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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名称:爱上感觉的女人      作者:凤鸣时空      发布时间:2017-09-03 20:37:15      字数:6147

  晚上他也不想去小萍那里,更不想回家,就窝在自己办公室睡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刘大山的父亲就打来电话。父亲病后恢复的不是很好,说话还口齿不清。父亲气急败坏的告诉他:母亲被气病了,很厉害,让他赶紧回家。
  人呢,对于习以为常的事务总是心存忽视,刘大山很久都没有看过父母了。他总觉得来日方长,等忙过这一阵子吧。但是听说母亲病了,他却是心惊肉跳,连忙赶回去。
  先看过母亲,母亲没有大碍。只是岁数大了,生气后身体很虚。他跪在母亲面前,不知道说什么好。母亲看着自己心爱的儿子,看见他脸上的抓痕,以为是儿媳妇抓的,很心疼又不能骂她,禁不住泪如泉涌。
  “儿啊,咱过的好好的,为什么要离婚呢?”“妈,我没有想要离婚,只是她当着那么多人不给我面子,我一时气急,和她吵架了。
  “那就不要在我这瞎耽搁,赶紧去劝劝她。虽然她性子烈,可是对咱家上上下下不薄,你能舍了她,我还不舍呢。”
  刘大山站起来,给母亲掖了掖被子,慢慢退出来,回家了。
  听见熟悉的脚步声,刘夫人委屈的眼泪唰唰的溢出来。刘大山坐在床边笨拙的说:“梅,不要生气了,对不起,只要你原谅我,我还和以前一样的。”刘夫人不禁哭出声来。想起当年他苦苦的追求;想起新婚他像宝贝一样捧自己在手心;想起每一个孩子出生时他欣喜若狂的样子;想起每一次出差时带回家的礼物。往事一幕幕,记录着结婚以来两人相濡以沫的生活,她心里委屈的坚冰有一点点松动了。
  他听见她止住哭泣,就绕到床那边。首先映入刘夫人眼帘的,是那一身陌生的衣服,一定不是自己买的。每一个女人都对爱人的服饰相当敏感。而大山从来没有自己买过,结婚后婆婆就交代过他不喜欢挑挑拣拣逛商场的。刘夫人的眼睛又模糊了,他“专门”穿着这身衣服,是对自己示威,是给自己炫耀吗?她赌气翻过身,再也不肯给他机会说话,思索了两天的关于离婚的念头更加坚定了。他常年在外面,家里一切都靠自己打点,这样的男人要不要没有什么两样。
  大山正准备再说什么,“大哥大”不失时机的响了。他习惯性的接了,只“喂”了一声,就没了下文。刘夫人听见,更加气不打一处来,她使出浑身力气,把自己的枕头砸向他,让他赶快滚。
  刘大山走出熟悉的院子,看着灯火通明的村落。那万家灯火星星点点,是那样诱人,是那样温馨。可是没有一处属于自己,他伏在方向盘上,哭了。
  
  “五月花”里人来人往,酒场赌场都很多。刘大山经常喝的醉熏熏的,生意也不怎么在意了。有个他以前带过的年轻人看准时机,要求自己去报“计划”。他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失去了这个差事,又因为和家里闹别扭,心情更不好,浑浑噩噩的打发着时间。
  小萍的孩子到了上幼儿园的年龄。去幼儿园是要户口本的。她找到大山,和他商议户口之事。他含糊其辞,她脸色便不好了。他像困兽一样,无处去发泄心里的火,只有以酒解忧。
  在他独自烦闷无人可说的日子里,外面的世界悄悄发生了许多变化。“五月花”对面,新修了一排商品房,先富起来的人们忙着装修搬家。刚刚走上经商道路的年轻人,人手一个“摩托罗纳998”,小巧别致,别在裤带上,去到任何一个省都是很先进时髦的。更有无数的年轻人买了125摩托车,方便快捷。村里的新中学开业典礼,规模很大,设施先进。村民捐款装修了以前的“三教庙”,给神仙们重塑了金身。崭新的大队部覆盖了以前的老建筑,气派的公车排了一行。
  历史不以任何人的失意而滞留,总是义无反顾的滚滚向前......
