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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集

作品名称:电视剧《秘密通道》      作者:许特生      发布时间:2017-09-25 13:16:39      字数:10604

  23—1柳宅傍晚
  在柳宅的客厅,席勒与夫妻俩在商谈婚事。
  席勒气势昂扬地说:大叔,我与柳莎的婚恋,如狗扯羊肠子,拖拖拉拉的,那是因为我受了处分。现在我已从砖场返回,是政府官员了,该一锤子定音了吧?
  柳贵一副苦衷难言的模样:你彻底翻了个过,是个好兆头。不过,我再苦口婆心地劝说,也是白搭,父亲总不能逼着女儿去跳崖吧?
  席勒似笑非笑:你是打马虎眼吧,哪有女儿不听父母的。
  柳贵:柳莎是个野悍的女子,我能捏住她吗?而且,她还发话,如再逼婚,就与我断绝父女关系,吓了我一大跳,就再没辙了。
  席勒运用叮嘱的语气:大叔,只要你坚持不松口,不变卦,柳莎再野悍,也不敢跳蹦子!
  柳贵冷然:我曾经说过,以往说服柳莎嫁给你,是一个错误,如果我再答应她与你婚配,就错上加错。
  艾比汗直言不讳:你两次企图强暴柳莎,在她的心里留下的刻痕,好比马屁股上的火印子,是永远抹不掉的!
  席勒仍振振有词:抛弃怀里抱的鸽子,又盯上了天上的仙鹤,是她见异思迁,我才采取过激的行为,也是因为我爱她。
  艾比汗嘲弄:是呀,狗的心,是操在羊骨头上!
  柳贵婉和地劝道:席勒呀,别想着牛角开花了。
  “大叔,你必须让柳莎满足我的要求,服从我的意志,如你也想跳槽背离,今后的日子不会好过!”席勒悻悻地说完,便起身离去。
  艾比汗望着他的背影,冷笑:看来,猎狗枕着肉,是睡不着觉的!
  
  23—2树林夜
  在树下浓重的阴影里,莫卡在与席勒密谈。
  席勒自暴自弃:我这只沉水的鸭子,虽然已经浮出水面,可依然是扁旦没扎,两头失塌,不仅没有啃到嫩苜蓿,反倒咬了一口骆驼刺。
  莫卡婉叹:你与柳莎的姻缘,依然摇摆不定。看来,今后只有两种可能。
  席勒关切地问:哪两种可能?
  莫卡条理析缕地分析:一,你的渴望和追求,幻梦般的破灭;二,时来运转,与柳莎重归于好。
  席勒伤感地摇头:现在喝凉水都塞牙,事事倒霉,哪还有什么时来运转?
  莫卡不动声色:对你来说,眼下有个时来运转的机会!
  席勒开颜:哦,是吗?
  
  23—3树荫下夜
  他俩边谈边走出林中,又在一株大树的阴影中站住。
  莫卡沉缓地说:王麻子多次想得到朵朵,与边基交换秘密通道的地形图,均已失败告终,现在想叫你……
  席勒打断他的话:什么,你与山里人有联系?
  莫卡若无其事地笑:别误会,别多心,我与王麻子只是初交,极为普通的朋友,他有事求助于我。其实,我不过是一个中间人。
  席勒:要我做什么?
  莫卡:因为你同柳家特殊的亲密关系,可以随时进出柳家宅院,趁柳贵去砖场,艾比汗去菜地劳动,朵朵在家酣睡时,不知不觉地将她抱出来……
  席勒迟疑:那咋行,这可是拐骗儿童罪呀?
  莫卡嗬嗬地笑:“错了,不是罪,而是功!”接着,又对他耳语一阵。
  席勒:这……
  莫卡:你把朵朵抱出来之后,在他房后那棵柳树上,拆断一根树枝,我看到后,就去树林里接应。
  席勒脸色阴沉,额角搐动,不停地用脚踢着碎石,低头斟酌。
  莫卡明确告之:到了树林,王麻子会派人来接小孩,并当面交给你两条黄金。而且,柳家发现你不顾牺牲自己的生命,而救了朵朵,会感激不尽,柳莎还可能回心转意。即使不能如愿,有了两条黄金,远走高飞,无后患之忧,难道不是时来运转吗?
  席勒咬呀:好,我干!
  莫卡拍着席勒的肩膀:好。记住一句话,没有窝的鸽子,是要乱飞的!
  
