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东莞找工 06

　　99年的中秋节，和卓维有生意往来的客商都纷纷送来礼物：影碟机、自行车、电吹风、公仔、雨伞。最吸引人眼球的礼物还是大冯生亲自包的600元现金的大红包和一个大布娃娃。所有的工号都装进了一个红色的摇奖箱，由生产部经理黄椿芳现场摇奖，游勇花宣布获奖名单。我清楚得很，像这种场合，我要拿奖几乎就是不可能。所以我没有太在意。有意思的是，三楼版房有一个姓熊的湖北员工，从我面前走过，我对他说：“在抽奖呢，你要出去啊？要是抽到你的名字你不在现场可就要作废了。”他说我就出去一下子，还真没想到他竟然还抽到了一辆崭新的轻便自行车，笑嘻嘻地推着过来向我表示感谢呢。
　　1999年10月1日，是伟大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50周年的大喜日子，厂里放了几天假。吴队交代，门口值班的可以轮流换看阅兵直播。我那天正好上早班，和陈飞一班。我只看了一小会，就换他去，结果那伙计一去就是老半天，把我急得干瞪眼。吴队后来知道了此事，把那伙计批了一通，他还不是“嘿嘿嘿“地傻笑着应付了事。
　　过年放假那几天，仓库河南籍文员张广玲一直拿着话筒又不唱就在俱乐部里转悠。原本想去哼上几曲的，可无奈呀。这个张广玲，虽说是河南人，专吃面食的，理应个子高挑丰满才对呀，谁都知道面食的营养高于大米。可你见了她本人就会大跌眼镜，其貌不扬又身单力薄。想听她哼唱几句吧，却又要跑调，我都无语了。
　　在广东漫长的12年岁月里。谢岗镇是我打工的第一站，除了卓维手袋厂外，我还进了一家敬佛阁傢俬厂。老板也是香港人，叫朱文基，他和当时的国务院总理朱镕基仅仅一字之差。
　　当时的东莞出现了独特的市管镇的行政格局，而广东的其他城市都是市辖区区辖镇。现有东莞市的全市地图为证，总共是28个镇，依次是厚街镇，虎门镇，常平镇，黄江镇，大朗镇，长安镇，桥头镇，樟木头镇，大岭山镇，东坑镇，横沥镇，谢岗镇，沙田镇，企石镇，石排镇，石碣镇，望牛墩镇，茶山镇，石龙镇，寮步镇，高埗镇，清溪镇，塘厦镇，凤岗镇，道滘镇，洪梅镇，麻涌镇和中堂镇。
　　从东莞全市的行政区域图不难看出，谢岗镇属于东莞的边陲小镇，它既毗邻深圳和惠州市的沥林镇，又和本市的常平镇，樟木头镇，桥头镇，清溪镇紧紧相连。谢岗镇位于东莞市最东端，是东莞市的“东大门”，全镇土地面积103平方公里，南部为山区，北部为平原，山清水秀，风光旖旎。常住人口1.8万人，外来人口8.2万人。谢岗是新兴工业城镇，道路网四通八达，莞惠公路、广梅汕铁路从西向东贯穿全镇，规划中的莞惠高速、博深高速在谢岗境内交汇，水电供应充足，通讯直达世界各地，市场繁荣、治安良好。谢岗山清水秀，有七万多亩的原始山林和湖泊，处处飘洒着鲜活林木的幽香。
　　昔日被称为东莞市“西伯利亚”的谢岗镇，乘着改革开放的东风，充分发挥本镇的地理优势和人文优势，大力发展经济，使昔日的穷乡僻壤今日欣欣向荣。全镇交通方便、基础设施完善，已建成了8个大型工业园区，引进外向型企业220家，初步形成了以电子、五金、玩具、纺织制衣、保健食品等高新科技产品为主的工业布局。2002年全镇国内生产总值6.0764亿元，出口总额1.1325亿美元。
　　谢岗镇是农业比重较大的镇，为提高农业经济效益，全镇实施科技兴农战略，调整农业结构，大力发展“三高”农业。常年蔬菜种植面积4400亩，水果种植面积6617亩，水产养殖面积3890亩，生猪上市量1.79万头，“三鸟”290万只，形成了以畜牧、蔬菜、水稻、水果、水产为主的城郊型外向型农业，特别是大力发展畜牧业，亿铭基鸡场、食出猪场、大厚湖水产养殖场为龙头的规模化专业化生产发展喜人。畜牧业产值占全镇农业总产值的65.99%以上，成为全市畜牧业较为发达的镇。同时，认真做好造林育林绿化，建立了林业保护区和生态公益林，使谢岗镇山峰青翠，绿水长流，空气清新，良好的生态环境成为谢岗镇向城市化迈进的亮丽特色。
