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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5回:家宴话情常

作品名称:山村往事      作者:冯耀廷      发布时间:2017-08-16 10:24:42      字数:4437

  奚晓兰经过昨天一天的准备,在院子里临时搭起凉棚,又从县城买回四套桌椅。看架势凉棚和桌椅打算在院子里常放,周围用竹编花围栏围成庭状。
  手里有钱了,和五年前不一样,女主人过家方法真是独具匠心。李华走进院子一看,便点头称道:“多日不见,如隔三秋,真乃农家典范也!”
  刘田忙着后场牛栏、兔舍。自从恢复兔场时候,就把饲养棚迁至家后边没人居住的山坡前,离家一百五十米,免得气味扰民。奚晓兰在院子里迎接今天前来祝贺亲友,平日里一身工作装束的奚晓兰,今天换上一身节日盛装,高高个头,美貌容颜不减当年,冷眼看去,和这个家庭不太和谐,一副高雅姿态。真可惜腹中空空,早年记下几行文字,早和岁月流逝而去。李华见罢,心中暗自叹惜。
  女主人见儿子真的把他李大伯请了来,但不见关茵。她把儿子拽住便问道:“小畅,你大伯,你不去他也能来,你大娘呢?”
  李华急忙解释说:“晓兰,你关茵姐今天一早被喜子找去,给媳妇儿去到县医院检查身体。可能快临产了,顺便让李欣或者平原给联系一家产院。”
  “啊,是这样。华子哥,今天你能来,妹子心里高兴。几十年里,五十岁以上当过干部的,可就是你这位没小瞧我们夫妻俩。我爹活着时也常说,就你李华没骂过他,更没打过他,剩下那些人都动过手脚。我不记恨他们,但是,我也不能把他们捧为上宾。
  李华微笑着说:“晓兰妹子,不记恨就对了。时代造就人哪,和人的本质没关系。那时候的干部,应该就是那样才对,我等之辈不受青睐。”
  李华走进亭内,屯中几位长者都在,其中有江云与江英之父江绍先老先生。已经耄耋之辈的人了还红光满面的,精神十足,满头黑发,真不像是快九十岁的人。
  江先生一生有他自己的生存秘诀。简单说,四个字,遇事不怒。在阶级斗争一抓就灵时期,他在台上被批斗的时候,你看不出他有痛苦表情。
  批斗结束以后,他该吃该睡,啥事不误。过后李华问过他:“江大伯,怎么看不出来你着急上火?反而看着像是还长肉了?”
  这位江绍先老先生的解释是:“我着什么急?这是国策。当今社会就像一场大戏,我是主角儿,问话的,动手的,他们是配角儿。台词都是早就背会的,一点不用思考,我着什么急?上什么火?又不是忘了台词,真忘词了,观众要笑场,那可要着急,因为皮肉要受苦!”
  过后回到家里,李华也常和关茵探讨这位江老先生,结论总是他的长寿秘诀。可他的表弟奚老爷子和他不一样,奚晓兰的老爹,是个烈性子。运动结束了,他还不到六十,可是累下一身病,没活几年驾鹤西去,走了。
  李华凑到江老先生身边问道:“江大伯,一向可好?小侄有日不见了,有些挂念。”
  双方客气几句。和一些前辈叙谈一时。小刘阳高高兴兴地从屋里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大日记本,十六开装,人造革封皮。
  刘阳走到李华身边坐下说道:“大伯,明天我就上学了,离开家乡我会想家的。我爸我妈只能给我买个大日记本,一个字也没有,求您老给写上几行字吧,我想家时候我看看心里会好受些。”
  李华接过本子和笔,笑着说:“刘阳啊,大伯也没念几天书,才疏学浅。怎敢在文人面前献丑,不过小侄求到大伯,也不好推辞。”于是李华在第一页上写上几行即兴发挥:
  凌霄飞出一只凤
  落在寻常百姓家
  玉皇也问凡间事
  王母赐予娇阳花
  刘阳接回日记本阅罢说:“大伯,您把小侄抬举这么高,小侄有贪功之嫌。”
  李华说:“大伯班门弄斧了,不过,凭我们刘阳能有此举,大石山村百姓,将来也许都是受益者,到那时候,能从这方面去理解的可不单单是我老李头子了。”
  小刘阳说:“啊,大伯,是这层意思?小侄解偏了,小侄刘阳记住了,一定不负众望!”
