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文学网欢迎您! 用户笔名:密码: 【注册】
江山文学网  
【江山书城】 【有声文学】 【江山游戏】 【充值兑换】 【江山社团】 【我的江山】 【返回首页】
当前位置:首页>长篇频道>剧本连载>电视剧《秘密通道》>第9集

第9集

作品名称:电视剧《秘密通道》      作者:许特生      发布时间:2017-09-16 16:43:21      字数:12315

  9—1棺材夜
  柳莎仔细地看了看棺材,豪气冲天:躺进棺材有啥不吉利,没啥可怕的,又死不了!
  亚诺阻挠:这……不行!
  柳莎:人死了,都要装进棺材,我先体验体验,怪有趣,挺开心呢!
  亚诺扭颈望着追来的摩托:我是男人,让我躺进……
  柳莎用手指戳他的额头,打断他的话:你是个胆心鬼,躺进棺材里,吓得魂都飞了。快,摩托车追上来了!
  再没有时间争辩。柳莎把皮衣递给亚诺,就与他抬起棺盖,她抢先钻了进去,直挺挺地躺着,盖上棺盖之后,亚诺便仰面躺在旁边,用玉米杆覆盖自己的身体。
  哈尼驱车驶到卡车的前面,挥手示意停车。卡车停下,司机推开车门。
  哈尼:看到两个越境犯没有?
  司机迟疑一会,摇头。
  哈尼脚蹬车轮,抓住车厢板,探身一望,发现车厢内是一口棺材,三捆玉米杆,便跳了下来,失望地摆了摆手,开着摩托离去。
  当摩托的灯光在前方消失,亚诺与柳莎才从车上跳下,欣幸一笑。
  
  9—2小路黎明
  他俩终于摆脱了队员的追捕,手拉手离开公路,可已分不清东南西北,是境内还是境外,只有顺着一条弯曲的小路,模糊不清地缓行。
  阴云密布,凉风吹袭。
  亚诺柱着狼牙棒,与柳莎急步而行。前面出现一条小河,便沿河而上,登上河堤,展目一望,发现草滩上支着三顶帐篷的轮廓。在帐篷的一侧,有人用四齿铁叉,把一捆捆野草甩上草垛。
  柳莎惊喜地叫:嗬哈,是我们和放马及牧羊班的帐篷,糊里糊涂地瞎跑,竟然跑到家了!
  亚诺也满脸欣悦的笑:并仔细地环顾四周,河水不深,两岸未设哨所,也不见行人,便拥抱柳莎,与她含泪吻别。
  亚诺卷起裤腿,从堤岸下河,用狼牙棒探着水流的深浅,缓缓地移步。
  
  9—3河滩晨
  亚诺走到河的中段,忽然传来重浊的闷吼,以及急狂的蹄音。他猝然扭头一望,只见那峰失子的疯驼,从下游癫狂地涉水而过,溅起满天的水花,从对岸急奔而来。
  这时,亚诺急遽地转身,向柳莎不停地挥手,示意她快跑。
  柳莎惊惶失色,就向左侧奔跑。疯驼已登上堤岸,踏倒一棵小树,一直咬住目标不放。亚诺站在河中犹豫。少顷,瞥见疯驼与柳莎的距离愈来愈近,危在眉睫,便奔跑涉过浅水河。
  来到河边挑水的方菲,听到“哗啦啦”的水声,扭头一望,隐约地瞥见远处一个男人,越过河界入境。暗忖一会,便放下水桶,向场部跑去。此时,亚诺已登上堤岸,紧追着疯驼,临近时,挥棒重击它的屁股。它呲牙咧嘴地“噗噗”几声,如喷雾器似地将几口浓绿的分泌物,喷吐而出,溅到亚诺的脸上,淋漓不堪。
  
  9—4草坡晨
  疯驼报复亚诺之后,又狂奔地追逐着柳莎。她左闪右跳,围着一棵大榆树旋转,只有同它兜着圈子,但很快被它从树背后逼出,又继续地奔跑。一会,疯驼凶蛮地追到柳莎的身旁,一脚将她踢倒后,又扑过来欲踩她的肚腹。正在这十分危急的时刻,随着一声大吼,只见壮姑高举着四齿钢叉,纵马急奔而来,猛地插到两者的中间,勇敢地将疯驼拦截。
  疯驼大怒,转身扬蹄猛踢。坐骑惊嘶,腾空而起,壮姑躲过疯驼的一击。她再次举叉欲刺,疯驼屁股一旋,风快地躲过钢叉之后,又扬起后蹄欲踢骏马的肚肋。壮姑扯缰,一个弧形的旋转,后蹄踢空,再趁机高举钢叉,一鼓作气地追打,一直将它逼出河界出境。
  亚诺抱起柳莎,她满脸泥巴,紧闭双目,昏然不醒。亚诺抹去她脸上的污泥,又曲下双膝,抓住柳莎的手腕,挺身而起,背起她向帐篷走去。
  
