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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灭门之灾(中)

作品名称:大雪漫天飘      作者:栳杨      发布时间:2017-08-27 12:16:01      字数:3469

  赵拴住终于不耐烦了,嘲笑道:“表叔!常言说:‘货卖识家!’没一个能听懂的,别给俺说这些把戏啦!说这些鬼呀神呀的持啥劲(有啥用)儿?快给我算卦吧。”石先生没说尽兴,听他又说是“把戏!”心中不喜。赵拴住见他发愣,催促道:“快麻里(点)吧。”俗话说:“花人钱财,为人消灾!”喝了人家一壶酒,自然要给人家分忧。石先生再次从兜里掏出制钱,往桌上一丢,懒洋洋道:“拿纸笔来。”赵拴住道:“这儿哪有纸笔呀?往日你都是掐指一算,今天要纸笔治啥呢?”石先生无精打采道:“喝了几坏酒,怕记不住啊!不拿纸笔也行,算错了可别怪我。”石先生虽善饮,酒量却浅,早已是醉眼朦胧,语言含糊不清。
  赵拴住一听也是,扭身从里屋拿来记账的笔砚纸张,放在石先生面前。石先生冷笑道:“不是没纸笔吗?这是从哪何(儿)来的?真是个操蛋猴!”赵拴住“嘿嘿”一笑道:“是您的吗?”石先生骂道:“放你娘的狗屁。”拿起毛笔,试试墨汁浓淡,闭目默思了一阵,自语道:“十二月建丑,丑是金库,含土、金、水,土是本气;今天是辛未值日,天乙贵人在午、寅,马星在巳;戌亥爻旬空,瑞兽青龙当值三爻。好,你摇吧。”
  赵拴住把三个制钱放在手中,默念了一阵,晃了晃,把钱丢在桌上:“一个背。”石先生探头一看,果真是背。石先生道:“继续晃。”赵拴住怀疑道:“你记清了吗?”石先生道:“我是治啥吃的?”赵拴住不再吭声,又摇出字、交、背、字、重。石先生瞅了一阵:“上离下震,这是巽宫的‘火雷噬嗑!’木为比肩兄弟;妻财未土居五君爻持世;六三妻财辰土动化父母亥水;六五子孙巳火动化妻财戍土;应爻临兄弟寅木克世,还好安静。你算啥呀?”
  听他一阵嘟囔,赵拴住有些分神:“就算赶明能不能晴天吧。”石先生顿时脸露惋惜:“多好的一卦呀!你却算天气。如算财运、婚姻都圪把里(不错)呀!”赵拴住赶忙改口:“那我就算财运吧。”石先生喟叹道:“话出口,板钉钉,岂能随便更改。妻财爻临日建旺而持世,赶明是个晴天。”冯剑插嘴问道:“不能和财运一伐(块)算吗?”石先生断然道:“不能。一卦一事,准确性达十之八九。”祖成道:“为啥说他算财运、婚姻好呢?”石先生道:“如算财运,未土妻财爻持世,虽临月破,但未土值日不破,又妻财辰土发动相扶,巳火子孙动来相生,巳火虽化戍土火库,对整体来说,已无大碍。所以,财源如水,滚滚而来;如算婚姻,也圪把里(不错),虽未土妻财持世,阴阳错位,只能说是婚姻不顺。间爻辰土发动,暗示与妻家不合,略加调剂,也能成就一桩好婚姻啊!”赵拴住不信:“叫你这么一说,好事没我一点了?”石先生摇头晃脑道:“命运之道,不能不察也。”赵拴住忍不住讥讽道:“你本事这么大,自己咋不调剂调剂,好歹也混房家小呀!”石先生顿时垂头丧气,沮丧道:“我八字纯阳,财临死绝,大运中又碰不上,是个和尚命呀!”赵拴住禁不住掩口而笑。
  见他说得头头是道,祖成抓耳挠腮,也想算上一卦。于是狠狠心,把自己的半壶酒奉上,恭恭敬敬道:“石先生!俺是外地人,出门贩粮食。您给算上一卦,看看这趟生意能赚钱不?”石先生看了他一眼,努嘴道:“那好,你摇卦吧。”祖成不敢儿戏,虔诚地在墙角盆里洗了手。等他洗完手,半壶酒已进了石先生肚皮。
  祖成把制钱合在手中,闭目祷告,然后摇了卦,是坎宫的“水火既济!”内卦九三爻动,外卦六四、九五、六六爻动,内卦九三世爻动。石先生醉眼蒙眬,用手指在桌上画了半晌,突然惊叫道:“哎呀!卦象极凶呀!”祖成等人恰如五雷轰顶,顿时脸色大变,纷纷上前,战战兢兢道:“您可要实话实说呀!”石先生指着桌面道:“你们看:外卦九五戍土动来克世,五爻为道路,‘路上有鬼不出门!’出门在外的人就忌讳五爻克世。本来申金也动,化出进神生世,是好事!艳(正)好戌土动生申金,申金又生世爻亥水,但世爻亥水却动化辰土,这叫动化入库,也叫化回头克,最不吉利。再说,你们出门求财,以妻财爻为用神,妻财为火,卦中却不出现,伏神巳火又伏在子水飞神之下,‘飞来克伏反伤身!’又外卦反呤,此卦大凶啊!”