  23—4柳宅日
  席勒东张西望,蹑手蹑足来到柳家房前,用手拉开失效的小锁,潜入庭院,聆听室内无声,便推开房门,有意打开一扇窗户,抱起在熟睡的朵朵,走出庭院,再挂上锁,从后院迅急地离去,并折断一根柳树枝。
  
  23—5柳树日
  莫卡左顾右盼,来到柳宅的后院,发现一根折断的柳枝,得意地一笑,见四周无人,快步离去。
  
  23—6树林午
  树林的绿荫中,正在等待的胡日鬼,瞥见席勒与莫卡急迫而来,便迎上前,胡日鬼当面送给席勒两条黄金。席勒脱下朵朵的外衣后,便将娃娃交给胡日鬼。朵朵惊醒,见是一个陌生人抱着她,用脚踢蹬,哭叫:你是个坏蛋,放开我!
  胡日鬼解缰上鞍,抱起朵朵急奔而去。
  莫卡:你把金条收藏好,我俩就去河边。
  
  33—7柳宅午
  柳贵收工回家,用手拉开虚挂的小锁,走进庭院,就喊:朵朵!
  没有回声,柳贵推开房门,不见朵朵,又走到女儿的卧室,仍不见踪影,不禁皱起眉头。
  此时,艾比汗与柳莎也返回。柳贵焦虑地说:朵朵不见了。
  艾比汗:咦,房门挂了把锁,她能去哪里?
  柳莎用手一指:你们看,窗户打开了,肯定是跑出去玩了。
  艾比汗:那赶快找呀!
  三人顾不得做饭,又迅急地出门寻找。
  23—8野外午
  “朵朵!”
  “朵朵,你在哪儿?”
  “朵朵,快回来,吃午饭了!”
  
  23—9小巷午
  夫妻俩又从野外返回,从街镇到小巷,从各家的院落到大渠边,从包谷地到红柳丛,呼喊声在四处回荡,也惊动了全镇,有人开窗探望。
  
  23—10河边午
  三人来到河边,只见围了一群男女,便挤进去一瞧,不禁愕然:席勒浑身水淋淋,肚腹微鼓,面色苍白,昏迷不醒。莫卡全身湿透,跪伏在他的身旁,用双掌挤压他的肚皮,使他吐出一口口泥水。
  柳贵莫明其妙:噢,这是咋回事?
  莫卡徐缓地说:我去畜群巡诊,路过河边时,发现一个人落水,在水浪中一沉一浮,断断续续地呼救,我就跳下河,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席勒从河中拖了上来。
  艾比汗:莫兽医,那你没有看见朵朵吗?
  莫卡摇了摇头,又继续为席勒按摩。
  
  23—11河边午后
  席勒微微张开双眼,已渐渐苏醒,迷茫地望了望四周的乡亲。
  柳莎:席勒,你咋掉进了河里?
  席勒扬起一件女孩的外衣,有气无力地说:我去畜牧三队,填一张统计表,正在河边的小路行走,忽然听到微弱的呼救声。侧身一望,只见一个女孩,掉进了河里。我衣服未脱,就纵身跳进水中,因风急浪高,未游到她的身边,最后竭尽全力拼搏,总算抓住她的手腕,正在这时,一股恶浪扑来,她又被卷走了,我只抓住了女孩的衣服。
  众人叹息:唉!
  方菲:尽管席干事,未能将孩子救起,有些遗憾,但这种舍已救人的精神,难能可贵。
  随着一声尖颤的哀叫,艾比汗身体一歪,昏厥倒地。
  柳贵慌急地蹲下,背起艾比汗,就向家走去,柳莎在后面托起母亲的双腿。
  
  23—12林带黄昏
  晚霞漫天。大威与柳莎沿着林带的小路漫步,边走边谈。
  柳莎:朵朵落水,席勒未能救起,而莫卡却把席勒抱上岸,咋这么巧呢?
  大威笑:无巧不成书嘛。
  柳莎疑虑:方场长,我觉得莫卡这个人,是藏在蒲公英后面,一棵蝎子草。
  大威不动声色:唔,你发现什么疑点了吗?
  柳莎:几个月前,亚诺放过来一个风筝,挂在树上,被莫卡拿了下来,看完一个小纸卷,就主动递给我,并说父母相见,人之常情,只是过39号隔离带很危险,后来果然遇到一个黑魔,要喝孩子的血。事后,我怀疑是席勒假装的黑魔。
  大威若有所思地说:人变妖,这是古代惯用的魔法,很可能是席勒受人指使,要抢走朵朵,以便扫除这个婚姻的障碍!
  柳莎点头,沉思。
  大威:这个所谓神秘人物的真相,最早是莫卡揭穿的。没过多久,就发生一连串事件。
  柳莎:莫卡这个家伙,善于伪装,
  大威:我已叫胡彤晖,密切监视莫卡的行踪,了解与秘密通道有关,以及与山里人交往的线索,到时候,拔掉卡在我们喉咙里的这颗钉子!
  
