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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集

作品名称:电视剧《秘密通道》      作者:许特生      发布时间:2017-09-28 09:12:24      字数:11212

  34—1铁丝网日
  二女穿过一片洼地,是与河岸连结一起的铁丝网,右侧是瞭望塔。雅娴从包里拿出一把手钳,小心翼翼剪断了铁丝。尔后,紧贴地面,从洞口爬了过去。接着,柳莎驮着孩儿,匍匐在地,一寸一寸地穿过铁丝网,在一人多深的芨芨草丛中潜行。
  
  34-2哨卡日
  雅娴与背着孩儿的柳莎,双目向四周探视,沉着地来到一个哨卡前。左右两侧,分别有一个持枪的边防队员站岗,来往的行人寥落。
  队员A:你俩是什么人?
  柳莎镇定地回答:我是修女,她是我的妹妹,孩子病了,我陪她去门诊部看病。
  队员B:你们俩是哪个村子的?
  柳莎从容地回答:就住在铁列克镇,镇长居玛拜,是我的表叔。
  队员A见柳莎是碧眼黑发,又揭开她洁白的帽子,是留有刀痕的光头,穿的是灰色长袍,是修女确信不疑,便一摆手,示意放行。二女向队员送去一个微笑,便顺利地通过了哨卡。
  二人刚拐入一条马路,迎面又碰上两个背枪的巡逻队员,还带着四只狼犬。其中一个队员侧身凝视,发现雅娴是黑眼珠,疑惑地闪动着眉毛,便将她阻拦,正欲盘问,居玛拜从后面纵马而来。
  队员:镇长,在铁列克镇没有见过这两个女人,其中是一个汉人,觉得有些陌生,引起我的怀疑……
  居玛拜先是不动声色,打量了她俩一眼,尔后缓缓地下马:唔,是吗?不过,镇子有三千多户人家,不一定每个人你都见过吧?哦,我正要回镇,就交给我审问好了,别延误了你们巡逻。
  二队员顺从地点了点头,放心地转身离去。
  居玛拜颇为惊讶地问:啊,你俩怎么到这里来了?
  柳莎凄楚地倾诉:是从西戈壁冲出来的。孩子得了白血病,境内无法治疗,只有送到亚诺家。
  居玛拜:唔!那我送你到亚诺家的门口,一路便通行无阻了。
  柳莎伏身施礼:谢谢居玛拜镇长!
  雅娴:柳莎,既然有镇长带你去铁列克镇,那我就返回了。
  居玛拜热情地说:这么远的路,步行怎么行呢?就骑我的马吧。
  雅娴笑着摆手:我是铁脚板,能走出西戈壁。
  居玛拜硬把缰绳及皮鞭塞到雅娴的手里。她感激地与居玛拜握手,又与柳莎含泪拥抱告别。二人难舍难分,一直抽泣不止。在居玛拜扯袖的催促下,雅娴才抹去泪水,踏镫上鞍,驱马而去。
  
  34—3庭院外日
  席勒嘴里含着烟斗,在庭院外遛弯。
  这时,席飞和邢风,押着牵着坐骑的雅娴走来。邢风讨好地说:表哥,你有福气,我们在边界上抓了逃跑的女人。
  席勒定睛一望,奇怪地问:哦,是雅娴小姐,你怎么出境了?
  雅娴如实地回答:因朵朵患白血病,我护送柳莎来铁列克镇,返回时被他俩抓住了。
  席飞:大哥,你再想娶柳莎,那是黑毡子漂不白的事了。这个女人眉清目秀,文文雅雅,娶她做老婆算了。
  席勒正言:上次我追捕柳莎时,落入了沼泽地,泥水已淹到我的脖子,她发了善心,用缰绳把我拉了出来,算是饶了我一命。既然她是柳莎最知心的朋友,就把她放了,让她回河界镇!
  雅娴向席勒鞠躬,踏镫上鞍,策马而去。
  
  34—4苹果园日
  有绿地及花圃的庭院,恬静而雅致。
  居玛拜背着朵朵,搀扶身体乏弱的柳莎,脚步蹒跚地穿过苹果园,来到一幢别墅的门口。她接过娃儿,向镇长深深一鞠躬,表达最诚挚的谢意。居玛拜与她握手告别,警惕地望了望四周,便快步离去。
  柳莎脚步不稳,推开虚掩的院门,摇摇晃晃穿过庭院,吃力地踏上台阶,一个趔趄,“咚”地一声,倒在台阶上,朵朵惊哭。
  兄妹俩闻声推开厅门,瞥见倒在地上的母女俩,惊恐失色,慌急地把柳莎扶起。沃玛解开羊皮背包,将朵朵搂到怀里。亚诺抱起妻子,快步走进卧室。
  
