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腥风年月再鹊起(5、6)
作品名称:西山人家 作者:张长工 发布时间:2017-08-10 13:32:43 字数:6778
5.
却说杨义城气气囊囊地从家里跑出来后,两只手斜插在裤兜里,两只大拇指翘着露在外面,像一个精神病患者似的,心绪败坏地在自家大门口前的那一段街上徘徊起来,幸好这会儿没有行人。“嗡嗡嗡”母亲的责骂余音耳畔犹存,他的头都被骂得昏胀了。对自己积极参加轰轰烈烈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母亲旗帜鲜明地持一种反对的态度,这让他十分的想不通。继而,母亲的不理解和不支持让他陷入难以自拔的痛苦之中。此刻,他不愿意碰见人,更不愿意有人和他搭话。
如火如荼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让他雄心激荡,他也想学赵大新,凭自己的才干闯出一片新天地,谁承想迈第一步就这么的难!这让他有些始料不及。他或多或少地开始意识到“拉杆子”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对自己的能力也产生了一点怀疑。
深长昏暗的街巷里行人寥寥无几,即便是这样,他也还是在路灯下面的阴影里躲来闪去,他回避着,避免碰上人。他神情沮丧,内心空荡荡的,像一只迷途羔羊,不知道该往何处去。一时间也真想不出有什么好的去处。夜风习习,抖落着几分纸屑似的凉意。经凉风一吹,他头脑清醒了一些。他把他要做的事情仔仔细细地想了个清楚。自己成立造反派组织想夺权不过是顺应形势而动。能拉起个组织来,可以显示一下自己的才能,在世人面前给自己一个光彩的亮相。充其量也不过如此而已。至于说自己能捞到什么好处,他连想都不敢想。他知道自己在青年人当中不过是一个无名鼠辈,想“拉杆子”没有那么容易。能有多少青年人会听他的?
然而,他还是执意要往前走,总得把自己推出来,不然,自己永远都是窝窝囊囊的样子。表现自己,展示自己,是他参加文化大革命的终极目的。现在他问自己,该怎么办?!该怎么办?!抬头望见北斗星,心中想念毛泽东。毛主席,我该怎么做呀?他真的抬起头来在浩瀚的银河里寻找那颗最亮的北斗星。其实他知道,那只是在唱歌罢了。他渴望着在深邃的夜空里寻找到一点给他指点迷津的灵感。
他听到远处有两个人一边走路一边在争执着什么,或者说是在辩论着什么。辩论像是眼下的一种时尚,只要不是一个组织的,无论在哪里,甚至在一个家族里,动不动就可以辩论。一个人指责另一个人说:“你胡说……”最后那三个字给了他灵感。眼前一亮,他忽然想到一个人——胡振中。
他想,要达到自己的目的,光靠自己是不行的,要借助别人的力量来实现自己的想法。找一个有威望的人来给自己擎大旗。这样,就不愁达不到目的。谁是他认为合适的人选呢?他选中了胡振中。村里人都说胡振中是老谋深算,如果自己要是能与胡振中合谋,不愁大事不成。于是,他决定去拜访胡振中。
杨义城到了胡家,胡振中正手上端着一只八钱杯,逍遥自在地在佛桌旁小酌。强烈的灯光照得他的脑门明晃晃的亮。时下,把群众分成几派,革命派,造反派,还有逍遥派。逍遥派不参加组织,只是隔岸观火。胡振中虽然答应了赵大新的邀请,但是,他还是以逍遥派自居,一脸悠闲自得的眯眯的笑。
胡振中笑着吩咐老伴儿:“再拿一只酒杯一双筷子来,我要和义城同桌共饮几杯。”
杨义城端起酒杯,装得有模有样地呷一小口,然后说明来意。胡振中甚是高兴。虽然在年龄上两个人有很大的距离,按说应该有代沟;可是,两个人却仍是有相见恨晚的意思。胡振中对杨义城说:“义城,你是咱们村唯一的一支笔杆子呀,你在我眼里,相当中央里的姚文元。你是不可多得的人材呀!”