  9—5帐篷内日
  亚诺坐在简易的床上,用双臂围着柳莎,面颊紧贴着她的脸,泪流不止。四个姑娘站在两侧,眼里也盈满泪水。
  雅娴催促:亚诺,别哭了,快走!
  亚诺泪眼婆娑:柳莎还在昏迷中,我就离开她,岂不成了狼心狗肺了吗?
  雅娴急得直甩袖子:只要你越界,就有图谋不轨之嫌。
  亚诺孤注一掷地说:即使他们把我当成越境犯,也要留在柳莎的身旁!
  雅娴抓住亚诺的手腕,把柳莎从他怀里抱起后,又将他拖下床。童丫及古丽也配合密切,一个劲地把他往外推。亚诺竭尽全力挣脱,又重新回到床上,再次紧抱着柳莎不放。
  亚诺:只要柳莎一醒来,我就离开。
  壮姑语气硬朗:不行,多待一分钟,就多一分钟危险!
  亚诺吻着柳莎的额头,恋恋不舍。姑娘们默默相视,焦急而无奈。
  亚诺:好,我不等柳莎醒来,给我一个小时。
  雅娴依然不改口:不行,你必须尽快离开!
  亚诺大声呼叫:好吧,给我半个小时,就半个小时的陪伴!
  雅娴侧过身,咬着嘴唇不语。
  亚诺轻轻地放下柳莎,猛然扑跪在地上,含泪地说:雅娴,求你发发慈悲吧,让我在柳莎身边守候半个小时,仅仅半个小时!
  雅娴为难地说:我也想让你守在昏迷不醒柳莎的身旁,可是一旦有人闯了进来,那怎么办?
  古丽:那就先把他俩藏起来。
  雅娴困然:无遮无拦的草滩,往哪儿藏呀?
  壮姑把雅娴拉到外边,用手指着草垛。雅娴领悟,又筹思少倾,指着旁边一摞已晾干的粪砖,对壮姑耳语,她会意地点了点头。雅娴命令童丫:立即警戒,进入一级战备!
  童丫行了一个军礼,背起钢枪跑步而去。亚诺背起柳莎,钻进了草垛。
  
  9-6小路日
  二愣子等人,沿着一条小路走来,这是例行的巡逻。他拿起望远镜,对着境外瞭望,察看着动静。
  二愣子转身,看到童丫的身影:喂,亲爱的小丫,我给你的信看了没有?
  童丫随意回答:看了,就看你今后的表现啦!
  二愣子:发现什么情况没有?
  坐在榆树叉上的童丫说:在边境上,每棵树都是哨兵,每根草都是眼睛,连只苍蝇也飞不过来。
  
  9-7帐篷内日
  草捆被轻轻地挪开,亚诺把头伸出来,向周围张望一会,弓身快步地扑进帐篷,雅娴被惊吓的眼眉直跳。
  亚诺鞠躬:雅娴小姐,感谢你措施周全的救助,只是……我还有一个要求。
  雅娴不禁笑了:啥?还有一个要求?是不是叫我盖一座宫殿,铺上红地毯,为你俩举行盛大的婚礼?
  亚诺吞吞吐吐:不敢有这样的奢望,只……是……想……
  壮姑快言快语:你的嗓子是被马粪噎住了吗,咳咳巴巴的,有话快说。
  亚诺鼓动喉核,终于吐出:从柳莎抚养这个小孩到现在,还没有见过她是什么模样,很想……
  雅娴切断他的话,责备:亚诺,把你藏起来,已经违背了边境铁一般的纪律,一颗心一直吊在嗓门眼上,你怎么还得寸进尺呢?
  “这个娃儿嘛,长着圆圆的脑袋,圆鼓鼓碧蓝的双眼,像只猫头鹰,你就不用再看了!”壮姑绘声绘色地描绘着。
  “什么?像只猫头鹰?啊,我的上帝!”亚诺颓丧地拍着额头。
  “她白天不敢出来,双眼只在夜里闪着光芒,这不是猫头鹰是什么?”雅娴寓意深长地引伸。
  古丽以夸张的手势比划着说:雅娴姐是哄你的,朵朵长得像朵花,比仙女还漂亮,放宽心吧,还看个啥嘛。
  亚诺转悲为喜:既然不是猫头鹰,连天仙都赞颂她的美丽,那就更想看一眼了!
  
  9—8帐篷外日
  雅娴走出帐篷,实言相告:亚诺,我理解你思念的心情,但这会惊动四方,招来麻烦的。
  亚诺理直气壮地说:父亲见女儿,这是天经地义的事,你应该理解嘛。
  雅娴为难地说:我理解又有什么用呢?命运的缰绳握在别人的手里呀!
  亚诺语音含着苦涩:我白日思,梦中想,多么希望能抱一抱她,亲一亲她,请你们满足我最后一个愿望吧!
  古丽深情地说:柳莎姐担心骚扰,一直背着朵朵放马,不知吃了多少苦,还经常让她看你的照片,把你铜铸的头像,日夜挂在朵朵的胸前,要她永远记住父亲的容貌。
  亚诺凄然泪下,饱含激情地呼喊着:那我更要见一见她了!
  三女捏着酸涩的鼻腔,相互传递着眼神。雅娴的画外音:以往我们还认为,这棵爱苗会长成参天大树,友谊之花环可高悬两界的天空,没料到世事多变,异国之恋已改变了颜色,他俩的婚姻已带有明显的边缘性质,如果再让亚诺会见朵朵,岂不等于玩火吗?
  亚诺跪下,泪珠滚溢而出:雅娴,我求求你了,让我见一见女儿!
  雅娴:亚诺,你打消这个念头!
  沉默。死一般地沉默。
  亚诺抱住雅娴的双腿:雅娴,你就大恩大德一次吧,我即使死了,在天堂里也会给你撒下鲜花。
  雅娴:亚诺,别说了,这不行!
  亚诺深沉地说:纵使上帝身上有铁的盔甲,而孩儿只是一只脆骨的白鸽,只披着薄薄的轻纱,但它毕竟永远是要飞翔的!因此,请你满足本人这个渴求!
  壮姑:亚诺,你还是先忍一忍,以后会有机会的。
  雅娴:实话告诉你,朵朵在河界镇,把她接过来,这需要时间。而且容易暴露。
  亚诺大叫:我实在不能忍了,请你想一想办法,想一想办法!
  唉,世事难测,命运多舛,可能今生今世,我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女儿,也许这是仅有的最后一次机会了,今天能抱一抱她,吻一吻她,即使带上铁镣,打入十八层地狱,我也心甘了,恳求你们满足一个做父亲的要求!”亚诺含泪泣血般倾诉着。
  壮姑与雅娴陷入忧急的困扰之中,便耳语一阵,雅娴终于点了点头:好吧,我们答应你的要求,尽快把朵朵带来,但只能给你一刻钟的时间,一刻钟的时间,务必牢记!
  
