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集
作品名称:牛角开花 作者:许特生 发布时间:2017-08-26 05:44:46 字数:10404
22—1美蕉园夜
一身黑色服装,披着红色长发,戴着一顶古怪帽子的鼠婆,从暗道里钻出来,瞻前顾后地穿过庭院,爬进一楼的大厅,藏在墙角,伺机而动。
片刻,传来轻微的脚步声。鼠婆探头一看,见是龙浪的身影,便一下窜了出来,放肆无忌地爬行,并疯狂地舞蹈,充斥骇人的恐怖。
龙浪定睛一看,便惊悚地全身觳觫,慌急地转上楼。登上二楼,又驻足暗忖,灵机一动,不禁自言自语:“唔,这倒是一个好机会,不如来个调虎离山计。”
22—2三楼夜
龙浪登上三楼,敲门。房门拉开,他未进去,便对田竹耳语,她微笑地点头。
“噹!噹!噹!”急促的锣声,在别墅里回荡。
田竹悄然出门,怯怯地东张西望,顺着走廊而下。
龙虎惊跳而起,慌乱地穿衣下床;卞夕从梦中惊醒,大瞪着眼;龙冥仰身而坐,气恼地蹬开被子。
龙浪一面敲着铜锣,一边恐惶地大喊:“有鬼喽,快来捉鬼,鬼魂在别墅里游荡!”
随着一阵杂乱的脚步声,龙家的男男女女纷纷奔下楼梯,聚集到一楼客厅。
龙虎:“龙浪,你敲锣干啥,吓得我快尿裤子了。”
龙浪:“我不敲锣,你们睡得像死猪,厉鬼就把龙家这座金山搬走了。”
此时,田竹贴着墙壁,轻足移步,已来到二楼。
龙才:“喂,你在哪儿看见鬼啦?”
龙浪煞有介事地说:“我从房子里出来,随着一阵飕飕的冷风,一个鬼影子从屋顶飘了下来。”
辛媛:“哦,这个鬼是个啥模样?”
龙浪装腔作势地比划着:“浑身血淋淋的,红头发一直拖到地上,眼睛瞪得比鸡蛋还大,泛闪着蓝光,大张着没有牙齿的嘴唇,好像要诉说什么冤屈……。”
小吉:“是不是龙老显灵了?”
卞夕立即续接:“不,错了,应该说是这个鬼已经张嘴讲话了,他是这样说的,你们听着,一旦有外面的女人进美蕉园,这幢别墅就属于她的了,其他人嘛,就算是寄人篱下啦。”
哄笑声。
二楼。田竹的脚步,顺着走廊延伸,急步来到龙才的房前,推开虚掩的房门。忽然,一只花猫跳了出来。田竹一脚将它踢开,拉开抽屉,找到了“叮嘱”,用相机拍下。
龙冥故意张扬:“龙浪,你真够忙乎的啦,三更半夜,不是捉鬼,就是抓贼,其实呀,你就是一条恶鬼!”
卞夕怒声:“你这条恶鬼,有意制造恐怖!”
小吉惊嘘嘘地说:“恶鬼制造恐怖,好吓人喽!”
龙冥斥责:“龙浪,你是吃饱撑的,发神经了,再胡闹,小心揪掉你的耳朵!”
22—3客厅夜
32号别墅的客厅,逸之正在看书,锐芒裹着浴巾,从浴室出来,边擦头边走进客厅。他奋然而起,旋即拥住锐芒,便是一阵热吻。浴巾滑落,裸露半身。
逸之惊叹:“哎呀,出浴的女人,美丽动人!”
锐芒眉目含笑:“是吗?那出浴的男人呢?”
逸之:“出浴的男人是最丑陋了,哈哈!”
锐芒用面颊摩挲他的脸:“出浴的女人,为什么最美丽?”
逸之抚摸她的裸背:“满脸的红晕,肌肤莹润柔软,一拥抱这样的肉体,情欲便翻江倒海了,哈哈!”
锐芒媚笑:“亲爱的,说得如此露骨,你不会是肉欲色狂吧?”
