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二小姐得法
作品名称:力量 作者:漠沙利亚 发布时间:2017-08-20 09:26:42 字数:5823
一二三、二小姐得法
唐鹏和秦川虎在桥头设下拌马绳、拌马石后,藏在懒汉滩买药的和尚身后,坐在石头上,斜着眼睛,看着桥上的变化,他们看到张兽医把棉花车放在梨园,自己骑马向东而去。秦川虎说:“他走了,马上去给朱嵘送信。”
唐鹏直接来到梨园,伸手就抓车上的棉花,园主在门前看见说:“唐鹏,这不是伯的,是有人寄放在门外,不敢乱动。”
“伯,我知道,他给你几个钱,你就给他看行李,你不管不成?”唐鹏歪着脖子说。
秦川虎也走过来说:“就是,又不给你钱,你凭啥给他看管东西,这棉花我要了。”
圆圆在屋里听到门外说话,出门来看,见唐鹏和秦川虎要拉棉花车,父亲阻拦不住,圆圆问道:“胳膊想掉了,还是手想掉了?”
朱嵘得到消息,领着人过来,不由分说,上前就围住棉花车,你拉车辕我推车,圆圆生气了,走出门,被父亲拦住说:“等等。”
朱嵘他们把棉花车拉着,走出去不到一丈远,就听到一声马叫,朱嵘回头看见是张兽医到了,自己先跑了。和朱嵘一起来的人,看见朱嵘跑了,也跟着朱嵘跑。就把唐鹏和秦川虎剩在梨园。
张兽医跳下马说:“我就知道有人给我使坏,不成想是你们这帮鬼子凇。”
秦川虎见到张兽医,感觉他身上有着一股强烈的气流,目光如剑,秦川虎偷偷溜走了。
唐鹏一屁股坐在车旁,心想,你的车辕断了,走不了,我就等着看你怎么走。
这时,张之悦从地里回来,看到唐鹏坐在门外一辆车旁,他没有说话,回到家里,打水洗脸。张兽医看到唐鹏赖着不走,也不去管他,走到张之悦门口,被园主让进家中。张兽医看着圆圆说:“我感觉这女子身上功力不浅。”
圆圆红着脸,不好意思地说:“没有的。”
张兽医哈哈大笑说:“本来,我想传你一门手艺,这门手艺,只有功夫好的女子有用,男人用处不大。既然女子不想学,那就算了。”
园主听了忙问话:“客人说的是啥手艺?”
张兽医笑道:“这手艺传给女子,如果那个女人乳腺、乳房鼓疼,只要发功得法,病当自去,永不再犯。我感觉家里这女子,身上气场纯厚,我只要传授给你手法和要领,半天就能学会。不过,这可是化骨掌法,不可乱用,凡事不可急躁,出手不慎会取人性命在呼吸之间。”
圆圆高兴地说:“好,那就传给我。”
张兽医说:“给我拿个馍来。”
圆圆拿来一个馍给了张兽医,张兽医说:“看好!”把馍平放在左手上,伸开右手,弯伸手指运功提气,掌心敛气,右手在馍上盘旋几下,又把馍给了圆圆说,“看看。”
圆圆看到馍皮光平如故,但是,不再是硬硬的感觉,好像很松软,用一下力,感觉里面好像是空的。她急忙把馍掰开,里面的情况让圆圆大吃一惊,馍就剩下一张空皮是完好无缺的,里面的馍已经成了碎屑。圆圆知道自己遇到了高人,跪在地上喊道:“师傅在上,受圆圆一拜。”
张兽医哈哈大笑说:“起来起来!我也是找不到一个有神功的人,今天,就传授给你了。用不好了,可以把人脏腑打成碎屑,体外不留一丝一毫伤色。遇到善家可以治肿瘤乳腺;遇到恶贼可以倒脏逆气,让贼人昏睡;遇到坏人,可一掌取命。”
圆圆跟着舅妈学了几年气功,舅妈只是教她练功采气,摸骨捏沙,从来没有告诉她这些事情。张兽医说话声音洪亮,丹田气足,伸掌送手,给圆圆教了治病手法和一些气功特殊的运用妙诀。圆圆感到自己顿时心底明亮,真正了解了捏骨手法和气功的关系。明白了舅妈为什么教她运气采气,每天手掌不离沙石袋的用心。
唐鹏坐在棉花车旁,不让张兽医动车,他就要看看,这车里是棉花呢,还是夹有别的什么东东。张兽医借教圆圆之计,在园主家吃了饭。他看见唐鹏仍然坐在那里,张兽医就给张之悦说:“小伙子,麻烦你,骑上我的马,给我送个口信。”
张之悦说:“成,啥口信。”
张兽医趴在张之悦耳朵边说了一阵,张之悦出门,骑马去了。
唐鹏也不吃饭,就坐在棉花车旁,太阳就慢慢照在车上,唐鹏背靠着车就睡着了。等他醒来,发现棉花车不知去向,自己躺在地上。他急忙从地上起来,走到梨园门口,把头伸进门里探听一阵,没有发现张兽医的人影和声音。也没有看到张之悦和圆圆,他生气地回到国税所,听到鹿民在骂,谁把国税所的牌子上面的“税”字,改成了“秽”,成了“国秽所”。鹿民还在骂:“你们这些人,天天出出进进,没有一个人看到这字不对头?天天风吹日晒,字都变了颜色才发现。一点都不讲究。”
大家唧唧咕咕在说话,鹿民问道:“都在说啥?有话,说道明处,下面唧咕,懂不懂得要尊重上级,尊重长辈?”
