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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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青和郭羽飞的这份感情，已经持续了快两年了，相处下来，云青感觉郭羽飞是离自己这个层次最近的人，两个人是可以在一起的，认为郭羽飞就是自己所要的，郭羽飞也跟云青讲过自己的规划，两个人沉浸在两个人的小目标里——在广州安定下来。
　　
　　郭羽飞却也明白自己其实在这个客服中心是一个尴尬的存在，自己虽然是大专学历了，公司的同事和自己的学历都差不多。但自己毕竟是农村出身，和这里的城里出身的同事，有着区别。就像自己在大专校园里的那份感情一样，自己始终跟不上女朋友的节奏，实在受不了，只好选择了分手。所以在郭羽飞的心里有一个疙瘩，觉得自己需要往上爬一级，爬得上爬不上自己也没太多考虑，反正是要试一下。
　　郭羽飞总得在这个城里买了房子，才会得到认可，还好家里的条件其实不差，父母还年轻也有工作能力，一家人一齐努力，再辛苦几年，在广州付个首付，还是没什么大问题的。一切都在顺利的发展着。
　　
　　也不知道算是意外还是不意外，云青怀孕了，本来是想给郭羽飞一个惊喜，没想到只给到了惊，郭羽飞没有感觉到半点喜，两个人在孩子的事情上产生了分歧，云青想要的是结婚，之后安心的把孩子生下来，郭羽飞不同意结婚，自己已经熬了这么几年，如果在这个时候结婚，就得在广州租房子，因为自己的的积蓄对于买房来说，只能是杯水车薪，就算是加上父母那点积蓄估计也是不够付首付的，想要买房就得向亲戚朋友借钱，而且加上孩子的花销，会拖自己一辈子。
　　这显然已经打破了之前的愿景，但云青还是对结婚存在着幻想，必须找个机会对郭羽飞最后再说一次。晚班下班后，两个去到地铁站边上不远的公园里，已经没有什么人了，昏黄的路灯让夜色里的公园显得格外幽静，似乎很为他们俩制造气氛，两人一起无言的走了一段路，云青不得不先说：“我们结婚吧，我可以不要婚礼，不要钻戒，没房子可以先租，等到以后有钱了，再买，我们结婚好不好。”
　　郭羽飞听到云青这么说，显然已经是最后的摊牌了，但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两人停住，郭羽飞转身看着云青的脸庞，实在不想面对云青此时的这种眼神，但又不得不面对，艰难的说：“以后还怎么可能还有钱，只有被孩子拖垮的份，我们先打掉这个孩子，之后再生不行吗？”
　　云青已经是放下了女性的尊严和要求，再加上眼泪和祈求才说的这样的话，但还是得到了这样的答复，她收起眼泪，坚定地喊出：“不！行！”
　　说完，云青转身离去，郭羽飞看着她的背景，感觉到了她的果决，郭羽飞知道，云青不会再回头了。
　　
　　因为云青不想和小雨一样，死在这莫大的都市。云青也看来出来了，自己和郭羽飞之间，始终还是有着一个隔膜，不管抱得有多紧，不管抓的有多深，这层膜始终存在，就算是结婚，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结婚只是归结于现实的无奈，这个隔膜不影响郭羽飞的精子进入自己的身体，但是阻隔了两个人的思想交流，只怪自己觉察的太晚了。
　　
　　秋风偶尔来那么一次，来的那几天，气温明显下降，云青确认自己怀孕的时候就已经一个多月了，又拖了那么久，现在去辞职，走正常的辞职流程，又要一个月，再不决定就晚了，终于云青不能再等了，也不能想那么多了，只好先自离了，但是工资被扣了不少，之前的也没有存多少钱，一部分给家里了，云青的预算吃紧。
　　
　　郭羽飞看到云青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来上班了，这也说明了云青的决定。下班后来到了云青的住所。郭羽飞想要确认：“是不是已经把孩子打了？”
　　云青骗他说：“是的，这下你放心了吧，不过，我们之间，就这样吧。”
　　“我知道，这件事对女人来说是相当大的伤害，还好我们还年轻，等我们将来宽裕了再生一个，我今天是来道歉的。我们还……”
　　云青也不知道是气愤，还是勇气，打断了郭羽飞的话：“不必了，我们就这样吧，也不要说什么对不起我的话，没必要，你的选择就是那样子的，我也知道我改变不了你。”
　　郭羽飞只好拿出了事先准备好的两千块钱，留在了云青的桌子上，便离开了，这两千块钱是郭羽飞上网查询到的做手术需要的费用，郭羽飞和网上所需要的手术费比较了一番，觉得还可以剩余一些。
　　