  34-5室内日
  亚诺把柳莎搂到胸前,轻泣,泪水盈满眼眶。俄顷,又双膝跪拜。
  柳莎慌忙把亚诺扶起,微笑地责怪道:亚诺,我俩是夫妻,你怎么还来这一套?
  亚诺语音颤抖:柳莎,为女儿治病,你多次奔波,这次又不顾生死,穿过死亡地带,真是大恩大德啊!
  沃玛拥抱着柳莎,泪水盈盈:嫂子,你心中炽热的感情,犹如雪山上一团燃烧的圣火!
  亚克也围拥柳莎的双肩,无限感慨地说:柳莎,你用热血和生命,经历了一次次冒险,终于打开了死亡的通道,这是血的洗礼,这种危情中浓浓的爱,震撼了我的心!可以说,你是世界上最慈善、最优秀的女人!
  柳莎:千万别这么说。为朵朵治病,这是我应尽的责任。
  
  34-6客厅夜
  在客厅里,夫妇俩也在交谈。
  芙罗拉感叹:虽然朵朵不是柳莎亲生的,却有一颗慈爱金子般的心,不愧是一个崇高的圣母,透视出苦难中的灿烂!
  亚诺快步而入,喜冲冲地说:卞迪已联系好边区最大的医院,叫朵朵尽快住院治疗。
  杰夫:那太好了,只是目前最大的难题是,需要移植骨髓,经检验,柳莎不能配型,上哪寻找骨髓的捐献者呢?
  
  34-7室内黎明
  在客厅里,一家人在商谈朵朵的病情。
  亚诺急得直搓手:朵朵已住院时间不短,依然未找可做骨髓移植的人,再等下去,病情就会恶化,怎么办呀?
  沃玛:正因为做了很大的努力,也没有找到适合的人选,我也十分焦急,在陪护朵朵时,,我在医院做了血液检验,欣幸的是,我与朵朵的骨髓配型吻合……
  芙罗拉忧喜参半地问:沃玛,你……
  沃玛决然地说:妈,我决定献出骨髓!
  亚诺:这……
  沃玛沉重地说:柳莎从抚养这个孩子,一直背着她去放马,吃了多少苦,经历了多少风险啊,才使这个经过磨难的孩子,显得十分的珍贵!因此,我们绝不能失去她!
  杰夫庄重地点了点头:是呀,让这样一个苦难深重的孩子,因未能救助而死去,连上帝也会哭泣!
  亚诺激奋地拥抱妹妹,泪水涌出:沃玛,你太了解我与柳莎的心了。你的话,让我的心发颤!但是,我不愿……还是等一等,再寻找……
  沃玛立即打断他的话:找别人已没有什么希望,不能再等下去了,必须立即定下来!
  杰夫吻着女儿的额头:还是我们的沃玛,有一颗悲悯之心!
  沃玛语含蕴意:爸,如果一个人没有慈善的心肠,没有悲悯之情,那这个世界会成为什
  么样子呢?
  
  34-8卧室夜
  柳莎推开沃玛卧室的房门,“噗嗵”一声,柳莎跪在水磨石地上,不断地磕头,喉头颤哽地吐不出语音。
  沃玛慌忙将柳莎扶起,责怪道:嫂子呀,你是不是糊涂了,我们是一家人,你下跪给谁磕头呀?
  柳莎涕泪俱下:你是慈善的观音菩萨,救了朵朵一命,难道不应该下跪磕头吗?
  沃玛深挚地说:嫂子,朵朵是一个珍奇的生命,能为她移植骨髓,这是我的幸运!
  柳莎声音颤栗:沃玛,你的话太让我感动了。你也知道,朵朵比我的生命还重要,她支撑着我走完了一段苦难的日子,也给了边基夫妇新的希望。
  沃玛:是呀,田亮秀有了自己的孩子,就有所想、有所盼,内心也就充实了,双眼也就明亮了。
  二女激动地拥抱,相互紧贴着面颊。
  
  34—9树林日
  胡日鬼走进一片树林,爬上一棵大树,从一个密实的鸟窝里,拿出一个硬纸折叠的三角,便迅速滑下,望了望四周,快步而去。
  
  34—10山洞日
  在山洞里,王麻子同几个小头目,正在闲聊说笑。胡日鬼匆匆而入,把折叠的三角递给王麻子。
  王麻子展开一看,凝聚着眉头,抓耳挠腮。
  黄毛凑近:大王,有啥消息?
  王麻子:‘暗影’送来情报,边基与柳家成交之后,柳莎趁朵朵出境治疗之际,将地形图给了卞迪。
  塌鼻子叹息:唉!
  黄毛惊怪:真是峰回路转,秘密通道的地形图,怎么又到了边防队的手中呢?
  张民:铁列克镇拿到地形图,对我们构成极大的威胁,是要害所在!
  王麻子拍着石板:边防队得到这张地形图,一旦找到秘密通道,就会被封堵,断了我们的后路。
  张民:边防队肯定会按图索骥,去寻找具体位置。
  王麻子:嗯,边防队会立即派人,寻找通道的具体位置,我们要监视对方的动态,以便采取应对的手段。
  
