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回：服装店风浪

　　蒋恬瞪大眼睛看着李华说：“哎、哎、哎，看看，又来了。华子啊是不是说顺嘴了啊？行，你就跩吧！今天我老蒋充当一次耳朵。”
　　贺主任拿毛巾擦擦汗，又吃力地写到：老蒋，稍安毋躁，大石山难得蒋、李。二位能来看我，贺某今生足矣！贺某无力倾诉心声，幸遇蒋李，只字难表，三生幸余。
　　李华说：“蒋李何德何能？两位山野村夫。只有贺兄不嫌弃，我等继日造访，多伴贺兄三秋。”
　　蒋恬一笑说道：“这几句我还听明白了，老贺呀，我老蒋照直说吧，你看你有啥事要我帮助的？”
　　贺主任眼球稍有潮湿，泛红，勉强挤出两滴浊泪。又写到：老贺如风烛残年，早已无所求。只恨与二位仁兄相见已晚，今与君相叙，方觉心地宽扩。
　　老蒋看了看说：“李华，念念啥意思？”
　　李华看了一眼说：“蒋兄，老贺是说，他啥要求都没有，他恨自己与你我相交太晚，能和你我经常叙谈，他心里宽敞，是这个意思吧？老贺？”
　　贺主任瘦骨嶙峋之躯，像难以支撑着的脑壳点点头，点头的力气累出一脸汗水，他又用毛巾擦擦脸。
　　蒋、李、贺三人在大石山村，十几年前是相当有名份人士。但三人像今天坐在一起的时候，还真是第一次，十几年从来没有过。
　　蒋恬与李华是从小到老，一直不间断来往。他二位和贺主任虽在一村同住，但不是同道门生。贺主任虽然生在大石山，长在大石山。但是他没从事过这里农业。从家门到校门，又到工作单位部门，一条直线连起的一生。
　　老贺在大石山的中青年时光，多花在玩弄女人上。对乡村的人情事理淡薄，所以退下来在家，少有人与他来往。每日的寂寞，使他难耐。三人说说写写，老贺有些累，蒋、李二位起身告辞，与贺主任依依惜别。老贺手扶门栏相望，目送二位离去。
　　小村里五十开外男士，唯有李华暂时没清闲下来。虽家里只他与关茵二人，在外读书的李畅将要毕业，处处需要钱。老李的肩上没有卸下的是责任，是他的责任他自然会责无旁贷。
　　另外，李华知道儿女用钱地方多，他现在正是早有准备，趁力气尚未消退，不该减当年奔波。反而在原基础上，创造经济价值更多，才能在将来活的更好，这是李华做人原则。
　　平江县城内在繁华一条街商铺门面中，前年新落户一家服饰店，共设四个门面。经营男女老少及童装，商店统一名称是“温馨服饰”
　　温馨服饰在平江县城小有名气，远近农村也有了他自己的知名度。从城镇到乡村，光顾人士逐年多了起来。
　　这家店铺的经营理念，深受被服务过人士欢迎。尤其是青年女孩，中年爱美女士，光顾频频，不足二十万人口县城，几乎家喻户晓。
　　一日上午，总经理李欣坐在后堂办公桌前，打开抽屉拿出一沓帐页，准备办公。旅游局导游领班田甜向她走过来。
　　李欣很礼貌地站起来，做个手势说：“田小姐请坐，喝杯水吧？”并顺手翻过一支杯子。
　　田恬已退去以往的娇娆，多少有些显得懒散，慢动作挪一下对面椅子顺从坐下说：“不要叫我田小姐，我应该叫你一声欣姐。”
　　李欣一边忙着笔下帐页，一边微笑着说道：“我不在乎你怎么称呼，你随便。”
　　田甜谦虚地说：“谢谢您还能认出我来，我也没什么大事，今天是出来走走，顺便买件单衣，听说欣姐的温馨服饰，是从广州上海等地组织的货源，特地来欣赏。有适当的选购一件。我没想到，五年前见面只几分钟，您能记得。小妹田甜真佩服欣姐的眼力与记忆。”
　　李欣还是面带微笑地说：“承蒙夸奖。小田，你应该知道人的第一印象，刻在记忆里是永生难忘的。啊，对了，你的佟仁还好吗？”
　　田甜有些失落的表情说道：“好，就是没一点主见，不像男人，没骨气，没血性，吃软饭的！”
　　李欣长叹一声说道：“既然你叫我一声姐姐，我要提醒你一声。常备一些钙片吧，他这个男人有软骨病，是先天的遗传。”
　　田甜说：“我真后悔，不知道你们．．．．．．”
