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拯救忠哥 芷浠出马

　　普安江祖籍东北铁岭，早年随父母一家来到南国油城，父亲在石化公司里从事技术工作，母亲在石化附属企业做会计；后来普安江上完高中后作为职工子女进了炼油厂工作。可普安江对炼油厂的工作不满意，觉得又脏又累，整天从头到脚都被一股气味夹裹住，于是就不安心工作。后来兴下海经商，普安江便停薪留职，自己出来单干。先是和几个贩煤的朋友从贵州六盘水把煤炭倒到油城的火电厂，几年下来也没少赚。可那贩煤的活不仅风险大，再说车皮特别不好弄，时常是因为时间延误而亏本。
　　后来，普安江与朋友商量合伙干农业开发，朋友说东山镇那边有一个农业开发公司，之前是乡办企业，后来因为管理不善闲置在那里。普安江与朋友先做了实地考察，觉得这农业开发潜力蛮大的；再说村办企业是集体经济，经过与村里的领导一商量，转让费用也不高，于是他们就决定开干了。
　　真正了接手，普安江才知道原来这家村办企业由于管理不善已经好几年没有在工商部门年检，如果要将这企业重整旗鼓，必须要到工商部门补办年检手续。还有就是之前的村办企业经营范围只局限种植、养殖两个方面的项目。而普总他们之所以租下这块地盘，想从多种经营入手，以发展生态旅游为主。普安江去城西工商分局找工作人员咨询如何申请补办年检和增加经营范围的变更手续，分局的办事人员说五六年没年检的企业，按规定应该先注销，在注销之前还必须进行破产登记、公告、清算，最后才宣布企业破产，然后才能重新申请新的营业执照。
　　普安江以为是香没烧到，找了各方面的人氏去周旋，最终得到的结果依然是等等看，研究研究再说。事情一拖再拖过了一年还没有具体的答复。焦头烂额之际，有人建议他直接找找区局的领导，说李局是何等的清明，时时处处为民众着想。
　　那天，普安江便去到李局长的办公室。
　　李局听了普安江讲了企业的来龙去脉，很客气地说你这事我们的确是需要按程序办理，鉴于情况特殊，我让分局那边先把你的材料转过来看看；再在局办公会上作为个案进行讨论一下，尽快帮你解决，你回去耐心等待。
　　普安江见李局待人很客气，不像在分局那边碰到工作人员话难说、脸难看，不过一听又是研究讨论，心里凉了半截。普安江心想这难道是在暗示我什么？普安江回去与合伙的朋友一商量，便决定筹一笔钱由普安江直接给李局送过去，办事不出点血哪能办成呢。
　　普安江打电话把李局约出来，说想请李局到实地看看，并把他们的详细规划讲给李局听。李局听了很兴奋，说现在的生态旅游加种、养这是一个大的趋势，应该大力支持。临走时，普安江硬往李局的车上塞进那事先准备好的十万元好处费。李局当场拒绝了，说自己不可能收你这钱，并且也绝不允许任何人收受这笔钱，这是对新兴产业的扶持与培植，是工商部门份内的职责。李局还现场打电话指导分局如何协助普总他们办理年检和经营范围变更的事宜。
　　普安江没有想到这事办得如此的顺利，更没有想到如今还真有像李局这样清廉的好干部。他一边拉开阵势大干，随时都想找机会报答李局长的大恩大德。李局长从来不给他这样的机会，顶多是和他们吃餐饭喝杯酒，唱唱K什么的，提到钱的事李局长总是一口回绝。普安江以为是自己送钱的场合不对，于是又选择私底下给他，可李局还是拒绝了；还义正严词的批评普安江，这让普安江感动的同时又十分愧疚，毕间李局真的是帮自己解决了实实在在的困难。
