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集
作品名称:牛角开花 作者:许特生 发布时间:2017-09-02 09:05:37 字数:10031
29—1花园月夜
龙家的男男女女,围坐在后花园凉亭里的石凳上,正在听方驰讲话:“今晚把大家叫到一起,在美蕉园召开最后一次家庭会议。”
男男女女似听非听,却显得躁动不安。龙才与卞晨,一副猜度的神情;田竹和卞夕疑惑地交换着目光,流露出茫然;一向保持超然度外的龙浪,依然是不动声色。
方驰:“以往龙浩宽宏大度,一直让大家住在美蕉园,本来希望一家人和和气气,他作出的是友爱的姿态,却事与愿违。有人煞费苦心,要让我的婚姻解体,龙浩不幸遇难,你们又变本加厉,勒令我离开公司,并撵出美蕉园……”
龙虎不耐烦地说:“兜什么圈子,有话就快说!”
方驰语重千钧:“既然对我恣意攻击,因此我决定,你们统统搬出美蕉园!”
沉寂。不知所措地相互顾盼。
龙才惊怪:“你说什么,我们统统搬出美蕉园,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方驰提高嗓音:“你们统统搬出美蕉园!”
卞晨哈哈大笑:“方驰呀,你真不知自己姓啥叫啥,你有这个资格和权力吗?”
方驰人衣兜里拿出房产证的复印件,在众人面前展开:“就凭这个!”
一片哗然,众人纷纷站起,传看房产证,流露唐突的惊讶,困惑地不知所对。
方驰:“龙老花了一个多亿元,建成了美蕉园,在办理房产证时,只写了龙浩的名字。”
龙虎暴跳如雷:“这不可能,房产证是假的!”
方驰:“现在就去房产局查验,谁同我一起去?”
哑然。相互观望,面面相觑。
方驰沉静地说:“按照法律的规定,丈夫离世,房产属于他的老婆,你们还有屁放吗?”
龙才:“把美蕉园留给龙浩,我怎么不知此事?”
方驰:“这是龙老自己出资建的美蕉园,他愿意给谁就给谁,难道老子还要向儿子汇报吗?”
龙虎切齿:“这个老混蛋!”
方驰:“人心各异,闹得人仰马翻,不如分开好,各过各的日子。”
卞夕先是敲着桌子,接着又脱下高跟鞋,“呯”的一声,扔到了凉亭的护栏上:“哇,你们已成了一堆垃圾,被扫地出门了!哈哈,垃圾万岁!”
龙浪:“方驰,我是光棍一条,总不能把我扔进垃圾桶里吧?”
方驰:“公司给龙浪、龙虎、辛媛、田竹、卞夕每人200万元买房,龙才两口子因政府给了他俩一套住宅,可以把租房收回自己住。
田竹:“我早就不想同他们掺合在一起,愿意搬出美蕉园。”
龙浪:“高颜值,你住哪?”
方驰:“我还住娘家。小吉跟我走,麦娘去公司当收发。”
龙虎:“美蕉园是龙家的,我们坚决不搬!”
卞晨:“龙虎、龙浪、田竹,从小在这里长大,美蕉园是龙家的根,绝不允许掘土挖根,我们不搬!”
“你们五人,后天到公司领房款,在十日之内,全搬出美蕉园,不搬可由不得你们!”
方驰昂扬地说完,起身离开了凉亭。
一个个大瞪着眼,显得心慌意乱。
29—2办公室日
在总裁办公室,方驰拿起手机按号:“喂,达吾提经理,你好!”
手机的声音:“方小姐,佳克斯(好),有什么事吗?”
方驰:“最近,你是否要回国运送货物?”
手机的声音:“对,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吗?”
方驰:“为了瓦解这个‘城堡’,我已经把美蕉园,卖给一个房地产商人了,我决定用这笔资金,请你在国内或者非洲,购买一大批猎鹰。”
手机的声音:“那太好了!”
