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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家和女人(11、12)

作品名称:西山人家      作者:张长工      发布时间:2017-08-17 19:30:56      字数:5301

  11.
  自从那次遭到杨义城的冷落,唐玉海耿耿于怀,就不怎么再上杨家去了。虽然说他的模样长得不济,但是他也是有很强的自尊心的,在村里,谁都没有小看他,他接受不了杨义城对自己那种不冷不热的样子。
  他心里惦记着田秀淑和二根;他对麻脸女人怀着一颗感恩的心;他就是看不了杨义城那铁板似的冷峻的脸。他心里说,你杨义城有什么了不起的?不是就在大队混了个差事么!
  杨家婆媳俩都很敏感,明显地看出或者是感觉到了这个问题。一天晚上,麻脸女人端着一簸箕棒子去西沟口推碾子,正好唐玉海在屋里。见麻脸女人来推碾子,唐玉海赶忙从屋里出来帮助推。碾子轴儿开始“吱吜吱吜”地唱,像是在唱一支东方古老的歌。麻脸女人问他:“玉海,这些天你怎么也不上我们家去了?”
  唐玉海回答说:“这几天有事儿,没有工夫过去。”
  麻脸女人说:“咱们娘儿俩来往这么多年了,别因为杨义城这个不懂事的东西把咱们的来往给断绝了。”
  唐玉海连忙笑着说:“不会不会。我跟义城没有什么。”
  麻脸女人说:“话不说不明,砂锅不打一辈子不漏。今儿婶子把话给你说明了,你别把杨义城搁在心里,他不是个东西婶子是知道的;你该串门去就串门去。”
  唐玉海笑着回答:“是,我该串去就串去。”
  “吱吜吱吜”碾子轴儿一直在唱着那支东方古老的歌。
  等到下一回轧棒子糁的时候,是田秀淑端着簸箕摸着来的,也是在晚上。田秀淑刚到门口唐玉海就迎了出来。田秀淑问唐玉海:“你还在生杨义城的气吧?”
  唐玉海愤愤地骂道:“他杨义城有什么了不起的,他算个什么东西?”
  田秀淑说:“算了算了,别跟他生气了。走,上屋里去,我想你了。”
  说着俩人进了屋,把一簸箕棒子搁在小仓柜上,然后两人上了炕。唐玉海问田秀淑:“今儿咱俩怎么个玩法?”
  田秀淑说:“回回都是你压着我,这回该我压着你一回了。”
  唐玉海乐呵呵地说:“行,今儿你压着我。”
  唐玉海扯开一条被子,脱去衣服,仰面朝被子上一躺,那田秀淑也脱去衣裤,然后摸着骑在了唐玉海的肚子上。让唐玉海的那物件插进了自己的阴道。接着两个人就像坐了电椅子似的颠狂起来。
  唐玉海说:“咱俩是不是也得注意一下计划生育呀?”
  田秀淑发着颤声地说:“妇女主任还真说让我去医院上避孕环儿来着。我说杨结实都死了,我还上什么环儿?”
  唐玉海说:“不上环也对,赶明儿你再给我生一个闺女,我也一儿一女一枝花。”
  两人像猫儿狗儿似的边玩边乐呵;后来,唐玉海还是把田秀淑压在了自己的身子下边。一直到两个人玩尽了性,然后才起身去轧棒子糁。打这以后,唐玉海又恢复了常态,和以往一样,仍是常去杨家,也不管那杨义城高兴不高兴了。
  王子木在媳妇贾文清的陪同下去县医院看病。早上一起来,天气就像抹了煤灰似的有些阴。一见是个阴天,本来情绪就不好的王子木心里就更不高兴了。他打心里就不喜欢阴天。特别是从他得了这个阴茎不能勃起的病后,听别人说这叫什么阴衰,打这以后,不知道怎么他对天气就更加敏感了,他讨厌阴天。他便对贾文清说:“今天就不去了吧,赶好天气再去。”
  贾文清对他十分不理解,她质问王子木:“这天气跟看病有什么关系?晴天阴天你不都是看病么?!莫不成天气好坏还会影响到你治病的效果?!”