逸之抱起锐芒,快步走进卧室,把她轻轻地放到床上,就急不可待地脱下背心和裤衩。在暗朦床头的灯光下,二人交叠缠结,室内盈满了亢奋的喘息,愉悦的呻唤……
22—4卧室夜
壁灯暧昧。逸之与锐芒躺在床上,喁喁细语。
锐芒探言:“有传言,说龙家的鹰笛及‘叮嘱’来历不明,是吗?”
逸之靠着床头,慢悠悠地吸着烟:“我也不知其中的玄机。”
锐芒:“昨天我听说,有人潜伏到龙才的房间,偷拍了‘叮嘱’。”
逸之:“本人两耳不闻窗外事,不知道。”
锐芒:“如果‘叮嘱’已送到公安局,可否能从中找出破绽呢。”
逸之:“‘叮嘱’是经过权威机构鉴定的,龙浩还不死心,非要捕风捉影,再找出什么破绽,也是白搭,徒劳!”
锐芒:“世界上的事情非常复杂,脑袋也应该多转几个弯,假若进行逆向思维,即使‘叮嘱’是龙泰的笔迹,难道就不能怀疑,不存在什么问题吗?”
逸之:“完全没有必要进行什么逆向思维。”
锐芒:“为什么?”
逸之:“很简单,是因为那次木桥垮塌,龙浩受重伤治疗出院之后,龙才多次拒绝接纳他,太绝情了,致使他一直怨恨难消,就借故鹰笛及‘叮嘱’来历不明,制造舆论,进行一次报复!”
22—5公安局日
在刑警办公室,田竹拿出一份财务报告,以及“叮嘱”的照片,递给杨魄。
田竹:“报告的批文,均由龙泰的签名。字体一横是梁,一竖是柱,笔画公正,有棱有角,遒劲有力。你再看这份叮嘱。”
杨魄对照着审视:“区别在哪里?”
田竹:“字体结构圆和,整体均匀一致,无分毫之差,而令人奇怪的是,一横一竖,缺少力度,还显得有些弯曲,难以使我信服。”
杨魄“唔”了一声,点了点头。
龙浩:“田竹从小在美蕉园长大,经常同我父亲打交道,只有她最熟悉他的字形。”
杨魄为难地说:“叮嘱是经过公安局鉴定而确认的,如果要将这个结论推翻,难度很大,必须要有新的证据。”
龙浩:“无论如何,要查清鹰笛及‘叮嘱’的来历,拨开释放的这层烟幕!”
22—6公安局傍晚
杨魄:“这份‘叮嘱’是有些疑点,可是又找不出疑点的源头。”
刑警A:“是呀,不知从哪下手,是个令人头痛的问题。”
杨魄忽然把桌子一拍:“不如来个逆向行动,打草惊蛇!”
刑警B:“打草惊蛇?嗯,可以先试探试探。”
刑警C:“那就把风放出去……”
22—7美蕉园日
在一楼龙浩的房间,方驰与龙浩、田竹在交谈牛姑失踪之事。
方驰:“牛姑和牛彩突然失踪,情况不妙!”
龙浩莫名其妙:“是呀,母女俩销声匿迹,一定隐藏了不可告人的秘密!”
方驰:“一定是牛姑听到了什么风声?”
田竹:“一个老太婆,能听到什么风声呢?”
龙浩:“一时猜不透,只有先去找一找。”
田竹:“去哪找呀?”
龙浩:“先去车站看一看,如果没有,就去公路边的树林。”
田竹点头,三人迅急出门。
22—8室内日
辛媛沿着大街,跑步穿过美蕉园大院,经过走廊,登上二楼,推门而入。
辛媛气喘地报告:“大哥,不知咋回事,牛姑和牛彩突然跑了!”
龙虎惊愕:“怪事,她俩怎么会跑呢,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龙才烦恼:“母女俩失踪,一定会惊动公安局,不知又会弄出什么乱子来,我们赶快去找。”
辛媛:“去哪找呀?”
龙才:“边找边看呗。”
22—9室内日
刑警办公室,刑警们正在午餐。
刑警C推门而入:“杨队长,不好,牛姑带着女儿跑了!”
杨魄放下碗筷:“什么,牛姑跑了?”
刑警A:“打草惊蛇生效了,肯定是牛姑听到了风声,急慌慌地跑了。”
刑警B:“是不是畏罪潜逃呢?”
