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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节外生枝 中断联系

作品名称:娄山石      作者:风也悄悄      发布时间:2017-09-04 10:10:26      字数:6397

  从大田离开家乡的那个时刻起,金筱便开始期盼着早日获得大田哥到部队的消息。她几乎每个赶场天都要往团溪口跑,一到场镇上就总是去政府礼堂边的邮政代办点打听;或许因为去的勤了,抑或是金筱的漂亮让人一眼就能认出来。负责团溪口这个点的乡邮员一看见她就会首先和他打招呼,说今天还是没有你的信,说话间还诡秘的一笑。每到这时,金筱会白他一眼,却不与他说话,不肯把内心的那种失落暴露给他。
  娘见金筱近来近来有些诧异,原本撵都撵不去的人,现在每到团溪口赶场的日子,金筱便早早地去了,娘到底不知其中原由,但她隐隐约约感觉女大不由娘的说法。
  这天,金筱又收拾东西往场镇的方向赶去。或许是失望的次数多,心里总有一种纠结,一种担忧,怕还是没有大田的消息。她刻意的让自己先在场镇的其它地方逛了好一阵子,装得若无其事的样子往邮政代办点那边慢慢靠近。那个喜欢和她开玩笑的乡邮员见她过来远远的向她招手,似乎也在替她惊喜:“金筱妹子,你有信来了!”
  金筱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一直等待着的东西,到它真的来了的时候又有些感到意外了。直到她确认乡邮员是在叫自己,在向自己招手,她才压抑住内心的那阵兴奋三步并两步的抄了过去。乡邮员见信封上面盖的是部队的三角戳,又管不住自己那张多事的嘴啦:“是男朋友来的吧!”
  金筱有些讨厌这个乡邮员,送信就送信问那么多干嘛呢。但她还是没有当面表现出她内心的那种厌恶来,她接过信连客气话都没有说一句转身就离开了,弄得那乡邮员自个在那里尴尬了好一阵。
  大田在信中说了许多部队的情况,说他们当天从乡到县里住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才乘车去市里赶火车,火车是罐罐车,所有的新兵都挤在火车箱里,把随身护携带的被子打开睡觉;大田说之前一直没有坐过火车,听人说火车像客车那样很舒适,可他们坐的火车却是这个样子,心里自然有落差。
  火车走了差不多两天时间才到终点,吃饭在火车沿线的兵站,都是白米饭,菜里边的肉也较多。新兵们开始一窝蜂地冲上去抢饭吃,后来接兵的首长发火了,说这哪象是解放军,跟国民党的跨杆部队差不多。大家也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好笑,于是大家就按照部队首长的要求排成一队一队按秩序打饭吃。
  火车的终点还没有到部队,下了火车后,部队首长让大家原地自由活动了两个小时,不允许大家走远,怕一会部队接兵的车来了赶不回来。因此,所有的外出都不得超过二十分钟,也不允许过兵站的范围,大家渐渐的感觉到部队纪律的严明。
  部队的车来了,一色的草绿色军用卡车。卡车在火车站前面的坝子里排成长长的一列,远远看去那阵势的确很庄严。谭大田说坐了几天的火车闷得不行,突然改乘卡车大家有些兴奋;再加上部队首长说再过一小时我们就可以到营地了,于是大家都盼望着早些到达那一直羡慕着的军营。
  到军营的时候是晚上十点多钟,部队首长把几百号新兵集中在一个灯光球场,司令部的作训参谋现场点名。参谋口音有些河南味,或许因为部队刚从云南前线拉下来的时间不久,那些临时提拔起来的干部文化水平都不高,参谋念的好些人的名字都没有人答应。这时站在一边的首长很有些恼火,首长说“怎么回事,难不成有这么多新兵在半路走丢了”?