　　安江突然听说李总要买房，找了几个朋友借钱交首付。普安江想，李局在自己最艰难无助的时候帮了自己，现在李局有难处，就算是朋友也该两肋插刀。普安江再次来到李局的办公室，带上十五万元的一个袋子。普安江想一个局长工作了十多年，连买套房子交房款都没有，这也太寒酸了。
　　没有想到李局依然拒绝了他的好意，无奈之下，普安江只好说算是借给李局，待他有钱了再还给自己。李局的确是手里比较紧，于是就以借的名义勉强的接受了普安江的帮助，可李局一再要求写借条，还说不写借条他就不要这钱。普安江想这哪行呀，你李局的为人谁不知道，如果我让你写了借条，那别人怎么看我普安江呀，于是就据理力争不让他写，硬把他写好开头的信纸给撕碎了。
　　普安江万万没有想到，他与李局的一举一动都在黎副局长的监视之中。普安江从李局那里出来的下午，黎副局长就找人传换了普安江，在一个偏远的山庄里，黎副局长板起一张严肃的脸，让普安江老实交待送钱给李局的事。普安江不敢乱说，一再声称不是自己送钱给李局，而是借钱给李局。黎副局长说那你拿出借据来呀，普安江拿不出借据，他说相信李局的为人。可黎副长不那么认为，既然拿不出证据，那就是行贿国家干部，就得按行贿罪论处，还说之前李局违规帮你办的各种手续是在拿原则作交易。
　　普安江原本也是老实本份之人，这阵势自己也从来没有见过，见黎副局长一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样子，还说要把将普安江送检察机关。普安江怕了，心里十分慌张不知所措。这时黎副局长让人拿来一份刚才的询问笔录，说只要你在这上面签了字，证明是李局向你是借了十五万元钱，你就可以先回去了。
　　普安江本不想签字，说自己做事问心无愧就行，保证不冤枉一个好人就行了。记录人员把笔给普安江，并指示他在什么地方签字，就按他们的要求签字搂了手印。普安江原本想打个电话给李局讲一声这事，可他想自己又没有说什么对李局不利的话，他想还是不说的好。普安江哪里想到，就在他被黎副局长传唤的第二天一早，就被现场抓走了。这时他肠子都悔青了，他突然想起自己签字的张份材料他连看都没看，这其中一定有名堂，注定是自己害了李局。
　　普安江煎熬着，一直想找机会把真相告诉相关部门的领导，可他不知道这个时有谁是可以信任的。
　　钱芷浠到商业局报到后被分配到市场运行调节股工作。由于初来乍到，芷浠对职责之内的工作不是太熟，虽然自己所学专业也算是对口，可理论的东西与实践还是有很大的差异。为了做好工作，他向股长提出对商业局下辖的餐饮服务、酒类、粮油食品市场作一次调查的申请。股长是从部队上转业回来的，对专业方面的知识不太在行，平时也就是作作指示，具体的工作都是股室里的其他同志在做。对芷浠的申请自然是求之不得，就说你想去哪里提前告之一声，我可以先和对方打声招呼。钱芷浠对股长的支持非常感谢，其实在此之前她已经对自己申请能否批准作过评估，判断股长一定会答应的。
　　芷浠说：“股长，那多麻烦呀，你呀就给我开个介绍信，我每到一个地方把介绍信一亮不就解决了！”说着还朝股长扮着笑脸。股长一听狡黠一笑：“说你这小鬼呀，蛮有想法的嘛。行，我给你开介绍信，不过我们有言在先哈，今年局里要每个股室交一篇调查报告，这事就交给你了哈！”钱芷浠很乐意地点点头：“嗯嗯，保证完成任务。”
　　芷浠做事认真是不容质疑的，她根据本部门的职能对全市的餐饮服务业、粮油食品行业展开了全面的调查。从市场上出现的种种乱象、市场非正当的竞争、还从食品安全等各个方面为自己的调查做出了详细的规划。芷浠随机从全市企业中有针对性抽出十户企业作为主要的调查对象，同时还列出了几家补充调查企业，理由是在前面那些企业调查材料不足以支撑的情况下，再作补充调查。