  34—11室内日
  在边防队办公室的桌子上,已敞开秘密通道的地形图,卞迪等人在揣摩。
  卞迪纳闷:奇怪,地形图无任何线路及标示,只有山岗上飘升的一团火焰,他究竟代表的是什么?
  哈尼:边基给的这张地形图,是不是假的?
  亚诺断定:边基与柳莎相互信任,还期望她治好孩子的病。所以说,地形图绝对是真的!
  哈尼信口开河:这团火焰,是不是指的火焰山,难道通道是孙猴子去过的地方?
  卞迪:胡乱联系,火焰山离这里数百公里,尽管十分的酷热,并没有燃起什么火焰呀。
  亚诺:你们注意到了没有,只要不下雨,几乎每天的夜里,离河对岸不远的山峦上,总是冒出一片片星火,显得十分神秘,不妨去看看,也许会有收获。
  卞迪击掌:对,这是一个新发现,可以相互联系在一起。
  亚诺要求:卞队长,你放我出境,柳莎熟悉那一带地形,我俩一同去。
  卞迪立即点头,并亲切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34—12红柳丛晨
  亚诺与柳莎整装出发,沿着一条被野草覆盖的小路而行。信鸽沿着他俩的头顶飞翔。翻过土丘,走过干涸的河床,穿过一片芨芨滩,走进枯黄的红柳丛时,亚诺突然“哎哟”一声,侧身倒地,捏着左脚板,一直呻唤不止。
  柳莎急忙蹲下身,脱下他一只旅游鞋,鲜血染红了袜子,原来是尖利的红柳茬,在脚心扎了一个窟窿。柳莎解下头巾,将左脚包扎止血,再穿上鞋袜。
  歇息一会,柳莎搀扶着亚诺,并搂住他的身腰。亚诺才踮起左脚尖,哼哼呀呀,一寸寸地向前移动。
  
  34—13戈壁日
  盛夏。骄阳似火,晒得脸脱皮,砂石烫脚。
  亚诺已困倦不堪,满脸的汗污,因焦渴嘴唇裂口,颓然而坐,显得痛苦难忍。
  柳莎脱下亚诺的旅游鞋,并按摩他的脚心。
  亚诺艰难地吐音:柳……莎,一天一夜没喝水了,喉咙都快冒烟了,我俩恐怕到不了山上,只有慢慢地返回了。
  柳莎给他干涩的嘴里,塞入一个可止渴的酸奶疙瘩,语气坚定地说:不,忍着渴,忍着痛,也要到达目的地!
  亚诺哀伤地说:我担心会渴死在戈壁滩上!
  柳莎用手掌拍着沙石:亚诺,就是爬,也要爬到目的地!
  亚诺:还远着呢,怎么可能呢?
  柳莎:旺宝带我攀登冰山之巅时,比这困苦险恶多了,经历了十三次,才如愿以偿。亚诺,拿出这种精神来!
  亚诺不悦:柳莎,你怎么如此的固执?
  柳莎抱着亚诺的肩膀,亲昵地微笑:亚诺,去年我告诉过你,胡彤晖曾经下了个死命令,那就是:柳莎,如你能找到秘密通道,允许你同境外的亚诺成亲。
  亚诺有所触动:啊,是吗?
  柳莎笑吟吟地说:只要找到秘密通道,我俩就能过甜蜜的生活呀!
  亚诺从干裂的脸皮上,挤出苦乐兼有的笑容。
  
  34—14砂砾地黄昏
  柳莎搀扶着亚诺,继续向前移步。她侧颈一望,瞥见几棵骆驼刺旁边,冒出一丛青草,脸上不禁露出喜色。
  柳莎扶亚诺躺下之后,扒开青草四周的沙石,便渐渐出现了潮湿的泥土层,立即抓起一把,捂盖到亚诺的嘴唇上。他感到一丝凉意。
  柳莎断续深挖,泥土果然冒出了水珠,再使劲地向外扒拉沙土,并渗出线形的清水,可头探不进去,皱眉一想,奋力地在坑边扒开一条沟槽,便匍匐在深深的槽沟里,探下头接上水线,盛满一口之后,再爬起来,嘴唇对着嘴唇,把水送到亚诺的口中。
  尔后,又趴身下探,接满一口水,再送到亚诺嘴里。一连数次,他感到清爽多了。
  亚诺见柳莎指甲脱落,露出嫩肉,鲜血涌出,感动的泪水盈盈,抓起他的手指含到嘴里,不停地吮吸。
  他俩还艰难地踽踽而行,忽然从背后传来一阵马蹄声。柳莎扭颈一望,只见低空飞翔的信鸽,领着红鬃烈马纵蹄而来。它俩配合得多么默契啊,这令二人惊喜不已。
  红鬃烈马来到柳莎面前,她扶亚诺上鞍,她骑后臀上,轻轻地一磕腿,它便撒蹄穿行戈壁,信鸽跟随飞翔。
  
