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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9回:李华走西岭

作品名称:山村往事      作者:冯耀廷      发布时间:2017-08-10 09:27:48      字数:5099

  那书记笑了插了一句说:“嗯,小刘是厉害,但西岭村刘支书可讲理。他的外号我追问过,是上初中时候小青年打群架,他下死手,手太黑,小朋友送的绰号,其实霸气早就没了。”
  刘乡长接着说:“咱多想几个,好做选择。”
  曲文良接过来说:“能把乔越请回来,就不用选择,从小就是咱大石山出类拔萃人才。硬是被高中时的校花李丹给拐走了。”
  那祥书记看着老李说道:“李华同志,你说说想法,你看还有没有别的不同意见?”
  老李沉思着说道:“李萍还没回来,咱先选支书有些不妥吧?”
  那书记说:“事先忘了说明了,李华不提我也忘了。李萍临走用电话请示了党委,她挑不了这副担子,她回来还是原来角色,妇女主任兼副主任。不回来,咱再另选妇女干部,那就是村里班子自己安排了。乡党委只听结果,不参与意见。”
  李华接着说:“能把乔越请回来,当然是最好人选,咱村暂时也找不出比他强多少的青年人,我举双手赞成。”
  最后那祥书记做结论发言说道:“大家意见很统一,李萍提过两次的人选也是乔越。并提出请回乔越的最佳人士。西岭支部由我去做工作,乔越本人我可没那份本事,李华呀,你再给大石山百姓做件事儿,去趟西岭。
  去西岭时带上他的父亲或母亲,只能一次成功。一次说服不了,第二次更不好办。怎么说你琢量,咱于明天双管齐下,不可拖延。后天争取还在这开支部大会,要群众代表参加,结合换届选举,把村委主任头上的代理去掉。”
  傍晚,蒋恬与李华敲开大路叔大门,纯婶给开开门让进二位。这二位到这,虽然五十多岁,还是没正形。进屋看见乔大路正在依在炕头墙上睡觉,一边一个,用手比划,一、二说,叔!把乔大路着实吓一跳。
  乔大路揉揉眼睛说:“这两个小子,人都老了也没个正形,吓死我了,正做梦领孙女放风筝呢,什么东西?搅了老子好梦!”
  蒋李二位闹了一阵说明来意,乔大路说:“明天让你婶和李华去,我一去,那小子明能回来也不回来了。我比儿子倔,说不到一块去。”
  张纯说:“你这个倔鬼,错了也不服软。我告诉你,老头子,乔越要是回来你再犯倔,我算不要你了,你爱哪去哪去。我想孙女都几宿睡不着了,就这么一个,天天看不见心里多难受。”说着张纯流起泪来。
  乔大路下地走走,活动活动筋骨说:“就你想,我做梦都哄孙女,正乐子呢,让这两个瘪犊子给搅了。”
  这个乔大路,你仔细听他说话,哪句都带脏字,不但倔,还粗鲁。在屯中大一辈,多年就养成这个毛病,出手大方,说话硬气,办事不俗气。老少爷们都尊重他。
  农历二月下旬,阳光明媚,对庄家院里男女老少有诱惑力。只要不刮风下雨,人们喜欢户外。没事做的爷们儿、娘们儿,分类集堆。找向阳地方晒太阳,闲聊天。女人们不然,手里不是纳鞋底,就是织毛衣,三五成群集一块,说笑声顺风准能飞出一千公尺外。
  李华开着拖拉机,副驾位置上坐着张纯从人群边路过。
  嗬!这帮女人嘴又来了慓劲:“瞧人家李华,年年换人。江英不新鲜了,也腻了,又换了张纯。哈哈哈哈。”
  “哎,竟瞎扯!人家老李叫张景婶呢!”
