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纨绔子弟 翻云覆雨
作品名称:娄山石 作者:风也悄悄 发布时间:2017-09-06 15:07:01 字数:3961
金筱在工作之余也时常关心着大田哥的消息,在她的心里一直还在纠结她给大田哥写过的那些信。她总是想不通,大田哥再怎么忙也不至于连句话都不说,还另外选择了对象呀,她始终觉得这不是大田哥的处事风格。
关于大田哥的事,金筱想了很多,甚至把最坏的事都想过了。她猜想是不是大田哥根本就没有接到自己的信,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与陶发的事情;或者是大田哥遇上了非常棘手的事,不能接收家里人的信;金筱还听说中越边界局势依然十分紧张,许多上了战场的人就中断了与家里的任何信息,部队上是有规定的。难道大田哥也上了前线?
为了这事,金筱还专程坐乡里的车去过一趟县城找吴姐姐。就在金筱下到乡政府食堂工作的那段时间,在小尖山教书的吴姐姐调到城关一小工作了。临走时特别邀请金筱有时间到县城相聚,自从来到乡政府食堂,与吴姐姐的交往自然也生疏了许多,这时金筱又把她想了起来。
金筱来到县城找到吴姐姐时,吴姐姐正从城关一小走出来,她们正好在校门口遇到了,多久不见两人自然见面就是一阵的拥抱,热乎了好一阵,两人才往吴姐姐家的方向赶去。吴姐姐也问了一些关于大田的事和陶发的事,金筱在吴姐姐面前是无话不说,就连她新近有的那些想法和顾虑也都说了出来。吴姐姐说,你不着急,我一会让你见一个人,这方面的事他应该知道的。
吴姐姐带金筱见的是一位军人,在县武装部工作。吴姐姐介绍说这是我们郑科长,那诡秘的情景自然把他们之间的关系给出卖了。事实上,吴姐姐也没有想隐瞒金筱筱,她一直把金筱当作自己的亲妹妹一样看待,在小尖山那阵她们就是无话不说的姐妹。
郑科长是武装部作训科长。他性格很开朗也很健谈,他说作训、作训自然就是作战训练的事都归他管,他也是从大部队调过来的,对于部队异动的事他自然知道的不少。郑科长对吴佳丽说:“你小姐妹过来了,下午我请你们吃饭。”吴姐姐说:“那是相当的正确,你都不知道金筱他们一家那时对我有多好。”
吃饭的地点在城郊的“荒原酒家”,郑科长说武装部有什么接待一般都喜欢安排在这里。金筱走进酒店大厅的时候,有些不太习惯,觉得这城里人也太铺张了,一个吃饭的地方犯得着搞的这么金碧辉煌吗。郑科长把他们带进一个雅间,一个打扮清清爽爽的服务员拿着菜单走进来,说请你们点菜。郑科长说让客人点,示意金筱看看菜单,金筱连连摆手说自己不懂点菜。吴姐姐说既然诚心请客那就把这里好吃的上些来吧,筱筱妹子可是大厨,让她点评点评菜的味道。
金筱说:“那里话呀吴姐姐,我那算啥子大厨嘛,还不就是会捣鼓几道农家土菜而已。”
菜上得很快,郑科长很是热情的招呼她们动筷,还说这些菜都要乘热的吃才有味道。因为吴姐姐在其中做桥梁,加上郑科长总是和颜悦色地说话,金筱吃起饭来也并不拘谨。金筱品着这些大酒店的菜淆,觉得这些菜除佐料比自己炒菜齐全之外,别的也没有什么特别,还有就是那碟子的外型、菜的色香很让她开眼界。
关于大田哥的事是吴姐姐提出来的,吴姐姐在提起这件事的时候很讲究方法。她没有直接说是谁,就说在乡下工作时候有一户老乡的儿子去当兵,但都快一年了收不到儿子的来信,这种情况会是怎么一回事?是不是目前边境上有战事,部队开赴前线以后就不能与家里人通信了。郑科长似乎没加任何思考说:“目前战事是有,不知你这位老乡的儿子是在哪里当兵?”
金筱说是在四川。郑科长说:“要是四川那边部队上前线的可能性不是太大,成都部队还是七九年参过战,目前在前线的除了边防部队,就是从北方的抽调过来的侦察部队;再说部队参战之后也并非不能与家人通信呀,只是战士在信中不能涉及具体的机秘事项就可以了。
金筱听了郑科长的话,心中的疑云更加密布了。她们和郑科长分手的时候,郑科长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忙说如果我们的战士在前线牺牲了,第一时间会通知我们武装部,我们会会同民政部门一起去他的家里送达阵亡通知书、立功喜报等并对家属表示慰问。
大田哥参战不能与家人联系的顾虑打消了,他想一定是别的什么原因造成了他们现在的这种局面。吴姐姐也帮她分析说,当初谭大田的家里正在给他张罗订亲的事吗?那就更说明谭大田并没有出什么意外的事,要嘛是他根本就没有收到你写给他的信,要嘛就是他真的变心了……
金筱与吴姐姐住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吴姐姐要去上课,她也就又随乡政府到县城办事的车往回赶了。政府开车的是一个退伍兵,一同前往县城的那些领导都要开两三天会才回乡里,金筱要回乡里煮饭,于是带队的田副书记就让驾驶员先把金筱送回乡里去。
路上,司机小张没话找话的与金筱聊天,金筱自然也想从他那里套些关于部队的话题。小张说当兵第一二年都挣表现,要在领导那里留个好的印象,之后才有机会被推荐考军校或转志愿兵。还说自己就是那个时候就是因为文化水平太低考军校无门,于是自己才选择学了门开车的手艺,要不然回来之后没一技之长又没文化就只能回到农村去修地球了。
金筱问小张,说你们那阵与家里经常通信不,如果有对象一般多久写一封信。小张来了兴趣,说自己那阵文化低,给对象写信一般都一个月写一封,还是找连里文化高的战友代写的。他话锋一转说:“不过我对象说好多信都没有收到,因为部队那时写信都是盖上部队专用的免费邮戳,都不寄挂号信,也无从查找。”金筱似乎觉得对方说到了要害,忙问:“那是为什么呢?”
