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扩大经营 柳暗花明

　　家乡味道登报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油城。之前从未到过家乡味道消费的人们也纷纷慕名而来，有的来品尝一下这里的卷粉、米线，一睹五朵金花的形象风采，也有的专为那瓶脆哨辣酱而来。
　　任何事情都有着他的两面性，钱芷浠还没能找到那位写通讯的同学，几位工商部门的人却来到了家乡味道。工商的同志说看了报纸，也接到举报，家乡味道餐馆卫生条件太差，私设工厂制作脆哨辣酱食品，不符合食品卫管理的规定，必须停业整顿。
　　金筱有些懵了，不知此事从何说起，也不知如何是好。自己之前没有经历过，到底自己触犯了哪条哪款，心里一点底都没有。于是金筱尾随工商扮着笑脸走了好远，寻问到底要如何整顿才能重新开业？工商的同志说：“你是负责人吧，明天到局里来先缴清罚款，办理相关手续，再视其整改情况确定吧。”
　　金筱急得只差哭了：“我们也是初来乍到，对许多东西不懂，希望你们高抬贵手，如果要处罚你们就意向性的处为一下吧，但千万别让我停业，这会让我的工人失业的。”
　　工商的同志依然板着面孔，语气却随和了些：“这也没办法，有人举报你们，我们不处理也说不过去。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具体的你明天把相关证照之类的东西方全部带过来接受处理吧。”
　　金筱此时无计可施，心想也只有明天到了局里再说了。这个时，金筱又深深的意识到自己孤身一人，在他乡到底孤独无援。之前在家乡的时候，一遇到事就喜欢找吴姐姐，可现在吴姐姐在千里之外，看来只有自己面对了。朱琴见金筱无措的样子，连忙替她鼓劲说：“筱姐，不用怕，我明天跟你一起去，我就不相信工商就不讲理了，我们到底触犯了哪条哪款吗？”
　　金筱的心里还是没底，不知这事要怎么才能摆平。
　　当夜，金筱到了付哥的餐馆，想问问付哥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心想付哥也做餐饮这行，应该知道一些这方面的行情，比如这种情况要罚款多少之类的。
　　到了那里金筱才知道，自己好久不到这边来，付哥的餐馆真的已经关张了。餐馆关张孙仙也就不会在那里，于是金筱又是空跑了一趟，金筱怀着失望回到她临时居所。钱芷浠下课回来听说了工商查封了餐馆的事，连忙跑到住处这边来找金筱问个究竟。弄明事情原尾之后，芷浠说你们可能没注意，这里边一定还有卫生部门的人，因为食品安全这一块应该属卫生部门管理。
　　几个人中就数芷浠文化高，又是学工商管理专业的，对这样的处罚行为她知道缘于何因。她说：“估计是以我们平时销售的脆哨辣酱没有商标，属于三无产品为理由查封的。明天过去，我们要强调我们并不是搞什么家庭工厂，只是因为我们前面餐厅的地方太小，但同学们对脆哨辣酱的需求大，我们只是找了一个地方来现场制作，我们每天制作的东西都是当天就销售一空，不存在存放储藏，更不存在运输到别的地方去；我们在玻璃瓶上写上不同的标签，那不是商标，只是想把那些有着口味差异的东西区分开来而也……”
　　钱芷浠如此这般的设计着明天到工商接受得罚应该申辩的相关事宜，她还说我们必须有足够的理由说明我们的行为就是现场烹制行为，不是生产加工，大家只要统一口径，估计就不会有太大的事。听了芷浠这么一说，金筱心里似乎有了些底气，尤其是这个时候，姐妹们都能够坚强的与自己站在一起，那就是一种无穷的力量。
