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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袁泰醉酒抢审案 调令突来引激变

作品名称:元明风烟      作者:关键      发布时间:2017-09-05 03:39:51      字数:4302

  话说张士诚率众接受招安后,所部兵马大部分被调出城外,奉命建造大船,打制兵器。众将官皆小心翼翼,即便心中不服,嘴上也不敢有什么怨言。唯袁泰依旧如故,心中有什么不痛快,只管说来。张士诚多次劝言,也不甚有用。
  这日,袁泰又喝多了,拿着酒葫芦就晃到街上来。路过衙门口,见那里围着许多人,便走过去,拨开人群。
  只见衙堂两边站了两排衙役,衙堂正中跪着两个平头百姓,一个长得高壮一些,一个长得瘦小一些,却不知因为什么事闹到了官府,等着衙门里的老爷来评断。
  袁泰正等得不耐烦,只见一个吏目到堂上端坐,重拍了一下惊堂木,紧接着两边衙差喊起“威武”来。也不知怎的,袁泰肚里陡然升起一团闷气来。那吏目刚要说话,袁泰便吼道,“磨磨唧唧好让人心烦,让洒家来审这案子。”
  那吏目跟众衙差都识得袁泰,谁敢阻拦。只见袁泰一边拿葫芦往嘴里倒着酒,一边奔堂首来。
  吏目惊得站起身来,慌忙让到一边。袁泰来到堂首,一屁股坐下,将酒葫芦往案桌上一拍,望着堂下二人,问道,“你两个要打什么官司?”
  瘦小的那个便道,“大老爷在上,小人去年借给他三十两银子,说好今年还钱,结果到了期限,他却不肯还小人的钱。”
  另一个赶忙道,“大老爷在上,小人早就还了他的钱,他却还向小的讨钱。”
  袁泰道,“借钱、还钱你两个可有凭证?”
  瘦小的道,“之前我两个颇有交情,因而借钱时没有让他立下字据。”
  另一个道,“小人还钱时也没有立下字据。”
  袁泰道,“你两个都没有字据,那可有见证人?”
  瘦小的道,“借钱这等事怎会有旁人在场。”
  袁泰道,“你两个既无字据,又无见证人,仅凭两张嘴,叫洒家信谁?”
  两人都叩头道,“大老爷明鉴。”
  袁泰急得抓耳挠腮。那吏目见状,探手示意要说话。袁泰却喝道,“洒家审案,休要你插嘴。”
  吏目闻言,只好又老实地立在一边。
  袁泰忽然道,“洒家有法子了。你两个现在打架,谁打赢了,谁说的便是真的。”
  满堂皆吃了一惊。袁泰催促道,“快些动手,你两个若不打架,便是合谋来叨扰衙门,我便将你们每人打一百大板。”
  长得高壮的人闻言,先动起手来,劈头盖脸便打过去。瘦小的那个没法子,只好匆忙招架。
  堂外围观的百姓皆笑得站立不住。
  几回合过后,那瘦小的被打得无还手之力,只好讨饶道,“老爷快让他住手,小的错了,算小的撒谎便是,小的不让他还银子了。”
  袁泰用手拍了拍案桌,道,“好了,住手。你二人没一个有用的,打起架来,却像婆娘在捡芝麻。你等众人都要晓得,这世间本也没什么道理,都是谁厉害便是谁的理。”然后转头问旁边的吏目道,“我说的是也不是?”
  那吏目那里敢还言,只得点头道,“是、是、是。”
  袁泰道,“你们看,眼下他这个官还不是要听我这个贼的?能动手解决的,吵嚷什么!今案情已了,退堂。”
  那瘦小的气不过,道,“依老爷刚才的话,小的正面打他不过,过后小的背后下手,却将他打死,不知有罪无罪?”
  袁泰道,“无罪。你果真将他背后打死了,那也怪他脑门后面不多张个眼睛。”
  长得高壮的那个闻言,有些怕了,便道,“他要背后打死小的,小的时刻担惊受怕,小的现在若将他打死,不知有罪无罪?”
  袁泰道,“当然无罪,谁让你有能耐。”
  那瘦小的闻言,吓得转身便逃,高壮的则追了出去。
  袁泰站起身来,就案桌上取了酒葫芦,问堂上众人道,“老爷我审案好不好?”
