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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婚姻乐与痛(5、6、7)

作品名称:西山人家      作者:张长工      发布时间:2017-08-22 08:18:01      字数:8343

  5.
  到了傍晚的时候,大队干部们一个个从大队部里出来朝自己家里走。走在最后的汤文良把在他前面的刘志叫住,他紧走了两步,赶上了刘志,对刘志说:“老刘,晚上有时间吗?”
  刘志反问汤文良:“有事吗?”
  汤文良对刘志说:“如果你要是有时间的话,吃了晚饭你到大队部来一下,我有事情对你说。”
  刘志答应说:“好,我吃了晚饭就过来。”
  天气不太好,阴天。晚上的天气特别黑,伸手不见五指。不过,吃过晚饭,刘志借着路灯昏黄的光亮,深一脚浅一脚地还是如约而至,来到大队部会议室。那汤文良却早已比他先到。
  汤文良坐在又长又宽的会议桌前,有滋有味地吸着自己的小烟袋。见刘志进来,同他打过招呼后就没再言语了。刘志也在桌子的一边儿坐了下来。坐了一会儿,刘志见没有什么动静,便有些不耐烦。他问汤文良:“文良,你到底有什么事情?”
  正说着,只见杨义城从门外走进来。杨义城同汤文良和刘志先后打过招呼,便在汤文良的对面坐了下来。
  杨义城在大队部工作也有个二三年了,甚至时间还长。他还从没有感觉到会议室这么大,这么空旷,尽管墙壁上还保存着他自己亲手布置的批林批孔展览。这种异常的感觉让他不禁有些神经紧张,一种莫名的焦虑让他心跳得不得了。下午的时候汤文良约他晚上来大队,和平常不一样的是没有告诉他有什么事情,他进门看见刘志也在,他的心就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顿时觉得屋里十分缺氧。
  他在大队政治组工作以来,从工作的范围来说,他所做的工作还没有和刘志有过什么联系。谁都知道刘志的工作从来就是和“案件”一词紧密联系在一起的。于是,他不由得想到自己是不是东窗事发了。他的不安的眼神从汤文良的脸上跳到刘志的脸上;然后又从刘志的脸上跳到汤文良的脸上。他简直已经坐不住了。他不由得把头低了下来,这时,他已经害怕自己的眼睛看到汤文良的眼睛。所以,他极力回避汤文良的目光。在白炽的灯光下,他的脸变得没有一点血色,苍白得像一张纸。并且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细的汗。
  汤文良迟迟不开口说话。他的那只小烟袋像是粘在了嘴上。一双故做深沉的眼睛不错眼珠地盯着杨义城的脸。把个杨义城看得脊背直冒凉气。汤文良的脸皮上挂着几丝奸诈的冷笑,那冷笑时不时地闪出几道利剑般的寒光来。他似乎看出了杨义城的心理防线在开始崩溃,所以,他就更是有意识地控制着自己不出声,一个字都不说,连吸烟都没有一丝的声音。会议室像死一般的寂静;他极力地制造出一种冷冻式的无声高压境界来,把杨义城赶进去,给杨义城一种进入魔鬼宫殿般的感觉。杨义城的整个身体开始了颤抖,仿佛吃错药似的。一个人做了亏心的事情后,很难做到不伤底气,一有个风吹草动,他就要心神不安,他的神经就招架不住了。
  坐在一旁的刘志完全成了一个局外人,他一点也想不出汤文良杨义城二人在演什么“戏”。他看出了汤文良的藏而不露地阴险和奸诈;他也看出了杨义城营营索索地紧张和不安;并且他还看出了汤文良和杨义城二人处于一种无形的剑拔弩张的氛围中。他本想了解一下相关的情况,却又不好插嘴。他只得屏住呼吸,坐观其变。
  就在这个时候,只见汤文良从桌子下面拿出一双军用胶鞋重重地放到了桌面上。那胶鞋就在杨义城的眼前,杨义城见到这双胶鞋后,他就像踩到了弹簧上似的,“噌”的一下从屁股底下的凳子上弹了起来。他双腿跳过长长的板凳,冲出门口,跑向院子,一下了消失在黑暗之中。
  看到这一幕之后,刘志像是明白了什么?他问汤文良:“你怎么发现是他的?”