　　第二天，金筱带着朱琴、谭薇、蒋敏三人去工商局。原计划只带朱琴云，可门店关了，谟薇和蒋敏没什么事可做，于是就要求一起来了，金筱想人多并非不是好事。钱芷浠本来也想请假一起前往，让金筱给阻止了，说你现在必须以你的学业为主，这些事你都为我打定了主意，就让我们几个去就行了。去的时候，几位姐妹坚持要着工作服，说大家走在一起整齐的样子，对对方就有一种震慑。金筱笑笑说：“那就依你们的，不过大家去了以后，尽量少说话，如果我在说话的过程中有什么地方没讲到位，你们再补充。”大家都点头表示赞同。
　　
　　如果没有这档子事的发生，金筱可能再也见不到忠哥。可事情就是那样的巧，这个城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山不转水转，硬是让他在她最无措的时候，见到了曾留下过好印象的那个男人，那个神秘得让金筱且敬而畏的男人——忠哥。
　　金筱刚好带着几个姐妹来到工商局的门口，就看到从车上下来的忠哥。起初她只是觉得这人有些面熟，后来才想起是那个孙仙带她认识的忠哥。金筱不敢过去与忠哥打招呼，心想人家可能早就把自己给忘了，看他样子天天都出没于KTV那些场合，见的女孩子不计其数，哪能记得自己这匆匆过客哟。
　　可她们几人统一的职业装扮很是惹眼，不仅是忠哥，就算是那些过路或工商局上班的人们也把目光朝她们聚焦过来，都想瞄一瞄这些靓丽的女孩子，却不知她们是什么来头。忠哥朝这边看的时候，眼神在与她对碰的那一瞬间有些愣住了，看那样子一准是认出自己来了，金筱立即做出反应，落落大方地走过去和忠哥打招呼：“您好，忠哥！”
　　忠哥似乎还没有从那阵懵圈中回过神来，忙迎合着：“好好，你是晓晓？你在这里办什么事？”
　　金筱没想到忠哥真还记得自己，并且还能叫得出当初孙仙所介绍的名字。碰到熟人，金筱面子上显得有些难为情：“我在学院那边开了一家餐馆，昨天工商的同志查封了我的店，让我今天过来接受处罚。
　　忠哥：“什么情况，你跟我过来……”
　　好不容易碰到个熟人，金筱带着几个姐妹跟着忠哥来到一个接待室。忠哥先让大家坐下，然后让办公室的人员给她们切来茶水，说你们先坐坐，让我了解一下是什么情况。
　　金筱又有些懵圈了，忠哥怎么会在这里？看他样子俨然主人似的，难道他就在这里工作？金筱心里有一种暗暗的惊喜，心想要是忠哥在这里工作那就太好了，就算要罚款数额上也可以通过忠哥商量商量。同来的姐妹问：“筱姐，你认识他？”
　　金筱稍显迟疑，要说认识吧也就是一面之缘，要说不认识吧，忠哥真的给她留下过很深的印象，于是她勉强的点点头说：“算认识吧，不是太熟。”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一位工作人员模样的人很客气地朝她们走过来，很礼貌地说：“我们局长邀请你们到他办公室坐坐。”于是金筱和三位姐妹狐疑而机械地随那女孩子往三楼里间的办公室走去。
　　刚到门口，带路的工作人员朝她们歉意一笑说：“你们稍等。”
　　于是轻轻打开房门，向里边报告说：“李局，她们来了。”
　　办公室里边发出一声“请进”的邀请。
　　当金筱进屋看到坐在里边是忠哥的时候，心里的那惊讶差不多心都要跳出来。一阵冲动一阵语塞，一阵疑惑：“忠哥，你、你是……”
　　李局笑笑让大家往沙发上坐，自己也坐了下来，然后吩咐刚才的那个工作人员说：“张秘书，你去把市场股的吕股长叫过来。”
　　然后忠哥对金筱说：“没想到吧，我们以这样的方式见面了。上次听燕子说你走了，不知你去哪个地方发财了，没想到事情竟然这么巧，真是山不转水转呀。”
　　金筱真的没有想到，自己鬼使差却是栽在忠哥的手里。于是她之前的那一切顾虑与担心就渐渐地释怀了，凭她对忠哥的了解，忠哥绝对不是那种坏心眼的人，她期希望忠哥能公平地处理这件事。
