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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忠哥提携 日久生情

作品名称:娄山石      作者:风也悄悄      发布时间:2017-09-13 15:27:59      字数:5431

  工商局李局长本名李乾忠,是工商局河西分局的局长,因为为人豪爽,做事干练,无论在单位,还是在社会上的人们都喜欢称他为“忠哥”。忠哥今年三十五岁,或许由于平时生活没有规律,又不注重保养自己,致使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大好几岁。
  李局是科班出生,广东金融专科学校毕业后分配到河西工商分局工作,后来单位又将他送去广东工商行政管理学院深造,因此,忠哥在单位里不管是专业知识还是管理能力与水平都可以说是首屈一指的。在整个市工商局系统提起李局没有一个不竖大拇指的。
  李局为人豪爽,喜欢帮忙。起初金筱还以为李局也和别的官员一样,是因为贪念自己的美色对自己有目的而刻意的献殷勤来了。可经过慢慢的接触了解,才知道李局的天性就是擅于帮别人解决困难。李局对自己的工作很熟悉,随便一件就能触发他的某种思想灵感,因此他主政河西工商分局的这几年,无论是工商系统内部还是他们所管理的市场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即使他平常看上去有些随意的样子,市领导和上级工商部门的领导对他都是欣赏有加。
  可李局也有他自己的苦衷,自己也曾有过一段不幸的婚姻,那段婚姻短暂得不能太短,短暂的几乎一点记忆都没有,结果是他放弃了家庭所有财产,女方方才同意与他办理了离婚手续。自那以后,一有人给忠哥介绍女朋友,他就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感,觉得婚姻太可怕了,他与前妻还是大学时的同学,当初也是两人自由恋爱才走到一起的。可忠哥一向是事业型的男人,即便是在谈恋爱的那些日子里,也几乎没有认真的审视即将成为自己妻子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只觉得那时妻子对自己很好,也就什么都无所谓了。
  说起来,他们的分开很简单,因为忠哥是农民的儿子,自己的父母兄弟都是农民,自己还有许多农村的亲戚朋友,忠哥是一个很看重亲情和恋旧的人。忠哥在城里结婚了,家人们、亲戚们时常过来串串门,从一百多里之外的农村带些山货过来。可自幼就在城里长大的妻子却接受不了这些,就连忠哥的父母来家住几天,她也常甩脸子,这让忠哥很难堪。
  忠哥是何许人呀,如果这些事传回村子里,他这辈子还怎么做人呢。是可忍孰不可忍,忠哥摊牌了,不孝敬父母的人不要说做夫妻,就是做朋友都不要。妻还想坚持己见,还在声明她那种所谓不受被人打扰的小资情调。忠哥没答应,触碰了忠哥的底线,他一点面子都不会给,非要跟妻子离婚。妻子以为用家庭财产做要挟,可忠哥眼都没眨一下就签字给她了。
  忠哥的婚姻不仅是他心结,就是街坊邻居也都有些后怕,都说忠哥脾气古怪、固执,有的甚至认为是忠哥有了外遇才找他老婆离婚的。忠哥不解释,大家夫妻一场他不想到处去散布她如何如何对待老人的事,他宁肯让人误解也不愿意为自己辩解两句。
  自那以后,忠哥总是把时间都放在工作上,总想着自己一个农民的儿子,如今有了机会进城工作,就应该认真的工作才对得起培养他成长的党和人民。由于忠哥为人仗义,只要是他碰见的事都会站在公允的立场上处理。于是一些社会上的人就非常的信奉他,尊称他为大哥。忠哥也无所谓,请他吃点喝点没啥,但要行贿那可不会接受。忠哥也不会让人难堪,每每把事情处理的很得体。
  金筱第一次见忠的那天,正碰上一个朋友给了一个信封他,里边装了三千块钱,当时忠哥每月的工资就六七百元,一下子送三千块钱还是有些诱惑力的。来人悄悄装在他的包里,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忠哥不好退还。于是忠哥把那位兄弟给的钱用来付了房费,剩下来的就全给了朋友叫过来的女孩子们,多出来的两百块钱还给了金筱呢。他想反正自己既给了面子人家,自己又一分钱没有装进口袋,怎么也不怕。