  见他说得厉害,祖成脸色苍白,喉结急速地上下滚动,紧张道:“石先生!您说得我多半不懂,纺麻里(干脆)直说,俺兄弟爷几个这一关能过去不?”石先生审视半晌,轻轻道:“看这卦象,不能去南方,南方属火,虽是财旺之地,但火生土,忌神得势,身弱却不胜财。眼下世爻亥水旬空,再过三天,亥水填实,必有大难呀!”祖成等人听了,均大骇。良久,祖成颤声问道:“石先生!有法子破吗?”石先生摇摇头道:“我读过多本卦书,没一本写有破法。不过,北方水旺,世爻属水,往北去应没事!”祖成等人如遇皇上大赦,长长地松了口气。祖成眉飞色舞道:“石先生!俺弟兄爷四个都姓况,我叫况祖成!这是俺三哥况祖民!这俩是俺本家侄子,叫况清福、况清贵!是山东省巨野县人!正是北方。俺是贩粮食的,听说徐州粮贵,想挣俩钱渡个春荒。刚才听拴住兄弟说鲁南县叫日本人占了,心里打鼓,准备回去,又难心可意(欲罢不能)。叫您这么一说,徐州就是有座金山等俺去搬,俺也不要了。”冲况祖民等人道:“快麻里(点)吃,日岛(吃)饱好回家。”于是风扫残云,吃罢饭抹嘴告辞出门,庆幸道:“错为(幸亏)碰上了石先生!要是稀里糊涂去了徐州!怕是吃不上今年的新麦了。”推起独轮车,打道回府,随着“吱扭、吱扭”的响声,渐渐地远去了。
  赵拴住道:“表叔!叫您几句话一说,那几个人的脸色都变了。”石先生大觉刺耳,喝道:“这叫啥话呀?你这不是说我惺(骗)人吗?”赵拴住嗤之以鼻道:“我就不信你真能算那么准。”石先生道:“算得不准,那几个贩粮食的咋回家了呢?”赵拴住道:“有本事你算算,郑医生一家是谁烧死的。”阎良平道:“不可能算出来。”石先生酒涌上来,一改往日谨慎,喝道:“咋不可能?肯定能算出来。”赵拴住问道:“那你算算是谁放得火吧?”石先生一个急转弯,诡辩道:“既然是算卦,非得摇卦才中,不摇咋能知道?这卦别人替摇不中,非得本人摇才中。你把郑智强叫来,摇上一卦,我一算就准。”赵拴住差点把鼻子气歪:“真是废话!郑智强要是没被火烧死,还用你来算嘛!”石先生刚要反唇相讥,门外突然走进来一人:“这事偏偏奇怪,郑智强并没被火烧死。”石先生、赵拴住大吃一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火中明明烧死六个人!他咋可能没死呢?”阎良平慌忙拉他坐下,急切问道:“快坐下说,到底是咋回事?”冯剑也感诧异。
  来人一屁股坐在石先生对面,认真道:“说起来也巧,昨天叶黑(傍黑)他叫邵东家请去给老东家看病,回来时在半路上被俺表弟沈利司截住。表弟媳妇生孩子!找了个接生婆!谁知是个站马子,眼看着大人孩子不保,急慌着跑来找郑智强!来到吴坝,才知道他去了阎陈庄。俺表弟又锻(追)到阎陈庄,在半路碰上了。郑医生本不愿给女人接生,见俺表弟直分耻(抽泣),救人心切,连夜去了沈塘,熬了一夜,孩子才生下来,母子都平安。俺姑姑一家千恩万谢,侍候他吃罢清起来(早)饭,半清犯(半上午)才把他送回家里。郑智强一进门,见家烧得干干净净,父母妻儿惨死火中,当场就昏过去了。大伙忙乎半天,才把他救醒,正围着他劝呢!”石先生疑惑道:“抓钩子!既然郑智强没死,那另一个烧死在火中的男人是谁呢?”
  原来这人正是老绵羊的胞兄抓钩子!老绵羊姐弟五个,大哥叫“扛”;二哥是“抓钩子!”抓钩子是当地常用的一种农具,三个细长铁齿,刨地、收庄稼常用它。老绵羊唯一的姐姐叫“下地!”也叫“下妮!”早已嫁人生子;三哥叫“刨红芋!”合起来就是:“扛抓钩子下地刨红芋。”农村人给孩子起名多不讲究,还说孬名好养。其实,整天跟土坷垃打交道,脸朝黄土背朝天,又不识字,确实起不出啥好名来。
  抓钩子叹息道:“要是知道是谁,就好办了。”赵拴住百思不解道:“咋会有外人烧死在郑家呢?”冯剑道:“有可能是看病的病人!”阎良平扼腕道:“这下子可麻烦了。”抓钩子道:“谁说不是?郑家人办事急慌,天没过午,就把死人葬了,这阵正犯愁呢!人都烧得像蜷弯鸡黑木炭,难已辨认,还知不道跟郑医生媳妇合葬的那个男人是谁呢!”赵拴住道:“那咋归佳法(怎么办)呢?总不能挖坟吧。”抓钩子道:“非挖不中。一个不明不白的男人跟郑医生家里(媳妇)葬在一砣(块)行吗?田家也不同意呀!将来郑医生过世,跟谁合葬呢?还有,两具男尸烧得漆黑,像段烧焦的木头,高矮也不打檑(差不多),难免不把老公爹跟儿媳妇葬在一砣(块),又把一个来历不明的男人跟郑医生的老娘合葬,那才是天大的笑话呢!”石先生嘟囔道:“真是苍天无眼!专给好人过不去呀!”抓钩子两眼一亮,兴奋道:“老石!光顾着说话,我差点把正事给忘了:郑家正四处找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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