　　李局一边与他们聊天，一边泡茶，给每人筛了一小杯，几个小丫头心里的那阵紧张感让李局的和气给驱赶走了，也开始嘻嘻哈哈的跟随李局品起茶来。
　　吕股长很快就到了，李局让他坐在靠近自己的位置，也给吕股长筛了一杯茶，然后说：“昨天的那事，我已经调查了，也看过关于家乡味道的相关报道，事情没有举报的那么严重，那是同业因为竞争的抵毁；我刚才又一一的过问了昨天到现场的同志，都证明她们的餐馆实际上是所有餐馆中最清洁的一家，如果我们这个时候不问清红皂白的打压，这正好中了别人下怀，那我们工商局不是让人家不怀好意的人当枪使了嘛。”
　　忠哥说起话来很随和，一点官架子都没有，和下属说话也如同拉家常，只见吕股长很服从地直点头。
　　忠哥接着说：“昨天我看了这篇通讯，觉得他们几个年轻人很有经济头脑嘛，至于在具体的操作过程中有不规范的地方，我们工商要给予帮助、扶持。我们做市场管里，职责不只是管，发展个体工商业也是我们重要工作任务。”说到这，忠哥话锋一转，“你看一会与卫生局那边的同志沟通一下，把我的意见转达给他们，对于一些新生事物我们要政策上给予扶持，大开方便之门；从业务上给予认真地指导和引导，看看他们私人作坊能不能够以工厂名义给予办理注册，由工商部门颁予相关的证照，使其合法化。既然有那么多人追捧她们的脆哨辣酱，每天都供不应求，那一定就有扩大规模生的价值。”
　　接下来李局转向金筱：“金筱老板，你这边呢也要好好配合一下，把你们的配方，制作程序写一份详细的报告过来；再把你们现在的作坊从卫生的角度做一些具体的规划，就正式申请开办一个家庭作坊式的小型辣酱加工厂嘛。就按照你们之前的定位，把各种口味区分开来，扩大生产，不仅在你们自己的店里销售，还可以注册商标，在全市、乃至全省都可以卖嘛……”
　　金筱她们听了李局的这一通话，那心中的石头彻底的落底了，对于自己作坊的前景经李局一规划似乎就更加清楚明晰。金筱和姐妹们连忙起身向李局接连行礼鞠躬，谢声不断。从李局的办公室走出来，金筱招停了一台出租车让大家快上车，说要尽快的把这个消息告诉钱芷浠，还说今晚大家要找个餐馆好好地搓上一顿，庆祝今天的伟大胜利。
　　姐妹们回到住处，都换下工装，然后等着芷浠下学回来。金筱说：“今天我高兴，我要带你们去一个高档的地方消费一次，吃好的同时，我们也向她们学习一些日常礼仪之类的东西。刚才听李局一说，我想大干了，要做就做大，拔高自己的定位与格局。”
　　芷浠听了姐妹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描述，全面了解今天转败为胜的全过程，那一直担着的心迅速落了地。她情不自禁地把金筱及三位姐妹拥在一起，那激动的泪水湿润了她们各自的眼睛。
　　金筱把姐妹们带到了国际大酒店，她说自己之前也从来没有到过这样高档的酒店里吃饭，但我们如果不走进来你就永远不知道这里边是什么样子，我们跟她们比到底有多大的差距？差在什么方？于是，姐妹们很开心地点着自己喜欢的菜，说今天一定要好好地“宰”筱姐一顿。金筱在那里很满足的笑笑说：“我就等着你们来宰呢……”
　　家乡味道重新开张了。本次停业一共耗费了一周的时间，但这一周不是工商对他们的处罚，而是她们需要有这样一个时间来从新做出调整。一周来不知有多少学生来过这里观望，打听关门原因；更多的是询问重新开业的时间，始终关注着家乡味道。
　　当家乡味道重新出现在人们眼前的时候，几乎靓暴了整个街道。重新开业后的家乡味道规模、格局都发生了本质的变化。首先是旁边那间一直关着门的门面让家乡味道兼并了过来，并从里面打通，重新粉刷一新；再把店铺里的结构做了新的调整，门口的灶台撤掉了，厨房的位置规划到最里边，改用了液化气，两间房子一打通那空间就大了许多，整个场面就显得恢宏大器，整个餐厅里可容纳二三十人同时就餐。
