酒席桌上多感触

　　圆森不知他是什么用意，微笑着解释：“冯局，不是酒好酒孬的事，泸州老窖在我眼里已经算好酒了，俗话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人在官场，话不由己，人在单位，事不由己，人在世上，命不由己，公**安**部早就下了五条禁令，我可没有这个胆量去碰这根高压线，理解万岁。在公**安**部没下禁令前，我也只是喝点啤酒，现在有了这跟高压线，我不敢去碰。”
　　冯帅举着茶杯再次与他碰杯，呵呵大笑：“言行一致，表里如一，果然是一位值得依赖的坦荡君子！好，君子之交淡如水，从今往后，你这朋友我交定了，我们都以茶带酒，正式建立朋友关系。”
　　圆森举着茶杯坦然自若地应对：“朋友之间理解是最重要的基础，只有在此基础上，才有谅解和信任，否则，建立起来的朋友关系也是昙花一现，谢谢冯局这位新朋友，我原来的朋友、同学几乎都是办事员，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建立你这么大官的朋友，呵呵。”
　　冯帅看得出他是坦诚布公，没有讥讽的意思，仍然应对如流：“地位和金钱都是身外之物，没有什么值得嘘唏的，能进入公安队伍，绝对有过人之处。”他们碰杯后礼节性地喝茶。
　　圆森谦卑地答复：“没啥，我们的工作只是工作分工不同，都是运用国家法律做一些维持社会稳定的工作而已。”
　　宁玲看到他们二人唇枪舌剑地较量，真为圆森捏一把汗，目睹圆森应对如流，心里暗自庆幸，当他举着茶杯轻轻碰了一下喝茶，也算是告一段落，她心里明白冯帅是故意试探圆森的人品，有意在宁玲跟前显摆，只是圆森还蒙在鼓里，心里为他鸣不平，特意献殷勤，用筷子挑他喜欢吃的菜，娇滴滴地劝他：“圆森哥，吃菜啊，这些都是你最喜欢吃的菜，不能饿着肚子喝茶，这样很容易伤身体，快点吃，不准放筷子。”
　　宁玲这一举动，惹火了两个人，一个是冯帅，往往聪明人之间心理较量就是比拼心理素质，他看到宁玲这么柔情似水的讨好自己的情敌，霎时，心里就像打烂了一大缸阆中醋，把他体内的器官全部的浸泡的醋里，浑身的血液通过与醋产生化学反应之后，直接把强烈反感的信息输入大脑指挥中枢神经，澎湃的心情好似千军万马要参加决战似的，只等一声令下，便要冲锋陷阵，突然想到，他们是从小长到大的交情，自己才和她认识几天，还没有正式建立关系，就像刚才自己和圆森一样，唇枪舌剑地较量并不是感情友好的表示，而是试探他城府如何，要是此时都不能忍辱负重，所做的一切将是付诸东流，干脆离开，眼不见为净：“你们先吃着，我到每一桌去表示一下意思！”
　　宁玲目睹冯帅的脸色时而红，时而白，时而青，知道已经达到气他的目的，心里暗暗高兴。
　　另一个人就是方琳，她的心里一直怀疑宁玲拖圆森的后腿，导致迟迟未能破案，今天看她在圆森跟前妖媚地献殷勤，更是气得七窍生烟，心里恨得咬牙切齿，心里暗暗骂她：“真是一个没有骨头的贱皮狗，口口声声说如何努力创造自己的生活天地，原来是一个只靠哄骗男人的下贱女人。”没把这个宁玲放在眼里，她埋着头吃菜，也没有人能够看到她的脸色，只有杨秀翠看她吃饭的动静知道她很生气，不知道她生哪门子气。本想用捅她一下的方式提醒她别生闷气，中间隔了个宁玲，只能干着急。
　　宁玲气走冯帅后，出乎意料地为方琳拣菜，嘴里一直像亲姐姐关照小妹妹似的：“多吃大虾，增加身体内的高蛋白，有利于身体正常发育，多吃牛肉，身体强壮，多吃麻辣食品是美容菜，肤色好，适当吃点豆腐皮，有助于增加记忆，适量吃鸡蛋、鸡肉，增强体质，适当吃点萝卜青菜，萝卜上了市，药店要关门，增强身体的抵抗力，进了酒楼不能客气，想吃啥随便拣。”她东拼西凑的把碗里堆得满满的。