刑警D:“牛姑可能有问题,一定与‘叮嘱’的来历有关。”
杨魄:“母女俩会往哪跑呢?”
刑警C:“还不清楚。”
杨魄:“牛姑拄着拐杖,走不远,先去火车站、长途车站,如未发现行踪,再上山,一定要找到她。”
众刑警放下碗筷,迅急出发。
22—10山道日
牛姑背着一个小包袱,拉着女儿的手,拄着手杖,吃力地在山路上急行。
牛彩怨声:“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跑个啥呀?”
牛姑:“警察要抓我们。”
牛彩:“我们又没有干坏事,警察抓我俩干吗?”
牛姑急虑:“别问那么多了,快走!”
牛彩停步:“你不讲,我就不走!”
牛姑:“事情复杂着呢,一下讲不清楚。”
牛彩自信地说:“我脑子灵光着呢,一听就明白。”
牛姑再不说话,强行拉着女儿往前走。
22—11寺庙
母女俩登上一座山中的寺庙,走进清幽的佛殿。牛姑点燃一炷香,拉着女儿跪地磕头,对着佛像喃喃着:“观音菩萨,保佑我俩一生平安。”
牛彩:“妈,这个观音菩萨,能保佑我出国上大学吗?”
牛姑虔诚地说:“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一定会保佑你出国上大学的。”
牛彩旋而否定:“观音菩萨既没有美金,又不懂英语,咋能保佑我出国上大学呢,骗人!”
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杨魄等人快步进入佛殿。
刑警B:“嗬,牛姑,你真会找好地方躲藏.我看呀,菩萨也不会保佑你的。”
杨魄:“起来!”
牛姑战战兢兢地站起,牛彩惊惧地瞪着大眼。
22—12佛殿日
刑警A:“带走!”
“慢!”从殿外传来一声大喊。
刑警们扭头一望,只见龙家兄弟、方驰及田竹,急步而至。
龙浩:“牛姑犯法了吗?你们为啥要抓她?”
刑警B:“抓她,当然有这个必要。”
牛姑怯声:“警察,我是清清白白地做人,没有犯啥罪嘛。”
方驰:“那就让警察,把她带走审问。”
龙才紧接:“牛姑是个规规矩矩的守门女人,老实巴交的,走路还拄着拐杖,还会干什么坏事吗?”
刑警A:“我们只是带牛姑去公安局,进一步了解情况。”
龙虎:“你们这是乱抓胡整!”
杨魄大声:“龙虎,你太放肆,在这个场合,有你说话的资格吗?”
龙浩:“为了调查案子,把牛姑带走,是必要的。”
龙才盛气凌人:“牛姑是龙家的人,我们有权保护她,不许你们把她带走!”
杨魄厉声:“我警告你们,谁敢阻挡我们执行重要的公务,就把谁提溜起来!”
二刑警一左一右拉着牛姑的胳膊,正欲往外走,被龙虎兄弟阻拦,吼声一片。俄顷,双方拉扯、推搡,发生了肢体的碰撞。
杨魄掏出手枪,大喝一声:“谁敢冒犯,就地击毙!”
龙虎等人被震慑,只有暂退一旁,刑警把牛姑带走了。
22—13途中日
在返回的途中,刑警C和D,与母女俩在前,杨魄与刑警A在后,在轻声地交谈。
刑警A:“我们要带走牛姑,龙才两兄弟竭力保护并进行阻挠,这些举动有些反常。”
杨魄:“是呀,他们之间可能有什么瓜葛。”
刑警A:“难道一个女瘸子,会与龙家兄弟联手干坏事吗?”
杨魄:“龙浩与方驰,一直怀疑龙才那份‘叮嘱’及鹰笛的来历不明,是不是与牛姑有关呢,或者有什么把柄,在牛姑的手中?”
22—14室内日
在刑警办公室,牛姑在接受询问。
刑警C:“牛姑,上次询问你时,你说四月十六日住在自己的家里,果真如此吗?”
牛姑怯惧,俯身不语。
刑警A大声:“必须说实话,否则,你就成了怀疑的对象,明白吗?”
杨魄语气沉重:“如果隐瞒,对你会产生严重的后果!”
