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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集

作品名称:电视剧《秘密通道》      作者:许特生      发布时间:2017-09-22 13:51:41      字数:10365

  
  19—1河畔夜
  暮色浓重,夜幕降临。
  三十多个挎枪的极端分子,沿着界河而上,只见一团闪烁的流火,贴着地面起伏腾挪,吓得夜鸟飞翔。
  胡日鬼:啊,魔火出现了,越过了界河。
  王麻子:跟踪魔火,追。
  张民勒马:大王,越过界河,就出境了。
  王麻子:管他娘的,出界追!
  张民提醒:我们一旦越界出境,就会同巡逻的边防队员遭遇。
  胡日鬼怯声:对方开的是摩托车,我们是斗不过的。
  王麻子提神鼓气:有啥害怕的,在坑坑洼洼的土路上,摩托车发挥不了优势,还不如坐骑快呢。
  张民:边防队端的都是卡宾枪和冲锋枪,火力很强……
  黄毛打断他的话:对方每次巡逻时,也只有两、三个摩托手,我们有三十多个兄弟,怕个屌?
  王麻子决然:说得对,冲过去,不能让魔火消失!
  
  19—2树林夜
  四辆摩托车灯的光束,撕开了夜幕,在林边一条土路上,缓慢地行驶着,卞迪警惕地注视着四周。
  突然,传来一阵激狂的蹄声,震得树枝微微地抖动。
  哈尼嘎然停车:队长,可能是恐怖分子越过界河,在追逐闪耀的魔火,在寻找秘密通道。
  卞迪随即下令:只要越境,就是侵犯我国领土,狙击!
  哈尼:熄火,到树林里隐蔽。
  摩托车进入路边的树林,熄火灯灭。队员们蹲伏在树旁,紧张地注视前方。
  蹄声愈来愈近,骑手的身影隐约可见。
  卞迪挥手:射击,封锁大路!
  卡宾枪、冲锋枪一齐射击。顿时枪声大作,火光闪灼。
  骏马惊嘶,跳腾闪避,最初乱成一团,直至众人还击,才稳定阵势。
  队员仍出几枚手雷,“轰”地几声,在暴徒中爆炸,火光中人仰马翻。
  双方在激烈地交火,响声震天。马队时进进退,几次未冲出火力的封锁,两个歹徒中弹倒下,坐骑的皮鞍,滚在肚腹底下,拖着缰绳在火光中奔逃。
  王麻子大声:要迅速突围。否则,我们伤忙惨重,快一齐扔出手榴弹!
  十几枚手榴弹扔进了树林,在一阵强烈的爆炸声中,一辆摩托被炸,碎片飞空,一队员倒毙。马队趁对方慌乱的瞬息,冲出火网,急奔而去。
  卞迪从地上站起:别让这帮恐怖分子跑了,追!
  队员们挎上摩托,打开车灯,驶出树林,沿路急追。
  
  19—3大路夜
  暗月游移,荒野只见树木的轮廓。
  大路烟尘遮天。摩托车在追击马队,击鼓般的蹄声,与摩托的轰响交织一片。
  渐渐,距离在缩短,目标由模糊而清晰。“哒哒哒……”队员们端枪扫射,骑手回身还击。战斗随着地形的变化,时而停息,时而激烈。
  此时,追击者占有优势,在后面可以任意地扫射;马队在奔跑中,扭身难以射中目标,只有加速奔驰,摆脱对方的追射。在拐过一个弯道时,一个歹徒中弹,从马鞍上跌下,滚到了水沟里,一匹坐骑被击中大腿,猛地往前一栽,骑手撞到石崖而丧命。
  前方的地势渐渐宽阔,路断,横在眼前是一片杂草丛生的水洼地。王麻子勒马,伏身探视瞬间,便挥鞭而过,烂泥没及腿弯,坐骑战战兢兢地移步,后面的骑手紧随,拖泥带水地穿过了水洼地,又马不停蹄地前行。
  随即,摩托车行至水洼地旁边,煞车而停。
  卞迪跳下车一望,不禁失望地摇头:哎,摩托车过不了水洼地,让这帮家伙逃跑了,有些遗憾。
  
