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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女人永远有故事(1、2)

作品名称:西山人家      作者:张长工      发布时间:2017-08-27 18:04:08      字数:5770

  1.
  贾文清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地答应着,接着便慢慢闪开衣襟,露出白生生的胸脯,在铺上平平地躺好。两只鲜嫩的充滿了豆浆似的奶子有节奏的向上颤动着。她等着赵大新来给刮痧。此刻,她不禁想起当年自己和赵大新第一次在大队兽医室偷偷摸摸发生关系的情景。那时候,为了要一个孩子,她什么都豁出去了。
  在农村里,一个结了婚的女人不生孩子,精神压力之大是可想而知的。一旦有了孩子,就像拥有了这个世界一样那么令人惊喜;然而,一切也就变得无所谓了,包括女人自己本身。然而对于她来说,自从那一次后,她还有一个更重要的意外的巨大的收获,那就是在赵大新这里得到了男人的真爱。她也真心地爱着赵大新。她看好赵大新,她说赵大新是一个有本事的男人。
  她知道,赵大新是第一个在村里办起管厂,是村里第一家私人性质的企业。它一出现就充满了新鲜感,像磁石一样有着强烈的磁性,无不有力量地吸引着人们的眼球,让人们对它高度地关注着。在管厂上班的这些日子,她看得出,人们出村进村,过来过去都要欣赏地看,欣赏管厂几眼,当然管厂的位置就是一个招人关注的地方。
  她没有想到,赵大新就凭一台轮管机,一台拉杆机,就撑起一个小型的私人企业。在过去,是人们连想都想不到的事情,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现在居然成了一个能够创造财富的地方,成了一个让人挣钱的地方。每天有那么十多个人,在这个类似小作坊的场地里忙来忙去,小型机器发出的震耳欲聋隆隆声,营造着一种充满希望的蒸蒸日上的气氛。
  她没有想到,赵大新还挺会来事,让许多找不到活计的人都羡慕,他让凡是入了股的股东和他们的家属,愿意来这里上班的都可以来这里上班,像工人一样,到月底开工资。在管厂入股的户,差不多都有人来管厂上班,大多都是女性。像刘静雅、贾文清,还有杨大的媳妇吴媚等,都来这里上班了……
  赵大新先是拿来风油精、清凉油,贴着贾文清坐下,不住地往贾文清的额头上抹。
  一过五月,天气就下火似地热起来。再干这样高强度的活儿,人难免中暑什么的。赵大新在他的办公室里预备了一些解暑的小药。像藿香正气水、清凉油、风油精一类。
  贾文清有气无力地说:“抹这些不管用的,不要抹了。你不是说给我刮吗?”
  赵大新说:“我没刮过。我去找杨大的妈来,给你刮刮(痧),再扎扎(放血)。”
  贾文清乜斜了赵大新一眼,然后说:“你还怕别人不知道咱俩的那点事?”
  赵大新只好说:“好,我给你刮。”
  贾文清怎么也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慢慢闭上眼睛,等赵大新刮。
  赵大新却迟迟没有动手。他对贾文清说:“你不知道,我一看到你白白的身子,我就想……”
  贾文清接过话茬儿笑道:“我知道,你又在想好事。你先给我刮,刮完了我不会亏待你。”
  刚开工的这些日子,大家的热情和干劲都很高,在新奇和希望的推动下;还因为人们在完成着从过去挣工分到现在挣工资的跨越。后面这一条,最大限度地调动着男男女女的潜能和激情。过了一段时间后,人们的冲劲和热情渐渐耗尽。个个无精打采,筋疲力尽。打水泥管这活儿很是累人,机器一转起来,人就要马不停蹄地往飞速旋转的水泥管模子里填和好了的水泥浆。和水泥的不得闲;备料的不得闲,就像流水线作业一样。这好像是人和机器在格斗,在PK。人创造了可以使用的机器,机器也能让人折服。于是,这干活的人隔三差五地就有请假歇工的了。用他们的玩笑话说,受不了了这人间的罪。
