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挫折时暗里相助的人

　　“后上这种料子的一步裙库里还有多少货？”赵晗问道。“还有三分之一呢，现在货走不动了，滞销了。”小平答道。“尽管这批货已经保本卖了，可还是积压了。消费者的眼睛是亮的，什么质地还是能分得清。第一次扩大再生产，就遇到了挫折，怎么办呢？还欠着十万元呢，这些钱都压里了。”赵晗嗓子沙哑地说道。“你去休息吧，赵姐，我再想想办法。”小平看到赵晗一副病态的样子说道。赵晗支撑不住了，进屋休息了。
　　“大凤姐来上货了？”小平问道。“是呀，你别说，我这几次在你们这上的货还真好卖，都说做工好。有回头客找你们的货了。”大凤四下看着说道：“怎么没见到你们赵晗经理呀？”“赵晗经理病了，上火了，你和她是朋友，我不瞒你了，这批货压了。”小平把林大凤领到了库房。林大凤拿过成品一看说道：“这个料子和上次颜色虽然一样，但是质量质地不同，面料薄，软，没有上次的厚，也没有上次的有垂度。她在哪？我去看看她。”
　　林大凤和沈杰平来到了屋里，见赵晗昏睡不醒。林大凤用手摸摸赵晗的头，就赶紧对小平说道：“都烧成这样了，送医院呢？”“我让她上医院她不肯去。”小平说道。林大凤叫来了车，和小平一起，把赵晗送到了医院，办好了住院手续。对小平说道：“怎么会这样？”“这次，赵姐去上货，把原来挣到的钱和准备还欠款的钱都投里了，这次料你也看见了，进‘打’了，成本是小了，但不好卖。赵姐只注重了颜色，但是质量是不同的。”“还有多少货？”林大凤问道。“还有三分之一，摊上还卖着呢，库里还有一部分。”“把库里的都给我吧，她投了这么多钱，都压设备和货里了，一个人担着肯定是压力太大了，不用和她说是我拿走了，就说都卖出去了，这是咱们俩的秘密。”
　　第二天，林大凤又领来了几个女人，把那些货都拿走了。然后对小平说：“告诉赵晗经理别着急，这货质量差点，但是做工比批发市场的好，就说拿到农村集市上，几天就卖没了。”
　　林大凤想：如果那次赵晗捡到上货款不还给我的话，躺在医院的也许就是我了。给我，从心理上等于救了我，我这次也要救她。况且，赵晗将来肯定行的，她是潜力股。我现在要帮她。
　　小平回到了医院守在了赵晗的身旁，赵晗还在昏睡着，躺在医院的赵晗在昏迷中来到了杜鹃岭，一会儿是马树俊的毒打、漫骂；一会又是杨花朝着马树俊微笑着走来；一会又是在杜鹃花海中与许有志缠绵着；一会就看见张大嘴巴的吴亚珍大嘴变成一条蛇，吐着须子，嘴一张一和，一张一合。那条蛇旁又出现了鼓着青蛙眼睛的吴亚芬在不停地对马树俊说话，赵晗急得在梦中喊道：“吴亚芬，你太过分了。当初我离开了杨树，远嫁杜鹃岭，给了你和许有志一次机会，你不该在我二次回家乡的时候，在马树俊的面前搬弄是非，你害得我现在无家可归。”
　　小平在赵晗的梦话里似乎听懂了什么。她心里酸酸的，流下了眼泪。看着躺在病床上的赵晗，有一种“同病相怜”的理解。
　　小平叫杜杰平，大家都叫她小平，今年二十九岁。她和赵悦是在医院认识的。小平长得中等身材不胖不瘦，大眼睛中略带忧郁，不大不小的嘴总是闭着，梳着马尾辫。这是她给赵悦最初的印象。
　　那是赵悦一次去医院检查身体的时候，看到她在交费窗口哭，一个男人在骂：“你他妈的能喝药，就别治呀，没钱还喝，你自己想办法，我没钱。”赵悦见此问道：“那是谁呀？怎么这样啊。”“我前夫。”“你家里还有别的人吗？”“没有了，父母都去世了，我从小是在姑姑家长大的，姑姑已经过世了。”赵悦看着她无助的样子，联想到自己的妹妹赵晗就说道：“我给你付医药费。”“不用了，你救我一时，救不了我一世，我也不想活着，没什么意思。”“年纪轻轻的，你怎能这么说呢？你快去，把胃洗了，我来交费，好好治病。我那服装厂有地方，那里有很多和你年龄相仿的人，如果你愿意学习做服装，我给你出学费，然后回我这来，你看怎么样？”小平哭了，是感动的。
　　她来到赵悦这，融入了大家庭中，慢慢从前夫的背叛的阴影中走出，心存对赵悦的感激，成了赵悦的骨干。赵悦不在时，她可以独挡一面。小平想到这些，看到了病床上的赵晗，听着她发烧的时候说的话，想起了当年的自己，才流下了眼泪，下了决心：以后要核实这件事，要帮赵晗“出气”。
