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梦即心

　　168、与心爱的人结伴飞
　　
　　“一帘幽梦”的玉璧上，继续显示着郭纯的梦境。
　　茵茵草地，阳光正好，相伴着一名女孩，来到这里。女孩是前面的那位；两名女孩，前者自是水绕青，后者就是楼夜雨了。
　　他俩很自然地拉着手，向前走着，前方出现了一座山峰，这不是云雾峰的形状吗？细看来，形状没错，险峻雄奇，绿树披覆。可云雾峰是座落在灵峡大山里，周围皆群山，这座山峰则是在平地上突兀而起。那云雾也变得淡淡的，在山峰的半腰缠了几道，峰巅的上方，却波卷云涌，仿佛云雾都往上升了。高高的云端，隐隐现出雕栏玉砌的宫殿群来，那是天上宫阙？
　　最大的改变，是山峰上开满了繁花，似乎各种各样的花在这里都可以找到，无论季节，不管花期，它们全部盛开着，保持着最佳状态，展示着最美丽的一刻，缤纷一大片，绚丽如锦霞。还有各种果树，树上挂满了成熟的果子，看着十分诱人。
　　噢，之前看到的，是郭纯梦见了自己的记忆片断，现在是真的在做梦了。在自然界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在郭纯的梦里实现了。这已不是云雾峰了，而成了花果峰。这是把现实往仙境那边靠了。
　　郭纯身边的女孩，“陌上风影野丫头”水绕青，放心地把手给郭纯拉着，另一只手指着山峰，口里说着什么，脸上满是向往。郭纯要替自己的心上人达成愿望，拿出了两张小纸片，撕着折成了两只纸风车，最简易的那种，若在高处往下放，纸风车会旋转着降落。可这会，他俩一人一只，纸风车居然在手上旋转起来，两人的身子随着旋转的纸风车，竟然离开了地面，缓缓地升空而起。
　　这纸风车，源于郭纯小时候常玩的一个游戏。他喜欢在高的地方，树上、屋顶上、悬崖边，用小纸片撕折成纸风车，看着纸风车旋转着落地，放完一个再折一个，乐此不疲。
　　在梦里，郭纯把拿纸风车的手向峰巅指去，纸风车的方向也对准那里，风中旋转着，他的身子向峰巅飘飞而去。他身边，水绕青也照做着，她手里的纸风车旋转着，带起她，两人一起飘飞在空中，一起随着纸风车飞向峰巅。
　　他俩在空中，一手举着纸风车，另一手又拉了起来，一起飞到了山峰的半腰。肩并肩地，一起赏那灿烂群花。花开在山峰上，开在花丛中，开在水绕青的脸上，开在两人的心里面。看着那些挂满累累果实的果树，郭纯叫水绕青等他一会，他去摘一个最大最熟的给她。水绕青点头后，郭纯放开了她的手，以纸风车带路，向果树林而去。回看，水绕青举着旋转的纸风车，悬停在空中，等他。她带着笑，眼神与在海边盼归时一模一样。
　　郭纯在山峰上降落下来，来到一颗异常高大的果树下，他早看准了，这棵树上的果子最大，最熟的果子在树顶处。他正要爬树，却见树的上面，楼夜雨正坐在树杈上，手里拿着一颗果子。这么巧！郭纯打了招呼，爬上树，经过楼夜雨身边时，见她原本拿着果子要吃，却放下了。
　　郭纯一直爬到树的最顶上，摘下了那颗他早看中的最大最熟的果子。下来时，又经过楼夜雨身边。楼夜雨见到他手上拿的果子，比自己的要诱人多了，便开口要，声音带着撒娇的味道。郭纯指指她手上，意思是你手上有了，还要。
　　楼夜雨却把手上的果子抛掉了，空着两手，可怜巴巴地看着郭纯，仿佛在说，我现在没了！
　　郭纯没奈何，只得再爬上树顶，摘了一颗仅次于刚摘的，下到楼夜雨身边，递给她。她却把头摇得像拨浪鼓，非要郭纯先摘的那颗。这颗果子是摘给水绕青的，怎么能给她？