  一天的招待,四桌客人来来走走接连不断,刘田与奚晓兰两人实际邀请不过十几人。凡来者多是听到消息主动来祝贺,出乎奚晓兰意料。
  屯里住了几十年,每家有事她奚晓兰不像江英表姐那样,处处借题发挥的去展示自己,她是家家不落地帮忙做些杂活。
  三十来年刘田与奚晓兰夫妇俩,还是第一次这样规模,讲排场的宴请宾客。她的大表姐江英当然该到场,她是在邀请之内客人。
  李华在刘田家已经坐了大半天时间,起身走两次,都被刘畅拉住不放。并且说:“李老爷子,你不能走,你必须在这坐到黑。给我老刘家壮壮门面。”
  李华只能一笑,再坐回原处,并且说:“咳,一位粗衣布履老者,壮什么门面?大侄子,如何这等抬举老伯?受之有愧,好了,恭敬不如从命,那我就多坐一会。”
  太阳快落山时,刘家客人也稀稀拉拉走的差不多了。奚晓兰和表姐江英来到院子里亭子的桌前,坐到李华对面。
  奚晓兰说:“华子哥,急了吧?一直留您别怪孩子,是大表姐让刘畅留住你,她有话要对你说。希望大哥能耐住性子,听我表姐说几句。”
  李长叹一声说道:“唉!这又何苦!我老李家大门常开着,有什么话不能在家里说。再者说,你们女人间可以互相沟通,六七年,只闻鸡鸣犬吠,偶然互不往来。二位想一想,我李华原来就是夹在中间,那时候我就不是重要人物。无论何时我都不能阻挡你和关茵的往来。我想,今天我李华听听也罢,但什么作用都没有,希望你能避轻重而就简单说几句吧。”
  江英低着头,有些不太好意思地说:“李大哥,首先说,对不起了,妹妹知道错了。现在知错也晚了,这种错是尘世间第一件不能挽回的错。李大哥,这六年我才深深体会到覆水难收是怎么回事,我一时糊涂,偏听偏信,酿成大错。别的啥也说不出来。只希望大哥,看在以前二十年的交情份上原谅妹妹过错,我知道,你和关茵姐都记恨我,不会原谅我的。”
  李华冷笑一声说道:“呵呵,嗯,我和关茵没有你想的那么狭隘。但有些事是永生难忘,刻骨铭心哪。因为被伤害的太深,心灵伤口虽愈合,会留下永远不退去疤痕。其实我李华从来不会记恨任何人,那种害己行为不值得。至于别人问我怎么回事,我李华哪晓得。”
  奚晓兰在一旁听的半清半混,急着说道:“二位说些啥?觉得这么沉闷呢?好了,说开了也就没事了。都过去了,谁也别记着多好,好了,没事了!”
  李华站起身来说道:“二位,忙一天了,也够累的,没别的事我就回了。”
  说罢,他走出刘田家门,回到属于他自己的院子里,关茵不在家,他忙着一些小生灵的晚餐,喂鸡,喂鹅。
  奚晓兰的家宴其实准备的很充足,她估计也应该有百八十人。所以昨天的一次县城采购,已有准备,尽管人很多,物资充足,一切都好办的多。
  席间不见佟山,李华问起晓兰时候才知道,佟山自从被奚晓兰在刘家被轰出家门以后,他没再去过刘田家。事后耳边总听见小兰在说他凑疯狗咬傻子。
  五年前那天,他也觉着他纵容刘田去分李华家化肥不对劲。明知道李华经营农资是自己的,非要趁老李不在家,让没脑子的刘村长给大家分了。越想越后悔,悔不该当初。
  李华回到家在回想一天中,先是和江绍先老先生一段对话时候,要绕开梁志与江云的一些事儿。避开一些话题去聊天,总觉着别扭,时时注意谈起佟家。
  这两家事都牵动江绍先老人神经,梁志又是自己内弟。有时候绕来绕去还是提到江云与梁志间发生的一些事。
  那还是几年前的事;梁志和江云先是在石家庄打工,做水泥瓦力工。两年后又辗转天津、沈阳、大连一带,主要做力工,江云到大连给老板家做保姆。
  时间把她和老板关系拉近零距离,再后来,事情败落,江云终于把行李搬到老板家。梁志一个人回到大石山后,又开始外出打工。这次出去较远,从满洲里出境,到奥络维杨纳亚郊区打工,一去八年未归。但年年有书信来往,信中说和一位叫奥利沃奥的俄罗斯女孩同居,已经生下一男一女,女方家长不准让女儿女婿回国。说那里条件好,政策宽松,土地多而肥沃,生活的很习惯。据说他有时候也想家,但女方不放他,后来也入乡随俗在异国他乡过了下去。
