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醉神掌降虎
作品名称:力量 作者:漠沙利亚 发布时间:2017-08-06 09:33:42 字数:6464
一一七、懒汉滩说法
荐福寺的和尚被请到灞桥,鹿民让朱嵘领着和尚来到懒汉滩,和尚就开始坐在懒汉滩卖福寿丸,同时讲佛法,告诉人们说:“前世修来今世受,紫袍玉带佛前求。黄金装佛装自己,遮盖如来盖自身。莫说做官皆容易,前世不修何处来?骑马坐轿为何因?前世修桥补路人。穿绸穿缎为何因?前世施衣济穷人。有吃有穿为何因?前世茶饭施贫人。无食无穿为何因?前世不舍半分文。高楼大厦为何因?前世造庵起凉亭。福禄俱足为何因?前世施米寺庵门。相貌端严为何因?前世花果供佛前。”
和尚采用这种说法,谩骂受苦的穷人,把鹿民和满平的罪责归功于前世,为满平和鹿民开拓罪责;把满平的一切罪孽归于前世因果,替满平和鹿民开拓罪孽。朱嵘在懒汉滩帮词,诱导消费。灞桥街上的闲人们,害怕鹿民的权势,不敢再去懒汉滩闲聊。大家商议,又为自己找了一块说话的地方——柏树坡。柏树坡位于胡青家的土窑洞上面,是一个小斜坡,土崖上长着几棵柏树,闲人们就坐在崖上的柏树下闲聊,虽说离街道比较偏避,也能远远看到街上的情况,他们在这里发表议论,沟通信息。几天后,街上的孩子们就开始说一段儿歌:“新街的才子,长乐的坡。代湾出了个花胳膊,黑马走在灞桥上,满平也得称四哥。岳沟先生发不多,死人唐鹏能救活。可怜灞桥风水地,如今成了土匪窝。”
街上的孩子你说我学,很快,大人小孩都会说了,一传十,十传百,在街上随意唱说,消息就传到了鹿民耳朵里。鹿民听了这段说词,很是生气道:“这些懒汉,什么话都能说出来。这是什么?是舆论。我们不能被懒汉们的口舌所制约,要办报馆,把灞桥人的口舌掌握在自己手里。”
鹿民和满平,自知自己干着土匪的勾当,为了不落个千古骂名,就不惜代价办起了报馆。目的是制造有利于自己的言论,灭绝道德,混搅是非。很快,《灞桥日报》产生了,其中心文章,就是引导人们去实施抓钱行为,不讲策略,不择手段,不讲道德,只讲结果,把金钱推向人们崇拜的高点。在《灞桥日报》的影响下,人们的贪婪意识开始膨胀,利欲熏心,灞桥人开始了父子反目,夫妻成仇,兄弟相残的局面。街上行骗的,偷孩子的事件到处都在发生。朱嵘成立了保险堂,只要按月给孩子交保险钱,家里就不会有丢孩子的事情。不交钱的住户,就安排三龙四虎夜里袭击。
柏树坡的专家们说:“将来就完了!”
有人听了这话说:“蒋,已经来了!”
灞桥人,在满平金钱与鹿民权利的双重力量控制下生活,自己已经忘记了本性,妇女们开始在大街上卖弄风骚,以丑为美,以耻为荣,做起了见不得人的勾当。
杨建从杨村去灞桥的时候,发现村外的窑洞外,没有鹿家人了。进去查看,发现鹿老汉一家人不知去向。来到灞桥,才知道鹿进粮打伤了满平的儿子。他心里知道,鹿进粮肯定逃走了。朱嵘来问话:“杨建,你说说看,鹿进粮胆子不小,也敢回灞桥打人。”
杨建听了,不敢轻易说话,他不知道朱嵘想干什么,就沉默不语。
唐鹏坐在一旁,眯着眼睛说:“打死了就好了。”
满平突然从门外进来说:“对!说得对,打死了就不用人照顾了,当然好。也说不定打死了岳先生就有办法了。”
朱嵘见了,为唐鹏捏了一把汗。谁知,唐鹏不慌不忙说:“这没有死,整天睡在炕上,一家子都不得安宁。我,说的是实话。”
满平叹了口气说:“也真是的。”
朱嵘马上转移话题说:“唐鹏,三龙四虎都给你了,花胳膊还把张显奇腿打坏了?”