　　对付楼夜雨，郭纯有的是办法。他两手像变戏法一样，飞快地交换着手中的果子，旋即两手背到身后，要楼夜雨猜。楼夜雨猜左手，居然让她蒙中了！郭纯照样有办法，肩不动，全靠灵巧的手指，两手在背后悄悄交换了果子，然后左手递给楼夜雨，依然是后摘的果子。楼夜雨纵有百般不情愿，可愿赌服输，她嘟着嘴，也只得接受了。
　　郭纯要走，继续和水绕青一起飞到峰巅。楼夜雨要郭纯带上她，看着她央求又幽怨的眼神，郭纯不忍拒绝，只好再拿出一张小纸片，替她撕折了一只纸风车。交给她后，郭纯就一手举着纸风车，一手拿着最大最熟的果子，从峰上飞起，向正等着的水绕青身边赶去。
　　郭纯看着等自己等了好久的水绕青，把手里的果子递给她。水绕青接过，仔细地打量，还闻了一下，甜甜地笑了。两人正要继续拉起手，一起往峰巅飞，只听得后面有纸风车的呼呼旋转声，回头一看，是楼夜雨跟上来了。她一手举着纸风车，一手把郭纯给的果子抱在怀里。等等我！她以期冀的眼神在说话，那脸上一副想哭的表情，叫人看了心软。
　　既然来了，就一起飞吧。当着楼夜雨的面，郭纯和水绕青也不好意思拉手了。郭纯居中，水绕青在左，楼夜雨在右，三人一路飞，一路欣赏着山峰上的奇丽景色。飞着飞着，吹过身旁的风变大了，纸风车也旋转得快了，他们上升得越来越快。再接着，三个人一起并肩而飞，变成了一场竞赛。不知是谁提议的，看谁先飞到峰巅？
　　楼夜雨的鬼点子最多，她转转眼珠子，轻轻吹了一下纸风车的叶片，那叶片风轮一般地旋转起来。留下几声娇笑，她的身子一下子拔高，把后面的郭纯和水绕青拉开了一截。
　　水绕青看看楼夜雨快速飞高的身影，调皮地转头看着郭纯，以眼示意：追我呀！她放开拿纸风车的手，往旋转的纸风车上一跳，脚尖轻点着纸风车，双手把大果子托举在头顶，身子飞旋起来。纸风车和她的身子一起，风一般地旋转，上升的速度陡然加快，把郭纯拉在了后头。
　　起初，郭纯并不着急，自己修为高、会轻功，怎么着也比她俩飞得快吧。他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追着，可距离越拉越大。他有点急了，动用了体内的灵气，使出了《五行乘风决》，明明风不小，可就是乘不了，速度怎么也提升不起来。他学不了水绕青以足尖在纸风车上飞旋，便学楼夜雨，用嘴使劲吹着纸风车的叶片，可不知是他用力不当，还是不如楼夜雨那般吹得巧妙，眼看被前面的两人越甩越远。郭纯有点急了，可心越急飞的效果越差。
　　嗯，追不上吗？可她俩到了峰巅，不一样要停下来等自己？这么想着，郭纯便放宽了心，一边让纸风车带着飞，一边欣赏起周围的景色来。顺带着，还可以欣赏前面两名漂亮又舒心的女孩——欣赏着一个聪明又精巧的女孩，是如何聪明又灵巧地让纸风车飞快地转动，带着她越飞越快的；欣赏着一个野性又妖娆的女孩，足尖点着旋转的纸风车，风一般又疯一般地飞旋如舞。他喜欢楼夜雨的头脑，那一份心灵上的理解及契合；他更喜欢水绕青的天性，自由得像与自己同呼吸、共命运。
　　青绿润泽、繁花似锦的山峰美不胜收。他的前面，他的上方，还有他心爱的女孩！楼夜雨么？也是极亲近的人儿！她俩的手上、足下，有欢快旋转的纸风车。她们快乐地飞着，一个衣裙飘扬，一个裙裾旋舞，都美不胜收呀！她俩向天上飞着，蓝天白云欢迎着她们，也在欢迎着自己呢。