  刘大山有点麻木,他不明白以前很美好的那种感觉去哪了。那时候每星期一次回家看看父母孩子,高兴了去小萍那里共度良宵,有人赌博的话就在“五月花”彻夜不眠的玩,是何等的惬意?如今却觉得疲于应付,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仿佛一夜之间白发就从鬓角悄悄钻出来。
  那天有人在“五月花”玩,本来玩的不大,是打扑克的,俗称“推锅”。就是先由大家一起比点,谁点大谁“坐锅”。“坐锅”的人先往锅里放五十做“锅底”,然后他给大家发扑克后,大家可以凭点要“锅”里的钱。但是必须拿出相应数值的钱放在桌上以示诚意,然后依次和庄家比大小。如果庄家点大,他会把对方的钱如数收回。如果点小,最惨也就是分了“锅”而已。往往有人手气好,“锅”里的钱成倍增长。只要“锅”不干,是可以一直坐庄的,直到庄家自己收手。那天有个本地人叫发子的特别顺,“锅”里有了成堆的百元大钞,估计在几万了。他正准备收场,最后一把时,有个临乡的老板得了一手好牌,那人可以一把要走“锅”里所有钱。但是,已经后半夜了,他已经输没了。他提出用越野车抵账,发子根本不可能同意,非要他拿出现金,还不能让他离开现场。赌场嘛,和考场一样有严格制度的,出外的话有没有作弊也说不清。两个人僵持很久,天快亮时发子有点撑不住,怕外乡人有援兵来送钱,就提议两人分了“锅”。外乡人考虑到人身安全,遂忍气答应了条件。天快亮时,“得胜”的发子呼朋唤友一起去城里桑拿了,只是怎么说刘经理都不去。
  
  有一天来了几个外省的客户,他们带着“小蜜”入住“五月花”。晚上看到玩“掷骰子”,想玩,但是疑心有诈。这怀疑让晋城人民不服,北方人耿直,他们放下碗,建议大家一起往墙上扔“骰子”,还让客人任意选一个房间来扔,落到地上是几点就算几点。于是,他们在选了一个比较大点的客房就开始了“操作”。因为第一次玩这样大气豪爽刺激的赌博,所以玩的人和围观的人群情激昂,一浪压过一浪的惊讶的声音,欢笑的声音,懊恼的声音从门窗里挤出来,四处飘散……
  无论外面多么热闹,刘经理都提不起劲来。他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了,所以外面再怎么喧哗,他也只是去露一下面,略尽地主之谊,就继续缩回自己办公室发呆。这是怎么了?只有他知道,他是在等一个“宣判”,爱人给他的“宣判”。不管结果如何,总比这样惴惴不安强啊。
  这一天很快就来临了。一天中午他接到一个电话,是一个柔和的女声:“你是刘大山先生吗?你爱人起诉和你离婚,请你某月某日来一下我们这里,有些事需要协商,来时请带身份证,结婚证,户口本。”他答应了一声,竟然长长出了一口气,该来的总会来吧,躲是躲不过的。
  第一次去法院,人家是调解劝和的。不管人家说什么,刘夫人不辩解,只说坚决离婚。刘大山心里摇摆不定,其实他想把两个女人都留在身边,只是法律不允许。法院的调解员本着“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的国情,好说歹说,让他们回去再仔细考虑。
  第二次去直截了当,两人都同意离婚了。刘夫人瘦的变形,刘大山头发稀疏,谁也看不出他们只有三十几岁。
  刘夫人听从一个闺蜜的建议,要求要自己现在住的房子,只抚养一个最小的孩子。另外要分一半家产,还要饭店的经营权,理由是自己无业,没有能力养活孩子,要饭店是为以后谋生。刘大山都答应了,只是家产有点含糊,因为有别人欠自己的,也有自己欠别人的,账乱,刘大山肯定有隐瞒。刘夫人也没有怎么计较,这些年她手里也有积蓄,自己有手有脚的,也不怕饿着。他虽然可憎,毕竟还是孩子的爸爸,孩子以后还靠他养活的,她也不想逼他太狠。
  判决生效后,两人用大红的结婚证换到绿色的离婚证,从此结束了十几年相知相守的恩爱日子,分道扬镳了。
  出了法院大门,所有的爱恨情仇,忽然都不怎么要紧了。两个人都有点后悔,他看看她消瘦的脸,有轻抚一下的冲动。但看到她冷冷的样子,打消了那个念头。她看看他憔悴的眼,觉得自己很过分,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