唐鹏翻转身体坐起来说:“我是想要他那匹黑马。秦川虎给我说,花胳膊反应快,他,也是躲得快,差点胳膊就坏了。”
“花胳膊现在去哪里了?”满平问话。
“肯定是南门外,还能去哪里?”唐鹏歪着头说。
朱嵘献计说:“折腾花胳膊。”
唐鹏起身问道:“咋折腾?”
朱嵘笑道:“就打张之悦。花胳膊来了,我们就跑;他走了,我们就在梨园闹腾。”
满平想了想说:“张显奇腿伤还没好。”
鹿民听了笑道:“折腾梨园,用不着三龙四虎,十八彪就折腾了。”
唐鹏说:“我去!梨园我是不怕的。”
于是,唐鹏领着十八彪来到梨园,在门外围住出路。张之悦在葡萄园里干活,园主见了,急忙找圆圆。圆圆正在准备饭菜,把孩子交给母亲看管。
唐鹏就在门外大喊大叫:“张之悦,花胳膊走了,我——来了。”
圆圆放下手里的活,出门看见唐鹏和十几个人围在门外。圆圆问道:“唐鹏,又有啥事?”
唐鹏歪着脖子说:“花胳膊走了,我,来了。”
圆圆没好气地说:“你来咋了?”
唐鹏狠狠地说:“我来打张之悦。”
圆圆心里就很不高兴地说:“打人?”
唐鹏抬下巴说:“嗯,嗯!”
圆圆走到唐鹏面前说:“真该把你打死!”
唐鹏扯开嗓子喊:“来呀!”
秦川虎站着没动,十八彪中,几个人就上前挑逗圆圆,伸手来摸圆圆的肩头。圆圆听了唐鹏的话,心里开始生气,见他们动手动脚,抬手过去,就卸下了那条伸向自己的胳膊,他们上来一个,圆圆卸掉一个。很快,四个人抱着胳膊哭喊时,秦川虎过来,伸手抓圆圆的胳膊,想拉开圆圆,圆圆抬手发力,震臂收手,秦川虎又被圆圆卸了胳膊。动作快得唐鹏几乎没有看清是怎么回事,五个人都喊胳膊疼得不能活动。圆圆见十八彪开始后退,她对十八彪说:“谁跟着唐鹏谁倒霉,还有过来的吗?”
唐鹏坐在地上说:“二娃,你能卸下巴,还能卸胳膊。快给他们安上,安上。”
圆圆看了一眼,噘嘴转身回家去了。
一一八、醉神掌降虎
唐鹏到梨园去闹事的时候,也是满平心里烦的时候。满平领着二龙四虎,带着一伙人出灞桥向长乐坡移动,快到长乐坡下,对面来了一辆马车,满平听到车轴在“吱吱吱”响个不停,再看大马拉着车子,走起路来很是吃力,断定车上是重量级别的东西。就吩咐四虎藏在路边,趁机下手,实施抢劫。满平和二龙装做赶路,和马车相遇而过,并不理会,走过一段路,躲在一边。四虎见马车来到面前,从路边跳了出来,拦住马车,车夫跳下车,四虎上前砸开木箱,看到里面是两箱银元。
四虎赶着马车高兴地准备回灞桥。赶马车的车夫跑过来追,被四虎中一人拦住,伸手打了车夫一拳。不成想这只虎就倒在了地上。车夫追上马车,伸手拉一个,就地倒一个。等满平和二龙转回来时,四虎都躺在地上。满平把他们一个个叫醒,再看马车已经走远。
四虎说:“车夫手上力气大,只要抓住人,用手在身上一拍,就糊涂了。”
满平笑着说:“蒙汗药,他手上有蒙汗药。”
正在说话,朱嵘领着五彪来了。朱嵘说:“唐鹏这家伙,把五个人的胳膊都让圆圆卸掉了。我领着去骡马市。”
满平听了说:“今天没事,一起去,说不定财富就在路上正走呢。”
满平和朱嵘一起领着五彪,二龙四虎来到骡马市。见到了张兽医的相公,相公告诉他们:“张兽医回张斜去了,有事明天再来。”
满平笑问:“你师傅是自己走着回去的,还是……”
相公一边整理房间,一边说:“赶马车回去的。”
满平心里明白,故意问道:“回家送钱去了?”