　　李欣未加思索地说：“这些你不必自责，我不怨任何人。佟仁见异思迁的个性，与你没有任何关系，况且咱都各自组织了自己的家庭。”
　　田甜又把椅子挪一下向前凑一步，小声地说：“欣姐，以后我们能像朋友一样往来吗？”
　　李欣望着小田，只是微微一笑说道：“这些我不介意，你认为可以，随时都可以来。我店大门时时对你敞开，我们店里服务人员一定会欢迎你的。”
　　李欣稍停一下，又接着说：“小田，如果你没别的事，我很忙，恕李欣不能奉陪闲聊天。”
　　田甜说：“我想在你的另一个店选件男装，给佟仁穿，请你给参谋参谋？”
　　李欣有些不耐烦的说：“你去男装店自己选吧，我们的服务人员会认真帮你的，她们的眼光比我强。”
　　田甜觉得很尴尬，又自讨没趣地说：“好吧！谢谢欣姐接待我。”
　　李欣有礼貌地说一声“不客气”又开始忙她的营销账目与计划。
　　忙了一天的李欣，晚上回到家里，才觉得浑身酸痛疲惫。爱人平原也刚从单位回来。李欣与平原自前年结婚后，生活非常和谐，也经常倾吐心声。
　　平原到家就忙着做饭，拖着疲惫身子的李欣也起来收拾室内卫生。年轻人稍休息一会，这一忙起来，倒也觉得周身轻松。
　　当二人饭快做得时候，李畅领几名高中同学来姐姐家拜访。李畅已毕业两周多，他是国家统一培训分配的九十年代末期，最后一批大学生。初期印象被分配到国土局，暂时没有确定，待通知。
　　李畅在县城有五十多名高中同学，这帮小青年在初中时候总是打打闹闹地走过来。到升入高中后，同学之间，由于年龄变化，友谊关系也发生质的变化。
　　已经接近成年人，知识面的提高，同学间友谊，近似兄弟姐妹。再也看不到吵闹打架，或小集团行为。
　　当李畅毕业分配消息传到同学间，几天里，他便忙去各位家中拜访。有几位知己学友，一直就陪在左右。大学四年间互相牵挂不断，十日内更是倾不尽心声。
　　平原见小弟的几位同学彬彬有礼，个个可爱，更加热情接待。
　　李欣忙于烟茶，一时间六十平方斗室，热闹非凡。有引用孔孟学说词语，有借来唐宋诗篇。此一刻平原与李欣呆愣的听着，没有一点插言缝隙。
　　她二人也好，让出客厅，安静地去那边吃晚餐，还一边在笑自己。平原说：“李总经理，看到断层了吧？怎么样？傻了吧？怎么不聊了？差别，懂了吗？你平常总爱说的，啥大学中学的，有钱就行。你现在有钱了，一百多万元人民币，哪张上也没让你思想境界拔高吧？你看小弟和他这帮同学，这就叫学问？”
　　说话间，饭吃完了，二位又回到客厅。李欣清清嗓子说：“各位小弟，你们都是有文化的学子。姐今天遇见一件怪事，诸位帮我分析一下，能有什么结果，此人出此决策有何居心？”
　　李欣把田恬拜访她的一切经过细学一遍。并且说：“上几天在大街上见过她，打扮也不像今天这样懒散，见着总是把脸扭到一边。今天既主动又热情，谈话中心有两个。先是交朋友，最后让我帮她给佟仁选件衣服。真把我弄糊涂了，一天里，我没弄懂她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李畅问：“姐，那后来你去给佟仁选衣服了吗？”
　　李欣说：“一天里熟人太多，我都去给选衣服，我还做别的不了。再者说，她知道我和佟仁曾是恋人，一般女人是最忌讳这些事的牵连。我认为，田恬此举有不可告人目地，她到底想干什么？”
　　李畅又问：“姐，后来她从你店里买没买衣服？你注意没有？”
　　李欣说：“我一直都怀疑她的举动，能不注意吗？买了，真买一套男士西装。拿走了，走到我门口往里看了看，但没进屋。”
　　李畅的同学里有一位叫程之远的，知道田恬底细。他和田恬一个单位，他是负责境外理事，业务不多。没事时候也是常在单位泡着。佟仁是后勤管理员，和田甜总在吵架中度日。
　　田甜有时候组团国内游，结交一些社会闲散青年。道德败坏行为履见，佟仁对田甜的作风言行是睁只眼，闭只眼，但还是得不到田甜的原谅。