  19—4河谷夜
  极端分子们蹚过水洼地,穿过一片灌木丛,进入狭长的峡谷。此时,魔火在前方时明时暗地闪烁。
  胡日鬼高喊:你们看,魔火又出现了。
  王麻子欣然:是我们追赶的及时,它才没有消失。
  张民高举手臂:快马加鞭,追!
  骑手风驰电掣般在河谷穿行,踩的细沙飞扬,踏的石子冒出点点火星;而魔火的飘飞,在夜空勾勒出一条奇妙的曲线。
  
  19—5雪崖夜
  众人策马来到一座雪崖前,魔火突然隐没。王麻子等人正在困然之际,魔火又出现了,在秃崖旁一个洞口凝然不动。
  黄毛兴奋地大喊:看,魔火飞到秃崖下的洞口,我们找到秘密通道了!
  胡日鬼仰头一望,坡陡冰滑,发愁地说:雪坡太陡了,上不去呀?
  “找到秘密通道的出口,这关系到我们生存的生命之线,能否成为新疆王!”王麻子边说边下马,甩上铁钩,系上绳索。
  魔火在巨石的洞口旁闪耀,与银白雪峰相映,显得格外的灿亮耀眼。
  张民用鞭子一指:你们看,魔火就在洞口旁飘动,肯定就是秘密通道的出口,上去要看个究竟,了解洞内的实况。
  一暴徒连甩三次绳索,长长的铁钩才抓住岩缝,在腰带系上绳索,试了试牢固性,才攀绳踩崖而上。在众人目光的注视下,一寸一寸向上移动,忽然,嘭”地一声,绳索燃烧断裂,随着一声惨叫,此人连同石块雪团滚了下去,并撞倒一个观看者,一同落入深沟。
  
  19—6崖下夜
  王麻子骇目,气得眼珠暴鼓:他妈的,魔火点燃了绳索,再上!
  又一暴徒抓住飘落的绳索,再接上一条短绳,拴在腰间,又攀绳蹬崖,缓慢地向上移动,直至接近洞口时,绳索又被烧断,此人连同冰石,滚到两个歹徒及一匹骏马的面前,躲闪不及一同落入深沟,腾起一股尘埃雪粉,生命就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在极端分子们的唉声叹气中,魔火熄灭了,却显示另一种威力。趁歹徒继续攀登之际,一个大石头飞落而下,随着一声惊叫,此人如个木桶“哗啦啦”地滚落,一直翻滚到一匹骏马的身旁,它惊嘶蹦跳,又将一个歹徒踩踏至死。
  众人惊骇的呆木,许久都未透过气来。
  黄毛泄愤:他娘的,用枪射击。
  王麻子:蠢猪,子弹灭不了火。看来,我们从正面爬不上去,只有转到雪崖后面看一看。
  
  19—7崖后
  极端分子们又聚集在雪崖背后,观察着四周的地形。雪崖呈斜面形,较平缓,并有一条很宽的沟壑,依然可见魔火映亮天边的一角。
  张民望着身旁一个融化的雪水坑,立即吩咐:揭下马垫子下的衬毡,湿透之后,系到背上,大家一同顺沟而上,用湿毡子扑灭魔火。
  胡日鬼一拍大腿:这个点子好!
  众人纷纷卸下马鞍,取下垫毡,到雪水坑里浸透,系在背上,便一个接一个,顺着沟壑,沉缓地爬行。令他们奇怪的是,魔火从此消失了。
  王麻子:上!
  
  19—8山洞夜
  众人终于登上了雪崖,沿着弯道来到洞口。
  王麻子:魔火进洞了,进去察看!
  极端分子们一个个神情兴奋,摸索着入洞,仅仅走了十几步,黄毛的额头就撞到石壁上,“哎哟”地叫了一声。
  王麻子用手电一照,环视四周,洞浅又窄,散落一些碎骨、干草、粪便,惊怪失色地大叫:啊,这不是秘密通道的出口,而是雪豹的窝!他妈的,找秘密通道的出口失败了!
  胡日鬼沉重地叹息:唉,判断有误,不仅瞎追了一趟,还牺牲一些兄弟及骏马,他妈的,真是自食其果!
  