　　前方的两名女孩，被风吹着，长发飘飘，这情景，能把人看醉了！咦，怎么风吹过来，脸庞上痒痒的？分明有发丝在搔挠着。她们离得那么远了，还能用长发来撩拨自己？有这么长的头发吗？不可能！噢，原来是长发释放灵气后的“凝空成形”。她俩，什么时候学会了“凝空成形”？
　　她俩都会“凝空成形”了，自己还不会吗？来，看我的“凝空成形”！
　　郭纯不知怎么鼓捣的，用《弹指神通》，居然能弹出一个个大字来。他的“凝空成形”比前面两名女孩的更厉害，一个个大字在空中飞了起来，移动着，排列着，一行行的，整整齐齐。蓝天白云，青葱灿烂的花果峰，作为衬托和背景，一个大大的字阵形成了，追在两名伴着纸风车在飞的女孩后头：
　　
　　飞
　　飘飞
　　翩翩飞
　　吹着转飞
　　飞旋而舞飞
　　纸风车带着飞
　　少男少女结伴飞
　　追着心爱的女孩飞
　　追上去保护她一起飞
　　美美地三个人肩并肩飞
　　
　　洞窟里，众人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玉璧。郭纯的梦固然奇妙，还有点乱来，却没人去笑他。因为他们都看出了，这梦境中透出了一股神奇的力量。
　　那是一种青春的悸动，梦幻一般的纯无杂质，是郭纯这个年龄段才拥有的纯真。他们都经历过，以及正在经历着，对每一个人来说，这纯得晶莹皎洁的梦，真的具有震撼人心的力量！
　　
　　169、和喜欢的人一起飞
　　
　　玉璧上，画面持续着。
　　郭纯释放出字阵后，字阵把他带着快飞起来，紧随着两名女孩而去，他的身形快如闪电。尽管如此，他到达峰巅时，还是比两名女孩慢了一步。两名女孩站在峰巅之上，姿式却有点奇怪。她俩相对而立，两手都向前伸出，她们的手上，共同捧着一只又大又熟的果子。
　　原来不是一人一只的吗？怎么现在变成了一只？两名女孩以眼睛示意，郭纯明白了，她俩一上到峰巅，两只果子就自动从各人的手上飞走，在空中融合成了一只。此刻，她俩共同捧着的果子，比原来的又大了不少。
　　既然这样，飞了那么久，都有点饿了渴了，那就一起分享呗！
　　水绕青很乐意，楼夜雨却有点不情愿，可不情愿归不情愿，难道赌气不吃吗？于是，郭纯也上前捧着果子，三人一起捧着，轮流一人一口，把果子分吃了。吃完了，才觉出果子特别甘甜，好叫人回味！
　　这样不就挺好？皆大欢喜！水绕青吃完了笑，楼夜雨也不闹别扭了，咯咯地笑着。两名女孩，笑起来各有各的美，轮着看，好舒心！
　　山峰之下传来了呼唤声，他们往下一看，就在上来前的那块草地上，有一大群人，在向峰巅上招手呼唤。隔了好远，他们也能看得清楚，甚至能把人放大了看。
　　最先看到的，是郭纯的五个兄弟：李飞熊、段乐、梁瑞、钟城和林秦。
　　自己兄弟要上来，那还等什么？郭纯一扬手，五只纸风车旋转着降落下去。他连折都不用折，这些是早已折好的啦。
　　五只纸风车降落很快，很准！五个兄弟，一人手上接住了一只，然后就大呼小叫着，跟着旋转的纸风车，身子向上升起，直奔峰巅而来。
　　接着看到的，是发小黄堪喜，就一个人。早知道刚才丢六只纸风车下去了！咦？堪喜自己掏出了一只纸风车。哦，以前就一起玩过纸风车，堪喜至今还收藏着。堪喜被纸风车带着上升时，还取出了一把弹弓，用弹弓的皮筋弹着纸风车，飞升的速度加快了，追上了郭纯的五个兄弟，一起飞上来。
　　再接着看到的，是“三小”。“无敌小霸王”已经在上面了，怎么还有“三小”？哦，加上了林真。站在草地上的“三小”，是“玉面小郎君”卢节飞、“黑蛋小石头”林鼐东、“妖兽小灵通”林真。没说的，峰巅上的郭纯又扔下了三只纸风车，“三小”接住，结伴向上飞来。