  “咳,除了姐妹妈,谁不都一样。原来小时候他俩就好,还是同学,啥婶不婶的,从小一直搂到十二岁。”
  说这些话时,正好奚晓兰住足听见,她越听越不像话。于是,她接过来说:“老姐姐,少妹妹的,积点口德吧。别得谁埋汰谁!老李是乔大路求他往回说服儿子的。他妈不跟着你跟着哇?”
  只从江英和李华家悔婚后,江英这位表妹奚晓兰,对李华更是崇拜他的品德与肚量。尤其是李华开办的农资代销处,奚晓兰看到了以前的华子哥竟是为他人想生财之道。无官一身轻以后,华子哥抓起经济比谁都有道,晓兰佩服的五体投地。
  李华的西岭之行,这些年已经是第三次。前两次老李为的是让乔越与李丹领女儿回家看看,已经奏效;两年多经常带孩子回家看看。
  今天老李并没费口舌,把村上意见说了、党委意见说了,他自己的看法也说了。李丹首先支持,乔越决定次日清晨参加大石山的支部大会。
  这次的西岭之行,令李华估计不到的顺利。
  李华与张纯没有吃饭。趁亮回了大石山。一路上,张纯感激李华,激动地亲了李华几口,说:“华子啊,我们一起长大又是同学,我一直拿你当亲弟弟。说心里话,你一直像影子一样出现在姐的日常梦幻里。咱都老了,此举不算出格,你就当长辈与晚辈的爱去享受吧。姐今生有过华子弟弟足矣!”
  李华长叹一声说道:“唉,姐,我不瞒你。对男女情爱上的事,我一生只能在心里装着的是关茵。别人是无法进入我的内心世界。姐,这是你小弟李华做人的原则。”
  李华和张纯姐弟俩,在回家路上,李华把关茵曾蒙受的寃屈,一股脑的说了出来。他说:景纯姐,你可以随意,我在情感领域,能自我控制咱少年时姐弟情怀中,不带一丝杂念。
  姐,您说的那些我没忘记,儿童时的友谊天真无邪。李华曾记得,从五岁到十二岁的六年里,晚上是姐姐您搂我睡。
  他在苦诉:姐,原谅小弟没能走出姐弟情的误区,您的华子弟才娶了关茵。
  姐,您一直忌恨关茵,小弟说句您不爱听的话;那时到现在您在这一点上,是错误的。起初她不知道我是您的干弟弟,也不知道我是您带大的,更不知道是您夜里搂着、白天领着七八年。当关茵知道这些以后,逢年过节她主动买好礼品,让我去看您的。
  姐,您原谅关茵吧,她心里很苦。您在十八岁那年打她左面脸上那巴掌,太重了,她还是有隐痛?到现在她还说疼。三十多年,她一直不让我亲她左脸。她说那地方已是伤痕累累,动一下心里疼。”
  在大石山村中年人堆中,有四个人从小到大常常搅在一起。那就是蒋恬、李华二位与乔大路夫妇。小时候李华和张纯是一个母亲照料。有事没事的常凑到一块,写作业、做游戏,晚间夜里一个被窝。但李又常去临村的关家,他喜欢关茵的一切。
  所以,张纯和关茵都老了还是互不来往,这就怪张纯不能把情字的组词组好。情谊、情爱混淆不清。张纯总是认为是关茵夺去本属于她的爱,人都差一岁五十了,还是不原谅关茵。
  大石山的领导班子又组成新的结构,支部书记乔越,村民委员会主任曲文良。李萍还没有回来,妇女干部还给她留个空缺。晚上乔大路把蒋、李二位找到家中,叙谈平凡家事,又提起乔也姑娘
  乔大路告诉蒋、李二位说:“乔也正月里来信说,她的小家落在北京,准备把我和你婶接过去住。一连五年也没回家看看,她说她太忙。一年中得有十个月在深圳、海口穿梭般飞来飞去的,其实比在农村辛苦,就是钱挣的多一些。公司给她每月六千元人民币。”
  乔越接过爸爸的话说道:“小也妹妹喜欢工作满格,她常说:有压力她有激情,那是小也妹妹的性格。她那样活着充实,小妹从来不在乎钱多少。”
  张纯坐在李华身旁,从儿子说话中插上一句:“嗯!我儿说的在理儿,她在外面整天疯,觉着充实,我儿整天看庄稼,心里乐开花。我虽然是老太婆了,我也想看看北京啥样?深圳啥样?海口该是海南岛地面上的城市吧?去那地方待几天,那该是啥心情?”