大家听了都说:“我们不认识字。没读过书!”
鹿民气得手打桌面说:“没文化真可怕!”
人群里传来:“嘿嘿嘿——”的笑声。
鹿民正在生气,听到笑声,正准备发火,看见唐鹏进来,就问道:“唐鹏,张兽医啥情况?”
唐鹏也生气地说:“跑了个屁的了。”
在场的人都笑了:“咯咯咯——哈哈哈——”
鹿民又问道:“朱嵘呢?没看见门上的字都让人给改了!就知道跑。”
唐鹏想了想说:“到别处去了。”
一二四、张兽医送棉
朱嵘看见张兽医来了,知道自己不是对手,急忙就跑。朱嵘领着人,跑出梨园,他见秦川虎后面追来,就用手指路,告诉秦川虎向东走。他们在灞桥以东停下,朱嵘说:“张兽医马车的方向是向东,我们没有办法对付张兽医,只能看他把这车东西送到哪里,等他走了,东西就是我们的了。”
秦川虎听了朱嵘的说法,心里觉得很有道理,他想,这是什么?这就是智慧。于是,秦川虎和朱嵘一干人就沿路东行,到了岔路口,朱嵘把人分成两组,自己带一组,秦川虎带一组。朱嵘告诉秦川虎:“不管谁,给岔路口留一个人,见到张兽医的马车通过,如果张兽医走南路,就通知北路人从后面跟上,如果走北路,就通知南路人跟上,张兽医走哪条路都是前面有人,后面也有人。”
秦川虎领人走南路,朱嵘领人走北路。留着周启光守在路口随时报信。
周启光等两路人都走远,就四处观望,发现不远处有一个位置较高,野草浓厚的地方。他就走了上去,选择一块能坐着,又不被人发现的位置,他用脚把草踢开,“嗡——”飞出一群土蜂,周启光一个扑爬,把身子趴倒在地,土蜂在空中飞了一圈,没有发现敌情,留着几个蜂在空中巡逻,大部分回巢去了。周启光慢慢转头,寻找蜂巢,发现近处有一个陈旧的树根,树根歪脖处有个大蜂巢,上面是被砍断的树腰,把巢安在下面,风雨不侵。周启光不让草枝碰到蜂巢,慢慢爬起来,躺在草后,把眼睛对着蔚蓝的天空看了看,又看了太阳的位置,估摸着时间。
周启光躺在草丛中觉得很舒坦,迷迷糊糊就睡着了。突然,他听到马蹄的声音,急忙爬起来观看,就看见张兽医赶着马车过来,他仔细观看,发现张兽医用一根木棍绑在坏了的车辕上,马车照样可以走,车上的棉花完好无损。张兽医赶着马车直接走北路而去,周启光爬起来,跑到路上奔南路通知秦川虎去了。
出了灞桥,沿着北路经咸宁就是凌口,朱嵘领着人走北路到了咸宁,没有发现后面周启光报信,就继续北走,快到凌口地界,朱嵘安排人员藏隐休息,有上树藏在树上的,有趴在地里庄稼后面的,也有藏在土包后面的,把路让给张兽医经过。
朱嵘的人藏在凌口地界,发现从凌口过来一辆空马车,马车上坐着一个带草帽的人,看上去和张兽医的神态很相像。正在迟疑,远处装着棉花的车出现在了。两车相会时都停了下来,就看见张兽医把棉花倒在空车上,然后自己赶着空马车回灞桥方向去了。
朱嵘他们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张兽医走了,棉花车开始往朱嵘这个方向来了。朱嵘把话传下去,不能等马车过了凌口。大家心里明白,从藏隐处出来,坐在路上,专等马车过来。马车夫见路上坐了几个人,就从车上跳下来,赶着马车走,到了坐人的地方,把鞭子在空中“啪”甩了一下。喊道:“起来,好狗不挡路。”
这一鞭子打在空中,土匪们感觉好像打在自己身上,有几个人就从地上起身,朱嵘从藏身处出来喊道:“谁打人呢?胆子不小啊!知趣的,马车放着,人,可以走了。”