  这贾文清现在在屋里可是了不得,公公、婆婆、小叔子、小姑子、自己的男人,哪个不得要敬着她?都是怕她提出来离婚。王子木听贾文清这么一说,便不做声了,如果他再说什么,贾文清就要喝斥他。女人要是得了理,凶起来比男人利害,赛过发情的母老虎。王子木现在怵她得很。
  王达老两口子在外屋听见王子木说不想去。王达向老婆呶嘴,要老婆去劝。王达的老婆便进到里屋来,劝说王子木去看病。王子木看出势在必行,执拗不过,便和贾文清走出了家门,他在前,贾文清在后。
  他们来到街上,走得很慢。王子木像做错了事情似的,走路的时候总是低着头,见不得人的样子。贾文清催他快点走,王子木便把步子迈得大一些。贾文清也是不愿意遇见人,怕问起,回答起来难为情又麻烦。
  文化人都会说没有做母亲的女人不是一个完整的女人。贾文清虽然想不出这么文明的道理来,她却继承了传统的信条。她知道没有孩子就是绝户,没有人养老不说,她怕日后有人骂她绝户。所以,她是王八吃称砣,铁了心似的要生出一个孩子来。王子木的治疗一直没有中断过,贾文清天天夜里拉王子木来试,那王子木就是不见有起色,行不了事。急得贾文清一回一回地揪王子木那不争气的家伙儿。有一次贾文清把王子木给揪痛了,王子木灰心丧气地说:“你给揪掉得了,也省得我受这份罪了。”
  两口子为了要个孩子,罪也受着,架也打着,钱也糟着。苦辣酸甜,谁知个中味。
  王子木两口子走着走着,忽听身后有人喊贾文清。贾文清回头看时,不远处走着李来、刘静雅两口子。李、刘两口子并排走着。刘静雅挺着个大肚子,迈着四平八稳的步子走着。看上去,身子挺累的。贾文清站下来等刘静雅。
  贾文清和刘静雅都是媒人老姜从河北定兴给说过来的媳妇;而且,贾文清和刘静雅两个娘家又是邻村。所以,两个人的关系处得还不错。等李来、刘静雅两口子跟了上来,贾文清问刘静雅,你又检查去?贾文清看着刘静雅圆圆的肚子,眼睛不禁闪动着泪花,她馋得很。人家刘静雅这都是第二胎了。贾文清声音抖动地对刘静雅说:“瞧瞧你家李来,多有能耐!再瞧瞧我们那个窩囊废!”
  刘静雅微微一笑,没有说什么。李来对贾文清说:“咱们一块走吧,我雇了一辆大车。到大车场一块坐大车走吧。”
  贾文清笑着说:“那就谢了。”
  刘静雅算是找到了真爱,李来把她当作鲜花似的捧着。李来对她百依百顺,无处不流露着他对她深深地爱。他们的第一个男孩都上小学二年级了,现在刘静雅怀的是他们的第二个孩子。他们已经去公社卫生院做过三次检查了,每一次都是雇生产队的大车拉着去。现在是去做第四次检查,快到临产了。两人都盼着再平平安安地生一个女孩,一儿一女一枝花。这是当下幸福家庭的标志。至于李有富是“四类份子”,刘静雅早就不把那件事放在心上了。“四类份子”怎么啦?“四类份子”也得活着。她对公婆十分的孝顺,给公婆做衣服,洗衣服;给老公公买下酒菜,讨老公公的欢心。她所做的一切,换来的是全家人对她宠爱。小姑子都不管叫她嫂子,而是叫姐姐,亲热得很。当她和李来一说起那新婚之夜的时候,她总是甜甜地笑起,然后对李来说:“对不起,委屈你了。”李来回应她的也是一副甜甜地傻笑。
  李来等一行四人来到大车场,车把式早已套好牲口在那儿等候,并且在车厢里铺好了干干净净的苫布。四个人坐了上去,大车悠哉悠哉地朝公社方向走去。单程十多里的土路走了1个多小时。到了公社旁边的马路上,马车停了下来,贾文清招呼王子木下了马车,俩人向长途汽车站走去,然后乘长途汽车去县医院。那车把式将缰绳向怀里一拉,驾辕的骡子朝左拐去,大车把李来和刘静雅拉到了公社卫生院门口。李来夫妇下了车,进了卫生院去做检查;那大车在门口等。
  12.