　　洞窟里，卢节飞和林鼐东在玉璧上见到了自己，均很激奋，“大师兄”这么快就想到了自己！前面几个，分明是和“大师兄”一起玩大的，紧接其后就轮到自己，证明在“大师兄”的心目中，自己的地位已经很高了。可惜林真不在，不然高兴死他了，这说明了在“大师兄”那里，他已经通过了考察，“三小”就要变成“四小”了！林鼐东更是兴奋，自己就要做“三师兄”了，值得庆贺。
　　卢节飞和林鼐东都恨不得助玉璧上的自己一臂之力，让其飞快点，追上前面几人。只是，他们都使不上劲。
　　后面的，就是郭纯的同窗了。有蒙学的，李灵意、黄海雯、麦东梅、徐文绣、曾韵燕、梁小卿、李君、杨名轻、温必峰、张其闻、王问西、陈宏野、戚泉、杨小永等人；有县学低年级的，王仁丽、甄彬儿、姜羽玖、高昭、郑沁、赵霞扬、张骁勇、许添培、麦七、张晨剑、徐见、黄豪、卜郭、梁昆、程福全、王州强等人；有高年级的，尹沅虞、唐遇乐、华云楷、倪巧鸾、程灵芝、“欧小妹”、康智姮、“四朵小花”、李靥、陈未萍、欧洪、陈鸣、罗文籁、郑圣聪、刘惠彰、郑星波、黄迢、“双杨”、周一翔、郭之诚、陈燕只、李东问等人。
　　这么多，足有百余人了。郭纯二话不说，继续往下扔纸风车。纸风车不够了，怎么办？没关系，还有纸船、纸鹤、纸折的“东南西北”等等，只要是纸折的，都能带着人飞。
　　顿时，从草地到峰巅的半空中，一波波的，都是被纸折的玩艺带着纷飞的人。纸风车，一只带一个；纸船，会变大，可以带几个人；纸鹤，那么小，也可以乘一个人；纸折的“东南西北”，正好可以带四个人……
　　玉璧上，充斥着以上画面。让看着的人心里直好笑，因怕吵醒郭纯，都尽量忍着。
　　其中，卢节飞在此之前，见到水绕青和楼夜雨时，一直在告诫自己：那是“大师兄”的，那是“大师兄”的，远远看看就好。现在猛然见到这么多女生，尤其是见到尹沅虞、唐遇乐以及紧随其后的一群女生，公然就流出口水了。哗，“大师兄”哪找的？这么多美少女！其中有两个，追得上“大师兄”那两个了，其他的，有和陈遇怜不相上下的，有稍逊一点的。哗，自己的美女排行榜又要排过了。这前面的还好办，“大师兄”那两个加这两个，四个一起并列第一就是了，可后面的怎么排？九长老陈遇怜排第五？未必吧，那该排在第六、第七还是第八呢？前十都有哪些人？见到陈遇怜之前那原排第一的，还能排进前二十吗？哗，别那么快！让我慢慢数。要死了、要死了，这么多，眼睛都看不过来了！完了，完了，我的排行榜，要崩溃了！
　　峰巅上，一批批人在忙着落地，总算都到齐了，这么多人，把峰巅上的平地都挤满了。彼此打过招呼，忙乱了一会，大家还要往上飞，目标当然是云端中的宫殿。于是，郭纯和水绕青、楼夜雨打头，大家各使用纸折的工具，从峰巅上起步，继续向云端里飞。又是一阵群起纷飞的壮观场面……
　　正在观看的众人，见玉璧上的人们都钻进了云里，以为要结束了。没料到一会后，郭纯一个人从云里蹦了出来。手里的纸风车不见了，身边的两名女伴没见到，一大群人都不见踪影，怎么回事？
　　只见郭纯一个筋斗打出老远，接着腾云驾雾一般，一下子到了一个院子里，落在地面上。院子里，有屋子和高高的人参果树。郭纯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双手托着一只大大的桃子，形状看着像蟠桃，这是从天上摘下的仙桃吗？
　　稍会，屋子里走出一对中年男女，慈爱地对着郭纯笑，这是他的父母吧。郭纯把仙桃献上，郭父郭母抚着他的头，十分开怀。
