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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羊城馆失守

作品名称:力量      作者:漠沙利亚      发布时间:2017-09-12 11:11:40      字数:5911

  一三二、三会韩子平
  荐福寺的和尚,在蛤蟆嘴鹿民的安排下,背着药丸来到凌口,选择街口过往行人较多的地方,一边销售福寿丸,一边采用抽签看相的伎俩在凌口活动。经过几天的观察,和尚发现,有一家木材铺子,每天有人出入,就是没有人搬运木头,行动鬼鬼祟祟。和尚靠近时,还真发现一条大白狗拴在院子里,就把鹿民交给他的鸽子放了回去。鹿民左等右等,终于等到这只灰色的鸽子飞了回来。不用分说,夜里满平领人来到凌口,和尚在凌口界外等侯,把情况告诉满平。满平挺着大肚子,领人扑向木材铺子门外,看到的是用木棍制作的大门。木棍间空隙较大,满平认出来那条狗。可是,谁知道那条狗也认出了满平,从地上爬起来“汪汪”个不停,大白狗这么一叫,院子里灯光全息,陷入一片黑暗中。
  周启光爬上木栏和唐鹏跳进院子,发现院子只是前面有院墙,一侧是住房,后面并没有院墙,是一个土台,土台上面就是庄稼地。还不等周启光打开那扇粗糙的大门,“哐”一声枪响,一道火光在空中划过,门侧的墙上是散乱的子弹落地的“乒乓”声。唐鹏咧嘴过来,不管这些,歪着脖子上去把门打开。门外的土匪和满平冲进院子,满平用木棍打在大白狗的额头上,大白狗的叫声发生了变化,开始“吱吱”叫着后退。
  满平和唐鹏开始在院子的房间里找人,点亮火把进到屋子里,没有发现一个人,也没有发现棉花车和银元。满平走进一间屋子,坐在屋里的椅子上说:“狡兔三窟,狡兔三窟呀!张斜一个家,骡马市一个铺子,凌口一个铺子,还有醉神掌。不好对付呀!”他眯着眼睛,看了看周启光。周启光说:“人早都跑了!估计进了庄稼地。”
  满平点头时说:“不好对付!”

  张之悦在城里卖了葡萄,见已是中午时分,就和圆圆去廖家和乔家,拿着筐回家。走到长乐坡口,后面来了一抬轿子,轿夫脚下走得急,张之悦急忙让路,轿子后面一马过来,马上有人喊话:“张之悦。”
  张之悦回头看到了急忙应承道:“韩公子,这是……”张之悦学着廖员外的样子,把要说的话留给对方。因为,他和韩公子只见过两次面,一次是园主带他给韩掌柜吊孝时,才认识他就是韩掌柜的儿子。第二次就是在代湾给姨妈过三年时见了一面。还没有说过话,所以,他用眼睛看着马上坐着的韩公子。
  韩公子一脸沉定的神态说:“我是陪母亲去老牛坡下,大才子驾鹤西去,礼当灵山焚香,燃纸哀嚎,送柩归古。”
  张之悦看看圆圆,圆圆看看张之悦,谁也不明白韩子平说些什么,圆圆忙回话说:“请公子先走,公子先走。”
  韩公子道:“失礼了。”就骑马下长乐坡而去。
  韩子平走后,张之悦看着圆圆问道:“韩公子说的话我没有听出门道来。”
  圆圆把脸一摆说:“谁知道他说啥,我就是听不清才叫人家先走嘛。”
  “噢——”张之悦明白了说,“是这样啊,我以为你听懂了他的话了。”
  长乐坡树林里的土匪说:“又是二娃。”
  张之悦和圆圆回家后,就累得倒在炕上呼呼大睡。张之悦一觉醒来,看看门外,以为天刚亮,走出门外看见园主进门,老夫人已经准备了晚饭。突然清醒自己睡到傍晚了。老夫人在院里喊孩子道:“叫你妈起来吃饭了,”
  孩子从院里跑进门喊:“妈——爸——爷——吃饭了!”
  圆圆起来洗脸说:“大,我回来时候,碰到韩公子,他说了句大才子驾鹤西去,我们不知道他说的啥。”
  园主听了说:“是韩子平?”
  张之悦说:“韩子平。”
  园主听了说:“这么说,牛才子去世了?他肯定是去吊孝去了。”
  张之悦听了说:“怪不得他说什么香呀纸呀的。这个韩公子见不得,见一次,没啥好事。头一回是他爸不在了,去吊孝见了他;二回是我姨妈过三周年见了他;这是第三回,牛先生又去世了。见了都是些愁苦事。”
  圆圆端来饭菜,园主上首坐定说:“我今天卖了一天葡萄,虽说不与牛家来往,也可借韩子平带去一份香火纸钱。现在晚了。”
  张之悦好奇地问:“韩家和牛先生是啥关系?”