“表叔,不敢当,不敢当。”
听了胡振中的夸赞,杨义城不禁沾沾自喜。他说自己打算成立“‘敢’字当头战斗队”,不知道该如何运作,特前来请求指教。
胡振中说:“你这个造反派组织的名称就起得好,起得好。”反过来他问杨义城打算怎么做。
杨义城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胡振中立即给予肯定:“很好很好。我参加你这个组织,我再给你拉点人。你这个组织一定会在村里产生影响。”
杨义城被胡振中恭维一番后,不禁有些飘飘然,但是他却没有完全失去理智。他想,在领导职务上应该有个说法,为了拢住胡振中,杨义城决定让胡振中坐第一把交椅。于是,他对胡振中说:“表叔,您是这个组织的总负责人,我做您的助手。”
胡振中说:“不,不,还是你来做总负责人,我给你当参谋。”
杨义城早就听别人说胡振中老谋深算,所以坚持让胡振中来坐第一把交椅。杨义城问胡振中下一步应该做什么?胡振中把头伸向杨义城,杨义城也把脑袋向胡振中靠了过来,中间隔着一张桌子,两个人的上身搭成一个“人”字,样子亲和。接着便是胡振中对杨义城一阵诡秘的耳语。
像是面授机宜,胡振中的嘴在杨义城耳边趴了好大一个工夫。在强光下,时不时,杨义城的头像鸡啄碎米连连向下勾点,表示着认同和接受。在炕沿边站着的胡的女人心里都有了点妒嫉,跟自己压根儿都没这么亲昵过。
听了胡振中一番话,杨义城如盛夏里喝了一桶清凉饮,心里甘美清爽。胡振中催他快些把造反派组织成立起来,然后由他给牵头儿,让他的这个“‘敢’字当头战斗队”造反派组织和赵大新的“造反有理”总部搞革命大联合。胡振中这么做是一举两得,即帮助杨义城达到了目的,又替赵大新招徕了人马。这么一来,那杨义城也是乐不可支。胡振中随便搭把手儿,自己便一下子就粘上了一个大靠山,自己在社会舞台上的出场有多光芒!有多耀眼!他满意了。
第二天,大队门口的两侧便张贴出“‘敢’字当头战斗队”的宣言书,和这个革命组织写的批判党内走资本主义道路当权派的大批判文章。接下去,按常规他们可能最近就要在村里组织大型的批斗大会了。
6.
奉胡振中之命,下午胡水仙骑着自行车去公社找赵大新,向他汇报村里文化大革命的新情况,并请示下一步该做什么?
乡上唯一一条进山出山的柏油路,有十三四米宽。路两边多为商家,构成乡上的商业街。公社也在这条街上,商业街中心的北面,坐北朝南,由红砖墙围起来,近似一座正方形的大院子里。院子里,四面都是“人”字形尖顶砖房子,天蓝色玻璃门窗。根据政府职能部门的需要,在各个房间里设置了相应的办公科室。一座像教堂似的小礼堂横卧在院子中央,礼堂的大门冲着街。胡水仙一进拱形大门,就看见赵大新穿着白大褂,正在小礼堂大门旁边给一头大黑骡子输液。大黑骡子的旁边站着它头戴破草帽的主人。赵大新见胡水仙来了,便告诉大黑骡子的主人:“你看这瓶子里的药水快没有了,就在那个门口叫我一声。”
他指着右边一排房子靠左边的一个门口。说完,赵大新便带着胡水仙进了那间小屋,并且随手插上了门。
赵大新从暖水瓶里倒上一杯热水递给胡水仙。胡水仙接过扭身放到身边的一张三屉办公桌上,并且在赵大新的铺上坐了下来。这间屋子是赵大新的宿舍,平时很少有人来。赵大新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坐了,和胡水仙面对面。赵大新问胡水仙:“村里的情况怎么样?”
胡水仙说:“形势一片大好,越来越好。”
两个人的交谈都在使用大喇叭里的时髦的言词。眼下大家都这样。
赵大新故作深沉:“斗争的形势发展得很快,我们要抓紧啊!”