  于是,团首长过去拿过作训参谋手里的花名册,对刚才点过名没人应的名字重新又叫了一遍,这下全都应了,原来首长发现刚才那参谋在叫名字时把好多字都读错了。闹出如此的笑话,首长并没有批评参谋,只说:“你要好好地学习了,花名册字迹潦草一点你就不认识,全都让你叫错名了,谁会答应你嘛。”
  谭大田说首长说话很幽默,后来才知道他是司令部的参谋长,是石家庄高级指挥学校毕业的,水平很高。大家按参谋叫的名字重新排成新的队列,然后就有几名新的领导过来向队伍发口令,要大家跑步往西边。路上有些累了,加之乘火车时间长,大家脚都有些不听使唤,跑起路来自然就没那么顺畅。
  队伍又在一个宽敞的坝子里停了下来,这个坝子比起灯光球场小了些,但整体布局却是统一的格调,这让我们第一次感受到了部队的整齐划一。队伍刚停下来,前面就有一队老兵站在那里等候,带队的首长说:“站在你们前面的是新兵三连的班长们,他们都是从各连队抽调出来的优秀战士,无论是军事素质还是政治素养都是十分过硬的,一会大家分到具体的班排去,将由你们的班长作具体安排。”
  首长从一班长到十二班长一一的给大家作了介绍,每介绍到谁,那位班长就迅速上前一步,向队伍行标准的军礼,然后立正姿势站在队伍的前面,直到介绍完毕,那位班长才再行军礼退回队列里面去。那干净利落的动作干练而标准,让新战士们羡慕不也。
  谭大田分到七班,七班长是云南人,一个外表看似是粗犷却十分细心的人,对战士都特别好,也特别严。一同分到班上的还有别两位战友,此前这个班已经有四五个人了,见有新人进来,先前睡着的战士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班长要大家赶快睡觉,还说你们几个新到,明天早上就不用出操了……
  谭大田像领导汇报工作一样在给金筱的信中写了满满的十几页。读得金筱心花怒放,对于大田哥在信中说到的那一切,她都觉得十分新奇,也替大田哥能成为光荣的中国人民解放军而高兴。
  大田在信的结尾说:
  第二天,我们就开始紧张的训练了。在一个大大的操场坝里练队列,学走路。起初,我们认为都十八九岁的人了,谁还不会走路呢,可真到了训练场上一检验,才知道我们之前所走的那路根本就不叫走路了。
  队伍训练看似轻松,其实特别累,一天下来脚上身上全都酸疼,有时累的晚上睡觉你都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总觉得觉不够睡,似乎刚睡下起床号又响了。训练紧紧张张的,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几次想去买信纸、信封写封信报平安,可就是抽不出时间来。
  大田他们班的队列训练获得了全连第一名,班长请示连长放大家两小时的假,谭大田才根据班长的指引到营门外小卖部买了信纸和信封回来。可回到连队才知道,根本就找不到写信的地方,于是只好匍匐在自己的床板上写……
  金筱特别的喜欢读大田哥的信,大田哥写的信一点都不夸张,说的都是些实实在在的事,如拉家常娓娓道来,部队的那些事也让金筱大开眼界。自那以后,大田基本上每个月都有两封信寄给金筱,还给金筱寄来好几张他穿着军装的照片,这把金筱骄傲得不行,那神色时不时的在吴姐姐面前显露出来。
  金筱把大田的来信整理得整整齐齐,悄悄藏在箱子底里,夜深人静的时候,又悄悄的拿出从头到尾一遍一遍的读,不管读多少遍金筱都觉得读不够、读不厌。那一封封的信函就成了金筱的精神食粮,把那个原本青涩的黄毛丫头滋润的红光满面,苍翠欲滴。
  就这样过去了一年多的时间,在金筱看来自己与大田哥之间也就只差一个媒妁之言。金筱的父母多多少少察觉了女儿的细微变化,父亲知道大田经常与金筱通信,做父母的只当是他们同学之间的交往,并没有当一回事。金校长知书识礼,对于年轻人之间的正常交往并没大惊小怪。金筱本以为他与大田之间板上钉钉了,可到头来才知道那只是一场噩梦,这个噩梦纠缠着她半世人生……
  
  世间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扰乱金筱生活的可不是一般的庸人。
  事情得从团溪口乡陶书记到小尖山说起。村支书说陶书记难得来一趟小尖山,想接待一下陶书记和随行的肖秘书,可村里没有食堂。之前,但凡有接待都是带到村干部自己家里去吃饭,可今天接待的毕竟是乡里的书记,村支书说自己那婆娘煮的饭菜可登不了大雅之堂。于是,村支书找金校长商量,说干脆在学校食堂接待陶书记。
  陶书记为人也很随和,说:“哪里吃都一样的,人家吃一辈子,我们吃一餐还要挑肥捡瘦?”