方驰:“明天就把钱款通过银行,打到你们公司的账号上,劳你费心,谢谢了。”
手机的声音:“共骑一峰骆驼,是知心的朋友,不用谢。”
29—3地下室夜
在地下室,鼠王与逸之发生争执。
鼠王大声责怪:“古先生,这太意外了,事态怎么会发生逆转?”
逸之神情沮丧:“龙虎等人,把方驰轰出婚房之后,我提醒方驰手中有一本房产证,这才使龙才等人离开了美蕉园。”
鼠王:“可是,怎么又……”
逸之:“我的目的,是遏制龙才的进击,使方驰投入我的怀抱,保证她手握鹰笛,稳坐宝座。令我始料不及的是,她提出要出售美蕉园,我提议将资金购买股票,或是其它投资,但她一口回绝,却让达吾提在国外去购买猎鹰!”
鼠王不悦:“亲爱的古先生,你本来是想利用她,结果却被她利用了!”
逸之:“我缺乏逆向思维,未预测到事态的因果关系。”
鼠王悲叹:“方驰购买大批猎鹰,就壮大了鹰群的队伍,对我们是致命的打击!”
逸之低着头,不安地直搓手。
鼠王:“这个女人头上的牛角开花之后,变得诡异莫测,灵智而精明,多次联手,却未能将其撂倒,是个烫手的山芋呀!”
逸之宽慰:“方驰在本人面前,还是一只嫰鸽子,要让这件坏事,变成好事!”
鼠王:“好,那我等着瞧!”
29—4游泳池正午
龙才、卞晨、卞夕在池中畅游。一会,扶梯上岸。
卞夕坐在树荫的躺椅上,用浴巾擦着手臂上的水珠,无限惋惜地说:“可能是最后一次在美蕉园游泳,享受豪华的生活结束了。”
龙才愤愤不平地说:“方驰突然来这么一手,一下端了我们的窝,完全出乎我的意外,简直是防不胜防呀!”
卞晨:“哎,龙浩死后,你不是操之过急,把方驰一脚踢出公司,龙虎又逼迫她离开美蕉园,她不致于下这个狠心。”
“这个女人的手段太高明了。”龙才叹息,“我们不仅仅是丢失了美蕉园,更重要的是,一家人被整得七零八落,再形不成一个整体,没有凝聚力,就缺少打击力度了!”
卞夕讪笑:“姐夫呀,你采取的半阴半阳的逼迫手段,不仅未能奏效,还适得其反。看来,你只不过是一只狡猾的狐狸,方驰却是一个有勇有谋的猎手!”
龙才又器宇轩昂地说:“你也太抬举方驰了,难道本人会成为她枪下的猎物吗?气疯了,老子就把美蕉园炸了!”
29—5美蕉园黄昏
美蕉园内,老赵、老王正在忙碌,牛彩与龙才的女儿在玩耍,田竹领着一个房产商走来,在察看美蕉园的环境。
这时,手提炸药包的龙虎,与拿着导索的辛媛,从大门而入,老赵不安地注视着。
辛媛点燃几个花炮,扬手一扔,花炮在老赵及女孩的头顶上炸响,吓得他俩乱跑,老王还跌倒在地“哎哟、哎哟”地呻吟,房产商警惕地张望。
辛媛开心地大笑,又点燃一个花炮。
龙虎有意对着房产商举起炸药包,以命令的口气威胁:“你们赶快离开美蕉园,我要把别墅炸了!”
老赵劝阻:“喂,你千万别干这种毁房的事!”
龙虎一直往里走,来到台阶前,把炸药包放下,准备爆炸别墅。众人一边呼叫,一边踉跄地逃奔,充斥一片惊怖的气氛。
这时,田竹及牛彩跑了过来,旋即绕过花圃,把正在拉导火索龙虎的手抓住。
田竹声色俱厉:“龙虎,你又要作恶吗?”
龙虎拍一拍炸药包:“方驰把美蕉园卖了,老子就把这幢别墅炸了!”
田竹从衣兜里掏出水果刀:“你敢为非作歹,我一刀割掉你的喉咙!”