　　芷浠水把自己的调查计划提交给股长审批。股长看到芷浠做事的严谨态度，心里十分认同，就说：“芷浠呀，为了把这次调查工作做得更详尽、扎实，建议你把所有列明的企业都作为重点调查企业，明天我就让办室给各个企业发个通知，要他们认真配合你调查工作。”这把芷浠高兴得差点跳起来。
　　芷浠的调查企业中有普安江的晋云农业综合开发公司，他那里不仅有餐饮，也有生猪养殖及生态旅游资源项目，这些也正是她的调查报告所需要涉及的领域。当然在做这份工作计划的时候，不能说芷浠没有私心。尽管芷浠为了厘清自己国家工作人员的身份，向金筱提出了辞去总经理助理的职务，只说自己依然会一如既往的支持筱姐的工作。普安江诬陷忠哥的事，她心里还是要替忠哥抱打不平，她想利用这次机会，揭开这背后的黑幕。
　　普安江并不认识钱芷浠，收到商务局通知的时候，心里并没有当回事。现在的一些职能部门都是打着调查、检查的晃子，到企业里不是拿就是要。近来他为忠哥的事正窝着火呢，于是就给办公室打了招呼，要他们接待一下，还嘱咐办公室别忘了给调查人员各自准备一份随手礼。办公室报告普总说下来的只有两个人，一个驾驶员、一个干事。普安江倒是第一次见这么小的阵容进入企业调查，于是又嘱咐办公室接待好一点，礼品也准备丰厚一些。
　　钱芷淆让驾驶员把自己送到了普总的公司就让驾驶员先回去了，约定了下午过来接她的时间。驾驶员觉得这刚分来的大学生到底不懂得官场的事，也不知道用驾驶员为自己撑撑面子，既然让自己先回就直接回去了，他正好自己去办些自己的事。
　　接待钱芷浠的是办公室的孙主任，孙主任说公司里的事自己很熟悉，想知道什么直接问我就行了。钱芷浠并没有表示异议，觉得企业的很多事办公室的确了解得比老板还清楚，毕竟老板是负责框架性的管理与思维。可钱芷浠并不局限于只与办公室主任聊聊，当他从孙主任那里获得大量的企业资料和相关数据之后，她找了一个非常得体见普总的理由：“你们企业的综合性开发定位走在了全市的前列，是较为前卫的创意性发展定位，能否让我与普总见过面，有些事我想亲自听听他对未来产业的布局与发展规划。”
　　孙主任见钱芷浠不过是一个新分来的大学生，讲话也单纯得很，没有普总所顾及的那样难以应付，再说从她连驾驶员都打发走了这件事可以看出，她真的是想认真了解行业发展的现状与企业面临的困境的。何况钱芷浠阐明自己的调查出于自己对这个行业的陌生，希望通过对市场的广泛调查，让她对份内的工作有一个全面而实是求事的把控，以方便更好的为企业提供服务。孙主任把钱芷浠的要求向普总汇报了，正好普总那时没别的事，心想见见也无妨，何况一个小丫头对自己也构不成什么威胁。
　　钱芷浠见到普总的第一眼就感觉到这是一个实诚的人。她与普总先从企业发展的现状和未来规划说起，普总虽不是一个能言善辩的人，但谈起他的企业以及他未来的发展，可算是打开了话匣子，谈得眉飞色舞，头头是道。芷浠从普总的谈话中获悉农业综合开发美好前景。钱芷浠到底是十分聪明慧的女孩，除了自己的工作之外，她并没有忘记自己今天还肩负着筱姐的重托。
　　芷浠水绕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把话题从企业的发展转换到企业需求上来，她问普安江：“普总，我是刚参加工作的新人，我想问一个在你看来有可能很肤浅的问题。作为企业老板，你希望我们职能部门为企业提供哪些方面的支持呢？或者说作为民营企业你更希望政府的职能部门帮你解决哪些实质性的困难？”
