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元客忍屈遭解聘 张汩变态非路人
作品名称:元客 作者:朝音 发布时间:2017-08-26 19:16:53 字数:3053
下半场是古典音乐,演奏了《西班牙舞曲》、《春之声圆舞曲》、《命运交响曲第一乐章》等,晚会在《拉德斯基进行曲》热烈的节奏中结束。
这个晚上,张汩很高兴。
张汩是个虚荣心很强的人,在她的前次婚姻失败后,曾经认为张有样竟然看上了别人,而自己成为一个被抛弃的人,让她抬不起头来,感到无脸见人,以至于跳河自杀。当元客几次把她从河里救出来后,她知道了元客正在应聘直隶大学的老师,就产生了如果和一个大学老师结合的话,是很光耀的事,那就会比张有样的身价高了,所以,她关注着元客的应聘。当她在直隶大学看到了元客被聘为教师后,就上演了一场用自杀来对元客进行要挟的逼婚戏。
张汩成功了,如愿以偿地和元客结了婚。婚后,她在熟人面前,在厂子里到处宣扬她找了一个大学教授,整天打扮得粉亮,引起了很多人的羡慕。她还有意识地拽着元客到市里开展各种活动的现场,观看演出,特别是张有样能出现的地方,她都要去。在那样的场合,她总是挎着元客的胳膊,极尽招摇之能事。
然而,这种状况在一年之后发生了变化。
一天下课后,元客被邹书记叫到了办公室。
“坐下吧,”书记说。
元客在洗手盆里把手上的粉笔末洗干净,坐在邹书记对面。
“课上的怎么样了?”邹书记问。
“结课了,复习复习准备考试。”
“学生的学习情况不错吧?”
“同学们对这门课很感兴趣,很活跃,学习热情非常高。”
“我听见说了,”邹书记点点头,“系里老师们也一致认为教学效果很好。”
“特别是那个叫黄云燕的同学,很有想法,她想探纠一下神话的形成。”
“噢?黄云燕?就是那个模特样的学生?”
“是她,她想把这个题目作为明年毕业时的毕业论文。”
“还挺有想法,不错,本科学生就有科研精神,值得提倡。不会是在你的授意下产生的这个想法吧?”
“这个想法是她本人提出来的,我想应该给以指导就是了。”
“是这样,很好。不过,元客呀,有个不太好的消息要告诉你。”
元客注视着邹书记,等待他的下文。
“也不算什么不好的消息,”邹书记又缓了下口气说。
“什么事?”元客问。
“你知道学校前些日子新来了个党委书记?”
“听说了。”
“新来的书记带来了新的章程,要提高教学水平,加强师资力量,特别提出要提高高学历师资的比例。为此,学校将对教师队伍进行整顿。具体说,凡是工农兵大学生毕业的教师,一律脱离教师队伍,转到行政或者后勤等部门工作。”
“一刀切吗?据我所知,有些工农兵大学生出身的教师教学效果很好,他们已在教学第一线干了十多年、二十多年,有很丰富的教学经验。”
“是,这我清楚。”
“现在不是要提倡实事求是吗?我们究竟是要实事求是还是不要实事求是?”
“可是,校党委已经定了,只能这样。还有,关于你,因为没有学历,所以,也在此次调整之列。”
“我明白了,要解聘吗?”
“大家都知道,你是我们学校特别破格招聘的,而且,教学效果很好,这都是公认的。我和院长一再地要求将你留在教学岗位,可是,没办法,学校定下来的事,只能执行。我和院长考虑,还把你留在学院里,到资料室做一名资料员,你看如何?”
元客想了想,说:“好吧,我服从分配。”
当天晚上,元客就把自己被学校调离教学岗位,当了一名资料员的事告诉给了张汩。
“什么?他们不让你当老师了?”张汩一听就火了。
“教师队伍调整。”
“你不是教得很好的吗?院长还当着我的面表扬过你呢。”
“这跟教得好教得不好没关系,学历浅的都要从教学岗位上退下去,比方说那些工农兵学员出身的等等,一个也不剩。”
“你又不是工农兵学员。”
“可我的学历还不及他们,我根本就没学历。”
“什么?你没学历?”张汩眼镜后面的鼓泡眼瞪得溜圆。
“对,没有任何学历,连小学的都没有。”
“你,原来你是一个骗子?”
“谁说我是骗子,我从不骗人。”
“那你没学历怎么当的高等学府的教师?”
