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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山不转来水在转

作品名称:胡杨花(小说)      作者:黑沙枣      发布时间:2017-09-08 14:26:42      字数:4319

  张德发有三个孩子,老大是个女孩小学没上完就工作了,老三也是个丫头,才上一年级,老二是个男孩,名叫张淼,张家的财富如同浩瀚的江水源源不断地流入张家,张淼自然就是张家的掌上明珠,今年初中毕业,在家正等着报工作呢。
  张淼这名字听起来就顺耳,亲切。今年刚满十七,长得像电线杆子似的,头发茂密,脑子好使。前一阵子连队出现了一股用废弃的铝皮翻砂军用皮带的环扣,就是工厂里翻砂工所干的活,把一个模具装在沙箱的上面,安出模具的下部分,然后,再放一个箱子,再装上沙子,装的时候把一根上面粗下面细的木棒插在模具上,这是天窗,把烧溶的铝水顺着这个天窗倒进去,等待冷却后取出,略做处理,一副军用皮带环就成功了,别人翻砂的除了亮度暗之外,还有不少的麻子点点,影响了效果。而张淼翻砂出来的却略高一筹,足以达到以假乱真之效,所以找他翻砂的人在他家挤得满满当当的。
  王建华对这东西不感兴趣。他是转业军人,军用皮带都是正宗的,有时候他也凑过去,开着胸,露着娆眼的皮带,指指点点地说点什么,有时候还能说到点子上,一来二去,王建华记住了张淼,其实张淼早就认识他,当然了,他是领导父母官一个单位连三岁小孩都知道他是谁。
  张淼在家等工作,闲得无聊常去连部看看报纸特别喜欢看《参考消息》,有时候也在礼堂里与王建华切磋乒乓球技术,王建华喜欢打弧旋球,而张淼喜欢近台快攻,两人刚好互补,打起来废寝忘食,非常投入,王建华也喜欢这个小伙子,吐出狂言:你的工作我包了。乐得张淼三天没有睡好觉。
  自从张德发闹出王建华的桃色新闻后,他就不在去连部了,害怕见到王建华。说来也巧,王建华今天头脑发热,到隔壁的军械室借了把五四式半自动步枪,说是到后沙包窝去转转。
  后沙窝子,沙丘连绵起伏,生长着一些沙漠植物,是狼、黄羊、狐狸,野兔出没的领地,有时候还能见到野马、野鹿,带枪去也就很自然了。巧的是他刚好碰上张淼。
  王建华是在去马号的路上碰到的。当时张淼想躲开可已经来不及了,因为王建华已经主动喊他了。
  “你躲什么?”
  张淼显然有些紧张:“没有呀,我真的没有看清是你。”
  “你小子也敢懵我了,走,跟我去转转。”王建华命令似地对张淼说。
  “上哪?”
  张淼跟在王建华来到马厩,他让饲养员备了两匹马。他骑的是他的枣红马,这是他的专用马,一般别人是骑不上的,马也有个性,别人骑他就尥蹶子,王建华一牵这马,就像牵一只绵羊一样老实,不过当初他也是被枣红马甩的鼻青脸肿但他最终还是征服了,尽管被征服了但王建华一上去,枣红马还是野性十足,就这样王建华在与枣红马磨合中,有了情缘,王建华每天只要有空就到马号给枣红马喂点草料,该给马修马掌了,都是他亲自动手。王建华外出开会做什么就骑这匹马。
  “你骑过马吗?”王建华问张淼。
  “算是骑过。”张淼没有真正意义上骑过马,也只能这样回答了。
  “其实,骑马并没有什么难的,只要胆子大,上去两腿一夹,拽好缰绳,目视前方,慢慢就会了。”王建华让饲养员也选了一匹枣红马,但要温顺点的。
  张淼早就想骑马,而且也偷着骑过,但不过隐,现在机会来了,不再是偷偷摸摸了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很主动地和王建华一起放马鞍系腰绳。
  王建华让张淼先骑上马走了一段,见没有什么问题自己才上了马。
  两匹马很快就沉到茫茫沙海里,翻过几座沙梁便是一片一望无际的梭梭的海洋,在黄色与绿色的交相辉映中与天际融为一体,王建华站在沙梁上无限感慨地:“真是一片神奇的土地。”引入眼帘的梭梭红柳像一片绿地毯一般镶嵌在万古荒原上,生长着无数的生命使黄沙中有了奇特的景象,一簇一簇也生植物相拥在一起,成为野兔、黄羊、狐狸、狼、蛇、鼠的乐园,这个季节正是这些动物膘肥体壮儿女满堂的季节。王建华不止一次来过这个地方,他曾经叹息过,如果这里能解决水的问题也许就是另一个天地,他曾经怀疑多次,既然没有水这些大漠植物是这样繁衍生存的呢?植物到好说,由于他饿根系发达扎的深能够吸收到地下水而根深叶茂,动物他们所需要的水是从哪里来到呢?也许这茫茫梭梭中就有被人们没有发现的水源,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他曾经独身深入到梭梭林的深处探找水源,水源当然是没有找到但他发现了一个奇特的景观,沙漠中的海市蜃楼,也发现了水的迹象,在三面环抱中有一汪汪小湖,水不多,已经可以见底了,王建华仔细考察一番,他认为这是雨水所至,后来他走迷了。找不到回家的路了,要不是他当几年兵的经验,再加上他的体质,要不早就喂狼了。这次来,目的很明确,开心地玩一回,打上两只黄羊或的什么,总之要有收获。
  两人一路上话不多,说得也很简单。“张淼,打过猎没有?”
