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勇敢拼搏
作品名称:情系恩缘(小说) 作者:秋海 发布时间:2017-09-15 11:01:44 字数:4301
“娘,春梅说她不饿。”志国怕露出春梅赌气的蛛丝马迹,没敢与娘多说。范桂枝二话没说继续吃饭。
志国吃完晚饭,悄悄走到春梅床前,微微一笑:“春梅,走——咱俩一起看电视。”
春梅仍然赌气:“我不看。”
志国转身走到屋子当门,缓缓坐在简易沙发上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专心地看。春梅听见电视的响声,她忽然从床上爬起扑到志国跟前,猛夺志国手中的控制器。“啪”把电视关灭,怒气冲冲地说:“我的电视,你不能看!”
“你的电视也是我的电视,我的电视也是你的电视,咱俩是狗皮膏药,分不出反正。你人都跟我过,何况电视机。?”志国扭头瞅着春梅微笑回击。
春梅怒气冲冲地说:“你去看你娘的电视。”
“我不去,你怎么我?”志国的脸色少有阴沉。
春梅抬起右手,用一根指头点着志国的鼻尖:“看你那样子。”
志国态度强硬:“我这个样子怎么啦?”
春梅翻着白眼,撇着嘴说:“恶心。”
志国高傲豪爽地回应:“恶心还是你自己找我门上的。”
志国家的条件不是优越的,一个目不识丁的寡妇四十多岁守着几个孩子艰难的熬寡,相继操办了几个儿子的婚事。志国结婚的房子还是三间红瓦房,没有套间,两头用花布吊拉遮挡着。志国和春梅的你一言,我一语的对峙,范桂枝一步跨进门槛听见两人顶嘴,她蹑手蹑脚地轻轻把自己的上衣拿走,赶快从北屋出来,装聋作哑。
常言说:夫妻没有隔夜仇。第二天早晨,春梅和往常一样,进厨房做饭,面容没有表露一丝赌气,做好早饭之后就喊:“娘,饭做好了,叫辉辉你们洗脸吃饭。”
范桂枝爽朗高兴地回应:“哎——辉辉——快来厨房吃饭,你婶娘把饭做好啦。”辉辉那幼稚的姿态,让人可爱,连蹦带跳地“哎——吃饭——吃饭”。
志国从屋里慢步出来,磨磨蹭蹭凑到饭桌旁边坐下吃饭。
既有丰富生活经验,又老道的范桂枝为了让前天晚上的小气儿忘掉,让全家人高兴,她想法营造气氛,吃饭时故意寻找话题。
“辉辉,今天的菜香不香?”
“香!”天真可爱的小辉,虽然回答-个字,但回答的干脆。
范桂枝又追问辉辉:“你知不知道这香饭是谁做的?”
辉辉忽闪着他那一双不大不小水灵灵的眼睛,歪着他那顽皮的脑袋,转悠着环顾一周,抬起右手,伸出一个稚嫩的小指头,方向对准春梅。
志国“扑哧”差点把嘴里的饭菜喷出来,但没笑出声,又把笑紧收过去。
“你笑啥?”春梅用不满的目光盯着志国,“看你那傻样儿。”
“我笑辉辉可爱。我梦寐以求的漂亮妻子,又勤快,又心灵手巧,连自己刚懂事的小玩童侄儿,都赞扬我这巧手媳妇,我怎能不高兴?”
范桂枝借着全家高兴气氛沸腾的机会,继续寻乐:“辉辉,你知不知道她是谁,你喊她啥?”范桂枝引着辉辉的目光,指着春梅。
春梅朝辉辉微微一笑:“辉辉,你喊我啥?说。”说得辉辉有点不好意思,辉辉嘴含着饭菜轻轻把头栽到范桂枝怀中,小脸儿紧贴着奶奶的胸膛,一动不动。可能是害羞,也可能是怯生,慢慢又侧过头,斜着眼偷偷瞄一眼春梅。范桂枝轻轻推开辉辉,说:“孙子,她是你小婶儿。以后啊,她常给你做饭洗衣,抱你,给你买东西吃,别害怕你小婶儿。”
邢志国家坐落在岳飞大道中段南面50米,虽然房子不大不多,但足够住,他家居于倒宅,三间北屋,出家门必须走北屋的东山入大路。他家没有太高的围墙,房连着墙,自己的墙又和邻居的房与墙互搭。
邻居陈大婶是个心直口快的人,号称快嘴。爱说爱笑,爱打听风声,消息比一般妇女都灵通。因为她爱串门,东家常西家短在陈大婶嘴里常年不断。
“老邢嫂子,今天怎么没看见你的四儿媳妇?”陈大婶东张西望,挤眉弄眼地说。
“走娘家了。”范桂枝正拿着大扫帚扫院子里的地,辉辉在西屋门前一堆沙土堆上用个小碗在扣沙土。
“就是,应该让儿媳妇走娘家。一年媳妇半年家,还有仨月老娘家。哎——老邢嫂子,我说啊,你的四儿媳妇长得挺漂亮的。”
范桂枝谦虚地回答:“一般人儿。”
“啥一般人儿啊?上等人儿,她是瓜子脸儿,白净子儿,脸蛋儿细嫩像那白乳的鸡蛋皮儿;高鼻梁,红桃嘴儿,两眼水灵笑眯眯儿,两只眼睛忽闪忽闪像那凤凰尾儿,个子不高不矮正匀称儿,走起路来似流水儿……”陈大婶的一番顺口溜,说得范桂枝开怀大笑。
“哈哈,我的大妹子,看你把我儿媳妇夸成香花一朵。”
陈大婶得意忘形:“当然夸,好人长嘴上,好马长腿上,能说会道,自在逍遥。”
范桂枝和陈大婶正说得热火朝天,范桂枝的二儿媳妇腊月走过来:“娘,你和我陈大婶说啥,那么乐合?”
