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风波乍起 小陈住院

　　小陈拿完东西，并没有直接回村办公室，而是向家里行了去，父亲见他这副狼狈的模样，便问其缘由。小陈倒也没有隐瞒，就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大致与对方说了下。这时，母亲从灶房里走了过来，她没说什么，只是让小陈去洗簌一下，换身衣服。
　　从家里出来，小陈便往村办公室走去，快要到目的地了，不曾想，与村主任老吴碰了个正着。
　　“你小子，这下又成名人了，我都不知以后还怎么混得下去？”老吴见状，微笑着调侃道。
　　“哪里的话，我只是把部队上学到的一些知识善加利用罢了，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小陈知道对方是在刻意抬高自己，自然谦虚地说了一番。
　　两人正说着，突然小刘急匆匆赶了过来，只见他大声嚷道：“不好了，要出人命了！”
　　“到底何事？”老吴觉得事态有些严重，便着急地问。
　　“我刚不是去给王三家，送些大米去，快到他家院子的时候，看见有好几个人站在那里，他们嘴里还嚷着还钱什么的，我见对方人多势众，就把大米藏在附近，这才跑回来告诉你们！”小刘不紧不慢地回答。
　　“看来是要出大事儿了！”小陈听了，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说道。
　　“走，咱们无论如何也得前去探个究竟！”老吴觉得在理，就大声说了句。
　　此话一出，三人便一起向着王三家的方向进发，走得近了，他们隐约听到一些声音。
　　“你到底说不说？”一个戴着墨镜的人，露出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他讲完，便往躺在地上的王三身上猛踹了一脚。
　　“你到底说不说，你可要想清楚，不然，没有你的好果子吃！”讲话的人，是个身穿夹克的壮汉，他手里拿着一把小刀在王三眼前不停地晃动，就好像是在宣判对方的死期一样。
　　“老大，四处都找遍了，就是没有发现他女儿的踪迹！”正在这时，一个马仔慢吞吞走了过来，对着那个戴着墨镜的人儿说道。
　　“都给我住手，这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还有王法吗？”这话是小陈与老吴不约而同喊出的。
　　“哟，我还以为是谁，不就是两个村里负责的小瘪三，有什么了不起，老子混江湖的时候，你们他妈的还不知道在给谁家放羊放牛当佣人呢！”从那个戴着墨镜人儿的话语里得知，对方显然没把眼前的两人当回事儿。
　　“你们也太像话了，简直是目中无人！”老吴见状，气急败坏地回了句。
　　“老头儿，你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都那么大年岁了，还什么都不懂，我看你呀，该到外面看看世界了，不要像个井底之蛙，别混了一辈子还是那么穷酸潦倒！”那个戴墨镜的人顿了顿喉咙，依旧说着让人气愤的话。
　　“你再有本事，这条命也是爸妈给的，没有他们何来的你！”小陈听了，也气冲冲地讲。
　　“废话少说，我不管你们他妈的是救兵还是什么，看来今天老子不给你们一点颜色看看，你们还不知道自己到底能有几分份量，兄弟们，给我上！”戴着墨镜的人，已然没了闲扯的兴致，于是便给手下下了这样的命令。
　　眼见着就要打起来了，这时，一旁的小刘却头也不回地跑得没了踪影。
　　“要打便打，就是多挨几下拳脚有什么了不起的！”瞧着，箭已在弦上，老吴顺手抄起一根拳头粗的木棒，摆出一副誓死对抗的模样。
　　“都有胆小鬼跑了，你们还不考虑考虑！”那个之前拿着刀在王三眼前晃来晃去的壮汉，突然大声说道，眼里竟是蔑视对方的音符。
　　“都什么时候了，还啰啰嗦嗦的，烦不烦啊！”小陈立马回了句。