  关于李局的这些轶闻,金筱是后来从餐厅里的几名当地服务员大姐那里知道的。当时听了金筱都有些不相信,心想如今这个年代,那些在官位上的人谁不是抓住机会大势敛财哟,尤其是她想到陶发他爸那道貌岸然之徒,就觉得当官的只要有机会,哪有不贪的。但通过多次与李局长接触,便慢慢的相信了那种传闻。
  金筱那天晚上睡不着,一想起李局临走时的举动,不经意的又把李局的事理了一遍,就连她自己也觉得奇怪得很;这么多年来,除了在那懵少女时对大田哥这么痴迷过,出来几年时间,自己还从来没有这样去思想过任何一个人。
  金筱隐隐约约感觉到,在李局豪爽的背后有着许多不为人知的隐情。当她再度忆起分手那时李局对自己的那阵拥吻,传递出来的似乎就是一个男人的无助与凄凉。
  金筱与李局虽说相识几年,但彼此真正的接触也就那么几次,在金筱看来,李局与别的男人比较起来有着许多的不同,不贪色不贪财只因一个爽字而立足社会。可越是优秀的男人,越是不愿把自己最无措的一面暴露给人看,宁肯让别人把自己当作无所不能的样子,让自己成为别人的依靠。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刻,那内心的软肋才会不自觉的被触痛。
  忠哥把自己最无措的一面在自己面前暴露出来,是在暗示什么,还是真的酒醉后失态?金筱一时有些捉摸不透。忠哥不是那种善于心计的男人,他的举动一定是内心最真实情感的宣泄……
  当金筱这么想着的时候,已经不自觉的开始心疼起忠哥来,忠哥那段不幸的婚姻解体了一个家庭,却树立起一个真正的公仆形象,一个真正为老百姓鼓与呼的好干部;这于社会而言是一种福气,于忠哥而言却是莫大的牺牲。放在社会的层面,忠哥随和、负责任,做事雷厉风行,深受老百姓的尊重与爱戴,在她的心里忠哥的形象就更加伟岸了。
  金筱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忠哥影子,一闭上眼睛就全是忠哥。静下心来,金筱似乎觉得自己早就对这个男人上心了,尽管她自己不敢承认,可她不得不承认,忠哥一直都在自己的周围,是忠哥始终呵护着自己,让自己获得庇护,顺利走到了今天。
  金筱有些责怪自己胡思乱想。忠哥与自己年龄差异十多岁,而自己的婚姻还处于尴尬的境况,老家的陶发一直扬言要拖垮自己。人家忠哥坐在高高的官位上面,自己算什么呢?其实什么都不是,只不过是从大娄山走出来的村姑而已。
  可金筱内心有一种萌动,她总想找机会见到忠哥。于是,金筱打算单独请忠哥吃餐饭,表达一种谢意,感谢他几年来一直对自己的关照与呵护。地点订在城郊的“枫香林”酒家,忠哥那边是让钱芷浠联系的,说好下午班后赶过去。金筱特意让钱芷浠嘱咐忠哥不开车。忠哥在电话里的笑声很爽朗,说是不是想大干一场呀?芷浠说:“到时你就知道了。”
  枫香林酒家在城郊一公里许的地方,那里环境优美,空气清新,整个酒家以独立的餐厅形式出来,那些用木头支起来的小屋躲在高大的枫香树下,既清幽又凉爽,在这炎热的夏季,是许多工作疲惫的人们,放松自己的首选场所。
  金筱与芷浠先到了枫香树酒家。金筱知道请客主人应该先到的礼节,再说只有有礼有节才显得对客人的尊重。芷浠先去点菜了,自己站在那枫香树的路口,朝着城市过来的方向张望,等待着忠哥的到来。乳白色的连衣裙在傍晚的风中飘逸成一道亮丽的风景,凭借远山落日余辉的映衬,是那样的端庄,那样的清秀,远远看去那就像一幅美丽的山水画:在那晚霞之中,一位婷婷玉立的少女站在村口,朝着那小路的尽头张望,好一派“盼归”的画面……
  忠哥还在出租车上,远远地看到了那一幅美丽的情景,正在为这绝妙的风景而惊叹,走进一看原本是楚楚可怜的金筱站在那晚霞之中等待着自己,心里瞬间涌起一种久违的幸福感。而那种感觉在心间只停留片刻就抽丝般从他的脸上裉去,惹出的是内心的彷徨。
  忠哥下车与金筱打了招呼,双双朝芷浠招手的地方过去。
  芷浠的确是一位精明能干的女孩子,很快就把菜给安排好,待忠哥与筱姐过来,她把点好的菜单给筱姐、忠哥看看说:“二位领导,看看还需要什么?”