陈大婶和范桂枝俩异口同声说:“东拉西扯。”
“娘,今天晚上你能不能去我家住一晚上?给我们看门。”腊月恳求的语气。
范桂枝镇定一下,问腊月:“你有什么事?”
“我妈在咱镇医院住院。”
“哎呀,怎么啦?!”范桂枝惊讶地问。
“心脏病。”腊月满脸愁闷。
陈大婶连忙接过话茬问:“谁住院了,邢雨姥姥?”自问自答。
“唉,”范桂枝难为情地叹了一口气,“腊月,我今天晚上不能去给你看门。”
“咋啦娘,你又犯愁什么?”
范桂枝缓缓回答:“春梅走娘家了,志国去乡下他的朋友家帮助盖房子,今天晚上不回来,还有辉辉,我脱不开身。”
“娘,我说春梅就像墙上的画饼,看着不能充饥。她和志国结婚的时候,赖在这儿不走,结婚了又住在娘家不回,志国您俩当模样敬着她,她是你的掌上明珠,她是我们妯娌四个里你最宠的一个儿媳。我看,咱邢家这个笼子太小,装不下这个大凤凰,就志国那本事,早晚也是鸡飞蛋打两落空。”二儿媳妇腊月没有实现自己的心愿,就在婆母面前发泄一通,连轰带炮放荡一阵,击得范桂枝张口结舌。坐在小凳子上目瞪口呆,傻傻地一言不发。
“娘,我走了。”腊月甩手趾高气昂地走开。
范桂枝慢慢站起,边往西屋走,边自叹自息:“唉!当婆婆的不是婆婆,是污水缸,哪个媳妇不顺心都把污水倒给我。倒吧,我接收,谁让我生几个无能的‘爷爷’呢。”
第二天刚吃过中午饭,志国从乡下回来,范桂枝想起昨天腊月那一番话,她顺便问问志国春梅什么时候回来,如果今天回来,还能去帮帮老二家。
“志国,春梅说这次去娘家住几天?”
“不——知——道。”志国带理不理娘的问话。
范桂枝恼羞成怒:“不知道,不知道,自己的媳妇住娘家几天都不告诉你,你是个窝囊废。当初你张大妈给你介绍咱镇上的闺女你不同意,偏看上春梅这个乡下的土姑娘,从小没娘,有人生没人管的人,缺乏教养。你看中她长得好看,当吃,当喝?你们结婚快半年了,三天两头回娘家,我看她是黄山来的姑娘。我真坏良心了,遇见你们这些不争气的东西。”范桂枝眼里闪动着泪花。
“娘,你别这样好嘛。你别生气,明天我去叫春梅回来好不好?”
