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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财和情编织生活(1、2)

作品名称:西山人家      作者:张长工      发布时间:2017-09-03 16:27:40      字数:4797

  1.
  星期天上午,日朗风清,赵大新、王林对李来新开辟的山场饶有兴趣,兴致勃勃地开着小轿车,不顾道路难行,坑坑洼洼一路颠簸,上了山。来到李来承包村里北大洼那片光秃秃的山场,说是考察也罢,说是了解情况也罢,两个人都怀着同样的好奇要到现场来看个究竟,看看李来这个家伙是在这里怎么掘金的。传说李来现在都在用卖石板赚来的钱收藏金条了。
  这里是燕山脚下的一条山路十八弯的小沟岔,离村子有10余里远。别小看这条沟岔,小有名气的灵鹫禅寺就座落在这条沟岔里。灵鹫禅寺建于元代。主要建筑在中轴线上。有山门、二进殿宇和四块石碑。在其周围,还有古塔三座。分别立在三座山上。有诗赞云,暑中带汗入山中,霜满风篁雪满松。只是山寒清到骨,也无霜雪也无风。只可惜这座始建于五代的颇具规模的佛教圣地,在1942年日本鬼子“大扫荡”,进山围剿八路军、武工队的时候,一把罪恶之火将其焚毁。如今,遗址上断壁残垣,瓦砾零落,永远地记载下日本侵略者不可饶恕的侵略罪行。
  在这灵鹫禅寺下面4—500米处,山沟拐了一个大大的弓背弯儿,于是,沟底一下子就开阔起来,也平坦了许多,像半个足球场。李来就在这里打响了他掘金的开山炮,时不时炮声隆隆。沉睡几百年、上千年的深山第一次被赋于生命。推土机、挖掘机的轰鸣声和工人们手中的锤子、鑽发出的开凿声混在一起,赶走了大山里的沉寂,演奏着一场惊天动地的震撼心田的打击乐。
  冬天将逝,春天已近,向阳的坡角处已见点点新绿,黝黑的植被却被揭了去,山像剥去一层皮露出活生生的肌骨,崭新的鹅黄色的石方裸露出来。山脚前,新鲜的碎石和泥土铺平一片开阔的场地,场地上人来车往,大块大块的浅黄色的石板靠着地坎堆积如小丘,一幅恢弘壮观的劈山图赫然展现在人们的眼前。
  赵大新、王林俨然领导视察,李来陪着他俩到处转到处看。李来时不时地还向二人做着介绍说明。将整个场子转了一遍,然后三人登上一土包,居高临下,俯瞰全场。看着这热火朝天的壮观场面,赵大新对李来玩笑道:“兄弟,你是掘地三丈,挖出一座金库来。”
  在此之前,谁也没有想到,挖加工蘑菇石的石板比抡水泥管赚钱来得更快更猛。原来,这石板不是论块卖,也不是论车卖,而是量尺按平米卖。1平米价钱若干若干。
  这时,李来的手机彩铃响,他拿出手机看看,又放回去。然后他笑道:“阴天饿不死瞎家巧儿(麻雀),老天爷怎么也得给我一口饭吃,让我活着,哈哈哈!”
  王林淡淡一笑,对李来说:“兄弟,一碗肥肉别都自己吃了,夹两块给我们尝尝。”
  李来十分爽快地回答:“你们跟刘瑞要一段山也挖。”他心里说,王林,我夹两块肉给你尝尝,你等着吧,我吃不了拿去喂狗,也不会夹给你!你别忘了,你王林是怎么对待我的。被王林毫不留情地撵出大管厂,至今都是他心上的一块痛。
  赵大新立马问李来:“石板往什么地方送?”
  李来回答:“往加工厂送。”在商圈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让他懂得什么是商业秘密;商业秘密有的时候价值万贯。对于赵、王二人此次上山来考察,他再三告诫自己,对他们决不可掉以轻心,思想上一定要有高度的防范意识,特别是对销售方面的事情决不能说走了嘴,决不能说露了半个字。其实,在防范这块,他早就把文章做足了,村里有的是跑运输的大卡车,他一辆都不用,都是从外边找,就是防止泄露商业秘密;还牵扯到和陈秀丽交往的事情。
  赵大新看着李来笑笑。
  王林心里骂李来,这不是放屁么?!加工厂在哪儿?!
  这时候,李来的手机彩铃又响,他却没有再去看它。
  李来知道,赵、王二人此次上山来,绝不就只是来参观参观,看看热闹而已。他们心里有自己的盘算。一方面详细考察一下项目,也想和自己分一杯羹;一方面想了解学习一下做这个项目的流程,以便自己操作。一个人蹚出来发财的道儿,大伙儿都想走,谁跟钱都没有仇,谁不喜欢钱?