趁龙虎不备,牛彩一把夺下炸药包,解下绳索一看,里面包的全是细沙,众人才如释重负地喘了口气。
牛彩:“虎哥,你开这样的高级玩笑,太恶作剧了,好吓人啰!”
29—6美蕉园夜
杨魄与刑警A走进大门,来到繁花似锦的庭院,环顾四周鲜艳欲滴的美人蕉,对着楼上大喊:“有人吗?”
随着一阵拖沓的下楼声,龙虎、辛媛、卞夕穿过客厅,来到草坪前,蔑视地望着两个警察。
刑警A:“我们来看一看,你们搬……”
龙虎粗暴地切断他的话:“我们是美蕉园的主人,别看花了眼!”
杨魄:“那你把房产证拿出来。”
辛媛:“拿房产证干什么,这是老爷子留给他们兄弟的。”
杨魄:“明白吗?方驰已经把美蕉园卖了。”
龙虎:“这是我们兄弟的财产,她卖顶个屁用!”
“嗬,你还是一个难剃的脑袋喽。如强行把你们轰出去,就太涮面子了,尽快搬吧。”杨魄不想与他再拌嘴,便与刑警A离去。
29—7室内日
在达吾提的办公室,他与方驰在交谈。
方驰:“龙虎一伙人,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不搬出美蕉园!”
达吾提:“是呀,一个指头也捏不住银针,你一个人制服不了他们。”
方驰:“是呀,警察都去了,勒令他们快搬,仍然不搭理。”
达吾提笑:“此事不用惊动警察。”
方驰急问:“啥好主意?”
达吾提:“俗话说,合群的喜鹊,能打败野狗。”
方驰摇了摇头,不明其意。
达吾提诡黠地一笑,对方驰耳语。
29—8庭园日
卞夕手提纸袋,走出房间,沿楼梯而下,穿过一楼大厅,来到宽阔的庭院,随着一阵“呼呼”的鼓翅声,一只凶猛的大雕,擦着她的头顶掠过,翅尖还在面颊上划出一道印痕,她惊叫一声,趴伏在地上,双手捂着后脑。
龙虎、龙浪、辛媛闻声下楼,跑到院内,不禁怆然。
龙浪把卞夕扶起,笑嘻嘻地说:“亲爱的画家,没有尿裤子吧?”
卞夕嗔怪,在龙浪的肩膀上打一巴掌,仰头一望,不禁大吃一惊,只见十几只鹰在低空盘旋,在美蕉园四周巡视,黑鹰及大雕落在树杈上,虎视眈眈地不怀好意。
卞夕惊怪:“啊,天呀,美蕉园被包围了!”
龙虎惘然:“奇怪,这里又没有老鼠,它们来这里干啥?”
辛媛反倒欣喜:“那好呀,在包围圈里,有保护伞,可防止敌人入侵,就能永住美蕉园了。”
龙浪:“你真是傻儿瓜几,这不是保护伞,而是一道封锁线,以困死的战略方针,逼我们搬出美蕉园!”
龙虎将信将疑:“噢,是吗?”
卞夕:“龙浪分析得对,是以困代逼,当我们走出庭院上街,它们就飞扑下来啄人,那谁还敢出门呢?”
龙虎:“他妈的,警察来了,老子都不尿他那一壶,但我见到这些老鹰,就下得尿裤子了!”
哄笑。
辛媛:“不能出门上街,购买粮油蔬菜,我们吃什么呀?”
四人一下苦愁着脸,茫然无计。
29—9美蕉园黄昏
四人枯坐良久,才断断续续地聊了起来。
龙浪怨气横生:“不是你们把方驰逼到悬崖上,她能使这个杀手锏吗?”
辛媛讥笑:“你不给方驰摆谱,是不是还想同她黏乎?”
龙浪懊丧地说:“黏乎?哼,他说我是一只懒猫!”
辛媛笑歪了脖子:“干脆说你是头骚驴得了,嘻嘻!”
龙虎:“咋啦,你俩还没对上眼?”
龙浪悲酸地说:“人家要找阳光男孩,不要猫!”
卞夕忍不住笑:“波斯猫不是很优雅的吗,她怎么不要呢?”
