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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集

作品名称:牛角开花      作者:许特生      发布时间:2017-09-01 10:27:07      字数:8823

  28—1方宅夜
  达吾提与田竹在看望方驰。她坐在板凳上,麦娘跪伏于地,不断在搓揉她青紫的膝盖,怜爱地说:“哎呀,膝盖都磨破皮了,这帮不得好死的恶棍!”
  方驰苦笑:“我要龙才为此付出沉重的代价。
  麦娘:“胳膊拧不过大腿,还是离开公司算了。”
  方驰倔强地说:“在这个关键时刻,我不能离开公司!龙才一旦掌握公司大权,就会改变弃猫养鹰的经营方向,对捕鼠极为不利,也关系着集团公司未来的兴衰!”
  田竹:“对,这便是要害!”
  麦娘忧虑地说:“龙才是个当官的,老虎的屁股摸不得嘛。”
  方驰语气铁硬:“我方驰不是一个失败者,何况龙浩叫我一定要占领这块阵地,击退他们的进攻。这是一场生死的博弈,如果一个人只想走容易走的路,得到的东西是最少的,而在逆境中,才能显示出一个人的坚强!”
  达吾提竖立大拇指:“对,宁做雄鸡的冠子,也不做凤凰的尾巴!”
  田竹:“对,这才有意义,让集团的资产为民所用。”
  
  28—2方宅夜
  一家三人在看黑白电视,播放的娱乐节目已结束,开始播放《社会面面观》专题节目,端庄的主持人在讲话:“各位观众,本月三日,西域市发生一桩巨富龙浩之死事件,轰动了全城!令人震惊和愤怒的是,龙泰的长子龙才,身为市政府土地局的科长,为了报复和惩罚龙浩的妻子方驰,与弟弟龙虎,纠集一帮狐朋狗友,在送葬的路上,强令方驰披麻戴孝,百步三跪,使之受尽折磨。这是野蛮的伤害和凌辱,是封建式的戕害。”随着主持人的讲话,出现送葬的队伍及百步三跪的画面。
  看毕,麦娘拍着茶几,愤怒满腔:“这帮恶棍,竟敢这样糟践我的女儿,饶不了他们!”
  方驰站起:“要让龙才受到同样的惩罚,明天叫上田竹,去美蕉园,找他们算账!”
  
  28—3院内日
  一辆出租车,驶入美蕉园的庭院,方驰、田竹、麦娘下车,环顾着四周。
  麦娘佝偻着腰,拄着拐杖,指着楼上,嗓门却十分地宏亮:“龙家的毛驴子,都滚出来!”
  
  28—4窗口日
  龙虎向窗外一望,大声嚷嚷:“哪个臭娘们,扯着乌鸦嗓子在吼叫?”
  龙才等人走出房间,下楼穿过客厅,来到院内。
  麦娘歪闪闪地扑过去,一把揪住龙才的衣领,气煞煞地说:“你这个不是人操的东西,竟敢如此糟践我的女儿,老娘今天给你拼了!”
  龙才气急:“你松开!”
  田竹指着俩兄弟的鼻梁:“你们这帮王八蛋,用百步三跪折磨方驰,还有没有天理良心?”
  “你再不松手,别怪我不客气!”龙才把麦娘一搡,挣脱她抠抓的手,整一整衣服,“说是百步三跪,其实方驰并没有跪几下,即使多跪几次,这是表示她的一片孝心呀,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呢?”
  方驰高声斥骂:“放你娘的狗屁!”
  龙虎恶语相加:“你们算个什么屁玩艺儿,敢在这里撒野!”
  麦娘用拐杖指着他的鼻梁,一鼓作气地骂:“你们是丑事作尽,坏事作绝,头顶长疮,脚下流脓,坏透了,绝子绝孙,死了没人埋,让老鸹啄,野狼啃!”
  辛媛:“大娘,别骂了,这事已经过去了。”
  龙虎:“告诉你,我们每根汗毛,都是铁钉子捻的,你骂不倒,骂不垮。”
  龙才大喝:“把他们轰出去!”
  龙虎窜跳过来,欲将老妇驱赶。田竹与方驰挥棒阻拦。
  方驰喝令:“既然叫我百步三跪,现在就叫龙才去政府大楼,也来个百步三跪!”
  龙才见势不妙,陪着笑脸说:“哦,方驰,我认个错,行了吧?”
  方驰面不改色:“以牙还牙,必须下跪,走!”
  龙虎:“大哥不去,你又咋着?”
  麦娘往地上一躺:“如你不去,老娘就死在这里!”
  田竹:“龙才,如你不去,大娘躺在这里,一下气死了,会引来街上的行人来围观,那事情就闹大了,你肯定得坐大牢!”
  龙才眼露怯意,低头不语。
  