  汤文良冲着刘志得意地笑了笑,然后说:“老刘,不瞒你说呀,我早就猜着是他,只是没有拿到证据的时候,哎,不能打草惊蛇啊!”汤文良又叼起了他的小烟袋,一口接一口地吸了起来。吸了一会儿,他问刘志,“老刘,你是这个案子的专案组的组长,你说这个案子怎么处理呀?”
  听汤文良这么一问,刘志莫明其妙地生出几分懊悔,自己是这个案子的专案组长,对此案却是无所作为;现在让汤文良在自己面前耍了威风。还问自己怎么处理,这不是给自己难堪么?现在,汤文良查出芦敬红一案是杨义城所为,但是,他刘志对汤文良没有感激的意思,也并不产生什么好感,反而倒是有些恨他。恨他有点太猖狂了。你汤文良要搞案子你就搞,还把我拉来陪着你搞,搞出杨义城,你寒碜我,你不就是在说我无能吗?是是。
  对这个案子怎么处理呢?他也不知道。他并不是想要袒护杨义城;不过,他知道,杨义城这一回是王林和汤文良两人斗争的牺牲品。芦敬红已经被招工走人了,她的那个案子已经没有人再追问,已经是自消自灭了。你汤文良却还要把这个案子重新提出来,这不是自找没趣么?你问怎么处理?你那意思不就是想让我去报案,让我去得罪人。这件事呀,我一个人也不做那个主意,咱们把“球儿”还是踢给书记吧,让安德海说怎么办好了。于是,刘志对汤文良说:“这个事情依我看,先向书记汇报吧,到底该怎么办,让书记说。”
  听了刘志的话,汤文良说:“老刘志呀老刘志,你也跟我耍滑头。行,向书记汇报,看他安德海怎么办?”
  汤文良和刘志在会议室没有坐多大一会儿,就从大队部出来了。汤文良回了家,刘志却没有。他心里盘算,这事情要不要立即向书记汇报呢?他想还是立即向书记汇报的好,自己是该案子的专案组组长,没有把案子破了,现在有人破了,自己还不赶紧向书记汇报,这样也许能给自己减轻一点责任。于是,他的腿迈向了安德海家。
  安德海家是两间东房,房子很小,一进门就撞到炕帮上,一铺大炕从南到北占去了室内面积的三分之二。炕上男孩女孩睡了三四个。安德海和媳妇都还没有睡,安德海正从在炕沿上正从大铁锅里捏小白薯吃。见刘志进来,他便让刘志在自己身边坐了下来。刘志把刚才所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对安德海做了汇报。这个消息让安德海即感到吃惊却又不感到意外。
  安德海听完刘志的汇报后,问刘志:“汤文良没说出个处理意见?”
  刘志说:“他问我怎么办?我不知道怎么办?是是。”
  安德海心里一下子就想到,这又是一件非常棘手的事情。很明显,汤文良又要借这件事情向自己发难。汤文良把自己看成是王林那一头的人,自己必须谨慎从事。安德海做事情有一个属于他自己的特点,他常常从别人的议论和见解中摄取对自己有用的东西。不论什么事情他总是要先征求别人的意见。他问刘志:“老刘,你看这件事怎么处理好?”
  刘志说:“叫我说,把这件事情压下去算了。是是。叫芦敬红的那个女孩儿已经走了,是是,没有人来追究这件事情了,这是一;是是。现在要再提起这件事情,只能是重新激起知识青年对咱们大队的不满,是是。本来这件事在知青中已经淡忘了,这是二,是是;另外,公社党委早把这件事情给忘了,是是,我们现在还自己把丑事往出端,这不是自己给自己往身上抹屎吗?是是。”
  安德海听了刘志的一番话后,他心里也在形成自己的认识和想法。他对刘志说:“老刘,你的意见我会考虑的。咱俩说的这些话你千万不要对别人讲。就咱们两个人知道就行了。”
  安德海的话让刘志听了很高兴。刘志觉得安德海把自己当成他的人了。
  夜很深了,刘志没有在安德海家久留,说完事情就匆匆地走了。这一夜无话。
  6.