　　却说那个壮汉正准备动手，不料，戴着墨镜的人儿向他使了个眼色，可能是这一群人来的目的只是为了上门讨债，并没有想要把事情闹大，所以壮汉便将手里的刀给收了起来。
　　一场恶战即将拉开帷幕，有一点让小陈很是担心，老吴本来年岁就大，他哪里是这些年轻人的对手？果不其然，老吴在经过了几个回合之后，手里的木棒便被抢了过去，因为害怕他经受不住这一顿拳打脚踢的，一个比较瘦小的打手就顺势一脚将其踹倒在地上。
　　至于小陈这边的情形就不一样了，他是个非常难以对付的人儿，包括壮汉在内的一群打手，愣是没有在他身上讨到一点便宜。而这时，壮汉又白白挨了小陈一拳，眼睛差点被打成熊猫。也是这个原因，壮汉有些恼怒了，他干脆拿出小刀开始比划起来。情况一下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这让老吴不免为其捏了一把汗，不过，这些都难不倒小陈，因为他知道怎样应付对方这凌厉的攻势。也许是上天注定小陈会有那么一劫，他穿的一只鞋子突然出现严重脱胶，在躲闪的时候由于重心一下产生了实质性的偏差，还没来得及反应，壮汉手里的小刀已经猛地刺了过来。
　　一看有人身上见了红，知道要出人命了，那个戴着墨镜的人便大声喊道：“一群没用的东西，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们还愣着做什么，难道等着警察来抓不成？都他妈的给我赶紧跑，跑多远算多远！”
　　出事的现场，凡是跟那个戴着墨镜之人有关的，就那么一小会儿便没了踪影。老吴自是不会丢下小陈不管，他现在必须确定对方是否还有生还的希望。庆幸的是，那把小刀并没有刺中小陈的要害，这一点令老吴不禁在心底舒了一口气。可眼下要命的是，小陈中刀之后，血一直在往外流，如果不先止住的话，恐怕会有生命危险。
　　“到底该怎么办？”老吴开始陷入一阵思索当中。
　　“止血，对了，不是有种草药很好找吗？”老吴在脑海整理着自己的思绪。
　　“是这个吗？”这时，翠兰不知道从哪里走了过来，手里正拿着采来的草药。
　　“嗯，就是它了，只是这有点儿少了些！”老吴有些担心地说。
　　由于这事儿是因王三而起，被打倒在地上的他，觉得心里对不住小陈，咬牙起身也加入了采集草药的队列当中。不一会儿，草药准备妥置，老吴便让翠兰将其揉碎了之后，再一点一点抹在小陈被刀刺中的伤口四周。血被慢慢止住了，这下，老吴那颗悬着的心也平静了许多。
　　却说之前小陈一行急匆匆地往王三家这边赶，在地里忙碌的人总有那么几个爱看稀奇的，他们是站在不远处看见这里的情形。知道出了事儿，就自发弄了一个担架过来。老吴瞧见了，便微微地笑了一笑，随后他大声说了句：“快把小陈放到担架上，大家辛苦一下将他抬到村外那条通往镇子的路上，我去打个电话让那边派人接你们去医院！”
　　不多时，铃兰家里的电话响了起来，老吴怕一时说不清事情的来龙去脉而耽误了时间，就只在电话里说：“小陈不知怎的突然病倒，送他去镇子的人已经在路上，让对方想办法弄个车前去接应！”铃兰听完，不由得心头一震，想也没想就给父亲公司打去电话，对方当即表示一定给予帮助。挂完电话不久，铃兰听见楼下有车子马达的声音，她向窗外望了望见是刘师傅，便急匆匆下楼而去。上了车，刘师傅就开着车子向那条连接镇子与乡村的路上行去，大概十分钟的样子，他们看见几个抬着担架的人。
　　“刘师傅，麻烦您把车子停下来，我去瞧一瞧！”铃兰见状，便迫不及待地说了这番话。
　　“好的！”刘师傅应道。
　　车子刚停稳，铃兰随即把车门打开，双脚刚落地便开始小跑了起来，虽然只有那么短短的距离，她恨不得立马出现在小陈的身旁。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由于比老吴所说的情况还要严重几分，铃兰的心都快要悬进嗓子里了，她见到此景，嘴里不住地嘀咕着。
　　一刻也不容耽误，铃兰立马大声喊了句：“麻烦你们把他抬上车来，这样可以节约好些时间！”抬着小陈的乡亲知道这是有人前来接应，便小心翼翼将其抬上后座平躺着，而铃兰则临时负责对方的安全。当车子再次发动，铃兰与乡亲说了声谢谢后，便径直向镇医院驶去。
