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外公的婚史

　　(第一节)不羁的外公　　
　　在众人的劝说下，我老外公终于改变了放他儿子一条生路的主意，几个人立刻解开了绑住我外公的绳索，松绑后的我外公大吼一声跑出了自己的村子，之后消失在那茫茫原野里。　　
　　我外婆在窗前坐了很久很久，始终没有传来自己男人的死讯，忠贞的外婆等来等去等到的是村子里面的男人和女人拿着她丈夫之事嬉笑取乐的声音。　　
　　我外公没有死，三个月后他又神采地奕奕地出现在我老外公的家门口，出现在老山村那美丽的山水之间。我外公的脸皮可真够厚的了，他满面春风哼着小曲来往于家家户户之间，好像以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不过回家后的我外公，他的行为似乎比以前稍微有所收敛，但见到女人还是时不时又蹦出几句脏话；见到漂亮女人偶尔还是喜欢对着人家挤眉弄眼.....　　
　　我外公带领家人离开湖南老家的时候，我母亲还是一位扎着羊角辫的小小女孩。这个时候的我外公，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不着边际、乳臭未干的毛头小伙，而是一位成熟稳重、四十开外的老男人了。我母亲那时候年纪很小，小小的女孩闻着麻罗山上的花香长大，吃着麻罗山上的野果成人。她不忍心离开麻罗山那美丽的地方，不忍心离开那曾经温暖的小寨。可怎奈世道变迁、命运难违！小小的她不得不跟着家人辗转流离。离家的时候，她泪眼汪汪，不停地回过头来看看熟悉的山水、熟悉的家......最后这个小小的女孩跟着家人踏着滚滚硝烟离开了她的故里，来到了白溪镇杨家坊她的姑妈家里，在姑妈家还没有住上一个月又踏上远漂的旅途，跟着家人辗转流离来到了浙江某地......　　
　　(第二节)外公的婚史　　
　　一转眼，我母亲已经到了二九年华，二九年华已是谈婚论嫁的时候；我外婆告诫我母亲：万万不能轻易相信人！万万不能相信男人家的甜言蜜语；否则会上当受骗！　　
　　难道我外婆就是被我外公的甜言蜜语骗上床的？　　
　　原来，我外公在雪峰山上打死一只麻花老虎，一时间在十里八乡传为美谈；不久就有一石匠老汉看上我外公，他亲自登上门来为自己的孙女保媒。　　
　　可这老汉的孙女儿坚决反对：“哪有自己的爷爷为自己的孙女儿保媒的！这样会被人笑掉大牙！”
　　可是那老汉却说：“这媒我非保不可，这样的男娃人见人爱。我如果不及时保媒，别人会捷足先登了！”
　　“如果你喜欢他你嫁给他，我是不会嫁给他的！”我年轻的外婆说。
　　“大胆……”石匠老汉听了他孙女儿的话，一时语塞，他看了看任信的孙女儿，无可奈何地说：“那你就太傻了，这样的娃儿不嫁，难道你要嫁一傻小子？”
　　“......”
　　“这伢子浑身是力气，模样也俊......”
　　“不嫁、不嫁、不嫁，我就是不嫁，这人放荡不羁、风流成性！我没有见过但我听人说过！”
　　石匠老汉说不过自己的孙女儿，于是顿生一计，当晚就把我外公叫到了他家里，把我外公关进了他孙女的房间。　　
　　我外公走进那石匠孙女的房间之后，小小的闺房立刻亮堂起来！姑娘初次看到这俊俏挺拔的男子，整个身心都酥软了！而我外公第一次看到我年轻的外婆时，顿时也目瞪口呆，外公被眼前这如花似玉的姑娘所陶醉。他不禁大步向前，一把手把姑娘揽在怀里，之后对他甜言蜜语。情怀初动的姑娘，开始不停地挣扎，听到他的甜蜜情话之后慢慢地被小伙的胸膛融化了！年轻姑娘家哪里经得住这风流汉子的侵袭，她来不及思来不及想，顺势倒在我外公的怀里，没有一丝力气......　　
　　心旌飘摇的姑娘被汉子一炮击中，不久就怀孕了，之后产下一子，产下的孩子就是我舅舅，不久又产下我母亲......　　