　　芷浠在问这话的时候显得特真诚，一双清澈的大眼睛期待地看着普总。普安江轻轻笑笑，欲言又止，最后所问非所答的说：“钱小姐到底是新来的，看来对官场的事真的知之甚少，要是别人调查，对于这样的问题唯恐怖避之而无不及，你却很真诚的提出来，你让我很是感动。你让我怎么说呢？”
　　芷浠：“普总你大可不必有什么顾虑，我今天纯粹是市场调查，我是抱着向你们学习来了，我想了解你们的需求，也才好在我的调查报告中做出最真实的需求评估，也才能更好的为企业服务嘛！”
　　普安江：“小钱呀，现在这社会，像你这么单纯想法的人真的不多，或许你在局里再多呆那么几年，你也就不会再问这些问题了。见你是新人，我也就说句不负责任的话吧，现在职能部门的领导从不为我们企业着想，不是问我们需要什么，而是在问我们能给他的政绩贡献些什么，你在需求他的时候，却总是找不着他……”普安江说完这一通话，无奈地摇摇头，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芷浠：“普总也不必太悲观嘛，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你所说的是之前的职能部门，那些乱象也应该是少数人的作为吧，大多数人还是在为老百姓办实事的，应该看到主流是不是。”芷浠不显山、不露水装得特清纯不谙世事的样子。其实她暗暗欣喜，普总正朝着自己事先设计好的套路一步步的迈进。
　　普安江有些不屑，说起话来也有些愤愤然：“我看主流也好不到哪里去，倒是有一些真正为老百姓着想的干部，可在这奸倿当道的时候，为老百姓办事的人却总是受到打击和陷害，这让我们这些小老百姓真的看不到什么希望了哟。”说完忙话锋一转，“你别误会，我不是针对你说的这话！”
　　芷浠似乎依然没有听懂普总的话，还在那里与普总辩解：“按普总这种说法，我就有些不懂了，我们现在不都是法制社会了吗，任可人都可以拿起法律的武器来捍卫自己的权益呀！”普安江听了，没再作回答，只觉得面前的这小丫头书生气十足、太幼稚，和她说什么她也不会懂。正遇到孙主任过来叫普总吃饭，就一改刚才那玩世不恭的表情，笑笑说：“我们不争论了，钱小姐，我们吃个工作餐！”
　　芷浠也跟着朝对方笑笑，随普总去到公司的食堂。
　　普总的工作餐让芷浠有些吃惊，加上办公室孙主任也就三个人进餐，可桌子上却摆满了盘盘碟碟的，芷浠之前在筱姐的店里倒也领略过商家请忠哥吃饭的情景，比较起来这也算不得什么。但芷浠还是表现出那种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说：“普总，不是说工作餐吗，怎么弄这么多菜呀，这不是浪费吗？”
　　普总：“小钱呀，照顾不周你就别见外了，要是每个国家工作人员都向你这样替我们老百姓着想，那我们真是有福了。”
　　钱芷浠怯怯地不肯入座，普总又朝她笑笑说：“别怕，我们接待国家工作人员都这样，你不用担心，这又不是鸿门宴！”
　　芷浠显得怯生生地坐了下来。普总打开一瓶洋酒很真诚地面对钱芷浠：“钱小姐，中午我们就简单喝点？”芷浠想阻止，可已经来不及了，一杯洋酒已经准准地放在了她的面前。芷浠本来不敢喝酒，倒不是因为她不能喝酒，在筱姐的餐厅里也时常与姐妹们喝上那些几小杯，久而久之酒量已经小有长进。可此时她知道自己不能喝醉，但要是一滴不沾，显然后面的话就没办法进行下去。
　　普总很能喝酒，每一杯酒都是一饮而尽，而芷浠总是在他“你意思意思”的关照之下，浅偿辄止地喝那么一小口。普总几杯酒下去，语言又丰富起来，问起钱小姐家住哪里，在哪里上学？钱芷浠如实的说自己是云南的，之前就在本市的油城学院读的大学。有意说自己喝酒还是在读书的时候才学会的呢。