  “没有,就是冬天的时候下过套子,到是套过两只兔子。”
  “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打猎的乐趣,走,咱们下去。”
  从沙梁上下来王建华让张淼爬在马上,抓紧马鬃,缓缓而下。低谷下有一个两头深深扎在沙子腰却高高的翘着,下面被风吹出一道深沟壑的梭梭柴旁两人下马,准备在那里栓马。
  张淼从马上跳了下来,脸上堆满兴奋,黑里透红的小脸一下子沁着亟不可待。抓住马的缰绳从梭梭下面穿了过去,另一只手拽住缰绳头,接着拽了一下,然后把绳头在绳腰上一系,打一个结,用劲一拉,结实了,他才放心地看王建华栓马。
  王建华从沙梁上下来并没有急着栓马,而是看张淼系绳子。张淼拴好后他才说:“一看就知道你拴马有问题。你拴是拴了,但栓拴马是有讲究的。栓拴马既不能让马自己挣脱跑掉又不能让拴马者不好解,像你这种拴法,你看,只要马不停的动你打的扣就会越动越紧,马是跑不了了,但你也不好解。所以应该这样拴马。”
  张淼脸上挂不住了,红一阵白一阵,像个学生望着黑板上的符号不思不解地盯在王建华的每一个动作。
  王建华把张淼系的绳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解开。说:“有些事并不复杂,但要做就的用脑子去做,你看。”王建华把绳头从梭梭柴下送过去,另一只手接住绳头,再从绳子的左边压过去,再从梭梭柴下穿过接住绳头从刚才的绳下穿过,用力向两边一拽,然后收紧绳子打了一个梅花结。也就几秒钟的时间,然后让张淼拽一下。他又让张淼重新打了一个扣,两人才背上枪向里走去。
  在路上,其实没有路,只要人走,就是路,路是人走出来的就这个道理。王建华对张淼说:“生活就跟这扣一样,谁都不希望一根绳把谁套死,你把人家套死你就是赢家了?咱们是社会人,低头不见抬头见,做什么事还要弄出个胜负,就说你胜了你还得面朝黄土背朝天,你看过《三国》没有,诸葛亮巧妙布阵,把曹操打得落花流水败走华容道,而把守这里的关羽却网开一面,放走了曹操,才有了后来的三国鼎立,你看人家古人都知道关键时刻该做什么,而现在有些人却要把人往火坑里推,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吗?”
  锣鼓听声,说话听音,张淼当然知道王建华在说什么,每一个子都像一根尖针一般穿过他的皮肤扎的肌肉绞心的疼,同时,也验证了久存在心头的疑虑,王建华他会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吗?不像,根本不像。在他的经历中他更多的知道自己的母亲就没有消停过,常常是父亲的出气筒,而这一次,她们配合的如此默锲,看的出来是被逼的,他跟母亲争吵过,无果。如果母亲听了他的话,今天自己也不至于这样抬不起头来。用异详的目光看了王建华一眼,又垂着头。
  王建华停下脚步,很自然地问张淼:“问你个问题”
  张淼的心呯呯地再一次提到嗓子口,他终于发难了,蠕蠕地回道:“什么问题?你问吧。”
  “你说骑马打猎好,还是徒步打猎好?”