  婚姻走过十几年,没有了激情,没有了浪漫,没有了心跳,没有了沟通。两个人不再是“恋人”了,两人的关系已经不知不觉演变成“亲情”。真要分开,从此再也没有理由相亲相爱相依相偎。而且这个结果没有预谋过,没有想到过,如今一下子摆在面前,都无法接受。
  所有的官司里,只有离婚案是没有赢家的。每一场官司打下来,双方都会精神受损。受到伤害多的那一方,阴影会一生挥之不去。
  
  没有经历过的人,是不能想象离婚后一个家庭生生分成两份的凄凉。最为无辜的孩子,先前没有一点预兆,更没有人和他们商量,也没人体谅他们的感受,就要被骨肉分离。不是没有爸就是没有妈,这对他们何等不公。
  离婚后,刘大山买了一百多平的独家院,让人装修了,先把小萍母子接进去住。小萍的喜悦自不待言,她无数次的憧憬过这一天。她打电话告诉母亲了,还说不久就去开证明,要领结婚证的,母亲答应和父亲沟通,让她安心带孩子,好好过日子。
  等到安顿好这里,刘大山就和刘夫人商量接孩子去住。那天,他把车停在门外,先去看了爸妈,小心的提出让爸妈也去城里住一阵子。两个老人说绝对不去城里,让他死了接他们的心。他们要去旧房子里住,说这里有媳妇,还有女儿,不需要他操心。
  在老人的眼里,他抛弃了自己给娶的媳妇,就等于抛弃了家里一切,甚至觉得也抛弃了父母,他们是无论无何不想原谅他的。
  那边大屋里,刘夫人含着热泪整理两个孩子的衣物,大儿子刘星和女儿刘云都办了转学证明,要去城里读书了。刘夫人说:“刘星,你是哥哥,以后要照顾妹妹,在那边和在家不一样,要有眼色,不能惹你爸生气。”刘星点点头。“刘云,妈也舍不得你们走,只是妈妈以后要养活自己和弟弟,要去挣钱的。再一个就是咱这里教育落后,我想让你们去城里念书,将来有出息点,能自己养活自己,妈妈就是死了也能安心。”两个孩子本来不怎么难过,忽然听到妈妈说到死这个字眼,不由抱住妈妈,与年龄不相符的伤感涌上心头。刘夫人的热泪滚滚而出,淋湿了孩子的衣衫。
  晚上,最小的孩子刘亮放学回来后,没有看到哥哥姐姐,很奇怪,他一遍遍追问妈妈。刘夫人不知道怎么和他解释,唯有抱着他,再次痛哭一场。所有的爱,所有的恨,所有的委屈,所有的无奈,都在滴滴热泪里发泄出来。
  她很爱大山,因为爱,所以对他百般挑剔。因为爱,所以对他放心信任。因为爱,所以不能容忍一丝的背叛。因为爱,她不能想象他在别人怀里的快乐。爱是自私的,得不到那一份完整的爱,她宁愿亲手毁灭了那一份爱,让自己心痛一次,然后学着遗忘。
  谁能理解这样的爱?因为爱而选择离开。
  
  从那以后,刘夫人很少再哭。她和两个老人商量,不让他们搬走,说自己和孩子住这样的大屋子害怕,又说以后自己要上班的,不能及时回家的话刘亮也需要爷爷奶奶照看。老人也舍不得走,只是怕给刘夫人负担而已,听她这样说,很欣慰她不嫌弃。
  刘夫人戒掉麻将,一心一意经营饭店,希望在忙碌中遗忘所有的不快。
  有家以后,小萍非常珍惜来之不易的幸福。她辞掉了保姆,亲自做一家人的一日三餐,想用心笼络两个大孩子,也想让刘大山多在家里停留。
  每一顿饭,刘星都不声不响的吃了。刘云则不然,她不是嫌咸,就是嫌淡。不是说太稠了,就是说像“猪食”。刘星悄悄的拉拉她的袖子,示意她少说两句,她则大声反驳:“怎么了,我说说都不行吗?她就是没有妈妈做的饭好吃,就这水平,还想给别人当后妈,别做梦了。”然后摔门而出。小萍看看大山,大山装作没看见。
  小萍上街买衣服时,对刘星和自己养的刘洋,她都很有信心,只要看中的就买了。给刘云就不一样,左挑右捡拿不定主意。上次给她买的专卖店的衣服,样式时髦,做工精细,价格不菲。她却说:“难看死了,还粉色呢,俗不可耐。”她抓起来就扔小萍房间了:“你穿吧,很适合你的。”
  小萍和大山说了,让他给她钱,让她自己去买。刘云不同意:“你想让我逃课吗?”“那你礼拜天去买吧。”“礼拜天补英语,学画画,你不知道吗?”小萍败下阵来,只好再去仔细逛街。
  第二次再带回来一件,刘云穿了一下,说:“太肥了,哎,在你的眼里,我就那么胖吗?”然后脱下来,团成一团扔到衣柜里,再也不肯穿了,宁愿穿着旧衣服去上学。