  34—15山峦夜
  夜色弥漫,景物模糊。
  “亚诺,你看!”柳莎指着前面的山峦,二人下马,弓身仔细端详,并非是地形图飘升的火焰,只不过是闪动的一片星火,这令柳莎大失所望。
  亚诺抓起一把泥土,搓揉地看着:哦,奥秘揭晓了,因为这里的泥土含着丰富的磷,所以在夜间闪闪发光!
  柳莎懊丧:唉,白跑了一趟。
  亚诺脱下外衣,包上一包泥土:没有白跑,它能解开这一个谜,意义大着呢!
  
  34—16室内黄昏
  亚诺匆匆走进边防队的办公室,把一包泥土摊到桌面上:卞队长,很遗憾,没有找到秘密通道的入口,只带回来了一包泥土。
  卞迪惘然:什么意思?
  亚诺用手一指:这座山岗上的泥土,因为含有丰富的磷,在夜里才闪闪发光,有人却误为鬼火。
  卞迪:唔!
  亚诺:前些年,铁列克镇起火,有人断定是鬼火越过河界而引起的,认为河界镇是灾祸之镇,应该灭了它,这多荒谬呀!
  哈尼愧疚地低着头,手掌搓揉着一团泥土。
  卞迪语气沉重地说:是呀,不懂科学知识,就导致了愚蠢的愤怒,盲目的敌意,使两镇产生了隔阂,甚至仇恨。现在可以肯定,纵火是恐怖分子所为,其目的是破坏两镇友好的睦邻关系!
  
  34—17室内秋日
  黄昏,“砰”地一声,边防队的房门推开,沃玛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卡队长,上月初,我哥及柳莎,没有找到秘密通道的具体位置,又过去快两个月了,不能再等了,我与旺宝继续去找!
  哈尼倏然而起:什么,你与旺宝去寻找?
  沃玛自信地点头:对,旺宝能带着柳莎,找到冰山之巅的奇葩雪莲花,难道还找不到秘密通道的入口吗?
  卞迪把地形图交给沃玛,笑道:好,那你俩就试一试吧。
  
  34—18荒野黎明
  旺宝骑着红鬃烈马,沃玛骑着青鬃马,并排按辔缓行,东张西望,在寻找秘密通道的具体位置。
  蹚过河流;
  走过丛林;
  穿过荒原。
  前面是连绵赫红色的山岗,沃玛用皮鞭一指:旺宝,是不是就在这里?
  “不会,虽然山岗带有红色,但它不是指地形图上的火焰。”旺宝边说边拿起望远镜,继续向四周远眺。忽然,望远镜里,出现十多个模糊骑手的身影,不禁神色紧张起来。
  旺宝把望远镜递给沃玛:糟了,遇到了极端分子,快跑!
  沃玛显得极度不安。旺宝不敢迟疑,一抖缰索,坐骑就撒蹄奔跑。穿过一片沙滩,他回首一望,只见沃玛与他明显拉开了一段距离,他只有勒马等待。
  
  34—19戈壁日
  天有灰霾,四周暗黑。
  沃玛慌急地驱马,约两分钟后才来到对方的面前。旺宝已下鞍,并立即决定:你的乘骑,属于走马,不擅长奔跑,速度太慢,就骑我的红鬃烈马吧?
  沃玛大惑不解:我不明白,什么意思?
  旺宝:青鬃马这个平稳健行的速度,极端分子很快就会追上来。
  沃玛恍悟:哦,那你骑什么?
  旺宝语音脆亮:我骑你的青鬃马呀,即使他们追上来了……
  沃玛并未下马:那极端分子,不就把你包围了吗?
  旺宝毫不在意:就让这帮狗日的包围好了,这样才能拖住他们,为你赢得逃脱的时间!
  沃玛声音颤惧:你孤单一人,会被一大帮家伙,活活地整死的!
  “我同这帮家伙过交道,老子不怕他们!”旺宝边说应将沃玛抱下马鞍,来到旁边一棵沙枣树下。
  