  9—9帐篷日
  修理鞍具的牛娃,正在与旺宝闲聊,帐帘掀开,雅娴急切地走了进来。
  牛娃抬头一望,嘻笑个嘴:啊,雅娴,这么急冲冲的,是不是想我了?
  雅娴拧他的耳朵:谁想你了,厚脸皮的家伙!这次来嘛,是要交给你一个特殊的任务。
  旺宝:啥?特殊任务?
  雅娴面色庄重,对二人耳语。
  旺宝蹦跳:啊,这是好事呀,我去!
  雅娴点头,旺宝转身走出帐篷,解开拴在木桩上的乘骑,踏镫上鞍,纵马而去。
  
  9-10戎宅日
  旺宝纵马一路急奔,在柳宅的院前下马,在木桩上拴住缰绳,穿过小院,急步推门而入。
  正在给朵朵喂饭的艾比汗,怔愣地望着他:旺宝,你火愣愣地闯进来,干啥呢?
  旺宝贴在艾比汗的肩头,急语。
  艾比汗忧喜交集:唉,柳莎受尽磨难,抚养朵朵至今,亚诺还没有见过一面,罪过呀!今日苍天有眼,她俩终于有了见面的机会。为了到医院给朵朵打预防针,前几天我才把她抱回来。旺宝,只是眼下让父女见面,会不会带来麻烦?
  旺宝拍着胸脯:艾阿姨,你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瞅见的。
  艾比汗不再犹豫,拿起一个大柳筐,把孩子放入,再撒上一把青草覆盖。旺宝背起朵朵,快步而出。
  
  9—11柳宅日
  柳贵一路走来,神色疲困地来到院前,推开房门坐下,唉声叹气。
  环顾房间,不见朵朵在玩耍:咦,朵朵呢?
  艾比汗怯步走到丈夫面前,迟疑地耳语。
  柳贵“呼”地一下站起,满脸忧愤之色,“啪”地一声,搧了妻子一个耳光,便取下挂在墙上缠着铜丝的马鞭,“呯”地一声拉开房门,急步而出。
  
  9-12帐篷外日
  帐篷跳开,童丫急步而入:不好啦,有四只乌鸦飞来了!
  一会儿,赵朋、岳新及刘、王干事,带着一条警犬,来到帐篷前,审慎地望着四女。
  岳新:有一个敌特涉水入境,大洋马,你看到了没有?
  壮姑不卑不亢地说:我在用钢叉挑草捆时,只看见一对野鸽从界外飞来,咕咕的叫声如唱歌似的,盘旋了好几圈,可能是未找到落脚的窝,又悲伤地飞到境外去了。
  岳新:雅娴,你看见了什么?
  雅娴语藏寓意:我正在河边洗衣服,看见一只漂亮的狐狸,从界口跳了过来,闪过一道金色的光亮,我追过去没有抓住它。看来,凡是美丽的东西,别人是抓不到手的!
  赵朋显得有些不耐烦,以恫吓的口吻说:童丫,你看到这个特务没有?要说真话,如隐瞒军情,是要杀头的!
  童丫颤怯怯地说:赵警督,你的话好吓人啊,我嘴唇直哆嗦,会把真话说成了假话,把假话说成了真话。
  王干事吼叫:童丫,你绕来绕去,到底看见这个敌特没有?
  童丫笑嘻嘻地说:姐姐们都是千里眼,没有看见啥特务,我一个睁眼瞎,两眼一抹黑呢!
  赵朋窝火:哼,胡拉被子乱堆毡!走,到四周察看。
  三人离开时,雅娴立即对童丫耳语。她会意地点头,解缰上鞍,策马向场部奔去。
  