赶马车的人哈哈大笑问道:“就凭你们几个,知趣的就把路让开,免得受皮肉之苦。”
朱嵘看了看说:“口气不小,上!”朱嵘把手一挥,一帮人乱起拳脚,马车夫左右抵挡,怎奈,一个人势单力薄,几个土匪扑上去,任凭你打,就是抱住车夫不松手,车夫被土匪们用缠身绳绑住了。朱嵘吩咐把人扔在一旁,留着性命,马车掉头回灞桥。
张兽医坐在梨园,他小声吩咐张之悦去咸宁报信。咸宁的人听到张之悦传来的消息,骑马去凌口,告诉凌口地下组织安排人,准备马车接应自己。张兽医看到唐鹏坐在棉花车旁,太阳已经照在唐鹏身上,用手向门外推了一掌,唐鹏自己就睡着了。张兽医把自己的掌上功夫教给圆圆,告诉她如何运掌上之气,并教会圆圆感觉气场。张兽医从梨园拿了一根木棍,用棍子绑在车辕上,连接着车辕,套上马走了。张兽医赶着马车来到凌口地界外,凌口的马车就到了,他们把棉花装上了凌口的马车,张兽医赶着自己坏了辕的马车回走,走到半路上,发现一帮手持刀棍的人,向着这个方向快步而来,他预感不好,急忙下车,把马从车上卸下来,把马车扔到路边,又返了回来。果然,他看见朱嵘一伙人赶着马车往咸宁而来。
朱嵘远远看到张兽医骑马而来,急忙扔了马车带着人返回,往凌口方向跑。张兽医骑马过去,救了马车夫。安排马车夫去赶马车回来,自己骑马在路上等候。
一二五、矮个子赔钱
朱嵘心想,不能就这么放弃这车棉花,已经走了这么多路程,说什么也不能空手回去,他安排人员继续跟踪棉花车。
周启光和秦川虎从南路返追过来,土匪们已经认识张兽医了。周启光让秦川虎做好隐藏,慢慢靠近,发现了那辆坏了车辕的空马车,不见马和棉花,也不见张兽医。周启光和秦川虎商议,准备走小路去凌口。快到凌口地界,看见一辆马车拉着棉花慢行,没有发现朱嵘的人在附近活动。秦川虎命令土匪们休息,让周启光前面打探路线。周启光走小路到凌口,一路上经过庄稼地,受庄稼保护,没有被张兽医发现。
秦川虎藏在半路上休息,看见张兽医骑马回来,把马套在坏了辕的车上,赶着马车回去了。
朱嵘的人也发现张兽医离开了凌口,就把消息告诉朱嵘,朱嵘领着人围着凌口寻找到天黑,也没有发现棉花车。
秦川虎也得到周启光的消息,两路土匪在凌口会合,趁天黑把凌口一家人打劫后,半夜摇摇晃晃回到灞桥。朱嵘把事情向满平和鹿民做了汇报。满平领着唐鹏,带着十八彪,夜里赶到骡马市,进了张兽医的后院放火烧了草料,看见火光升腾,开始奔跑着来到南门外,天色将亮,他们把廖员外麦场里的一个草垛点燃,沿着小路奔东门外逃跑。
满平告诉唐鹏说:“这叫打草惊蛇。”
唐鹏跑到高处,沿着地边逃走。
张兽医睡得正香,被相公喊醒,看到后院起火,对相公说:“快去放马,别烧到马棚就好。”
相公跑过去,用刀砍断马绳,见火并没有烧到马棚,只是墙角一个草垛起火。回去见张兽医已经睡得很香,就自己坐在院子,看着草垛让火烧完,才进屋休息了。
廖员外被乌驹的叫声惊醒,就听到外面有纷乱的脚步声。他仔细听过,感觉不是熟人的脚步声,周边住户中,不管谁夜里走路,廖员外都能听出来是谁的脚步声。紧接着,他听到麦草场传来“噼啪噼啪”的响声,他穿衣起来,在院子里就看见火光照亮了天空,知道是起了火。廖员外心想,麦场离家远,救火也是来不及,夜里也没有人帮忙,就准备进屋接着睡觉。又一想,不能就这么睡了,犹豫不定在院子里走动。花胳膊从侧房出来,准备开大门出去。廖员外说:“算了!”