  23—13房前日
  柳贵领着赵朋来到房前。赵朋拿下挂住的小锁,用手指轻轻地拉开,又重新锁上。
  柳贵:赵警督,老百姓很穷,家里没啥东西,白天短时间出门,都不上锁,我家挂的这把锁,也是做个样子,一拉就开了。
  赵朋:如果不是朵朵跳窗出去玩耍,,而是盗贼入室抱走了她,很可能是你一个熟悉的朋友。
  
  23—14室内日
  柳贵推开房门,请赵朋进屋,他环顾四周。
  赵朋指着窗户:你们离开时,窗户是关还是开的?
  柳贵语气肯定:窗户关得紧紧的。
  赵朋:朵朵常去河边玩吗?
  柳贵:朵朵回家后,有时去河边玩。
  赵朋:朵朵落水,席勒跳河救助,结果却是莫卡把席勒救了上来,真是巧遇呀!
  柳贵疑惑:席勒一直讨厌朵朵,认为这是她婚姻的障碍,他怎么可能冒生命之险,去救这个孩子呢?我感到此事很蹊跷,可能与秘密通道有关?
  赵朋斥责:当初边基以三头鹿马交换朵朵,你们死活不同意,现在落了个鸡飞蛋打!
  柳贵面色黯然,低头不语。
  赵朋:如果此事与秘密通道有关,孩子并未溺水而死,最终而会落在边基的手中。只有找到他,便水落石出了。我明天派人去找,只是边基经常搬迁,恐怕一时难以找到。
  
  23—15茅屋日
  王麻子、张民与抱着朵朵(在吃饼干)的胡日鬼,策马来到一栋茅屋前,下马拴缰,正好亮秀坐在房前。
  张民亲切地说:大嫂,把朵朵给你送来了。
  亮秀喜出望外,摸索着扑了过来,一把将朵朵搂到怀里,不停地亲吻,眼泪花花。朵朵扔掉手中的饼干,在她怀里挣扎哭叫。亮秀撩起房帘入内,王麻子和张民紧随。
  
  
  23—16室内日
  边基见朵朵啼哭,疑虑:噢,你们是怎么把朵朵弄到手的?
  胡日鬼:昨天我去河界镇,看见朵朵在河边玩耍,就来了顺手牵羊,把她抱回来了。
  边基呵斥:你们咋尽干歪门斜道的缺德事?
  王麻子:你咋还给我们脸上抹黑,这是你亲生的女儿,抱过来送给你,这很正常嘛。
  亮秀抹去朵朵脸上的泪水:老边,咋还责怪人家呢,朵朵是我的亲生女儿,就是属于我俩的嘛。
  边基责备:你只要见到女儿,脑子就一塌糊涂。我早就说过,人家把只有两个月大的朵朵,省吃不喝,一把屎一把尿把她拉址这么大。艾比汗为了保护她,差点被狼咬死,我们就偷偷摸摸接受孩子,那太不地道,良心不是叫狗啃了吗?
  王麻子不耐烦地说:别啰嗦那些苦难的家史了。孩子既然送到你的手里,就把地形图给我们!
  张民:边基,你想一想,你多次与柳家谈判,他们都拒绝交出女娃,不是我们帮忙,你就永远失去了女儿。
  边基抗拒:我有言在先,必须要柳家同意,不引起纠纷,我们才能成交。
  张民和蔼地说:边基,你太多虑了。
  边基:孩子失踪,柳家会怀疑是在我们手中。
  胡日鬼:假戏真做,朵朵是淹死的,被水浪冲走了。
  边基:他们能轻易相信吗?再说,柳贵这个人不是好惹的,会因仇恨而动刀动枪的。
  张民拍着他的肩膀说:你不必担心,即使发现了什么破绽,我们已安排好了,让你出境,离开河界镇及铁列克镇,远走高飞,柳家就永远找不到你们。
  亮秀:那我们能去哪里?
  王麻子:带上我给顶头上司老B一封信,他就会让你们去多伦科,有住房,一家三口就过上了舒适安乐的生活。
  边基:我就是从境外逃到边缘地带,再不想在境外流浪了。再说,出境是那么容易吗?
  王麻子发火:你怎么敬酒不吃吃罚酒?你拒绝,我们也不免强。胡日鬼,抱着孩子,走!
  胡日鬼欲抱孩子,亮秀却不松手。在朵朵的哭泣中,王麻子把亮秀搡到一旁,抱起孩子,就撩起门帘向外走。亮秀急了,跌倒在地,一直爬到门口,双手在空中乱抓,哭泣地哀求:求求你们,把朵朵还给我,还给我……
  王麻子回头:看你这可怜的样子,我的心也软了,好吧,你们俩口子再好好商量,后天我们再来。
  