  小萍明白了,这是在找自己毛病。人都说后妈难当,她想只要自己努力,自己付出真心,应该会换回真意的吧。她哪里知道,不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怎么会那么容易和自己贴心。
  孩子没来之前,大山说过,这两个孩子懂事勤快,让她放心。可是自从踏进家门,她没有看到他们任何的优点。吃完饭不收拾碗筷,换下衣服也不动手洗。对年幼的弟弟,看都不看一眼。刘洋寂寞,想和哥哥姐姐玩,他们总是说要做作业呢,一边玩去。小萍不能说什么,也不能不给他们洗衣做饭收拾卧室,她不想让别人议论自己这个“后妈”,更不想让大山不满意,她怕他再回到刘夫人身边。
  就这样慢慢承受,就这样慢慢忍耐,就这样慢慢煎熬,只几个月时间,小萍就觉得怠倦至极。这样的生活,和自己想象的幸福家庭相差太远。
  刘大山定期要去看爸妈,那次回去,在院子里碰到刘夫人,几个月没见,感觉她漂亮了许多,刘大山有些疑惑。
  
  怕自己陷在忧伤里不能自拔,也怕别人笑话自己无能,倔强的刘夫人……哦,现在的她,已经不是刘大山的妻子了,还是叫她的名字吧,她的闺名叫冯青梅。青梅整天把自己的时间安排的满满的。在饭店,忙时她可能是服务员,也可能在厨房清扫洗碗。闲时,她穿着优雅,略施淡妆,在大厅和客人谈笑。也许是因为忙了,也许是刻意忘却,她很少想到曾经的心碎。也许是因为人来人往的热闹,也许是成功的经营让她自信,她心底的忧伤在慢慢退让,她美丽的容颜重新焕发出生动的色彩。
  前一阵,她让刘大山申请了两部电话,一部给他,一部给饭店。这样她可以和孩子随时联系,聊解思念之苦。也可以拓展生意,附近有需要预定酒席的人家只要拨个电话就可以。刘大山二话没说就答应了。这次回来,青梅是专门在家等他的,要出自己那份安装电话的钱,不然他是见不到她的。一万二,不是小数目,她在他面前,不想再丢掉尊严。
  青梅拿出钱,让大山数数,他坚决不要。他看看眼前这个女人,窈窕的身材,精致的面容,大大的眼睛有忧伤有谴责有委屈也有柔情,以前怎么从来没有发现那么多内容?是彼此太过熟悉,所以忽视?没有失去过,所以不懂珍惜?他看着她从来没有展示给自己看的淡妆,有点出神。青梅避开他热辣辣的眼神,把钱丢在他面前的茶几上,说:“对不起,我要上班了。”然后快步走出去。
  青梅的饭店里,除了原来就有的菜式,她又新加了家常饭,实惠美味的家常饭吸引了更多矿上的职工惠顾,每天总是熙熙攘攘的,太忙,都雇了几个本地的服务员了。许多时候两个老人和孩子都在饭店吃饭,“一家人”坐在一起,你给我夹菜,我给你端水,是一道别样的风景。
  有一天,饭店的水管漏水。服务员来告诉冯经理,让她去看一下,青梅说那个要用到管钳的,可是店里没有。她正在考虑如何应付,墙角正吃饭的一个顾客说:“我有,我去拿吧。”青梅说:“好啊,先谢谢了。”那人笑了笑,起身去了。不一会返回来,拿了两把管钳,另加一个水管接口,三下五除二给换好了。青梅“认识”他,是个经常来吃饭的煤矿工人,不过,也只是知道这个而已。
  等他再来时,青梅让服务员送小菜给他,他正要推让,看到不远处刘夫人笑盈盈的眼睛,黑黑的脸竟然泛出红晕。青梅只是感激他的帮助,要知道开饭店是很不容易的,除了进货,应付一切检查,还要对付喝多了胡搅蛮缠的客人,还要处理许多经常预料不到的小故障。倔强的青梅诸事不求人,都是自己亲自解决的。有些人她也不想麻烦,一些是刘大山以前的朋友,她想尽量避开。一些是闺蜜的老公,她也怕朋友误会,所以她一直拒绝熟人的帮忙,也许因为这个人不是本地的,所以放掉很多戒备。
  远处,青梅仔细打量这个人,刚刚洗过澡,人和工装都是清清爽爽的,个子很高,肌肉发达,黑,谈不上英俊,看起来很腼腆善良。
  看了一眼,青梅觉得自己好笑。自从包了饭店,她发现自己喜欢研究人了,每一个顾客进门,只要打量一眼,她就能得出结论,知道这人大致要消费多少,可能会点到什么饭菜。今天是第一次研究顾客的相貌和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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