  忠哥几乎看都没看,对芷浠说了一句调侃的话:“你办事,我放心!”几个人听了都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忠哥在关于吃的问题上也没有什么特别讲究,高档的大酒店、低档的大排档他都可以坐进去,并且坐在哪里就像哪个层次的人,一点都不会让人觉察出陌生。
  金筱说“让他们先上吧,不够再加,人少点多了浪费。”
  金筱趁芷浠上洗手间的空档,悄悄问忠哥:“昨晚后来还好吧,看你当时醉得有些不行了。”金筱话一出口又觉得有所不妥,明眼人一听说知道是在投石问路。
  忠哥应该是明白金筱暗指什么的,可他却似乎什么都没觉察,轻描淡写地回答:“没事没事,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就在忠哥说话时,金筱第一次发现,忠哥眉宇间掠过一丝尴尬的神色,那平日里自然爽朗的脸上迅速漫过一阵潮红。这让金筱心里也“咯噔”了一下,难道忠哥真的很清醒他拥吻过自己的事?
  金筱:“没事就好,你经常喝酒呀,家里准备些蜂蜜,醉了兑点蜂蜜水喝养养胃,要不酒醒后胃很难受的。”说话间,金筱从靠墙的地方拿过一个纸袋,对忠哥说,“我刚才在街上买了两瓶,你一会带回去,你们男人呀,总是记不得照顾自己。”
  忠哥习惯性地想拒绝,他从不收别人的东西。可当他看到金筱那真诚而夹杂些许心疼的眼神,他刚想说出的话又咽了回去,不由自主地伸手接了,鼻子不自觉的涌起一阵酸意,轻轻说了一声“谢谢”。
  这个情绪让金筱捕捉到了,事实上,忠哥根本就没有隐藏自己情绪的意思,让那一丝男人的无措再次在金筱面前暴露了出来。看着忠哥的样子,金筱觉得他就像自己的父亲,又仿佛自己的哥哥。金筱没有哥哥,他不知道哥哥应该是什么样子,但他想要是她有个哥,也无非就像忠哥这样对自己啦。
  菜很快上来了。在芷浠面前,两个人都装得若无其事的样子,而两个人的内心却在一步步地靠近。
  金筱说:“忠哥,今天我们喝点红酒吧,不喝多,只喝一种氛围,只喝一种轻松的心情,不喝醉。”
  忠哥却说:“今天听你的。”那话音依然的爽朗而坚定。
  因为有约定,他们真的只喝了红酒,一九八二年的“拉菲”。金筱原本不懂酒,还是上次与忠哥他们一起吃饭时,听忠哥和大家说的关于拉非、关于一九八二年“拉菲”的概念。金筱知道忠哥对酒文化了解很透彻,也就不敢班门弄斧了。
  忠哥却说:“别听那些人胡咧咧,那都是在朋友面前侃大山的,其实我对酒只是个一知半解而也!”忠哥是在谦虚。整天都在酒场上混日子,说不懂酒那是不可能的;再说忠哥在任何场合可不喜欢以配角的身份出现。金筱说:“别懵我们的了,你以为谁都有那侃大山的本事呀,侃大山也需要有丰富的知识和很好的口才呀。”
  忠哥笑笑:“我那是啥口才哟,都是这些年在工作中练就的。整天面对市场,面对成千上万的个体工商户和那些公司客户,什么层次的人都有,你不准备些上天文下地理的东西在肚子里,就怕有的时候临时抱佛脚来不急了哟。”
  钱芷浠没喝酒,说自己今天晚上还要上课。只掏了几口饭就离开了,把个宁静的林中小屋留给了忠哥与金筱。
  忠哥还在与金筱谈喝酒的那些知识:“比如说喝红酒,要用两根指头撑住杯子下面的杯脚,不能用手直接握在玻璃杯身上面,红酒很小气,人的手是有温度的,这样容易把红酒弄酸了。”