  28—5市府日
  一行三人进入市政府大门,方驰把龙才推到场地,大声吆喝:“大家快来看呀,看龙才这只凶恶的野狗,百步三跪!”
  此时正是下午的上班时间,人们听到这奇怪的呼喊声,便驻足而望,见是龙才跪在地上,大为惊异。
  田竹接着喊:“龙浩遭遇不幸之后,龙才为了狠狠地整垮方驰,在送葬的路上,叫她百步三跪,现在叫他还原那天的场景。”
  “太缺德了!”
  “真把脸丢尽了!”
  “公务员队伍中的败类!”
  在方驰的吆喝下,龙才站起,跪下;站起,又跪下,战战兢兢,冷汗淋漓。
  
  28—6办公室日
  方驰正在房间内翻阅资料,田竹推门而入。
  田竹:“我刚才在网吧,看到一篇短文。”
  方驰:“是什么内容的短文?”
  田竹流畅地背诵:“众所周知,舟海市发生一件骇人听闻的事件,即本城亿万富翁龙泰之子——龙才,利用为龙浩送葬之际,强令其妻方驰百步三跪,受到残酷的折磨,并遭到毒打,天理不容!其邪恶的用心是:削弱方驰在龙家的地位,得到鹰笛,直至将她赶出7号寓所,以便夺得全部遗产。此事已引起公愤,希望有关部门,惩罚为虎作伥的龙才。”
  方驰奋然而起:“写得太好了,一针见血,文笔辛辣犀利,深刻透彻!此人富有同情心和正义感,那他是谁呀?”
  田竹:“我也不清楚是谁,只知道他的网名叫‘飞来的鸟’。”
  方驰困惑:“飞来的鸟?那是金鹰,是大鹏,还是喜鹊呢?”
  田竹:“管他是什么鸟呢?就因为这篇鼓动性的文章,形成一股谴责的舆论,才引起了张市长的高度重视,电视新闻已报道,龙才已被开除党籍,科长降为科员,这有‘飞来的鸟’的功劳!”
  田竹:“锐芒是记者,我去问一问她,看她是否知道飞来的鸟是谁?”
  
  28—7咖啡馆傍晚
  古逸之与方驰,一边喝着咖啡,一边在亲切地交谈。
  方驰微笑着:“通过锐芒,才得知‘飞来的鸟’原来是古逸之先生,还是叫我大吃一惊!”
  逸之深重地叮嘱:“请绝对保密,不可泄露天机。否则,本人会大难临头。”
  方驰扭眉沉思。她的画外音:他和龙才,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怎么突然在网上发这样一篇挺带劲的短文,难道是在龙浩离世之后,有意讨好我吗?想到此,便婉约有致地说:“谢谢你的支持。”
  逸之:“只尽了一点绵薄之力,凡是有良心的人,都应该这样做。”
  方驰:“通过这件事,先生挺硬朗呢!”
  逸之:“人嘛,应该有一股浩荡的正气,而你能屈能伸,才是最有智慧的女人。”
  方驰:“我万万没有料到,‘飞来的鸟’竟是龙浩生前的助手。”
  逸之语藏深意:“我也没料到,这只‘飞来的鸟’,今日竟飞到你的身旁,哈哈!”
  方驰喝了一口饮料,也有意地放怀大笑。
  逸之深不可测地说:“你大起大落的命运,暗含了许多未知的东西。”
  方驰颇有兴致地问:“龙浩走了,还能暗含啥呢?”
  逸之率直地提醒:“龙才依然会以家族的势力为依托,加强进攻的火力,今后你会遇到更凶狂的惊涛骇浪,难以立于不败之地!”
  