“这你不都清楚吗,我是自学成才,应聘时也是他们破格聘任的。”
是的,这些张汩都清楚,她本以为凭元客的能力,今后还会破格成为真正的教授,怎么会从教学的岗位上被退下来呢?
“不对,是不是你犯了什么错误吧?”
“就是教课,哪能犯什么错误?”
“教课就不犯错误啦?不会是你有作风问题?”
“没有的事。”
“怎么没有的事?我就看见你总和那个叫黄云燕的在一起。”
“那是学生找老师问问题,也算作风问题?岂有此理。”
“你还别说,那个黄云燕长得跟个狐狸精似的,是不是她把你迷住啦?”
“你别瞎扯好不好,你这样说是在侮辱那个学生。”
“看看看,你心疼了不是,到这会儿了还护着她。”
“算了,不跟你说了,就是这么一件事,告诉你,”元客说完推门要出去解手,他心里挺乱,想早点睡觉。
“哟哟哟,看你高傲的。你牛什么呀牛?你不就是一个试验工吗?资料员?一个破工人。”
这是一个周日的上午,吃完早饭后,元客把一周换下来要洗的衣服放进大盆里,拿上洗衣粉,端到院里自来水管处。他把洗衣粉放进大盆,接满水,搅匀了后,再把衣服泡进去,然后回到屋里,拿起笔,把今天要到图书馆查的资料和问题整一下。
张汩正在打扫房间,见元客坐在写字台前写写画画,有点不高兴,说:“写什么写,快去洗衣服。”
“衣服得泡一会儿,我先把今天去图书馆要查的内容梳理一下。”
“一个资料员有什么可查的,你还当你是老师呀?”张汩手里拿着抹布说。
“我虽然不是老师了,可是,我教的课还要做完,还要把考试题出出来。”
“你以为地球离了你就不转啦?一个破工人还有资格出考试题,不知天高地厚。”
“这门课院里原本就没人教,展教授先前也是代课,现在早不教这门课了,你让人家出题不是给人家添麻烦吗?”
“你管的事还挺多,那是学院的事,用得着你操心吗?”
“我做事要善始善终。”
“你别尽给自己脸上贴金了,快点去洗衣服,洗完了修车子,我还要回家。”
“你着急回家可以把自行车推到院门口,让修车子的修,挺简单的。”
“那不得花钱吗?你挣几个钱呀?一个破工人,还不如我挣得多。”
“花不了一块两块,可以省下时间和精力做想做的事,何乐而不为?”其实,元客还想说“你少买件服装什么都省下了,用得着在这小事上计较吗?”,可是他没说,要是说了,准得点着了张汩那炮筒,就得大吵大闹翻了天。
“少废话,快点洗衣服去。”
元客这一大盆衣服洗了有一个多小时,然后拧干,晾在院里的铁丝上。
张汩在屋里正翻箱倒柜地试衣裳,元客找出工具,在走廊里修车子。
车子的毛病是脚蹬子自己转而后轮不跟着转,这是飞轮里边钎斤的事,挺麻烦,需要把后轮卸下来,杵开飞轮。果然,钎斤被油泥腻住了。他找来一小瓶煤油,边洗边擦。
“还没弄好?”张汩浓妆艳抹地走出屋。
“钎斤腻住了,得冲洗干净。”
“那用得着这么半天吗?真没用,你会干什么?”张汩不满地说。
“那会儿不是说了吗,要让修车子的师傅修,早就好了。”
“让修车子的修还要你干什么?没本事就说没本事。”
元客见跟她说不清,就懒得再说,继续修车子,没再搭理她。
张汩嘟囔着走出走廊,在晾衣服的铁丝前看元客刚洗好的衣服。
“你看你洗的衣服,这叫洗衣服呀?”张汩拎着一件她的白上衣走回屋前,气愤地说,“这衣服根本就没洗干净,”她指着左衣袖上的一小片污渍说。
元客看了看,确实是还有一小片脏东西没洗净,他说:“没注意到。”
“你注意什么啦?一天到晚想什么呀?连衣服都洗不干净,你还能干什么呀?”
元客不再说话,他把飞轮上好,接着上轮胎。
“什么都不行,什么都不会干,找上你真是倒霉了……”张汩没完没了地说着。
元客把自行车修好了,他推出走廊,在院里骑了一圈,没问题,就说:“好了。”
张汩接过自行车,骑上自行车走了,身后还传来她嘟嘟囔囔的声音。
元客拿个脸盆和肥皂,到水管洗了手,回到屋里一看,快12点了,得做午饭了,不过,好在张汩是不在家吃,自己凑合着吃点什么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