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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百无聊奈 祸起萧墙

作品名称:娄山石      作者:风也悄悄      发布时间:2017-09-10 08:29:26      字数:5200

  金筱婚后的生活寡淡无味。陶家尊重他的意见没有让她再去食堂工作,陶发答应筹钱开店铺的事一时半会还没着落。陶发说过些日子再与老爸提起,毕定陶发自己也没有什么积蓄,何况金筱还有着身孕,身子笨笨的也不方便。金筱整天无所是事,却又不愿抛头露面,总是窝在家里。婆婆很善良,就连煮饭杂活也不让金筱干,说害怕动了胎气。于是金筱每天只能呆在家里看看电视、做做手工。
  陶发娶了媳妇,回家更勤了,整天惦记着床上着那点事。金筱自第一次后对男女之事一直有恐惧感,再因身孕的原因,对那事一点兴趣都没有,每次除感到疼痛之外,几乎没有一点快感。陶发不顾她心情怎样,身体怎样,一见面就要,一发泄完就走人。久而久之,金筱觉得成为一种负担,每到陶发回来的时候,她总想找理由避而远之。可陶发哪肯放过她,你现在都成了老婆,想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要。于是二人之间在同一件事情上的态度与情绪形成了截然的不同,一方是乐此不疲,另一方是为恐避之而无不及。
  陶发又回来了,说一份资料忘在家里了,金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电视是他们结婚时才买的,二十一寸的彩电在十里八乡总共也没有几台,金筱感觉到看彩电比那黑白电视机的感觉自然是不一般,加之每天的节目原本就不多,有电视剧的时间一般都在下午和晚上。金筱喜欢看新近热播的电视剧《渴望》,她对电视剧中刘惠芳的形象很是认同,每天随着剧情的发展没少替刘惠芳流泪。
  陶发见母亲不在家里,便有意坐在金筱的身边,用手去搂她,向她示好,其目的不言而喻。金筱一阵的讨厌,早上陶发离开家时才强行地要了一次,几个小时回来又开始发骚了,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她都很拒绝。她拼命地拦住陶发的手,不准他在自己身上乱摸。可陶发哪里依她哟,又开始用上了他那一身蛮力,强行地把金筱抱进了房间里,三下两下扯下金筱的衣服,强行进入她的身体。金筱知道反抗没用,只好咬咬牙忍受着那阵疼痛和内心的厌恶。
  原本不喜欢的东西,即使自己勉强去适应,就算自己做好了改变自己的准备,可心灵深处的那种厌恶感始终也无法改变,何况陶发婚后的所作所为一直的挑战着金筱承受的底线。待陶发动作完毕,金筱有些怨气地故意拿开店的事挤兑他,说自己在家都快憋出病来了……
  陶发似乎还陶醉在那种肉欲的满足之中,金筱的话把他那原本就烦躁的情绪又激发出来了。他老子、老娘说金筱现在有孕在身,让她把孩子生了之后再说;可他自己曾经作为条件答应过金筱,自己却没有兑现,他心里也窝着火。金筱这个时候又提到这事,他气不打一处来,立即把脸拉下来:“你安分守己的好不好,非要到街上招摇个啥子哟!”
  一向甜言蜜语的陶发今天的语气却是那么的生硬,这让忍受了许久的金筱内心的积怨迅速地澎湃成一腔怒火:“我哪点不安分守己了?想做事就是不安分,那你当初答应我的时候为何没有想到那是不安分呢?今天我就把话搁在这里了,你要是不开,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你不就拿孩子说事吗,那我现在就告诉你,这个孩子原本就是一个孽种,不要又有什么要紧。”金筱说着就用拳头往自己的腹部猛烈地锤打。
  陶发荒了手脚,连忙过去把金筱双手抱住,然后是低声下气地乞求她住手:“我的姑奶奶,你别这样好不。你停住了,我这就找爸妈商量去,只要你不要这样伤害孩子,我什么都依你就是了……”
  金筱想挣脱陶发的控制,嘴里不停地向陶发下最后通谍:“开店的事你如办不成,我就立即打掉孩子,然后离婚!”