  28—8办公室日
  在总裁的办公室,方驰正在翻看报表,房门推开,龙才急歪歪地走了进来。“噗嗵”一声,双膝跪下,连连磕头,声泪俱下:“方驰,那天送葬时叫你下跪,侮辱了你,令我痛不欲生,请你宽恕。”
  方驰冷笑龙才:“我可没有叫你下跪,别到时候又反咬一口,我看你还是起来吧。”
  龙才缓缓地站起:“谢谢你的宽容,一想起对弟弟们管教不严,总是同你唱对台戏,都是我的责任,愧对于你。”
  方驰一针见血地说:“哼,啥管教不严,如果你不在背后鼓捣,他们敢张牙舞爪吗?”
  龙才一脸虚假的真诚:“方总,今后我一定非常非常地尊重你,非常非常地信赖你,非常非常地爱戴你……”
  方驰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好了,别来这一套,快点滚出去,我马上要开会了。”

  28—9美蕉园傍晚
  方驰走进美蕉园大门,亲热地与牛姑、浇花的老赵、扫地的老王,打了声招呼,便走在院内转悠。亭亭玉立的美人蕉,立刻吸引她的目光,几步走到花圃前,贪婪吮吸飘散的清芬,并顺手摘下一朵插在自己左鬓角上。一会,仰起头,呼叫龙浪,没有回声。
  牛彩走来,小声地提醒:“呀,方姐,你摘花会招惹麻烦的,快走吧!”
  方驰正欲离开,龙虎、卞晨、卞夕、辛媛,从厅门走出,发现方驰摘了美人蕉,四人就大声嚷嚷:“啊,小偷摘了美人蕉!”
  方驰顿时翻脸:“什么小偷,放你妈的狗屁!摘了一朵花,能把我咋着?”
  卞晨:“龙浩尸骨未寒,你偷偷地跑进美蕉园,是来找龙浪调情,对吧?”
  龙虎声嘶力竭:“把这个骚婆娘抓起来!”
  接着,龙虎一挥手,卞晨、卞夕、辛媛围了上来,有的抓方驰的衣领,有的拧胳膊,你推我搡,双方打斗起来。方驰难敌四人,衣服被撕烂,又被推到门外。
  
  28—10门外傍晚
  “住手!”龙浪闻声,急迫下到一楼,从厨房拿起一把菜刀,火冲冲地跑了出来。
  卞夕:“龙浪,我们抓了个骚货。”
  龙浪喝斥:“睁眼说瞎话,她是你们的姑奶奶!”
  龙虎等人愣巴巴地瞪着眼,牛彩掩着小嘴“哧哧”地直笑。
  龙浪举起白刃闪亮的菜刀:“你们谁敢对她动手动脚,老子翻脸不认人!”
  牛彩:“浪哥,你举刀的样子,好吓人呢!”
  菜刀在他们面前晃来晃去,甚至架到了辛媛的后颈上。她吓得连连后退。
  龙浪火愣愣地说:“谁敢欺负我的姑奶奶,不许她进美蕉园,就一刀杀了谁!”
  卞晨直笑:“龙浩死了,你不是想娶这个姑奶奶吧,那现在就拜堂成亲嘛。”
  辛媛:“方驰是龙浩的遗孀,她再嫁到龙家,岂不乱套了吗?”
  牛彩拍手:“不会乱套,情依依,甜蜜蜜,五湖四海一家人!”
  龙浪摘几朵玫瑰,插在方驰鬓角的发丝中。她还未回避,他已蹲在方驰的双胯下,并抓住她的双手,挺身站起。方驰则坐在他双肩上,并围绕花圃不停地旋转。牛彩拍手,跟在后面奔跑。
  众人愣巴巴地望着,一时茫然不知所对。
  