  终于等到了这一夜。
  杨大同吴媚结婚有半个多月了,两人一直还没有到一块。把个杨大都急得人都瘦了一圈。结了婚了,却和女人来不了那事,他能不急么?没办法,不管杨大怎么着急,也都是白着急。每晚睡觉欣欣不离吴媚。就像有的孩子有那种习惯一样,晚上睡觉的时候,她要用手摸着妈妈的奶头或是用嘴含着妈妈的奶头才睡。虽然欣欣不小了,欣欣每晚睡觉的时候,都要偎依在吴媚光滑细腻的怀抱里,用手摸着吴媚的奶头,她才肯睡觉,否则就是大哭大闹。
  案板在这方面是最理解人的了。她知道有孩子在身边,杨大跟吴媚是很难到一块的。于是,案板白天就主动哄欣欣玩,给孩子买糖吃,用纸叠玩艺,千方百计地让孩子和自己亲近。晌午带孩子小睡,努力做到让孩子和自己形影不离;并且还让吴媚用墨汁涂黑了奶头,让欣欣一看到奶头就生厌。功夫总算是没有白费,晚上,欣欣终于不愿意跟吴媚一起睡了,而是睡到案板的怀抱里。
  把欣欣哄得和自己形影不离之后,案板抽空儿把东屋利利索索地收拾了一遍;然后,让杨大小两口去东屋睡,让两个姑娘到里屋睡,让杨大两口子和两个姑娘换地方睡。她比谁都更了解自己的儿子,也比谁都更懂得女人。一天晌午饭后,她对杨大和吴媚两口子说:“今儿晚上你俩搬到东屋睡,让你妹妹睡里头屋;省得欣欣半夜里闹,要找她妈。”
  小两口儿心领神会,听了这个安排,心里在偷偷地乐。
  到了晚上,吃罢晚饭,一家人逗着欣欣玩;欣欣玩累了,要睡觉,案板带着欣欣,和杨义仁就着这个机会在炕上躺下来,甭管睡着睡不着,拉灭电灯睡了。
  杨大又是洗脸又是刷牙的,折腾一番后,去了东屋;把门一关,插销一插,关了电灯,屋子变黑,然后他上了炕。
  那吴媚早已在被窩里躺了,却没有脱衣服,或许是因为还把这一夜当成新婚之夜而不好意思,或许是要杨大来给她脱。总之,吴媚不吭声地侧着身子躺在那里,心在“怦怦怦”地跳。在一个还有些陌生的地方,和一个还不大熟透的男人,尽管对就要发生的一切都在她预料之中,但是,毕竟还是重头再来。
  虽然屋里黑了灯,这并不意味着寂静就来到了这里。窸窸窣窣的声响却一直没有中断过。杨大先是脱了衣服,然后躺到吴媚的身边。他摸到吴媚身上的衣服还没有脱掉,便不解地问:“你怎么不脱衣服?”
  吴媚没有做声。
  杨大用手去摸吴媚细腻的脸,他想扭过来她的脸和她说话。结婚半个月了,他们还没有机会说私密的话。吴媚没有任何抵制的肢体语言,任杨大摆布,把脸转向了杨大,让杨大感到她是在完全地顺从自己。在吴媚的面颊上,杨大摸到了几滴湿。他问她:“你,你哭了?”吴媚伸出手去去抹面颊上的泪水,正好碰到杨大的手,杨大一把攥住了吴媚的手。“你身体不舒服吗?”杨大的话问得非常体贴,但是也不乏诧异,这让吴媚很感动。吴媚对杨大说:“你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吴媚知道杨大急切地想做什么,她表示不拒绝他。本来在这个时候,应该是男女爱情得到高度爆烈的升华,应该是动物性的相互挑斗和嬉戏,应该是洪水般的颠鸾倒凤。然而,她却完全是一种应付差事的心态,没有表现出做爱前那种烈焰般的激情来,没有燃烧起那青春的性的烈火。倒是让杨大察觉出了吴媚心情的冷寞,这让杨大多少有些失望,也更让杨大不放心了。他又问她:“你为什么掉眼泪?”
