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水杀之杀

　　当年海底蛟于长水是何等厉害人物，掌管洞庭湖十八水寨，可谓水上霸主，其威名与实力不亚于四川唐门与江南霹雳堂，就连当今武林公认天下第一的御剑山庄庄主追风剑秋恨水都称其为水上小霸王。
　　如果真如水杀所言，那他的水上功夫岂不是比海底蛟于长水还要厉害？
　　“既然于长水是你所杀，可为什么江湖中没有人听说过你的名字？”酒杀问。
　　水杀仰天“哈哈”狂笑数声，一脸的讥讽道：
　　“是的，江湖中是没有人听说过我的大名，但并不代表没有我这一号。人各有志，有人喜欢出名，有人喜欢权利，有人却喜欢隐居山林不问世事，而我就属于后者，我一生无所求，只服从于一个人，别无其他。我实话告诉你，一切都是因为有人刻意这样安排！包括天地二杀，以前你可曾知道？”语气顿了顿，接下来又道：
　　“也许，江湖中只知道杀手组十大杀手，而根本不知道除此之外还有其他人的存在！说实话，就凭你们几个人，杀手组能在这个弱肉强食的江湖打出名号并且让所有人谈虎色变？那也太有点可笑之极。如果没有特别的手段和实力，恐怕早让各大门派联手从根铲除！”
　　“这么说你们一直在暗中行动？”酒杀倒是相信水杀所言有其道理。
　　得确，就凭他们几个人，怎能挡得住各大门派的联手一击？看来，杀手组确实在暗中还有更厉害的人物存在，并且一直在秘密行动，只是酒杀他们不知道而已。
　　“不，我除了十年前奉命执行斩杀海底蛟于长水的任务之外，十年来再没有执行过任何任务，我一直就在黄河边上摆渡为生。今天，这是十年后的又一次任务。”
　　“那其他人呢？”酒杀又问，通过这个人，或许可以了解到一些自己以前不知道的事情，可接下来水杀的回答却让他大失所望。
　　“这个我就不清楚。不过，我知道他们分别被安排在江湖每一个角落，并且隐身匿迹，但各自又有各自的任务要办！”
　　“那你们平时相互之间有联系吗？”酒杀问。
　　“没有，即使彼此站在面前，也相互不认识对方。”
　　“那我们也没见过面，你又是如何识得在下？”酒杀问。
　　水杀“哈哈”一笑，探手从怀里取出一幅卷轴，一抖手，从里面露出几张素描画像，抽了一张出来在酒杀面前一展道：
　　“你自己看看画像之人是谁？”
　　酒杀一看之下不禁暗暗称奇。
　　画中之人不是他又会是谁？而且不管从形、神、韵，还是从画功的手法和技巧上，都惟妙惟肖，栩栩如生，更难得的是把画中之人的灵性都似乎要复活出来，显然作画之人是一名丹青高手，绝非泛泛之辈。
　　而水杀手里其他几张画像，不用看，酒杀也能猜到，一定是断天涯和寇准二人。
　　“这下你总该明白了吧？”水杀伸手把画卷又卷起来藏于贴身怀里，随后把外边的衣服脱掉，露出里面一身漆黑紧身水靠，当背之上插着两把二尺多长的分水蛾眉刺。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水杀显然成竹在胸，认定酒杀绝对难逃一死，所以也不急着动手，一副满不在乎样子，懒懒地问道。
　　酒杀也清楚自己的处境实在是凶险万分，但仍沉住气问道：
　　“在下还有一事要问！”
　　“什么事？”
　　“你今日可曾看到有一红衣女子和几名男子一同相随渡河？”
　　水杀轻轻摇摇头，不假思索道：“没有！”
　　“你能确定？”酒杀问。
　　“可以确定！”水杀答。
　　“你如何确定他们没有渡河而去？”酒杀不置可信问道。
