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朋友情史，婚礼前夕

　　马妮局长，又经过三番五次的与探长交涉过协议离婚的事，在没有任何结果之后，她无奈只好拟好了离婚起诉申请书，递交了法庭。经过一个多月思考和对朋友的眷恋，他决定要见一见那位称为哥哥的网友。
　　后天是她的休班日。见了面又该怎么说，她们各自都还被婚姻的枷锁捆绑着，都还没有解脱出来。生活中有多少个千千万万的类似的家庭，都像他们俩为了什么孩子，什么名誉等等，忍辱自己遭受对方莫大的欺辱，低头忍气吞声有口不能言，甘把一肚子苦水藏在心里，让泪水咽在肚里，时常含着眼泪度生。
　　她，一位市府局级官员，她再也忍不下去了，爱情、情欲，这无形的专利就只属于那些闷着良心做事的人吗？她也是人，也是一位心理健全，身体健康的正常怀有七情六欲的人。是的，她有一年多没有被男人碰过了，假如人间没有夫妻的那种生活，她也不会在一个男人面前说出那样的要求，“我想过夫妻生活”，多么不雅观话语，不大陆的字眼。
　　虽然身边有那么多的男人——好色的男人，可她又不是一位，挖篮里就是菜的那种随便的滥女人。
　　一下班，打开房门，那张大床就向她招手，当她投入温暖席梦思的怀抱，一种渴望满足欲望的火焰，就在心中悄然升起。
　　探长啊，探长，我还不了解你吗，你哪天离了女人行？你三天没有女人，头皮就鼓的肃青，与你婚后那大半年还不了解你？可这一年多来突然变了个人，你以为我是傻子？你不是人，你回家不与我温情，但也不提出离婚，你让我守活寡，你这样残踏我，你不得好死。当初我想你回头，你是八匹马拉不回的犟驴，你男子汉大丈夫，不能在女人面前服输，你以为我是你的奴婢？你算长了狗眼了吧！你活活残踏了我一年多的感情，让我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从今后你别想着那些家里红旗不倒，外面红旗飘飘，你天天生活在美人堆里，睡在别的女人床上。俺管不了，俺不管可行啦吧！还是那句话，俺要和你离婚。
　　马局长次日要见自称为哥哥的朋友，她兴奋了一夜。清晨起来，梳洗打扮，准备约会。接上电话，对方却推脱说：“对不起，今天本族一位老人突然昨夜去世，脱不下身。”
　　马局可以理解，但对李自强来说，老祖人的去世，自强在与不在都无所谓，可他有他的思路。马局长约她见面，他并不是不想见，他心里明白，他交的这位女朋友，不是一位普通朋友，她是一位侦探的妇人，侦探官的含义是什么？侦探官有直接抓人的权力，探长的老婆，那就可想而知了。那似是一只大老虎，老虎的屁股是随便摸得吗！试想，他的老婆休班不在家，现代化的侦探系统，他可以随便按按系统就知道老婆在哪儿，与什么人在一起，身上都有手机，卫星遥控定位，或者在她手机暗暗下载软件---窃听软件，不但在那个方向或在什么地方，甚至在做什么说了什么都一目了然。
　　所以，聪明的李自强决定，与马局见面决不能安排在她的休假日。当然，为了安全起见他要在她值班日见。
　　是啊，亮出胆子去摸老虎的屁股，一定要选在老虎打盹的时候。
　　提起马妮交朋友的事，她无论在生活里还是在网上，她早就想交一位知音朋友。可她费多少心力，都是人家和她谈着谈着，不知不觉人家就不理她了。
　　她哪里知道，其实人们一旦了解了她是一位侦探官的妇人，不管对方是好人还是坏人或者是不三不四的人，立马产生不安全的理念，当然以后不再理她了。