  众皆回说“好”。袁泰这才心满意足步下堂来,醉醺醺地出了衙门。衙门口围观百姓慌忙让了道,见其走远了,皆忍不住笑起来。
  行省参政赵琏得知此事,命人去捉拿袁泰。当时,袁泰正在街角睡觉,尚未醒来,军兵衙差一拥而上,将袁泰捆了个结实。
  袁泰被拖到衙门,赵琏亲自坐衙,命人将袁泰打了百余大板,而后拷在衙门外示众。
  邹忠在街上闲转,得知此事,慌忙来寻张士诚。行至张士诚大院门口,恰好撞见潘袁冥也赶来,只见潘袁冥蓬头垢面,嘴角也破了,像是刚被人打了一顿。邹忠本待打招呼,潘袁冥却冲他愤恨地看了一眼,径直进了院门。
  邹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却不知哪里得罪了他,一想还有正事,便也迈进了张士诚的院门。
  当时张士诚正在跟李伯升、张士德几人闲坐,见潘袁冥气呼呼地奔来,一副被人揍了的模样,便问道,“贤侄怎的这番样子?”
  潘袁冥就地跪下,道,“大伯,你就给小侄做主,让刘玉灵嫁于小侄吧。”
  张士诚心头一震,对刘玉灵有企图的又何止潘袁冥一人,先前朱英、史金龙皆有过类似请求,西门华也时常打刘玉灵的主意,张士诚如何好厚此薄彼,令众人不和。
  恰在这时,邹忠也走了进来。张士诚赶忙道,“我与刘姑娘非亲非故,如何为她做得主来。邹教头是她的姐夫,此事你可求邹教头。”
  潘袁冥站起身来来,歪着头道,“只恐邹教头也做不得主。”
  张士诚道,“这话怎讲?”
  潘袁冥道,“邹教头有个厉害的娘子,谁听谁的话还不一定,我这伤便是邹教头的娘子打的,还说我要是再去见刘姑娘,便要打断我的腿。”
  张士诚听了,笑道,“既是如此,你便离刘姑娘远些,天下又不是没有其他姑娘了。”
  潘袁冥道,“我就喜欢那刘姑娘。”
  李伯升起身道,“既是如此,你便自己想办法。哪有既想吃蜂蜜,还怕蜜蜂蜇的。”
  众皆大笑。张士诚问邹忠道,“不知邹教头有何事情?”
  邹忠道,“听街上人说袁泰在公堂上断了一处糊涂案,惹了参政赵大人,今被拷在衙前示众呢。”
  张士诚听了,两眼等得贼大,惊问道,“袁泰兄弟如何会断案,什么人让他去断案?”
  邹忠道,“这个邹某也不知,哥哥速去求情,好让赵大人早些把人给放了。”
  张士诚道,“走,快随我去。”
  一行人赶至衙门,听罢事情来龙去脉,张士诚跪求道,“都知道他是个粗鲁汉子,今又喝多了酒,才闹出这番事情来。望参政大人开恩,暂且放了他,小人回去定当严加管教。”
  赵琏怒气未消,骂道,“我看他是贼心不改,他哪里将官府衙门看在眼里?”
  张士诚不住磕头,道,“望大人开恩,他若再犯,小人绝不轻饶,定亲自下令将他斩首示众。”
  李伯升、邹忠、张士德等人亦跪下相求。
  赵琏道,“今看你众人之面,暂且饶了那混厮。”
  张士诚等人谢过赵琏,派人用车将袁泰拉回私邸。
  袁泰被松了手脚,恼怒异常,骂道,“趁老子睡觉,却把老子绑了,老子这便去砍了你。”
  众人好一顿解劝,才阻住袁泰。
  张士诚叹气道,“我知道你不想招安,心中有气,可形势如此,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你只顾负气胡闹,却有没有想过众兄弟们的生死?”
  袁泰沉默不语。
  张士诚又道,“今朝纲不振,官吏腐败,忠且不论,单说这孝,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兄弟都是而立之年的人了,至今也没成家,不但对不起列祖列宗,就连做哥哥的在一边看了都觉得心疼。今哥哥便做一次主,将刘姑娘嫁于兄弟。”
  袁泰听了,急忙叫道,“此事怎可?”
  张士诚道,“如何不可?我袁泰兄弟有拔山之力,正好呵护那温弱的刘姑娘。此事就有劳邹教头回去转告,三日后一起为袁泰兄弟办大喜事。”
  邹忠回至私邸,将此事相告。刘玉姬听后大怒,道,“我妹妹温情似水,只能嫁于游公子那般俊秀书生,如何能嫁给袁泰那个粗野莽汉!我倒看看,谁敢来动我妹妹!”