  34—20树下日
  沃玛声音低沉:你让我骑红鬃烈马,不就是等于把死亡留给自己,把生的希望留给我吗?
  旺宝坦然:对头,老子豁出一条命,也绝不能使你损伤一根毫毛!
  带有生死离别的伤感,二人屈膝而跪,沃玛紧搂旺宝的颈脖,眼窝湿润,语音颤抖:不,我不能让你死!
  旺宝深沉地说:沃玛,你是畜牧专家的女儿,是上过体育学院的体操运动员,又这么漂亮,不怕寂苦、不畏险恶,在冬窝子陪伴了我五个月,让我听到你的声音。而且,还不嫌弃我这个放羊的,使我感动的全身滚烫!因此,我即便为你而死,本人也心满意足了,并感到无比的骄傲!
  沃玛哽咽着:旺宝,你虽然是个放羊的,但精神十分的高贵,我爱上你,是本人幸运,我感到自豪!
  马蹄声隐隐可闻。旺宝急虑地拉起沃玛,她挣脱,不肯上鞍。
  沃玛泪水涔涔:小号手,你一旦见了上帝,我生命的支架就坍塌了,灵魂也永远在虚空中飘落!
  旺宝指着远空扬起的尘埃:宝贝,别再牵肠挂肚,极端分子就要追上来了,再耽搁,就难以逃脱了。
  沃玛紧抱住旺宝不放:不能分离,要死我俩就死在一起,葬在一个墓穴!
  旺宝拍打着她的头:宝贝,你咋尽说傻话,如我俩被抓住,他们就会搜身,地形图就被拿走了。而且,更严重的是,这些暴徒都是色狼,会剥光你的衣服,实施暴行凌辱,只会给你一生带来不幸的痛苦,这是多么的可怕!
  沃玛仍在优柔寡断时,旺宝便将她抱起,不顾她的挣扎放在皮鞍上,又狠抽一鞭,红鬃烈马纵蹄而去,只跑了十多米,沃玛又勒马回缰,跑到旺宝的身旁,弯腰抱住他的颈脖,连连地亲吻,才驱马离去。
  
  34—21泥屋前日
  天空暗沉,开始飘洒起雨点。
  旺宝策马急行,刚到一栋破旧不堪的泥房前,随着一阵急骤而来的蹄声,王麻子与十几名骑手冲了过来,气势汹汹地将他包围。
  塌鼻子首先发难:喂,刚才看到两个人影,是不是在寻找秘密通道的入口?
  旺宝下马:对!
  张民:前面跑掉那个女人是谁?
  旺宝大声张扬:你真是瞎了狗眼,她就是千人追、万人爱的千金小姐沃玛呀!
  黄毛:地形图不是在她的手里?
  旺宝:对,有本领你们去追呀!
  黄毛把皮鞭一挥:追!
  旺宝哈哈大笑:红鬃烈马跑起来如风如电,你恐怕连它的热屁都闻不着!
  张民小声对黄毛说:红鬃烈马日行千里,夜行八百,上次追捕也未能得手,再追也是白搭。
  王麻子恼怒:原来你把红鬃烈马给了这个小娘们,使她逃之夭夭。他妈的,把他捆起来,剥光他的衣服,狠狠地鞭打!
  三个暴徒扑了过来,拧住旺宝的手臂,并脱掉他的上衣,再捆绑在房前的木柱上,用皮鞭抽打他的肩膀及胸脯。
  
  34—22屋内日
  闪电。雷声震耳。
  张民仰望天空:下雨了,快进屋。
  恐怖分子们纷纷躲进四面透风的破屋,有的席地而坐,有的蹲着,有的卷着莫合烟。
  大雨肆虐,伴随着雷鸣,集密的雨点,在旺宝赤裸的上身倾泻,水流如柱,冰冷凉透,冻得全身剧烈地颤抖。
  
  34—23房外黄昏
  雨停。雷声隐去。
  暴徒A急跑而入,惊慌地说:大王,不好啦,铁列克镇的边防队追来了!
  王麻子挥手:快撤退,进山!
  暴徒们惶乱地跑出破屋,解缰上鞍,纵马而去。
  片刻,随着一阵轰响,四辆摩托急驶而来,在房前停下。沃玛最先下车,边跑边喊:旺宝!
  旺宝低垂着头,全身水淋淋,已陷入昏迷。哈尼解开绳索。沃玛紧紧抱着他,凄然泪下。
  在哈尼的搀扶下,沃玛坐到摩托车里,旺宝偎在她的胸前。
  哈尼在破屋扫视一遍,便走到屋外:暴乱分子害怕我们追杀,跑了,我们回!
  四辆摩托车,沿着戈壁的砂石路,疾驰而去。
  