　　“这有何难？实话告诉你，这条河道上所有的摆渡者，都是我的人。今天一天一共渡河一百一十七人，而只有一名老妇人是女性。还有一点，所有渡河者，结伴而行者没有超过三名，这个回答你满意了吧？”水杀一脸自信言道。
　　“那我就明白了！”
　　说完这句话，酒杀突然之间就出了手。
　　酒杀明白，自己今日要想活命，必须在水杀没有入水前就把他干掉。否则，一旦水杀入水，那自己的命就会危在旦夕。
　　可水杀又是何等人物？就在刚才酒杀身形乍动的一刹那，他的人已倒翻着跃入水中，眨眼之间消失不见。
　　酒杀一击不准，情知不妙，长吸一口真气，双脚牢牢钉住船板，手持利剑，凝神戒备，以防水杀在水中偷袭。
　　果然不出酒杀所料，此时酒杀脚下的小船突然极速地旋转起来。
　　酒杀凝神敛气，尽量让身体保持平衡，可脚下的小船旋转得愈来愈快，到最后整个船竟然突然脱离水面飞向高空。
　　酒杀身在空中，手中剑带着凌厉杀气接连向水中劈出几剑，水面被酒杀的剑气劈开几道缝，但随之又复合如一。
　　隐约可见水杀的身形如一条鱼快捷滑向远处不见。
　　而刚才被水杀双掌击向空中的小船，此时也碎裂成无数片落向水面。
　　酒杀劈出几剑后，身形也极速向水面落去。
　　堪堪在双足沾水的一瞬间，水面上突然冒出一根尖尖的刺，闪电般扎向酒杀脚心而来。
　　酒杀来不及多想，大喝一声，本来下落的身形凭空又拔起一丈多高，躲过水杀的突然袭击，借着上升的瞬间，挥手劈出几剑。
　　水杀身形一动又沉入水中，很快在不远处探出身形，仰头望着半空中酒杀下落的身形，冷冷地道：
　　“我看你能在空中停留多久？除非你不落水中，否则，我会让你生不如死！哈哈哈！”
　　酒杀知道，这一次落下，如果脚下踩不到可以借力的物体，自己将再难以凭空而起，那么等待自己的，将是一场灾难！
　　心念所及，目光四下里一扫，突然看到水面上有一片刚才被水杀掌风击碎的木板正随着水流而动。机不可失，失不再来，酒杀下落的身形在空中一个倒翻，双脚刚好落在那块木板之上，酒杀长吸一口气，发挥内力牢牢控制住脚下木板，极速顺着水流向下滑去。
　　水杀岂能容他逃去，人在水中，竟如箭一般急冲而至，手中刺闪着寒芒袭向酒杀下身。
　　酒杀一边拼命往前飞冲，一边挥舞手中长剑击退水杀的袭击，可由于用力太猛脚下那块木板竟突然被他踩翻，而且顺着水流飞快地飘向远处。
　　酒杀整个人“扑通”一声掉进了刺骨的黄河里。
　　水杀岂能放过如此良机，身形如箭挥舞双刺闪电般杀了过来。
　　酒杀只感觉脚下踩空无从发力，身形极速向深水处落去。
　　就在这个时候，酒杀忽然感觉左腿处一阵揪心的疼痛传来，情知不妙，情急之下顾不得多想，手中剑四处乱舞，勉强击退水杀的致命袭击，而他的身体继续下沉而去。
　　就在这个危机时刻，酒杀下沉的双脚突然踩到一物，酒杀毕竟不愧为杀手成员，心念电转间，脚下用力一点，借着脚下反弹之力，下沉的身体如箭一般向上射去，冲出水面，飞向空中，深深长吸一口气，才二次落于另一块漂浮的木板之上，稳住身形。
　　等酒杀刚刚站稳身形还没来得及喘过起来，水杀已经如影随形而至。
　　酒杀顾不得多想，身形再次拼尽力气飞向空中，目光搜寻下一块落脚之处，伺机落下又随之弹起，躲避水杀的袭击。
　　连续几个起落过后，酒杀已经累得精疲力竭，内力源源不断地被消耗殆尽，而水杀在下面却一脸嘲讽轻松自如紧追不舍，也不动手，只等酒杀一落水中，才挥刺而上予以出手袭击。
　　水杀知道，再有一刻钟，酒杀的力量就会消耗殆尽，到那个时候，不用自己动手，酒杀自己也会掉入水中溺水而亡。