　　
　　在明康，在赵悦的公司里。徐扬坐在那里，他拿出钱来说道：“这里是十万块钱，是扶贫贷款，是没有利息的。你把她给赵晗吧，让她振作起来。”赵悦说道：“这怎么行呢，上次那十万还没还你呢，我来想办法。”“赵悦姐，我知道，你的企业也用资金，等她挣到钱再还我呗，我们从小在一个大院长大，不能看着赵晗这样，我直接给她，她不会接受的，你也不用告诉她，是我帮她，我只希望她好就行，没有别的；况且我在银行工作，她也该是被扶持的困难户。”徐杨说道。
　　赵悦说道：“上回要不是你去市里开会，看见她在天桥摆摊，我们现在还不知道她在市里的处境。谢谢你，徐扬。”“谢什么，不管怎么说，我们是从小在一个大院长大的，她的自尊心很强，别让她知道我看见她在天桥。赵晗以后有什么困难，赵悦姐，你来找我，赵晗她是不会用我帮的。”赵悦听到这说道：“有了资金，我再给她几个我的定单，这些定单做完了，她能缓过来。”徐扬听了，脸上的表情，赵悦看得出来，比自己还高兴的样子。心里叹道：“命运就是这样阴差阳错。如果当年，他们在一起，赵晗不会是这个样子。”
　　徐扬从赵悦那出来，回到家，又想起了上次和赵伟喝酒的情景。
　　“赵伟，有时间吗？咱俩喝点儿。”徐扬给赵伟打过去电话。赵伟和徐扬坐在酒店的包间里。赵伟看见徐扬情绪不对，就说道：“徐行长，怎么了这是？”徐扬说道：“你猜我今天看见谁了？”“你徐大行长，每天接触那么多社会名流，特别是那些企业家的，找你弄款的，看见谁都不奇怪。”“不，唯独这位，她是不会来找我的——你们家的林黛玉。”“我姐，你在哪看见她了？”“市里的天桥上，在那喊着卖东西呢。”“不会吧，她在江州哇？”也许是心情不好，也许喝得多了，徐扬舌头大了说道：“我不会看错，我不认得你，都会认得她。从小那就是我心中的女神。”“徐扬，你喝多了，别说了。”“怎么就不能说了，我看她生活得不好，她的丈夫对她也不会好。你看她现在变得，一个女人的变化，能折射出家里男人是什么样的。当年的林黛玉一样的女人，你看现在，扯着嗓子在天桥上叫卖。”“你就没变吗？这些年官场上混。”赵伟说道。“不管怎么变，我心中大院里的林妹妹的感觉没变，赵伟，我想帮她，她不会接受。这是十万元的无息扶贫贷款，你给她送去，别让她在天桥上风吹日晒，租个屋子卖吧。我想帮她，看她这样，我也要帮她。”赵伟见徐扬喝多了，磨磨唧唧在反复地说着，我要帮她，就说道：“你要是想帮她，你自己去，我不去。你现在还怕什么，你老婆出国几年了。不就差一个离婚证没办了。她寄来的离婚协议在你手里不也挺长时间了吗？”赵伟道。徐扬说道：“你还是她弟弟吗？你不了解她吗？她对于我来说，只能远远地看着，到了近处，我连帮她的机会都没有了。”
　　赵伟说道：“当年她要去杜鹃岭的前一天晚上，我把你找去了，可你没把握住机会，你让她走了。”“她都和我说去陪她对象了，我还能说什么。”
　　徐扬见赵伟这个态度，这才去找的赵悦。才有赵悦在天桥旁找到了被城管喇叭喊着明宇和赵晗那一幕。
　　
　　在医院里，赵晗睁开了眼睛，看到了赵悦和小平。
　　小平高兴地说道：“赵晗姐，醒了。”赵晗看到赵悦来了，想挣扎着坐起来。赵悦说道：“你快躺着吧，这点事，就想不开了？我听小平说，你压的货，都让林大凤拿农村的集上保本卖了。”说着，从兜里又掏出十万块钱和服装加工的定单，递给小平说道：“赵晗这是十万元钱和几个定单，等你好了，接着干，不要灰心。干什么，哪能一帆风顺地，我这正好有干不过来的定单，小平帮你张罗起来。”赵晗见此说道：“姐，上次那十万我还没还呢。”“不着急，等你有了钱再还，我不等用钱。”
　　赵晗擦干了眼泪，这眼泪有感动的，有怨恨的，她暗暗下了决心，把嘴唇咬出了血：“等着，我要东山再起，我要有恩报恩，有怨报怨。许有志，如果那年我去劝你回家好好过日子，你稍微有那么一点内疚表现于我，在天桥上，你明明看到了我，眼睛只是惊慌了一下，当我是空气一样，走了过去了；我不需要你对我做什么，那怕你表现那么一点内疚，那怕是打个招呼，我也会因为你，放过吴家姐妹，你的表情和语言让我对人世上的爱情和男人都绝望了。我要东山再起，没有经济实力，什么也办不到。”