　　车子在飞速中前进，当铃兰由远及近看见镇医院的那个时候，心头仿佛瞬间燃起了无限希望。车子再次停下，铃兰便从上面轻跳了下来，只听她嘴里大声喊道：“快来人啊，救救我的爱人，他伤得很严重！”
　　医院值班护士闻得这里的情况后，就赶忙推了一个可以移动的病床来。还是那个值班主任，因为昨天一连给病人做了好几场手术，有些疲惫，此刻正在休息室里打着盹儿，他是由另一位护士叫醒的。一听来了急需动手术的病人，值班主任便立马打起了精神。
　　“走，到手术室去！”这是值班主任情急之下说的话。
　　一切都准备妥置，手术室里正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手术室外，铃兰正焦急地等待着，这时，一位护士向她走了过来，并说明了来意。
　　“我怎么那么大意，出门竟然没有带钱，人家正催着交手术费和住院费，该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铃兰突然觉得自己是多么地可笑，脑海里已是一片空白。
　　“在想什么呢，我的宝贝女儿？”正当铃兰犯难时，母亲向她走了过来，并关切地问。
　　“咦，这下不是有了救星！”对方的突然到来，让铃兰看到了无限希望。
　　“妈，我出门忘记带钱了，即使有，也没那么多啊！”铃兰开始哭诉道。
　　“傻孩子，我们怎么会丢下你们不管？”母亲微笑着说。
　　两人说到这里，手术室出来一位护士，因为担心小陈的安危，铃兰就立马问了句：“医生他脱离危险了吗？”护士倒是知礼，告诉说：“已经脱离了危险，但病人因为失血过多，眼下急需输血！”
　　接下来，护士便往医院血库走去，铃兰也不好跟着，因为那不是谁都可以进的地方。当铃兰回过头时，发现母亲不见了踪影，回想起之前两人的对话，她断定对方一定是交费去了，索性就在手术室旁坐了下来。没过多久，去血库拿血袋的护士匆匆进了手术室，但奇怪的是很快又走了出来。
　　“医生，到底出什么事了？”铃兰焦急地问。
　　“医院的B型血存库不够，需要发动医院正在上班的工作人员，看看还差多少？”护士说完，就走进医院的广播室里。
　　不多时，从广播室的喇叭里传出这样的声音：“所有工作人员请注意，由于血库B型血存量不足，医院目前正在救治一名伤者，故希望各位同仁能够慷慨解囊，以解不时之需。凡自告奋勇者，请到医院固定的抽血窗口排队等候，谢谢大家！”
　　广播室这个看似命令的命令一出，医院就有人开始抱怨道：“什么事儿嘛，人家平日里又不是白吃白喝，凭什么要把血输给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正说着，从另一边走来一个人，这人年纪都要比其他的医护人员要大一些，因为他额头上已经有了些许皱纹，头发一片雪白。
　　“瞧瞧你们这副德行，都把医院的宗旨忘到哪里去了，我不管你们刚才说了些什么，要是再让我听见类似这样的话，下次请你们卷铺盖走人！”那人这般说着，神情异常严肃。
　　“注意一点儿，千万别让我逮着！”那人觉得好像他的这个警告还没多少份量，本来已经准备转身离去，结果又回头说了句，随后气冲冲离开。
　　“你们都还愣着做什么，不去难道等着喝西北风？”刚才挨批的其中一位，突然用提醒的话语讲。
　　却说去抽血的人三三两两，除了有特殊情况的基本都去了，也是这个原因抽血窗口外排了很长的队伍。出乎意料的是，B型血只有那么两三个，这一下可让他们犯愁了，因为每个人所抽的血都是定量的，再者医护人员还要工作，为了确保日常的秩序不被打乱，眼下只能另辟蹊径。
　　“抽我的吧，我是B型血！”面对这样的困境，铃兰得知情况后，便走过来说了这番话。
　　“你确定自己是B型血吗？”负责抽血的一个人问。
　　“嗯，我能确定，因为我在医院曾经也输过血的！”铃兰很认真地回答。
　　“我想起了，几个月前，你来过我们医院，当时负责去血库拿血袋的人便是我！”小余这般回忆着说道。
　　“事不宜迟，那咱们就进行吧！”另一个负责抽血的人讲。
　　时光仿佛瞬间凝固了一般，铃兰只觉得自己的血正一点一滴地流逝着，而这每一滴血都倾注了她对小陈无限的爱意。