  在这个时候,杨大发现吴媚落泪,很自然地就联想到陈秀丽,联想到陈秀丽的无情无义。他想,吴媚不会是在打悲情牌也学陈秀丽吧?以悲凉的形式来拒绝和自己做爱。有的时候,男人读不懂女人的心。此时的杨大一门心思想的就是要和吴媚同房,他哪里还会想到吴媚此时又萌生出思念前夫的心思。
  吴媚触景生情,现在又要和一个还有些陌生的男人做这种忘记了自己的事情,她真的很难一下子进入角色。所以她没有主动地脱去身上的衣服,并且落下了思念前夫的痛苦的眼泪。在这个时候,她很自然地想起自己和前夫颠鸾倒凤的情景,那是一个怎样快活幸福的时刻啊?前夫把所有青春的爱都注入了她的身躯,而她配合他完全融入到他的那个精神世界里去了。现在,她又要接纳一个对她来说还有些陌生的男人,她真的是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她真的是有些不知所措。
  杨大对吴媚很是体谅。他并没有要求吴媚非要怎么怎么样。他对吴媚说:“你要是不舒服,咱们就睡觉吧。”杨大表现出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应有的温柔和大度;但是,他心里却是在跳动着一种痛苦的无奈。杨大越是这样,越是让吴媚感到自己不能冷落了杨大的心。吴媚意识到刚才自己的情绪是不正常的,是不应该有的,在新婚之夜,自己必须立即调整情绪。于是,吴媚要求自己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她亲昵对杨大说:“我要你给我脱衣服。”她知道自己有些做作。吴媚就这么一句话,把杨大心上那盏本来已经熄灭了的欲望之灯又重新点燃。杨大小声地问吴媚:“你真的要我给你脱衣服吗?”
  吴媚本性地对杨大撒娇地说:“人家就是要你给脱衣服嘛!”
  这时,杨大心里乐开了花,他忘记了刚才吴媚带给自己的郁闷。摸着黑儿,他掀开吴媚身上的被子,像抱孩子似的把吴媚抱到自己怀里。他用一只手托着吴媚的那半边脸,他用嘴狂吻吴媚的这半边脸。他一面吻,一面用手咯吱吴媚,痒痒得吴媚都要笑出声来。第一次这么痛痛快快地吻女人,杨大感到真是开心极了。他真的没有想到无拘无束地和女人在一起,有这么好玩,这么有意思。
  吴媚被冷冻了多年的欲望现在被杨大挑斗起来了,一种强烈的渴望在吴媚的身上渐渐地在形成。她已经忘记了刚才她思念前夫的忧伤。她来了兴致,她渴望得到杨大,让杨大赶快进入她的身体。她急切地问杨大:“你怎么还不给脱衣服?”她开始喘粗气了。杨大已经感觉到吴媚的身体在颤抖。原来这吴媚的性欲来得快,此刻,吴媚的身体完全绵软下来,像瘫了一样躺在了杨大的怀里。
  凭着男人的本性,杨大从吴媚的气息里接受到了什么信息。他加快了给吴媚脱衣服的速度,他自己的身体也开始燃烧起来。他给吴媚脱光上身,他勾着脑袋去吻吴媚的奶头,吻了两下后,他索性把吴媚的奶头含进嘴里,干脆像小孩吃奶似的吮吸起来。他的这一动作让吴媚感到钻心的痒痒,想喊,还想笑。吴媚用牙齿死死地咬着下嘴唇,要不然她就要憋喊出声音来。
  接着,杨大又去给吴媚脱裤子,他把吴媚轻轻地平放在炕上。他突然拉开了电灯。杨大这恶作剧般的动作让吴媚大吃一惊,吴媚赶紧用双手捂住了两只眼睛,嘴里骂杨大坏。杨大接着解去吴媚的腰带,然后把吴媚的裤子慢慢地从腰间拉下去。小腹以下的画面一寸一寸地展示在他的眼前。当杨大看到小腹下边那一丛毛茸茸的发丝般的阴毛时,他的脸笑得一朵花似的,他比麦哲伦发现新大陆还要兴奋。他不顾一切地伏下身去,用鼻子去闻吴媚那个毛茸茸的地方。吴媚不停地用双手去推搡杨大的脑袋。不管吴媚怎样用手去推搡他,杨大就像一个顽童一样,用鼻子就是在那个地方闻来闻去,说什么也不肯离开那个地方。
  这时,吴媚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用手轻轻地抚摸着杨大光洁如玉的肌肤,像是在品评一件珍贵的艺术品。她的下身泊泊地像外流淌着粘液,她像被什么魔法折磨着似的,她已经完全不能把握自己了。她用力地把杨大往自己身上拉,羞涩而温柔地对杨大说:“大,你倒是来呀!”