  9—13小路日
  旺宝背着孩子,驱马一路疾行,已影影绰绰望见了帐篷的轮廓,隐约地一笑。这时,传来急促的呼叫声。他蓦然回首,见是柳贵纵马而来,他只有按辔缓行。
  柳贵收缰勒马,开门见山地说:旺宝,不用你费心了,把孩子交给我。
  旺宝愕然:啥,你要把孩子抱回去?
  “旺宝,难道你不明白,这会引火烧身的!”柳贵言词充满忧虑。
  “父女见面,又不是倒行逆施,有情有理,谁敢放什么狗屁?”旺宝毫不介意。
  “哎呀,旺宝,人遇到灾难的时候,苍蝇也会在头上屙屎呀!”柳贵把马鞍拍打地“噗噗”直响。
  “大叔,你怎么连一片树叶掉下来,也怕砸伤头呀!”旺宝对他的懦弱表示不快。
  柳贵怯声弱气地说:我现在是如履薄冰,如再出什么岔子,我就在劫难逃了!旺宝,你绝不能把孩子抱过去。
  旺宝语气坚决:不行,这是一项特殊使命,我必须完成。
  
  9—14帐篷外日
  赵朋等人从草滩回到帐篷前,而此时莫卡也来到牧马班,迎上前戏笑:赵警督,看你神色不佳,怎么一无所获?
  赵朋绷着脸:有人搞鬼!
  莫卡:牧马姑娘警惕性很高,捍卫边彊的意志十分的坚定,怎么会知情不报,有特务不抓呢?
  岳新:是呀,几个丫头,斗志是很高昂的。
  赵朋的画外音:咦,难道是方菲,谎报军情?
  
  9-15小路日
  赵朋懊恼地把手一挥,便带领助手沿着小路返回。三人刚跨出十几步,狼犬忽然沿着草垛旋转起来,不停地嗅着。雅娴及壮姑露出紧张不安的神色,胳膊不停地抖动。
  蓦地,狼犬不停地蹿跳,汪汪地叫了起来。赵朋猝然一惊,回头张望,三人又立即返回,跑到草垛前,相互交换一个眼神。壮姑用眼神示意,让雅娴保持镇定。
  赵朋吩咐:搜索草垛!
  刘干事大喊:喂,草垛里有人没有?
  没有反馈的声息。
  王干事大喊:“喂,如草垛藏着人,就赶快出来!”说完,就举起钢叉,猛地向草垛刺去,将一块很厚的粪砖挑了出来,众人惊奇的目光。
  雅娴夺过王干事手中的钢叉,喝斥:你是吃饱了撑的嘛,瞎戳什么呀?要把草垛弄倒吗?
  赵朋愕然:你们把粪砖,放在草垛里干什么?
  壮姑:为了节省煤炭,我们把圈里厚实的马粪,制造粪砖代替煤炭生火做饭。粪砖在外面晒干后,为防止牲畜踏碎,只有放在草垛里,就万无一失了。
  赵朋听她说的滴水不漏,就含糊地“唔”了一声,又望一眼空荡荡的四周,把手一招,三人只有离去。二女相视一眼,脸上露出安然的笑意。
  三人已经走到一株白杨树旁,狼犬忽然转到草垛的后面,狂吠不止,还用前爪扒拉着草捆。
  赵朋回首一望,惊喜地大喊:快,草垛藏着人!
  三人来到草垛后面,王干事拿起钢叉欲挑草捆。雅娴横身阻挡,赵朋将她搡到一旁。
  “哗啦”一声,草垛豁开,亚诺抱起似醒非醒的柳莎,神情镇定地走了出来,沉寂。静场。
  赵朋:你们说只看见一对野鸽,一只狐狸,那亚诺怎么藏在草垛里?
  亚诺抱着柳莎在草捆上坐下:是我偷偷地藏在草垛里,与姑娘们没有丝毫关系。
  赵朋冷笑:我问你们,是谁最先发现亚诺越过界河,又把他隐藏在草垛里?
  雅娴弱声:赵警督,是我。
  王干事:亚诺越过河界,为啥不抓住他?你这是袒护越境犯!
  雅娴反唇相讥:柳莎在河边提水,突然被一头疯驼追逐,亚诺为了救人,才迫不得已越界,如果我把亚诺送到你的办公室,你们能为我嘉奖吗?
  赵朋阴笑:嗬,你的包庇倒合情合理呀,那为什么又把他俩藏入草垛?
  雅娴随机应变:哦……因为我听说过,老百姓为了防止日本鬼子搜捕八路军,就把战士们隐藏在草垛里,所以,我也来了一次模仿!
  赵朋勃然作色:雅娴,你的话是混淆是非,颠倒黑白!
  莫卡笑了笑:赵警督,别太介意,戎雅娴只是打个比喻,开开玩笑嘛。
  
  9—16大路日
  天宇昏沉。冷风卷起沙尘。旺宝与柳贵的争执,仍在激烈地进行。
  柳贵朝帐篷一指:你听,是赵朋的声音。啊,天呀,亚诺和柳莎被发现了!
  旺宝扭过头,侧耳谛听,声音隐约地传入耳中。
  柳贵急虑地说:在这个时候,你背着孩子过去,让赵朋他们看见了,不是自投罗网吗?
  旺宝:我背的又不是炸药包,而是一个女孩,人类美丽的花朵!
  柳贵抓住柳筐,焦灼地说:你说得再好听,也不管火嘛。
  旺宝姿态高昂:怕个屌?既然赵朋来了,我就抱着孩子让他瞧一瞧,如果他敢揪掉孩子一根头发,老子就抠掉他的眼珠子!
  柳贵哀恳:旺宝,这是我们家里的事,用不着你来管,快把孩子给我。
  旺宝:大叔,不是我说你,太没有骨气,没有尊严!
  柳贵不顾旺宝再三阻挠,强行把朵朵抱走,踏镫上鞍,纵马返回。
  
