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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丢车保帅有何奈

作品名称:胡杨花(小说)      作者:黑沙枣      发布时间:2017-09-09 18:40:59      字数:4644

  跑了一天的张淼在兴奋中甜甜地睡着了。
  这些天来处于极度动荡的大脑终于沉了下来,特别是他思索的神经尘埃落定。他不是父亲所想的那种人,父亲所做的一切都是愚蠢的,是件污浊的阴谋之举,张淼是痛苦的,这种痛苦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每一次分析事件发生的前前后后,都觉得是一件肮脏的与正义的角斗,而自己的父亲不会是这场角斗的胜家,就说是胜家也是勉强而已。后来他也怀疑过自己的分析,如果是站在父亲的角度上,父亲有何错,他没有错,如果说他有错,那就是他的手里没有足够证明自己做法是正确的证据。证据你明白,他可以让一个人身败名裂也可以让一个人辉煌成大,一切都在杯水之间,也许是举手之劳。可你没有那么神通,你是谁,你要调查谁,你以为你是福尔摩斯,算了吧。所以他对父母的做法是非常反感的,并郑重声明:你们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自己的父亲做出捉奸之事后,他再也不想到连部玩了。特别当他知道他们没有一点证据时,他就知道这事没有那么简单,在他的印象里,家里就是充满火药味的战场,动粗是家常便饭,生活在这样一个家庭也练就了张淼的思维超越同龄人的思维,他曾经想过要离家出走,可他没有,为什么呢?他说不清楚。
  张淼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跟王建华打了一天的猎。没有别的收获,他却抓了一只狼崽。
  狼崽毛茸茸的,性情温顺。别人在养狗,我是在养狼,如果能把这只狼崽训练的跟狗一样地忠诚于自己的主子,这岂不是一件好事吗。狼的嗅觉是非常灵感的,远的不说,就说电影里的日本鬼子当官的总是手里牵一条狼狗,什么是狼狗,就是狼与狗的优生优育的结果。狗好养,养狼也应该好养,他们不是同类吗?
  王建华是反对张淼把狼崽带会家养的。他把在家养可能引起的麻烦给张淼说得一清二楚。到后来,见张淼恋恋不舍的样子也就没有在阻止了。如果他当时再坚持一下,也许张淼就放弃了就没有后来的故事了。一件完全可以避免的事件就这样悄然发生了。
  张淼养狼的最大障碍莫过于张德发了。张德发别看拉拉塔塔的,但他决不养狗,也不养猫,养狗他听不惯狗的叫声,哪里有一点小动作都会引起连锁反应,上次他偷食堂的清油,要不是狗叫,他能让别人把自己堵在家门口吗?他讨厌狗比讨厌抓他的人强烈十倍。他也不养猫,不是以为猫脏,而是因为猫嫌贫爱富有奶就是娘。所以,他从来都不接近这些东西就是有老鼠爬自家的锅台他也是下夹子,挖竖井,也不养猫。
  要养狼,张德发这一关是绝对过不去的。张淼回来的路上就想好了对策。他把狼崽先放在自家的草棚子里,草棚子是用葵花杆扎起来的,里外都糊了一层草泥,夏天在里面做饭,棚子上面开了一个脸盆大的天窗。做饭时烧柴和炒菜的油烟都是从这个洞里流失的。张淼把狼崽先放在棚子的一角,然后锁好门,又到连部商店找了一个纸箱,回到家见家中无人就把纸箱挖了个洞,里面又铺了些棉絮,塞到自己的床底下,把床单又向下拽了拽,站起来看,走到门口,他很满意地搓搓手,倒在床上,心想也应该给狼崽起个好听的名字。
  果然,张淼给狼崽起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北方。
  北方似乎能听懂张淼的呼唤,张淼叫了几声北方,它就摇着尾巴围着张淼转悠起来,高兴的张淼抱起北方亲了又亲。
  张德发回来时已经是子夜时分。进门就能听到张淼的半间屋里传来匀称的鼾声,像一列由远而近的列车轰轰隆隆的。他示意老婆别打扰,借着夜光摸到自己大床前,又摸到火柴,“嚓”的一声,黑暗的小屋顿时生辉,取下罩子灯的灯罩,把灯燃着,再把灯罩罩在上面,顺手又把灯火拧小,房子立即处在昏暗之中。张德发语若游丝地:“刚才亏了你的提醒,要不咱就吃大亏了。我又细想了一下,咱们这次计划是完整无缺的,我就不信,拿他还没有办法了。你说,现在的女孩子明明被别人干了,却连个屁都不放。”
