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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强烈悔婚 天使蒙羞

作品名称:娄山石      作者:风也悄悄      发布时间:2017-09-09 10:47:33      字数:4700

  金筱到底没有再回政府食堂去上班,她才懒得答理别人说不说闲话。母亲好几次劝她不要太犟,女孩子家性格那么倔强没有好处,既然人家陶家不计前嫌,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呢。母亲还说:“你呀也太不懂事了,你真要是真退了这桩婚事,陶家来的彩礼钱去年修房时都花了,就凭你爸那几分钱工资养家服口还勉强,还彩礼钱不知道要还到哪个猴年马月哟……”
  母亲原本是想用彩礼事吓唬金筱,想逼她就犯,没曾想金筱却从中看到了希望。金筱把母亲的话当作是在做让步,金筱说彩礼钱不用你们管,我自己想办法退还,反正这婚事我是不会同意的。见金筱还是那么执拗,心想你一个女孩子家,又不去食堂上班,看你从哪弄钱来退还人家彩礼。但那话翠娥没有说出来,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第二天,金筱再也不呆在家里啦,背着背篓往小尖山山顶而去。大娄山山高林茂,无论林木还是山上的药材都很珍贵,小尖山上金钩莲、奚黄草、天麻、杜仲、金银花等之类的药材都是名贵药材。小时候金筱和外公一起到山上来采过药材,外公采来的药材都送到供销社党经理那里卖了。那时供销售社是独家经营,价格不贵,每次背上满满的一背篓奚黄草也只买几块钱。现在不同了,药材收购已经市场化,每到赶场天一些商贩公开在街头摆摊收购药材,价格还不菲。金筱想,只要自己不怕吃苦,每天到上山采摘药材,一个赶场天下来也能挣不少钱。原来金筱这几天在家里早就打定了主意,自己要靠挖药材挣钱来退陶家的彩礼。
  金筱曾听外公说过,小尖山上的药材要数天麻和金金银花最值钱,可这种名贵药材都有很强的季节性,每年的春夏之交正是采摘金银花和天麻的好时机。尤其是天麻,从树茎出土、开花到凋零也就几天时间,可遇不可求。如果说能在天麻生长的那几天找到,一棵树茎下面往往就可以挖出一窝来,常植根于松软泥土之中,挖起来倒是十分轻松。外公曾教过金筱如何辨认天麻,对天麻那红红的茎杆和花朵的样子都还有印象,于是金筱便朝着小尖山的顶峰紧赶慢赶。
  金筱来到山上,看到那进林子的路也荒芜了,或者是这些年土地下户了,农民们都一门心想集中到土地里去,上山采药材的事也只有闲时或冬天的时候才偶尔所为。之前与外公走过的路也隐隐约约,整个林区阴森森的,但金筱从小就胆肥,什么鬼呀神的她可不相信,而对于林中的野生动物她倒有几分畏惧;但时下金筱有目的性而来,她一心想挣钱,因此什么畏惧都不存在了。
  金筱一直在思考着问题,原本觉得走上坡很累的堕性也不存在了,不一会工夫就到了小尖山的主峰尖峰岭。虽说金筱是女孩子,可从小就在山上长大,对林子里的事很熟悉。只见她左手拿着一把镰刀,右手拿着一把外公健在时特制用于上山采药的小锄头,很熟练的撇开挡在林荫小道上的枝丫或刺丛,往林子的深处钻了进去。
  金筱意志坚定着,多种准备藏于心间。尽管她知道自己是奔天麻而来,但她还是做好充分的准备,大山遍地是宝,她要遇上什么就采摘什么,拿回家去分门别类的择出来都是可以变钱的。金筱首先遇到的一网枝繁花茂的金银花,她立即停下来,把背篓放在地上,左右开弓熟练地采摘起那些黄灿灿或白花花的花朵来。很快,金筱的背篓就要装满了,金筱用手轻轻地往下压了压,以让自己带来的家伙什尽量多装一些;末了她干脆打开事先准备好的编织袋,把新摘下来的那些金银花小心翼翼地装进编织袋里去。
  金筱为自己旗开得胜而欣喜,准备再往林子深处走,她已经对今天的收获已经很满意了。正当金筱准备离开林子时,就在她摘金银花旁边的树荫之下,两棵树茎紫红末梢还带花蕾的植物映入她的眼帘。她心里“咯噔”一下,那不是天麻吗?真可谓得来全不费功夫。于是她放下刚要往背上背的背篓,拿着镰刀和锄头过去了,她先是用镰刀把周围的树滕之类的东西清理干净,然后才用锄头从稍远一点的地方开始松土。