“好个屁!”龙浪话含觉醒的意味,“靠主人的宠幸,懒洋洋的,吃了睡、睡了吃,不捉老鼠。我们四个人,不就是四只猫吗?”
龙虎毫不在乎地说:“管他是猫是驴呢,口袋里有老鼠尾巴就中。”
29—10美蕉园晨
四人坐在客厅里,商讨解围之事。
辛媛告急:“断粮了,咋办?”
龙浪鼓动:“堂兄,你不是能把天捅个窟窿吗,就挺身冲出去,买些粮油、蔬菜回来。”
龙虎胆怯地摆手:“在包围圈里冲出去,就不是尿裤子的问题,而是要在裤裆里屙稀屎了。”
辛媛有气无力地说:“不能窝在这里,喝西北风呀。”
龙浪凄凉地说:“我还没有娶第一夫人呢,不想就这样饿死。”
卞夕悲绝叹息:“如果我们搬出去,就成了丧家之犬,多丢人显眼呀!”
龙浪:“哼,饿断了肠子,即使往脸上抹牛粪,也不在乎了,顾不上什么脸面了。”
龙虎丧气地说:“他娘的,活人真的叫尿憋死了!”
辛媛:“看样子,这道坎是迈步过去,还是搬吧。”
卞夕气馁:“硬扛着,只是自食其果,还是搬吧。”
辛媛:“那用什么方式表态呢?”
龙浪暗思片刻,走进房间,把一块白布系到竹竿上,拉开厅门,来到阳台上,对着空中的猎鹰挥舞白旗。
金鹰及大雕有锐敏的感知,断定是缴械投降,随着一阵“笛令令”的叫声,在空中一个旋转,缓缓地展翅而去。
29—11总部日
在集团的会议室,坐着各部门的主管,卞晨领着辛媛等人进来,会场气氛冷淡。
卞晨举起鹰笛:“我现在宣布,有鹰笛在手,从即日起,是红鹰集团公司总裁。”
辛媛:“对,总裁非大嫂莫属。”
女秘:“好,好,筷子里拔出了旗杆!”
龙浪打着哈哈:“原先有人推荐我任总裁,因本人缺少正能量,带上乌纱帽,双脚就抽筋,肚子就屙稀!”
卞夕:“大姐担任总裁,就不会屙稀了!”
哄堂大笑。
田竹:“既然卞晨当了总裁,我想问一个简单的问题。”
卞晨态势傲然:“尽管问吧,没问题!”
田竹:“我们有一部份是外贸产品,必然要熟悉国际环境。请问,罗马在哪里?”
卞晨:“罗马当然在罗马尼亚喽。”
女秘:“错了,罗马是意大利的首都。”
卞晨仓促地说:“对,原来意大利的首都是罗马,后来东西方统一,就叫罗马尼亚了。”
哄笑声四起。
田竹:“还有海上的丝绸之路,请问南京路在哪里?”
卞晨信口而答:“南京路嘛,当然在南京市啰。”
生产部主管纠正:“错了,南京路是在上海。”
卞晨弄巧成拙:“对,南京路原来是在南京,后来搬到上海去了!”
哄笑。
营销部主管大声嘲笑:“龙嫂同志,你是当众屙稀了,哈哈!”
生产部主管:“原先龙浩当总裁时,我们端的是金碗,看样子,现在这位大嫂当总裁,我们只能拿一块破瓢了!”
29—12室内夜
方驰蹑手蹑脚,用钥匙扭开房门,走进靠椅前,蹲下身,用尖刀撬开两块木制地板,挖出一个大洞,从衣兜里掏出几把大米,撒落到洞里。嗣后,将底板覆盖,起身离去,锁闭房门。
29—13室内黄昏
方驰穿过大楼的走廊,推开总裁办公室虚掩的房门,刚步入室内,只听到“吱溜”几声,几只兔子般大的硕鼠,从靠椅上跳了下来,飞快地钻进鼠洞。
方驰先是惊讶,尔后又沉思少顷,拍了拍额头,皱眉舒展,表示有了妙计。
29—14大街夜
夜。传来一阵脚步声,呼叫声:“老鼠出洞了,又在街上流窜,快来抓鼠!”