  “那是因为有人给撑着,你要把他拿下来,还愁她不承认,还能由着她了。”
  “这就看你的了。女人最知道从哪里整最能整住女人的。咱这是老鼠拉木箱大头在后面,骑毛驴看账本走着瞧。”
  “看把你美的,早点睡。”眯缝眼已经解开裤子,坐在床上拉开被子,退去裤子,露出雪白的臀部。在家张德发是不让她穿内衣的,时间长了也就成了习惯,平时不到列假她是不穿内裤的,喜欢光着身子睡,这样睡的踏实。张德发就喜欢她光着身子,她就是他的一张面团,他想什么时候捏一下就什么时候捏一下。今天,张德发多了几份欲望,两只眼珠子盯在眯缝眼雪白的屁股上,从脚底升起一股燥热迅速地爬到胸前。没见过,张德发不发话把手伸到眯缝眼的胸前,眯缝眼把他的手来开,今天不行,张德发最喜欢听这句话,他喜欢这句话,这句话好像就是一条命令,顺势向眯缝眼压过去,你轻点,别把儿子吵醒了。张德发动作不大,但身不由己,就像漂泊在大海上的小舟发出“吱吱”的响声。
  “咚咚咚”一阵紧似一阵杂乱的敲门声和杂乱无章的敲击窗户的声音把张德发从梦中拉了回来。
  张德发心里发憟,不敢正眼看黑夜中透着月色的窗户里怪怪的头影,但撞门的声音有不的让他把耳朵竖起来,喊了一声:“谁?”也巧,张德发话音刚落,外面传来一声凄惨的狼的嚎叫。“狼,怎么会是狼呢?”张德发呼地一声跳下床。在门后抓了一把铁锨。
  眯缝眼早就吓得丢了魂似的,钻在被窝里。“死东西,快想办法呀。”
  “咚”的一声窗户的玻璃碎了一块。
  张德发这时真的看清楚了,一双发着蓝色光的眼睛愤怒地向自己射着汹光,他本能地喊了一声:“狼!”眯缝眼吓得要往被窝缩,张德发瞪了他一眼,她的记忆似乎苏醒,抓起衣服往身上套。
  张德发见过狼,也和狼贴身接触过,那是他在羊圈值夜班时,那晚去的晚,他没有去羊圈而是直接去了值班室,他推开门,正要进门,前脚已经迈到门槛了,刚抬起后脚,就觉得二个毛茸茸的东西重重地压在了肩头,他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了一身冷汗,他像一个木偶人一样不敢动头,亏了来的时候手里提了一根铁棒,他把铁棒紧紧地握在手里,用力向后他感到狼的肚皮的地方狠狠地捅去,狼一声惨叫,松开了张德发,他就乘机钻进房子,把门顶好。这一夜他没有睡意与这条狼周旋到东方发亮。
  狼不请自来,这是怎么了?没有诱饵狼怎么会找上门来,不会是几年前那只吧,绝对不会的。那一定是他,他的眼睛盯在已经站在门口的张淼。
  “你看我干什么?”
  “你说你干什么事了?”张淼是在梦乡中被惊醒的,他听到恐怖阴森的嚎叫,如坐针毯身子窜了起来。
  “我什么也没有做。”
  狼把头伸进窗户,四处张望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张德发紧握着手中的一把铁锨,正要对着爬在窗口的狼头劈去时,狡猾的狼迅速地缩回了脑袋。这时他听到另一种声音,怪怪的,是从屋子里发出的,他仔细地听着来到张淼的房间。
  北方早嗅到了来自母体异味,从小纸箱里钻了出来,要不是张淼在床边上用一块床板挡住的话,早已经跑到门前了,它出不去,就在床底下乱抓乱挠,不时发出刺耳的叫声,与老狼遥相呼应,像一把利剑划破长空。
  “磕巴!”一声柱子被撞断的巨响让张德发的怒火全都涌了出来,喊了一声:“操家伙。”
  张德发的话就是命令,眯缝眼,张淼拿起一把铁锨,张德发把门一开,领着张淼冲了出去,眯缝眼随后,三个人在一片喊声中冲到门外却突然止步了,首先是眼前的一幕让他们大惊失色,五六只狼整齐地蹲在他家的棚子门前,五双发着蓝光的眼睛喷着光芒,虎视眈眈给张德发一个下马威。
  张德发僵持着高高地举着铁锨,他不敢把铁锨马上落下去,也不能把铁锨收起来,只能是举着。张淼要冲上去被他一把拽住,“别动。”
  张德发有点坚持不住了,他不知道狼是怎么想的,但他看得出来,自己是弱势,根本不是对手,他想如果一只狼他娘三还是可以对付的,现在不是被狼给撕了就是被狼给残了,狼这东西多野,野起来,人能是它的对手,可笑,它必须撤回去。
  就在张德发左右不定时,突然从四面八方想起一阵震耳欲聋的“打狼了。”这喊声如雷贯耳,迅速聚焦在一点上,蹲在棚子前的五只狼见势不妙,夹着尾巴溜了。