　　郭纯的梦境持续了好久，至此总算完结了。看着的数人歇口气，想着：这结局很好，带一大群人上天，好歹还记得回家看父母。这么看来，他只愿为外门弟子，所找的理由，起码有大半是站得住脚的。
　　
　　170、纵情宫掌门令牌
　　
　　郭纯脸色安祥，伸个懒腰，睁开眼，醒醒神，从“一帘幽梦”里爬了出来。
　　卢节飞和林鼐东都在好奇地等着宣布“大师兄”的神识资质。
　　梁啸掌门以手抚额，从郭纯的梦境来看，人物众多，景物清晰，场面恢弘，想象丰富而雄奇，在神识资质上，感觉应能归入“宇宙”了。可“宇宙”资质何其罕见！即使灵幻派在精神力和神识修炼上独树一帜，也未见有比较详细的史料记载。要真的确定为“宇宙”，的确不是那么容易的。
　　大长老苏故庐徐徐道出自己的看法：“关于‘宇宙’资质，史料不详。可老夫见识过神识天阶的梦境，比之远远不如。何况他还是第一次使用‘一帘幽梦’，入梦便已如此深广，应可归入‘宇宙’。”三长老唐汉镂也点点头，支持这一看法。
　　九长老陈遇怜道：“我近年心神不属，在神识修炼上进展不大，可当年在师尊的教导下，在此‘一帘幽梦’中修炼，进步可谓极大。我见识过师尊的梦境，也听师尊描述过我的梦境，无论从人物、场面还是情节来说，确与之相差很远。”
　　陈遇怜神识天阶，其师亦是，且对神识修炼心得独到，十分拿手。陈遇怜这么说，可见郭纯的神识资质把天阶拉开了很大的距离。梁啸掌门于是点头肯定，同时对“三小”及五大长老下了封口令。神识资质“宇宙”，比身体资质“洪荒”更为难得，非同小可，一旦泄露出去，必将掀起轩然大波。
　　一行人出了洞窟，再次回到议事大殿。掌门吩咐人带“三小”前去休息，把五大长老留下，商议事情。
　　六人坐定，梁啸掌门道：“卢节飞、林鼐东，拜师和册封真传弟子，明日可办仪式。至于郭纯，诸位怎么看？”
　　大长老苏故庐道：“如此资质，不愿为真传，确为可惜。老夫都动了收其为徒的念头，林鼐东体质固然上佳，比之尚有不如。”
　　三长老唐汉镂研习阵道，讲究幻变，笑道：“良才美玉，不可错过。寻个法子，吸引他留在派里便是。”
　　四长老司告前却正色道：“论资质，可为真传。其人纯孝，不可欺之。”六长老邓起涛亦道：“附议。”
　　九长老陈遇怜道：“你们只看中‘洪荒’和‘宇宙’，却忽略了他越阶制符、使符的能力，这或许与资质有关，或许跳出了资质的束缚。掌门师兄，你制符、使符越阶最多，比之如何？”
　　梁啸掌门道：“我前些日子刚刚突破，制符、使符均进一小阶。”
　　在座的五大长老，均起身恭贺。掌门原为正三品制符、灵符大宗师，这各进一小阶，便是从二品制符、灵符大宗师了，可喜可贺！算起来，他化丹境大圆满，在制符、使符上各越了七小阶。
　　梁啸掌门谦逊两句，再道：“师妹问郭纯话，我都听在耳里。郭纯制符越七小阶、使符越六小阶，乍听比我稍差。可诸位都知道，我灵幻派以精神力入符的法门，起码可使人越一小阶，加上有‘一帘幽梦’辅助神识修炼，又起码能多越一小阶。如此算来，郭纯在制符、使符越阶上已胜于我。”
　　九长老陈遇怜道：“小妹看中的，正是郭纯那巨大的潜力。空灵根修炼快，我等皆知。他十五岁两个月，便已通脉境中期，神识修炼上，已能自观识海，方才在‘一帘幽梦’里，我见那片刻的混沌，应是进入了识海的深层。有无所获，却要问他了。”
　　梁啸掌门亦道：“那一下，我正有疑虑，原来是自观到了识海深层。在这点上，郭纯与我、师妹你，已是并驾齐驱。识海深层，自身宝贝无数，能否获得，要看机缘了。师妹曾有所获，我却没那个机缘。”
