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神仙岁月

　　（第一节）风流的小山村　　
　　我外公老家的寨子四面环山，寨子下面有一条小溪。外公寨子里的男人们，六月的大热天都来这条小溪里洗澡，我年轻的外公也不例外。有一年夏天的一个正午，小溪旁聚集了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很多人，男人们在溪里擦着身子讲着脏话，有的还唱着歌；女人们则在小溪旁默默无言浣纱洗衣。这时几个不三不四的粗野男人，指着正在小溪旁洗衣服的老三宝的女人对我外公说：“勇伢子，你敢光着身子去亲老三宝女人的嘴么？”　　
　　结过婚生过子风情已解的我年轻外公，听了他们的挑逗的话语，不假思索地说：“这有什么不敢的！我睡她都敢！亲个嘴咋不敢的！”　　
　　“你敢？你敢光着身子去给她亲个嘴，我这一篮红薯送给你......”　　
　　“哈哈，就这等好事？我以为只要我了亲老三宝婆娘的嘴，今晚你就把你老婆赏给我耍呢......”我年轻外公浪浪地说。　　
　　“勇伢子，你给她亲个嘴，我也把这一蓝红薯送给你......”另外一个男人也挑逗着说。　　
　　“哈哈，这有什么不敢？我亲老三宝婆娘的嘴，只怕老三宝不要命了啰！”我痞气十足的外公看了一眼一旁的老三宝说。　　
　　“哟哟哟……老三宝......这么小气啊......”我外公的话音刚落不知是谁阴阳怪气地对在一旁正在擦身子的老三宝说。
　　“你去啊，你去亲嘴啊，看你有没有这个本领......”平时满口粗话脏话的老三宝，听了大家的话也流里流气地说。
　　“哈哈，勇伢子，你去啊，你有这个胆么，人家老三宝这么大方......”
　　“对，你去啊，勇芽仔，你去啊，看你有这个豺子胆么！”
　　‘‘你去啊，我这些蘑菇也给你’’
　　‘‘哈哈青菜、萝卜我根本不缺，根本不缺……’’
　　“你去亲老三宝婆娘的嘴，我这一蓝红薯也送给你......”
　　“嗯......不稀奇，红薯我家里很多......”听着大家挑逗的话语，我外公匪夷所思地说。
　　“勇伢子，你不敢咯......只要你敢，我这一蓝野菜也赏给你......”
　　“我这一蓝香菜也给你！”　　
　　那些不三不四的男人，大家你一言我一语，都指着我年轻的外公调侃起来：“勇伢子，都说你敢说敢做，不见得呀！哈哈......”
　　“哈哈，勇伢子这个人，有贼心没有贼胆！”
　　“是啊，不见得，根本不见得。”
　　“他有这个胆量，我呸！”
　　“哈哈......”
　　“哈哈......哈哈......”
　　“哈哈……”
　　“哈哈……哈哈……”
　　
　　(第二节)野性的张狂
　　
　　这时蹬在水里擦身子的我年轻的外公，想起众男人挑逗他所说的话，想起老三宝所说的话，于是他从水里“腾”地一起身，挺着他雄壮的大家伙上了岸，他粗着嗓子冲着老三宝婆娘喊道：“娘子，我来了......”　　
　　那些流里流气的男人见我外公已行动，大家立刻尖叫起来：“勇伢子好样的！勇伢子，真男人！”
　　“勇伢子好神勇啊！”
　　“勇伢子真的棒，男人堆里的英雄，我们的榜样！哈哈！！！”
　　“哈哈……”
　　“哈哈……”
　　“哈哈……”
　　“哈哈……”
　　“哈哈......”　　
　　我放荡不羁的外公走到正在溪水旁洗衣服的老三宝婆娘跟前，搂着她“扑通”一声跌进了水里，水里浪花溅得老高，外公搂着老三宝婆娘，在水里肆无忌惮地做起啵来。　　
　　老三宝的女人用手扑打着我外公的身子，她尖尖的手指在他脸上、胸脯上胡乱地抓着、撩着：“短命猪，你要死......剁老壳的......你这个杂毛，没良心的......”　　
　　我公牛一般的外公，任凭老三宝的女人乱撩乱抓着，他肆无忌惮地搂着那女人狂吻着，不一会儿他方正的脸上立刻出现了一道道红色印子......外公的健壮的背上、性感的胸脯上、茁壮的大腿上都留下了老三宝婆娘送给他的深深爪印......　　
　　“剁老壳的......”老三宝婆娘终于从我外公怀里挣扎出来，浑身湿漉漉的逃上了岸。只见她在岸上抄起一根粗大的柳条返了回来，直奔溪水中对着我光着身子的外公拂去......　　