  34—24山洞黄昏
  王麻子同几个小头目,正在商谈如何截获地形图事宜。这时,密探塌鼻子急步而入,大声报告:大王,已获悉,边防队两次派人,寻找秘密通道的具体位置,愿望均已落空。
  王麻子:下一步是什么行动?
  塌鼻子:从莫卡哪里得到情报,由卞迪带队,大范围寻找通道的入口,十七日早晨出发,从后谷进山。
  张民:后谷沿山一带,是未确定的边界线,属于争议区域,也就是空白地带,双方均可进入。
  王麻子:从后谷进山,只有一条比较宽的大路,也是必经之道,其它几条小路,摩托车无法通行。
  张民语含忧虑:边防队进山,一定对我们有所防备,是全付武装驾驶数辆摩托车,浩浩荡荡地进入。
  暴徒A:那就必须堵住他们,只是要使摩托不能行进,动弹不得,那这个难度就太大了。
  黄毛手掌向下一劈:那很简单,在山口埋几枚地雷,“轰”地几声,摩托就报销了。
  张民摆手:不能使这个绝招,一旦炸毁了那么多摩托,再炸死一些边防队员,就惹上大祸,边防军便会出动,一旦进山清剿,我们是招架不住的。因此,要以不伤大雅的办法,阻止摩托的行进。
  胡日鬼:那活人不是被尿憋死了吗?
  张民深谋远虑地说:我们的目的,不是与对方对抗,或者将他们歼灭,而是拿到地形图,这样就必须分两步走?
  黄毛:怎么走?
  张民:以和为贵,先与边防队谈判,晓之以理,如遭到顽抗,再想法阻挡摩托车前行。
  胡日鬼:即使如此,也拿不到地形图呀?
  张民面色沉凝:对,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所在!
  黄毛:依我之见,只有彻底歼灭他们,才能从哈尼的衣兜里拿到地形图。
  王麻子疑虑重重:边防队有先进的武器,一举歼灭对方,这绝对不可能,即使获胜,也是引火烧身,甚至会招来灭顶之灾!
  张民决断:唯一的策略,便是将哈尼活捉!
  胡日鬼哈哈大笑:没有把边防队击溃,怎能将这个头目活捉呢?
  张民:对,难度就在这里。大家动一动脑筋,如何发挥我们的优势,想一些智巧的策略。
  沉寂。
  张民望着窗外萧瑟的景象,有零星的雪花飘落,忽然把额头一拍:虽然现在还是秋末初冬季节,深山却已滴水成冰了,可以来这一招……
  
  34—25水渠河日
  在红柳丛旁边的水渠旁,黄毛带领胡日鬼等人,用十字镐、铁锨,破坝掘口。因大渠高于路面,一股股水便流向大路,并迅速蔓延。
  
  34—26土路日
  在野草遮掩的土路上,塌鼻子等十几个人,用长长的铁钩,钩起几个埋在野草中、长方形布满铁钉的“兔子网”。接着两个人抬起一个,穿过一片灌木丛,来到土路上,把“兔子网”埋入已掘好的槽坑里,再盖上泥土,用脚踩实。
  塌鼻子得意地说:就地取材,用边防队阻挡河界牧场,畜群转场的利器,再扎到他们自己的身上,哈哈!
  张民过来笑道:这叫反其道而行,治其道之身!
  
  34—27大路晨
  晨光初露。哈尼带领十几辆摩托车,荷枪实弹,浩浩荡荡地进入后谷,沿着一条大路行进,扬起漫天的尘埃。
  双方都不曾料到,在土路一侧的丛林中,壮姑挎着步枪,肩披黑色的大氅,遮盖了全身的红装,骑着红鬃烈马。鞍上挂着套绳及火把,时远时近地尾随着摩托。
  