  28—11室内夜
  美蕉园。二楼的客厅。龙才召集一家人在密谋。
  龙才泄愤:“龙浩死后,在送葬的路上,为了让方驰尽孝,就跪了那么几下,就进行报复,勒令我在政府大院下跪,使我丑态毕露,还受到了双重处分,这样的仇恨,使我的眼珠子淌血!”
  卞晨怨愤加痛惜:“你被开除党籍,还降了一级,至此政治生涯,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卞夕幸灾乐祸地说:“姐夫呀,加上上次河水污染事件,这下你可遗臭万年了,哈哈!”
  辛媛道出事情的真谛:“其实呀,锐芒到现场录像,这是方驰的预谋,我们钻进了她的圈套!”
  龙才怒不可遏:“鱼鲠在喉,这个仇非报不可!”
  卞夕:“不能空对空,要落到实处。”
  龙才:“现在条件具备。一、龙浩已死,方驰只是一个空壳,在龙家已无实质意义;二、办完丧事已有一月有余,该是她下台的时候了。”
  龙虎火愣愣地说:“方驰已成了寡妇,与龙家没有啥因果关系了,把她扫地出门!”
  卞晨:“对,使这颗灾星尽快殒落!”
  龙才:“明天就开始行动,把鹰笛夺回来!”
  卞夕手舞足蹈:“哈哈,龙家又时来运转了!”
  
  28—12大厅
  在美蕉园别墅。一楼大厅,摆着五桌菜肴,龙家人及一大帮狐朋狗友,正在大吃大喝,觥筹交错。
  龙才气势非凡地端起酒杯:“龙浩不幸离世,我将替代他的职务,接管集团公司。因此,略备几杯薄酒,同饮欢庆!”
  众人起立,高举酒杯,一饮而尽。
  龙才:“集团公司面临着彻底改组,诸位便是集团的中坚力量,望共同努力!”
  众人再次举杯:“感谢龙先生的器重,来,干!”
  龙才:“明天我要接管集团公司,请大家一定要来帮忙,助威!”
  这时,田竹从三楼下来,走进大厅。
  卞晨有意嘲弄:“啊,是田竹呀,来得正好,快入席,喝一杯庆功酒。”
  田竹语藏冷意:“你们现在就喝庆功酒,是不是太早了?”
  龙才:“不早不早,正是极佳的时机。来,喝一杯酒助兴。”
  田竹厌恶:“闻着马尿熏鼻子!”
  狗友乙摔杯:“你她妈的不知好歹!”
  卞晨:“不,是敬你一杯喜酒。”
  田竹大小:“龙才,现在就披挂上阵,手中有鹰笛吗?”
  卞夕端起酒杯,来到田竹的面前。她抓起酒杯,“嚓”的一声,摔到地上,杯子碎成四瓣八块。
  龙虎等人对她的质问不满,端起酒杯向田竹泼去,她脸上酒滴淋漓。
  田竹狂怒,挥起右脚,“嚓嚓嚓”,一连踢倒两张餐桌,叮叮咣咣,碗盘碎落,汤汁溢流。尔后,便扬长而去、
  龙才:“明天去总部,接管集团公司。”
  
  28—13大楼日
  龙才领着龙虎绕过街心花圃,来到集团大楼门口,被门卫拦住。
  龙虎恶声恶气:“睁开你的狗眼,看一看老子是谁?”
  门卫被推开,二人一同穿过前厅,乘电梯而上,到了五楼,走出电梯间。

  28—14室内日
  二人穿过走廊,闯进秘书室。
  龙才以命令的口吻:“你通知各个部门的头头,临时开个会。”
  女秘书莫名其妙:“开会,开啥会?”
  龙才坐在沙发翘起二郎腿:“有几件重要的事,必须布置一下。”
  女秘书冷凝地一笑:“龙才,你也算是政府的一个小萝卜头,怎么不懂一点政治常识,你连集团公司的成员都不是,更别说啥领导了,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召开会议,又在给谁发号施令?”
  龙才:“龙浩早已离世,方驰什么也不是了,而当前集团公司仍处在非常时期,我是龙家的老大,有资格召开会议。”
  女秘书板着面孔质问:“龙才,谁认定你的资格?有方驰的委托书吗?手中有鹰笛吗?”
  龙虎怒指女秘书的鼻梁,恶声:“你有啥资格盘问我大哥?”
  女秘书正色:“我是秘书!”
  龙才语气缓和下来:“好了,别伤了和气。女秘书,不就是请你打个电话,通知一下吗?”
  女秘书坚决回绝:“我不能打这个电话!”
  龙才:“秘书小姐,为什么非要和我顶牛呢?”
  女秘书严正地说:“不是同你顶牛,尽管龙浩不幸遇难,方驰并没有丧失一切,依然是总裁,只有她才有权力召开会议!”
  龙才自我夸耀:“秘书小姐,难道你就没有预感到,本人就是未来的总裁吗?”
  女秘书望着天花板:“很遗憾,本人灵敏度极差,目前还没有这种预感!”
  