他打量着胡水仙一身崭新的草绿色军装。他又看一眼自己的一身草绿色军装。
胡水仙绷起带有浓浓稚气的红润的脸,即天真又认真地说:“大新哥,我就是来向你请示的,下一步该怎么行动?”
赵大新的单身宿舍不论是使用面积还是空间都不算小。多了一个人以后,特别是多了一个天真烂漫的少女,似乎一切都在悄悄地发生着变化,两个人不知不觉地都变得了拘谨和不自在。胡水仙稍稍扭转一下脸,悄悄地将眼神从赵大新深邃乌亮的眼睛上移开,是在有意识地躲避它,她承受不了对方像火一样热辣辣目光的炙烤,全身都在热血沸腾了。赵大新一双色迷迷的眼睛不知不觉地乜斜起来,不错眼珠地盯着她的脸,电磁波似的传递着一种信息。可供使用的空气也像是在不知不觉地减少,两个人同时都感觉到有些呼吸不畅。也许是当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单独在一起的时候,空气就会发生化学变化,促使两个人都在本能地变化着自己的心绪。
“以后别大新哥大新哥地叫我了。”赵大新的话语像上海女性的话语一样温柔呢喃,“你就叫我赵大新,或者叫大新,咱们是革命同志,咱们在斗争中结下了革命的友谊。不再兴在村里的那一套了。在咱们的关系上也要破四旧立四新,移风易俗。”
胡水仙青春期的性神经已经从赵大新热辣辣的目光里感受到了什么,她有些腼腆,红苹果似的脸涂滿了羞涩。她笑眯眯地对赵大新说:“那多不好意思呀,你比我大好几岁。”
赵大新十分认真地说:“大几岁算什么?孙中山比宋庆龄大好多哪,毛主席比江青同志也大好多哪。岁数的差距不会成为结下革命友谊的障碍。”
胡水仙又笑道:“好,就依着你,赵大新同志。”
赵大新满意了:“哎—,这就对了。”赵大新向胡水仙伸出手,“来,咱们握握手吧。”
胡水仙一把把赵大新的手打了回去:“去你的吧,谁跟你握手?”
“赵兽医,赵兽医!”大黑骡子的主人在门口喊,“瓶子里没有药了。”
赵大新赶紧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出屋去处理那黑骡子的事情。过了一会儿,赵大新把骡子的事情处理完,连骡子带主人一起给打发走。他重新回到宿舍里,重新在椅子上坐下来。胡水仙又笑着说:“大新同志,刚才说了半天,你还没有说正题呢。下一步怎么行动?”
赵大新见胡水仙改变了对自己的称呼,不禁有些兴奋,他学着《列宁在一九一八》里列宁讲话的腔调,对水仙说:“下一步行动就是夺取政权。现在的形势是这样的……”
赵大新给胡水仙分析当前文化大革命的形势:“从全国的形势来看,根据伟大领袖毛主席的最新指示,下一步各级政府都要成立三结合革命委员会。由站出来的革命干部、革命造反派的代表、还有军代表组成三结合的革命委员会。咱们杨家寨村的造反派再不夺权,在组成三结合革命委员会的时候,革命委员会里就没有咱们造反派的席位。”
“噢!”胡水仙像是顿开茅塞,“原来是这样啊!”
赵大新接着又说:“你回去跟你爸爸说,赶快准备夺权,再不夺权,在‘三结合’革命委员会里就没有席位了。”
胡水仙说:“这件事你得帮助我们,我们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去夺权?”
赵大新想了想,对胡水仙说:“你看这样行不行?今儿晚上你晚点回去,我带你到各村去联络一些造反组织,一块到咱们村去,帮助你们夺权。”
胡水仙说:“行是行,我怎么通知我爹呢?”