  李来创业成功,是他自己根本没有料到的。把大块大块的石板送出去,立马换回来的是大把大把红呼呼的人民币。发财算什么?一夜暴富已经不再是神话了,已经不再是传说了。改革开放的年代是创造奇迹的年代,是创造资本和诞生富翁的年代,只要你有所作为,就无所不能。李来庆幸自己搭上了这班车。他的脸上总是铺满从心里溢出来的幸福的笑容。不过,他也没有忘记他应该感谢的人,那就是陈秀丽;还有那个运输蘑菇石的司机。
  李来的手机彩铃再响。
  李来跟着赵大新、王林从山上下来,连家也没有回,开车就一直去了县城。他知道今天是星期天,陈秀丽休息。他要去看她,带着一颗感恩的心。
  却说赵大新、王林和李来分手后,去了王林大管厂那里。在会客室里,王林泡了一壶茶,两人坐在沙发上一面饮一面聊天。
  王林呷一口热茶,问:“有什么想法?”
  赵大新也呷一口茶:“找刘瑞要一段山,咱们也干!”
  王林:“挖出石板来,往哪儿送?”
  赵大新:“挖出来再说,你还怕销不出去?有女儿不愁嫁!”
  王林笑笑。
  赵大新看王林一眼,然后非常自信地说:“大不了咱们给他(李来)打工,把石板卖给他,多少都是要赚钱的!”
  王林点点头:“你说的也是,多少钱都是要赚钱的!”
  赵大新充满豪情地说:“干吧,老王;咱们是多种经营,他是单一经营,怎么都比他多挣钱。”
  二人统一了认识,立马就去村委会找刘瑞,申请在北大洼各要一段荒山采挖石板。到刘瑞这儿,为了出政绩,只有支持,没有异议。二人得到批准后,便马不停蹄地行动起来,进设备,招民工,在离李来山场不远的下边也轰轰烈烈干了起来。
  2.
  李来已经来过陈秀丽这里几次,几楼几门几层他已经是了然心中,登门拜访,可以省去犹豫。他按一下门铃,瞬间陈秀丽开门把他迎了进去。一股浓浓洗浴液的幽香险些扑了李来一个趔趄。她让他在客厅的沙发上坐。
  陈秀丽穿着白地儿点缀着暗红色碎花的宽松的浴衣,给脸做背景的略微有些湿润的柔发如飞瀑直下,潮润微红的脸细腻光洁,虽然50岁出头,容颜依然当年故我,甚至还添了几分风韵。李来的到来,让她藏起了萎靡的神色,精神上稍稍有了些振作,她迈着碎步回到寝室更衣。她刚刚冲过淋浴,每天要冲两三遍,镜中雨淋下白嫩诱人的肌肤和那依然少女般秀美的躯体,常常让她不自觉地闭上了眼睛,没有兴致也没有勇气去面对。她只是在温水和冲刷中寻找刺激和慰藉,荡涤心灵里因离异而带来的无限的惆怅。一个女人离开了男人似乎就没有了主心骨儿,就如同生活中没有阳光和水。一个孤独寂寞的女人还能做些什么?她侧身对李来说:“我去换一下衣服。”然后走进卧室。
  虽然已经来过几次,李来却一直都没有仔细留心过这宽畅明亮的客厅,那是因为心情忐忑不安的原因。
  这是一个近似正方形的客厅,面积有30多平米。南北朝向,采光非常好,光线充足,如果不是必要时拉上窗帘,那么,一个白天都会是亮堂堂的。厅内的摆设最近全部更新。从沙发、茶几到书柜、音响,乃至屋顶上吊灯,还有电话机,清一色的欧派风格。陈秀丽所以这样做,为的是睹物思人,随时看到这些摆设。看到这些摆设就像是看到了远在英国的女儿。她无时无刻不在思念自己的女儿。她想让自己的女儿回到自己身边却又是那么的渺茫。
  过了一会儿,陈秀丽从寝室里款款而出,脸上施过粉黛,伴着一股淡淡的幽香,细细的描眉,微红的唇,她像是刚刚找到一种自信的感觉似的,精神足了许多;还有与刚才截然不同的装束,也让李来眼前豁然一亮。陈秀丽穿了一件高开衩的长款旗袍,乳白色的缎子,缎面上大朵大朵的金丝菊,脚下踩一双玫瑰紫色的锥形高跟皮鞋。把个丽人衬托得更加高贵典雅。有一点像上个世纪30年代的摩登女郎。
  她沏上茶,放在茶几上,然后在李来旁边坐了下来,中间只有一个人的间隔。相互都能闻到对方粗细不同的气息,还有心脏的跳动。
  陈秀丽细声细语地问李来:“送料还顺利吧!”
  李来笑道:“顺利!有您垫过话,能不顺利吗?”