  “啥关系?”园主问了一句说,“韩掌柜的在牛先生堂前听过课,听课的时候背着儿子韩子平。子平这个名字都是先生给起的,韩公子也把先生称呼先生呢!肚子里很多东西都是从先生那里学到的。先生年轻的时候坐过学。”
  “噢——”张之悦明白了。想了想说,“怪不得韩公子坐馆,有学问。”
  “韩子平为啥去耀州坐馆?”园主问一句道,“先生的先生在耀州。牛先生英年在耀州贺先生堂前听课。”
  张之悦听了说:“坐馆还有这么多礼数。不懂得。”
  
  一三三、梨园里来客
  满平夜里正准备领人出去抢劫,刚打开国税所的大门,就被一群持枪的官兵堵在门口,不等他反应过来,官兵们闯进门去,有人高喊:“都躲下,不躲下就开枪打死,快快快!”
  火把通明处走进一人,头戴大盖帽,脚穿大皮靴,站在门口问:“谁是满平?”
  土匪们都躲在地上不说话。满平自己起来说:“我是。”
  “带走!”话一说出,过来几个人押着满平走了。
  有人过来问:“刚才带走的人是谁?说!”
  “满,满平。”几个土匪战战兢兢地说。
  官兵们打着火把出门而去。满平被带到灞河滩的石头场。石头场里的几个保安人员,身上背着满平三杆没有子弹的长枪,看管着几十个劳工。官兵对着满平说:“叫他们把人放了!不然,统统枪毙。”
  满平只好说:“放——放人。”
  官兵里面出来一个人说:“满平,你是保安团长,私自开石头场,随意抓劳工,今天不放人,就地正法。”
  “放——放人——”满平说放人,保安队的几个才把门打开,被抓来的劳工纷纷给官兵施礼:“谢谢长官!谢谢官老爷!”
  满平私自在灞河滩办起了石头场,抓来几十个劳工,把中等个头的石头堆放起来,卖给盖房子的人们,谋取暴利。关中的房屋是用土坯建起来的,根基要用石头砌建,防水防潮防鼠。多年来,建房子都是自己取石,满平霸占了河道,不能自己取石,要用石头,就要购买满平石场的石头,所以,他就抓人来做苦力。
  咸宁孙将军家里有个亲戚,叫侯保山,在西安事变期间回侯村老家避祸,事过回家时路过灞桥,路上被人拉去,媳妇被推到马下。家里四处打听,最后在河滩找到,被人管制,不能自己。为了救人,家人告知咸宁的亲戚。咸宁孙将军安排官兵出面解救,令其解散石场,满平只好答应。还赔给官兵不少大洋,才被官兵放了回来。
  满平也不知道自己惹了谁,石场是个无本生意,财源广进,一方面可以捞钱,另一方面为自己做土匪打掩护,要让人知道,满平的钱是石场赚的。
  侯保山拖着疲倦的身子进得家门,妻子见他被折磨得皮包骨头,干瘦如柴,夫妻相坐而泣,父亲也流泪不止。他见妻儿平安,十分高兴。妻子就说了她遇救的经过。侯保山听了说:“快到八月节了,我们要给恩人送节、谢礼。”
  妻子说:“这都多长时间了,才谢谢人家去。要备厚礼。”
  夫妻二人抱着孩子,带着厚礼来到梨园,进门见到园主和老夫人,侯保山妻子抱着孩子跪倒地上磕头说:“干爸,干妈,我们给你们送节礼来了。”
  侯保山手里拿着礼物,觉得礼物在手不好磕头,就把礼物放到一边,磕头说话:“多亏了二老费心”。侯保山偷着问媳妇,“你咋不说还有二老?”
  媳妇也尴尬地说:“来时你也没有问呀!”
  园主和老夫人见到这对夫妻,看见他们拿着礼物进门,园主心里想,有理不打上门客,更何况是上门送礼的干女儿,自然高高兴兴迎客进门,老夫人也热情相接。一阵寒暄过后,园主张口问话:“敢问公子是哪里人士?”