  23—17室内晨
  简陋的茅屋内,夫妻俩在简短的交谈。
  亮秀:既然你拿不定主意,我去一趟表姐家,听一听她的看法。
  边基:你表姐见多识广,听一听她的意见也好。只是你双眼模糊,看不清路呀?
  亮秀:反正又不远,我骑马去过几次表姐家,老马识途,不会迷路的。
  
  23—18室内傍晚
  茅屋内,朵朵还在酣睡,夫妻俩在轻声交谈。
  亮秀眼含喜悦:表姐说,要想得到朵朵,又无声无息,不招来风波,只有出境。
  边基摩挲着膝盖:我们隐瞒真相,不光彩的从这些家伙手中得到孩子,心里总感到不安和愧疚,甚至有种犯罪的感觉。
  亮秀安抚:俗话说,瘦牛骨大,病马鬃长,你的意志太软弱了。即使我们有啥过错,也只有请柳家宽恕了。
  边基嗫嚅:我的心像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还是想通过别的途径,先把朵朵送……
  亮秀“咚咚”地拍着矮桌:啥?你敢把孩子送回去,我就与你拼个你死我活!
  边基被震慑,低头无声。
  亮秀大声:没有女儿在身边,我永远在黑暗中过日子,就像一具僵尸!
  边基:去多伦科,要经过铁列克镇边界,还有两道哨卡,很难通过的。
  亮秀:再高的山,还有流水的槽,总有法子过去的。
  边基:到了多伦科,人生地不熟,很别扭的?
  亮秀:待久了,就会结交许多朋友。而且,表姐说了,境外要比境内生活好得多。既然已经一锤子定音,你怎么还摇三晃四?
  边基脸色阴沉:我总感到去境外,风云莫测,凶多吉少!
  亮秀悠然站起:不管是凶是吉,是上天堂下地狱,我都要同女儿生活在一起,永不分离!
  边基:亮秀,我懂得你的心,只是……
  亮秀从案板上拿起菜刀,架到自己的脖子上:你再绵巴巴地打退堂鼓,我就一刀砍断自己的脖子,死在你的面前。
  边基惊吓,慌急地夺刀,在拉拉扯扯中,亮秀困气极及决绝,用刀在颈脖割了一下,鲜血溢出。
  边基夺下菜刀,从背包里拿出纱布及绷带包扎,并果决地说:好,我不打退堂鼓了,明早就出发。
  亮秀的情绪立刻安定了。俄顷,充满期待地说:只要朵朵在我的身边,我的眼睛就渐渐明亮,可以看到春天的野玫瑰,夏天明丽的阳光,秋天枫树的红叶,冬天洁白的雪花。那么,我的一生就活得有滋有味了!
  边基:好啦,别抒发感情了,商量一下,怎么通过哨卡?
  
  23—19树林日
  亮秀离开后,王麻子领着边基,穿过荒草地,进入一处树林。王麻子对塌鼻子使了个眼色,把欲哭无泪的朵朵交给边基,又从怀里拿出一封信给他。
  王麻子嘱咐:为了行动轻捷,你什么东西也不要带,可以赶着马鹿作掩护。那边的新房里有家具,被褥及炊具。
  张民:要尽快出境,一旦被自卫队发现,就前功尽弃了!
  