　　杨秀翠耐不住阻止她：“宁主任，你真像她的大姐姐这么关心她，不要尽给别人拣菜，自己也吃啊，她碗里都堆不倒了，吃不赢，她都是高中生了，让她自己拣菜吃。”
　　宁玲站到学生的角度为她辩解：“我也是从她这个年龄段过来的，到了人多坐席时，只顾羞答答地吃东西，根本没有注意食品的营养，我这大姐姐不给她拣菜，你们看嘛，她只挑离自己最近的菜吃着玩。”
　　魏局长借此机会夸赞她：“我们宁主任，漂亮、贤惠、聪明伶俐，又这么心痛人，将来谁娶她这妻是谁的福气。”她的话把大家的目光转移到圆森身上，他彬彬有礼地吃菜，仿佛这件事与他没有任何关系，方琳抬起头看他，眼里释放出笃信的目光，眉毛锁得紧紧的，好像心里一直装着一件放不下的事。
　　姜局长为了活跃吃饭的气氛，有意引开话题：“魏局，你们别拿年青人说笑，今天的主题是庆祝‘天歌服饰加工厂’开业，我们还是围绕主题吧，能喝酒就尽量喝点酒，不能喝酒的喝饮料，我来敬一下杨厂长。”他举起酒杯：“杨厂长，我从你朴实无华的举措看到了这个厂的明天，只要持之以恒，这个厂一定能办好，只要你们的生产技术能过关，价格合理，我们系统有职业服装首选你们做，以实际行动支持你们。”
　　杨秀翠热情地端起一个小酒杯：“我从来不喝酒，喝到嘴里没有什么感觉，就是有一股辣味，更是不能吞咽，只能表示一下意思，酒虽喝得少，心意是十分诚恳的，感谢你的鼓励和信任，俗话说，火车不是推的，牛皮不是吹的，我们厂有明确分工，凡是出厂的服装必须要我签字，我可以慎重承诺，宁愿不赚一分钱，坚决不让一件不合格服装出厂，我不想用甜言蜜语骗顾客，而要用实际行动来证明自己的行为！”
　　姜局长豁然大肚地笑道：“是啊，大家都有目共睹，你的确是一位办实事的好厂长，我真心希望你带领班子人马把这个厂搞好，我们隔三差五要来看一看你们的发展情况，只要你们有生产职业服装的实力，我会率领医院负责人来参观，公平敲定职业服装的项目。”姜局长和杨秀翠碰杯后都理智地喝了一小口。
　　姜局长借题发挥：“魏局，从今天这家服饰加工企业我联想起我们机关单位的职工，一天上班有气无力，下班飞起脚板跑，没有吃苦耐劳的精神，办事拖泥带水，回单位之后，开展一次整顿作风的活动，围绕假设我是一名私营企业员工如何办为核心的大讨论活动，彻底扭转机关作风，拓展机关工作新局面。”
　　魏局长从姜局长严肃的脸色看出，他这次整顿机关作风是假，而是想借这个机会搞人事调整，自己虽然不是利欲薰心，也不想莫大地被人玩弄，只能顺着他的意图搞工作：“姜局长就是站得高，看得远，要借用私营企业的工作方式推动机关工作，只要你们把工作方针定下来，我们就会跟着落实！我们局的干部还是比较自觉！只是拓展新局面的意识不强。”
　　姜局长把话题引导到实际工作中：“有两件事，我们机关的干部做不到，一是圆警官凭一块碎片追交通肇事逃逸人，一般人能做到吗？就是警察队伍的人，上班穿警**服执法，有监控时一本正径，没有监控时，他们手上戴的名贵手表，嘴里叼的中华烟，喝酒、打牌，什么缺德事不干，有的就是穿着国家发的正规警**服干一些违法乱纪的勾当，甚至干一些不光彩的事，屡见不鲜，能够站稳脚跟有几人？更别说把自己的终身大事都搁到一边去办案，有几个能做到这样？二是一些企业搞些仿真伪劣商品，只图自己赚钱，不顾消费者的利益，又有几个人能拍着胸膛表态，不合格的产品不出厂？以质量赢得市场需求，既增加了收入，又搞好了企业。这两点就是我们有些不能做到的事情。”