  19—9大漠夜
  夜色茫茫。大漠浩渺。
  王麻子带领这支受损的队伍,在大漠中行进,铁蹄扬起团团细沙,踩得砂石冒出火星。
  魔火贴着沙漠一丛丛骆驼剌,时而升空,时而滑落,起伏不定地腾跃,光影时而清晰时而朦胧。
  塌鼻子高喊:啊,魔火又出现了!
  众人的目光,紧盯着前方,随着魔火的变幻而移动。
  张民与王麻子并肩而行,他疑虑地眨了眨眼:大王,我们已经进入大漠的深处,魔火仍在飘飞,没有停留的趋势,秘密通道的出口,不会在远离边界的沙漠之中吧?
  王麻子完整地解释:对,秘密通道的出口,当然不会在大漠深处,而是在边境一带的山谷及密林之中。
  黄毛:那魔火为什么飘到了沙漠?
  王麻子:魔火也是有灵魂的,长期禁锢在密封的通道中,是很郁闷的,它也想游历四方,看一看外面的风景,所以,它的飘飞不是直线形,而是兜着圈子。
  胡日鬼啼笑皆非地说:魔火还会耍花招吗?
  王麻子颇有主见地说:不管它耍什么花招,总归它要回到通道,只要我们毫不动摇跟随,就能发现通道的出口。
  
  19—10沙丘子夜
  星星隐没。夜色浓重,雷声隐约可闻。
  一道道相互交错的沙丘,大势磅礴地横亘在大漠之中。
  人困马乏,在高耸斜面的沙丘中跋涉,显得十分艰难。骏马踟蹰不前,在主人的鞭打下,依然只是抖抖索索地摇着尾巴,有几匹坐骑的前蹄,已在厚沙中无力地趴拉。
  骑手们只有下马,拉着缰绳徒步而行,却是一步三喘,走一步倒退半步。细沙顺着坡面流动,没及膝盖,不少人跌倒。
  魔火也无刚才跃腾之势,只在他们前面徐缓地飘移,近在咫尺,几乎触手可及,仍不失迷惑的牵引力。
  黄毛的乘骑倒在沙坡上,任凭他拽拉着缰绳,用皮鞭的抽打,它只是哀鸣而站立不起来。片刻,又有骏马趴伏不起,有的则侧身倒地。一个个累得热汗蒸腾,筋酥脉散,僵尸般仰面倒在沙窝里。
  王麻子颓丧地说:唉,这一道道沙梁子,我们是翻不过去了,收兵回朝!
  黄毛:无功而返,还把人折磨的死去活来。
  胡日鬼:唉,愚蠢的山鹰,不如下蛋的母鸡!
  众人摇摇晃晃地站起,返回仰头一望,魔火也熄灭,已无影无踪……
  雨点飘洒,一伙人翻身上鞍,顶风冒雨而去。
  
  19—11山洞夜
  在烛光的照耀下,王麻子与小头目们在闲聊。
  王麻子气恼地说:这次被魔火引诱,追到雪谷,死了三个兄弟,又误入沙漠,吃尽了苦头,差点被困死在里面。
  胡日鬼:这团魔火,是不是从秘密通道的洞穴中,冒出来的呢?我持怀疑态度。
  黄毛高声:我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这团火焰并不冒烟!
  张民:是呀,这团飘飞的魔火,似乎在有意牵引我们。
  王麻子拍着石墩:可能有诈,不管咋样,一定要灭掉它,看它到底是团啥东西?
  塌鼻子抓着后脑勺:魔火神出鬼没,又不知是真是假,又怎么扑灭呢?
  张民在洞内走了几圈,尔后,才慢悠悠地说:“不难,我有办法对付,叫它原形毕露。”接着,张民一个转身,又对王麻子耳语。
  王麻子兴奋地把大腿一拍:还是军师高明,这个主意可以一举两得。塌鼻子,你明天下山打探,确定这几个夜晚,女子班谁在夜牧?
  塌鼻子顺从地点头,卷着莫合烟。
  
  
  19—12草滩夜
  弯月游入暗云,四周一片漆黑。
  古丽拿着皮鞭,席地而坐,童丫坐在对面的草坡上,睡意朦胧。坡沟静悄悄的,只传出骏马在沟里吃草的咀嚼声。
  忽然,夜鸟惊飞,隐隐传来马蹄声。
  古丽警觉地站起,谛听四周的动静。
  顷刻,随着急狂的蹄音,眨眼间,四名彪悍的骑手,冲到毫无防备的童丫面前,她惊慌地刚刚站起,就被身高体壮的塌鼻子拦腰抱起,横在马鞍上,在童丫的呼叫声中,抖缰飞奔而去。
  恰在这时,魔火出现了,并在骑手们的后面追逐。
  连续翻了三个草坡,来到一个狭窄的土路,两条是深沟的水沟,前面是一个并不高的草垛(是张民提前布置的)。四名骑手驱马从草垛中穿过。魔火也在后紧追,从草垛中穿过。
  黄毛回头一望:啊,魔火并未点燃草垛,奇怪,真是神奇的魔法?
  魔火紧追不息,直至临近,塌鼻子怯惧,便抛下童丫……
  