  34—28路口日
  摩托车一路通畅无阻,行至岔道时,王麻子带领多人,临面缓步而来,友好地示意停车。
  摩托车嘎然而停,队员A举起卡宾枪:你们要干什么?
  张民笑脸相迎:欢迎诸位的光临!
  哈尼戒疑:什么意思?
  王麻子语气平缓:听说你们兴师动众,来寻找秘密通道的具体位置,我们愿鼎力相助。
  哈尼狂傲地大笑:威震四方的边防队,浩浩荡荡而来,难道还要一伙小毛贼来帮助吗?
  黄毛:不论通道的出口,是在荒漠,还是在峡谷,它只有两个门窗那么大,没有我们的引导,你们能找到吗?
  队员B:笑话,我看你们是别有用心。
  张民热情地说:哈尼队长,多少年来,我们是井水不犯河水,一直相安无事。因此,诸位不必多疑,我们是以诚相待,愿助一臂之力。
  队员C:是吗?
  王麻子态度和蔼地提醒:多少年来,我们一直盘踞在河谷一带,对这一带戈壁、沙漠、雪峰、冰川,了如指掌,而你们从来没有进过这片区域,两眼一抹黑,只能是盲目地东奔西蹿,徒劳无益。
  队员A逼问:你们绕来绕去,究竟是什么意思?
  王麻子满脸笑容:哈尼队长,你把地形图交给我,就一定能帮你找到通道的入口。
  队员B:如果找不到呢?
  张民:那就充分说明,地形图是假的。
  哈尼以确切的口吻说:经过确认,地形图是真的。
  王麻子拍着胸脯:那好,只要地形图是真的,我们保证能找到秘密通道的入口!
  队员C:找到以后是无偿的帮助吗?
  王麻子不得不兜底:当然是合作的方式,共赢互利,并趁此机会,甩掉河界镇,我们共同使用这条秘密通道!
  哈尼肃然:我们寻找秘密通道,是为了边境的安全,而你们使用它,是为了走私毒品、贩卖妇女、运用军用物资、枪支弹药,这有本质的区别!
  张民冷笑:哈尼先生,别唱高调了。你们不也是想利用秘密通道,派遣间谍入境,搜集情报吗?
  哈尼语气严峻:大胆放肆!这是莫须有的罪名,居心叵测的污蔑!如与你们合作,那是罪恶的行为,快滚吧!
  张民抱拳:既然不愿合作,那就告辞了。
  王麻子一挥手,众人盗离去。
  
  34—29冰道日
  山王麻子等人离去之后,摩托车队继续行进,穿过一片坦阔的地带,前面出现一段冰道。摩托车手并未煞车,急驰而过,“嘭”地几声,前面三辆摩托滑倒,车手摔了个四仰八叉,滑出数米远。
  哈尼下车察看:咦,这段路怎么结了冰?
  队员用手一指:你看,是大渠流出来的水,夜里寒冷,就结了冰。
  队员们窝火,只有把倒地的摩托扶起,奋力地推着车,费了较长的时间,才小心翼翼地通过冰面。
  
  34—30大路日
  队员们推着摩托,缓慢地走过冰面,又跨上车继续行进。道路愈来愈窄,弯弯曲曲地绕着山峦,徐缓地盘旋而上。登上山顶而下,地势略显宽阔,突然“啪啪啪”几声,轮胎爆裂。紧急刹车,队员们惊愕,下车一看,野草中露出一排排钉尖,再用短钎一撬,拉出一张张“兔子网。”
  哈尼错愕:这不是畜群转场时,使用的“兔子网”吗,怎么会埋在这里?
  队员A:肯定是王麻子一伙捣的鬼,运用移动战术!
  哈尼怒声:不,这是借刀杀人!
  
  34—31树旁日
  跟随的壮姑,收缰勒马,隐蔽在几棵大树的背后,望着眼前搬运“兔子网”的场景,不禁掩嘴窃笑。
  哈尼气恼至极:一帮小小的毛贼,竟然向边防队挑衅,在道路上制造障碍,阻止摩托车的行进,要狠狠地打击!
  队员B轻声:我们不熟悉这一带的地貌,应摆脱同极端分子的纠缠。
  哈尼从衣兜里拿出地形图,看了看说:已进入地图上指的山脉,秘密通道就在附近,先必须消灭这伙毛贼,再找通道的入口。
  队员B隐忧:王麻子诡计多端,天快黑了,前面就是冰川,我们要谨慎出击。
  哈尼威风凛凛地说:怕什么,王麻子一伙,都是一些破旧的老枪,有猛烈的火力封锁,便可彻底摧毁他们,跑步前行,追杀!追!
  在哈尼的带领下,队员们跑步行进。
  
  34—32冰川夜
  在迷茫的夜色中,隐约可见冰川林立,犬牙交错的轮廓。
  边防队蹲伏在冰川的背后,随着哈尼一声“打”的命令,卡宾枪、冲锋枪开始扫射;暴徒隐身在冰川的夹缝中,只能用步枪回射。
  双方的交火由弱变强。边防队密集的射击,压倒了极端分子的火力,但他们并不慌乱,躲在冰层的缝隙中防身。
  队员A提醒:队长,夜黑沉沉的,对方都藏在冰川夹缝中,我们看不清目标,是盲目的射击呀!
  哈尼:那就凭对方的枪声射击,狠狠地打!
  交叉的火网映红夜空,冰川上冒出点点火花,碎冰纷纷飘落。
  