　　十八年以后，我母亲慢慢长大了，成了窈窕淑女。动了婚的男女，谁也逃不了丘比特爱神的箭！我年轻的父亲母亲，一见面就堕入爱河，不久两人就结了婚，第二年就生下了我。　　
　　我的父亲不姓张但我母亲姓张，所以我是张家的外甥，我也是张家的种、张家人的后代。
　　(第三节)我外公和他的二房姨太　　
　　说起我外公他年轻时侯的情事，还真的具有传奇色彩。年轻的外公骁勇挺拨、一表人才，他的帅气豪放倾倒一方乡里。我外公年轻时候经常往镇里跑，经常去镇里赶场做买卖。千年的洋溪古镇是梅山地区古老的文明小镇，是百里方圆的文化活动中心。资水梅山的人们都聚集在这里，都在这里交换自已所需要的商品。　　
　　有一回我外公去麻罗山狩猎，他在麻罗山上猎到一条野猪，我外公把它从山上捕了回来，之后把它捎到了镇上。
　　集市场里突然多了一条活生生的野猪，大家都赶来看热闹;大家叽叽喳喳地对外公捕来的野猪评头品足，最后，豪爽的外公将它以三元银币卖了。卖到了银币的外公和几个村民兄弟在店里大喝了一顿，喝完小酒之后的他们正准备结帐离开，突然一位如花似玉的姑娘从外面走了进来，唱起了“春季到来绿满窗……”　　
　　卖唱的姑娘十七、八岁年纪，留着长辫，一身大红花袄。姑娘一开口，震撼了全场，醉了多少宾客！大家于是哄叫起来：“再来一曲！再来一曲！”
　　为她伴奏的是她六十多岁的年迈的爹爹，在大家的一再起哄之下，伴奏的老爹于是又是拉起了调子。
　　几支小曲下来，人们赞不绝口。姑娘端起小盘走到宾客们面前一一求晌，大家你也一枚铜板我也一张银币丢进姑娘盘里;当走到一纨绔子弟面前时那家伙竟然嘻皮笑脸，只见他色迷迷地扬起了他的眉毛，对着姑娘伸出了他的咸猪手：“哪来的小娇娥，跟我回去，别在外面奔波受苦！”说完色迷迷地把手伸向姑娘的粉腮！
　　姑娘立刻用盘子挡住，义正言辞地说：“客官请自重，本姑娘并非浅薄之人，身在江湖决不做有辱门楣之事！”
　　那纨绔之人听罢姑娘言论，大笑一声：“好样的，本爷我就是喜欢你这样的血性女子！今天马上跟我走，我们今晚就圆房，成就百年之好！”说完立刻抓住姑娘的手，顺势一牵把姑娘搂到怀里。　　
　　“大胆！”平日里自已也很浪的我年轻外公见状，不禁大喝一声：“此乃青天白日，竟敢对人非礼！”
　　那厮突然听到有人斥责，不由然怔了怔;他上下打量着我外公，不屑地说：“哪来的狗人，我的事你也敢管，难道你不怕挨刀子？！”
　　“好，那你来试试！”我外公说完走到空旷地方，对那家伙大声道：“今天，你的事我管定了！”
　　那家伙听了我外公的话，大声说：“你倒是管得太宽，我今天不给点颜色你看看，你还真不明白！”
　　那家伙说完立刻打了一个响指，一会儿就进来了一伙人，他们手拿刀子，七手八脚对着我外公劈了过来！
　　我外公左右躲闪，之后抓住了其中一位喽啰的手腕，顺便夺了他手上的刀子！外公一把手把他撂倒在地，顺便捡起他的两条腿，使尽平生气力将他舞起！
　　手持刀子的鬼子们大惊，他们一个个连连后退，我外公操着那鬼子转了十几个圆圈，然后将手一松……　　
　　随着我外公一松手，被我外公操持的那家伙立刻跌落下来，摔在那高低不平的地面上！那家伙口吐鲜血，摔得头破血流！那纨绔子弟见了，忙喝令他的手下：“给我上！”　　
　　我处公见此，立刻操起店里的一条板凳，对着纨绔一帮横舞了起来！外公的板凳，挡住了喽啰们的袭击，挡住了喽啰们砸来的匕首。喽啰们被外公的板凳砸得头破血流，外公停下凳子，绕到那纨绔子弟的身后，随手夺下他手中的利器，将他拖出了屋外……　　
　　喽啰们看到如此情景，个个都傻了眼！我外公抓起那纨绔子的胸襟，将他奋力举过头顶……外公举着那纨绔子转了一圈，咬紧牙关向远处扔去！
　　那厮沉沉地被摔落在地上，嘴角里鲜血直流。那般喽啰们见此，立刻跑了过来，大家七手八脚搀起那纨绔子，一瘸一拐地离去……　　
　　那卖唱女吓得浑身发抖，我外公急忙朝她走了过去，将她俩父女从那屋子里搀出来，外公安慰一下姑娘，转身要走。
　　就当外公一转身时，姑娘一把手抓住了他的袖子，求外公把他带走;我外公听了连连说：“不行，我是有家室的人，我不能带你走！”
　　姑娘听了忙说：“我不图你的荣华，不图你的富贵，只图能跟随你过上安稳日子！”
　　“可是我已经生了娃娃！”
　　“我不管，你生了娃娃我也要跟你走，我宁可做你的＇小＇！”
　　“这……这……”
　　“我也要为你生娃娃，生一屋子的崽……”　　
　　就这样，姑娘辞别了她的父亲，生死要跟随我外公走，我外公拗不过她的纠缠，只好带她一路回家。　　
　　四月的山野风景宣人，远山近坡杜鹃如火、绿草如茵;我外公和姑娘在山道上行走，不一会儿来到半山腰。
　　姑娘走累了，在一处绿草地里坐了下来;我外公找到一处清泉，采来一片桐叶卷成“斗”状，我外公用桐叶卷成的“斗”为姑娘舀来了甘甜的清泉水。
　　姑娘喝完清泉水后，拉着我外公走进了怒放的杜鹃花丛里。
　　姑娘在一处杜鹃花丛里停了下来，妩媚地摆弄着各种姿态，姑娘顺手折了一枝杜鹃，递给我外公，示意他为她戴上，外公愣了愣，然后笨掘地为她把杜鹃花插在发辫上。
　　不一会，姑娘又折下一枝递给我外公，我外公又把它插在发辫上。姑娘一边唱歌一边采花，不一会儿采了好一大把;姑娘把花儿一枝一枝地递给我外公，外公把花儿一枝一枝地插在她头上;火红的杜鹃花插满了姑娘的头，杜鹃花飘着甜甜清香，醉了姑娘小伙、醉了山水醉了天和地。不一会儿，两人在杜鹃花丛里坐了下来，姑娘倚在我外公怀里，倾听着他的心跳……
　　十八的汉子哪里经得起风月的侵袭，就这样，在这美丽的杜鹃花丛间，我年轻的外公把她要了，使她成了一个真正的女人！天地作证，山河作证，美丽的姑娘实实在在成了我外公的人，名正言顺地成了他的“小”，成了我的姨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