　　又一年过去了。小平来对赵晗说道：“赵总，我们揽的几个定单：物业公司的工服，酒店的工服，房地产的工服，做不过来了，时间紧，要求高，再招些做工吧。这些工服都是量体裁衣，尺码要求精准，从裁到做，严格按标准来。你看原来做大批活时，缝份要求三分，而有的做工二分到二分半的都行，这次就不行，必须严，否则不会合体——不合格，会影响咱们的信誉度。”“如果我们招进做工来，做完这些，没有定单怎么办？”赵晗说道。“赵总，我们可以像明康那样，扩大成前店后厂式。你现在也有钱了，得再投入，不能怕风险，这是市里，销售量比明康要大。各县有一部分都来这里上货的。我们还可以增加劳保这项，这些要求做工不高。去明康找大老师，招学员来干，就行。”
　　一年后，赵晗在铁东繁华地段租了一栋商铺，形成了前店后厂式。铁西房子作为职工宿舍了。
　　“赵总，你的新车提回来了。”小平高兴地说道，“我今天开车去明康，正好磨合一下车。”赵晗说道。
　　赵晗来到明康。在赵悦公司没有看到赵悦，小玲说道：“赵总这几天遇到了麻烦，保洁公司工人受伤住院了，要赔点钱。”赵晗找到赵悦说道：“你的保洁工人，都给她们上保险吧，有什么闪失，保险公司就负责了。”赵悦说道：“上保险，这么多人，我一年得花多少钱呢。”赵晗见赵悦这么说，知道说不通她，也就不说了。转过话题说道：“姐，你这么多年和银行人打交道，都熟了，你再帮我整点贷款，我要扩大一下。”
　　“要多少？”“先整一百万。我几年前就想上针织项目。”
　　赵晗拿出在江州写的那份关于针织厂的可行性报告，交给赵悦，作为整贷款时用。
　　赵悦说道：“你现在做得可以了，比我强了，你的各单位的工服这项，劳保商店的劳保服这项，你的前店后厂式批发加零售这项也相当可以了。你现在是名副其实的赵老板了。”“姐，没有你的帮助，我什么都不是。”
　　针织厂也做了起来。
　　小平问道：“赵总，咱们针织品要有自己的牌子，叫什么名字？“你去办理吧，就注册成‘杜鹃’牌针织内衣系列。”赵晗说道。
　　按着计划，一年比一你年做得好。一年一年像滚雪球一样，逐渐扩大。在DQ市，一个颇有影响的明宇集团呈现了。
　　马树俊找来了。赵晗对马树俊说道：“离婚吧，你提条件，我签字。”马树俊道：“孩子归我，你的公司一半给我，我就离。”赵晗说道：“这两点哪点都不答应你。离不离，我都无所谓，我也不想再找了。”马树俊说道：“那咱们就走法律程序。”正好，赵伟领着明宇来看妈妈，看见马树俊在这，生气地说道：“你这个黑风老妖，又来干什么？你还敢露面？”
　　马树俊本来对孩子就很喜欢，看见长高了的明宇说道:“儿子，爸爸可想你了，你喜欢的那几个变形金刚，爸给你拿来了，你看这是‘地球超人’‘大力水手’‘机器猫’；你的那两队战斗队，爸爸也给你拿来了，给你添新武器，这个队里又添了飞机和坦克，那个队里添了大炮和装甲车。”说着，把这些都放到了明宇的面前。
　　赵伟见此说道：“马树俊，你还没长进呢，还停留在原地，孩子多大了，还给那个玩？”“孩子走的时候小，我印象中他还是玩这个。”马树俊说道。赵晗叫明宇道：“上妈妈这来。”
　　赵伟见状说道：“马树俊，你不用这样，我问明宇，你是跟妈妈还是跟爸爸？”明宇没说话，走到妈妈跟前。
　　马树俊又拿出原来的姿态，来拽明宇。赵伟上来就打说道：“黑风老妖，一边刮去，再别让我看见你，看见就打你。”
　　明宇求道：“舅舅，别打我爸了，我让他走。”赵晗说道：“马树俊，孩子不用你管了，你别让孩子为难就行了。找个时间，把离婚手续办了。”马树俊说道：“不给我孩子，你别想离，我也不离了，就这么着吧。”赵伟看着走了的马树俊说道：“这么个混蛋。”
　　赵伟对赵晗说道：“你看现在经济条件也好了，明宇来市里念书吧，离你还近，能常见面。”赵晗说道：“那你帮我办吧，我出钱，我没时间。”上初中的明宇来市里上学了。
　　马树俊去找赵文了。赵文说道：“现在我也说不听赵晗，你们的事情，自己解决吧。”“哥，我让你和赵晗说说，让我定期看孩子，我不想走法律程序，怎么地，那也孩子的妈妈，我那么说，是不想离婚。”“这话你说得还算有点良心，这么多年，赵晗一人抚养孩子容易吗，你想带走就带走，赵晗受得了吗？离不离婚，你们自己定，等我有时间去说说赵晗，让你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