牛姑战战兢兢:“我……”
刑警C和蔼地鼓励:“不用害怕,一五一十,有什么就说什么?”
牛姑语气沉涩:“我……以前说的是假话……”
刑警D:“继续说,大声点。”
牛姑:“其实,四月十六日的夜晚,我并没有回家,而是住在美蕉园。”
刑警C:“为什么?”
牛姑:“小吉的母亲患重病,急着要回家,叫我代她照看龙泰一个夜晚。”
杨魄:“在四月十七日深夜,龙泰病逝,在十六日的夜里,发现什么情况没有?”
牛姑低头望着脚尖,犹豫。
杨魄:“只要你把事情说清楚,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的。”
牛姑欲言又止:“十六日半夜时分,有人敲门……”
刑警A:“别吞吞吐吐的,快说下去。”
牛姑:“我听到敲门声,穿过走廊,来到大院……”
22—15院内夜
牛姑:“我刚打开镶花的大门……”
回忆画面:
三兄弟急忙走进院内。
龙浪:“小吉呢?”
牛姑:“她母亲生病,回去了。”
龙才:“今晚不要陪护了,你回家去吧。”
牛姑怀疑地说:“只是老爷子夜里起床,要人搀扶的。”
龙虎:“叫你走就走,少多嘴。”
牛姑颤怯地说:“那我给老爷子说一声。”
龙虎一把将她推到院外,紧闭大门。
牛姑瞪龙虎一眼,眼含疑虑地走了。(回忆结束)
牛姑:“三兄弟进入龙泰的卧室之后,到底干了些什么,我就不清楚了,后来我才得知,小吉因送母亲住院,十七号夜晚并没有回美蕉园。”
杨魄被提醒:“唔!”
刑警A:“这就是说,四月十七号夜里,并无人看护龙泰,是个空白!”
刑警D:“牛姑,上次询问你时,为什么不如实交代,却隐瞒了这个十分重要的环节?”
牛姑颤悚:“我……我害怕!”
刑警乙:“害怕什么?”
牛姑:“龙家兄弟十分凶狠,我一旦说出来,他们会杀了我,连孩子也保不住。”
杨魄:“好,就到这里,你先回去吧。”
牛姑向警察一鞠躬,缓步离去。
杨魄说:“这条线索既重要又含糊,龙才等三人深更半夜,去父亲的房间干什么呢,明天找小吉落实此事,后天再审问三个兄弟。”
22—16室内日
杨魄与刑警A沿着南街,来到美蕉园,穿过庭院,步入一楼,按门铃。门开,小吉见是两个警察,面露惶惑不安的神情。
二人在沙发上坐下。刑警A扫了一眼晶体吊灯后便说:“小吉,我俩今天来,要问你几个问题。”
小吉垂手地站着,木然地点头。
杨魄:“四月十七日的夜晚,你住在哪里?”
小吉:“因母亲病重,给老爷子请了一天假。”
刑警甲:“那四月十七日的夜晚,你是不是真的住在美蕉园?”
小吉偏扭着头,不语。
杨魄神情肃然:“你是龙泰的贴身看护,如不说实话,有些事就要牵扯到你,那对你极为不利!”
小吉:“四月十七日的夜里,我没有住在美蕉园。”
刑警甲:“为什么?”
小吉:“半夜送母亲住院,来不及回美蕉园了。”
杨魄:“是四月十七日夜里,确切吗?”
小吉:“母亲是四月十五日生病的,本来我只请一天的假,后因住院延误了一天,十八日早晨才回美蕉园,我记得很清楚,没错。”
刑警A:“你走之后,也就是四月十七日的夜里,有没有人看护龙泰?”
小吉:“我不清楚。”
刑警A:“十六日夜晚,有人看护龙泰没有?”
小吉:“有。”
杨魄:“是谁?”
小吉低着头,默然。
刑警A大声:“说!”
小吉:“牛姑。”
杨魄:“牛姑是个看大门的,怎么成了龙泰的看护?”
小吉:“我与牛姑在龙家工作,早已成为好朋友,那天母亲生病要回家,请她代我看护龙泰一个夜晚。十七日夜里发生什么事,我就不清楚了。
杨魄:“那十七日夜晚,牛姑是否住在美蕉园?”