  金校长有些诚惶诚恐,说就怕招待不好。支书说陶书记也是农村出来的干部,没有那么多讲究,只要是卫生讲一点就行。金筱并不因为有领导过来吃饭而刻意的去注意什么,尤其是这一年多来,金筱与大田哥的书信往来让她长进了不少,对国家的形势也了解的比较多。
  或许正是由于金筱的不紧张,那做菜做饭的手艺得到了超常的发挥。陶书记吃着金筱煮的饭菜,交口称赞金筱的厨艺。陶书记说要见见这厨师,金校长说哪有什么厨师嘛,是自己小女在食堂里应付;还说小女小小年纪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做菜还是在家跟她娘学的。
  说话间金校长让吴佳丽把金筱叫来,陶书记听说这一桌丰盛可口的饭菜出自一个小丫之手,已经有些惊讶,当他看到金筱出现在食堂门口的时候,那举起的筷子停在空中好一会,直到自己感觉有些失态才立即回过神来。一边招呼金筱过来一起吃,一边夸金筱的菜做得地道,而一对眼睛却是滴溜溜的往金筱脸上看。金筱有些不好意思,也没有入席进来,说自己在厨房吃过了。陶书记当着金筱的面大口大口地吃着菜,说好久没有吃过这么可口的饭菜啦。
  临走,陶书记对村支书说,你看你们小尖山这个地方藏龙卧虎,一个小小的学校食堂竟然藏着如此民间厨艺高手,真可谓暴殄天物。然后转身向金筱:“小金呀,想不想换份工作呀,到我们公社食堂工作,工资给你加一倍。”金筱听到这话自然兴奋,但她始终保持着那份矜持,并不非迫不急待的样子。她说:“那当然是好事喽!”
  金筱原本以为陶书记也就是那么一说,对于那加一倍的工资自己当然想要,但她心里想哪有那么好的事哟,那些做领导的总是拿老百姓寻开心。她记得爸爸当时当个民办教师还那么困难,现在这种好事就算是天上掉馅饼也不一定就砸在自己头上嘛。
  可这次真的让金筱大跌眼镜了。就在陶书记从小尖山学校离开的第三天,完小的李校长带信让金校长去完小,说有重要的事情商量。平时有什么事李校长都是等到学校开例会的时候再与金校长商议,看来真应该是紧急的事情。金校长匆匆的赶到完小李校长办公室,已是傍晚,。李校长在自己的宿舍里弄了几碟小菜正等着金校长的到来。一见金校长风尘仆仆的赶来,忙招呼:“老金呀,来,快来,我们一边吃一边聊。”
  李校长从厨柜里拿出一瓶酒,说这是一个参加工作的学生送的,我们今天把它给消灭掉。金校长每次与李校长也都是工作上的交道,工作之外还真是第一次接触,与李校长在他家里喝酒那更是破天荒的事了。看见李校长那客气的样子,金校长不知李校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就只好客随主便了。
  酒过三旬,李校长开门见山的说:“老金呀,我应该先恭喜你呀。”金校长张开的嘴一时没有合得拢来,李校长的话让他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想自己何喜之有呢?
  李校长接着说:“昨天陶书记专程把我叫到他的办公室,说那天在你们学校吃了你们家丫头炒的菜,是非常非常的认同。”接着李校长话锋一转,“陶书记也是个实在人,与我呢也算多年老相识,于是他托我向你提亲,陶书记呀是看上你们家丫头了。”
  金校长脑子轰的一声炸开了,疑惑地睁大双眼盯住对方……
  李校长忙在自己嘴上打了一巴掌:“你看看我这嘴都替你高兴的糊涂了,是替他儿子提亲,想与你做亲家呢!”
  金校长心头高高悬起的石头才算落了地。可他突然想起金筱近来神神秘秘与大田书来信往的事,似乎金筱是与大田谈着恋爱呢。于是金校长说:“这事怕有不妥,女大不中留,我们家筱筱正和大田处对象呢。”
  谁知李校长哈哈一笑:“老金呀,这你就不用担心了,你女儿和大田之间的事我们都有所耳闻,不是还没有婚约嘛;再说陶书记家的这种条件,可是十里八乡打着灯笼也找不着的,人家不知有多少人想攀这高枝都没有机会,你还犹豫个啥呢。”
  金校长心里特别纠结,他知道金筱是特有主见的姑娘,自己表态也不算数。于是金校长想出了缓兵之计,说待我回家与老伴、丫头商量一下再答复。李校长似乎早就做了足够的准备在这里等着金校长呢。他说:“老金呀,还商量什么嘛,人家陶书记说了,只要你们家能答应这门亲事,丫头就可以到公社食堂当工人,正式职工;你那民办教师的身份不是一直没有转正嘛,陶书记也答应一并帮忙解决,你说这么好的事还考虑什么呀!”