  23—20哨所晨
  亮秀背着朵朵,边基赶着马鹿,在莽莽的野草中潜行。
  边基“噌噌”地上树,拨开树枝向前瞭望,周围人影寥落,在一间木板房前,站着两个背枪的哨兵。
  边基跳下树,沉思少顷,猛地扬起长鞭,对几只雄鹿连连抽打。它们受惊负痛,纵开四蹄,从哨所的侧翼飞奔而过。
  哨兵A听到蹄声,扭颈一望,惊喜地大叫:啊,上帝,一群野鹿!
  哨兵B呼应:是野鹿。鹿肉最香,鹿茸泡酒喝,能活百岁,快追,射杀几只!
  两个哨兵拨腿追撵,“呯呯呯!”举枪连续射击。
  边基急忙招手,亮秀拉着朵朵过来,二从弯腰弓背,从路边的野草中走过。
  哨兵仍在射击,马鹿奔驰的速度极快,如云影一闪就消失了。
  
  23—21边卡日
  在交叉路口,支着一顶军用帐篷。左右两侧,有一哨兵在站岗,散慢地走动,不经意地望着四周。
  忽然,传来一阵激烈的奔跑,以及哭叫声。哨兵B猛然一惊,回头一望,只见一个男人抱着一个小孩,手持菜刀在前奔跑,哭叫的女人在后追撵,马鹿也在散乱地奔驰。
  哨兵B将边基拦截,质问:站住,你持刀跑什么?
  边基:这是我的孩子,不能留给这个女人!
  亮秀跑了过来,气喘着说:哨兵先生,我俩因感情不和,经常吵架,正在闹离婚,他竟然先下手为强,要赶走马鹿,还抢走了孩子。我不依不饶,二人就打了起来,他用菜刀砍伤了我的脖子,这是一个狠毒的家伙!
  哨兵A:你是持刀行凶吗?
  亮秀解开绷带,揭开纱布。二哨兵望着染血的纱布及刀伤,点了点头,确信无疑。
  哨兵B训诫:家庭纠纷,应该和谈解决,不可使用暴力。
  哨兵A没收边基的菜刀,并把孩子抱过来。递给亮秀:既然要离婚,孩子留给哪一方,只能由法官判决,不许在边卡这里吵闹,快去法院吧!
  二人点了点头。亮秀在背后又踹了丈夫一脚,才一同离开边卡。
  
  23-22草垛日
  亮秀牵着朵朵的手,离开了边卡,沿着一条行人稀少的小路走着。马鹿在后跟随。来到一片灌木丛时,便问:朵朵,要屙屎撒尿吗?
  朵朵绷着脸,摇头。
  亮秀叮嘱:我要去林子里屙屎,你坐在这里等着。
  边基也要方便,就与亮秀向灌木丛走去。朵朵见他俩的身影在林中隐没,撒腿便跑,横跨土路时蓦然回头,见父母从灌木丛走出,便钻进旁边的草堆里。
  
  23—23小路日
  亮秀不见女儿,暗暗一怔,低声喊叫:朵——朵!
  边基:咦,一眨眼咋不见了?朵——朵!
  二人顺着一条小路,边走边觅寻,与居玛拜及两个背枪的队员擦肩而过。
  
  23—24路旁日
  忽然,朵朵从草堆里钻出,跳到路旁,举手敬礼:爷爷,你好!
  队员A:小家伙,你是从哪蹦出来的?
  朵朵笑着用手一指:就是从那个草垛里蹦出来的!
  居玛拜端详这个女孩:我不认识你,怎么叫我爷爷?
  朵朵:凡是老人,都是我亲爱的爷爷呀!
  居玛拜朗声大笑:这个小家伙,还真聪明!
  队员B:你住在哪儿?
  朵朵:界河的对面。
  队员A: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朵朵颇为痛苦地说:有人见我长得漂亮,便把我抢走了。
  亮秀与边基转身跑了回来,责怪道:朵朵,我宝贵的女儿,你瞎跑啥呀?
  朵朵啐道:你别装模作样,我不是你的女儿?
  居玛拜警觉:喂,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夫妻俩神色紧张,相互传递眼神,有难言之隐,许久没有回答。
  队员C:哦,原来是人贩子!
  边基急忙表白:不,她叫朵朵,确实是我们亲生的女儿。那年边境骚乱时,我俩被胁迫出境,把才两个月的婴儿丢失在医院,最近才把她找回来,所以就不认父母了。
  居玛拜:是谁把朵朵扶养大的?
  亮秀:河界镇一个姓柳的人家。
  居玛拜:现在孩子到了你的身边,柳家人知道吗,他们同意了吗?
  边基支支吾吾:这……我不清楚,是一个朋友交给我的。
  朵朵:是我在睡觉时,有人偷偷把我抱走,后来不知怎么又到了他们的手中。
  居玛拜断定:这里面一定有问题。先把马鹿留下,你们二人,护送这对夫妻过桥出境,交给河界镇政府去处理。然后,你再来赶鹿。
  