  侯保山笑答:“祖居侯村,今在城外北侧。去年冬天,路过此地,不幸遇匪,亏得家中哥哥救了妻室,早当特来会拜,只因身不由己。”
  园主听了说:“哎呀——是个读书人吧,说话文邹邹的。啥家中哥哥?你是说张之悦吧?我去喊他回来。”
  张之悦上街购买礼物,他和圆圆商量,准备先去代湾拜过三个哥哥,给大掌柜的先请安,准备明天八月十三前去,回来后再去十里铺和乔家,再经南门外去小南门。
  今天买好礼物,不等鸡叫就去代湾。园主追了来说:“家里来客人了,找你张之悦呢。”
  圆圆听了说:“那你快回去,我自己看着买礼物。”
  张之悦急忙回家,见到坐在家里的侯保山,觉得自己也不认识,正在发呆,从老夫人房里出来个妇女,看见他笑道:“哥哥不认识我了?”
  张之悦这些年把心思都放在葡萄园里,什么事情都忘了,看到这位妇女的长相,想起来在哪里见过,好面熟,又想不起来她叫什么名字,怕慢待了客人,就急忙说:“噢呵——快坐。”
  侯保山问妻子道:“睡着了?”
  “睡着了。他就是在这里生的嘛。”那个妇女说了这句话。
  张之悦侧头看见,老夫人屋里炕头睡着一个孩子,突然想起来问:“你就是?去年的事情。”
  “我就是哥哥从路上救回来的!”那妇女笑道,“认不出来了?有点发胖了。”
  张之悦这下彻底明白了,急忙沏茶说:“你们坐着,饭,一会就好。”
  进得厨房,老夫人笑着说:“好好安顿客人,不要说饭一会就好,好像人家是来吃饭的。嘿嘿。”
  “嗯,嘿嘿——”张之悦觉得老夫人听力尚好,这话也挺有道理。只是自己真不知道该说啥,不该说啥。显得很不自在。
  园主回走,到了懒汉滩,被懒汉滩几个人拦住问话:“家里来的是哪里的客人呀?”
  园主笑道:“近路上的客人。”
  “没见过呀!不像是老亲戚。”
  园主觉得不好回答,就笑了笑回家来了。进门后,又觉得生疏,不知道该如何和读书人讲话,走进房子里看见炕上睡着孩子,又从里屋走了出来,也觉得没什么好讲的话与客人谈,就干脆去了厨房,帮着老婆子干些能干的事情。
  张之悦陪着侯保山喝茶,想了一下问道:“你抽烟不抽?”
  侯保山笑答:“没有那个嗜好。”
  直到圆圆进门,和侯保山妻子相见,二人一见如故,话说当年险情,各谈自己当时的想法和感受,说得津津乐道,一会哭,一会笑,把去年的事情又还原一遍,张之悦这才说上一句半句,侯保山只是听而不语。
  园主只知道这个女子在自己家里生了孩子,不知道是圆圆接生,中间有那么多不为人知的情节。现在听她们说起这些话,这才听出去年的事由,知道这段缘由,走过去拉圆圆到院子里,白了圆圆一眼训斥道:“你也真胆大,敢下手。真是个二娃。还隔着肚皮卸了娃娃的手脚。亏你想得出。”
  老夫人在屋里做饭,耳朵不闲,听说了经过,也觉得圆圆做事虽然冒失,但是结果还事如人愿,就在圆圆进厨房时对圆圆说:“再不敢了,听着都吓人。”
  一段诉说过后,干女儿来到厨房,开始帮着老夫人做饭。老夫人再三推辞,圆圆也下厨帮忙,把张之悦和侯保山扔到厅房里干坐。
  
  一三四、羊城馆失守
  侯保山夫妻的到来,圆圆改变了计划,明天只有张之悦一个人去大掌柜家里了。今天晚上,圆圆和侯保山夫妻挑着葡萄去他家,明天在那里卖葡萄。别看侯保山身体干瘦,那时逼迫作业,也练出点力气来了。傍晚时分,侯保山挑了一担葡萄,圆圆挑了一担,侯保山妻子抱着孩子,三个大人,一个孩子一起上路。上了长乐坡,已经是明月高照,满天星辰北斗生光,月光明亮,四野在望,就听树林里有人喊:“二娃,二娃,二娃,挨打有女婿,受气有她大。”
  侯保山看了一眼北斗星说:“北斗朝西,准备棉衣;北斗朝北,下镰割麦。天气要冷了。”
  侯保山的妻子说:“谁在树林喊呢?”