小吉:“后来我才知道,牛姑十七日夜里没有住在美蕉园,因为我只请她代我看护老爷子一个夜晚。”
刑警A:“上次在审问你时,为何一口咬定十七日夜里,你就住在美蕉园。”
小吉:“老爷子病故之后,有人怀疑是谋杀,我担心牵涉到牛姑受到伤害,就说了假话。”
杨魄:“十七日你没有回美蕉园,有谁知晓?”
小吉:“这个我不清楚。”
刑警甲:“你刚才所说的一切,都属实么?”
小吉语气果断:“这次我说的都是实话!”
22—17室内日
在刑警办公室,龙才、龙虎及龙浪在接受审问。
刑警C:“今天找你们来,须进一步落实一个重要的问题。”
三兄弟表情各异,有的不安,有的紧张,有的满不在乎。
刑警C:“四月十五日的夜里,龙才说在办公室加班,龙虎说在百日乐赌博,龙浪说在温馨酒吧跳舞,对吧?”
龙浪坦然:“以前说去过的几个地方,都是临时胡编的。”
龙才肩膀一抖,狠恶地瞪龙浪一眼。
杨魄:“既然是临时胡编的,那天夜里,你们三兄弟去了什么地方?”
龙浪抢先回答:“去了父亲的房间!”
杨魄:“深更半夜,三人一同去父亲的房间干什么?”
龙浪一吐为快:“问老爷子有什么叮嘱。”
刑警A:“为何在这个时候,要问龙泰有什么叮嘱?”
龙浪:“以防不测。”
刑警D:“叮嘱说了没有?”
龙才:“没有。”
刑警D:“为什么?”
龙虎:“老爷子说,等龙浩回来,可叮嘱几句。”
龙浪:“我们轮番劝说,老爷子仍然闭口不言。”
杨魄:“你们采取了什么手段?”
龙浪:“未采取任何行动。”
刑警C:“后来呢?”
龙虎:“无可奈何,我们就走了。”
刑警A:“全过程就是这样的吗?”
三人相视一眼,连连点头。
杨魄拿出照片:“既然你们放弃了,那龙才手中这份‘叮嘱’,是从哪儿来的?”
龙虎:“我也不知道,这份‘叮嘱’是从哪里来的。”
龙才:“是这样,第二天,也就是十六日,我一人去了父亲的房间,经过我千言万语地劝说,他才写了两句话,谁手中有鹰笛,就担任总裁。”
刑警A:“是吗?”
龙才信誓旦旦:“我发誓,千真万确!”
杨魄:“龙老的字体,一向刚劲有力,为何‘叮嘱’上的字,有些弯曲?”
龙才:“当时父亲的手,有些颤抖。”
刑警A:“为什么?”
龙才:“正患重病。”
杨魄:“还难以自圆其说。不要避重就轻,先回去好好地想一想,以后随叫随到。”
龙才等人喘了口气,低头走出房门。
22—18室内日
杨魄苦恼地说:“通过小吉提供的线索,此案刚弄出一些眉目,可案情越来越复杂,也更深入了。”
刑警A:“是呀,有一点已取得了一致,兄弟三人深夜进入龙泰的房间,并未采取其它手段。”
刑警B:“三兄弟劝说无效,第二天龙才又去了龙泰的房间,千言万语之后,才有老人的两句叮嘱,令人难以置信。”
刑警D:“有一点可以肯定,四月十七日夜里,龙泰的房间没有看护人。小吉回家后,第二天并未返回,而牛姑也没有住在美蕉园。于是有人就钻了这个空档。”
刑警A:“分析得对,关键是十六日的夜晚。”
杨魄:“那时候龙才是政府官员,在龙浩回家的前夕,他怎么从一向被龙泰所厌弃的手中,得到了鹰笛,这是问题的关键,照这个重点盘查。”
刑警A:“我们要配合方驰所提示的,碉堡容易内部攻破的方略,从龙浪那里打开缺口,这样就掐住了龙才的脖子!”
22—19园内黄昏
方驰正在园内赏花,龙浪走了过来,亲热地说:“美女……”
方驰打断他的话:“别叫我啥美女,以后叫我姑奶奶!”
龙浪连连点头:“行,姑奶奶,‘叮嘱’的照片拿到了吗?”