　　陈遇怜在“一帘幽梦”的玉璧上，见识过其师自观识海深层，而梁啸掌门则尚未见过。
　　陈遇怜道：“云雾峰上，灵气浓郁，在此修炼，事半功倍。有‘一帘幽梦’，郭纯的神识修炼自如虎添翼。如果，我们再教会他以精神力入符、入武技的法门。小妹都不知道，将来会教出一个什么样的怪物来？”
　　四长老司告前和六长老邓起涛齐声道：“可惜！”
　　梁啸掌门环顾大家，道：“我有个主意。如今，想请诸位做个决断。我提议立郭纯为掌门真传，大家意思如何？”
　　六长老邓起涛道：“可他只愿为外门弟子。”
　　梁啸掌门道：“无妨，我打算这么做。郭纯明面上是外门弟子，可随时请辞回去。暗地里，可给他真传弟子的待遇。实际上，真传弟子与掌门真传，在待遇上基本是一样的，只除了那个涵义。”
　　六长老邓起涛问道：“那为何不明为外门弟子，暗为真传弟子？如此也是一样。为何一定立为掌门真传？”
　　梁啸掌门解释道：“我是这样考虑的。本派的处境，大家都知道，若无人挑大梁，最终复兴无望。立郭纯为掌门真传，正是看中其日后的发展。我刚问过，他在随喜县学，一年中有四假，只需抽空来本派修炼即可。掌门真传一事，暂不告诉他，日后时机成熟再说不迟。他若愿意，最好不过。”
　　这时，六长老邓起涛问：“那他要是不愿意呢？”
　　“他若不愿意，便当结个善缘了。我这是从他的梦境中看出的。那些少年，应是他的同窗，愿与同窗一起飞天，可见其心。梦乃内心写照，做不得假。本派真传弟子中，卢节飞、林鼐东在其心目中非同一般，林真也一样。他在派中日久，亦会有所交好。日后本派若有事，他不会旁观的。”
　　灵幻派掌门真传，除了已拜师的，一步到位就不必拜谁为师了，由本派倾力教导，教过的人不拘是谁，均有半师之份。五大长老沉吟着，有人点头，有人犹豫。
　　四长老司告前直接道：“掌门真传，干系太大。我的意见，暗中先让他成为真传弟子，待日后考察过关，再确认掌门真传不迟。”
　　梁啸掌门一言定鼎：“正因重大，更须当断即断。我意已决。掌门真传，须掌门和九大长老以席位票决，大家各自表明态度吧。”
　　九长老陈遇怜最先表态道：“本人同意。”
　　随后，大长老苏故庐和三长老唐汉镂同时道：“本人同意。”
　　六长老邓起涛再三考虑后，道：“本人同意。”
　　四长老司告前最后道：“我还是坚持刚才的意见，只能说不同意了。掌门见谅。”
　　梁啸掌门摆摆手道：“票决时，正该说出心中所想，无须如此。”
　　灵幻派掌门加九大长老，一共十人，若要票决通过，必须要有六票同意。如今在座六人，缺了四长老司告前一票，只有五票同意。这种情况，以本派传讯符告知在外的其余大长老，把原委道知，要求其票决，是一个办法。还有一个办法，梁啸身为掌门，本身是握有两票的，但要如此的话，须出示掌门令牌。
　　见梁啸取出掌门令牌，五大长老均起身肃立。梁啸把令牌举起，五大长老躬身拜下，口称：“拜见掌门！”
　　五大长老已经在掌门身边许久，为何见令牌要重新行此大礼？
　　只见梁啸激发了令牌，令牌上一阵光芒闪起，原本上面“执掌灵幻派”的字样变成了——“执掌纵情宫”。
　　五大长老此刻拜见的，是纵情宫掌门。
　　这一幕，若是被熟悉各大星域门派历史的外人见到，会大呼“怎么可能？”盖因曾掌缘前星域牛耳的纵情宫，史载因得罪了周边星域的数个大宫，被联手铲除。怎么在这苍武星域宝瓶座玄阳星系的水蓝星上，尚有其余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