　　芷浠喝酒上脸，很少的酒也让她红光满面。普总一听芷浠是在油城学院上学，突然想起自己曾和李局在那边吃过饭，而眼前的这丫头好像似曾相识。于是就问起商学院门口的“家乡味道”来。芷浠说那是我经常光顾的地方，老板是我们西南人，菜的味道很符合我们的胃口，可以说是吃着那里的菜读完的大学。芷浠装着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假装遗憾地说：“听说那店老板要把那店盘出去了，听说他未婚夫出了点事，急着拿钱去赎人。好像说她未婚夫还是个局长，我们经常在‘家乡味道’看到他，看上去多好的一个人，怎么就成了罪犯了呢？”
　　芷浠在说这话的同时，有意的用眼睛的余光去看普总。只见普总那脸色白一阵红一阵的，情绪也有些低沉。芷浠见此情景却特意举起酒杯朝普总回敬，普总有些心神不定，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直到芷浠的酒杯伸到自己面前才回过神，很被动地与芷浠碰了杯然后一饮而尽。之后普总就再没什么语言了，一个劲的喝闷酒，连菜也不想多吃一口。
　　芷浠装出愤愤然的样子：“来，普总，我们喝酒，保证我们自己问心无愧就行了，管别人那多事做啥子哟！”
　　芷浠的话激怒了普总，只见他一边勉强与芷浠碰了杯，一边说：“你说的那局长我认识，他是被冤枉的。我说过要是都像他那样的话，我们老百姓的日子就好过多了！”芷浠把刚放到嘴边的酒杯又放下了，一双眼睛紧紧的盯住普总，奇怪地问：“你们是朋友？”
　　普总这时已经有了几分醉意，只见他很痛苦的点点。有些醉意的普总可能一直都把芷浠当作小丫头看待，知道她对自己构不成任何威胁，于是交浅言深地把自己如何想帮李局解决资金困难，后来又让人利用的事说了出来，这事把芷浠吓得张着的嘴合不拢来。
　　过了好一会儿，芷浠说：“普总，你可以把这事向检察院的人说清楚呀，要不那李局真的让他们冤枉死了，多好的一个领导呀。根据纪律处分条例，像这么大的金额，工作保不住是小事，估计还要追究刑事责任的；再说，真让他们坐实了，你也会受到牵连哟！”普总听芷浠这么一说自然是吓得不轻，额头不知是醉精的作用还是被吓出来的汗水，一颗颗的直往下淌。
　　普总说：“我也想澄清事实，可你让我怎么反应吗？我现在倒象是犯人一样让人家监视着，只要我一出现在城里就会有人跟踪我，我们这些小老百姓毕竟得罪不起人家呀。要是有人愿意帮助李局，我倒是可以大胆地出来替他作证的。”
　　芷淆见火候也到，于是就一改之前那青涩懵懂的样子，正义凛然地面对普总：“普总，要是你信得过我的话，你可以写一份证明材料，我替你转交到检察机关去。”
　　普总怀着怪怪的眼神疑惑的看着芷浠，突然之间好像不认识一样。
　　芷浠知道也没必要再隐瞒什么了，于是就把自己的身份与金总的关系合盘托出，还把她们准备通过找市场局王局反应真实情况的计划说了出来，说只要普总写一份证明材料，把事实真像说清楚，李局就可以获救。普总那紧锁的眉头终于抒展开来，没想到自己面前的这个小丫头原来是那般的深藏不露。于是，普总让孙主任拿来纸笔，现场书写了证明材料，并在那落款签名处用力按上了自己的手印。
　　随后，普总如释重负地举起一杯酒：“小钱姑娘，这事就全拜托你啦，要不我这一辈子都原谅不了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