  小两口的争吵让刚从外面回来的母亲听得清清楚楚。进门来看到陶发和金筱之间依然形成僵持之势,上前就是一阵的嘶吼:“你们消停一下行不行,还嫌脸没丢够是不是?我在大街上都听到了。金筱你看你都什么时候了,我和你爹商量过了,待你生下这个孩子就帮你把店开起来。现在挺着个大肚子,你让人家街房邻居怎么看我们呀?知道的说是你想做事,不知道还以为我们陶家虐待儿媳妇呢,懂点事行不行……”
  金筱听了婆婆这一通话,尽管婆婆说的有些道理,可她宁肯认为她是在为儿子抱打不平。金筱知道陶发之所以不能答应她的要求,重要原因是他老爹老娘没有松口,说到底还是怕金筱招摇。毕竟陶家在这地界上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他们相信女人只有生了孩子才能拴住,待金筱有了孩子那时就不一样了。在大娄山,老班子为了拴住女人的办法就是让她生孩子,只有生了孩子才能够安下心来过日子。
  金筱不想与婆婆争辩什么,她的矛头只针对陶发。一来金筱知道不应该与长辈较劲;二来婆婆本性善良,平时对自己像待闺女一样,即使话重了点,金筱也觉得不应该跟她争吵。在大娄山,与老人争吵,即便你再有道理,街坊邻居都会说是儿媳妇的不孝,金筱不想背这骂名。可金筱心里的那阵不快到底找不到发泄之处,于是金筱气呼呼地走出屋子往小尖山的方向而去。
  婆婆问金筱去哪里,金筱没有应她。婆婆看到金筱横过街道朝那小溪的桥上走了过去,才知道金筱是回小尖山娘屋去了。
  一般情况下,在婆家受了委屈的姑娘都会往娘屋跑。婆婆想过几天待她气消了,再让陶发往她娘家走一趟,不就接回来了嘛。或许金筱正如婆婆所设想的那样,就是想回娘屋散散气而也。可她始终没有想到,这一走让她与陶发乃至整个陶家彻底的决裂了。
  金筱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的这次回小尖山会碰上谭大田。
  金筱怀着一种怅怅的情绪回到金家大院。父亲、母亲、弟弟一家人正在堂屋里吃着晌午饭。坐在桌子下方的还有一个人背对着金筱进去的方向,老爸坐在上首的位置,首先看到了金筱进院子,忙站起身来说筱筱回来了;随着老爸的声音,坐在桌子边的每一个人都同时往院子的方向望过去。这时金筱猛然发现,那坐着吃饭的竟然是大田哥。
  大田哥在转身的那一瞬间,似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情景给镇住了,刚才大田还旁敲侧击的问起金筱的事,金校长和师母只告诉一切都好。
  可大田看到的金筱不是金老师说那个样子了。金筱的眼圈黑黑的,那张佼好的面容深处隐藏着一种忧郁,在看到大田的那一刻一种委屈、负疚杂绪并呈,从她的表情里,大田看到了一种怨恨与无奈。那原来风风火火的性格已经看不见了,只觉出有着几分慵懒和疲倦;那原本苗条的身材粗壮了许多,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那神色暗淡的眸子里闪出若许的哀怨来。
  金筱进来,妈妈忙让出座来,去厨房取碗帮她盛饭,老爸忙招呼金筱过来坐下。这事来的突然,大田还没有反应过来,一时半会还傻傻地站起来,看到金筱落座之后才慢慢地坐了下来。看着金筱沮丧得就要掉泪的样子,只轻轻地问了一句:“筱妹,你怎么啦?”