  9-17帐篷外暗日
  赵朋下令:把亚诺、柳莎和雅娴带走,先关起来,再审讯。
  雅娴:把我们关起来,那好呀,那就把牢底坐穿,走!
  “慢!”众人回头一望,只见童丫领着方大威走来。
  大威和蔼地说:赵警督,亚诺是为了救人,才越界……
  赵朋:方镇长,谁能保证亚诺是为了救人,而不是密探呢?
  莫卡:赵警督,不要弓拔弩张,算了,都是自己人,就别追究了。
  柳莎摇摇晃晃地站起:赵科长,你不应该怀疑一切,亚诺不是什么密探或敌特,他是我的丈夫,合法的丈夫!
  大威:亚诺不是密探或间谍,这一点我可以保证。你也知道,镇上的牧场刚建立时,生活十分艰难,亚诺代表铁列克镇,为我们送来了大批的牛羊肉、面粉及蔬菜,还为河界镇架了电线,并供了电,对河界镇有不少的贡献,怎么可以随便抓他呢?
  赵朋:政治气候不同了,形势已经大变,难道每个人还是铁板一块吗?
  雅娴:不管是什么样的政治气候,即使是刀对刀,枪对枪,人类的爱依然存在,爱是不会灭绝的!
  王干事:这是荒谬之言!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非要把亚诺保护起来?
  柳莎庄严地说:为了爱!为了拯救爱情!为了拯救婚姻!为了拯救自由!为了拯救尊严!
  赵朋声色俱厉:柳莎,你已经犯了错误,还在这里胡说八道,要夹着尾巴做人!
  大威肃然:赵警督,你的话太离谱了。柳莎已经受了常人难以承受的苦难,怎能再在她的伤口上撒一把辣椒粉呢?再说,亚诺不顾疯驼凶猛踢人,救助及守护柳莎,这不是很好吗?
  柳莎定睛地望着大威,秀眉不停地颤动。
  岳新拍着赵朋的肩膀:赵警督,不就是一桩越境救人的事吗,再追究又有啥意思,算了吧。
  赵朋依然不松口:在边境第一线,不能放过任何有嫌疑的人。
  
  9-18草垛旁暗日
  突然,冷凝的穹空,阴云翻滚,寒风呼啸,鹅毛大雪倾泻而下,气氛恐怖。
  赵朋等人怪异地望着天空,惊讶而不安。
  此时,旺宝急步而来,惊慌地说:啊,怪事,八月的太阳晒的头皮发麻,沙窝里能烤熟鸡蛋,县太爷都坐在水缸里办公,现在天气突变,竟然下起鹅毛大雪。啊,天老爷发怒了!
  赵朋怯声:这……怎么会……
  “大灾大难将会临降,要死人了,快跑呀!”旺宝边说边奔跑起来。
  一股雪浪汹涌而至,将众人圈围。赵朋等人惊恐万分,失魂落魄地解缰上鞍,催马逃奔。
  姑娘们也快步躲进帐篷。
  亚诺穿上柳莎递给的皮大衣,边走边说:这次未能见到朵朵,心里十分的酸楚,我一定要见到你抱养的女儿,看她长的是什么模样?
  
  9—19野外月夜
  月色凄迷。万籁俱静。步步惊险。
  在迷失鸟儿的啼叫声中,亚诺从树从中闪出,警惕地东张西望,卷起裤脚,试探地蹚过界河,登上草坡,弓身弯腰,轻步来到女子帐篷前,紧贴着小窗,目光从童丫仰卧的身上掠过,看到了酣睡的女儿,泪水涌出。正欲踏入帐蓬,大吠,便慌急地离开,跳过一条小溪,却与巡逻的警员相遇。
  “站住!”二愣子喝令,枪口对着亚诺。
  亚诺微惊,直挺挺地站着,斜目而视。
  刁花恶声:亚诺,你竟敢越境偷情,再趁机传递秘密通道的情报,是吧,带回审讯!
  亚诺有口难辩,只有呆然地站着。
  
  9—20土屋月夜
  半个月亮被浮云遮蔽。在被野草覆盖的小路上,刁花与二愣子押着亚诺,正从几间土屋的前面穿过。突然,一道耀眼的流火,沿着草坡飘飞而来,起伏腾娜。恰巧,此时一间土房着火,冒起一股黑烟,有人影从房间蹿出。
  二愣子惊怖:妈呀,魔火来了,已点燃了房子,还会把人烧伤的,快跑!
  刁花也吓得语音发颤:那……亚诺咋办?
  二愣子:别管了,反正亚诺也会被魔火烧死!
  二人落荒而逃。亚诺望着飘闪的流火,欣幸地一笑,转身绕过火已熄灭的土屋回镇,不禁自言自语:遗憾的是,没有见到女儿,只有放飞信鸽,让柳莎抱着她,与我见面。
  
