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张汩离婚出反而 元客无奈选同情

　　元客拿出户口本，从里面掉出一张纸，他捡起来看，是一张化验单，诊断意见是：宫颈癌。
　　“怎么，她得了宫颈癌？”元客自己问自己。
　　是的，这是张汩几天前去到医院做的检查，是宫颈癌II期。
　　“她怎么会得这种病呢？”元客心里说。不过，想想也很有可能。他们结婚后夫妻生活一直很不和谐，一方面元客原本就是个神，在他们那个世界已经没有这方面的需求了，他是因为有着人类的肉身，并且遇见了珂吟，才激活了遗留下来潜藏很深的性爱。而且，他的这种对异性的爱，很大程度上是受意识支配的，这与人类多是受动物性左右有很大的区别。也就是说，当他爱上了珂吟后，只有出现珂吟的信息，才会在生理上产生性的冲动。对张汩，这方面的欲望不是很明显。另外，张汩对于夫妻生活也不是很积极，好像有些顾虑，再加上自从元客被停止了教师资格，做了一名资料员后，使她很瞧不起，并且她与展教授打得火热，他们的生活更是雪上加霜，他们结婚几年没有孩子也就很正常了，好在两个人对此都不在意。
　　“有了癌症她会怎么想？还会离婚吗？我应该怎么办？”元客坐在椅子上想：她要是坚持离，那就离，这也合我意。她要是不离了呢？有没有这种可能？这事还真是挺麻烦。
　　张汩回来了，脸色不太好，晦涩得很。
　　“回来啦？吃饭没有？”元客问。
　　张汩没回答，坐在了床上。
　　“要是没吃，锅里还有，我去热。”
　　“吃过了。”
　　“噢，那，我们去吧。”
　　张汩没说话，也没动地方。
　　“我们得赶早去，听说办离婚还挺麻烦。”
　　“不去了，”张汩说。
　　“不去了？”
　　“不离了。”
　　“怎么？又不离了？”
　　“不离了。”
　　“为什么？你可是口口声声说非离不可的。”
　　“我说不离了就不离了！”张汩大声说。
　　“这事你可是要想好了，你说离婚后会再找一个货真价实的教授。”
　　“不找了。”
　　“不找了？你不是对展教授爱之有加吗？怎么？发生问题了？”
　　张汩嘴角抽动着，没说话。
　　“你是知道的，我并不反对你和他交往，甚至离婚后你们结婚。”
　　“哇……”张汩忽然放声大哭起来。
　　元客见此状况，不知如何是好，说：“你们吵架了？他不想和你结婚？”
　　“都不是，都不是，”张汩哭着说。
　　“那是为什么？”
　　张汩站起身，走到柜子前，从手提包里拿出那张化验单，递给元客，说：“你看吧。”
　　元客接过化验单，说：“得了宫颈癌？”
　　“我得了癌症，谁还会再要我？”说完，眼泪大颗大颗地滴下来。
　　“得了癌症，他就不要你了？”
　　“不是，他还不知道。”
　　“明白了，是你自己得了这个病，怕连累人家。”其实，元客心里说：你是怕人家瞧不起你了。
　　“元客，你看我现在得了这个绝症，过几天还得做手术，离了婚我可怎么办呀？”
　　“好好，不离，或者说咱们先不离。”
　　“不是先不离，是以后再不离了。”
　　“那，你可得想好了，我可是一个没有出息的实验工。”
　　“你就别那么说了，我知道，只有你心肠好，要不然，我只有去死。”
　　元客知道，张汩这个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自己要是坚持离的话，她真有可能再去跳河。他可做不出因为自己的什么缘故导致别人生命的断送，况且，他还是一个极具爱心的神，张汩目前的状况，也是让他同情。
　　“好吧，好吧，不离就不离，说说你的病吧。”
　　“有段时间了，感觉挺不舒服，也没在意。最近出血挺多，也没规律，前几天去医院检查的，没想到得了宫颈癌。”张汩说着又掉起了眼泪。
　　“医院怎么说？”
　　“说是最好做手术。”
　　“按医院说的，做手术，这几天好好休息，也别有什么担心，手术后精心调养，不会有什么事的。”
　　元客和张汩的婚没有离成，对于元客来说，促使他决定不再和张汩离婚了，是一种同情心占了上风。
　　同情心也是一种爱心，可是，这与“爱情”一样吗？
　　
　　元客原来的计划被打乱了，他只好继续留在直隶大学工作。
　　时间一晃过去了五、六年，到2005年，元客的肉身已经是50岁了，显得更成熟稳健。在房改的时候，他买了学校的一套房，两室一厅，位于校园内西面的住宅区，临着一亩泉河。