  那是一窝生长多年的天麻,树茎有指头那么粗壮,而且同一处长出一般大小的两棵树茎。凭金筱从外公那里学来的经验,这里边的内容一定很丰盛。果不出所料,待金筱慢慢松开土,那些红薯状的天麻一个个的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于是金筱一边扯起边上的杂草轻轻把天麻外表的那些泥土刷干净,一边往另一只编织袋里装。
  金筱干得很欢很投入,脸上和身上浸出汗珠来都不知道,她很随意的用手擦拭着脸上的汗珠,那粘过泥土的手在脸上留下了一道道的痕迹……
  当金筱回到家时,已经是太阳西下的时刻了。许久没干过体力活的金筱背着几十斤重的药材,走起路来也没有平时那么快捷。当她经过学校门口的时候,正好让金校长看到了,看到女儿一脸的污垢,再看着她背上东西,立即明白了七八分。金校长由此知道,自己的女儿是吃了称陀铁定要退这桩婚事了。他本想走过去和金筱打声招呼,可他知道女儿的自尊心极强,肯定不希望别人看到她那落魄的样子,于是就假装什么也没有看见,自个朝教室的方向去了。
  翠娥见金筱从山采回来的这些东西,没有什么表情,她心里明白,筱筱把自己那话听进了。看到金筱叛逆的样子,心里的那个气就越更往上涌了,她倒要看看你什么时候才能够把人家五百块的彩礼钱凑齐。
  金筱对家里的事不管不问,每天除了上山还是上山,从山上回来就把那些药材分门别类的择分出来,摆放在堂屋靠窗口的墙边,看到自己这些天的收获,那心里的喜悦和希望就又增添了几分。
  团溪口的赶场天,金筱要把一屋子的药材挑到街上买给收购药材的商贩,可她采回来的药材数量多、品种多,她一个人根本就没办法挑走,母亲无论如何也是不会帮自己的。正当金筱左右为难的时候,隔壁的顺子哥正好要上街赶场,于是金筱就请顺子哥帮忙把他这几天挖回来的一些老虎疆、山药蛋之类的笨重东西挑着走,自己把那些轻一些的如金银花、天麻之类的东西背着往集镇上去了。金筱快到集镇上的时候,有意埋着个头,因为团溪口街上好多人都认识她,知道她是在政府食堂煮饭的陶书记家未来的儿媳妇。
  顺子看上去老实巴交的样子,可他似乎也明白金筱的用心。他们家与金筱家离得最近,平时金筱家里那争争吵吵的事他也听到一些,尤其是金筱要退婚那事他似乎也清楚。他替金筱抱不平,人家金筱十里八村谁比得上她漂亮,为何非要嫁给一个瘸子?有人问他帮谁挑的药材,他就说是自己采的,这让金筱心里很是感动。顺子也曾在镇上卖过药材,对行情多多少少知道一些,他带着金筱找了几个不同的商贩把那些不同的药材全给卖了,然后才去做他自己的事。金筱说:“顺子哥,太感谢你啦,我请你吃晌午饭吧!”顺子说:“不用不用,我还要赶回去插秧呢。”于是金筱就说:“那就谢谢顺子哥啦,往后有用得着我金筱的地方尽管开口。”顺子笑笑没有回答就消失在人流中去了,在他看来也只是举手之劳的事。
  金筱没在集镇上停留,她想趁着天气好、时间早,还可以到山上走一遭,没准还能抓住季节的尾巴多采一些天麻之类值大价钱的药材回来呢。她刚才简单的算了算,这一个场期下来,她采的药材就卖了六十多块,照这样下去,不出两月指定能挣够彩礼钱……
  陶发又来小尖山金家了,没有退婚,金筱也没法阻止他到来,再说每次到来娘都把他待若上宾。金筱可从来没给过他好脸色,不和他说话,离他得远远的,就当他根本不存在。娘对陶发态度让金筱很反感,那有些卑躬屈膝的样子让人十分恶心,她根本就没有想到娘会这般没骨气,明知道自己是奔着退婚去的,她还要与陶发套近乎。
  陶发去到小尖山的时候是中午,农村人的午饭一般都两点钟才吃。金筱刚从山上回来,把刚采回来的天明冬用水煮了去皮,然后放在院子里的稍箕里晾晒,妈妈在灶屋里煮饭。陶发与金筱娘打了声招呼就往院子里来,有一茬没一茬的与金筱说话。金筱装着没看见他,自顾做自己的事,有意的把那剥皮的动作做得很大,有意无意的把那些剥离的皮到处扔,就差扔到了陶发的身上去了。
  陶发表现的很有教养,一点也不生气,始终保持着嬉皮笑脸的样子。金筱越是讨厌他,他越是往跟前凑,干脆帮金筱剥起了天明冬来。这让金筱讨厌死了,遇上无赖的感觉就像吞食了苍蝇。可金筱还不能发作,她必须忍气吞声,等到她攒够钱的那天她就敢大声说话了。