  李华忙完家里零活,坐下来想了很多。时时还想起党委书记的谈话,回家等着吧,党委研究完通知你。从乡里回来的十几年中,风风雨雨。屯里屯外乡里乡外发生那么多变化,变化最大的还是大石山村的近六年,乔越管事的六年。
  李华离开刘田家,院里只剩下江英与奚晓兰姐俩。刘田在后山饲养场和员工们忙了一大天,在凉亭里吃饱喝足,都各自回了家。刘田回到正屋又靠在墙上睡去,鼾声伴着梦香。
  也许今天不是打赌,大概应该是开庆祝会吧?反正像他这类同胞,在咱庄稼院也就三件事:劳动、吃饭、睡觉。
  江英阴沉的脸上一天没见笑容;满打算人客走净时候,和被刘畅苦苦留下的李华说说心里话,唠唠久别的贴心嗑。像以前那样,说到说不到的老李总是担谅着。撒娇时候的过头话,老李从来没急过眼。
  今天江英先承认错误,然后争取他谅解。他拿从前大量劲的一半,事儿就好办的多。他这关一过,再去家里给关茵道个歉,这两个人,这些年总是好说话,这点面子总能给的。
  没想到,昨晚上差不多是想了一夜。可刚才就这么两段话,让表妹没头没尾的两句话,给老李搭个梯子,下去走人。一夜的准备白费劲了,咳!刘畅是把人留下了,又让他妈给放走了。想到这些,江英说:“我说小兰哪小兰,你知道你说些啥吗?什么没事了?什么说开了就好了?你这明明是给老李把门打开,让他走人,表妹,让我说你什么好呢?”
  奚晓兰没想那么多,因为她不是经事儿者,也没有那种感受。认为只要双方说话了,就算说开了,谁知道还要说到多久才算说明白呀?
  表姐瞒怨是没道理,晓兰想到这里于是说:“表姐,我哪句话说的不对了?老李不记恨你,不就没事了吗?那还想咋的呀?还想像从前那样对待你?做梦去吧!他不骂你就算不错了,还想达到啥目地?还像以前似的,帮你整商店,帮你种地,帮你张罗钱买车?除非他脑袋让门挤了。”
  奚晓兰又接着说道:“大表姐,上几天我进城听李欣说,你儿媳妇儿找一帮黑社会去砸她的店。到那一看傻眼了,原来这帮人的头头是李畅的同学,老同学。又是高中同学,已经是成年人的同学。第二天黑社会头头又去给李欣道歉。表姐,你说你这儿媳妇儿也是吃饱饭没事干,报复人家。人家李欣不找你麻烦就偷着乐,好好过日子得了,还玩邪的。”
  江英不服气的辩解说:“你别听一面之词,田甜能那样?李欣咒摆人呗。咋说佟仁也不能让她胡作非为呀,那样还是人吗?”
  奚晓兰有些看不惯表姐治家方略。尤其对表姐夫的贪便宜的沾奸取巧行为,从不制止,任意而行。致使他的汽车运输活,没人再用第二次。
  又想到把李欣拒之门外,引来这位娇小姐,自己上不去前儿,啥样你能知道?看来,华子哥不搭理她是对的,关键时,还替小田说话。
  晓兰叹声气说道:“大表姐,别执迷不悟了。我又到佟仁那去问了个详细。佟仁根本管不了她和小青年在一起胡闹,有时候在外面夜不归宿。你说她还有啥事不能做的?”
  江英有些不耐烦地说:“好了,晓兰!眼不见心不烦,我也看不着,也不想看着,也不想听到,所以姐求你以后别提佟仁的事,就算姐没这个儿子,和他爹一样,窝囊废!”
  “我知道表姐心烦,有用吗?你没那份福,你知道李欣现在能有多少钱吗?说出来你也不信。我估摸着,光房产也有三百万元,又给婆婆买套住宅楼。上次进料正赶上李欣搬家,七十平米房倒不算太宽敞,但一个老太太住也算可以的。
  又给关茵与老李买一套,看样子老李在大石山也住不长了。大表姐,你的道歉即使老李接受了,这一切都不属于你的了。所以听晓兰一句话,别再寻找丢失的从前。你什么也得不到的!已经到这份上,还往回找面子,有用吗?表姐,你的处事方式太欠考虑,我看,什么都别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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