　　杨秀翠深有感触地发言：“姜局长，对你们单位的事我没有发言权，对做生意我有些体会，过去做生意的说法叫就做事讲良心，如今的说法是讲诚信，现在这个社会的确是既有好人，我家遇到当家人遇难这件事就能说明一些问题，有一位叫‘三木’的人，每一个上月支持我家一千元钱，我现在一直没舍得用，留着女儿读大学才用，我们四处都没有找到这位好心人！同时也有见不得阳光的小丑，撞死我天歌的人就是不肯投案自首，事隔几个月，还没有破案，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破案？做生意也是一样，我开始进城摆这个小摊子，做了一段时间才陆续有了顾客，生意从无到有，从少到多，遇到家里发生不幸的事，有些人就四处散布谣言，说我家运气霉，到手的客户都让别人抢了过去，我仍然坚持开门，幸好有这位宁主任，她带起同学也引荐一批业务才渡过此次难关，走了的客户陆续都回来了！有些人千方百计投机取巧，做些损人利己的事，有的偷漏国家税收，搞假商品，害人害己，丢中国人的脸，这是耍小聪明，他们可以骗取别人一次的信任，骗不了一辈子，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我开始开店做服装生意时，别人也没有正眼瞧一眼，我们就做了衣服自己穿，陆续打开局面，我的经营理念就是薄利多销，让顾客得实惠，自己也有一定的收入，我去进货时，看到一个小馆子张贴了这样一副对联，上联是宁愿一人吃千回，不愿千人吃一回，模批是诚信为本。这件事对我启发很大，一直就是按照这个思路搞经营，生意非常红火。”
　　圆森听他们讲得津津有味，思考自己的侦破思路是否正确，一直盯住他们说话者的表情，难怪老人们经常说七十二行行行出状元喽，这些都是普通劳动者在生活实践中探索出来的立行之本，每一行都有每一行的敬业品质，正是这种品质促进社会共同进步，促进社会发展，我要借用他们这些敬业精神，不能懈怠，有时间和机会要深入群众中进行走访，直到破获逃逸案。
　　宁玲看到圆森像个呆子似的，手里拿着筷子都忘了拣菜，方琳木然地听着他们对事业有成的观察结论，真为这些当官人处处说官话感到厌恶，故意引开话题，：“各位领导，我们现在是在吃饭，能不能把工作的事搁到吃饭回单位后才安排，你们看看，这些工作狂的呆子听了你们的报告筷子都不知是干啥的了。现在以吃饭为主，吃完饭喝茶或上班说工作的时候，你们就把工作当饭吃我都没有二话。”
　　姜局长心明眼亮，在平常如果有人这么对他，轻者调换岗位，重则从机关调往基层去上班，年青人像出生的牛犊不怕虎，没有经历过如此劫数，可以信口开河，魏局长为她说出此话捏一把汗。谭主任在这一桌是最高行政长官，并不是他的官有多大，而是他可以直接和市长接触，他的小报告会导致部门负责人的官帽子落地，宁玲的话反而提醒了他，姜局长审时度势转变话题，举起酒杯敬谭主任：“谭主任，你能在百忙之中来关心一个涉及到民生工程的小项目，的确让我们深受感动，借此机会，敬你一杯。”
　　谭主任当仁不让地举起杯，显得很平易近人：“今天这事于公于私我都该来，于公的话题祝书记已经作出了精辟的小结，我没有新的意见，我们也会安排人员来整理材料，于私的话题也不多，冯帅兄弟在果城也是市府办公室主任，我们一起在省城开会认识后，交情不错，他投资办的企业我关心也是情理之中的事，现在他改变工作岗位，我们的感情不会变。姜局长，请往后多关心这个企业的发展，她可是许多普通老百姓发展的领路企业，有个好歹祝书记绝对会持续关注，虽然我没在他手里工作，他的脾气我还是略有所闻，他关注的事会隔三差五的追踪到底。这杯酒我接受，下一杯酒我就回敬你。”姜局长和谭主任各自端的小玻璃酒杯轻轻碰后举杯同饮。
　　服务员源源不断地把菜端到桌上，看到二位当官的喝干酒后，立即把他们杯里斟满酒。
　　谭主任接过酒杯接着原来的话题：“我刚才表明了身份，冯帅是我的挚友，我就代表他敬一下大家的酒，表达感谢的诚意，先敬姜局长，然后逐个地敬，客户是企业的上帝，也是企业的衣食父母，敬请姜局长做好牵线搭桥的工作，客户没入门，全靠牵线人，客户入了门，好歹看主人！”