　　东莞第一峰银瓶嘴位于谢岗镇和惠州相接处，素有“小九寨沟”之称。银瓶嘴山主峰898米，因远望像一樽银瓶，山尖如嘴而得名。相传观音菩萨云游南方，被银瓶山眼前的美丽风光所吸引，不知不觉停了下来，在流连忘返之际把莲花座和宝瓶遗留在此，化成现在的莲花座山和银瓶嘴。
　　谢岗山清水秀，有七万多亩的原始山林和湖泊，处处飘洒着鲜活林木的幽香。银瓶咀森林公园，崖山森林公园，群山青翠，湖光山色，溪水潺潺，山花烂漫，环境优美，是市民休闲游乐的好去处。
　　当前，谢岗镇正在发展成为发达的制造业基地和集生态旅游、娱乐休闲、消费购物为一体的经济繁荣、人和地兴的现代化绿色城镇。镇容镇貌不断得到美化、亮化，城市基础设施日益健全。
　　在来广东之前，我已经一个人在山东呆了整整四年，也就是说那四个春节我是在外面过的。尽管部队过节还是喜气洋洋，可我依然感到了孤独。所幸的是，伯会在年前过来广东，我就不会再有那种漂泊在异乡的孤单之感了。
　　杨志雄的出租屋我仅住了两个月，就又寻到了一处袁姓老板的老瓦房，月租40元，屋里有一张木床，后面是一个公厕，总是有那么一股臭味时不时地飘进鼻孔。那个公厕几乎无人清扫，蹲进去都要捂住鼻子慌忙几下解决赶快溜掉出来使劲透透气，仿佛才能缓过神来。老实说，像这种地方，我在老家都不住的。可现在的情况不同，因为你是在广东打工养家，要想多存点钱就必须要学会节省，能省则省；不要太去讲究住的环境如何了，只要能有一个休息的地方两人能够团聚就足矣。
　　从东莞客运站坐车到惠州，就要经过谢岗镇。到了供销加油站，你只需告诉司机下车，顺着加油站门前那个长长的斜坡走下去，靠右手方的第一幢四层楼高的白色建筑物，那便是我在东莞打工的第一家港资工厂——东莞市谢岗镇卓维手袋工艺制品厂的所在地。其实，还在路口，老远地就可以看见立有谢岗镇眼口工业区的铁架牌子，下面依次写着工业区内所有厂名和电话号码一目了然，整洁大方。
　　沿着卓维手袋厂的围墙向前拐弯处，建有一个治安亭，通常都是一高一矮两个操着白话的老头在值班，在卓维厂打饭吃。对于他们，我们做保安的，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自然也就熟悉了起来。一般而言，能在工业区做治安队员的，通常都是生活困难的本地人，镇里也是为了解决他们的后顾之忧而做出相应的安排罢了，外地人压根就没有机会进去。
　　治安亭周边，分布着捷成平价商城，一家录像放映室，一家音乐茶座和几家小炒店，总体上来说生意都还不错。大道两边依次是智美针织厂、启德五金厂，还有一家傢俱厂、冲铸厂和后来建好了的敬佛阁傢俬厂。
　　捷成平价商场的老板是广东潮州人，姓啥我没问，瘦高个。老板娘倒是长得丰满而别有韵致，脸白白的，走进一看不难发现是双眼皮，眼睛大大的，当时的怀里还抱着一个幼儿。老板逢人便露出笑，看上去很亲和的样子。那个时候的公用电话尚未普及，所以我和伯会每次在他那里打电话都得捡重要的事来说，三下五除二就得挂掉电话。现在看起来是不是有点滑稽，可是在当时打国内长途，每分钟居然要收七块多钱一分钟，如果计时器超过了一秒，都要跟你算成一分钟。可怜工资又不高，所以打个电话总是想了又想，不是要紧的事干脆还是不打算了。不过，到了2000年前后，中国电信（广东）公司似乎对国内长途在价格上有所松动，每分钟仅收取两毛钱了，但计时器上却做了手脚，不到一分钟依旧照算成一分钟。
　　由于常在他们商场买东西，或者帮大冯生买香烟、方便面或者帮装箱部买汽水，因而就和他们熟悉了起来。自然可以享受到凡是有我的电话，他们都会跑过来叫我接而不收取任何费用的优惠。
　　捷成平价商场总共就两个门面，六个白色店名的行书大字牢牢固定在均匀位置上，底色是一片红，寓意是生意红红火火。门店大约100个平方米的样子，装修得还不错，灯火通明，货架上一尘不染，商品摆放有序而整齐。日常生活用品，公用电话，手机充卡，冷冻饮料，烟酒等等琳琅满目。略为不方便的是进出商场都要上下走过几级台阶，由于在工业区内，离镇上尚远。所以不少新近厂的男女员工都喜欢舍远求近地走进捷成平价商场挑选商品。尽管价格上要比镇上的略贵，但对于初来乍到的你来说，虽说价格上贵点，但不用跑远路，这样想来还是合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