  刚才快收工的时候,正在往双轮车里装沙子的贾文清突然晕倒在沙子堆旁边。刘静雅、吴媚还两个男子把贾文清抬进了赵大新的办公室,平放在赵大新的铺上。两个男子退了出去,刘静雅、吴媚给贾文清又是掐人中,又是按摩额头。赵大新把藿香正气水、清凉油、风油精等全都拿在刘静雅、吴媚手下。经过一番拾掇,贾文清慢慢睁开了眼睛。看看刘、吴二人,又看看赵大新。
  已经到了下班时候,赵大新便让刘、吴二人走了。刘、吴二人也知道赵大新和贾文清之间的关系,所以没有说什么便走了。
  赵大新找来一个铜钱,端来一杯水,醮上点水滴,给贾文清刮。赵大新手重,三下五下就把贾文清雪白的酥胸刮出黑紫色的血痕来。刮痧是一个技术活儿。会刮的,被刮的人越刮越觉得舒服,不会刮的,只会是越刮觉得越疼。贾文清照着赵大新的大腿上狠狠拧了一把,“你轻点,刮疼我了。”
  赵大新把贾文清前胸后背,胳膊腿儿都刮到,还把脖子也给揪出痧来。贾文清遍体紫黑色血痕,像是受了酷刑。
  赵大新对贾文清说:“我再给你扎扎下翻。”说着放下手里的铜钱,动手去脱贾文清的裤子和内裤。
  贾文清疑惑地看着赵大新:“你连刮痧都不会,还会扎……”
  据说扎下翻,止吐止泻,对于治疗中暑有很好的效果。
  贾文清配合着赵大新把裤子从臀部,从大腿上褪了下来,她看到赵大新又去解他自己的裤子,她明白了。她便像张开的圆规一样叉开双腿,等着赵大新上身来。
  赵大新伏到贾文清身上后,二人不住地轻轻地你掐一把我拧一把的,相互刺激着。赵大新很有经验的,他慢慢地向贾文清的身体里挺进。他要给她一种温柔幸福的感觉。当他完全挺进去后,两个人都像是有了很享受的感觉。这时,贾文清已经慢慢地闭上了眼睛。赵大新的身子也不禁慢慢开始像拉风箱似的制动起来。贾文清完全进入一种玄妙的境界。
  过了一会儿,贾文清轻轻地睁开眼睛,笑问赵大新:“你就是这么给我扎下翻的?”
  赵大新只笑不语,他下身的制动越来越猛烈,带有高强度的撞击性。突然间,他的身子失控,完全压在了贾文清的身上。这时候,两个人都像是死了一样,没有一点声响。
  一阵沉静过后,贾文清用双臂扣住赵大新,不让他的身子离开自己的身子,她问他:“累了吧?”她让他在自己的身子上歇息。过了好长时间,她才松开了他。
  歇息少许,贾文清果真感觉身体有些轻松,身上的病像是一下子都退了去。男人的爱抚,对于患小病的女人来说,是最好的医治方药。女人不怕受苦受累,只要有个知己的男人疼爱,其实什么苦,什么罪,她都是能够承受的。赵大新看着贾文清脖子上的黑紫色的血痕,问:“文清,你家里人问你,你怎么说?”
  贾文清微笑道:“我就说找麻老太太揪的,这有什么。”
  两人临分手时,贾文清说:“你给我安排个轻松的活儿,要不然,我真的坚持不下去了。”
  赵大新答应了,并且让贾文清歇息一日,工照记。
  忽然赵大新说:“我有好些日子没有看见咱们儿子了,还真有点想他。”
  贾文清说:“想他好,哪天我把他给你带过来,让你瞧瞧。”
  第二日,贾文清果然没有来。到了第三日,贾文清才来上班。大清早儿,太阳一出来就是那么热辣辣的。在强烈的阳光下,她脖子上的血痕还是显得那么深重,看上去依然让人生畏。
  刘静雅、吴媚看着她的脖子,问:“你好了吗?怎么不多歇一日?”
  贾文清说:“没有事了,刮了扎了,立马就见效,就是这么灵。”
  吴媚问:“谁给你刮的?”
  贾文清说:“麻老太太。”说着又一起用铁锹往双轮车里装料。
  这时,赵大新朝三个女人走来。走到跟前,他笑着问贾文清:“怎么样?身体可好些?”
  贾文清扬起脸,手指着脖子,对赵大新说:“好不好?你看看,我这都什么样了?”