　　姜局长喜上眉梢地举起杯：“谭主任是一位重情重谊的好领导，哪里用得着这么客气嘛，我们卫生系统的职业服装都是别的服装厂在订做，每年都要做，我做牵线搭桥的工作，明年的卫生系统的职业服装交给‘天歌服饰加工厂’做，这点小事是顺水人情，用不着谭主任这么客气，我们敬你！”他们互相客气一番，各自喝了一小杯。
　　就在他们喝酒的时候，宁玲就像管家婆似的，管了圆森管方琳，轻轻责令圆森：“呆子，吃饭吧，你不是在听报告。”
　　圆森轻轻地回答她：“别吱声，别打岔，我吃菜就是了，不尊重别人就得不到别人尊重，小精灵。”
　　宁玲继续给他拣菜：“把碗里吃完就自己拣菜，坐了一上午的车一定饿了。”
　　圆森只好点头表示答应，不慌不忙地吃菜。
　　他们说话的声音再小也能传到方琳的耳朵里，她心里暗自骂她：“一个笨蛋警察让一个小妖精缠身，哪里还有心思办案哟，让人真恶心！”她仍然埋头吃菜，不理会他们。
　　谭主任敬了姜局长的酒，服务员将杯中斟满，在服务员斟酒时他吃了一会菜，便端着酒杯朝着魏局长：“魏局长，感谢你们来为这家服饰加工厂助威，请多多关照。”
　　魏局长如实告诉谭主任：“这家服饰加工厂筹划期间我们就做出了决定，是我们局定点扶持项目，我们会尽最大努力支持他们办好，有了祝书记和你这把大伞照着，这个厂一定会势如破竹地发展壮大，我敬谭主任，请有时间到我们局指导工作，我敬你。”
　　谭主任呵呵大笑：“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我们冯帅小老弟选择这个项目，得到祝书记肯定，姜局、魏局鼎力支持，还有我们这位交警代表的加盟，好势头！魏局长，这是我走轮子哦，还是我敬你。”谭主任举着的小玻璃杯与魏局长端的玻璃杯轻轻碰后，各自喝完杯中酒。
　　圆森看到服务员将空杯斟酒后，举着茶杯主动发言：“谭主任，今天我是休假，应好朋友宁玲之约来参加，没有资格代表交警，只能代表我个人来祝贺，请能理解，借此机会，以茶代酒敬你。”
　　谭主任为自己的话辩护：“当然，你人来了，穿的便衣，你的工作岗位是交警，例如，一桌人吃饭全部都是男子汉，有一位手里抱着一名女婴儿，她虽然人小，依然是女性的代表。”
　　圆森对他的解释有些牵强，也不想过多的和他争论：“我们一个普通民警在这支公安交警队伍里，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只能按照国家法律和领导意图干好分内工作，敬你，谭主任。”
　　谭主任为自己刚才的比喻有些失误，与他碰杯时补充完善：“我们每个工作人员在国家这部大机器上都是一名婴儿，只是行驶的工作职责不同，理解你们不喝酒的原因，辛苦了，小兄弟。”他们碰杯后，一人喝酒，一人喝茶。
　　圆森刚放下茶杯，手机响起铃声，他接听电话：“你好，有事吗？”
　　句中队在电话里告诉他：“有位老太婆到我们中队来找你，她说是幸开玲院子里的，有重要事情跟你说，只有麻烦你回来一下，估计她发现了重要线索。”
　　圆森立即答应：“好，我马上就回中队。”他放下电话后给同桌人解释：“有一位重要线人到中队，我必须马上回去，不能陪你们吃饭，请谅解！”
　　宁玲脸色立即变得铁青，满腹牢骚：“真扫兴，这些当官的真狠，请一天假吃饭的时间都不放过，除了你地球就不转了吗？”
　　圆森只能解释：“这是我和小阳办案子的线人，小阳回家休假不在，只有我去接待，办完案子再联系，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