  19-13草原日
  七月的盛夏,是草原最秀美、最灿烂的季节。姹紫嫣红的野花,仪态万千在轻风中摇曳,柔美的草浪拍打着天际。雄屽的雪峰,苍郁的松林、脊峰相连的草山,一泻千里的河流,巧然天成,浑然一体,又富有鲜明的层次感。一行大雁从薄云中飞过,发出“嘎嘎”地叫声。
  
  19—14室内暗夜
  在镇长的办公室,党小组会议正在召开。
  古丽:我在放马时,有时看到几个形迹可疑的人,在山沟里转悠。当接近他们时,转眼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壮姑:昨天夜牧时,出现一团魔火,极端分子在后面追逐,不知是啥目的?
  大威:能判断他们追逐魔火,是什么目的吗?
  壮姑:好象在寻找什么东西?
  大威:在没有烟火的偏僻死角,会寻找啥东西呢?
  古丽:是呀,把我们也弄糊涂了。
  大威忽然站起:我们不能糊涂。根据我的判断,是境外的人或者极端分裂分子,之所以在夜里追逐魔火,是在寻找发现秘密通道!
  众人“唔”了一声,点了点头。
  大威:上级党组织通报,国外的圣者同盟的反华组织,已派间谍与王麻子一伙联系,其目的就是拿到秘密通道的地形图。
  岳新:这条秘密通道,对稳定边疆,关系重大!
  大威严正地说:他们的狼子野心,就是妄图分裂新疆。因此,我们要坚决捍卫祖国的统一!一旦让他们发现这条暗道,对边防就非常不利。因此,应先下手为强,立即行动,发动群众,寻找这条秘密通道。
  
  
  19—15操场日
  在操场上,列队站着一百多人,有自卫队员、警员、村民及牧马班的姑娘。
  大威站在一条石凳上,进行鼓动性的讲话:职工们,姑娘们在夜牧时发现,深山的王麻子一伙在追逐一团魔火,是为了寻找一条秘密通道,一旦他们掌握了这条秘密通道,就是生命之线,扩大了队伍,使新疆独立,敌特就可以大摇大摆地入境,窃取军事情报,运送武器物资,而内奸就可出境叛逃,这是十分危险的!因此,我们动员全场的职工,在礼拜天去寻找到这条秘密通道。
  岳新带头高呼:一定要找到秘密通道!
  众人振臂呼喊:一定要找到秘密通道!
  会后,一百多人手执各种各样的工具,(其中有柳莎及方菲),向四处散开,在沟渠、荒丘、沙包、石洞、暗河、丛林,寻找秘密通道。
  
  19—16室内晨
  穹空暗晦,漠风卷起的沙尘,在空中飞扬。
  牧场的大门外,艾比汗踉踉跄跄地奔跑着,行至在大威的办公室前,一头将门撞开,跌倒在地。
  大威满脸惊色,急忙将她扶进室内:艾比汗,咋啦,发生了啥事?
  艾比汗坐下,断断续续地说:昨天大伙寻找秘密通道时,柳莎与方菲在一起,半路因方菲来了月经,就返回了,而柳莎继续向前走。不久,沙尘暴就来了,我的房后的石头滚动,树木折断。柳莎可能被风沙包围,分不清东西南北了,老柳及乡亲们四处寻找,直到今天早晨,还不见人影……
  大威:哦!柳莎是昨天什么时候走的?
  艾比汗:是上午九点左右。
  大威忧虑地说:那离现在已经十几个小时啦,危险!
  艾比汗扑倒跪伏,泪水哗哗地流淌:方镇长,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如果她死了,我们一家还有什么指望呢?你一定要救救柳莎,牧场的人多……
  大威扶起艾比汗:请放心,只要有一线希望,即使动用千军万马,也要争取找到柳莎!
  大威转身走到桌前,摇起电话:喂,岳队长吗,昨天上午,柳莎因找秘密通道,不幸遇到沙尘暴,不清楚被卷到哪里去了,也不知道是死是活,你与旺宝立刻带上三十几个人,去周围寻找。
  
