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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集

作品名称:牛角开花      作者:许特生      发布时间:2017-08-23 15:50:05      字数:10344

  20—1室内日
  在市长办公室,他正在与方驰谈话。
  刁市长:“邻国总统来访期间,须安排他观赏鹰群捕鼠的场面。”
  方驰奇怪地问:“啥?观赏鹰群捕鼠,那咋安排?”
  刁市长兴致极佳:“责令动画公司做成老鼠动画,再让老鹰飞来抓捕,称之为以假乱真的演习。”
  方驰立即拒绝:“猎鹰不是奴隶,谁想使唤就使唤。再说,这不是骗局吗?”
  刁市长毫不在意:“不必管什么真假,只要满足总统的好奇心就行了。”
  方驰强调:“刁市长,猎鹰不是为谁来演习观摩的,而是灭鼠!”
  刁市长:“老鼠龟缩在洞穴,不用动画代替,双方无法交战嘛。”
  方驰:“那就叫总统等着,待老鼠出洞骚扰,放飞鹰群捕捉,他就可以饱尝眼福了。”
  刁市长亲切地说:“总统日理万机,一分钟也不能等的。”
  方驰冷笑:“刁市长,你是不是想作秀?”
  市长摇头:“否。作为一市之长,当然要有显著的政绩。之所以将西域城独具的特色,传播全球各地,是提高西域市的知名度嘛。”
  方驰哈哈大笑:“是呀,水涨船高,你就可以穿上龙袍,成为皇帝的新装了!”
  刁市长恼怒地敲着桌面:“你竟敢对市长大人……”
  方驰切断他的话:“哼,小人!”
  刁市长命令:“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必须吹奏鹰笛召唤鹰群,参加灭鼠的演习!”
  “我不尿你这一壶!”方驰对抗性说完,昂首而去。
  
  20—2鼠洞日
  众多的老鼠聚集在洞内,召开作战实习动员大会。
  鼠王在讲话:“自从上次战败之后,鹰群的名声大振,现在家家户户都有老鹰蹲伏在室内和阳台上。”
  鼠A:“啊!那太可怕了!”
  鼠婆:“每家再不能溜进去了,否则就要遭殃。”
  鼠王:“也不能坐以待毙,要另辟蹊径。”
  鼠A:“有何法?”
  鼠王站起:“我们不能去室内偷食,可以去别的地方搞恐吓式的游戏。”
  鼠B:“什么恐吓式的游戏?”
  鼠王:“刚获得情报,邻国总统要回国,我们就在机场进行一场作战演习。”
  鼠A不明其意:“为什么现在进行作战演习,而且是在飞机场呢?”
  鼠王:“不该你们知道的事,暂时就不要打听,到时候就明白了。”
  鼠B:“嗬,还挺机密的。”
  鼠王语气粗重:“此次作战演习关系重大,动作要快捷勇猛,具有闪电般地奇效,强烈的恐怖气氛!”
  
  
  20—3室内夜
  灯光暗淡,刁市长坐在沙发上,正在玩狎一个女郎。
  急促地敲门声。市长失趣地穿上衬衣,拉开了房门。
  秘书进入,紧急地报告:“市长,不好了!”
  刁市长不耐烦地问:“又发生什么祸事?”
  秘书:“刚才我送外国贵客,到机场后返回时,发现许多老鼠在进行什么作战演习,场景十分恐怖,令我大吃一惊!”
  刁市长:“老鼠也搞作战演习,真是地球颠覆,天下大乱了!”
  秘书:“是不是与总统来访有关?因为他来自丝绸之路。”
  刁市长点头:“唔,显然老鼠是有备而来。明晚要送这位总统回国,必须全力以赴,保证他的安全。”
  秘书:“只有再增派武警,严密封锁机场。”
  刁市长高深莫测地摇头:“不,老鼠是爬行动物,目标极小,行动敏捷,不易发现,也难以封锁。”
  秘书:“那怎么办呢?”
  刁市长把手掌一劈:“老鼠最惧怕猎鹰,闻声丧胆。而且,它们有一双锐眼,一双双锐利的钩爪,可以从几百米的高空,捕捉目标,用他们担任警戒,万无一失。”
  秘书鼓掌:“妙哉,这是开天辟地之举!”
  