方驰:“拿到了,公安局正在进行对照。”
龙浪搂着方驰的肩膀:“我满足了你的要求,这下我俩的关系,可以进一步发展了。因为只要看到你,就觉得严寒的冬日,也有春天般的温暖。你喜欢春天吗?”
方驰有意冲他:“我喜欢冰天雪地!”
龙浪笑嘻嘻地问:“你看我这个暖男,咋样?”
“长不像冬瓜,短不像葫芦,连老母猪都讨厌呢!哦,不,”方驰又连忙改口,并媚态可掬地说,“你嘛,帅哥一个,好牛啊!”
这时,背着书包的牛彩路过,看到他俩亲昵的模样,抿着嘴直笑。
龙浪几乎贴着方驰的脸说:“你说得真棒,既然你说本人是帅哥,那我俩对象……”
“与你处对象没问题!”方驰的眼眉巧黠地闪动,“正好我这个穷二代,还发愁找不到腰包鼓鼓的帅哥呢。只是……对象以后呢?”
龙浪轻轻拨动牛角花:“以后……以后就是美事儿,拜天地嘛!”
方驰:“难道你没有看到,好多80后是蜗居一族,想拜天地也拜不了,贷款又成了房奴,买车更不知是哪年哪月的事?”
龙浪拍着胸脯保证:“车子那是小菜一碟,我立马就送你一辆小轿车,作为定情的礼物。”
方驰眉色荡漾,眼含笑意。
22—20草坪日
龙浩手提黑色提包,快步穿过走廊,来到庭院的草坪,展目一望,不见宝马轿车,一脸疑惑之色。
龙浩:“小吉!”
小吉从室内走出:“龙总,有啥事?”
龙浩:“宝马车呢?”
小吉:“刚才还在呀。”
龙浩:“刚才还在,难道一下子就飞上天了?”
小吉:“我去买一瓶酱油,也就一会儿功夫,怪事,怎么轿车就不见了呢?”
龙浩:“肯定是被偷了,快给派出所打电话。”
22—21东巷日
方驰骑着电动车,在东巷缓行,来至十字路口,迎面与骑着摩托的龙虎相遇。他回首凝眸,车后面的麻袋引起他的警觉和猜疑,转过身又追了上来。
龙虎下车,质问:“方驰,麻袋里是啥东西?”
方驰坦然:“是鸡鸭鱼肉和海鲜,客户们送来的,龙浩说吃不完就臭了,非要叫我给家里捎去一些。”
“嗬!”龙虎为这个发现非常得意,“未来高贵的太太,摇身一变,成了家贼!”
方驰恶斥:“放你的狗屁!是从龙浩的房间拿来的。”
过往的游人,瞥见一男一女在争吵,围观议论。
“哈哈,做贼心虚了。”龙虎解开绳索,提起麻袋两角一抖,“哗啦”一声,冻鸡、鱿鱼、海参、大虾,倒满一地,“你们看,这个女贼,从我家里偷来这么多好吃的东西。”
方驰有意显示:“龙虎,竖起你狗耳朵听清楚,龙浩说过,我想拿什么就拿什么,你管得着吗?”
正吵得不可开交,龙浪从人围中挤了进来,见散落在地的食物,便了然于心,“嘿嘿”地笑道:“呀,这些东西臭了,是拿去喂猫的,嘿嘿……”
龙虎挑起三角眼:“你的鼻子用牛粪塞住了吗?也分不清香臭?”
“堂兄,她肯定是拿回去喂猫的,走吧!”龙浪边说边把龙虎推走了。
方驰重新把食物装进麻袋,放到电动车的后面,骑车而去。
22—22室内清晨
别墅。电话铃响,小吉从厨房来到客厅,拿起话筒:“喂,找谁?……哦,你等一等。”
小吉穿过客厅,来到房前,轻轻地敲门:“龙总,您的电话。”
房门打开,龙浩走出,拿起话筒:“喂,你是哪一位?”
听筒的声音:“我是南街派出所,你是龙浩先生吗?”
龙浩:“我就是,请问,有什么事吗?
听筒的声音:“你丢失的宝马车,已经找到了。”
龙浩喜出望外:“太好了,请问是在哪找到的?”