　　程之远说：“原来我也不知道欣姐是谁？佟仁与田甜吵架的根源是，佟仁总是劝田甜，对她的红杏出墙行为，佟仁并不强行干涉。只是说，不要经常在有妇之夫家过夜，这样下去会有生命危险的。可田甜总反咬他说，自从你欣姐进城做生意，你总找我毛病。等你把我逼急了，我会想办法把她从平江县挤出去！不信你走着瞧，姓佟的！”
　　李畅的同学阮世杰说：“嗯，听程兄这么说来，田甜拿走这套西装该是导火索。她要在这上做文章，交朋友是掩人耳目，让欣姐帮助选衣服是策划中的一个重要环节。欣姐没上钩，让她失去一个得手的机会。她下面要干什么呢？这就不太好猜测了，反正我看是凶多吉少，咱多加小心为是。”
　　李畅笑着说道：“让程兄这么一分析，是觉得有点意思。像破案子，又像猜谜。哎，高兄，路兄说说谜底吧。”
　　李畅的同学路优说：“什么也不用猜，有事也就这三天。三天内没事，也许我们对田甜有误解。这类事又不好去问人家，明天你们想干啥？这样太蠢，咱有心里准备即可，不过咱暗中得有人监视着。”
　　李畅同学高文华说：“阮兄都估计到了凶多吉少，不用说不用想，三天在座各位都在暗中保护欣姐和她的四个店。咱就在门口来回走着，发现田甜和可疑人滋事。边报110，边阻止犯罪！哥几个看行不行？”
　　李畅感激地说道：“承蒙各位关心，这些人除我是待通知，闲人一个。诸位都身有重任，不可强行误工。一旦老板犯怒，饭碗不保。我看有我和程兄即可，他和田甜好歹也是同事，他又没任务，也许有他在就逢凶化吉了。”
　　此刻的李欣听几位小弟谈话，自己被吓出一身冷汗。尤其听到程之远说田甜的一些行为，和程之远判断的结果，凶多吉少。田甜想办法把自己挤走，这应该是百分之九十九的事实。
　　从田甜的眼神看，此人非等闲之辈。尤其是她周围的那些人，地痞赖子，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多亏小弟毕业了，他有这些好同学。否则，自己在平江县连个近人都没有。乡下人做点事太难了。
　　李欣出来五年多，与平原一同创业，平原还上着班，真不容易。她想想说：“各位小弟，咱想办法能不能不动武，用文明手段解决将要发生的灾难？”
　　李畅的同学路优说：“欣姐你不用害怕，我们大家想办法。不过，无论哪种办法，也需对方有行为后咱才能想对策。否则，咱从哪下手，放心吧欣姐，那些赖子我弟弟路良都说上话，不知道是哪伙的？我今天让我弟弟晚上给探探虚实，大家看这样行吗？”
　　平原笑着说：“姐夫就仰仗各位了，无论事情发展什么程度？解决个什么程度？我平原先说一声谢谢了。”
　　程之远不紧不慢地说：“有李畅在这，就是家的事。这个世上我还没见过家里人为家里做点事，还要家长谢谢。一切顺利，请诸位喝杯大碗茶，庆祝一下，咱意思到了，各位心领。”
　　温馨服饰各店照常开门营业，李欣一如既往地坐在办公桌前整理每个门面，每天的进进出出，及和有关厂商电话联系。
　　刚开门几分钟，李欣发现小弟同学路优走了进来。李欣忙起身相迎问道：“路优小弟，这么早就赶来了？”
　　“啊！这位是欣姐吧？我不是路优，我是路良。我和我哥哥是双胞胎。陌生人很难分得开。我哥昨天回家让我办的事，我没弄明白。有几人不在家，大多数我找不上踪影。不过，欣姐，您别害怕。我今天就在门口暗处转悠，你告诉各屋，有滋事者，大声喊良子，我立刻到场，什么事都不会发生，切记喊良子！”
　　李欣点头应着说：“有劳良子小弟了。”
　　稍刻，李畅与程之远也来到店中，这二位一人出去打水，一人打扫卫生。像店里员工一样。两名服务员小女生不知其奥秘，用愣愣眼神看着程之远。
　　两个小女孩在耳语：“老板今天有事，那位姓程，管出国旅游的，他在这干什么？是不是老板聘来的秘书？有点像，看擦桌子多专业呀！问问行不行？”
　　“你疯了！别多嘴，不一定是，是跟小哥一同进来的，说不准是畅哥的同学和朋友呢！”嘘声中被李畅提水进屋给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