花胳膊打开大门说:“算不了。”他转身回来牵马出门,骑马向北而去。
花胳膊骑在乌驹马上,放开马绳,乌驹马直接向东门方向奔跑。天色已经发亮,朦胧中他看见满平领着人沿着西边的小路正向东门方向奔跑,唐鹏一个人跑在最后面。
花胳膊快马从前面拦住去路,满平见了,返身往西跑,他哪里能有马跑得快。花胳膊的乌驹马就到了。
满平满脸堆笑说:“四哥,这么早去哪里呀?”
花胳膊冷冷地答道:“这要问你!”说着从马上跳下来,抓住满平的衣服把满平扔到两米开外的草地上。
满平被摔得躺在地上说:“四哥,君子动口不动手,不能动手打人呀!有话好说。”
十八彪见了也不敢轻易动手,唐鹏就喘着气过来,坐在满平身边,歪着脖子看着花胳膊。
花胳膊慢步走近满平,满平爬起来跑了,唐鹏挡住花胳膊的去路。
“走开。”花胳膊对唐鹏说。
十八彪也急急逃走,唐鹏也不说话,就堵着小路。
花胳膊不愿意和唐鹏计较,他回身上马,打马快走,又跑到满平前面,满平喊道:“四哥,今天不依不饶是啥意思?”
花胳膊说:“那就跟我回去,把火灭了,烧多少,赔多少。不然,你走不了。”
“三个大洋。”满平说道。
花胳膊也不做声,看着满平瞪眼睛。满平又说:“三个大洋能买一石粮食呢!五,五块大洋。”
花胳膊说:“烧死的大树呢?”
满平听了高喊道:“你讹人呀?”
“讹人?”花胳膊反问道,“你咋不说我抢人哩?”
满平听了,尴尬得不再言语,他知道自己不好脱身,就说:“八块大洋。算了算了,给你十个大洋。”满平从身上掏出几个大洋,把手伸到背后,十八彪里面有人给了钱。满平把十个大洋扔过来。花胳膊打马两步上前,伸手从空中抓住了七个,三个大洋掉到地上。花胳膊的马又退了回去。花胳膊说:“满平,不够呀,欺负我不识数吗?这好像是七个嘛。”
唐鹏跑过来从地上拾起三个大洋走过来递给花胳膊。
花胳膊坐在马上说:“我不能要你唐鹏的钱。”
唐鹏把钱放在他怀里走了。花胳膊说:“满平,你的钱不够。”
满平又扔过来三个大洋,花胳膊只抓了一个说:“不够数,不够数。”
满平只好从地上拾起大洋,送到花胳膊马前,放在花胳膊腿上走了。花胳膊说道:“满平,都是熟人,以后南门外有啥不高兴的事,我就不来追你了,直接到你家等着就是了。这世道,该吃的,你也吃了,该喝的,你也喝了,也没啥值得牵挂的了,是不是?”说完,骑马走了。
天空已经明亮,花胳膊回到南门外,见廖员外站在门外张望,就下马到门外。廖员外问道:“追上了?”
花胳膊点头说:“追上了。”
“追上了也没啥用。”廖员外喃喃地说。
“他把草料赔了,这是钱。”花胳膊说着,把十三块大洋放在岳父手上。
“草料也不值这么多钱。”老岳父又说。
“还有被烧烤的树木钱。”花胳膊讲道。
“有些多,把他们惹急了又来祸害咱,算了,还是把钱给送回去吧!免得日后事多。”老岳父还是不放心。
花胳膊拉马回去,给乌驹马添加草料,心里在想着老岳父的话。廖员外手里抓着大洋跟进门说:“娃,穷寇莫追。人,都是为了一个目的,那就是不愿意死,想活下去,各人有各人的活法。抢劫,自古以来就有,也是一种活法,谁活的得都不容易。能饶人处且饶人。”
“是,可是,他们要是抢草料,我也许不理他,夜里放火,用心不对,给他们个教训。”花胳膊听了岳父的唠叨说。
廖员外又出门,走到麦场,对场边上几棵树做了查看,除了头上几个枝叶烤焦,没有大碍,草料垛也不值一块大洋,心想,这帮土匪,也不会算账,这回亏大了,也可能是不懂得行情,赔一块大洋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