  23—24桥头傍晚
  两个边防队员来到桥头,对哨兵耳语。他点了点头,举起小旗向对方示意。自卫队员明白旗语的示意,也挥起小旗,表示可以通行。
  两个边防队员,领着三人穿过大桥,沿着桥头的小道向前走去,恰巧与迎面的席勒相遇。
  席勒见三人突然回镇,暗暗一惊,但很快又保持镇静:二位队员,要将他们带到哪里去?
  队员A:这三人是非不清,且来历不明,交给你们政府处理。
  席勒见四周无人,便热情地笑道:今天是星期日,办公室没有人,我就是政府的负责人,你就交给我,放心吧。
  “好吧”。二队员转身回镇。
  
  23—25室内傍晚
  席勒见二人过了大桥,便对边基亲切地说:今天办公室没人上班,你们渴了吧,我家就在旁边,进去喝杯水吧!
  在席勒的带领下,三人走进一栋青砖围墙的房子。亮秀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环顾四周,房间很宽敞,家具齐全。
  席勒在厨房里泡茶,悄悄拿出三包药粉,倒入杯内,再端起茶杯,走出厨房,放在客厅的茶几上。
  席勒:你们先喝茶,等一下给你们买一些吃的。家里就我一个人,有四五间房,晚上就住在这里,很舒适的。
  边基:那太麻烦你了。
  席勒:别客气,这是政府工作人员应该做的。
  
  23—26室内深夜
  “啪啪啪!”的敲门声,把莫卡惊醒,便慌急地起床,披衣开门。
  莫卡责怪:什么事,火急火燎的?
  席勒因紧张而结巴:做……梦也没想到,边基一家被境外的边防队扣押,又送回来了,幸好被我碰见,把他们安顿在我家。
  莫卡捋着短髭:噢!
  席勒慌乱:到了明天,就原形毕露了!
  莫卡:你恢复了原职,柳莎依然对你还冷若冰霜,你愿意从此放弃她吗?
  席勒挥着拳头:像柳莎如此漂亮的二传子,骑上千里驹也是找不到的,拼死拼活也要同亚诺争到底!
  莫卡深谋远虑地说:用不着在此拼命了。自从你父亲去逝之后,家庭就开始败落,你的根基也不稳了,现在河界镇是方大威的势力范围。因此,你在这里失去了锦绣前程,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席勒一时无措:那……
  莫卡操着手,在室内兜了一圈:立即改变策略,超越!
  席勒一知半解:什么,超越?
  莫卡启发式地问:你不是有个叔叔,一直生活在国外吗?
  席勒困然:是的,他是开饭馆的,也无能为力呀?
  莫卡语气沉疑:有很大的关系,这便是可靠的落脚点。再说,一匹马扬不起灰尘,你还有一帮姓席的兄弟,及亲戚朋友嘛。
  席勒豁悟:哦,出境!
  莫卡拍一拍他肩膀:对喽,你偷盗朵朵,很快会被查出来,肯定要大牢的,甚至会死在里面。
  席勒吓得脸色灰白,眼露惊恐。
  莫卡一环扣一环:恢复了原职,柳莎仍不接纳你,这个女人太疵毛了。看来,你即使当上省长,她也不会嫁给你了。现在时局捉摸不定,不可再拖泥带水,加上出现这件要命的事,应当机立断,把柳莎带到境外,你才能抓住幸福!赶紧同你们兄弟商量,尽快出境,一分一秒也不可延误!
  “莫兽医,你是我忠实的朋友,为我献出一条妙计,后会有期!”席勒紧握他的手之后,迅急转身出门。
  