  赵大新说:“今儿照顾照顾你。你去开卷扬机。”
  赵大新叫来一个小伙子,把贾文清从装料这里替换下来,让贾文清去坐着开卷扬机。
  刘静雅、吴媚也说:“贾文清的病还没有好利索,是该让她去开卷扬机,轻松一下。”
  谁知自此,贾文清就一直开卷扬机,不再干累活。这便让刘静雅和吴媚生出了忿忿不平的心结,经常背地议论贾文清和赵大新之间已经不是新闻的男女关系,寻找心理上的平衡,并且渐渐和贾文清疏远起来。
  2.
  清晨,赵大新独自一人在管儿厂里巡视着。他沿着厂子的边沿,踩着葱绿的青草,一种软绵绵的感觉从脚底传到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惬意。绿草和厂区外面的连成一片。如果不是有几台机器耸立在那里,人们一定会误认是一片荒地。这个厂子还未成型,更谈不上初具规模。他边巡视边盘算,要尽快地打起围墙来,不能这样毫无遮拦地畅开着,不收气,也不像厂子的样儿。他还在想,怎样提高出管率,他仔细地打量着脚下的这一片土地,他盘算在什么位置建一个烘干池,这样可以提高出管率。卖出水泥管儿就有钱。现在,他想得最多的一个核问题,就是怎么多生产水泥管儿,多销售水泥管儿。
  赵大新把全部心思都用在管厂这摊子事情上了。他把办管儿厂当成一个宏伟的事业来做。现在,他连家都不回了,吃在厂里,住在厂里。规划着厂子基础建设和发展。他对管厂的发展雄心勃勃。他凭借着初中的文化找来一本企业管理书籍来读。刚读的时候,他真的是读不下去,他强迫自己要读下去。目的很明确,就是想办好这个企业,发家致富。
  在所有问题里,赵大新想得最多的还是水泥管儿的销售问题。生产出来水泥管儿了,还必须要销售出去,才能赚到钱。他在考虑,是找一个人来专门负责销售呢还是由自己来做?这是一个让他很费心思的事情。他心里非常清楚,销售对于一个厂子来说,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环节。生产出来的产品销售不出去,就等于什么也没有做;销售人员在销售上做手脚,厂家就少收益,弄不好还成了冤大头。现在已经生产出来几批水泥管了,销售问题已经迫在眉睫在摆在了议事日程上来了。他必须要做出安排来。他想,如果自己出去跑销售,家里这一摊子自己也是放心不下;自己不出去跑吧,现在还找不到一个自己信得过的人来负责销售。
  赵大新在场子里足足转了一圈儿。当他再回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胡水仙已经给他送早饭来了。
  胡水仙坐在写字台前兰花布面的转椅上。她见赵大新进来,没有吱声,也没有从转椅上站起来,如同路人,神色淡淡的。赵大新靠在写字台一头儿呆呆地站着,刚才胸中对事业的雄心无形中像是受了挫,只是因为让他感到有些厌恶的胡水仙的忽然出现。站了一会儿,他看看已经摆好了的饭菜,清冷地对胡水仙说,你回去吧。胡水仙有些沮丧地从转椅上站起来,带着几分失落的心情悄悄地走了。
  赵大新坐到转椅上,看着眼前的烙饼、汕煎鸡蛋、松籽小肚,还有一个二锅头口杯和一袋奶,对面前的饭食像是没有食欲。他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支,点燃吸着。看着已经走远的胡水仙,他便不由得想起贾文清,想起和贾文清在一起快活的时候。
  在他心里,贾文清才是适合他的女人。他把两个女人摆在一起进行比较,从相貌上,贾文清苗条清秀,亭亭玉立,胡水仙则瘦弱枯小;从性格上,贾文清热情奔放而又不缺少婉约,胡水仙则是头脑简单不会思索而又缺少女人应有的温情;从谈吐上……总之,一个男人喜欢一个女人和他厌恶一个女人,同样都是有充分的理由的。对于贾文清,他随时随地都可能想起她;对于胡水仙,在看到她的时候,才意识到她,没有看到她的时候,已经不知道她了,尽管她是自己两个女儿的母亲。
  现在他很少回家过夜,一来是厂里忙,二来他不想再去触碰对他来说已经失去吸引力的胡水仙的肌体。没有弹性的肌肤,干瘪的乳房,经不起挤压的躯体。他是一个性旺盛的男人,贪恋女人是他不可遏制的本性,似乎是只有女人才能给他一切。然而对于胡水仙他却是厌烦了,像厌烦一种他不喜欢的食物那样。
  他想到贾文清一会儿就要来上班了,郁闷的心情像是被风吹开,渐渐地在消散,觉得心里舒服了许多。门开了,有人进来。
  李来来找他。
  李来随手拉过一把椅子,在赵大新的侧面坐下来。他看看桌面上的食物,对赵大新笑道:“哥们儿,没有胃口么?要不要帮忙的?”