“老鼠从暗道钻出来了,男女老少紧急行动,快快灭鼠!”
一扇扇房门推开,市民手执工具,从四面八方奔向大街,龙家的人也随之而出。
牛彩:“大嫂,快吹鹰笛呀!”
卞晨困惑地摇头,只有把鹰笛递给龙才。他要再试一试,开始吹奏鹰笛。
老鼠吱吱的叫声,市民奔跑的身影。
牛彩:“咦,鹰群咋还没有飞来?”
龙才失望地说:“我吹奏的也是《空中猎手之歌》,鹰群咋没有飞来?”
田竹豁然大悟:“哦,我明白了,鹰王的耳朵十分灵敏,能辨别是谁吹奏的笛音,认定不是方驰和达吾提吹奏的,当然就不会飞来。”
影星:“真是不可思议,不可思议!”
社会学家:“这充分地说明,雄鹰有独立不羁的性格,不受人驱使和摆布,并有独具慧眼的辨别力!”
教授:“人类与走禽一样,虽然各有其主,但金睛火眼,是十分可贵的!”
男青年:“平时不练习吹奏,鹰笛被束之高阁,怎能吹得响?”
艺术家:“既然卞女士吹不响鹰笛,而龙先生的笛音,对鹰群失去了感召力,不如把鹰笛给方驰吧。”
辛媛:“什么意思?”
社会学家:“如果这次是方驰吹奏鹰笛,把鹰群召唤而至,就不会造成什么灾难性的后果。”
龙才大为不满:“我不管能否灭鼠,卞晨手中有鹰笛,就证明她是集团公司的总裁。”
锐芒:“龙才先生,你只是为了你的老婆稳坐总裁的宝座,而非捕捉老鼠,便使鹰笛失去了魔力,这还有什么意义呢?”
龙才:“我已尽了责任,吹奏了鹰笛,但鹰群不肯飞来,我有什么办法?”
少女B:“那你就应该想一想,鹰群为何不听你的吩咐?”
田竹走了过来,锐利地说:“她心术不正,人品太差,鹰王不仅不信任她,还十分厌恶她!”
龙才狂叫:“田竹,你放肆!父亲的遗言,是谁手中有鹰笛,便是集团公司的总裁,并不承担别的什么任务。”
社会学家拍一拍她的肩膀说:“卞女士,总裁是个人的小事,灭鼠才是关系全城市民的安危,不应鼠目寸光,还是把鹰笛交给方驰吧?”
“总裁是她人生中的大事,灭不灭鼠,她不管,交出鹰笛,绝不可能!”龙才气哼哼地说完,拉着卞晨走了。
29—15办公室傍黑
田竹匆忙穿过走廊,推开办公室的门,进入室内未及关门,就把几张报表递给卞晨。
趁卞晨看报表之际,田竹俯下身,侧耳倾听,忽然惊疑地说:“咦,怎么有‘吱吱’的叫声?”
恰巧,逸之从此路过,引起他的警觉,并拿出手机。
卞晨扭颈望着地板,露出疑惑不解的神情:“是否有老鼠?”
田竹拿出启子,轻轻地撬开地板。老鼠仓惶跳出,又四处惊逃。逸之立即用手机拍照,便悄然离去。
卞晨惊跳而起,连连地顿足。
田竹大声讥讽:“哈哈,总裁的宝座地下,藏着一窝老鼠,这可是千古奇闻!”
卞晨瞠目结舌,无言以对。
29—16古宅夜
逸之与锐芒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他右手搂着她的肩背,左手把一张照片递给锐芒。
锐芒看了照片,倏然而起:“啊,你从哪儿弄来的这张照片?”
逸之:“出于偶然。昨天我经过总裁办公室时,门开着的,室内出现异象,令我吃惊,便用手机拍了下来。”
锐芒:“总裁宝座底下,藏着一窝老鼠,此事就太重要了!”