  23—27河界镇凌晨
  席勒、席乡、席汉、席飞、邢凤,以及亲朋好友,聚集在席汉之家,紧急地密谋。
  席勒怅叹:唉,真没想到,边基一家人,又被境外的边防队逮住,被押送回来,欣幸的是遇到了我,把边防队队员支走了,否则就砸锅啦!
  邢凤叹息:唉,转眼间,好事又变成了坏事。
  席勒急得直搓手:边基一到政府说明事态的来由,我就彻底暴露了,肯定要坐大牢的!
  席汉急忙说:哦,昨天我碰见胡日鬼,他说边基给他的地形图是假的,王麻子气得鼻孔淌血。
  席乡:要立即行动,不能让方大威把席家一锅端了。
  席勒用拳头擂着桌子:莫兽医说得对,目前只有孤注一掷,唯一的一条活路,便是出境,他们便奈何不得!
  席汉拍手:对,这是上策,要快!
  席勒耳畔响起莫卡的声音:记住一句话,鸽子没有窝,是要乱飞的……我给边基三人的茶杯里,放了不少的安眠药,要到明天十二点才能醒来。一不作,二不休,把柳贵一家,也胁迫出境,即可拿到真实的地形图,价值千金,又能与柳莎成亲,一举两得!
  席飞拍手:妙,一举两得!
  席勒:立即准备,天曚曚亮,就动手。注意,半路上可能要遭到阻截,只同他们周旋,冲出包围圈即可,不许开枪,更不许打死人。否则,会招来通辑!
  
  23—28室内晨曦
  “咚咚咚!”拳头捶门的响声。大威翻身而起,开门:小丫,你慌里慌张的,出啥大事了?
  童丫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方场长,砸……锅……了,席勒一伙人,把柳莎一家人劫持出境了!
  大威困然:啥原因?
  童丫平息一下气喘:事情很突然,我也不太清楚。
  大威急迫地吩咐:自卫队及警员已去县里集训,你通知牧马班的丫头,放羊及放牛班的小伙,一同去堵截!
  
  23—29岔路口日
  在草坡上,红鬃烈马在安详地吃草,信鸽落在它的脊背上,显得闲适自得。
  “快,占领岔路口,拦住他们!”大威下达命令,率先飞身下坡。
  姑娘及小伙们跑下山坡,用石头、野刺、红柳、梭梭堵塞路口。
  此时,柳莎望见了旺宝,眼里闪烁着希望的亮光,不停地向他招手。
  对铁蹄如飞的骑手来说,“障碍物”只不过是一层一捅即破的窗纸,他们很快撞倒了石堆,踩平了梭梭,气势汹汹地扑到大威面前。
  大威目光冷峻:席勒,你应该清楚,出境就是叛国!
  席勒用鞭子指着天空和草地,鄙夷地说:空谈是无云的雨,是孵不出鸡的空壳蛋。没吃没喝,我们还留在这里干吗,快闪开!
  席勒一招手,骑手们向前奔撞。赤手空拳的牧工们,化整为零,分片切割阻截,有的抓住马的笼头,有的紧扯马的肚带,有的抱住他们的脚腕,拉扯、阻挡、挣脱、冲撞,时左时右,时进时退,人嘶马啸,搅成一团难分难解。
  雅娴扯住席乡的铁镫,此人用力一踢,她猝然倒地,童丫急忙将她扶起。
  姓席的一伙人,凭着坐骑的优势,横冲直闯,常常弯腰从粪堆里抓起一把把羊粪蛋,急雨般朝姑娘们撒去。粪蛋在他们的额头、脸上炸裂,溅起一抹抹粉末。有几颗羊粪蛋,落在童丫呼叫时大张着的嘴里,顺着急促的吸气咽了下去,令她恶心,呕吐不止。
  柳莎被席汉、席乡夹击着往前走。她大声疾呼:旺宝,快来救我!
  旺宝从地上拾起一根木棒,猛虎般地冲了过去,左右横扫,总算冲到柳莎的眼前,迅急地抱她下马,解开双足捆在铁镫上的绳索。席汉等骑手举鞭冲了过来,旺宝立即把柳莎抱在胸前,用脊背和臂膀挡住对方的暴行。两个骑手的皮鞭轮流飞舞,抽打着旺宝的脊背,尽管衣服被抽破,皮肉绽开,仍然深深地伏下腰,用双臂护着柳莎。
  
  23-30岔路口右侧日
  红鬃烈马惊跑,信鸽也随它飞去。
  壮姑闪出人群,冲到旺宝的身旁,怒目圆睁地抓住席乡的手臂,喝斥:你再抽他一鞭子,我把你当成死狗揪下来!
  与此同时,岳新也赶来救助旺宝,与壮姑一起将他拖了出来,而柳莎却被两条大汉抬起,再次架到马鞍上。在右侧,大威、牛娃、等人几次冲进重围,抢救艾比汗,开始均被众多的骑手的铁棍和木棒阻截,最后终于被救出。
  