  杨大把裤子慢慢地从吴媚的双腿上退下来,放到一边,然后猛然一下把自己的脸贴到了吴媚毛茸茸的外阴部,反复地贴来贴去,体验着一种奇异的温柔的感觉。对于杨大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吴媚防不及防,身子抖动,被吓得心惊肉跳。那杨大然后用双臂撑在炕上,慢慢地伏到了吴媚的身上。杨大裆下那硬梆梆硬得铁一般的家伙儿早已钻进吴媚的身体里去了。
  已经有过性生活经验的吴媚此刻已经完全放开,她极尽做爱之技巧,把个杨大呼风唤雨,翻江倒海,折腾来折腾去,让杨大尝尽了男女之间云雨之事的甘美。
  第一次得到女人的杨大心里美极了,真有久旱逢甘霖的感觉。他把吴媚看成是一个世界,在这个崭新的世界面前,他滑稽地把吴媚的身躯划分成几个区域,并取了名称。他把吴媚的乳房取名为奶头山,把吴媚的小腹部取名为肚脐岭,把吴媚的会阴处取名为黑水湾。杨大他把取的这些名字告诉了吴媚,吴媚听了,一面笑一面骂杨大坏。杨大在吴媚的面前,他完全变成了一只温顺的羔羊,吴媚让他动一动,他就动一动。他小心翼翼地执行着吴媚的吩咐。生怕伤害着她。
  吴媚悄悄地闭上了眼睛,像熟睡的样子。她感受着像流动电流一样舒服的快感。在感受中,杨大突然用力抱紧了她的双肩,她像醉了一样,完全晕了过去。她这个时候的感觉是,杨大和自己完全融为一体。
  总之,对杨大和吴媚二人来说,这一夜是一个难忘之夜,快活之夜,幸福之夜……
  7.
  那天夜晚,安德海听了刘志的汇报后,思考了大半宿,这件事情到底该怎么办。思来想去,他还是拿不定主意,也不好拿主意。不论是在工厂还是回到农村,他大干部没有当过,小干部一直在当,还是当出了一些经验的。凡是在工作中遇到棘手的问题,或者是自己拿不定主意的事情,他就主动向上级汇报向上级请示。这样做既讨好了上级领导又会避免自己在工作中出现过失,即便是在工作中出现了过失,上级领导也会替你兜着。他自称这是万无一失的安氏当官法。关于杨义城这件案子如何处置,他决定去公社讨教高书记。
  第二天一大早儿,他便动身去了公社,找到公社高书记。高书记的套间办公室里窗明几净,办公桌一端堆放着报纸和文件,桌面上还摊着一份没有处理完的材料。高书记把他让到套间会客室。高书记给他倒上一杯热茶,然后两人隔着茶几在单人沙发上落座。安德海把杨义城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做了汇报。然后请示高书记:“高书记,您看这个事情怎么处理?”
  高书记的眼睛盯着茶几前的那盆郁郁葱葱的米兰,好像每一片手指肚儿大的厚实的叶片都是一个不可琢磨的问号。他对安德海这样的干部虽然是信得过的,但是对来者请示的问题他却是不轻易做出判断或是表述自己的观点。下车伊始,夸夸其谈都不是一个有能力的领导的作风和水平,他经常这样提醒自己。高书记向上挺了挺上身,装满深思眼神的眼睛离开了那株米兰,然后反问安德海:“你们党支部是什么意见?”
  安德海说:“就这个事情党支部还没有开会研究。”
  高书记又问:“那你个人是个什么意见?”