  却说王子木、贾文清二人乘公共汽车来到县城,下了车,穿马路,钻胡同,七拐八饶来到了门脸不大的县医院。这县医院是一个平房群,它的四周被民房包围着。除了一根伙房的大烟筒是个标志,便看不出医院的特征来。医院门口冷清,不见有什么病人出来进去的。门口的左侧,有两个头戴白帽子,身穿白大褂的年青女子正蹲在一块大黑板前出大批判专栏。黑板上方,用红粉笔粗笔画写成的大标题醒目而极具冲击力,坚决反击右倾翻案风。大标题下面的几篇批判文章分别用黄粉笔、绿粉笔、蓝粉笔写出。字体刚劲有力;版面五彩缤纷,很招人看。
  贾文清来到两个女子身后,王子木像个孩子似的跟在贾文清屁股后头。贾文清看了一会儿黑板上的字,其实她本没有心思来看这个,想是讨好两个穿白大大褂儿的女子,便认真地看了一会儿。然后,她用手去拉一个白衣女子的肩头:“大夫,问一下,不生孩子的病上哪个屋里瞧去?”
  那个白衣女子连头也没有回一下,十分不耐烦地说:“上里面问去,你没看见人家正忙着呢?!”
  贾文清遭了呛,她倒也不往心里去,出门在外,什么人都可能遇上,遇上个丧梆子也不足为奇。她拉起王子木进到大门里,大门里是一个不大的门厅,门厅白天也亮着灯,病人在这里挂号取药。门厅往里有一条通道,沿着通道走不远,里面曲径通幽,四通八达。各科诊室、检查室沿着通道四下布局。贾文清挂了号,在小护士的指点下,贾文清带着王子木顺着通道向右拐,一直快要到尽头,来到一个门口,门口的左上方,挂着一个牌牌,牌牌上写着“妇产科”三个字。贾文清一只手拉着王子木,一只手推开门便走了进去。只见屋里一张办公桌前坐着的一个女大夫站了起来,把王子木拦住:“你出去。”
  贾文清一愣,说:“我们来看病,为什么让我们出去?”
  大夫告诉她,这里不给男人看病,只给女人看病。
  贾文清有些疑惑,对大夫说:“我没有病。”
  大夫说,:“你没有病?没有病你进来?进来就是有病!”
  贾文清不免有些惊讶,大夫的医术真是很高明啊,一眼就能看出自己有病来。王子木大夫被轰出诊室,让贾文清进了诊室右手的一个套间。套间里有一张床,床的这边还有一个高高大大的像躺椅似的一个架子,又像床又不是床,又像躺椅又不是躺椅。贾文清心里想,这是个什么物件?做什么用的?大夫让她脱下裤子,下身光光地躺到那架子床上去。
  贾文清在床上躺了有十多钟,那大夫才戴着口罩,戴着橡胶手套进到套间里,来到贾文清跟前。后来几次都是这样,贾文清才想明白,大夫让她在高架子床上躺十多分钟,是让她先放放味儿。大夫问她:“你怎么不好?”
  贾文清说:“怀不上孩子?”
  大夫又问:“结婚几年了?”
  贾文清说:“结婚七八年了。”
  “结婚七八年了怀不上孩子,怎么才来看?”
  贾文清说:“在别的医院看来着。”
  大夫拉长声“呕”了一声,然后只见她一只手伸向了贾文清的下身。这时,贾文清非常舒服地感觉到有一个东西插进了她的阴道,顿时勾起了她埋藏多年的强烈的情欲。她打心里感谢这位大夫。大夫的另一只手配合着阴道里的手指,在贾文清的小肚子上按来按去。按了一会后,大夫离开了床,让她穿上裤子,自己到水盆前洗手去了。大夫一面洗手一面问贾文清:“例假正常吗?”