  19-17旷野日
  岳新与背着小号的旺宝,带领壮姑、古丽、童丫等二十余人,有的骑马,有的步行,在旷野分散寻找。翻过一座座土丘,搜索一片片丛林,拨开一丛丛红柳。旺宝登上高高的土坡,吹着小号:嘀嘀哒……嘀嘀哒……
  重重叠叠的足迹,一行行马蹄印……
  
  19-18室内黄昏
  队部,岳新摇着电话,拿起话筒:报告方场长,找了整整一天,不见一个脚印。
  大威:再增加二十个人,打着火把,夜里继续找!
  夜黑如墨,人们高举着用红柳扎成的火把,如一条条滚动的长龙,映红了天边一角。夜幕。人影。火把。号音:嘀嘀哒……嘀嘀哒……
  
  19—20室内黎明
  队部。岳新摇着电话,拿起话筒:报告方场长,五十多人找了一个通宵,连个鬼也没有见到。
  这时,牛娃急忙而入:方场长,我从小在这里长大,这一带荒漠我熟悉,马上带你们去找。
  大威:那太好了!
  他继续对话筒讲话:岳队长,全队出发,由牛娃带队,向十公里以外的地方寻找,重点是沙海中的红柳包。
  岳新泄气地说:沙海里能跑死骆驼,人一旦埋在沙包里,比在芨芨草堆里,找一根绣花针还难呀!
  大威语重如铁:就是大海里捞针,也要捞到!
  岳新为难地说:场长,我们已经尽到了……
  大威语气沉重地说:找柳莎是一件大事!好,不啰嗦了,你立即集合队伍,我马上赶到。
  
  19—21沙丘日
  连绵不绝的沙丘。一百多人急速行进。一行行脚印。一张张疲倦的面孔。一张张干裂的嘴唇。
  旺宝登上一座沙丘之巅,用舌头舔了舔脱皮干裂的嘴唇,鼓足全身的力量,吹起《在那遥远的地方》的旋律。
  埋在红柳丛的沙包里,已奄奄一息的柳莎。蓦然,一缕游丝般袅袅之音在她耳边滑动。于是,她那滞凝的瞳孔闪出一缕微光,大张着嘴唇,却吐不出一声息,就挣扎着从厚沙中抬起手臂,慢慢解开红色的丝质头巾,迎风抛向空中,头巾飘飘地上升……
  牛娃惊喜地大喊:方镇长,你看,头巾!
  大威、岳新、旺宝、壮姑等人飞跑而来,一头栽进密密匝匝的红柳丛,跪下双膝,慌忙拨动一簇簇柳枝,扒开沉绵绵的细沙,终于露出一个半掩半露的躯体。她一绺绺乱发缠结在柳枝上,裙衫被撕的条条缕缕,腿上布满鲜红粗砺的印痕,脸上凝结一层血痂。旺宝抹去柳莎脸上厚厚的沙尘,掏尽嘴里的沙砾,挖空堵塞鼻孔里的泥团,扶平乱蓬篷的发丝,用水壶向她嘴里灌水。
  童丫:呀,还是号音灵验,使柳莎姐死中获救!
  大威:旺宝,快,吹集合号!
  旺宝一阵急跑,登上最近的沙丘,擎起小号:嘀嘀哒……嘀嘀哒……
  
  19-22沙丘日
  寻找的人们听到号音,立刻从四面八方奔跑而来。一会,一百余人集合在沙丘前,一个个满脸灰沙,热汗直淌。
  大威站在沙岗上,声音嘶哑:我们终于找到柳莎,因为她在沙窝里已经埋了三天三夜,只剩下一口气了,要全力抢救。这里离卫生队还有十多公里,为争取时间,必须背着她跑步前进!全队分成十二个小组,每组两个人,一前一后,跑七十步,换一个组,一组接一组,其余的人分成两行紧跟在后面,交接时动作要快,不得延误一秒钟!我与岳队长为第一组,现在开始!
  大威蹲下身,用肩膀托住柳莎的后背,双臂合围;岳新弯下腰,用双肩托起她的两足,五指抓住她的脚踝。两人一挺身,合抱着柳莎向前飞跑,后面长长的队伍紧随急追,如一场急行军!
  