  其实,这是狼的战术,在势众面前它们也是好汉不吃眼前亏,溜走了,但没有走远,午夜刚过又溜了回来。
  疲劳与惊吓的让张德发两口子把火全部撒在张淼身上,张德发说什么也要把狼崽放走,张淼却解决不同意,到好连眯缝眼都站在儿子一边,当然他不是宠他而是说的有道理。“你长点脑子,你现在把它放出去,别人都知道是咱家引狼入室,才搞得大家不消停,再说了,这事万一有人给咱戴个什么帽子咱怨不怨。”
  张德发仔细琢磨着,的确不能这个时候放,要放也得静下来后,也就不敢大声与张淼争执而是把北方放到里间更隐蔽的地方,等待着天亮,等待着黎明驱散黑夜,一夜的煎熬让张德发对张淼没有正眼看一眼,“中午就把他送走。不送走,当心我敲断你腿。”
  张淼的脑海里想的是要是有一把枪,如果有把枪,他就可以把这些可恶的东西消灭干净。
  张淼的这种想法是从今天打猎得到启发的,那二拇指一扣就会有一颗神奇的东西眨巴眼的功夫从你眼前消失到你要的目标中去。他回来的时候,他是跟着王建华一起去了连部军械室的,他让他把枪擦一下,他记得清楚的很,军械员,把枪三下五除二拆开,让他擦好,把枪装好,他看到军械员装枪的动作入迷,军械员也让他来一下,他把枪也给拆了,不过也装上了,玩枪并没有什么难的。在玩枪的过程中,他无意中发现这间军械室的窗户并没有关严,而是虚掩着。其实这扇窗户的插销是坏的。
  张淼就像做梦一样悄悄地来到军械室的窗下,他蹲在那里猫着身子,身子在发抖,他还是蹲着,两只眼睛死死地扫瞄着周围的动静,一片寂静肃穆,所有的房子林带都整整齐齐地接受着月光的检阅,他却在一个月光照不着的地方,发抖地等待着,我能不能下手,也许我就是借一下,用完后我会完璧归赵的,老天爷看在孩儿不懂事的份上,就成劝了我这一回吧,放心就一回,我这也是除暴安民。
  他终于站了起来,一个鹞子翻身就爬上窗户,窗户果然是虚掩着,他没有使劲就推开,一个跃身就跳到里面,走到今天自己擦过的那杆枪,抓起枪后,原路跳了出去,张淼所有这些动作不过就二三分钟,当他拿着枪把窗户重新虚掩好正准备走时,一束突如其来的手电筒光刺眼地落在张淼的身上,刺的眼都睁不开。
  抓住张淼偷枪的正是王建华与军械员。盗抢会是一个什么结果呢?
  当张德发得知这一消息后差点背过去,气得在家破口大骂,你说到不倒霉,你说你干什么不行非要偷军火,这是什么罪,你以为是偷两桶清油批判一下就完事了。眯缝眼听到后腿都软了摊在地上嚎哭着,做孽呀,怎么就落到他手里呢?
  张德发知道这是要吃官司的,怎么办呢?一筹莫展的张德发眼角都红肿着,“真是冤家路窄,这事怎么就会落到他手里呢、”
  “我告诉你,要是淼淼有个什么,我饶不了你。”
  “这事能怨我吗?都是你给宠的,想要什么就给什么,这下好了吧,你说我能怎么办。他自己受着。”
  “都是你,我说不要管别人的事,你不听,这下好了。儿子落到别人手里,铁证如山,就凭你那点本事能把苗儿救出来。”
  “那不是还有你吗?”
  “我,我管屁用。”
  “他不是好色吗,你不是也有几份姿色,去跟他说说说不定真的能救儿子呢。”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就是我想去,人家也看不上我这黄脸婆,就别糟蹋别人了。”
  “你说怎么办?”
  “你不是挺有能耐的,这会儿就熊包了,快想办法呀。”
  张德发欲哭无泪,只能在心里流泪,真的没有办法了,也只要一条出路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就算是栽了,常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也只有这一条路了。心想真是到了血霉,认栽吧。
  张德发与眯缝眼一不做二不休擦干眼泪去找王建华,一定要把张淼救回来。
  王建华当然有自己的打算,就在他抓到张淼那一瞬间,就知道自己赢了。他真的不知道这个年轻人偷枪要干什么,可偷枪,不是一般的问题,要是上纲上线必定把他给毁了,他思索后让军械员告诉张德发。他之所以这样做,就是给张德发一个信息,有事好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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