　　也许是酒杀命不该绝。就在他气竭身形下落的一瞬间，水面上突然冒出一只体型巨大的鳄来，此刻正张开血盆大口飞快地冲向一脸得意的水杀。
　　水杀一眼望去脸色巨变，惊呼一声，身形如电从水中一跃而起堪堪躲过大鳄袭击，顾不得其他，身形倒翻中躲过大鳄前冲之势，拼命向岸边游去。
　　而酒杀的双脚也刚刚落下踩于大鳄背上，长出一口气，身形再一次凭空拔起。
　　这条大鳄刚才一击水杀不中，心生怒意，一眼看见水杀逃去的身形，岂能放过到嘴之食，庞大的身形一个摆尾，“嗖”的一下反身向水杀射去。
　　水杀哪敢怠慢，身形如箭顺着水面一路拼命狂奔而去。
　　一人一鳄，眨眼之间消失在酒杀的视线中不见踪影。
　　酒杀长长喘口气，双脚落于一块船板之上，稍微喘息了一会，才再次提气一路飞纵上岸。
　　上岸之后，重新辨别了一下方向，快速向远处灯光之处奔去。
　　
　　再说巧巧被十多名劲装之人一路挟持着走了不知多少路程，终于在一个小镇上停了下来。此时天色已经放亮。
　　一行人找了家客栈临时住了下来，为首的那名老者一边命人严加看管好巧巧，一边命令手下两名汉子尽快出去买一辆马车回来。并且吩咐掌柜的尽快准备一些酒饭，很显然，吃完饭还要继续赶路。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马车中午买回来，而掌柜的把饭菜也刚好准备好端到了他们住的房间。
　　巧巧横下心来什么也不吃，其他人也不便勉强，匆匆忙忙填饱肚子，便又动身启程。
　　巧巧被那名老者点了穴道放在车里，车帘低垂，从外边根本看不到里面坐着何人。就这样，一行人快速离开小镇直奔大路而去。
　　马车途经一片小树林时突然停了下来。
　　此刻，正有一名白衣人仰躺在一棵大树下，闭着眼似乎在睡觉，一动不动挡住老者一行去路。
　　见此情景，为首的老者抢前一步对着地上的白衣人抱拳而言道：
　　“敢问这位公子高姓大名？为何独自一人躺于路中？老夫柳随风这边有礼了！”说完此话，一双眼紧紧盯着地上那名年轻人，并且做好了随时应战的准备。
　　年轻了闻声长长地伸了个懒腰，眼睛眯开半条缝，嘴里一个劲哈欠连连道：
　　“你是跟我说话？”说完这句话，身形仍然懒懒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除了阁下之外，此处难道还有其他人不成？”
　　柳随风哪里见过如此狂傲之人，答话的语气也明显有点不悦。
　　“这么说来，你是跟我说话？不过，咱们之间我好像压根就不认识你，你干嘛放着好好的路不走而打扰我的清休？”说完这句话，年轻人竟又把眼睛闭上呼呼大睡。
　　“你”
　　一旁一名身形魁梧的大汉忍不住刚要发火，却被柳随风挥手制止下来，随后沉声又道：
　　“阁下难道没有发现，你睡觉似乎找错了地方，而且，也躺在了不该躺的位置上！”
　　“是吗，在下倒没发现有什么不妥之处，这里不是挺不错的地方吗？”年轻人忽然坐直了身体，接下来又道：
　　“倒是你们，是不是走到了本来不该走的路上？要知道一步路走错，错的可能就是一生！”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想干什么？”
　　柳随风已经知道对方话中所代表的含义，不由变脸怒喝道，其他人也一齐亮出了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