　　我外公立刻逃走，光着身子顾不得羞耻。上岸后的我外公，急急忙忙拿着晾在溪坎上的衣服一路奔跑，下体壮硕的大家伙乌黑一片随着他的跑动一跳一跳地跳动着；小溪里的男人们见此都哄了起来：“大家快来看啦，骚鸡婆追骚鸡公哪......骚鸡婆追骚鸡公哪......”　　
　　“你们这些剁老壳的......”老三宝婆娘没有追上我外公，她红着脸立刻返了回来，她拿着柳条重新扑到溪水里、扑到男人堆里，对着她男人老三宝的光身子一顿乱打……然后又对着那些瞎起哄的臭男人一顿乱舞......　　
　　水里的臭男人们万万没有想到老三宝婆娘会这样，他们光着身子纷纷逃上岸，各自捡起自己的衣服匆匆逃走。男人们跑在那弯弯的村路上，雪亮的屁股们在阳光下分外耀眼！老三宝婆娘拿着柳条在后面追赶着，追了这个追那个......　　
　　老三宝，同样一个放荡不羁的男人，喜欢讲脏话，喜欢摸女人的奶子，平日里没有少挨村里女人们的臭骂......　　
　　我年轻的外公和他们村里的人就是这样放荡不羁地活着，他们活在他们的世界里，活在他们的欢笑中；他们醉生梦死、他们藐视戒律清规；据说有一次，我外公竟然当着村里所有男人量着自己下面的尺寸；据说还和村里其他的男人们比大小比长短......口无遮拦的男人们，曾经和我外公下着赌注，赌着我年轻的外公抱着别人的女人在地里打滚；还有一次，没心没肺的我年轻外公，大白天光着身子挺着大家伙勇敢地从小溪边回家......我外公就是这样在村里和他的伙计们稀里糊涂地疯闹着，无烦无恼、无忧无愁。他们就这样在那古老的麻罗山上简单地生活着，过着神仙般的日子；他们就这样在他们的家园逍遥着、快活着;如果没有战乱他们那儿就是人间天堂，如果没有硝烟炮火他们那儿就是锦绣桃源......　　
　　“身为长子你竟如此放荡！看老夫我今天不打断你的腿！”我外公如此不成体统的行为激怒了他的父亲，老外公听到村里的传闻，心里非常愤喷怒！他操起一个大木棒，把我外公追到了村外......　　
　　
　　（第三节）家法森严
　　
　　我外公到了而立之年才定下心来，才脚踏实地干自己的正事。三十岁之前他整天围着别人的老婆转；我外婆和她的公公婆婆为此伤透了脑筋。年轻的外公吃喝嫖赌样样都来，当初已是四个孩子的他还是那样胡作非为、放荡不羁；为了拴住这匹野马，我年轻外婆她没有少动脑筋。我外婆她求爹爹拜奶奶劝我外公痛改前非，可我外公忠言逆耳总是不听劝告！我外婆使出了浑身解数，她一哭二闹三上吊都使用上了，都不管用；最后我老外公不得不使出他的“淫威”，这才镇住我外公，几年后我外公才有所收敛。　　
　　有一回，身为族长的老外公实在看不惯自己的儿子如此放荡，他大吼一声命令我外公跪下！之后又呼来了族里所有有声望的人，老外公拿出了发黄的家谱大声地宣读他违反了张氏家祠的第几条，这一条是何等罪行应该受到怎样的处罚......老外公又命令几位年轻的后生拿出了他的“家法”，他命令几个年轻人搬出了一排长长楼梯，几个人三下五除二把我外公绑在了楼梯上，又命令几个精壮的后生把他抬出了村子......
　　老外婆见状哭喊着扑了上来，扑在被绑在楼梯上的我年轻外公的身上！老外婆嚎啕大哭，她原以为自己的丈夫只是做做样子哄吓哄吓他的儿子，没想到他竟然对自己的儿子动起了真格；老外婆“儿啊儿啊”尖叫着，用自己的双手不停地拍打着楼梯拍打着自己的大腿，之后又转过身来指着我老外公破口大骂：“你这个老猪，万一我儿子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拼了！你这个老猪，万一我儿子不想好了我也跟你没完！”老外婆哭着闹着跑到我老外公面前，拉着我老外公的手要和他同归于尽，要和他一起喝完村外那一条小溪里的水......　　
　　我年轻的外婆躲在自己的家堂里轻轻抽泣，他对自己的丈夫充满了怨恨；此时的她心里五味杂陈，随他去吧谁叫他这样浪，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从一而终的封建思想禁锢着那个时代的那个美丽的女人！他死了我就去投河、他死了我就去上吊、他死了我就去跳崖......死的方法有千种有万种任我选任我挑。哭干了眼泪的我外婆环顾了四周，她看了看她的孩子们毅然从容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她打开自己的大红柜子找出了自己十几年前穿的大红嫁衣，她用盆子打来一盆清水精心梳理。她挽起了结婚时她最喜欢的高云髻，她静静地坐在窗前等待家族里传来丈夫被处死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