相公侧脸笑道:“不知道。反正,车轴吱吱响。”
满平听了,心想:不好,张兽医可能认出来他们了。想了想又问道:“你师傅手上可有蒙汗药?能把人迷倒吗?”
相公笑道:“没有没有!我师傅有醉神掌就够用了。”
“醉神掌?”满平惊讶地问,“什么醉神掌?”
相公说:“醉神掌就是,打了人,人就像喝醉酒了一样,神智昏昏就睡觉了。没有醉神掌,能给骡马接骨看病吗?再威风的马,我师傅一掌过去,马就麻醉了。很快就卧在地上睡着了。你在我们这里听不到马叫,就把马的病治了。”
满平心里明白了,原来张兽医还有绝技在身,他就对相公说:“我的几个朋友,胳膊掉了,你给帮个忙安上。”
相公说:“行是行,不要告诉我师傅。”
满平说:“自然不会。”
相公上前问:“谁胳膊掉了?”
秦川虎走近说:“我!”相公一手抓住肩头,一手抓住手指头说:“你这么棒的身子,还能掉了胳膊?啊——好了。给一个大洋。”
满平从身上掏出五个大洋说:“还有四个人。”
相公看了一眼满平,又看了大洋,笑着收了五个大洋说:“不要让我师傅知道。”
满平说道:“放心,放心!”
相公抓一个,好一个。最后,相公说:“快走吧!我师傅不让给人看病。从来不给人用醉神掌。”
满平好奇地问:“这是啥道理?”
“我师傅说了,中了醉神掌的人,在夜里睡觉会出现梦游症,三个夜晚过后才能好。牲口夜里有办法管;人,自己就跑了,跑到河里就淹死,走到崖头就摔死,因为他们不知道自己到那里了。”
满平听了招呼大家说:“快回!”
这天夜里,满平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先是大虎周启光,半夜里光着身子出来,准备开门,秦川虎看到了喊:“周启光——回来!”周启光就躺在地上“呼呼”睡觉。秦川虎把他叫醒,周启光还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躺在院子里睡觉。接着就是四虎蒋立亥开始梦游,满平让人关了大门,一会儿这个虎开门,一会儿那个虎上树。满平在睡觉前,早就安排秦川虎看管这几个人,保证四虎安全度过了一个夜晚。果然如骡马市相公所说,四虎折腾了三个夜晚。
张兽医赶着马车回家,头上戴着草帽,他怕路人认出自己,就把草帽出沿处撕裂开一条口子,这样,帽子就遮住了自己的脸,眼睛从裂口处看外面。他能看见别人,别人看不清自己。在长乐坡下,他看见了满平,但是,他不知道满平就是土匪头子,他用草帽遮住了自己的脸,满平没有看清他是谁。张兽医万万没有想到会有人对自己下手,他被四虎拦住,又被砸开箱子。他观察到,再没有其他土匪,估计就这四个人,才开始动手,一掌一个,四虎就中了他的醉神掌,倒在地上睡觉了。
张兽医在家里住了一晚上,第二天赶车回骡马市,他并不知道这是满平领着人干的。
回到骡马市,张兽医看到相公比平时殷勤了许多,心中纳闷,看了相公一眼,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心想:难道是相公把我回家的事情说出去了?谁会在路上抢我?想到这里,就打算盘问相公。又一想,不对,自己走时,就是相公真的告诉了别人,劫道的人应该是从后面追来,不会在车前头拦截。张兽医不再怀疑相公,这事,也就放在脑后不去想了。