　　这个李自强可不这么想，他是怎么想的？他在泥巴里折腾了那么多年......曲曲折折，他也曾幻想着，能有一个阶梯攀上去，离开这黏黏糊糊的泥巴生活。他谈不上胆子有多大，但他的今生聪明，令人发指。虽然还没有人知道，但他决定这只老虎的屁股她已定要摸一摸，当然，这要是被他的任何亲朋好友知道了都不会同意他的决定。
　　说起他的性格平时他的表现，并不比普通人胆子大，只是他比较聪明而已，做什么事，任何人想不到的后果他能几乎判断出结论。村子里同时代人都知道他，要不是贫下中农管理学校扼制了他因成分高而不能升学，全世界人都打庄户，他李自强也打不了庄户。如今看来，悲哀啊！
　　他十二岁辍学，当时有位小他好几岁小女孩，就恋他诚实聪明，好玩，在田野里，或在街头巷尾单找爱独立自行的小自强玩耍，也就是上面说过的那小女孩，少年过后他们暗暗产生了恋情，之后爱情的萌芽就在他们心中悠悠然升。这叫兰花的小姑娘，哪里知道自己竟不慎把爱情的种子却撒在了家庭历史不干净的肮脏的土地上了，当到了真正该播种的时节，十八岁的兰花，经家人社会提醒，自己随意播下那颗爱情种子竟播错了地方。
　　一九七七年代，这朵兰花怎能把自己的终身托付一个，未来升学，参军进工厂都拒之门外的这样一个家庭，严重影响着下辈的前途。虽然如梦方醒，但又留恋从童年到至此的一段真情。
　　兰花经亲人介绍，违心地答应了十公里之外的一位，刚参了军的大个子小伙子。
　　李自强年轻时的初恋，要嫁的这位大个子小伙子，就是当今的马局的丈夫吴探长。
　　当时小伙子春节前探家，趁机年初举行婚礼。
　　兰花在婚礼前夕这天晚上，漆黑的夜晚，伸手不见五指，早已被寒霜打没了的树梢，被寒风抽打的“哇哇”直叫，云层厚得像一盘无边无岸的鏊子，严实地扣在上空，黝黑的乡村街道没有一个行人。微弱的灯光里，兰花的母亲忙碌着次日出嫁的准备工作，小兰花心里忐忑不安，有时那颗跳动不停的心像被谁摘走了似的，满腹不知是什么滋味；那颗心不时地跑回来又跳了出去，这一次她感觉那颗心又跳到喉咙眼子，却被塞住了，就影响到了她的呼吸，她想把喉咙的那颗心咽下去，怎么可能？她觉胸腔憋得慌，打开门好想透透气，一股漆黑的寒风直面向她扑来。眼前令人惊憟的凉气，冰冷地抚摸着她雉嫩的粉脸，当她愕然中在关门时，外面空中一道电光射向空中，摇晃着。随后就是夜幕的黑纱罩住了她的双眼，他面对眼前黝黑的夜色扶门伫立了一会，电灯光束再次射向空中。她眼前一亮，心机一动，必定是他。
　　她，明天就要出嫁了；心想，这是他来向她告别的。
　　她不顾一切悄悄地去打开大门，闪了出去。一道电光在她眼前闪了一下，一个黑影向她靠近，是他，她能闻出他身上的气味。
　　“兰花？”
　　“强哥。”
　　他们在黑暗中相拥在一起。
　　强哥松开了双臂：“我们走走吧，我在你门前，已经兜了好几圈了。”
　　他们一前一后，黑暗中两个黑影能到哪里去？漆黑的夜，静得吓人。
　　小兰花紧跟着李自强悄悄地离开了村，这时自强才抓住兰花的小手，拉着她一直往前走。
　　“强哥，我对不住你，你这是要带我到哪里去？”柔弱的声音夹杂着哭泣。
　　“兰花，我已向你说过，我不怨你，试想，换了谁都不会嫁一个失去升学、参军、进工厂的机会的家庭。我只是想再一次见见你，也许再也难见到你啦。”
　　“强哥，你恨我吧！”