  吃饭的时候,金校长也回来了。自从金筱去了乡政府食,村学校那边也就再没开过火,几个老师各自为阵,金校长也就回家吃饭。金校长见陶发来了,礼节性地和他打了声招呼,即便是在饭桌上也几乎与陶发没有什么话说,金筱自己夹了些在厨房那边吃,只有母亲与陶发东一句西一句的聊。
  吃过午饭,父亲又去学校上课了。娘说要去山尖沟表姨家栽秧,自己虽然做不成田里的活计,还可以帮忙煮煮饭,说自家栽秧那时表姨夫也曾过来帮过手。金筱上山采回来的药材,好多都要进行加工,事情多着呢,刚吃完饭也就自个忙自己的事去了。
  金筱本以为陶发见父母都走了就会识趣走人,可那厚脸皮的东西,乘父母都不在便开始耍起无赖来。金筱做什么那就跟着过去做什么,金筱拿他没办法,后来干脆跑进房间把门关上,不再理他。陶发并未善罢甘休,他想方设法打开金筱房间的窗户,从窗户口翻进金筱屋子里,拼命的去搂抱金筱。金筱原本就讨厌他得厉害,哪里肯依,于是就与陶发厮打起来。金筱满以为自己从小在农村长大,有一股子蛮力,可一个女孩子到底还是敌不过被激怒之后不顾一切的陶发那一身蛮劲;陶发把这一年多来在金筱面前受的气全都发泄在那股子邪劲里,力气格外的大。金筱无奈之下就往院子里跑,本想打开院子的门跑出去,可当她还没有打开院门,陶发就撵了上来……
  金筱显得有些绝望了。陶发拼命地把金筱往屋子里拖,任凭金筱怎样的反抗就是不松手,然后把金筱压在床上脱金筱的衣服。仲夏时节原本就穿衣不多,衣服又都是薄料,没几下金筱的衣服就让陶发给撕得粉碎。金筱本能地双手捂住自己的胸,不停的往床的一角退缩,甚至发出了哀求:“陶发,你放过我,你放过我……”
  可丧心病狂的陶发哪里还听得进,金筱的哀号压根就是催其奋进的战鼓,致使他那最原始的野蛮和凶狠彻底的暴露出来,他猛烈的朝金筱扑了上去……
  那天,对于金筱来说,简直就是地狱……
  一个少女苦苦守护了十多年的贞操就在那个仲夏的午后,被一个暴虐的男人掠夺了。面对那一片狼迹的闺床,看到那血迹斑斑的床单,金筱的心在滴血。起初金筱还在拼命地反抗,可到后来她彻底绝望了,吼不敢吼,反抗又无济于事,于是她麻木地任随那人在自己身上兽性般的发泄,即便是那初次的疼痛感她也全然没有了知觉。
  娘回家的时候,只见金筱抱着撕得破碎的衣服紧紧地护住自己的身体,身体颤抖着卷缩在床头的一角。满足了兽欲的陶发显得有几分得意,坐在一张滕椅上抽烟,根本就没有顾及此时金筱的痛苦。娘见状撕心裂肺的喊叫起来:“你们?陶发你干了什么?”说着抓起墙根的扫帚就朝陶发打去。陶发用手护住自己的头,双膝一软就跪在了地上:“妈,别打了,是我强迫了金筱。你放心,我一定会娶她,一辈子对她好的。”说完起身朝门外一瘸一拐的跑了……
  娘走过来,把惊魂未定的金筱紧紧搂在怀里,却不知怎样来安慰自己的女儿。这时她后悔死了,觉得都是自己的态度害了女儿。她帮金筱把衣穿上,声音颤抖地说:“闺女,妈妈没想到那挨千刀的会做出这种猪狗不如的事,我走那时明明看到他就要走了嘛,那畜牲硬是干出了这种丧天害理的事。”躺在娘怀里的金筱哇地一声哭了出来,然后紧紧地把娘搂住,生怕再一次失去庇护。
  娘也泪流满面了:“闺女,一切都是命呀,你说你一个女孩子家怎么能够与人家有权有势的对抗嘛,只要他们一家人对你好,我们农村人嫁汉嫁汉穿着衣吃饭,过得去也就得了……”
  金筱没有任何表情,一直啜泣着,即便是母亲给她盖上冬天才盖的大被子,那身体还是颤抖连床都抖动了。母亲非常的心疼,却又不敢把这事让她父亲知道。要是让金校长知道了这事,再善良的男人也决不会容忍这种欺人太甚的行径。
  接下来的日子,金筱就像变了一个人,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目光呆滞无神,即使有人从她家门前走过,她也置若罔闻。她对什么都没了兴趣,她的心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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