  说着,李来顺手拉过自己的黑皮包,从里面拿出一根黄澄澄的金条放在陈秀丽的面前:“姑,给您一个玩意儿。”
  陈秀丽看了那金条一眼,莞尔而笑,然后,很快就把视线从金条上移开。似乎是这金条并没有给她带来多少惊喜,好像她根本就不在乎这个。她翘起二郎腿,有节奏地轻轻地摇动着。两条叠压在一处的腿三分之二部份都裸露在外面,白生生的,华润润的。可能女人变老都是老在脸上,身上白嫩光洁的肌肤一生都不会改变。李来忽然觉得心里有些发紧,有些纷乱的眼神不时地向那里瞟,又不时地强迫自己往回拽。他心旌荡漾,心摇摇如悬旌,而无所终薄。然而,他也心有余悸,怕陈秀丽看出自己的心思来。那陈秀丽并不着眼看他,那张保持得和年轻时候一样的脸却一直是笑意涟涟。
  忽然,陈秀丽问李来:“杨大这些年在干什么?”她还记得杨大,一个碰她一下她都不让碰的她的第一个男人。她和杨大的故事也许至死她都不会忘记。
  陈秀丽问起杨大,这让李来感到有些意外,或许还有些难为情。他想,她怎么还会提起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呢?陈秀丽用一种有点滑稽的眼神瞟着李来,带点强逼的意思,希望李来对她提出的问题能够如实地回答。李来的思绪一下子就掉进了对二十多年前往事的回忆里。村里人谁也不会忘记,那对杨大和陈秀丽来说都是痛苦的往事。
  李来回答说:“杨大前些年养猪,赚了一些钱,后来闹猪瘟,又改成养羊;现在发洋(羊)财,每年存栏都七八百只。”
  陈秀丽嘴角上挂着几丝微笑,说:“现在人们都讲究补,吃涮羊肉,烤羊肉串儿,他的羊不愁没有销路。”
  李来附合道:“是这样的。”
  陈秀丽又问:“他妈的身体怎么样?”
  李来说:“老太太的身体也还行。一天从早到晚,手脚还是不停闲,跟发财没有够。”
  陈秀丽像喃喃自语:“老太太人不赖,心直口快,热心肠,一天价总是忙忙喝喝的。”
  李来不语。
  陈秀丽又问:“听说杨大结婚的时候,他媳妇带来一个女孩儿,是吗?”
  李来说:“是,这个女孩儿读卫校毕业了,现在在县医院当护士。”
  陈秀丽再问:“他自己有孩子吗?”
  李来说:“他和他媳妇生了一个男孩儿,现在这个男孩儿在读高中。”
  陈秀丽有些感慨:“行!他的小日子过得也还不错。”
  10多钟的时候,陈秀丽带着李来去吃饭,又是去了一家高档饭店。陈秀丽也不再像以往那样让李来点菜,而是自己点,点了满满一桌子。要了这家饭店最贵的红葡萄酒,自己要了一瓶可口可乐。李来又要买单,自然陈秀丽是不会让他买单的。
  吃着丰盛的菜肴,喝着甜甜的美酒,再加上陈秀丽像哄小孩子似的劝菜劝酒,又因为已经不是第一次和陈秀丽在一起吃饭了,所以李来心里就没有了戒备,他想,点了这么菜,不吃了,倒掉了多可惜!于是,便大吃大喝起来。
  两个人一边喝一边聊。陈秀丽把她能够想起来的村里的人问了一个遍。她问李来:“听说赵大新又傍上一个女人,是吗?”
  李来:“是。是我干嫂子,叫贾文清。”
  陈秀丽:“才貌双全?”
  李来:“是。人长得漂亮,也很能干。”
  陈秀丽非常感慨地说:“赵大新在情场上也是个老手儿了。”她的思绪又回到当年在大队文艺宣传队排练舞蹈《丰收歌》时候,她知道,那时候,赵大新对自己是有色心无色胆。如果当时他向自己伸出橄榄枝,也许自己就可能就范,坠入他的情网……
  李来像个被告似的对陈秀丽所问一一做了如实的回答。在回答中,李来搀进了村里流传的一些绯闻。他见陈秀丽听得颇有兴致,于是便刻意地加进一些细节。他想,反正都是过来人了,说得怎样的具体都无所谓,只要能讨陈秀丽高兴。
  这红葡萄酒虽然含酒精量不高,它也是醉人的,更何况李来已经是有点酒不醉人人自醉。一瓶红葡萄酒被他喝了下去后,他便又伏在了桌子上。陈秀丽招手叫来一个男服务员,让他帮她把李来扶到院子里的车上,跟着回了家,又帮着扶上楼。陈秀丽给了男服务员30块钱小费,那男服务员高高兴兴地去了。
  醉酒再吸进一些凉风,李来便觉得心里有些闹腾,一进门就呕。陈秀丽知道他要呕吐,便急忙找来一块新塑料布铺在沙发上,扶着李来坐了,然后旁边又备下一只小塑料桶。
  过了一会儿,李来呕吐了。桶里桶外,地板上,铺在沙发上的塑料布上,李来的衣裤上,到处都是呕吐物;自己心爱的旗袍也沾染了呕吐污渍。客厅里顿时腐烂物般的怪味弥漫,刺鼻难闻,陈秀丽也不禁有了呕吐之意。她打开所有的窗户,搬出来好多年都没有再用过的电扇来驱散呕吐物散发出来的异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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