  张纯滔滔不绝地正说时,又被乔大路截断说:“张纯,你看城市好你就去,我是得陪孙女放风筝呢。我喜欢咱大石山的青纱帐,我在这里守着大石山,李华,你说对不对?”
  李华笑着说:“今天大兄弟在家,你又陪孙女放风筝。我和蒋兄可不敢再说话了,免得这俩个瘪犊子搅了你的梦。”
  乔家人与蒋李二位,吃着,笑着,聊着,李华又想起乔也姑娘也给他来过几封信。
  其实,乔也心里很苦。她在执行任务多数都是一个人,有时候很迷茫。字里行间总是忘不掉三年的村支书时候,和二位在一起时光。睡觉离不开李华给她的留念日记本,夜里搂在被窝里。李华给留下的那几行字,不知道她看了多少遍。
  结婚了,已经是习惯的拿日记本睡觉,被爱人抢过去,笑着问她:“哎,乔也,蒋李二将是干什么的?是不是你的情人?”
  乔也很生气地告诉爱人说:“哎!亲爱的,糟蹋人也应该问问清楚。蒋村长是爸爸的同学,李主任是妈妈的同学。李主任又是妈妈带大的干弟弟,应该是我娘舅。他们四人是大石山的铁哥儿们,我是在他们几人怀里长大的。你看谁找情人一块找俩?我从娘家就带来这点念想。这俩位是亲人,和情人有原则上的区别。”
  想起这些李华又想起从西岭回来路上的一切,内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酸楚。为什么这种友谊又延续到下一代?虽然不是有血缘关系,但与纯姐已胜过一母同胞。本应该的父女情,确在屯中被论成兄妹。也难怪乔也有种扑朔迷离的感觉,叫一声大哥和叫大舅的区别在李华这里觉得不一样。
  李华在想问题时候有一种旁若无人的状态,被乔越发现。他问道:“华子哥,不吃、不喝,也不说,咋像个傻子似的想什么呢?”
  李华从状态中走出来,说道:“我在想,纯婶一个人走,大路叔的生活起居也是个难事。一家人都是这么分分合合地,总是苦多乐少,唯独蒋兄的中国式农村家庭招人羡慕哇!”
  蒋恬也有所感,放下酒杯。他说道:“想快乐那不现实,乔越也把小丹的爸接过来。一块过生活,快乐不就有了吗?”
  乔大路没有言语,张纯眼睛望着屋顶。她说道:“别,别,千万别分开,到老年时全指望老伴说说话呢。乔大路必须跟我走,大家别忘了,小丹妈妈和乔路可是定过婚的,后来就差属相不合才被拆散,千万别往一块弄。”
  乔越急着补上一句说道:“妈,看您说到哪去了啊?丹丹妈已经不在了,咋还提她呢?我还真想把老爷子接过来。趁着二老说到这了,还真得问问行不行?”