  28—15财务室日
  龙才与龙虎,碰了一鼻子灰,又闯进财务室。
  龙虎:“田竹,你把财务室的大印交出来。”
  田竹:“大哥,你是政府职员,能当集团公司的总裁吗?”
  龙才:“我可以辞去官职。俗话说,鸟无头不飞,人无头不走,没有头,集团公司就散乱无序。”
  田竹:“你一直强调老人的‘叮嘱’,谁手中有鹰笛,谁就担任总裁,你有鹰笛吗?”
  龙虎:“那是因为方驰不识抬举,不肯把鹰笛交出来。”
  田竹断然:“大印交给你?痴心妄想!”
  龙才:“不要有抵触情绪,还是把大印交出来为好。”
  “也不把自己挂在秤钩上秤一秤,有几斤几两?这么说话,真不嫌臊得慌!”田竹硬将二人推出房间,返身锁门。
  龙虎暴跳如雷:“既然秘书不召集人开会,田竹又不交大印,就来硬的,把权夺回来!
  
  28—16院内日
  龙虎带着二十几个狐朋狗友,手执短棒冲进大门,一窝蜂涌进集团总部大楼院内,正欲进入大厅上楼,被众多的员工组成一堵人墙阻挡。来者虎视眈眈,挡者怒目而视,有一触即发之势。
  龙虎声嘶哑腔地叫嚣:“好狗不挡路,闪开!”
  人事部主管警告:“你们就是长着翅膀,也休想飞过去!。”
  策划部主管:“谁敢动一动,就象踩八王一样,一脚把她踩扁!”
  田竹急忙来到厅内一角,拿出手机,按号报警。
  狐朋B:“我们也不愿伤和气,只要交出大印,大小头目离开大楼,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女秘书不屑:“你们既没有这个资格,也没有这个权力,再敢胡闹,就轰出去!”
  龙虎粗声恶气:“不是我们出去,而是你们滚蛋!”
  这一帮人虚张声势,狂喊乱叫,试图冲进大楼,被员工们以各种各样的方式抵挡,相互抵肩,相互挤压,相互冲撞,一片喧嚣,乱成一团。
  
  28—17院外日
  这时,传来警车急促的笛声。顿时,风息浪止,哑然静场,都朝门口望去,几位刑警走进院内。
  杨魄:“你们冲进集团公司的大楼,严重干扰了员工们的正常工作,属于骚乱行为。”
  龙虎:“我二哥已经去世,集团公司应该属于我们子女所有,这完全符合法律的规定,他们还不交出大印。”
  杨魄:“虽然龙浩已经离世,但方驰还是总裁。你们手中没有鹰笛,胡闹是非法的!”
  龙虎:“怎么是非法的呢?切断龙家的血脉,而让外来户占着茅坑,两者不是颠倒了吗?”
  刑警A:“命令你们立刻离开。否则,就以骚乱行为,把你们提溜起来!”
  正当警察喝斥他们离散时,龙才匆匆忙忙地走进院内,以责备的口气对龙虎等人说:“你们心里有气,有话应该好好说嘛,咋能纠集一帮人冲进院子里,大喊大叫,这是搅乱正常的工作秩序嘛,快离开。”
  龙虎:“大哥,他们……”
  这一帮人勾着脑袋,沮丧地走出大院。
  龙才走前几步,脸上堆满笑容:“他们野蛮无礼,使诸位受惊了,对不起。不过,既然你们强行阻拦,我们还可以通过别的手段,比如拿到鹰笛,再接管集团公司。”
  
