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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灭门之灾(下)

作品名称:大雪漫天飘      作者:栳杨      发布时间:2017-08-28 18:26:00      字数:3419

  石敬宣一愣,吃惊道:“还找我治啥呢?”抓钩子挤眉弄眼道:“你是咱这一带有名的石半仙,能掐会算,外号‘一卦准!’郑医生回来了,能自己摇卦了。郑家想请你算算,郑智强到底得罪了那个,放火的仇家是谁,那个烧死在郑家的男人又是谁呢?你不去能中嘛!离开了你这个‘半仙!’这仇家咋找呢?”石先生顿时两眼发直,口里嘟囔道:“是……是啊、是啊!是该算算。各位,我还有点急事!咱们改日再谈吧、改日再谈。”起身要走。抓钩子笑模笑样道:“给酒钱了吗?”石敬宣望着赵拴住,尴尬道:“给……给了呀!”赵拴住把脸扭到一旁,不搭理他!抓钩子冷笑道:“碰见你这样的白吃,清蚀(亏本)。”石敬宣无奈,从衣兜里掏出一张纸币,气急败坏地丢在桌子上,出门直奔西北,一溜烟地走了。
  抓钩子冲门外喊道:“老石!你这是上哪儿去呀?回头郑家找你,我咋说呢?”石先生偏偏耳朵聋了,随他怎么喊,就是听不见。抓勾子调侃道:“纺麻里(干脆)不打拢(理会)了。”抓钩子“嗤”地笑出声来,得意道:“真金不怕火炼,跑个啥熊劲儿?除了骗吃溜喝,没啥真抹(本事)。”赵拴住莞尔道:“你喊他停下,他跑得更快了。苏庄有名的‘石大吹!’听他说话,净屌本事,还算得准呢!那是吹牛。‘一卦准’?准个屌!除了会操人!刚才给我算卦,头一句就弄错了。”冯剑不解道:“哪一句弄错了呢?”赵拴住看看他,对抓钩子道:“他不是说‘十二月建丑’嘛!这会已到二月下旬,咋还‘十二月建丑’呢?要是苏庄的张海新在,又该指着他的鼻子骂了。”抓钩子道:“那你咋不揭他的底呢?”赵拴住道:“还没等我揭呢!就叫你几句话给吓跑了,”两人得意地捧腹大笑起来。阎良平站起身来,往外就走。赵拴住问道:“老表!你这是治啥去呀?”阎良平道:“闲着没事!上吴坝看热闹去。”
  抓钩子问道:“俺家老四呢?”赵拴住道:“清起来(早上)到家时,眼珠子红得像灯笼,准是一夜没睡,八成推牌九去了。进家连腔也没跟我搭,钻里屋歪床上就睡,这会正睡得香呢!”抓钩子眉头一皱:“赌博有几个发财的?越赌越输。”赵拴住道:“就是,劝他也不听。”抓勾子道:“这样下去不中,抽空我得熊熊他!自从上邵东家当差,养家糊口的本事没学会,吃喝嫖赌,他倒是都学全了。俺达达也是多事!偏偏叫他开个饭馆!你说说,他是做生意的人嘛!”冯剑才知老绵羊昨夜外出没回,此时正在里屋睡觉。于是也起身算账,出了门,见人们络绎不绝地朝吴坝而去。出于好奇,加上昨天买过郑家的膏药,也奔吴坝而来。
  出了大圣集,便望见袅袅轻烟,直上天空。来到吴坝!见郑家诊所果真已化为灰烬,残墙断壁,一片狼藉,四周站满了裹着破棉袄缩头耸肩看热闹的人们。诊所废墟上,几个戴孝的人正阴沉着脸清理现场--大概是郑医生的近门和至亲。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头站立一旁,一脸悲怆,郑智强却不在场。
  就在这时,一个二十出头的汉子从庄外匆匆而来。冯剑认识这人,昨天曾见过一面,知道他叫郑智生!郑智强父亲弟兄两个,父亲叫郑良臣,叔父叫郑良浩!郑良浩的儿子就是郑智生!智生智强虽是叔伯弟兄,两人从小一起长大,不是同胞,亲如手足。郑智强幼年好学,父亲把他送进了学堂。郑智强埋头苦读,考进了北平医学院。毕业后见北平战乱,返回吴坝家中,开了家诊所。乡间缺医少药,诊所收费低廉,看病的人趋之若鹜。遇到出不起药钱的,便不收分文,在这一带口碑极好。诊所忙时,郑智生常来帮忙。郑智强也有毛病,就是固执,凡事当真。郑智强早就成了亲,妻子姓田,育有两个孩子!均葬身火海。
  郑智生走到近前,哽咽道:“俺哥哥俩眼泡都哭肿了,认不清楚。俺达达说:叫大伙都过去辨认一下,省得再出差错。”那老头问道:“智强想起来得罪啥人了吗?”郑智生唏嘘道:“一家死了五口,搁谁身上也受不了啊!他整个人像憨了一样,啥也想不起来了。我倒是提醒他仔细想想,是不是不经意揭了小人的短处。这年月得罪好人没事!要是得罪了坏人,可就麻烦了。俗话说得好:‘明枪好躲,暗箭难防’!”那老头道:“他整日里忙着救人,咋可能得罪人呢?八成是揭了歹人的短处,被人家暗算了。你问问他,这几天小医院里是不是有形迹可疑的人呢?”