  安德海看了一下高书记一副神情严肃的脸,压低了声音说:“我想把这件事情给压下去。”他向高书记说明了自己的想法和理由。然而大部份都是来自刘志的想法。
  高书记想了想,然后对安德海点点头儿,但是他没有对安德海说一个字。接下去,除去喝茶时发出的声音,一直就是沉默。过了好半天,高书记换了一个话题,他叮嘱安德海:“要处理好和汤文良的关系,要搞团结。”
  安德海也算得上是一个心有灵犀一点通的人,他明白高书记为什么要叮嘱自己。虽然他觉得自己有点冤屈,但是他还是向高书记表示,一定和汤文良搞好团结。
  在高书记这里摸到“底牌”后,安德海回到村里,马上就召开了支委会。在召开支委会之前,他先找到汤文良问了一下讯问杨义城的情况,然后才召开支委会的。
  在对支委们讲出自己的意见之前,安德海在脑海里把把自己的意见润色了好几遍。当他对支委们讲出来的时候,他讲得理直气壮,他讲得胸有成竹。在形成支部决议的时候,安德海不费劲地赢得了多数。王林、刘志都站在他这一边,刘玉莲、王熊也是站在他这一边,李永树更是见风使舵。所以,汤文良还是少数。在举手表决的时候,汤文良坚持自己的意见,在形成决议的时候他投了反对票;但是,他没有陈述自己反对的理由。
  现在以党支部决议的形式把杨义城的事情暂时压了下来。安德海似乎是又一次平定了一场风波,汤文良企图对自己发难的打算又落空了。这好像让党支部的成员可以松一口气,起码少了一些在精神上争斗的麻烦。谁知道,接下去的事情就更是烦人了。
  那天晚上,杨义城从大队跑了之后,就像他从地球上消失了一样,一直到现在,谁都没有再见到他。麻脸女人三五八趟地往大队跑,往汤文良家里跑,找汤文良要人,她说是汤文良把人给弄没了,找不着的。
  杨义城的失踪,起初汤文良对此还不以为然。就一两天的工夫,这件事情像长了腿似的传遍了全村,轰动了全村,在村里传得沸沸扬扬。有的说杨义城自杀了;有的说杨义城出家当和尚去了;有的说杨义城是被汤文良给逼死了……总之传说是五花八门,让人听了不免有些恐慌。而且把矛头直接指向汤文良,说汤文良是罪魁祸首。
  这时,汤文良才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汤文良显得即紧张又很无奈,在大队会议室里,汤文良又一次找到安德海,向安德海澄清自己没有对杨义城说过一句过激的话,刘志可以作证。
  安德海安慰汤文良:“文良,不必紧张,领导找他谈话,了解情况都是正常工作,我们没有什么错。”
  不管怎么说,汤文良心里还是踏实不下来,因为自己是杨义城失踪的第一关系人,怎么说自己都摆脱不了和杨义城失踪的干系。
  出现了这样的大事情,安德海当然是要向公社党委汇报的。高书记对安德海分析说:“这个杨义城是不会有什么大事的,他不会死。他消失了不过是在逃避责任,他是怕司法部门追究他的刑事责任。对这件事先冷处理,过一段时间杨义城自己就会重新出现的。”
  安德海回到村里后,立即就召开了支委会。在支委会上,安德海向支委们转述了公社高书记的意思,并希望支委们都要保持冷静。同时,在支委会上,安德海再一次安慰汤文良:“文良,你不必在意这件事,在这件事上,你没有错,你真的没有错。我们该怎么工作还怎么工作,千万不要因为这件事影响了我们的其它工作。如果对杨义城这件事要是追究责任的话,那就只能是追究党支部的责任。我是‘班长’,我是第一责任人,对于出现这件事情呢,我首先要承担责任。我想我这样说呢,就是想让文良放下思想包袱,我也希望文良真的能够放下包袱。”
  在这件事情上,安德海表现出宽容和厚道,甚至是勇于承担责任,这让汤文良对安德海多少产生了好感,并对安德海有了些心存感激。
  这件事情很快就淡化下来,或许遇到和这件事情有联系的时候,人们偶尔才会想到这件事情。然而,真的谁也不知道杨义城去了何方。
  不过汤文良是无论如何也还是安不下心来,麻脸女人隔三差五地就要找到他哭闹一通,向他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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