  23-31洼地日
  行至一片洼地,柳莎环顾四周,见身旁暂时无人,右脚一跷,从马背上滚了下来。旺宝便冲上前去,正要将她抱回,被席汉发现,纵马急冲而来。雅娴不顾生死,几步跳了过去,惶急地扑到柳莎的身上,坐骑从她的头顶掠过,铁蹄刮去了半个耳垂,鲜血直流,柳莎化险为夷。但这个骑手担心柳莎被抢走,气呼呼地兜了一个圈子,又拨马斜冲而来。在这个危急的关头,旺宝陡然而起,在坐骑奔来的瞬间,筋骨峥嵘,在飞跑中用头猛撞坐骑的腹肋,没有防备的黄骠马,被这意外地一击,哀嘶倒地。
  童丫奔上前,把旺宝扶起,拉回到石堆前,而护士已将雅娴的耳朵包扎。吓得昏昏沉沉的柳莎,又被骑手架到马背上,断断续续地发出呼救声。
  
  23-32泉边日
  坐在石头上的旺宝,被这绝望的哀叫震慑,拿起那根木棒,又奋不顾身地急奔而。他掀翻一匹马上的驮子,跃身上鞍,冲进重围,时左时右地挥舞木棒。席汉、席乡等骑手防不胜防。在他们闪避的一刹那,冲到柳莎的左侧,腰身一斜,把她抱了过来,让她坐在铜鞍上。他往后一蹭,跨在马臀上,用脚跟猛地一磕,急驰而去。
  席勒急呼:快追!
  大威也紧急地吩咐:快,截住他们,旺宝要吃亏!
  柳莎驱马狂奔,旺宝频频回首:柳莎,快!
  席勒带领席汉等骑手,扬鞭催马,急追而来。
  两者的间距在缩短。柳莎脸上热汗滚滚。旺宝不停地用拳头擂击马臀。
  
  23-33石堆日
  大威离开石堆,带领岳新、壮姑等人,一路急跑,从中间穿插过来。
  席勒与旺宝已并排而驰,回头见大威等人追来,便从腰带的皮鞘里抽出匕首,一刀刺入旺宝的右臂,顿时鲜血喷涌。他抱住柳莎身腰的手一抖,便滚下马来。柳莎见旺宝落马,在晕眩中也落下马鞍。
  大威等人赶到,席乡飞马而来,试图用铁蹄把旺宝踩死。大威挺身迎了上去,当烈马在急浪般的冲撞中受阻时,一声长嘶腾起前蹄,立在半空的铁掌落了下来,眼看旺宝的脑袋就会被踩碎。大威没有闪身躲避,以强劲的臂力,抓住骏马的蹄腕,好似举起一座倾斜欲倒的铁塔。
  众人惊的目瞪口呆,骑手因慌惶失手而落马。席汉、席乡等几个骑手又蜂拥而至,将昏昏沉沉的柳莎抱上马鞍,迅急地逃离而去。
  席勒紧急吩咐:所有的界口均已封锁,又不知秘密通道在哪里,只有走西戈壁,那里没有人烟,连个鬼也见不着。
  
  23—34帐篷夜
  夜色漫漾。五个姑娘坐在床上,满脸愁容,在分析柳贵与柳莎的去向。
  壮姑跺脚:席勒这个恶棍,不知把父女俩绑架到哪里去了?
  童丫:上次大批边民出境时,卡车把他们送到了遥远的垦荒地,如果父女也去了那里,那就惨啦,永远回不来了。
  雅娴:一旦去了遥远的垦荒地,那就成了不归路。因此,我们要想方设法,打听父女究竟被劫持去了哪里?
  方菲失望地摇头,边境早已封锁,两镇几乎断绝了来往,向谁打听呢?
  童丫哭泣:决不能让柳莎姐,死在席勒的手里,怎么办,怎么办啊。呜呜……
  
  23—35旷野黎明
  躁动不安的红鬃烈马,几个凶烈地跳跃,挣脱拴在马槽上的缰索,嘶叫着冲出马厩,一路狂奔。此时,信鸽也从窝里飞出,跟随着它飞翔。
  红鬃烈马飞越草滩;
  翻过山岗;
  穿过丛林。
  红鬃烈马从没有瞭望塔、岗哨的荒僻之地,越过静静的界河。信鸽如它的忠诚伙伴,一直在它的头顶轻拍翅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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