  金筱一听觉得很有道理,回想那些高档的宴会人们喝酒时的确也是这样。于是笑笑说:“今天晚上又从忠哥你这里学到一招了,下次有机进那些高级餐厅,也不怕人家会笑话了。”
  忠哥却不以为然地说:“消费者永远都没有错,至于消费者有多高的层次,有多少品味,任何商家都无权去品头论足,你管别人干什么,你只要很尽兴就行了。”
  忠哥是那种个性鲜明的人,说话也特有水平的人。这样的话别人肯定是说不出来,也只有像忠哥这样的既是领导又懂人情世故的人才能有如此高的悟性,能够让每个人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感到尴尬。
  酒喝到一半,金筱把话题转到了忠哥的家庭上。忠哥似乎不想谈这事,忠哥说:“就那么回事呗,往事不堪回首呀,也没什么好留念的啦。”金筱说:“忠哥,我真的很羡慕你的豁达,在大是大非面前毅然而然、毫不犹豫地就做出了决定。”
  忠哥说:“金总呀,让你见笑了,谁不想有一个幸福的家呢,可我那时真的没有别的选择。一个大老爷们,连父母都不能管,连自己的亲情都不顾,那活在世上还有什么用呢。”
  金筱说:“忠哥,比起我们这些弱女子来,你不知要伟大多少倍,而我自己至今也无法走出那婚姻的束缚。”
  忠哥疑惑地看着金筱,他没听任何人说过关于金筱的过去,他一直以为金筱还是一个没结婚呢。她想一个二十刚出头的小丫头,又能有什么曲折的过去呢。
  金筱笑笑说:“忠哥,你别看我每天风风光光的样子,其实我内心脆弱得很,虽然小小年纪,但我却经历了常人没有经历过的事故。你愿意听我讲讲嘛,我都憋得有些受不了。平时,我不敢也不愿和任何人提起我的过去,宁愿把自己阳光的一面秀给别人。只有到一个人独处的时候,那噩梦般的经历又历历在目,每想起这事就紧张,一阵阵的后怕。”
  忠哥情绪十分沉重,专注地听金筱讲那段属于她少女时代的离合悲欢……
  听完金筱的故事,疾恶如仇的忠哥严肃而愤怒的脸上青一阵紫一阵的,他一拳重重地砸在桌子上,桌面的杯盘碗碟抛起来老高。忠哥恶狠狠地说:“天底之下竟然还有如此恶徒,还有没有王法呀!”
  接下来他关切地说:“金筱妹子,你应该拿起法律的武器,捍卫自己的合法权益。现在都法治国家了,没有任何人能够打压得了你,要是有需要,我宁肯充当你的代理人,帮你讨回公道!”
  金筱看到忠哥愤怒的样子,心里获得了极大的安慰。心想要是在自己的家乡也有忠哥这样的人,就没人敢无缘无故的欺压老百姓了。
  过了好一阵,忠哥怯怯地问:“那你说的那位大田哥呢,你们现在还有联系吗?”
  金筱摇摇头沉重的说:“我把大田害苦了,我一辈子都无法原谅我自己,我只期望他过得比我好,而我们经过了那么多事,是再也回不到从前啦……”
  那晚,忠哥和金筱都有些醉了,他们开心地把埋在心里许久许久的话都说了出来,好不畅快。回城的时候,他们没有打车,他们似乎还有好多话想和对方说,于是他们相互搀扶着,相互关心着对方,从枫香树一路步行回城。一路上,酒后的两人说起话来似乎疯疯癫癫的,留下一路欢声笑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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