  28—18墓地日
  陵园。一座水泥浇灌拱形的坟墓前,竖立一块石碑,镌刻着四个大字:龙浩之墓。
  方驰把一束鲜花放在墓上,又跪伏双膝,从衣兜里拿出鹰笛,含泪吹奏《相思曲》,哀婉的笛音如诉如泣,在空中萦绕不绝。
  从陵园前路过的达吾提,听到他所熟悉的笛音,驻足聆听片刻,便缓步走进陵园,在墓前低头默哀。
  忽然,隐约传来一阵脚步声,达吾提透过树枝一望,发现五六条人影向陵园移动,便将方驰拉了起来,指着人影示意。
  方驰立即警觉:“他们前天在集团大楼前,纠集一帮人夺权落空,肯定是龙虎那帮狐朋狗友,来抢鹰笛了!”
  达吾提暗忖片刻,便从方驰手中拿过鹰笛,吹奏《空中猎手之歌》。接着,就拉着方驰的手,跑出坟墓交错的陵园。
  龙虎朝前一指:“方驰跑了,追!”
  
  28—19旷野日
  他俩慌不择路地急奔,不时回过头,目测双方的间距。
  龙浩带领背着弓箭的狗友A等人,粗气喘喘地急追。
  翻过一座土丘;
  穿过一条裸露的河床;
  绕过一片稀疏的红柳丛;
  当双方奔至一片荒野时,空中的云朵奔涌起来,依稀传来一阵鼓翅声。狐朋B仰头一望,顿时惊惶不安:“糟啦,老鹰飞来了!”
  狐朋C驻足:“他妈的,冤家路窄。上次在刑场,鹰王竟敢叼啄市长的眼珠子,并吞咽到肚子里,太可怕了!”
  龙虎盯视着鹰王:“就一只老鹰,怕个屌,阻击,射箭!”
  随着一股涌动的波流袭来,锐眼凶鸷的鹰王飞来,狗友A仰头瞄准目标,当鹰王在低空盘旋时,“嗖”的一声,利箭射出,鹰王猝不及防,左翅中箭,溅出几点血滴,翅羽颤抖地落地。
  方驰大惊失色,扑跪于地,眼泪汪汪地抱起鹰王。达吾提撕破衬衫,正在将它的翅膀包扎,龙虎等人带着得意的快感,趁机一拥而上,抢走了鹰笛……
  
  28—20走廊日
  方驰把血染白布的绝笔,用胶纸粘贴在别墅走廊的墙壁上,耀眼夺目。
  龙虎、卞晨、田竹、卞夕、辛媛从室内走出。下到一楼,发现血染的绝笔,凝目而视。
  辛媛惘然:“这是啥意思?”
  卞晨:“把这块血染的白布粘贴在墙上,难道要当成一面旗帜来炫耀吗?”
  方驰语气沉凝:“‘鹰笛交给方驰,由她担任总裁。’这几个鲜红的大字,让你们天天看着它,牢记在心!”
  辛媛:“山羊拉不了套,龙浩死了,你一个女人,还想当总裁吗?”
  龙虎恶声:“这块血染的白布,不如一张擦屁股纸!”
  田竹严正地说:“你这是对兄长无耻的侮辱!”
  龙虎走过去,欲扯白布。方驰快步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使劲地往外拖。龙虎凶猛地扑了过去,对方驰的胸部猛击一拳。她打了个踉跄,又冲上前,“啪”的一声,搧了龙虎一个耳光。二人开始斗殴,一直打到庭院,才被田竹拉开。
  