  张纯不是故意地说出一些不该说的话,她人妒忌心强是出了名。一时间真把亲家母因病归天的事,忘的干干净净。亲家母在世时候,乔大路、张纯和西岭几乎不太走动。
  细想想,情缘真是有份。李丹妈是大石山的姑娘,她嫁到西岭与乔大路有关,但他们的下一代又阴差阳错也好,鬼使神差也罢。乔越与李丹就没有他们老一辈那么脆弱。
  爹妈不但没拆开,反而把儿子逼给李丹的爹妈。既成事实以后,李丹是个懂事的孩子,每次回家都她张罗。前年又多个孙女,乔大路才想起托李华往回请儿子。
  但回大石山父子到一块,乔大路还是不向儿子认错。爷俩观点一贯不一致,刚刚缓和一些,又碰大连招工,儿媳求公公压服乔越。乔大路依仗自己是老子,又一次逼儿子乔越去大连当工人。不但没有圧服,反而一年多不照面,又派使者李华出使西岭。
  这个李华这些年成了乔家父子沟通的桥梁。说来也怪,乔大路的一儿一女,拿李华的话当圣旨,遵照顺从,在大石山村人人皆知。
  但世人议论起这些,多少都要着上一点粉色与花边。不信你看那天李华与张纯双双出使西岭,那些长舌妇的侃大山的新闻标题,你准明白。中心内容夕阳红下叙旧情,也就差着登报发行了。
  当乔越问起正事时候,张纯觉着这话她不好说。因亲家年轻,比乔路小四岁,张纯经常在大路面前说李丹爹好话,那些年,两口子为这事没少口角。让张纯说,她百分之百的愿意和亲家公共同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天天看着他也开心。
  今天张纯要是说出来,又怕乔大路往歪处想。乔大路看着老伴不说话,就这么僵了一阵。张纯说:“小越,我看咱家的事都得你华子哥说话,李华你说怎么办?”
  李华原本不想掺合乔大路的家事,自己知道他家事自己说话太多。又怕乔大路叔多心。他反问一句乔大路说:“大路叔,你看应不应该把亲家接过来?”
  乔大路一向说话不拖泥带水,果断地说:“还用问吗?剩一个孤老头子他怎么过日子?他要再组建家庭,咱就不管了。另外也得问问他自己,愿意来,咱家有房,实在不愿在一块搅合咱也别强来,老太婆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张纯说:“咱家事儿头一回你说出点正路来,大伙看到了吧,他怕儿子再走不回来,但是这句软乎话,他咋就那么难出口呢?”
  最后还是乔越说:“好了,妈,我爸脾气又不是一天两天的。都这大岁数,咱也别搬我爸脖梗,那就按我爸意见办吧。”
  大石山村又恢复以往平静,乔越和老爹的积怨如阳春白雪,有过的冰冻,春风过后,日渐消融。乔大路夫妇虽不曾和孙女一起放风筝,但爷爷奶奶中间架着孙女的天伦之乐,真令乡亲们羡慕。
  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初的北方农村,大部分农民已经适应一家一户的个体生产组织形式。但在村委会号召搞一项公益事业,要乡亲们出工做些建设新农村事宜,人一时半晌叫不齐。
  有时人到的差不多了,也该到了吃饭时间。从乔越做支书开始,到蒋恬、李萍,大石山的三任支部书记。八年间,应该是集体想做的,都只是想想,说说,召集一下。到头来,领导生一肚子气,乡亲搭上半天工,最终还是不了了之。
  乔越从十七岁离开大石山,去县城读高中直到近阶段回村任支书,大约十一二年不在大石山,从学校毕业,结婚是在西岭。大多数人家不知道是母亲的阻拦他与李丹婚事。
  众人传说是倒插门,其中的秘密,在大石山村只有蒋李二位知晓。是张纯防着乔大路第一个恋人李丹的妈妈。惟恐怕旧情不断,再续前缘。
  把本来挺好一门亲家,弄的关系很复杂,儿子十几年不能归来。事情发生戏剧性变化的根本原因,还是亲家母归了天,张纯的嫉妒心也自然消退。这门亲家才顺理成章的走动起来。
  李丹的爹爹没有随女儿来大石山,他仍然留在西岭。他离不开生养他那块土地,舍不去他在西岭经营大半生的家业。致使大石山至西岭这条路,乔越与李丹每月都要走上两回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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