小张本能地往前后左右看了看说:“小金呀,这话我说了你可不能乱说出去,上次我们家乡那个乡邮员让人逮住了,他每次送信一发现是情书什么的,他就悄悄的拆信偷看,经常干这事;后来让人发现了要举报他,他只差给人跪下,说不尽的好话保证以后不再犯,人家才勉强的放过他。”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小张的这个暴料可谓是一语惊醒梦中人,金筱马上就想起那个猥猥琐琐的乡邮员。她心里在想难道我们乡的那个乡邮员也是这样?当天回到住处,金筱再次把大田给他的那些信又翻出来,从头一封一封的读了,怎么也没有觉出大田哥是要与自己分手的症兆呀,说不定真是乡邮员捣的鬼。
想到这里她决定想办法弄清楚其中的真相……
当晚金筱又给大田哥写了一封信,把这一年多来发生的事叙述了一遍,怀疑有人从中捣鬼他们的事。同时,金筱也给吴姐姐写了一封信,她把给大田哥的信装进吴姐姐的信中,要吴姐姐收到信后把给大田的信帮她从县城寄出去,还嘱咐大田哥回信时也直接寄给吴姐姐转给她。
第二天,金筱拿着给吴姐姐的信往乡邮代办点走去。代办点的乡邮员还是之前的那个人。见金筱来寄信,一丝紧张从他脸上掠过,或许觉得金筱的表现很正常,才正了正神问金筱:“小金妹子,寄信呀!”金筱说给吴老师的信。只见那乡邮员接过信,放在秆上称了说你这信这么厚,超重了,你都写些什么哟,那么沉?金筱说和吴老师好久没有一起了,姐妹间有说不完的话呗,超重就寄挂号吧。于是乡邮员就给金筱办理了挂号相关手续,并给了她挂号信的存根,说要是两个月收不到信可以拿存根到邮局查询。金筱笑笑说:“就寄到县城,应该没有什么问题的!”
乡邮员也扮着笑脸:“那是那是……”
金筱把信一寄出,又开始搬起指头数日子了。她计算过信件在路上所花的时间,包括要在吴姐姐那里耽误的时间她都算上,两个周的时间就可以到团溪口,一到团溪口她第一时间就可以收到。
金筱计算的时间是按照宽裕的时间来计算的,事实上路途根本就不用她所计算的那么长时间。吴姐姐的信很快就回来了,也是厚厚的,乡邮员把信递交给金筱的时候说:“你们真是姐妹情深呀,每人写信都是厚厚的一叠。”金筱没有作答……
金筱打开吴姐姐信的时候,里边那封熟悉的盖着部队免费邮戳的信首先映入她的眼帘。她首先急切地先打开了大田哥的信:
筱妹:来信收到,苦了你啦!
怎么会是这样?怎么会是这样?到底是谁在搞鬼?我都有一年多的时间没有收你的信了,我也很纳闷到底怎么了。那时,我等了差不多半年的时间才从家里的信中得知你的消息,说你的爹娘把你许配给团溪口乡陶书记的公子,家信中还说你们一家都很高兴这门亲。尽管我并不相信那是真的,可家中的信说得有鼻子有眼,包括你到乡政府的食堂上班,也包括你爸民师转正的事。这一切不得不让我相信这一切就是事实。
那时,我也想弄清究竟,想问你为什么那么快就把我们临别时的约定忘得一干二净了。直到收到你托吴老师转来的信,才知道在我们之间另有蹊跷。
你说你给我写了好多好多的信都石沉大海,可我哪里看到你的信呀,我要是收到你的信,在那危急时刻我一定让我的家人到你们家提亲啦,也不至于把我们弄得如此的伤痕累累。
筱妹,你怀疑乡邮员截留了我们间的通信,我有些纳闷,他为什么要那样做呀,这对他有什么好处呢?再说,就算是他违背职业道德偷看我们的信,满足那种好奇心里,完事他完全可以重新封上发出来呀,为什么你写的每一封信都寄不出来呢?难道这其中另有隐情,你暗暗地查一查,查出是谁在其中捣鬼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筱妹,你受苦了。让你独自一个人承受长达一年的精神折磨,我的心要碎了。家里人帮我订的亲也是万般无赖的情况下才答应的,那时我想我也不该太自私,不应该去恨你,恨你的家人。你父亲是我的启蒙老师,有如我再生父母,如果你和陶公子的婚事能让你爸转正问题得到解决,同时还可以解决自己的工作,这一切都是我不可能给你的,我应该承全你才是。可我哪里知道原来我们都让人给算计了。只要查出是谁在捣鬼,我要以现役军人的名义告发他侵犯隐私权,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金筱读着这封信的时候,内心如翻江倒海一般。那一年多的委屈终于得以昭雪,眼泪不停的往下流,委屈中掺杂激动的泪水,经历这慢长的等待之后,她明白了大田哥依然是那么的爱着自己,依然是那样的包容着自己。于是,金筱有了无穷的力量,她发誓一定要让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彻底暴光,让人们看看他那丑恶的嘴脸。
当晚,金筱又声泪俱下的给大田写了回信,把一年多的相思之苦和着那份委屈一古脑儿的写进信里,她太需要有一个发泄倾诉的地方了。她发誓要重新恢复她与大田哥的联系,她要冲出一切世俗的羁绊,大胆地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