  28—21美蕉园日
  龙虎、龙才、辛媛和卞晨,“咚咚”地下楼,来到一楼,把婚房的门砸开,扯落窗帘,撕下梳妆台上的“囍”字,把方驰的皮箱及日用品,乒里乓啦扔到草坪上。
  恰在这时,方驰从外面回来,望着扔下的东西,冷笑地说:“龙浩刚闭上眼,就要把我赶出去喽?”
  辛媛尖酸地说:“还没入洞房,二哥就被你害死了,你这个丧门星,快滚回娘家去吧!”
  卞晨:“同时,还要离开集团公司!”
  方驰:“凭啥?”
  龙才举起鹰笛:“现在鹰笛在我的手里!”
  方驰:“龙才呀,污染河水,以及百步三跪事件,你的名声已经臭哄哄了,再担任总裁,众人一口痰,都会把你淹死!”
  龙才:“即使我不干,也有人接替呀,总不能让鹰笛落在一个寡妇的手里。”
  方驰气愤地说:“是你们抢走了鹰笛,这是强盗行为!”
  卞晨:“你不老实地把鹰笛交出来,当然要来硬的。”
  方驰:“我倒要问一问,你拿着鹰笛又有啥用,召唤不来鹰群,灭不了老鼠。”
  卞晨:“捕捉老鼠,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我们之所以要手握鹰笛,就是要当总裁!”
  方驰鄙弃:“我看你只是一个空鸡蛋壳,很快就会从总裁的位子滚下来!”
  龙虎仰起脖子狂笑:“你没有龙家的血脉,想成为豪门之家的主人,没门,还是光着屁股爬回去吧,哈哈!”
  方驰疾言厉色:“既然你们把事情做绝,也别怪姑奶奶无情,总有一天,你们会跪在我脚下磕头!”
  说完,方驰提起皮箱,昂着头走出庭院。
  龙才望着方驰离去的背影,便吩咐:“卞晨,夜长梦多,你明天就去集团总部,宣布就任总裁。”
  方驰走到门口,正欲向出租车招手,一辆轿车在她身旁停下,车门打开,逸之愕然:“方总,你提着皮箱,要去哪儿?”
  方驰伤感地说:“新房没有住一夜,就被龙家的人撵出来啦。”
  逸之诧异:“什么?逼你净身出户?可恶!夫人,上车,我送你娘家。”
  方驰点了点头,坐进轿车,车启动,向南街驶去。
  
  28—22方宅日
  方驰提着网兜,逸之提着皮箱,走进小院,推开房门。
  麦娘茫然:“驰驰呀,你怎么同古先生回来了?”
  逸之戏笑:“尊贵的夫人,一下子就成无家可归的流浪者,可怜兮兮的。”
  方驰苦笑:“还夫人呢,快成了讨饭的婆娘了。”
  麦娘愤恨地跺脚:“既然他们如此地冷酷,就同对方抗膀子,狠狠地收拾这些家伙!”
  方驰心灰意冷地说:“一个个凶神恶煞,搞得我心惊肉跳,真想离开集团公司。”
  逸之深重地强调:“此乃下策也。你一直忍辱负重,关键时刻打退堂鼓,所有的东西就全丢失了,一无所获,这才是莫大的悲哀!”
  方驰困恼地说:“我是不甘心,而我孤独一人,招架不住呀。”
  逸之坦诚地表示:“他们是富有极大的侵略性,但你不要泄气,我与龙才一直是貌合神离,会竭尽全力支持你,给你信心和力量。”
  麦娘:“对,你现在可怜巴巴地离开龙家,会遭人耻笑的,以后走路都抬不起头。”
  逸之深重地鼓励:“方总,我相信,你不会不堪一击吧,即使板凳上有钉子,也要做下去!”
  
  28—23室内夜
  在方驰的房间,她与逸之交谈。
  方驰:“我听龙浪说,你对龙才有过分割资产的承诺?”
  逸之:“我是以抽象而空洞的承诺方式,遮挡向你射来一支支箭镞!”
  方驰:“哦,你是担心我受害,或者站不稳脚跟,是吗?”
  逸之忽然把脑门一拍:“对。哦,我听说龙浩留给你一本房产证,是吗?”
  方驰警觉地望他一眼,点了点头。
  逸之又把膝盖一拍:“有了它,便是震慑之宝,龙才等人就傻眼了,叫他们滚蛋!”
  方驰犹豫:“我也想到了这一招,只是我嘴硬心软,下不了这个狠心。”
  逸之:“善良是有度的。他们想整人的手段,已登峰造极!”
  方驰:“只是……我不愿把一大家子人,整得七零八落,还是希望同他们和好,能团聚在一起。”
  逸之责备:“以往你太被动,处处挨打,现在要站在制高点上,看不到这样一步棋,他们的目的是要把你将死!”
  方驰:“是吗?”
  逸之阴笑:“即使暂时不土崩瓦解,也是一盘散沙,形不成拳头了,缺少了攻击力,你便能反败为胜,但要果决,下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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