　　“我不会恨你，我会把你深深地藏在心底。”
　　“你忘了我吧，也许你会好受些，强哥！”
　　“不！我怎么能忘呢？我们童年就在一起，玩耍。做游戏，捉迷藏，我扮新郎你扮新娘，童年时一起拾柴草、挖野菜，少年时在生产队里一起劳动。虽没有人知道我们有关系，但我们曾在地头一起休息时格过棋、打过牌。虽然我们都没说过那三个字，可我们都知道各人心里都有那个意。今晚我也没有想到你能出来，我在你门前一亮了几十次灯。”
　　兰花的泪水温热地打在自强的手上，一瞬间又几乎被寒风吹成冰水。
　　“我在你门前转了无数圈，有一种魔力在牵引着我，一定要等着心爱的人出来，哪怕只见一面就回，我怕除了今晚再没机会了。”
　　“强哥，我会回娘家来看你的。”
　　“不!到那时，你已是军人的妻子，我们还是不见得好，不能逾越法律保护军婚的界线，我不是糊涂人。今晚，我也是下了破釜沉舟的决心，才来见你最后一面的。我知道，你不够婚龄，还没有订婚。不过你在我生命中走过这一遭，我永远也不会忘记。哪怕我今生光棍一生，可心里曾经有个如花似玉的玉兰花爱过我。”
　　“强哥，”兰花一把抱住了自强，“哥，我是爱你的。”
　　他们已从乡间的小道上离开了村子老远，前面就是生产队打麦场，那儿有两间没有门的破场房。自强扶着兰花花走到场屋门前，用电灯照了一下，他从旁边麦秸垛上扯来一抱麦秸放到没有门的屋里，平坦了一下：“兰花，坐下吧，这屋里暖和些。”
　　他们双双坐下，兰花的小手放到自强温暖的大手里：“强哥，我看到那个军人那么高大，一米八多，我就寒心，我看见他的脸上寒气凌人，目光像刀子，我不敢正视他。虽然已是两次见面，但我一直感到太陌生，我抬头一见他就寒心发怵，他即使笑着，那般盛气也令人酥栗。强哥，我也不明白怎么只凭一张军人照片，就被家人亲戚说服了，答应了。看相片也不是丑人面，既潇洒又神气；可看到真人，他那高大的身躯，我才到她肩膀，吓死人啦。我一想到今后就于这人同床共枕，一下子就觉心寒想哭，我怕哪！”
　　自强叹一口长气，他还能说些什么呢：“感情嘛。你们婚后就慢慢培养吧。也许以后你会幸福的，至于我，走一日过一日，只好待在生产队里混吧！一时也是看不见有个出头的天日，你想，连个书都不让读，还能有什么前途？”
　　“强哥，你那么聪明，你要在家多读书，以后说不定会用上......”
　　“也只有把时光撂在书本里了！”
　　兰花把头埋在强哥的怀里，她想听听哥的心，是不是在哭？反正她在黑暗里拭着眼泪。她倾听着强哥的心在砰砰地跳，听到了强哥的心再喊：“兰花啊，哥是多么爱你，可又不能爱了。”他没有那个权力，她抬起脸在漆黑的夜色中，看到强哥的脸上的双眼放着绿光，她一把抱住强哥的脖子把柔嫩的唇儿送到了强哥的唇边：“强哥，明天，你的兰花就是别人的新娘了，你不想给我点什么吗？我们从小就在一起玩的那么好。”
　　自强暗想，对一个未来的军人妻子，我已经够大胆的了，又在心里说着：“别这样，兰花，别惹起了我心里那匹野马，一旦野马狂奔起来，不好收拾。”
　　“我不管！”
　　难道他在心里说的话兰花也听到了？
　　谁知自强在心里说的话在浑浑噩噩中已不知不觉说出了声，兰花再次把舌尖送到自强的嘴里。心想着，反正明天就是别人的新娘了，强哥，我要把一切都给你，以此来报答你曾经给我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