　　“加上这些应该够了！”小余在给铃兰抽完血后，微笑着说了句。
　　这时，母亲向铃兰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个病历本。
　　“妈，费用都交齐了吗？”铃兰见状，便急忙地问。
　　“嗯，放心，该交的都交了！”母亲不紧不慢地讲。
　　因为这是医院，铃兰和母亲怕吵着正在休息的病人，就没再说话，只坐在一旁的长凳上默默地等待着。可能是由于刚才抽血的缘故，铃兰感觉有些疲倦，便靠在母亲怀里睡了过去。不久，手术室的门开了，见到此景，母亲不得已将铃兰叫醒。
　　“医生，他已经无大碍了吧！”铃兰母亲急切地问。
　　“嗯，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不过，还需要调养一段时间！”值班主任这般回答。
　　“呼，终于松了一口气！”铃兰撅着嘴讲。
　　和铃兰的情形一样，小陈被送往了一间单独的病房，由于他还在一阵的昏睡当中，母亲便让铃兰留下来照顾，自己则去街上买点了东西，回到家中，她特意叮嘱吴妈煲了些汤，熬了些稀饭。
　　小陈醒来是在次日清晨六点左右，当时铃兰正趴在他的病床前打着盹儿。
　　“水，我要喝水……”模糊中，铃兰听见好像有人在同自己说话，便醒了过来。
　　“亲爱的，你醒了，等等，我这就给你倒来！”铃兰说完，就去倒了杯温开水。
　　因为身体还很虚弱的缘故，铃兰只好将小陈搀扶着坐了起来，待照顾对方喝完水后，又让其躺了下来。铃兰的无微不至，令小陈很是感动，他准备开口说声感谢的，却不料对方将话堵了回去。
　　“亲爱的，你好好休息，我去打个电话让吴妈送点吃的过来！”铃兰以关切地语调讲。
　　小陈没有说话，心头却是满怀感激之情，眼泪也差点儿流了出来。往家里打去电话，没多久，吴妈便来到了医院，她手里提着一个不大的篮子。进了病房，吴妈就把提来的东西递给铃兰，对方是个多少见过世面的人，便知趣地暂离一会儿。这时，铃兰正小心翼翼地喂起小陈稀粥来，吃完稀粥，她又将煲好的汤让其喝了点儿。由于自己也饿的缘故，铃兰吃了点东西，感觉差不多了，收拾了一下便起身去叫吴妈。吴妈进来后，提着篮子，没多说什么，就走了。
　　中午，老吴与小陈父母一起来到医院，正巧碰上前来探望的铃兰父亲，他们彼此打了声招呼后，就向小陈所在的病房走去。隔着窗户，他们瞧见铃兰正在给小陈削着苹果，削好后，又将其划成一瓣一瓣的，乐不思蜀喂起对方来。见到此景，大家都禁不住差点儿笑出声来，同时还在心底讲：“他俩真是天生的一对儿！”
　　“铃兰，你好偏心，这种待遇我也想要！”他们几人没有敲门，而是直接走了进去，这时，铃兰父亲惬意地说出这番话。
　　“是啊，我们也要！”没等铃兰反应过来，小陈父母也俏皮地说了句。
　　面对刚才的话语，小陈和铃兰都有些不知所措，满脸通红的他们，竟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哈哈哈，逗你们玩的，别太在意！”铃兰父亲觉得场面有点儿尴尬，随即补充了一句。
　　“是是是……”老吴也在一旁帮着圆场，这话一出，大家都禁不住笑了起来。
　　“孩子，好些了没有？”笑声刚过，母亲便关切地问。
　　“嗯，我想用不了几天便可以出院了！”小陈微笑着讲。
　　“小陈哪，这几天你就安心调养身体，村里的事情就交给我这把老骨头吧！”老吴也关切地说。
　　“是啊，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养伤，伤养好了比什么都强！”这话是小陈父亲与铃兰父亲一起说的。
　　看着大家那么在意自己，小陈也不知说什么才好，目前他只希望能够早日康复，早日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去，以实际行动来报答大家对他无微不至的关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