  9—21野外夜
  暮色苍茫,柳莎赶着马群晚归。在荒野中,那峰发疯的母驼,发出哀绝嗷嗷地叫声,盲目地东奔西窜,踩得野刺哗啦啦的响,充斥一片恐怖。
  正在此时,柳莎看见彤晖带领申八,背着钢枪在巡逻,沿着一条大路走来。柳莎没有同她俩打招呼,便擦肩而过。彤晖行至岔路口时,隐约看到一个骑者,先在壮姑家的门前凝视片刻,又拨马来到柳贵宅院的四周转悠,并透过后窗向房间窥视。彤晖暗暗一怔,挥手示意,二人端起枪,悄然向宅院靠拢。因一声咳嗽惊动了骑者,就旋即便拨马而去,风一般的消失在夜幕之中。彤晖怅叹不已:他妈的,又跑了,与上次看到的是一模一样,是敌特越界,很可能是从秘密通道入境的,试图与柳贵取得联系。走,去柳贵家,得狠狠地收拾他!
  柳莎走到街角,隐约听见彤晖的话语,深知不妙,又转身返回。
  
  9—22戎宅夜
  彤晖与申八返回,野蛮地撞开院门,径直走进柳贵的客厅。
  彤晖开门见山地说:今天夜里,又发现一个来历不明的骑手,在你住宅的周围,转悠了几分钟,当我们追捕时,此人已在夜色的掩护下蹓了。
  艾比汗立即表白:我在哄孩子睡觉,没有看见在院内转悠的人。
  申八粗声大气:这个神秘人物,多次在壮姑家,以及你的房前房后转来转去,你要说清楚!
  柳贵“咚咚”地拍着胸脯:你们不要胡子眉毛乱抓一通,如果我与这个神秘人物,有啥勾结,让天火烧死我,响雷劈死我,让大水淹死我!
  “如你不老实交代,死路一条!”彤晖按着柳贵的头,强迫他跪下。他全身抖闪,双眼布满屈辱的泪水。
  柳莎进门,暴怒,一脚把彤晖踢倒在地,再扶起父亲,抱起婴儿,又速急地离开。
  
  9—23树上黄昏
  柳莎背着女儿,奋力地爬树,坐在高端的树杈上,拨拉着驼铃,向境外瞭望,对岸人影寥落。
  须臾,一个她熟悉的骑者身影,渐渐在她的视野里出现了。不禁呼之欲出,并从衣兜里掏出一个鸡蛋大的石子,奋力地甩了出去,掠过河面落在亚诺的身旁。
  站在对岸的亚诺,望一眼落在身旁的石头,立刻警觉,便向对岸瞭望,却不见一个人影。惊惑间,便下马拴缰,爬上白桦树的上端,终于透过树叶的间隙,瞥见了母女俩的身影,兴奋得几乎要呼叫出来。
  柳莎见四周无人,旋即从树上滑落下来,双臂托起朵朵,压低嗓音喊:亚诺,这是朵朵,快看一看!
  亚诺一直走到河边:可我看不清呀……
  柳莎把望远镜递到女儿的眼前,急促地说:朵朵,对岸是你爸爸,快看!
  朵朵只是扬起小手,吐词不清地呢喃着。
  柳莎眼含泪水:妈妈等了几个月,天天在河畔顾盼,终于让你第一次看见爸爸了。朵朵,你要多看一会,一定要把父亲牢记在心里!
  亚诺用望远镜向对面瞭望,因雾气沼沼,又隔着界河,便焦灼地喊:还是看不清,你把孩子举高一点!
  柳莎下树,登上山坡,高高地举起朵朵,亚诺依然失望地摇头。
  柳莎怅然高喊:那就算了,我再想法子,明天夜里弯月爬上树捎时,一定让你看清女儿,只是娃儿没奶喝,瘦巴巴的。
  
  9—24河边黑夜
  夜幕降临。四周寂然,只有河水的流淌声。在薄薄的雾霭中,一勾弯月,悬游树捎上。
  柳莎骑着红鬃烈马,拿着一个小轮胎及绳索,抱着女儿,东张西望,沿着一条小路而行,穿过一片荒滩,来到界河边下马。河面较窄,水深,流速平缓,两岸是茂密的芦苇。此刻,黄毛及胡日鬼,在苇丛中穿行,听到脚步声,驻步探视。
  柳莎仰头展目,看到站在对岸柳树下的亚诺,二人相互招了招手,这是双方行动的默契。她把两条皮绳的一端,分别拴在轮胎上,把其中的一端,紧系在装有拳头大的石头的小布兜里,再跃身挥臂,“呼”地一声,将小布兜扔到对岸。亚诺从树荫下闪出,拾起小布兜,把绳索紧握手中。
  柳莎拧一把芦苇,把坐骑拴住,再把轮胎放到水边,抱起女儿放进轮胎里,再系上绳索。朵朵好奇而有点畏怯。
  柳莎招手向对方示意,再把轮胎推出。亚诺缓缓地牵引着轮胎,在水面上浮游。她隐身到岸边的芦苇里,紧握着绳索,静目注视。
  