　　元客这几年一直在工会的乐队里活动，参加了一些演出，由于他在音乐方面的特长，学校工会让他组建一个乐队，为即将举办的纪念抗日战争胜利60周年歌咏比赛承担伴奏。
　　四月初的一天，校工会和团委联合召开了一个协调会，就歌咏比赛的有关事宜进行研究，元客也被邀请到会。
　　党委副书记校工会主席进行简短地动员后，因为还有其它会议先离开了，会议由鲁副主席继续主持，研究具体事宜。在研究了各参赛队的人员组成、参赛歌曲的内容、评分标准、灯光音响等问题后，工会鲁副主席就伴奏的乐队问题和大家商议。
　　“我们想，有两个方案，”鲁副主席说，“一个是各单位自己解决伴奏问题，还有一个方案，是由学校统一组建一个乐队，为所有参赛单位伴奏。大家发表发表意见，用哪个方案好。”
　　参加会议的大部分是各单位分工会主席，大家一致认为：如果由各个单位自己解决伴奏，有很多困难，因为，有的单位可能有器乐这方面的人才，而有的单位没有，所以，一致要求伴奏由校工会统一组建一个乐队，为所有的单位提供服务。
　　“其实，这也现成，我们校工会有一个乐队，就是每周末在舞会上伴奏的乐队，”工会张秘书说。
　　“我想，这次是要给合唱进行伴奏，按照要求，每个参赛队伍都在80人以上，肯定还有的单位有更多的人参加演唱，而现在舞会乐队只有五、六个人，有小号、黑管、二胡、萨克斯、电贝司和架子鼓，显然太单薄，”元客说。
　　“你是说乐队人少？”鲁副主席说。
　　“是，如果有二十多人最好了，特别是弦乐和弹拨乐。”
　　“可以让学生参加进来，”团委崔老师说，“我们艺术团有器乐这方面的学生。”
　　“是吗？有些什么乐器？”
　　“有长笛、黑管、萨克斯管，小号、中音号、大号，还有小提琴、大提琴，有二胡、竹笛、琵琶、古筝。”
　　“太好了，种类比较齐全，”元客说。
　　“不过，”崔老师说，“是准备用民乐还是西乐？”
　　“都要，都要，”元客说。
　　“那能行吗？”
　　“没问题，这叫中西混合乐队，配器配好了，只会丰富音乐的表现力，”元客解释说。
　　“行，乐队有气势，唱着也带劲，”文学院工会主席说。
　　“好，”鲁副主席说，“这个乐队就由元老师负责排练，团委和工会负责乐队人员的管理。”
　　“希望各单位及早把演唱的歌曲送上来，乐队好进行练习，”元客说。
　　“我先把我们的给你，”文学院工会主席说着，从挎包里取出歌篇，送给张秘书。
　　“近水楼台先得月，”不知是哪个单位的工会主席打趣地说。
　　“都会伴奏的，当然，先送过来的先练，”张秘书说。
　　“这样，”元客对团委崔老师和工会舞厅小乐队队长毛老师说，“明天把工会乐队和那些学生召集来，我们先开个会，如果还有时间，这不，文学院的歌篇已经给了，我回去简单的处理一下，明天先试着练一练。”
　　“好，就这样办，”鲁副主席说，“大家按照今天会议研究的，各自进行准备，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联系张秘书。预祝各位顺利，散会。”
　　第二天中午，元客没回家，午饭就在外边买了张鸡蛋饼，喝了杯热水，然后急奔舞厅。
　　舞厅里，毛老师和他的乐队老师已经到了，学生也到的不少。
　　“怎么样？到齐了吗？”元客问。
　　“咱们的人齐了，”毛老师说。
　　“学生也差不多了，还有一个队长没来，她在新校区，可能路上得耽误些。”
　　“队长还没到？那，再等等，”元客说。
　　“为什么要在中午练？老师们吃饭都打乱了，”毛老师说。
　　“主要是学生的时间，现在上午、下午和晚上都有有课的学生，不好凑齐，只有中午这两个多小时的休息时间才能来全，”崔老师挺无奈地说。
　　“老师们就辛苦点，如果下课来不及，晚到一会儿没关系，”元客说。
　　元客看到，学生里面有两支长笛，两只黑管，小号、中音号、长号和大号各有一把，小提琴有五把，一把大提琴，还有四把二胡，两支琵琶，一支竹笛，一架电子琴，鼓镲打击乐也有，不错，元客感到高兴。
　　“老师，来晚了吗？”一个声音从元客后面传过来。
　　“正好，都到齐了，快把你的琴架好，”崔老师说。
　　元客回头一看，是一个女学生急匆匆地进来，只见她：鹅蛋形的脸庞，清澈的眸子，微双的眼皮，中等身材，纤细的腰肢，穿一条短裙，迈着有力的秀腿。
　　“是她？是珂吟？”元客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