听筒的声音:“是在郊外一家玻璃厂找到的,据买车的人交待,偷车的就是你的堂弟龙浪,以四十万元的价格卖了。”
龙浩大惊失色:“什么,是龙浪?四十万?”
22—23大厅日
在一楼客厅里,龙浩正在训斥龙浪。
龙浩不胜其愤:“真是寡廉鲜耻,没有德性,竟然偷自家的轿车!”
龙浪嬉皮笑脸,模仿川调说:“堂兄,生啥子气喽,天大的喜事,已经降临,你应该为我祝贺嘛。”
龙浩莫名其妙:“喜事?你一天东游西逛,会有什么喜事?”
龙浪手舞足蹈地说:“本人已经与方小姐,正在热火朝天地搞对象,难道这不是喜事吗?因此,才决定送给她一辆小轿车。”
龙浩故作半信半疑:“什么,你与方驰在对象,她同意了?”
龙浪:“方驰正在考虑,主要看我今后的表现。现在找女闺蜜,没有房没有车,那不抓瞎吗?所以才将宝马车卖了,换了一辆丰田……”
龙浩打断他的话:“你的表现就是偷盗,懂吗?”
龙浪有板有眼地说:“堂兄,我比你更懂得法律,偷自家的东西,是完全合法的!再说,我也算是富二代,拿不出一辆小轿车,小鲜肉会耻笑我的。”
龙浩大声警告:“你再偷家里的东西,看我怎么收拾你!”
龙浪仍然大大咧咧地说:“一旦本人成亲,不给我买豪华轿车,那就不仅仅是偷的问题,而是要在抢字上狠下功夫了!”
龙浩追问:“你换的丰田小轿车,现在放在哪里?”
龙浪耸动着双肩:“已经送给我的闺蜜了。”
龙浩拿出手机,按号:“辛媛吗,你和龙浪,把丰田轿车,先开回到我的庭院,再把宝马车换回来。”
22—24房前日
辛媛和龙浪钻进奥迪轿车,驾车驶出庭院,沿着东巷行驶,穿过护城河大桥,进入乱糟糟的东巷,在12号土平房前停下,果然发现一辆丰田小轿车。二人开门下车,辛媛用拳头“嗵嗵”的锤门。随着一阵脚步声,方驰拉开破旧的院门,没好气地说:“你们家死人了吗?‘嗵嗵’地锤门!”
辛媛:“方驰,你是不是向龙浪要了一辆小轿车?”
方驰嘴唇一翘:“我才不坐啥小轿车呢,说不定哪天翻了个底朝天,就见阎王了。”
辛媛指着:“那这辆小轿车,怎么停在你家的门前?”
方驰:“从早晨到现在,我就没有打开过院门,不知是哪个家伙吃饱撑的,把车停在我家门口,叫交警来,罚款!”
辛媛拉下脸:“哼!东扯葫芦西扯瓢,还背着牛头不认账?”
方驰:“认什么账?是你家的二杠子胡骚情,我顺嘴说句社会上的流行语,80后的蜗居族,没房没车没新娘,我可没有让他给我买车呀。”
辛媛:“这就是暗示,故意敲边鼓,还在这里狡辩,走,去派出所!”
方驰蔑视地说:“屎壳螂放屁,不响,你有啥资格叫我去派出所?”
龙浪:“辛媛,这个小姐既没有叫我买车,更没有叫我偷车,你找她的茬,牛头不对马嘴嘛。好啦,我把车开回去就得了。”
辛媛斜了龙浪一眼,抿嘴咽了口气,拉开车门,踩响油门,扬长离去。龙浪对方驰挤了挤眼,坐进丰田轿车,只有驾车尾随。
22—25河畔傍晚
方驰沿着河边漫步,不断用柳枝拂动路边的青草野花。这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蓦然回首,只见牛彩紧随而来。
方驰逗她:“喂,你这个小精灵,是吃饱撑的吗,追我干啥呢?”
牛彩咧着嘴笑:“这叫狗撵耗子,太好玩了,嘻嘻……方姐,我是冒着被割断舌头的风险,告诉你一个连观音菩萨都不晓得的秘密!”
方驰:“是在骗人吧?”
牛彩以发誓般的口吻说:“是真的,如骗人,你就打我的屁股!”