  9-25大路夜
  薄雾弥散。居玛拜骑着马,在大路上按辔缓行。忽然,从河边传来轻微而异常的响动,便举起挂在胸前的望远镜,顺着芦苇堤岸移动,在河的中段,出现一个坐在轮胎里的小女孩。他两条粗眉诧异地跳动起来,一时不知如何应付。
  随着一阵引擎声,一束炽白的灯光照射着路面。卞迪与队员A驾着摩托车向居玛拜驶来,便与他一道同行。亚诺陡然一惊,迅急地跳入水中的芦苇丛,加快拉拽的速度;柳莎惶然地用手按住跳动的胸口,凝视着仍在河面浮荡的轮胎。
  “噗哧”两声,一对水鸟从芦苇中拍翅而起,鸣叫着飞向夜空。卞迪煞车,望着空中消失的水鸟,疑惑。
  居玛拜若无其事地笑着:是摩托的轰响,惊飞了水鸟。
  卞迪犹豫,少顷,又跨上摩托,驾车徐徐地驶去。此时,二暴徒已望见轮胎中的小孩,面露惊喜之色。
  黄毛悄声:这是意外的巧遇,把小孩抢到手,这是柳莎最钟爱的朵朵,比她的生命还重要,这样就可以逼着柳莎,叫她父亲交出秘密通道的地形图。
  
  9—26河中夜
  亚诺轻舒一口气,站在冰凉齐胸的河水中。为了不使朵朵浸入水里,手臂高高地托举着她。在对岸的苇丛中,柳莎十分感动地注视着。
  一会,水浪冲击轮胎,撞动芦苇而摇晃起来。卞迪侧目而视,煞车:居玛拜镇长,芦苇丛里,好像隐藏了什么东西?
  居玛拜不在意地笑:河边有许多水蛇游来游去,撞动芦苇能不摇晃吗?
  卞迪对镇长十分信赖,又放心地驾车离去。须臾,果然两条水蛇从芦苇丛中游出,朵朵低头一望,惊叫起来,亚诺慌迫地捂住女儿的嘴唇。
  卞迪闻声,再次停车,未等居玛拜作出反应,已从他的胸前取下望远镜,对着发声的芦苇丛观察,透过芦苇的间隙,看到了惊人的一幕:一个男人,摇晃着站在齐胸的河水中,双臂高高地举起一个小孩……
  卞迪把手一挥,与端着卞宾枪的队员A,弯腰向芦苇丛右侧移步。居玛拜面色沉重,不得不下马拴缰,快步来到卞迪跟前蹲伏。
  亚诺忐忑不安,凝神屏息,竭力保持身体的平衡;对岸的柳莎,惊恐地眉角抽颤,紧咬着下唇,溢出一滴滴泪珠。
  居玛拜意味深长地说:卞迪,你再仔细看一看!
  卞迪接过望远镜,再次细察。
  居玛拜神情凝重:啊,在这样一个夜里,看到世界上最罕见的一幕,撼动了我的心魄!
  卞迪莫名其妙地望着居玛拜,不解其意。
  居玛拜深沉地说:因为在以前,两镇存在不少的婚姻关系,这个男人及小孩,肯定来自河界镇,尽管只有一河之隔,却遥及万里,一定是父子之间,一直没有见过面,因思念心切,才冒着这么大的风险,以这种特殊的方式见面,又不能使孩子沾上冰冷的河水,就一直站在齐胸的水中,双臂高举着小孩,这是多么深重的感情啊!
  卞迪不知所措地说:在巡逻中,看到这样一幕,实在是太意外了!
  居玛拜:卞迪,换个角度来说,如果你抱着孩子,浸泡或者躲藏在芦苇的深水之中,会怀有什么希望呢?
  亚诺仍然用双臂举起朵朵,身体已站立不稳,不停地摇摆。
  柳莎急虑的目光,冲动地跃跃欲试。
  卞迪想了想说:当然是希望上帝保佑,不要让父亲的鲜血,洒在儿女的身上!
  居玛拜满意地点头:这就对了!如果将父女俩抓捕,连胡大(伊斯兰教信奉的造物主)都不会饶恕的!
  卞迪深思着,默不作声。
  居玛拜沉缓地说:我想每一个男女,都应该有一颗慈善的心,即使是端着枪的人,也应该怜惜苦难中的人!好啦,走吧,我们不离开,父子俩就会一直站在芦苇丛里,甚至可能昏倒在河水之中!
  卞迪迟疑一会,站起跨上摩托,亮灯,与已翻身上马的居玛拜,沿着河畔而去。
  亚诺抱起女儿上岸,坐在一株柳树下,眼含热泪,不停地亲吻,朵朵咯咯地直笑。接着,亚诺又把一个装有奶油巧克力蛋糕、小玩具,装进一个布兜,系在她的腰间,再抱起她放在轮胎里,并向对岸的柳莎示意。于是,柳莎拉着绳索轮胎,漂过河面。黄毛与胡日鬼见时机已到,便冲出芦苇荡,跳入水中,割断绳索,拉着轮胎顺流而下。
  柳莎失色惊叫:红鬃烈马闻声,一个跳跃,扯断芦苇,急奔而去,冲到二人的身旁,左右开弓,把他俩踢倒在地,并用牙齿咬住绳索,奔跑着牵着轮胎上游,直至把绳索送到柳莎的手中。二暴徒还在后面追逐。
  这时,居玛拜及卞迪闻声,勒马停车而望:有恐怖分子越过河界。
  卞迪下令:开枪射击!
  “哒哒哒,”枪声骤响,人影隐入苇丛。
  夜雾渐浓,在空中滞缓地弥漫。这时,传来一阵轰鸣声。居玛拜抬头一望,只见一架巡逻直升机从低空飞过。
  居玛拜:嗬哈,在夜雾中,直升机还在巡逻。
  