  张淼没有想到他会问一个一点边都不沾边的问题,忐忑的心一下子放宽了。“当然是骑马打猎好。当年的康熙帝就喜欢骑马打猎。”
  “是的。不过康熙打猎那是一种家庭游戏,要动用多少老百姓呀,那是皇家猎场,专供皇帝取乐而用的。其实,真正猎人都是徒步而猎,动物的嗅觉要比人的嗅觉灵敏,人没有到人的气味就已经传到动物的嗅觉里了,那么,猎人是这样打到猎的呢?据我所知,大多数都是守株待兔。而动物之间的嗅觉要比人类灵敏的多,都有一种自防能力,想打到猎物实际就是智慧的比拼。”
  “我知道了。”
  “所以,打猎也是要讲窍门的,尤其是在猎物越来越少的情况下,动物们都进化了,进步了,有时候还会无劳而归,就看今天的运气了。”
  梭梭林子越来越茂密,这种生长在死亡之海的绿色卫士有着极强的生命力,有的长得碗口粗,有的粗的得用双手环抱,也有的细的跟筷子一般粗,相互拥挤着。
  “狐狸!”几乎是异口同声惊喜地喊出来的。
  “别动,让它靠近点在打。”王建华摁着张淼的头,轻声地说:“注意隐蔽,沉住气。”
  惊喜让两个人全部聚焦在慢慢向自己靠近的狐狸。这是一只纯黄色的狐狸,毛色艳丽,尤其是那支毛茸茸的尾巴。它在聚精会神地觅食。
  “你来打吧?”王建华对张淼说。
  张淼犹豫了一下。说:“还是你打。”
  “不,你来试一试,相信自己。”王建华说着话把枪递给了张淼。
  张淼从接过枪的那一刻就紧张起来了,再说了他知道打枪的要领是三点一线,可真的让他端起枪,子弹上膛,就找不到三点一线,他把枪托死死地靠在肩周处,使劲地瞄,可狐狸是动态,好不容易锁住了目标,但有很快离开了。王建华说:“别急。”他能不急吗,瞄的两只眼睛都发酸了,他在心里骂自己笨蛋,用左手揉了揉眼睛重新瞄时,他好像找到了感觉,狐狸在动怎样才能一枪毙命呢?渐渐地他的二拇指扣动了扳机“砰”的一声,枪响了,子弹却飞了。
  枪声并没有把狐狸吓跑,只是抬起头四处张望了一会儿,又平静地觅食了。
  张淼再一次锁定了目标呯的一声,这一枪正好从狐狸的两耳上方穿过,弹头打在一棵梭梭上。狐狸知道危险来了,撒腿就跑。张淼一个箭步冲了出去。
  “张淼回来。”王建华喊住了张淼。说“如此瀚海随处都是它的藏身之地,随它去吧。”
  “打猎是一回生二回熟,我这里还有子弹,在打几发?”
  这正是张淼求之不得的。
  张淼发现了一个在动的东西,是兔子不像,也不是狐狸,身上的毛是白色的个头佷小,走起路来像似被什么绊着似的晃晃悠悠的。“你看那是什么?”
  王建华已经看到,说:“那是一只小狼,看样子才满月,挺好看的,可能附近有老狼,注意点。”
  “是吗?咱们过去看看,可以吗?”
  “这有什么不行,走,过去。”王建华也感兴趣。“狼一般是晚间行动,喜欢群居行动,白天是睡觉的时间,小狼可能是自己跑出来的。”
  张淼这时心里想的是狼崽子,又再眼前,他跑了过去,没费多大力气就把它抓到了手。“你看,它还反抗呢?”
  “它再小,也是个东西,能让你抓住也就不错了,怎么你想带回去?”
  “对,我把它养起来,怎么样?”
  “不怎么样,你把这小东西,带回家,老狼要是不急疯,你来找我。”
  “管他呢,这就是我今天的收获,我带回去了。”
  “你自己做主吧。带会去可能会给你带来麻烦,当心老狼找上门来。”
  “不可能吧,我养养试试。”张淼的心思被手中毛茸茸的小狼牵走了,他下定了决心把他带回去,他相信自己是可以把狼性改造过来的,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一只小狼嘛。
  王建华还想说什么,只是提醒他:“祝你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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