　　不是在上班，就是在上班的路上，陈风下班回到自己的房间，也是为了能明天再去上班，一切都是平常，但有一天有些不平常，劳累了一天，回到城中村时，正好看到了在楼下徘徊的郭羽飞。因为之前也见过几次，就上前去打声招呼，说：“来看云青的吗？怎么不上去？”
　　郭羽飞显得有些慌张和不安，说：“麻烦你这段时间多照顾点云青。”
　　陈风还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怎么会说这样的话，但是郭羽飞说完就走了，自此，郭羽飞就消失在了陈风的世界里，无踪无迹，就好像两个人从来都没有认识过。
　　又一股寒风从北方赶来，刚好是这个时候到达城中村，地上有个白色的塑料袋被风吹起，没有被杂乱摆布的电线拦截，向楼与楼之间的缝隙中穿去，陈风用手拨了一下被风吹乱了的头发，意识到，云青和郭羽飞之间出事了。
　　陈风去敲开了云青的门，看着云青脸上的泪痕，陈风已经猜出了一二：“刚才我在楼下看到过了，……，不就是分个手吗，过去了就好了，看开点。”
　　“他又来了吗？”云青说。
　　“他没有来找你？刚才我在楼下碰到他了，说要我照顾你，就走了。”
　　云青显得有些不在意，说：“哦。”
　　陈风又再次安慰：“看开点吧，天涯何处无芳草。”
　　云青苦笑了一下，看来陈风还没有知道全部，说：“不看开，又能怎么样了。”
　　陈风看到了桌子上摆着一叠钱，：“还有一笔分手费吗？不少啊，估计有两千块钱了。”
　　云青看向几天前就摆在桌子上的那笔钱，说：“这是给我打胎的钱。”
　　陈风显得意外吃惊，着急着说：“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跟我商量一下。”
　　云青显得有些无奈：“怎么跟你商量嘛？”
　　陈风回过头来也觉得自己说的话没有逻辑，说：“也是，意思就是郭羽飞是知道你要去打胎，才给你的这笔钱，你等着，我去找他。”
　　云青扯着力气：“你别去，他以为我已经把孩子打了，才给我的钱。”
　　“那我就更要去了。把他找回来，要他负责。”
　　“负什么责，你情我愿的东西。”
　　陈风也冷静了下来，说：“就这点钱，怎么够？”
　　“我自己还有一些钱，还在我的预算中。”
　　“那你什么时候手术。”
　　“定的是明天。”
　　“要不要我陪你。”
　　“我自己去就可以了，和你又没有关系，你安心上班。”
　　“那你把哪家医院，几点，告诉我，要是手术出了事打电话给我，我去找你。”
　　云青把相关的信息都给了陈风。她这几天不动这笔钱是因为云青不知道该不该要这笔钱，不过细算下来，自己的预算是不够的，现在有了这笔钱，还可以选着一个好一点的手术，也是对自己负责，以免对自己以后有太大的影响，临时通知了医院。手术才推迟了一天。
　　
　　云青走出了手术室，陈风拧着个袋子，已经在外面等待，还听到了几个女护士路过时候的嘲笑：“你还蛮不错的嘛，热水袋什么的，准备的蛮齐全的吗。”
　　陈风没有产生无辜的心情，也不说话，是因为自己不在意，也没有什么必要跟护士解释什么，看到云青出来了，走上前去搀扶着云青，两人一起，叫了个车回到了出租房。
　　
　　花钱的速度超出了云青的想象，自己也没有想到手术费之外还有一大笔药费，现在又断了经济来源，加上术后没有照顾好自己，又去了一次医院，身体还没有恢复好，钱就已经花完了，这还是平常陈风拿出了自己的钱买了好些补给品的情况下，云青踌躇着该怎么办，向家里要钱还得编造一个理由，可自从出来之后，一直都是自己给家里钱，没有向家里要过钱，突然说要钱，肯定会被家里人怀疑。
　　陈风已经看出来了云青的难处，自己核算了一下，云青的开销，结合平常云青的表现，已经看出来了云青已经没钱了，也不管面子不面子的问题了，直接给了云青一些钱，云青没办法，只能是接受，客气清高的话也没有多大意义，只是记在心里。
　　休养了差不多一个月，终于迎来了术后的第一次月经，虽然持续时间不长，量也少，但总归是一个好的信号，云青想着就让前尘往事，随着这一次月经通通排出体外吧，休养的这段时间里，云青也想象着自己以后该怎么办，做了这个手术，医生告诉他，以后怀孕的机会会比正常人小很多，她心里暗暗的害怕，多方面考虑，犹豫了几天之后，她决定，回到农村，回到自己的老家，那里的人不知道自己故事，可以安静的过以后的生活。
　　
　　陈风下班回来，照常去看看云青，打个招呼，也就是在隔壁，照顾起来还挺方便的，云青：“你也用不着天天来看我，我已经好了，那个都已经来过了。”
　　陈风也算是松了一口气，听到云青说那个，自己又有些不好意思：“那就好，重新振作起来，开始新的生活。”
　　云青：“嗯。”
　　陈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这么多天下来，也该让自己的身躯松弛一下了，他在想着人生的问题。