方驰紧盯着她问:“啥秘密?”
在方驰急迫目光的注视下,牛彩才指着自己的肚腹示意:“卞夕的肚子里有东西。”
方驰鄙薄:“卞夕肚子里当然有东西,是一滩臭屎。”
牛彩用两只手捏着喉咙,做出一副怪相,学着婴儿的啼哭声。
方驰亦信亦疑:“啥,这个女人怀孕了?”
牛彩双手叉腰,挺着肚子,滑稽地模仿孕妇走路的神态。
方驰:“小闺蜜,你回去摸清楚,卞夕是不是真的怀孕了?”
22—26方宅傍晚
田竹沿着铺满砖头、钢筋的街道,快步来到东巷12号,推开半启半闭的院门,擦一把额头的热汗。
田竹推开虚掩的房门,急喘喘地说:“方姐,有紧急情况!”
正在看报的方驰,怔愣地望着田竹,等待她的下文。
田竹平缓一下气喘:“刚才彩儿说,她看见卞夕捂着肚子,在院子里吐了一大堆,眼泪都憋出来了!”
方驰警觉:“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卞夕究竟是肠胃有病,还是肚子里有啥鬼东西?”
田竹语气沉凝:“必须弄清楚,这一点非常重要!”
方驰紧闭着嘴唇,沉思地点了点头。
田竹:“卞夕性格冷僻,别人难以接近,但她很喜欢彩儿,只有彩儿能靠近这个女人而不被察觉,就叫她暗察一番。”
22—27小路傍晚
方驰站在路旁的树下,焦急地左顾右盼。
一会,方驰的视野里出现一个人影。转眼间,牛彩便迅跑而至。
牛彩气喘喘地说:“嗬哈,小葱拌豆腐,一清二楚了。不过,没有白劳动的,你要奖励我……”
方驰困惑:“奖励你啥?快说!”
彩儿:“上学懒得骑自行车,给我买一辆电动车。”
方驰拧牛彩的耳朵:“好贪心呀,行。”
牛彩贴着方驰的肩头。耳语……画面:牛彩手提一大串葡萄,一边哼着小曲,慢悠悠地走进美蕉园,向传达室的母亲招了招手,便跨入院内,登上二楼,正好卞夕从房间出来,就扯下两颗葡萄,急切地塞到嘴里。
卞夕从衣兜里拿出五十元钱给她:“嗯,酸溜溜的,好吃。彩儿,上街去给我买几串,再买二斤李子,皮子要硬一点的。”
牛彩追问:“夕姐,你咋爱吃酸的,是不是肚子里有了毛毛虫!”
卞夕骄傲地说:“不是毛毛虫,怀的是龙种!”(回忆结束)
方驰咒骂:“放她的狗屁!”
牛彩得意洋洋地炫耀:“咋样,提供的情报很有价值吧?”
22—28树林黄昏
方驰与田竹沿着林间漫步,边走边谈。
方驰:“卞夕没有怀龙种,可能是假象,有意让彩儿放风,扰乱我与龙浩……”
田竹:“九九归一,如果卞夕怀孕属实,一,是企图瓜分资产,二,是先发制人,逼龙浩与她结婚。”
方驰:“我依然认为,是龙家的诡计,以造谣生事的方式,挑拨我与龙浩之间的关系。”
田竹:“照此逻辑推理,倘若卞夕怀孕,不是龙浩所为,那又是谁呢?。”
方驰沉吟一会说:“眼下很难断定。只是……一,卞夕一向清高孤僻,从进入美蕉之后,与外界没有什么接触,不可能找别的什么男人;二,龙家就那么几个男人;龙才、龙虎均有婆娘;逸之同锐芒早就挂上了钩,龙浪的双眼是盯着我。”
田竹快言快语:“索性打破砂锅问到底,直接质问龙浩。”
方驰坚决摇头:“那咋行?没有抓到啥证据,就怀疑龙浩拈花惹草,有损他的人格,会吹胡子瞪眼的。”
田竹急虑地说:“此事与龙浩连在一起了,就必须搞清楚,以便提前防范。”
方驰揪心般地说:“是呀,那咋办呢?”
田竹:“既然牛彩成了你的卧底,那就再叫她去打探打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