逸之:“你说得很对,龙浩尸骨未寒,龙虎等人就抢走了鹰笛,又把方驰撵出婚房,把她整得惨兮兮的,做得太缺德了,我都看不顺眼,出于怜悯,我要帮她一把。”
锐芒笑:“你不遗余力帮她,是不是龙浩驾鹤西去,而这个女人不失独特的魅力,又想入非非了?”
逸之亲吻她一下:“我的闺蜜,你戒疑什么呀,有了你这个记者,即使是仙女,我也不会看一眼喽。”
锐芒:“是吗?哦,你提供这条新闻线索,叫我怎么做呀?”
逸之:“很简单,你写几行文字,连同照片发到网上,还可在《西域晨报》登出来,就图文并茂了,哈哈!”
锐芒彻悟:“就是叫卞晨在强大舆论的压迫下,乖乖地交出鹰笛,是吗?”
逸之点头:“还是记者脑子聪灵,一点就通。”
29—17大厅日
美蕉园一楼的大厅,卞晨与左邻右舍几个女人,兴致勃勃地在打麻将,洋溢一片欢笑声。
田竹匆匆而入,紧急地说:“卞总,库存的棉花已用完,去采购棉花的人回来了,未采购到一斤棉花,两个纺织厂面临着全部停工!”
卞晨紧皱着眉头,神情焦虑,离开麻将桌。
田竹语气沉重:“棉纺厂是集团公司的支柱企业,经济份额占70%,三千多工人面临失业,问题相当严重啊!”
此时,方驰从走廊经过,驻足,听到室内的话音。
卞晨站在窗前,目光散乱的望着街景,许久未语。
田竹嘴吐怨言:“哎,你们只顾窝里斗,还有心思打麻将,不过问生产上的事。”
卞晨:“那咋办呢?”
田竹:“一切都晚了,一旦棉纺厂关闭,就意味着集团公司的垮台!”
卞晨一阵晕眩,手按额头,颓倒在沙发上。
29—18室内日
方驰拿起听筒,按号:“喂,达吾提经理吗,我是方驰。”
电话开玩笑的声音:“哦,方小姐呀,是请我羊肉抓饭,还是约我跳舞呀?”
方驰:“有件要紧的事,约你面谈。”
电话的声音:“好,我等你。”
29—19楼内日
四十多名男女各界代表,走进集团总部大楼前,要求与卞晨对话。
片刻,卞晨领着龙虎和辛媛下楼,站在台阶上,环顾着四周,便说:“大家要见我,有什么话就说吧。”
市民A展开一张《西域晨报》:“我先为大家读一篇报导:昨天老鼠又在大街上流窜,使老人及小孩受到惊吓,还钻到多家店铺,咬破了东西,偷吃食品,并屙下鼠屎。而红鹰集团总裁卞晨,手握鹰笛却不灭鼠。更为严重的是,在她的宝座底下,竟然藏着一窝老鼠,这令魔鬼都笑掉了大牙!为何还让这样的女人手握鹰笛呢?……”
未待他念完,龙虎与辛媛冲了过来,欲夺他手中的报纸,被青年男,少女A、B阻拦,辛媛还被推搡倒地。
市民A继续说:“报纸上还附了一张窝藏的老鼠跳出来的图片,大伙看一看。”
众人围拢,踮足翘首争看。
卞晨神色慌迫地解释:“诸位,并非本人对灭鼠持消极态度,而是我吹不响鹰笛,怎能把鹰群召来呢?”
少女A:“那你们抢夺鹰笛,就是为了坐到总裁的位子,高高在上,坐享其成喽!”
青年男:“养鹰不灭鼠,完全违背了广大市民的意愿!”
市民A鄙薄:“哼,毛驴跳过了渠沟,就以为跳过了大海,抢到鹰笛,就以为自己是总裁了,哼!”
工人A:“还有,这位总裁整天打麻将,对工厂的事从不操心,不趁早购买棉花,现在库存的棉花已经用完,使棉纺厂面临停工破产!”
工人B(女):“三千多工人要失业,没有钱养活全家,你说怎么办?”