  9—27草滩深夜
  姑娘们正在帐篷里酣睡,忽然被一阵巨大的轰隆声惊醒,慌急地跳下床,推门挑开帐帘一望,一个个惊得呆目:竟然有一架直升机,降落在坦阔的草滩上。接着,姑娘们持枪跑出帐篷。
  这时,直升机已关闭引擎,舱门打开,亚克跳了下来,胆战心惊地东张西望。
  壮姑逼近,并端起枪:不许动,举起手来!
  亚克乖顺地举起双手,见是几个年轻的姑娘,嘴角掠过一丝笑意。
  柳莎走近一瞅,见是亚克,不禁暗暗一惊,面露惶惑之色。
  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牛娃带着几个持枪的小伙子,也闻声疾步而至,并把直升机包围起来。
  亚克指着满天的夜雾:夜间巡逻时,遇到大雾而迷航,迫不得已临时在此降落,惊扰了,对不起!
  壮姑:不能轻信他的话,先把他捆起来!
  柳莎摆摆手说:情况还没弄清楚,先别捆人。
  牛娃:柳莎,不能麻痹,还是应该把他先捆起来。
  柳莎:他孤单一人,我们已经把他包围了,还能飞到天上去吗?我先去机舱检查一下,先别瞎闹。
  柳莎说完,登上机舱,仔细地进行搜索,没有发现任何武器及异物,便跳下机舱,对童丫小声说:快,骑马去场部,向领导报告这件事。
  童丫点了点头:快步走进马厩,备鞍戴嚼,纵马而去。
  
  9-28帐篷深夜
  一彪人马来到帐篷前,大威、赵朋、彤晖、刁花、莫卡等人下鞍。柳莎将他们引入帐篷,开始汇报情况。
  与此同时,随着一阵杂乱的引擎声,夜雾中闪出五辆摩托车,越过浅露的界河,冲上土丘,向草滩驶来。车上有居玛拜、卞迪、哈尼等人。
  
  9-29草滩夜
  两军对垒,气氛颇为紧张。
  居玛拜心平气和地说:方镇长,亚克驾驶的直升机巡逻时,因夜雾迷茫,误降贵国的草滩,对不起,请谅解。
  大威:是不是误降,还需要调查。
  哈尼用手划了个弧形:还调查什么,难道没有看见满天的大雾吗?
  起风了,沙尘扬起。
  赵朋严正地说:直升机要暂时扣押,把驾驶员带回去审讯!
  卞迪走近几步:赵警督,直升机确实是因夜雾迷航,越界降落,绝无其它的目的,请放行,不应该因误会而产生仇怨!
  居玛拜:你们已经在机舱检查过了,什么东西也没发现,已证实是正常的巡逻。
  
  9-30帐篷内外深夜
  飓风骤起,隆隆轰响,树干断裂,鸡蛋大的石头腾空而起,牛班的帐篷飞之夭夭,五辆摩托被刮倒,还不停地在砂石中移动。
  对立的阵势被打乱,都跌跌撞撞在盲目地逃蹿。
  大威高呼:大伙不要乱跑,快进帐篷,快进帐篷!
  卞迪等几个摩托车手,惊慌失措中跌倒爬起后,急扑扑钻进女生帐篷。
  
  9—31帐篷外夜
  大威在风沙中奔跑疾呼:牛班的小伙子们,快拉住绳索,别让大风将帐篷刮飞了!
  大威扑到帐篷的后面,带头趴在地上,牛娃几个小伙子们及柳莎和壮姑,随即效仿,趴伏于地,紧紧扯着绳索。篷布鼓荡着,剧烈地怕打着。
  一团团沙浪汹涌而至,猛烈地敲打他们的后颈、面颊及脊背,细沙直往鼻孔及嘴里灌,窒息难喘,一个个咬着牙坚持。
  大威喘不上气,断断续续地说:大家……一定……要坚持,即使掌心磨出了血,脸被蹭破一层皮,也不能松手,决不能让帐篷叫大风给刮跑了!
  帐篷内,双方的男男女女,已完全解除了戒备,不分彼此地肩贴着肩、头挨着头,紧紧地挤在一起,抱着脑袋垂在双膝之间。这时,卞迪侧颈一望,不禁自言自语:咦,奇怪,这么大的风,帐篷怎么稳固不动?
  他疑惑地掀起帐帘,展目一望,只见大威等人趴在地上,顶着飓风的冲击,紧扯着帐篷的绳索,流露感动的神情。于是,也躬身趴在沙堆上,紧拉着绳索。
  曙光显露。风势减弱。哈尼等人走出帐篷,在相互扑打身上的沙砾,抹去眼眉上的灰尘时,猛然发现护卫帐篷者的男男女女,有的挣扎地站起,有的困倦不堪地躺在地上,双腿被掩埋,脊背上堆积着厚厚的沙石。
  居玛拜凝然不动地望着,感慨万千!
  画外音:这次遭遇大风的意外袭击,使双方相互靠拢,消除了隔阂,化解了恨意……
  大威朗朗高声:一场虚惊,放飞!
发表评论 查看评论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分享按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