  赵大新反问道:“你吃了没有?没吃,你就吃。”
  李来把一张烙饼分成两半儿,在半张烙饼上夹了些鸡蛋、松籽小肚,卷成卷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早上还真没有吃饭呢。”他一边吃一边对赵大新说,“从你这儿买一批管儿。”
  赵大新听李来说要买他一批管儿,他立马来了兴致,一张冷寞的脸顿时变成了一朵黑牡丹。他像是在吃一串又甜又脆的冰糖葫芦,那心里十分的惬意自不必说了。
  屋里混杂着一股潮湿和食物的气味,让人有些不舒服。他从转椅上站起来,走到窗前,把窗子打开,立马一股清风扑面而来。清新可人。他转过身来。背部顶在窗台上,用欣赏的神态看着李来狼吞虎咽的吃相。
  李来用眼睛打量一下赵大新的办公室:“你这办公室太小了。”
  赵大新笑着点点头。
  说是办公室,其实就是用石头垒成的两间小房子,一个窗户一个门,看上去,门小窗户大,一个窗户装进半边天,采光好,屋里亮堂堂。挨着窗户有一张三屉办公桌,这张桌子是经王林同意从村委会要来的。赵大新坐在这里,场子里的一切情况都在他的视野里,这也许就是他把办公桌安置在窗前的用心吧。
  李来用眼睛将办公室扫了一遍,然后对赵大新说:“赵厂长的办公室应该……”
  不等李来的话说完,赵大新就把话茬接了过去:“办公室有些简陋,慢慢来,百废待兴,百废待兴。”等李来把最后一口烙饼咽下肚子里,赵大新问起李来水泥管的事情。
  李来管厂生产的水泥管已经脱销,供应不上工地的需求,打算从赵大新这里购买一批,赶紧给工地送去。两个人自然要谈到价钱。赵大新琢磨了半天,没有正面回答李来。他不知道水泥管的行情,没法说价,这是其一;再者,他怕掉进去,让李来赚了大钱。他知道,这两年,李来一直在外面跑,除推销自己生产的水泥管儿,他还倒灰粉、倒砖、倒生石灰等,当“倒儿爷”当得特别火,对建筑材料这块儿他是门儿清;而且李来也练得很滑。于是,他对李来说:“你是股东,你就给咱们厂子代销,然后给你提成儿,如何?”
  李来笑笑:“不行。如果是这样,别的股东会怎么想?还不说咱俩这里有猫儿腻。这个事儿说不清楚。”
  赵大新觉得李来的话有道理,所以也不强求他代销。于是,他对他说:“这样,要不今儿晚上开一次股东会,让股东们商量商量这事儿,让你给咱们厂子代销。要不然还要找一个推销员,也是一笔开销。”
  
  李来笑笑,连着吸了几口烟,没有再说什么。两个人的交谈无果而终。
  赵大新送走李来,他又盘算起推销水泥管的事情。他想等厂里人上班后,他去村委会找王林,商量召开股东会的事情。他知道,要让李来给代销水泥管,这事必须得王林出面,李来是不买自己的账的。现在的李来,如日中天,在村里的“倒儿爷”里,如果排座次,他得坐第一把交椅,堪称“倒儿爷”1号。前不久,说是工作的需要,李来花了10多万买了一辆“桑塔那”,是村里第一个坐漂亮轿车的人。李来的两个孩子也都给李来争气,两个孩子都上了大学,听说那个大的还要考什么研究生。一说到两个孩子,李来言必称自家是书香门第,说这话的时候他总是晃着脑袋摇三摇,得意得很。
  想到这些,赵大新免不了有些心虚,比大人比孩子,觉得自己和李来相比,得差半个世纪。所以,如今在李来面前,他怎么都拿不出来当年自己当民兵营长、李来当民兵时候的那个派头来了。
  现在,在李来面前,他除了一声叹息之外,已经是别无可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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