  19-23小路日
  大威急迫的呼吸。焦虑的眼神。满脸的热汗。强劲有力的脚步。一团团扬起的细沙。到达一棵沙枣树前,刚好七十步,旺宝与壮姑承接,奋力迅跑,双脚陷在沙窝里,仍然保持跑步的节奏。两人的脸上热汗滚滚,旁边两个职工,分别用毛巾为他俩擦汗。
  
  19-24河床日
  他俩跑至一条干涸的河床,第三组牛娃与童丫承接,拼命地奔跑……
  
  19—25柳宅黄昏
  席勒提着一包东西,走进柳宅,穿过小院,进入室内。
  席勒:大叔呀,全镇的人,都去寻找什么秘密通道,遇到沙尘暴,柳莎差点死在沙包里。为了补一补她的身体,我特意带来了一条肥羊的后腿。
  柳贵接住羊腿,满脸笑容:哎呀,你对柳莎真是太好了。
  “柳莎是我的心上人,对她当然要百倍的关心。”席勒边说走到墙壁,望着挂在墙上三代人的合影,指着其中一个白头发老人,“大叔,这就是你爷爷吗?”
  柳贵点了点头,拿着小盅倒酒。
  席勒侧目一望,发现镜框背后,有一个黑色圆润发亮的卵石,便取了下来,好奇地问:大叔,这是哪来的黑色卵石?
  柳贵:是爷爷留下的,作个纪念。
  席勒:一个黑色的石头,有什么纪念意义呢?
  柳贵感叹:听父亲说,秘密通道里尽是黑色的卵石,爷爷在勘察通道的工地时,突然发生塌方,不幸遇难,就留下这个黑色的石头作纪念。
  席勒在木椅上坐下:大叔,那秘密通道是在哪里?
  柳贵:两百多年的事,我咋会知道?
  席勒饮一口酒:我还听说,铁克列镇以及山里王麻子一伙,也在寻找秘密通道。
  柳贵摇头:白搭。边界这么大,即使是千里眼,也是一眼望不到边,到哪找去?
  席勒:既然有一条秘密通道,必然会有绘制的地形图呀!
  柳贵:不知道有没有地形图,即使有的话,境内境外这么多的人,谁清楚地形图在何人的手里,哪怕是孙悟空的金睛火眼,也是发现不了的!
  席勒:照你这样说,要找到秘密通道,是难于上青天了?
  柳贵抓几粒花生米塞到嘴里:不谈往事,不谈往事,来,渴酒。
  这时,柳莎从医院回来,穿过小院,推门而入,只见桌子上放着一条用报纸包好的羊腿,便问:爸,这是谁送来的羊腿?
  柳贵:为找秘密通道,你受了伤,席勒为了给你补一补身子,特意给你送来的。
  柳莎用手一指:我不吃别人送来的东西,席勒,拿走!
  席勒不悦:难道我送来的东西有毒,你不吃吗?
  柳莎一针见血:凡是甜蜜的诱惑,都有毒!
  柳贵呵斥:柳莎,咋尽说一些不沾边的话?
  柳莎再次重复:席勒,把羊腿拿走!
  席勒偏仰着头,不为所动。
  柳贵:柳莎,你拒绝接受席勒送的礼物,是不是仍在想念亚诺?
  柳莎扭颈望着窗外,没有回答。
  柳贵含蓄地劝道:柳莎,不知河水的深浅,千万别脱靴子。
  柳莎自信地说:我早已知道河水的深浅,所以就了脱靴子。
  席勒:不是一个巢里的鸟,是要炸窝的。河界镇的乡亲们,一旦知道你真的同亚诺交往,众人一口唾沫,也会把你淹死!
  柳莎:“一万口唾沫也把我淹不死,命运掌握在别人的手里,心里永远不会畅快。再说,我柳莎又不是一匹劣马,可以随便让人戴上笼头!”说完,抱起娃娃,走出房门,来到院内。
  