  邹教头也无甚言语,只是不住叹气。末了,刘玉姬提剑去见袁泰,刘玉灵闻知此事,恐袁泰伤了刘玉姬,便跟了来。
  刘玉姬见到袁泰,厉色道,“还真就没有天理了!也不照照镜子,竟想娶我那如花似玉的妹妹。”
  袁泰叫道,“谁想那番事来,是张士诚哥哥私自说的。这天下还真就没理了,丁溪村一千三百多口被屠戮,仅剩你我几人,不但不能报仇,却要认贼作夫,跟贼厮混。”
  刘玉姬听了,怔怔地看着袁泰。
  次日,一纸公文送至邹忠跟前,令邹忠惊恐不已。原来行省平章苟儿三道欲调邹忠至扬州。
  邹忠携书急来见张士诚,道,“那平章苟儿三道与我有私怨,今调我去扬州,分明是要伺机报复。”
  李伯升道,“之前赵琏一直有将我众兄弟分调别处的意思,亏得哥哥苦苦相求,众兄弟才能留在泰州。今平章调拨邹教头,恐哥哥不能相保。”
  张士诚道,“我再去参政那里相求。”
  李伯升道,“他若不答应,哥哥又当如何?”
  张士诚变了脸色,道,“你们在这儿等着,我去去便来。”言罢,转身而去。到了赵琏府上,张士诚百般相求,果然未能如意,只好返回。
  邹忠见张士诚回来,赶忙上前问道,“哥哥所问之事如何?”
  张士诚摇摇头,道,“今兵马皆在城外建造大船、打制兵器,倘若再起兵,该如何举事?”
  李伯升道,“暗派人至城外,先令岳洪、吕珍、唐杰、徐志坚等头领在城外起兵,而后率兵来打城,我等为内应。”
  张士诚道,“不行。不等城外兵马赶至城下,必定早有消息传来,到时赵琏若下令关闭城门,再派兵来捉城内兄弟。到时我等如何脱身?”
  邹忠道,“城内兄弟不若先到城外,就说去慰问城外的兄弟。”
  李伯升道,“如此也不妥。城内兄弟若都出城去,必会惹赵琏生疑,就算果真都出得城去,到时再来打城,若不能打下,军马该何处安身?所需粮草又如何供给?”
  张士诚忽然问道,“昨日所托袁泰兄弟婚事如何?”
  邹忠皱眉道,“今形势如此,哥哥如何提这事?”
  张士诚笑道,“若想成事,便在袁泰兄弟的大喜事上。”
  邹忠问道,“这话怎么讲?”
  张士诚道,“今若举事,便以庆贺喜事为由,让城外的兄弟备置礼品,暗藏刀剑,多带人手入城来,一举可夺下城池。”
  邹忠道,“此计甚好,回宅舍后必定劝成袁泰兄弟的喜事。”
  李伯升道,“现在我们便分头行动。”
  次日,张士诚带袁泰至赵琏面前谢罪。张士诚道,“下官回去后思虑良久,想到这厮少个管他的婆娘,他每日才在外面喝酒闹事,因而托人给他寻了一门亲事,过几日便要大婚,恳请大人让城外的几个将官稍歇,好前来为这厮庆贺。”
  赵琏并不怀疑,只道,“此事好说,只是他日后再生乱子,本官定不轻饶。”
  不几日,袁泰私宅灯笼高挂,彩绸飘飘。各班人等聚在院子里,好是热闹。西门华、朱英、史金龙、潘袁冥等人皆像是灌了几坛子醋。
  史金龙道,“即便是假成亲,那新郎官如何选袁泰?这般不般配,却不怕漏了破绽。”
  张士诚主婚,袁泰跟刘玉灵拜堂之后,各将官皆在院中吃酒。午时刚过,只听一阵梆子响。街上推来了几辆车,车上满是兵器。院中人尽皆冲到街上,各持了兵器,向衙门冲去。
  赵琏等官员刚吃了午饭,正待休息,便尽被捉了起来。张士诚令人在城里放一把火,城外岳洪、徐志坚带兵杀来,里应外合,一鼓便占据了泰州城。
  赵琏怒道,“你等果然贼心不改。”
  邹忠骂道,“若非你们这些狗官相逼,何至于此。平章明知与我有私怨,却调我去扬州。今日可害我邹忠,明日便可害其他兄弟,官府卑诈手段,我们早就想到。”
  袁泰穿着腥红婚衣,提着两把大斧,走上前来,道,“谁是大老爷?谁饶不了谁?”言罢,一斧头斜劈下去,直把赵琏劈作两截。
  消息传到大都,妥欢帖木儿问道,“泰州张士诚既接受招安,何故再反?”
  宿太尉回道,“淮南行省平章苟儿三道与前大都教头邹忠有仇怨,招安后平章欲私调邹教头去扬州,以致泰州众头领心生猜忌,故而复叛。”
  妥欢帖木儿道,“平章明知两相有仇怨,还要令新附之人生疑。”言罢,下诏贬镝苟儿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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