卞晨:“今年全国的棉花脱销,我也无能为力嘛。”
工人C:“哼,你还在推脱责任,占着茅坑不屙屎,就赶快下台!”
男人齐呼:“卞晨,下台!”
女人齐呼:“卞晨,交出鹰笛!”
卞晨急得满头大汗,又束手无策,只好结结巴巴地说:“大……家……的……意见,我都听见了,辞职的事,容我再考虑考虑。”
29—20办公室日
在阿斯兰经贸公司的办公室,方驰正在与达吾提交谈。
方驰:“无事不登三宝殿,只是刚刚获悉,棉纺厂要全面停产,才厚着脸皮……”
达吾提爽朗地说笑:“你厚着脸皮来找我,本人更感到荣幸呀!”
方驰:“红鹰集团下属的棉纺厂,已无棉花供应,眼看就要停产了。”
达吾提:“你已经被拉下马,还操这个心干嘛?”
方驰忧烦地说:“唉,看着三千工人失业,我心痛呀!”
达吾提婉约地说:“虽然我国盛产棉花,今年全球掀起了抢购棉花的风潮,恐怕也难……”
方驰焦灼地说:“集团公司一旦倒闭,一半的鹰群就失散了,对捕鼠十分不利!”
达吾提:“此事打电话是办不成的,只有我亲自陪你去一趟国内,同他们去磨嘴皮子。”
方驰欣喜地说:“那就劳你大驾了!”
达吾提笑道:“唉,你的命运,真是一根多结的套绳。为了挽救你这个多灾多难的女人,我只有不顾一切了!”
29—21室内
在总裁的办公室,卞晨焦虑万分,一会来回踱步,一会气躁地拍打着额头,一会用拳头擂击着桌面。
这时,田竹急步而入,亮着嗓门:“卞总,告诉你一个惊人的好消息!”
卞晨忙问:“啥惊人的好消息?”
田竹:“方驰神出鬼没,不知从哪搞到了好多好多的棉花?”
卞晨:“瞎说,棉花如此地紧张,金子都买不到,她有啥本领,能搞到棉花呢?”
田竹:“当初一个朋友告诉我时,我也不信,跑到火车站一看,嗬,站台上果真堆着一摞摞棉花,有二十几排呢!”
卞晨把脑袋一拍:“哈哈,天助我也,棉纺厂有救了!叫上大表哥,一同去火车站。”
逸之锁门,三人快步而出。
29—22火车站日
一辆小轿车驶入货站,卞晨、田竹及逸之下车。展眼一望,果然堆放二十几排高高摞起的棉花包,不禁惊奇地舒了口气。
卞晨走了过去,脸上堆满了笑:“方驰,你好!”
方驰靠在棉花包上,双手抱胸,洋洋不睬。
卞晨改口:“哦,亲爱的方小姐,你真是神通广大呀!”
方驰昂扬:“没有腾云驾雾的本领,敢进龙府的大门吗?”
卞晨:“方小姐,你是从哪买到这么多的棉花呀?”
方驰:“少多嘴,有必要向你汇报吗?”
逸之:“眼下是急得火烧眉毛,棉纺厂没有一斤棉花,已经停工,工人要求卞晨下台,闹得人仰马翻,已经惊动了市政府,事态危急!”
方驰影射:“棉花厂停工,那些瘦狗都扶不上墙的头头,难道是打麻将、逛街、遛狗去了?”
逸之语气温和:“方驰,别扯那么多了,就把棉花卖给公司吧?”
方驰:“对不起,这批棉花已经有主了。”
卞晨:“有主也不行,棉花必须卖给公司。方驰呀,胳膊不能往外拐嘛。”
方驰:“我姓方,不姓龙,怎么是胳膊往外拐?”
田竹:“方小姐,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就别再提了。”
这时,传来轿车的喇叭声,四人不禁扭头而望。
29—23站台前日
在众人目光的注视下,一辆黑色的小轿车迎面驶来。车停,达吾提稳步下来。
达吾提笑呵呵:“噢,卞夫人,你们怎么也在这里?”