  贾文清回答:“正常,一天都不差。”
  中间间隔了一段时间后,大夫转过身来,对贾文清说:“你是哪一派的?”
  贾文清不禁一愣。
  忽而,大夫摇摇头对贾文清说:“对不起,说错了说错了。”然后把话锋一转,又对贾文清说,“你知道你为什么怀不上孩子吗?你肚子里有病?”
  贾文清又是惊讶:“我挺好的,我有什么病?”
  大夫说:“你患了附件炎,所以你怀不上孩子。你得用消炎药,把病治好了,就能怀孕了。”
  “是吗?”贾文清很是疑惑。
  贾文清对大夫说:“大夫,你再给我男人瞧瞧。”
  大夫问:“你男人怎么啦?”
  贾文清说:“他也有病。”
  大夫问:“他什么病?”
  贾文清说:“他那个家伙儿老是不硬。”
  大夫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问:“什么家伙儿不硬?”
  贾文清又说:“就是他裤裆里的那个玩意不硬。”
  这一回大夫听明白了。
  贾文清对大夫说:“我把他叫进来,你给他看看。”
  大夫说:“不用看了,你男人得的是阳痿,我给你们两人都开些药回去用,用一段时间后可能就好了,你们就能怀孕了。”
  大夫这样意思的话贾文清听多了,贾文清并不在意大夫这些即像是在安慰又像是在骗人的话。“让你吃药就吃药,让你打针就打针,治病就是了。”
  王子木、贾文清从县医院看病回来。王子木的腰板像直了许多。对贾清说话不在是像以前那样,委委懦懦,低三下四的。现在,甚至有的时候也对贾文清吼两嗓子。那言外之意是说不生孩子,你贾文清也是有责任的,不都是我一个人的错。对王子木这细微的变化贾文清开始倒也还能接受。两口子之间,谁高一头谁矮一头的,也不算个什么。
  然而,最让贾文清接受不下去的是王达两口子也是见风使舵。听说贾文清也有病,不能怀孕。这老两口子给贾文清的脸气明明显显地发生了变化,由晴转阴。对待贾文清不再是满脸堆笑,笑容可掬;显而易见神情变得淡定,重新端起公公婆婆的架子。老两口子那冷静的神情就在告诉贾文清,我们不再怕你拿离婚来要挟人!你放明白点。
  夜里,贾文清躺在被窝里睡不着。她觉得自己是从山尖摔到了坡跟儿,而且摔得很惨。在这件事上也折射出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就大夫那么几句话,就那么一个错误的判断,让自己一下子就跌了价。她望着吊在空中的电灯出神。她思来想去,总感觉着自己是冤枉的,明明自己没有病,一点不正常的地方都没有,怎么倒让大夫给说出病来了呢?她恨那个大夫,那个大夫简直就是个混蛋。一个好端端的人,她说有病就有病。从医院拿回来的针她不打,从医院拿回来的药她不吃。她发狠地说:“我倒要瞧瞧我有什么病?瞧我死得了死不了?!”
  贾文清恨那个大夫不算,她还恨公公婆婆。哪有这样的老人家?哪有这样对待儿媳妇的老人家?她在想,假如王子木不是有病,不是因为他致使自己怀不了孕,而完全是自己的原因怀不了孕,他们一定会主张他们的儿子王子木和自己离婚的。看看他们现在的这种心态,他们一定会这样做的。是的,他们一定会这样做的。于是,她想到要报复他们,报复王达一家,给王子木“戴绿帽子”。于是,她想到去“搞破鞋”,换句文明的话说,她想到去“借种”。通过“借种”怀孕,一方面证明自己是冤枉的;一方面达到报复公公婆婆的目的。简直让他们把人都给气疯了。她想到公公婆婆的可恶,想到王子木的可恨,她拿定了主意,决定拟定个方案,去实施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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