春梅没等志国去叫,自己骑自行车从娘家回来。正是春暖花开,春梅娘家有几棵大榆树,春梅哥哥爬上榆树摘下的榆钱,春梅嫂子让她带回一包。春梅进院把自行车“喀嚓”站稳,看见婆婆正在择菠菜,她面带微笑走到婆婆跟前:“娘,我回来了,今天中午做啥饭?我做。”
“随便。”范桂枝漫不经心地回答春梅。
“娘,你看,我带的榆钱,咱们今天中午蒸蒸吃吧。”春梅把榆钱端到坐在小凳子的婆婆面前,让婆婆看。
范桂枝连头都没抬,她始终没有看榆钱一眼,态度冷冷地回应春梅:“爱吃什么饭你做什么饭,不用问我。”
春梅虽然是农村姑娘,文化薄,但她是个精明人,在娘家和嫂子十几年的相处,从没有发生过姑嫂摩擦,更不用说吵架,是个知情达理的姑娘。春梅通过察言观色,看出了婆婆与以前有异样的举动,心态的变化。春梅对婆婆的变化有心灰意冷的念头,她暗下决心,为了家庭的和谐,我忍,春梅给自己心里按压。
自己在厨房不声不响地择榆钱儿,边择榆钱儿边揣摩婆婆的突然变化。“沉思默语,男怕娶错房,女怕嫁错郎,我选错朗了?难道我这辈子该当作别人的出气桶?我这辈子注定寄人篱下?”串串问话引入春梅想入非非。她一会儿往外边张望一次婆婆,一会儿站在厨房门口,看一眼婆婆,再回厨房。春梅看到婆婆冷漠的态度,心神不宁,干活儿也不踏实。
范桂枝在院子内看着辉辉玩耍,邻居陈大婶又来了。
“老邢嫂子,该做中午饭了。”
“春梅在厨房做呢。”范桂枝一边用手拍打辉辉身上的尘土,一边淡淡地回答陈大婶的问话。
“春梅从娘家回来了?”爱打听事儿的陈大婶边问边用眼睛往厨房瞄。
范桂枝低着头回答陈大婶:“回来了。”
“老邢嫂子,我真羡慕你,你真有福,只要春梅在家你都不用下厨房做饭,四房媳妇娶完了,你该享清福啦。”
“他陈大婶,你别气争我,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我的苦衷,你是不知道,只有我自己知道。”
陈大婶讽刺范桂枝:“你有啥苦啊老嫂子,你别买个勺子没把儿撇着用。”
范桂枝轻轻摇摇头:“一言难尽啊!别看我四房媳妇都娶完,还有我老范作的难。”
春梅在厨房做饭,自从陈大婶来,自始至终她都侧耳倾听婆婆和陈大婶的对话。她俩一对-答,春梅在厨房听得一清二楚。饭做熟之后,春梅双手捧着一个榆钱团儿放到婆婆眼前:“娘,你尝尝我做的榆钱团儿好吃不好吃?”
婆婆态度冷淡地连忙摆手:“咦——春梅,你千万别让我尝,我不尝。你不知道,我是从小吃糠咽菜长大的人,各种野菜啦、树叶啦、树皮啦、我早吃烦了,看见这野菜树叶之类的我想吐。”
春梅万般无奈,只好把托着榆钱团儿的双手缓缓蜷回,把榆钱团儿放在馍筐里。满心热肠的春梅,想把一颗真挚诚意的心献给婆婆,看到婆婆这样冷漠,春梅当时虽不介意,但也略感失望。春梅走进厨房捞一个小凳子坐下,小声说:“我的婆婆,你长个娘娘身体‘皇后’命,你不吃的东西多,你没吃过的东西也多。”她缓缓神儿,双目盯着厨房门外,两行热泪顺着脸颊流下,形成晶莹的泪珠哒哒垂滴腿上,委屈的心情此起彼伏。她含着泪水自默:“磕磕绊绊日日生活,人生像做梦,一闪而过。我情愿做冬天里的一把火,燃烧自己,温暖别人;我不向困难低头,永远执着;我不向窘迫示弱,勇敢拼搏;我不愿让别人用冷漠的眼光看我,我决心用自己的辛勤成果驱逐对我的冷漠。”
平原的夏天,一碧千里的麦田,像波涛的大海,一阵风吹过,荡起层层波纹。田边,路旁的杨柳翠色欲滴,大朵小朵的野花争奇斗艳,顽强的杂草也在田埂,水沟上显得并不示弱,随风摇曳着。还有叫不出名各种各样的野花竞相开放,红的、黄的、紫的……把绿色的田野点缀得更加美丽。
志国和春梅两人在镇西北地的一块花生地锄草,两人又说又笑,你看我,我看你,相互对视,两人并肩前行,谁也不愿把谁甩掉。路过志国和春梅他俩这块地的人们,有的是尊辈,看见他俩这样亲密,背脸过去;有的看见他俩那样的亲热、甜蜜,路过的人不由自主地向志国和春梅投来羡慕的目光。
邻居李大嫂,路过此处看见他俩谈笑风生,春梅笑得面容灿烂。李大嫂不由驻足望着春梅幽默地开玩笑:“咦——您这小两口那高兴劲儿,像喝了蜜一样,加油干啊,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李嫂,拔草去。”志国趁用手抹汗之机稍停,向李嫂打个招呼。
“对,拔草去。”李大嫂挎着篮子,朝自已的责任田走去。
志国和春梅锄草正锄得起劲儿,一会儿交错前移,一会儿并肩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