　　这几天陈风无微不至的照顾，闲暇之余，云青回忆了很多事，想起了陈风刚到广州的时候，一见到这个小伙子就觉得秀气，还颇有好感，想起了和小雨在房间里聊的一些事，也许自己应该找个离家近的，和自己比较般配的，不要老是想着要留在大城市，最终还是埋葬了最初的那份好感，感觉这几年就像一场赌博一样，只是，自己不是赢家。
　　
　　陈风听见有人来敲门，陈风起身开门。陈风打开房门看到是云青，说：“这么晚了还不睡觉，找我有事吗？进来再说吧。”
　　云青走进陈风的房间，随手反锁了房门，想说点什么，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又把之前客套的话说了一遍：“你的房间还是那么细致，有模有样。”
　　陈风还是照以前的话回答：“平常有空就搞干净一点，自己住起来也舒服。”
　　“那倒也是。”
　　“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吗？”
　　云青的手机紧抓着今天在清理房间的时候，发现的用剩了的几个避孕套。说：“我不打算在城里混了，快要过年了，准备回去，不过回去也好，我也二十四五了，我想回去找个人嫁了算了，回去了就不来了。”
　　“你已经想好了吗？”
　　“嗯。”云青的语气透着坚毅，似乎也是在为自己打气，为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打气。
　　陈风叹了口气，起身边去找着热水壶烧水，边说：“想好了就好，我也知道你倔强的脾气，自己想好的事，别人难改变，现在回想起雨来，雨就是太年轻，太容易相信别人了，才不清楚这些事。回去也好，做个平凡的人，安安心心，平平淡淡的过日子，你们年纪都比我大，我也不好说你们什么。”
　　陈风在慢慢的说着，云青却并没有认真听，走到窗前，把窗帘拉上，也算是为了报答，也算是为了能让眼前的这个小哥看清楚一些东西，让他能更好的走以后的路，给他上一堂课，云青开始慢慢的脱去了衣服。
　　陈风按下热水壶的烧水按钮，回头一看，云青刚好脱完内裤，慢慢的站起身来，内裤顺着云青的手指，滑了下去，落在了床上，盖住了刚刚云青放在床上的避孕套，一个女人的胴体就这么立在眼前。
　　陈风害怕着，不知所措，说：“你这是要干嘛。”
　　“还需要问吗？”
　　云青说完，走上前去给陈风脱衣服。
　　陈风矗立在哪里，要不是心跳的这么快，可真的要忘记自己是个可以活动的人了，被动着配合着云青，两个人一丝不挂，面对面的站着，云青踮起脚尖，开始亲吻，双手在抚摸着陈风的似乎不只是用来区分正反面的乳头，肚子上感觉到被东西给顶到了。
　　陈风想到邓萍，也感觉有点对不起她，但又还没真正宣布是男女朋友，还有对自己和邓萍相处时产生的怀疑，也想要证实一下。诸多的想法混杂在脑子里，面对云青的主动，自己失去了主张。不知道该怎么办，身体的动作自己也分不清是被动的还是主动的。
　　云青毕竟是有经验的，跪了下去。
　　陈风还是觉得有些不妥，拦住了云青的动作，犹豫了一下，说：“我……我……我还没有洗澡了。”
　　云青不明白陈风内心本来是要说什么，只是听到了陈风说出来的话，说：“那就去洗洗。”
　　水温调好，两个人继续。陈风的手唇腰都没有主动的活动一下，只是听从着云青的身体的命令，在云青看来，面对着那么不配合的陈风，也只好把他拉到了床上。陈风躺在床上，云青骑在陈风的身上，给它带上了避孕套。
　　陈风的脑袋里一直在高速的运转着，但是是没有方向没有目的的乱想，任由云青上下前后。
　　但是云青已高潮已到，还是没有感觉到陈风有射，云青体力不支，浑身抽搐，摊在了陈风的身体上。云青怀疑着陈风的处子之身，但又不好问，说陈风肯定已经身经百战，自己也没有那个把握，又怀疑自己没有找到让陈风兴奋的地方，等体力恢复，想着必定要验证一下。
　　一连两次，陈风都是没有射，最后还是作罢了。
　　云青也该离去了，起身穿衣，起身想要离开，已经冷静下来的陈风说：“可不可以再来一次。”
　　云青听到这话，回眸一笑，答应了。
　　陈风看着，摸着，体会着云青的身体，两人几近疯狂，陈风想起了刚来广州的时候，和刘木同睡在一张床上，终于出来了，怀疑也终于有了结果。
　　等云青走后，陈风许久没睡，始终在问着自己一个问题，为什么会是这样？
　　
　　云青第二天就离开了广州，走得匆忙，匆忙到没有跟刘木、马宁远说一声再见，只是叫陈风转达。
　　云青安静的回到了老家，隔年就嫁了人，生活也算简单，但是老是被嫌弃，因为有些事是瞒不住的，但是云青只有忍耐着，她所怨恨的是——为什么结婚之前的男人有过别的女人不会被谴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