一一九、秦川虎施礼
花胳膊在梨园打断了张显奇的腿,并不管那么多。可是,园主心里害怕,园主说:“他四哥,本当留你多住些日子,你看这灞桥,唐鹏都敢来门前闹事,你先把孩子送到南门外去,有空来和之悦多玩几天。”
廖二哥听出了园主话里的用意,带有明显的逐客令,就起身说:“就是,我也走了几天了,家里都操心呢。”
乔棍棍听了说:“正好,嫂子和娃坐我马车。”
于是,廖小姐和梨园大小姐就坐一辆马车,孩子和廖二哥骑一匹马。乔棍棍的女儿不愿回去,就留在梨园和张之悦的儿子一起玩。
他们一行走到长乐坡,土崖上站着一个人喊道:“花胳膊,今天你让我一招,这里道谢了。”
花胳膊抬头看见秦川虎抱拳在崖上施礼。廖二哥和乔棍棍听了,相互对视一眼,谁也没有说话。他们心里不知道是好是坏。花胳膊没有和秦川虎搭话,回头对乔棍棍说:“你走前头,小心有人。”
廖二哥是经常出门在外的人,他看见了这种局面说:“我先上坡。”就挥鞕打马,和孩子快马走上长乐坡。乔棍棍赶着马车,不敢怠慢紧走上坡,花胳膊的马走在后面。廖二哥的马刚上坡,五六个大汉就闪到马前。廖二哥的马,也是自己精挑细选的好马,遇到陌生人不惊不乱,两条前蹄一抬,“呃——”一声,就冲了过去,反而把土匪吓得闪开一条道。马背上,九岁的外甥见了,高兴得笑个不停。
廖二哥勒马停下,回头看见乔棍棍的马车还在坡中间,走得很慢。廖二哥知道土匪奈何不了他们,就和小外甥打马经韩森寨回南门外了。
乔棍棍见马车走得慢,知道上坡难走,他就自己下车,赶着马车走。车上就剩下两个妇女,车子快了许多。
五六个土匪在坡口等候,花胳膊回头看了身后,没有发现有土匪跟来,就快马上坡。坡上的树林里有人喊话:“给代湾人让路。”
花胳膊看见朱嵘站在树下,身边几个人手里拿着大刀。长乐坡上的土匪听到了,就闪身离开,站到路旁,乔棍棍的马车也上了坡。
朱嵘喊话道:“四哥,出息了?给媳妇当保镖了!哈哈哈!”
“呜哈哈——哈——”一伙土匪跟着朱嵘大笑。
花胳膊把马勒住,在坡口转了一圈,骑马向朱嵘这边走来,朱嵘看见了忙喊道:“不是笑你!不是笑你!渴了吧!来喝水。”
朱嵘的举动,土匪们看在眼里,乐在心里,有个忍不住“噗——”笑出声来。气得朱嵘一脚把他蹬倒在地说:“笑——笑够了再起来。”吓得土匪不敢再笑。
花胳膊的马眼看到了朱嵘的树下,朱嵘身边的土匪转身就跑,还得说朱嵘,镇定自如站在树下。花胳膊勒转马头,骑马自去。
土匪们见花胳膊走了,又转身回到朱嵘身边。朱嵘问道:“不是都跑了吗?咋又回来了?看看你们的样子,没有一个能像唐鹏那样,在关键时刻镇定自如,没有和唐鹏一样的胆量。唐鹏要是在,他还会上去牵马呢!”
土匪们听了朱嵘的话,都低头不语。
廖二哥和小外甥回到南门外,廖员外见了,高兴地吩咐管家:“快叫备饭。”
二娘听说,拄着拐棍从后房出来,让管家拿来一把椅子放在大门口,她坐在椅子上,拉着外孙的手等女儿进门。家里媳妇、刘娘动手做饭。乔棍棍把马车停到自家门外。花胳膊说:“不要停,都去南门外,你家里没有人,回去也没饭,吃了饭再回来。”
廖小姐也说:“就是呀!就是。到南门外,吃了饭再回来。”
乔棍棍就赶着马车,一起来到廖家。二娘见到女儿,廖小姐上前施礼:“妈,坐门口了?”