  大田的这一问把金筱那一直压抑着委屈给触发了,那泪水哗地直往外涌,忙用手绢掩住自己的张脸,任随那情绪恣意的泛滥成灾。这一举动把一桌人都弄得莫名其妙,直到妈妈取碗回来见她哭成泪人儿,忙试探地嗔怪道:“又和陶发吵架了?”
  金筱没有回答妈妈的问话,此时的泪水已经作了最好的回答。金校长见这尴尬的场面,忙招呼大田吃菜。大田的情绪自然也受到感染。当他再一次接不到金筱的信那时候起,他似乎已经预料到发生了什么事;后来从吴老师那里知道了金筱的婚事,他也就慢慢的淡定下来,一切都只能证明他与筱妹这辈子有缘无份,成不了夫妻。在内心里大田在暗暗地祝愿吃了不少苦的金筱能够过上好日子,可他哪里想过金筱的处境会是这样?如果不是他亲眼目睹,他也不会相信金筱会是这个样子。
  金筱在妈妈的安慰下总算恢复了平静,她朝大田歉意地说:“大田哥,让你笑话了。”大田不知道还能与金筱说点什么,还能说什么呢……
  吃过午饭,老爸又去了学校,弟弟也上学去了。
  妈妈在厨房洗碗收拾锅碗瓢盆,堂屋里只剩下大田和金筱俩,刚才那紧张的气氛渐渐地缓和下来。这时金筱才敢大胆地朝大田看去。此时的大田没有穿军装,但金筱敢肯定大田哥穿军装的样子一定很帅气,大田比两年前成熟了许多,那眉宇之间飘逸出一种军人特有英武之气,笔挺地坐姿一眼就看得出训练有素;那说话谈吐也不像当初那么笨嘴笨舌了,偶尔的还冒出几句普通话来,把那一脸忧郁的金筱也逗得露出几丝笑容。
  金筱并不想提及自己的任何事情,她猜想大田哥对她的情况应该都清楚了,自己这辈子不能与大田哥在一起;但他不想大田哥看到她那落魄的样子,她要把自己最阳光的一面秀给大田哥,让他永记住自己那朝气蓬勃的样子。
  大田也不想触及金筱的任何痛处,有意的与她聊一些开心的话题,说自己部队里有趣的事。说有一次部队打紧紧集合,要求全连战士在五分钟的时间里全副武装到操场集合,点名之后由连长带队朝营房外面走去。大家都不知道部队要去哪里,谁也不敢说话,只是一个接一个的紧紧跟着。一班有个兵叫张二狗的,被子垮掉了,他不敢声张急急忙忙地把背子抱着紧跟着部队。部队在行军过程中都会从前面往后转递口令,张二狗走的位置正是连队长长队伍中间的位置,由于他手里抱着被子,有些吃力,喘气都有些困难,当前面的战友把口令传给他时,他把口令记错了,闹出了天大的笑话来……
  金筱与大田哥聊起天来似乎把什么都忘了,听到这么有趣的故事就一直想知道那张二狗是怎么传的口令,闹出了什么样的笑话。大田有意卖关子,故意停顿了一下。金筱急切地摇动着大田哥的胳膊让他快说。大田自己忍禁不住地告诉金筱:“前面战友说的是往后传,今晚口令‘史书’。可那张二狗却传成了往后转,今晚狗令‘死猪’。部队回营房的时候分成了几队,以排为单位,分别从营房的几个门口进入营区,当二排和三排从营房门口进营房时,营门口的哨兵就是不让进,因为口令不对。后来这事在连里传来传去,连长说你张二狗把‘史书’说成‘死猪’,我看呀你就是一只死狗!”