  19—26院内黄昏
  柳莎走到院内,柳贵随即而出,拉住女儿的袖子,还有话要说。
  柳贵为难地说:娃儿,一个木桩上拴不住两头公牛,一个洞里不能睡两头公熊,席勒毕竟是个干部,还是同他婚配算了。
  柳莎鄙薄地说:爸,知道吗,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一口漏水的锅!
  柳贵很乐观地笑着:不是漏水的锅,席勒的家庭厚实,会用金银把你全身包装起来。
  柳莎:金钱再多的人,只是鼓满风的风箱,会有什么生命呢?
  柳贵:女人嘛,应该把命运的缰绳,交到男人的手中,跟着他……
  
  19—27院外黄昏
  柳莎打断父亲的话:“杜鹃学乌鸦走路,会扭断自己的脚趾!”柳莎边说边提起羊腿,“呯”地一声扔到院外,昂然而去。
  柳贵气鼓气胀。席勒气得面肌搐动。他的画外音:即使你柳莎是难以控制的野马,我也要给你戴上嚼口!
  柳贵只好拾起羊腿,关闭院门,刚进入客厅,便传来“笃笃”地敲门声。
  柳贵拉开院门,彤晖等人气冲冲走了进来。
  
  19—28客厅傍晚
  客厅。彤晖、柳贵、席勒、刁花,四人在争吵。席勒趁机把一块黑色的石头塞给彤晖,她心领神会一笑。
  柳贵拍着桌子:我女儿为了寻找秘密通道,差点下了地狱,你们还对我兴师问罪,真不是个东西!
  彤晖绷着脸:我们查阅档案,你爷爷参加修筑过秘密通道,你应该知道通道有关情况。
  柳贵一口回绝:爷爷的事,我啥都不知道!
  彤晖:既然你不知道,家里怎么藏着一块黑色的石头?
  柳贵:是我爷爷留下作纪念的。
  刁花:我们得到可靠消息,你知道秘密通道的地点,不说,就是欺骗领导。
  柳贵火拨拨地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难道要逼我吐血吗?
  席勒:黑色的石头,只是一个纪念品,也说明不了什么嘛。
  柳贵毫不示弱:刁花,我清楚你是个啥毬玩艺儿,屎壳螂爬到石灰堆里,终究还是黑的!
  刁花冷笑:问你秘密通道的事,我就成了黑黑黢黢的屎壳螂了吗?
  柳贵泄愤:我看呀,你们找秘密通道,完全是瞎折腾!
  彤晖面色冷峻:寻找秘密通道,关系到边境的安全,你竟然有对抗情绪,反动至极!
  席勒:胡警督,别把话说得太重了。柳莎是他宝贵的独生女儿,为寻找秘密通道,差点身亡,心里当然有气嘛。
  刁花:赵警督指示,你知道秘密通道的地点,或者有地形图,应该说出或拿出来,否则……
  柳贵打断她的话:否则又咋样?你一向打着当官的旗号,专门整治人。哼,有毒的蛇皮子花,有主的狗尾巴翘!
  刁花恼羞成怒,扑上前去,“啪”地一声,掴了对方一个耳光。柳贵暴怒,连踢三脚,刁花摇晃着倒地,捂着肚腹呻吟,在地上不断地打滚。
  席勒快步,将刁花扶起。她喘了口气,大声吼道:胡警督,明天叫几个队员,把这个家伙抓住,在树上吊起来!
  柳贵詈骂:柳莎为寻找秘密通道差点被沙尘暴吞没了生命,你们不安慰几句,还要把我吊起来,一帮狗娘养的!
  
  19—29场地日
  柳贵的身腰捆了多条绳索,悬空吊在两棵树的中间,在风中不停地摇摆。四周围了不少人在观看,表情各异。
  柳莎飞跑而至,大声质问:胡彤晖,你这个凶恶的女人,竟敢把我的父亲吊起来!
  彤晖趾高气扬:有什么不敢?还想一枪把他崩了呢!
  柳莎:他犯了什么罪?
  彤晖:他有地形图不交,更严重的是,他对寻找秘密通道,持反抗态度,还行凶踢人,可恶至极!
  柳莎:都三代人了,他咋知道秘密通道的地点?这不是要逼死他吗?胡彤晖,你先把我爸放下来。
  刁花:放下来可以,但要关进大牢。
  柳莎:爸爸年纪大了,经不起磨难。好吧,我替老人坐大牢!
  观望者惊讶,议论纷纷。
  彤晖:什么,你替父亲坐大牢?
  柳莎笑:对,古代有花木兰,替父从军,今天也应该有女儿,替父坐牢呀!
  刁花怀疑:你说的真话?
  柳莎:当然是真的,我嘴里的唾沫落在地上,都能砸个坑!
  彤晖狰狞地笑:好,满足你的要求,先将这个老家伙放下,明天再把柳莎关进大牢。
  刁花等警员解开绳索,把柳贵缓缓放下。他昏昏沉沉倚树而坐。柳莎抱住父亲的肩膀,呜呜地直哭。观望者扼腕叹息,有人凄然落泪。
  