赵大新说:“这个好办,往村里打个电话就通知了。”
电话很快就打通了,接电话的正好是杨义城。胡水仙把赵大新意思告诉了杨义城,那头杨义城听了也是很兴奋。胡水仙要杨义城立刻转告她爹胡振中,赶快准备行动。
胡水仙万万没有想到文化大革命的形势发展得这么快,她在床沿上颠起了屁股,一连颠了也几下,她有生以来第一次这么兴奋。从未经历过的这样惊天动地的大事情就要来临了,她无法掩饰内心的狂热和冲动。她对赵大新说:“你真是一个有本事的人。”
赵大新没有吱声,只是色眯眯地笑着。
胡水仙圆圆的脸上泛起了青春的红光,像晒足了阳光的红苹果。一个纯真少女的妩媚全都涂抹在了这张脸上。赵大新望着她的脸,情不自禁地说:“水仙,你真漂亮。”
胡水仙不好意思起来,她低下了头。另外,她还是怕自己的眼睛碰到赵大新那充足了电似的眼睛。
赵大新从椅子上站起来,走近胡水仙,用双手去捧起胡水仙的脸,对胡水仙说:“我去食堂打饭,吃了饭咱们就去各村联络造反派组织去。”
说着说着,赵大新就把嘴贴到了胡水仙的脸上去了。胡水仙连忙用双手去搡赵大新。赵大新说:“水仙,我喜欢你。”
这时,胡水羞涩满面,再也没有勇气做出反对的表示,她突然搂住赵大新的腰,忘情地接受了赵大新的吻。
他们吃过晚饭后,等天大黑了,两个人骑着自行车到各村去联络造反派组织。
在去一个叫上岗村的时候,快到村口就听到村里的高音大喇叭在响。口号声一阵挨一阵地从大喇叭里传了过来。赵大新对胡水仙说:“村里一定是开批斗会哪,咱们在这儿呆一会儿,等批斗会散了再进村。”
于是,两个人把自行车支在路边,在路边的土坎上坐了下来。坐了一会儿,胡水仙一个人朝远处走去。赵大新问她:“干什么去。”
胡水仙说:“要解手。”
赵大新说:“你就在旁边解吧。”
胡水仙走出十几步远,然后蹲下来小解。
在黑暗中,赵大新一直在盯着她。村外的大河滩上荒凉寂静,胡水仙排尿哗哗做响的声音还是传到了赵大新的耳朵里。过了一会儿,胡水仙回来了,重新坐在赵大新的旁边。他问她:“憋得太利害了吧?”
胡水仙没有理睬赵大新。
赵大新又问她:“你生气了?”
胡水仙还是没有吱声。
忽然,赵大新想起当年,想起胡兰花。当年和胡兰花也是这么肩挨肩地坐着,在朗朗的月光下。他抚弄着胡兰花。胡兰花是那么的温顺,是那么的乖巧,是那么的诱人。当他要和她做那种事的时候,她却发生了突变,她打了他一记耳光。他至今都想不明白,胡兰花为什么会是那样。
一想到这儿,赵大新心中突然升起了一团无名的怒火。他一把把胡水仙拉进自己的怀里。用嘴狠命地去吻胡水仙的脸。开始胡水仙挣扎了几下,后来也就不再挣扎了。或许胡水仙知道,在这荒郊野外挣扎也没有用。赵大新用手去揉搓胡水仙正在成熟的胸脯,胡水仙像触电一样变得瘫软了,同时也感受到一种说不出来的舒服。一个结过婚的男人会像拿捏一只温顺的小猫一样去征服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赵大新把手慢慢伸向胡水仙身体最私密、最敏感、最神经的部位……
这时,胡水仙更像是被剔了骨头似瘫成一团泥,她只觉得下身里汨汨地向外流淌着液体,她偎在赵大新的怀里,她已经完全不能自己了。赵大新乘机给她扒去了裤子,伏在水仙的身上。好久没有做这种事情了,他用足全身的力气和水仙野合了。他们干了一回,又干二回。一连干了三回,一回比一回更让胡水仙更加感到满足。
村子里的批斗会已经散了,他们走进村里,赵大新带着胡水仙去找一个叫丁德劲的造反派头头。在丁德劲的造反派总部里,丁德劲和他的几个副手接待了赵大新和胡水仙。赵大新说明来意。丁德劲等几个选择派头头儿便帮助策划起在杨家寨夺权这件事情来。经过一番商量讨论之后,他们决定再联络一两个村的造反派组织,人多势众,好有声势,一起到杨家寨帮助夺权。
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赵大新、丁德劲等又跑了两三个村,联络上三四个造反派组织,然后,好几十口子造反派开着大拖拉机连夜就赶到了杨家寨。进了村之后,赵大新、胡水仙先让造反派们占据了大队部。
尔后,赵大新、杨义城、胡水仙带着几个造反派的头头来到胡水仙家,来拜见胡振中。胡振中见一下子来了这么多的造反派的头目,心中甚是欢喜。更加坚信赵大新才干非凡。胡振中让内人和胡水仙给这几个头目准备酒菜,几个人一边喝酒一边商量夺权之事。
赵大新说:“根据杨家寨的具体情况,夺权还不能全部夺权,只能部分夺权。”
胡振中问:“为何如此?”