  郑智生道:“他说这几天下雪阴冷,看病的人不少,也就是头痛发热,都是左右庄上的,大都眼熟面花,没有不认得的。昨天清起来(早上),来了个矮胖子!眼里布满了血丝,像是一夜没睡,不是看病,倒是看扎伤的,俩脚底板扎了几个窟窿。俺哥见他伤得奇怪,不免多问了几句,恐怕就因这惹的祸啊!”老头问道:“他没记错吗?”郑智生断然道:“不可能记错。我艳(正)好有事找俺哥!见他忒忙,大嫂又不在家,便留下来帮了会忙,也见过这个人!这人个头不高,又黑又胖,贼眉鼠眼,一看就不像好人!来时一张苦瓜脸,走路疙疙跷跷。大哥问他是啥恍子(东西)扎的,他说是不小心扁(踩)抓钩子上了。这会不干农活,咋可能扁(踩)抓钩子上了呢?把那么厚的棉鞋都扎透了,鬼才相信。而且还沾了一身黄泥,叫人奇怪。唉!有的事睁只眼闭只眼,不能追追里(顶真),俺智强哥遇事忒当真了,我常劝他,他就是不改,没想到惹出这么大的乱子来。”
  老头沉思了一阵道:“听你这样一说,郑门血案就算不是矮胖子干的,也八成与他有关呀!这是条重要线索。他的相貌特征,你还能记得清吗?”郑智生道:“昨天发生的事!咋可能没印象呢?”在围观的人群里寻找了几遍,目光落在冯剑身上,一努嘴道:“跟这个矮胖子长得迭二五(差不多)。”那老头死死盯着冯剑!问道:“这人是啥庄上的?眼生得很啊!”郑智生脸色遽变,喃喃道:“您别说,就是他呀!”那老头老谋深算,悄声道:“别慌下结论,要真是放火凶手,惹出这么大的乱子,按说早就跑得没影了。他敢来探风,说明有极深的后台,这叫做‘有恃无恐!’也许还有更大的阴谋。要想弄个水落石出,一定要不动声色,先查出他的后台是谁。”郑智生悚然道:“二爷爷!您老人家放心,今天我啥也不干,他就是上茅厕里屙屎,我也跟着。”老头嘱咐道:“多个心眼,别总两眼直着看他,免得他起疑心。走吧,我也上坟地里看看去。”郑智生迟疑道:“您老人家腿脚不便,还是别去了。”老头顿足道:“唉!死不了。”郑智生道:“我扶着您老人家!”老头道:“我自己能走,你盯紧那个矮胖子吧!”郑智生这才醒过神来,郑重道:“您就放心去吧。”
  冯剑见郑智生等人上下打量他,脸色古怪,虽感莫名其妙,却没朝坏处想,更不知对方已把他当成了灭门仇人!说话间,除郑智生外,郑家人相继离去,往庄外走去。冯剑也随着人流,经过几个沟坎,来到了郑家坟地。两个挖好的土坑前,一排溜摆放着四个大小一样的棺材,另有两座小坟刚筑不久。郑氏家族和亲戚数十口,面带悲怆。四个棺材全被掀开,郑医生强打精神,手扶棺材,却止不住喷涌而出的泪水模糊了双眼,哪看得清楚?两具女尸还好辨别,智强娘个子比儿媳矮上半头;两具男尸个头胖瘦一样,实在无法辨认。智强妻子娘家和姥姥家的亲人们齐聚棺材前,望着两具一样大小、像烧焦木头一样的尸体,同样是一筹莫展。虽然大家闭口不谈,人人心中都存一个疑问:既然郑智强逃过一劫,那个与郑家五口一同烧死的男人是谁、为啥深更半夜来到郑家、又咋会一同烧死在屋里呢?这人趁郑智强不在家中,到底来干什么?俗话说半夜入室,非奸即盗!智强妻子娘家来了七八个人!面对此尴尬局面,既痛苦难当,又羞赧敏感,个个如坐针毡;郑智强的两个妻兄田文国、田文虎!沉浸在失去胞妹和外甥的巨大悲痛之中,见妹夫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也止不住哽咽起来。
  尾随冯剑来到坟地的郑智生抢先几步走到郑智强跟前,俯耳道:“二爷爷来了。”郑老头挺挺佝偻的身板,把拐杖在雪地上使劲捅捅,大声道:“诸位老少爷们、亲戚朋友!大家都知道智强这孩子!他只会救死扶伤,不会害人!这沫子(回)知不道得罪了哪路恶人,招来灭门之祸,天理不容啊!”郑伯九是长辈,在吴坝有威信,人们闻之,无不动容。郑伯九顿了顿,又道:“有个非常大的麻烦事:一个不明不白的人也一伐(块)烧死在小医院里了,八成是来个看病的。咱这儿有个风俗:不能善终的人不能久搁(放),清起来(早上)俺就把几口人葬了。也是俺郑家做事疏忽,这会四个椁(棺材)都起出来了,两具男尸无法辨认。大家都是亲戚、朋友!共同预联预联(酝酿酝酿),看看咋办才好。”
  话音刚落,只见一个蹲着吸烟的青年人“蹭”地站起身来,叫道:“俺姑姑不能不明不白地死了,得追查到底!这个来路不明、一同烧死的男人趁表哥没在家里,半夜里找谁去了?准是因奸杀人,淫妇勾结奸夫干的。”正是郑智强三舅家的儿子胡占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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