  19—30室内日
  在警督的办公室,彤晖正在翻阅材料,“呯”地一声,房门被一脚踹开,她慌迫地站起。
  童丫与旺宝,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旺宝悲愤地说:胡彤晖,你这个臭婆娘,太凶毒了,竟然逼死了柳莎!
  彤晖:咋?她死了?
  童丫泣不成声地说:你们逼着柳贵大叔,交代啥秘密通道,否则,就要关进大牢。柳莎只有代替父亲坐牢,回家拿衣服去蹲监狱时,她气得鼻子喷血,喝了一瓶农药,就断气了!
  彤晖漠然:死了就死了,找几个人,套辆马车,把尸体拉到野外埋了。
  童丫:拉到野地埋了,总得装进棺材呀。
  彤晖:牧场哪有现成的棺材。再说,她是畏罪自杀,死有余辜,还能享受棺材的特殊待遇吗?
  “呸!”旺宝将一口痰,喷到彤晖的额头上,“老子真想一刀割断你的舌头!我看呀,今后你死了,也不会有棺材,就让老雕叼走你的臭肠子!”说完,拉着童丫走了。
  
  19—31荒野日
  穹空黑沉,乌云翻滚。
  一行送葬的队伍,在土路上沉缓地行进。队伍中有牧马姑娘、放牛班的小伙,以及柳莎生前的亲朋好友。他们垂头低泣,手举幡条,撒扬白色的纸花,哀乐在倾诉着悲恸。
  柳莎躺在马车上,身体盖着一张破席,景象颇为悲惨。柳贵与艾比汗头缠白布,扶着马车,大声地哭嚎着:死不瞑目,死不瞑目啊!
  突然,几声震耳欲聋的天雷,威光闪闪地破空而下,到处是树木骇然的劈裂声。
  辕马受惊,撒腿便奔跑起来。而正在此刻,柳莎惊怖而起,“咚”地一声,又从马车上跳了下来,面色惨白。
  男男女女惊颤地驻足,吓得呆若木鸡,玄迷地盯视死而复活的柳莎。
  旺宝振臂高呼:哈哈,几声震耳的响雷,把柳莎炸醒了!
  雅娴也高喊着:啊,柳莎死中获救,这是上苍的恩典!
  人们仍掉幡条,柳贵扯落孝衣,一同欢快地奔跑过来,与柳莎握手拥抱,四周洋溢着由悲化喜的氛围。
  正在这欢欣的时刻,赵朋从畜群返回,从此路过,见此诡异的情景,大惑不解。
  赵朋未下鞍,便急问:喂,这是怎么回事?
  童丫无限畅快地说:柳莎死而复生了,死而复生了!
  赵朋蹬圆了眼珠:啥,死而复生?
  旺宝:雷声可以激活心脏呀!
  壮姑:对,几声炸空的响雷,把柳莎惊醒啦!
  赵朋:是吗?不可思议,不可思议!
  旺宝巧黠地说:可能是天神大发慈悲,不愿让她不明不白地死去,因为哪个庙里,都有屈死鬼!
  赵朋:不明不白,是什么意思?
  旺宝胸有成竹地回答:可能天神是这样认为,柳莎是个受苦受难,有大仁大爱、异常善良的女人,如果让这样的人死亡,地球也就毁灭了。所以,就让她死而复生,重新回到人间,再拯救人类!
  赵朋似笑非笑:嗬,你这个二杠子,还懂得上帝的语言?
  旺宝谦逊地摆摆手:非也。本人只是懂得一点逻辑学。
  赵朋:既然柳莎已经活了,那就让她写份检查算啦,不必再关进大牢,还是回牧马班吧。
  赵朋说完,正欲驱马而行,旺宝又笑嘻嘻地说:赵警督,你走好,一路注意安全,天雷厉害得很,可以使死人复活,也可以使活人死去,变成恶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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