赵大新说:“夺权之后,咱们掌权的人当中没有党员,这不行。以后成立革命委员会,革命委员会里要有革命干部代表,这革命干部代表必须是党员。所以不能全部夺权。”
由于赵大新过去当过村里的团支部书记,对共产党官场上的理论知识比胡振中知道的多一点,比胡振中对当下政策的理解就深一点,对有些事情就看得远一点。
胡振中挠挠油亮的脑门,问:“那怎么个部分夺权?”
赵大新说:“大队这几个干部当中,能够支持咱们的就留下,过去反对过咱们的就打倒。”
丁德劲插话说:“你们村的情况我们不了解,这个权怎么夺就得你们说了算。”
胡振中想了想:“如此说来,这几个主要的村干部里,就只能留下王林,其他的全都打倒。”
赵大新点点头,表示赞同。赵大新在心里仔细盘算,以后成立的三结合革命委员会怎么说至少也要有两三名造反派的代表。这次夺权后,自己和胡振中肯定是隔着窗户吹喇叭——名声在外了,肯定是闯进去革命委员会的,这样一来,在革命委员会里保住了自己和胡振中的席位。他还想到,这革命干部代表只留王林一个人少了点,革命干部的比例少了,上边也不会同意。于是,他又想,把刘志也留下。反正他也没有实权,就是管管四类分子,领着四类份子扫扫大街。于是,赵大新又把自己的这一想法说了出来。当然胡振中也不会反对。
胡振中提出一个新的问题要赵大新考虑考虑。那就是能不能在以后的革命委员会里给杨义城弄上一个席位。胡振中为什么想到要在革命委员会里面给杨义城弄上一个席位呢?他自然有他的打算。这胡振中膝下无儿,杨义城虽然比胡水仙小个三几岁,他有心招杨义城为婿。当然,他的这个打算是不好直接讲出来。
赵大新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胡振中还有这么一个打算。赵大新想了想,对胡振中说:“杨义城太年轻,恐怕在革命委员会里弄不到席位。他当咱们的笔杆子就挺好——小姚文元。”
胡振中听了赵大新的话,知道为杨义城再争取也没有用,于是只得做罢。
赵大新忽然问起胡振中另外一个问题,这个问题把胡振中问得一头雾水:“我听说李永树解放前当民兵的时候强奸过一名妇女,有过这事吗?”
胡振中瞪着眼睛满脸狐疑地看着赵大新,一直不说话。
赵大新又果断地说:“甭管它有没有这么一回事,一会儿写大字报时,就给他写上,说他解放前强奸过民女。”
胡振中说:“要不搞一次外调?!”
赵大新说:“夺了权再说。”
这些人一夜无眠。把夺权之前的所有的事情都想得很仔细,并且做了一些文案准备,比如写大字报、写大标语、准备批判稿、草拟革命造反派夺权宣言书等等。总之,他们就在等着天亮,召开群众大会,宣布夺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