  大田与金筱也聊了许多他们小时候的事,聊学校选班长那事,谈到金筱被开除的事,也谈到两位老师姐姐,就是只字不提她今天的处境。他们俩都知道那是一个禁区,只要一触碰那种压抑着的情感就将一发不可收拾。而此时的金筱已经成他人之妇,大田也将成为供销社党经理家的乘龙快婿,他们只能把那过往的一切埋在心底,用那些开心的话题来充实久别重逢的时间。
  可他们越是不愿提起各自的处境,而却有人硬逼着他们去揭开那道陈年的伤疤。就在他们有说有笑很轻松很亲密的时刻,尾随金筱而来的陶发悄悄进入了金家的四合院,看见他们俩相邻而坐,貌似开心地聊着什么。那内心的醋劲直往上涌,不问青红皂白破口大骂:“我当你干嘛来了,原来是会老情人来啦!”
  谭大田听到不堪入耳的语言,慌忙转身一看,一个身材短小一条腿还瘸着的男人一脸凶光地怒视着他们。大田站起身疑惑地看着陶发,其实已经明白了来者的身份。只见大田眼睛朝向金筱:“这是……”
  金筱没想到陶发会直接跟过来,往常夫妻间拌了嘴往娘屋走,他也要过两三天才过来。金筱见陶发那么没礼貌、没教养,愤怒之余又无地自容,这场面让大田哥难堪了,让大田哥看到了自己最糟糕的一面,很有些难为情。本想息事宁人,忙对陶发说:“你说的啥子话嘛,大田哥过来看我爸,我回来刚碰上了。”
  大田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毕竟给他们俩口子造成了误会,忙点头证明金筱说的是真话。可陶发内心里的醋意哪咽得下去,嘴里讽刺挖苦一并用上了:“真有那么巧呀!你从家里出来,他就在你家等你了,碰巧,谁信呢。看你们一对狗男女开心的样子,看我不收拾你……”
  陶发一边说,一边上前就扯住金筱的头发往外拖,说:“跟我回家去,让你在外边犯贱。”
  因为用力太猛,也因为有着身孕的金筱没有任何力气,一下子就把金筱扯到了院子的坝子里,摔得金筱头晕眼花。大田见陶发动起了武力,心想自己与金筱并没做错什么,却让金筱遭受毒打,于是就上前阻止陶发。当陶发再次咆哮着扑向金筱的时候,大田拦住了陶发。陶发虽有一身蛮劲,对付女人还行,但他怎么也敌不过身体健全而且训练有素的现役军人。
  陶发见扑不过去,便把矛头直接对准了谭大田。
  只见陶发一双红红的眼睛虎视眈眈地盯住谭大田:“哟喝!你们这对狗男女,我管我老婆还不行呀,你敢管我闲事?”
  陶发撒起泼朝谭大男扑了过去。谭大田不想动武,更不想节外生枝,他只是拦住陶发不让她再打金筱。见陶发反过来对准自己,始终坚持着不想惹出事来,于是就侧身一躲,用力过猛的陶发扑了个空,重重地撞在坝子边上用作晾晒衣服的水泥柱子上,顿时陶发头破血流。
  陶发知道自己没有占到便宜反而吃了大亏,忙用手捂住头上的伤口和往外冒的血,转身溜走了,把一片狼迹的院子和一脸惊恐的金筱留给了有些发愣的谭大田……
  金筱的妈妈在屋里听到了动静,出来看到陶发满脸血污落荒而逃的情景,吓得六神无主,不知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再看到匐匍在地上的金筱,焦急得就差点哭出声来。她以为是谭大田把陶发打伤了,心里有些埋怨大田,嘴里不住地在叫:“你看看你们,这咋个开交、咋个开交……”
  谭大田也被这突入其来的情况惊住了,他怎么也没想到陶发会如此的不可理喻、狗急跳墙,他隐隐预感到陶发这一走对自己一定凶多吉少。大田看到金筱的身子下面一地血水,凭着他懵懂的认识,知道金筱流产了……
  谭大田慌忙的过去搀扶金筱,可金筱腹部疼痛的厉害,根本就站立不起来,于是金筱娘和谭大田共同用力才把金筱抬起来放在床铺上。谭大田火急火燎的去找村里的赤脚医生。金筱娘还在重复着她那句话:“你们怎么搞的,这咋个开交哟、咋个开交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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