  34—33石滩夜
  壮姑勒马收缰,立在一个巨石的背后,观察着战场的态势,并解开拴在鞍鞒下的套绳及火把,做好应急的准备。
  
  34—34冰缝夜
  战斗仍在激烈地进行,却未出现惨烈的场景。
  王麻子:分散射击,一会东,一会西,使对方找不到目标,火力散乱,便可诱敌深入。
  张民:对,登上冰川之后,边防队有诸多障碍,待对方散开后,再切割包围,活捉哈尼!
  王麻子对四周喊话:转移阵地,散点射击,可东可西,将对方引入伏击圈。
  极端分子从冰川的夹层中钻出,弓腰摸索而行,分散到各个隐蔽点,忽东忽西地射击。
  
  34—35冰谷夜
  队员们心衰力竭,粗气喘喘地爬行到冰谷。战斗仍在断断续续地进行。
  哈尼借着微明的夜色,观察着四周的雪峰冰谷,便吩咐:小毛贼隐藏在一个个小小的冰洞里,分散开来,寻找射击目标,各个击破。
  队员们散开,顺着坑坑洼洼的雪路,摸索着缓行,从四面八方,寻找射击的目标。
  哈尼吃力地在后移步,脚下一滑,身体斜歪,随着一声惊叫,从冰坡上滑落下来,跌进了一个雪坑,脚踝撞在冰石上,痛得咬牙,难以站立。
  这时,隐藏在冰凹处的王麻子及张民,闻声急步而出,闪闪晃晃来到雪坑前,低低俯下身,一把将哈尼拉了上来。
  王麻子命令:把地形图交出来!
  哈尼弯曲着身腰,双手支撑着膝盖:想要地形图,妄想!
  王麻子:不主动交出地形图,老子就毙了你!
  哈尼依然器宇轩昂:就是粉身碎骨,也不能让地形图,落入罪恶之人的手中,你们大搞分裂活动,掀起新疆独立的凶涛黑浪,从而骚扰铁列克镇一带的边境。
  王麻子只有来硬的,便反拧哈尼的手臂,张民从他的衣兜里掏出一张黯黄的牛皮纸。
  张民笑道,队长先生,你怎么当了小毛贼的俘虏,还丢失了地形图?
  哈尼大叫:你们狂暴的行为,可恨之极,是不可饶恕的。我们的边防军,将进山彻底消灭你们,让想当“新疆王”的下地狱!
  张民得意地笑:恭候你们光临!
  王麻子:优待俘虏,放开你,滚吧!军师,吩咐兄弟们,撤!
  二人走后,队员B歪歪闪闪来到他的身旁,望着哈尼痛楚的样子,僵硬的嘴唇说不话来,只有搀扶着他走下雪坡。
  
  34—36冰道夜
  冰川旁。哈尼悲戚:这次战斗,虽然我们无一伤亡,却被抢走了地形图。现在他们的枪声渐弱,不能让毛贼跑了,追!
  队员A:队长,应扬长避短。我们穿的硬底皮靴,不便在冰道上行走,就适可而止吧,不要再追击了。
  哈尼语气硬朗:即便是爬行,也要以昂扬的斗志,一举歼灭毛贼,追!
  “冲呀!”队员们扔出一枚手雷,在冰山上爆炸,随着一阵轰隆声,几个冰川坍塌,碎冰纷飞,三个暴徒埋葬在冰石底下。
  34—37冰坡夜
  队员们集结之后,在冰坡上滑行,对准前方模糊不清的目标射击,只有零星的回射。
  极端分子们穿着柔软的毡靴,行走的速度较快。队员们穿着硬靴,则行动迟缓。一会,前方的人影,很快在队员们的视野中消失,只能怅然叹息。
  
  34—38石滩夜
  黄毛等人滑下了冰坡,来到河谷的石滩,才舒畅地喘了口气,便坐在石头上歇息.王麻子揿亮手电筒,展开地形图,众人都围了上来细看,露出满足惬意的笑。
  蓦然,一阵强劲的山风吹来,王麻子的手腕一抖,地形图从手中飘飞,忽上忽下地旋转。
  王麻子惊呼:地形图被风刮飞了,快追!
  塌鼻子等人陡然而起,盯着地形图奔跑,有的还高高地跳跃,试图能抓住它,便一直追到河边。
  
  34—39河边夜
  此时,一直等待的壮姑,拉下黑色大氅,显露全身的红妆,点燃火把,牢牢地系在皮索的套环上,便驱马而出。直至飘飞的地形图,在有效的距离内,她才站立铜镫,手臂在头顶舞了几圈,“嗖”地一声,撒出套索,随着燃烧的火把飞跃而出,准确无误地点燃了地形图,眨眼间化为纸灰。
  王麻子哀绝地大叫:啊,倒霉,又碰到了魔火,将地形图烧成了灰,前功尽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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