　　学院的同学们看到改造后的家乡味道，欢呼雀跃地涌了过来，把那场地挤得满满的。那些站在外边等候的人，也不再像之前那样干等着，朱琴带着几个姐妹从屋子里搬出折叠的桌椅，临时撑在餐厅前面的空地上，再撑起一把大大的太阳伞，屋里屋外一扩展场面就更宽阔，远处看去，家乡味道的食客就是乌央央的一片。
　　之前的作坊更是来了一次天翻地覆的大改观。根据工商同志的指导，作坊改为工厂。工厂在办理营业执照的时候，钱芷浠绞尽脑汁的想出了一个名字——山里红风味食品厂。金筱说这名字好，我们都从大山里走来的，这就是我们的真实写照；金筱还让广告公司做了一块牌匾挂在了工厂门口的墙上，远远看去格外引人注目。
　　餐厅扩大了，作坊也改工厂了，金筱的企业也初具规模。为解决餐厅和工厂的人手问题，金筱和几位“元老”又费了一番工夫。招服务员不难找，可餐厅和工厂两边都需要有专业技术的人来支撑，这可把金筱愁坏了。之前两边都是靠她一个人，现在肯定是不行了。于是，金筱想到了付哥。
　　那天有些晚了，金筱叫上朱琴做伴，她们又去到之前付哥开餐馆的地方，她想付哥就算不开餐饮了，孙仙也一定还在那个地方消费，她下决心一定要等到孙仙，她要从孙仙那里打听到付哥现在所在。她现在正是很需要人的时候，付哥的厨艺她是知道的，让他在餐厅那边主厨一定没有问题。
　　金筱果然把孙仙等到了，金筱很客气地说：“孙姐我来找过你几次了，我想问一下付哥现在做什么？我那边扩大规模经营，请他过去帮帮手。”孙仙人不坏，只是把金钱看重了；尤其是她看到老公不靠谱，于是就把老公的餐厅给关了。孙仙见金筱想请付哥过去主厨，心时有些犯难，她说：“我上个月才把他送进一个工厂里去做工，人家给的工资每月八百。”金筱从孙仙的话中明白她想表达的意思，急切地说：“孙姐，你和付哥都是好人，你们也一直都在帮我，你看这样行不行，付哥到我那边主厨，我每月给他一千。”
　　这下轮到孙仙惊讶了，尽管她见过很多的钱，可一个餐馆的主厨开出一千的工资在这个城市可能还是偏高的，除非是那些大酒店。但见金筱说话的底气和真诚的样子，又显然不是在说谎，于是她说那他过去以后每个月的工资你得给我，不能落到他的手里。金筱笑笑说：“怕付哥又干坏事呀？”
　　孙仙笑笑也没作答。
　　第二天孙仙把付哥带了过来。金筱带他们在食品厂的二楼靠楼梯间的地方，对孙仙和付哥说：“这就是我们的男工宿舍，说以后有男性的工人就安排与付哥一起住。”
　　付哥看了看条件，又对家乡味道餐厅进行了考察，觉得金筱真是个做生意的料。于是，付哥很乐意地留下来做了家乡味道的主厨。金筱给付哥订做了一套大厨专用的工作服，把付哥装扮的人模人样，付哥开心起来的样子有些傻傻的……
　　到发工资的时候，金筱用餐厅里新装的座机电话打孙仙的传呼。很快孙仙那边回电话过来了，金筱说我今晚发工资了，你过来帮付哥领工资吧。电话里听到孙仙那笑呵呵的声音。当孙仙看到自己老公那整洁而干练的样子，变了个人似的。她转向金筱：“筱妹，真有你的，那个邋里邋遢的样也让你调教得这般清秀，你让我怎么谢谢你呀？”
　　金筱：“孙姐客气了，是我要谢谢你们才是哟。付哥过来真的帮了我很大的忙，再说咱家乡人，用起来也放心呀。付哥在店里可是香饽饽哟，往后你可要多来看看付哥才是哟，让人拐走了我可不负责哈。”
　　一席话说得孙仙心花怒放的，可孙仙嘴上却说：“那货色，谁要谁拿去，不让我倒贴就行。”
　　最后金筱鬼鬼地一笑：“往后还有老公也让我帮你调教！”
　　孙仙听了说：“你这死妮子，看我不打死你。”说话间假装出要动手的样子。站在厨房那边的付哥见两个女人说说笑笑的样子，也傻傻地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