卞晨:“棉纺厂原料告急,我们急需这批棉花。”
达吾提语气沉重;“哎呀,棉纺厂是龙家的支柱产业,又是西域市的龙头企业,若因长期停工而破产,那影响就大了,三千多工人一旦失业,会引起社会骚乱。那么,龙家这牌金字招牌就砸得稀巴烂了!”
逸之:“对,达吾提经理说到了要害!正因为如此,我们才急火火地赶来,抢购这批棉花。”
达吾提摇头叹息:“唉,晚了,方小姐早已答应,将这批棉花,卖给我们阿斯兰公司了。”
卞晨:“此事还是好商量,方驰毕竟还是龙家的人嘛。”
达吾提大笑:“卞夫人呀,你们一直把方驰当成是外来户,说她是妖怪,是内鬼,是不能生育的废物,怎么又说她是龙家的人?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
逸之含混地打哈哈:“那是过去嘛,现在卞晨是总裁,脑袋就很灵敏了,比风车还转得快嘛,哈哈!”
达吾提:“卞晨呀,已约定了的事,不可能再变更了。”
卞晨:“达吾提经理,龙爷在世时,与你交往颇深,看在以往的情份上,就帮这个忙吧。”
逸之:“方驰呀,以往龙家兄弟多有得罪,但我相信你宽宏大量,还是以大局为重吧。”
田竹:“卞总,空谈是无雨的云,也应该考虑对方所付出的代价嘛。”
达吾提焦急地紧接:“方小姐,不管咋样,你可不能变卦呀!”
方驰紧绷着脸:“棉花不给!”
“扑通”一声,卞晨跪伏,苦苦哀求:“方驰,请你宽恕我以往的过错。否则,迈不过这道坎,工人们一口痰,也会把我淹死的!”
田竹颇有心计地说:“在双方争斗不息,公司员工怨声载道时,你还拿着鹰笛,不是上了贼船吗?”
逸之:“对呀,你拿着鹰笛还有什么用,被工人轰下台,多丢人,不如体面地交出鹰笛。”
卞晨:“只是……”
田竹把卞晨、逸之拉到棉垛旁,小声地说:“看样子,空对空,这事要吹,不如把鹰笛交给方驰,看她愿意不愿意接受?”
逸之背着手兜了一圈,神情庄重地说:“既然卞晨陷入绝境,难以自拔,我同意田竹的建议,这才是上策。”
卞晨面色阴沉,咬着牙,巴骨不语。
逸之推波助澜:“大嫂,有我在你的身旁,方驰这只嫩鸽子,还得听我的摆布,没有什么可担忧的。”
田竹:“事已至此,也只有这样了。”
卞晨默想片刻,又走了过来,从兜里拿出鹰笛:“方驰,以往龙才考虑不周,把你拉了下来,对不起了。说句实话,大集团公司的总裁,我硬着头皮也拨拉不开,就把鹰笛交给你吧?”
达吾提立即打断卞晨的话:“方驰,我警告你,不能松口!”
方驰:“你看,刚才卞晨都下跪了,话又说到这个份上,达吾提经理,请谅解,我也是无奈呀!”
“方驰,你为了名利而毁约,就不够朋友,是小人!”达吾提愤然,拂袖而去。
29—24林荫道黄昏
方驰抱着鹰王,与达吾提在林荫道上亲切地交谈。
方驰开心地大笑:“今天演的这台戏,我俩是一唱一和,玩得他们团团转,咯咯……”
达吾提拍着她的手掌:“我俩配合默契,一唱一和,算是什么呢?”
方驰:“当然是一对好伙伴,丝绸之路上的友情!其实,我根本不想抛头露面,只是看到失业工人可怜巴巴的。不是为了鹰笛能召来鹰群来灭鼠,我才不当这个狗屁总裁呢!”
达吾提:“是呀,不过,这只是卞晨解围之策。尽管你当了总裁,龙家仍然是个难以攻破的碉堡,你难过的日子还在后头。”
方驰:“你又有什么预测?”
达吾提:“我已看出,那个古先生在向你靠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