  这条件的确是诱惑人的。金校长都在小尖山学校教了十几年书了,和他一起当民办教师的有的通过考试转了正,有的通过关系也解决了户口问题,当然也有的坚持不下去中途职辞了,如果没有特殊的关系,金校长可能干到六十岁也没法转为正式教师。金筱现在都十六七岁了,大田虽是个不错的孩子,可毕竟八字没有一撇,现在的年轻人如果真的在外面有了出息,还不知道这桩婚事算不算数哟……
  回到家里,金校长把这事和老伴说了。老伴却是一脸的欣喜说这事我看行,做做筱筱的工作,都那么大的姑娘了,哪头重哪头轻还弄不明白呀。
  金校不敢和女儿说这事,老伴严翠娥说这事你去说自然不合适,还是我来说吧。娘没想到金筱会极力反对,反对的还那么坚决。金筱说:“这是要嫁人还是做交易呀,反正我不得同意。不要说我从来没有见过他们家公子长什么样,他凭什么要把我爸的工作和我的婚姻联在一起讨价还价吗,这不是以权谋私吗?别以为手中有点权利就可以为所欲为。”
  娘听了金筱的话,忙开门看看外边有过路的人没有,生怕让别人听了去,要是别人听了传到陶家耳中,那可是了不得的事。金筱却故意的把嗓门扯得高高的,似乎有意的要说给人家听。弄得翠娥手忙脚步乱的不知所措。几乎是乞求地说:“我的老祖宗,你不为自己着想,也替你爸想想嘛。辛辛苦苦工作十多年,看到一个个的转正了,他还是民办教师,拿的工资还没有人家的一半多,难道你就真的忍心看着你爹娘一辈子子受穷吗?”娘边说边使用女人的刹手锏,声泪俱下的哭,哭得金筱心里像一团乱麻……
  陶书记的公子在乡水电站当电工。原来是公社水电站,后来随着行政区划名称的修改也改为乡水电站了。金筱的娘托人打听,还乘赶场天悄悄在街上让人指着看了。金筱娘说人倒是不错,只是小时候骑牛摔断过腿,走起路来一拐一拐的,娘和金筱轻描淡写的提到,后来又补充一句:“人家有工作,也靠下力气挣钱吃饭!”自然算是对残疾的默许。
  金筱态度依然的坚决,只是一想起自己老爹,心里也十分纠结。金筱想把这件事告诉大田哥,想叫大田哥他们家早点过来提亲,把他们的事早点定下来,否则就节外生枝了。可她接连给了大田哥好几封信一直都没有回音,按之前每封信的时间计算,大田哥早就应该回信了,直到第二封信都又寄出去十多天,第一封信还没有见回。
  金筱心里在想是不是大田遇到什么事,不方便回她的信,可她在信中是表明了自己态度的呀。或许是大田哥忙别的事情去了,根本就没有收到她写的信。
  金筱遭受着煎熬,她把所有的可能都细想过了,眼看大田哥那边还是没有消息,爹娘又吹得紧。金筱暗暗祷告,期盼大田哥能够在某一瞬间出现在她的眼前,大胆地承认与自己的关系,以一个保护者的形象永远耸立于她的生命之中。
  大田哥的信依然没有来。金筱找不到别的渠道打听大田哥的消息,于是她想起大田哥的父母,她想从他父母那里获得他的消息。金筱一边瞒着自己的父母,一边与吴老师商量去家访,就说吴老师一个人不敢走山路,邀金筱给她做伴。她们来到大田家所在的那个生产队,原想旁敲侧击的打听些关于大田的消息,谁知正遇上尖小山出了名的媒婆秦二孃。秦二孃的儿子在吴老师的班上读书,开家长会时见过吴老师。当吴老师问起谭大田家住处时,秦二孃说自己正要往他家去呢,是去帮他们家大田取彩礼的。
  听了这话,吴老师与金筱心里有些莫明其妙。很好奇地问秦二孃究竟乍回事。秦二孃一打开话闸子就没完没了,就把谭大田与供销社党经理家的姑娘定亲的事给说了出来,说今天就是她往谭家取彩礼,然后给党经理家送去的……
  金筱都有些愕然,怎么会是这样?
  金筱与谭大田也就两月没有联系上,怎么会发生如此的变故呢。金筱总觉得事有蹊跷,却又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金筱气得直哭,心想自己一心一意地苦苦相等,他却改弦更张,另攀高枝。
  金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里的,也不知道吴姐姐当时和她说了些什么。她绝望了,彻底的绝望,本以为爱情是甜蜜的,谁知自己的初恋便以这样的苦果而结束。当晚,金筱来到娘的房间,娘见哭得眼睛都红肿的女儿,知道是受委屈了。金筱说:“娘,你答应李校长吧,就说我同意这桩婚事。”娘疑惑看着金筱,觉得这事怎么会转变得如此的快速,是女儿真的就想通了,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金筱没有任何表情,与其说她是在和谭大田赌气,还不如说她是在报复自己。随后陶书记家的彩礼送到了金家府上,陶书记托李校长承诺的那些事也就逐渐的兑现了。
  可金筱的心里,总也解不开大田哥突然变故的谜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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