  圆圆说:“不要理他。”圆圆知道是土匪挑逗自己,她没有理睬。
  侯保山说:“这声音很像推我媳妇下马的那个人。”
  侯保山的妻子抱着孩子说:“快走路,黑天半夜的,就不要多事了。”
  圆圆觉得也是,只要他们安宁就行,喊我二娃又能咋样,不理他们。
  满平最近心情很糟糕,凌口扑了空,石场连窝端,为了保命,花了不少大洋,心里就像火烤一般。想来想去,不能就这么算了,损失也就损失了,得尽快补回来,他想到了资金雄厚的一个地方,羊城馆。自从鹿娃子从羊城馆回来,再没去过羊城馆,西安事变也没动羊城馆,是该看看辛掌柜的了。
  满平领着人要劫羊城馆,一路尾随着侯保山夫妻和圆圆。圆圆不理睬他们,可是,侯保山夫妻这心里七上八下,一会担心葡萄被抢,一会担心孩子被劫,圆圆听见了说:“你们不放心就走前头,我走后头,他们敢动手有我挡着,说啥也不能让人把咱们打抢了。”
  侯保山的老婆不愿意说:“再咋么说,你也是个女的,他是大男人,就得走后面。”
  侯保山听到要他走后面,就战战兢兢地说:“我挑着葡萄,万一他们抢葡萄咋办?”
  圆圆笑道:“那就给他们,看他们能不能拿去。”
  侯保山想出一个办法说:“要么咱们不走了,就在路边休息,放他们过来,要是不抢咱们的,就让他们走前头,我们跟着他们走,这样我放心。”
  圆圆听了说:“成,就在这里休息,让他们走前头。”
  土匪们看见圆圆坐在路边,都惧怕她的醉神掌,都不敢过去,满平见了说:“那就坐下休息休息。”
  明月当空,夜风带凉,圆圆等土匪们先走,满平等圆圆离开,侯保山妻子怀里抱着孩子说:“走吧!再不走我胳膊困了。”
  侯保山没有话说就站起来挑着葡萄说:“走快些,把他们扔远。”
  走着走着,侯保山回头看了说:“哎——不见他们了。”
  满平他们走到十字街向东门去了,他们来到羊城馆,用三杆无子弹的空枪对着羊城馆的相公伙计,很快征服了羊城馆。
  羊城馆里的辛掌柜的重新修建了自己的居室,他见情况不妙,藏隐财物,骑马从侧门跑到尚俭街,连夜回灞桥。
  园主在家里忙了几天,和夫人把孙子哄睡着,早早安歇。圆圆和干女走后,张之悦见月色明媚,就夜走代湾,准备明天一早见到大掌柜的。梨园园主也就早关门户,熟睡中听到有人小声打门。他怕惊醒孙子,小心起来,摸索到门口,趴在门缝往外查看,见月亮照在门外的一匹大马身上,门口站着辛掌柜的,他急忙开门相迎:“哎呀,辛掌柜的,你这是?”
  “老哥,我去牵马进屋再说。”
  辛掌柜的牵马到院子里,把马拴好。园主点亮油灯,辛掌柜的小声说:“不要惊动家人,我们后院说话。”
  园主搬凳子在后院,两人坐在月亮下,辛掌柜的开口道:“老哥,羊城馆出事了,几十个蒙面大汉,手里有几杆长枪,把相公估计都捆在羊城馆,我从侧门逃回来了,请你老哥哥出手相救,夺回羊城馆。”
  园主听了叹气道:“贤弟呀,我咋能帮上这么大的忙吗?你是咋个想的?”
  辛掌柜的听了说:“我知道你年纪大了,你徒弟正是英年才俊,事成之后,我出一百块大洋,你看咋样?”
  “不瞒贤弟,他哪里是我的徒弟呀!这都是当年为了糊弄人嘛。你们咋都信了呢?”园主不得不说实情,“不过,缘分还是有的,那就是二娃招进门这个女婿张之悦,他是花胳膊的表弟,这层关系他也能帮你,可是……”
  “哎呀!可是个啥嘛?”辛掌柜的听了园主的话,先是失望,心都凉了,又听了后边的话,又来了精神,忍不住问话。
  “可是,张之悦不在家,他去代湾给大掌柜的送节礼去了。二娃也不在家,她,去城里卖葡萄去了。”园主说了实情。
  辛掌柜的开始着急,但是,心里再着急,自己是来求人的,也不能在园主面前失态。他故作镇静,坐在那里不说话,心里七上八下,实在不是滋味。他控制自己,尽量不被园主看出来,就用一只手轻轻抹去了额头上的汗粒说:“噢……这样啊。”
  园主也为辛掌柜的着急,苦心经营多年的羊城馆,就这么被人抢了去,谁舍得?园主想了想说:“人,离你不远,他住在南门外。请,这事情恐怕你我去了也请不动。张之悦去了,肯定能帮你;这孩子不在家,没人能帮。不过,你也不要急,过几天,张之悦回来了,就让他去请,不过,这话可得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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