二娘擦眼泪说:“不打紧,闲的。”廖小姐又说:“这是乔掌柜家的。”
梨园大小姐过来施礼:“夫人。”
二娘没有见过梨园大小姐,忙说:“乔掌柜家的屋里坐。”
廖员外的二孙子萌萌也高兴地出来相迎。廖员外让管家去后院,告知大儿子一家出来陪同吃饭。
大儿子只让大孙子过来,员外心中有些不悦,但,表面上也依然高兴。
梨园大小姐看了廖家的房子,门楼,家里的摆设,日用,饭菜样样记在心里,对廖家小姐的一举一动都记在心里。
回到乔家后,梨园大小姐想了想说:“乔掌柜,是不是也该把咱家里的大门房打开,像廖家一样,有大门不走,非要走侧门。”
乔棍棍笑着说:“夫人,咱家门房三间,比起廖家的还大,为啥一直不修门房,是因为怕惹贼人来。门房是招牌,修得太好了,人就知道你有钱,招人惦记;走侧门,屋里照样很讲究,从外面看不出来,这叫,有而示之无,不可露富。咱,不能和廖家比。你想想,四哥的名声,到处相传,无人敢犯,廖家兄弟二人,也是无人敢欺。今天,长乐坡你是看到了,朱嵘都得给四哥让路。咱们就不成了,谁怕咱?谁让咱?”
梨园大小姐坐在炕上想了想说:“这倒也是,看不出你还挺有心机的。”
胡青骑马回到乔家的时候,夜色很晚。乔棍棍准备睡觉,他出去站在门外,看了看外面的路上,没有发现行人,也没有听到马蹄声。回到家里,借着夜光在井里打了一桶水,把多日无人的家,擦洗一番,给马喝了水,添加了草料,听到门外马蹄声走来,知道是胡青回来了。
胡青牵马进门,见乔掌柜在马棚里喂马,就说:“不好意思,回来迟了,让你喂马。你歇着吧!歇着。”
乔掌柜笑道:“不要紧,看见朱嵘在长乐坡吗?”
“看见了,从小一起长大,他不敢咋样。”胡青笑着说。
乔掌柜听了说:“朱嵘领人把我们挡住了,见是四哥,就放了。”
胡青笑道:“你们走了,灞桥又出了一件事,鹿进粮打了满平的儿子,听说打在腰眼上了。”
乔棍棍听了惊讶地问:“啥时候?”
“我来的时候,听说要到骡马市看病去呢!把腰打坏了。”胡青边说边笑。
乔棍棍问道:“为啥不去十里铺?”
“不愿意给梨园低头吧!”胡青猜测道。
“你现在就去十里铺,告诉小姐她舅,不给他看病。让土匪多跑路。”乔棍棍也是随便一说。
胡青听了笑道:“就是的,满平做事太绝情,竟然把鹿娃子一家赶走了,自己占了人家的房子,土地都卖了。”
胡青还就真的骑马去了十里铺。到了十里铺,已经是半夜时分。十里铺是行医人家,夜里也开着门,屋里亮着灯。胡青进门见到了主家说:“我夜里来,是要告诉你个事情。我从乔家来,今天,唐鹏到梨园闹事,花胳膊打坏了一个人的腿。后晌,鹿娃子的儿子打坏了满平儿子的腰。咱家不治恶人的病,我是从你外甥女婿家里来的,就为这句话,走了。”
小姐的舅舅,早就听说了满平是土匪加保安团长。听了胡青这么一说就讲道:“按理说,不管谁有病,送到门上来,就得给人医治。满平这人不讲道德,我自有办法,你放心走吧。”
胡青走后,十里铺门上就挂了牌子,关门睡觉了。天亮,让相公在对面铺子里观看,等灞桥街上满平的人走了再开门。
满平一连派人来了几次,挂在门上的牌子就把人打发回去了。再说,给满平当差的人,也是得过且过。回去报告满平:“接骨匠不在家里,门上挂牌停诊。”满平听了这个说法,也只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