  20—4大街夜
  入夜,该城有一条别致的风景线,男人脊背挂着鹰王画像,女人则把画像挂在胸前,小孩则飞舞着画像,还有人在肩膀上架着鹰。因此,“全城皆鹰”。
  此时,几辆豪华轿车驶入停车场。车门启开,刁市长跨步下来,肩背衬着厚毡,架着神色不安的鹰王。铺着红地毯的两侧,是列队欢送的官员。
  
  20—5机场日
  大腹便便的总统下车,放眼望去,大街上一只只老鹰肖像及活鹰,充斥他的视野,金亮的色块和遒劲的线条飘飘欲飞,不禁眼露怯意。
  总统戒备与他保持适当的距离:“市长先生,你肩上架着雄鹰,是准备欢送我之后,再去打猎吗?”
  刁市长以变奏的方式,阐述不寻常的举措:“非也。这是一只鹰之王,经过千年的修炼,不失仙风道骨,威震四面八方,即使是它的粪便,也有极高的含金量!因此,带着它迎送你,即是最高的礼遇,也是防御鼠群的侵扰。”
  总统捧腹大笑:“市长锐意革新,独树一帜,开外交史上的先河!”
  刁市长回答得滴水不漏:“变革的时代,新生事物层出不穷,为了更上一层楼,才全城皆鹰嘛,哈哈!”
  忽然,鹰王发现了一道疑影的闪光,先是“笛令令”地叫起来,接着摇摇颤颤地跳跃,奋力地拍击着翅膀,双眼射出一道威猛的锐光。总统误为要叼啄他的眼珠,发出一声恐慌地惊叫之后,便猝然昏厥倒地。
  哗然大乱,警笛呼啸,救护车疾驰而至……
  
  20—6室内晨
  刁市长正在与秘书交谈,电话铃响,他拿起话筒,传来省长劈头盖脸地训斥:“刁市长,你闯了大祸,竟然以鹰代替保安人员!总统认为有图谋不轨之嫌,在惊讶中冠心病复发,影响十分恶劣,已在全球引起一片非议!”
  放下电话,刁市长瘫倒在靠椅上,双眼发直。片刻,他又从沙发跳起,怒气冲冲地吩咐:“秘书,快把方驰叫来!”
  
  20—7室内日
  在刁市长办公司,方驰与他在争吵。刁市长大发雷霆:“上次金雕叼瞎了我一只眼,鹰王又差点吓死了总统,旧恨新仇一块报!”
  方驰激辩:“上次你下令叫警卫开枪,要射死猎鹰,被金雕叼瞎了眼睛,活该!”
  秘书:“方小姐,对市长怎能说这种尖酸的话?”
  方驰奚落:“猎鹰的本能是捕捉老鼠,你非要让它当总统的警卫,已不是阴差阳错,荒唐可笑吗?”
  秘书:“这是因为老鼠在人面前并不胆怯,都十分恐惧老鹰,刁市长才独树一帜,破格用老鹰防御。”
  方驰:“秘书先生,是你再三恳求,我才把鹰王借给你,却并没有说明其用途。眼下出了大事,又来找麻烦,这是啥德性?”
  刁市长指责:“你驯养的鹰王,离经叛道,没有章法,又不懂规矩,并且对贵宾怀有敌意,难道不是你的过错吗?”
  方驰放声大笑:“鹰王要懂啥规矩?那你给它发红头文件呀,不许进攻,只许防御?”
  秘书昏乱地插了一句:“鹰王应该懂得国际性礼节,向总统微笑,向总统致意!”
  方驰:“你这是胡拉被子乱堆毡!”
  刁市长疾言:“方驰,你必须在电视上检查其严重的过失,并承担全部责任!”
  方驰大笑:“我没有一丁点过错,你想自己脱身,转嫁祸事,让我当替罪羊,不吃你这一套!”
  刁市长:“都是老鹰惹的祸,把它们宰杀禁闭!”
  方驰语气严重地说:“你这样的蠢动,会带来灾难性的后果!”
  
  20—8鹰场日
  鹰场燃起三堆熊熊的火焰,几个凶相毕露的彪形大汉,从铁笼里抓出几只猎鹰和大雕,砍断脚爪,折断翅膀,鲜血淋漓地扔进火堆。他们发出痛烈的惨叫声,在炽焰中扑腾挣扎,搅得火星飞扬。
  恢恢天网,是用铁丝制作的,犹如硕大无比的铁笼,悬坠在公园的一角。鹰隼及金雕就囚禁在这里。它们仇恶诅咒,试图咬断铁丝,不停地上下奔突,用双翼击打着树枝,充满反抗的怒吼!
  
  20—9鹰场黄昏
  “咣当”一声,铁门推开,方驰一头冲了过来,见此不忍目睹的惨状,尤为惊骇,“噗嗵”一声地跪下,急切地哀求:“请你们手下留情,再不要宰杀猎鹰了!”
  雇工A:“我们是奉命行事,再说,死几只老鹰,算个毬?”
  方驰:“什么,算个毬?苍鹰与人是平等的。况且,在某些时候,比人更重要!”
  雇工B:“胡言乱语,颠三倒四,犯什么神经?”
  方驰站起耐心地说:“猎鹰是捕捉老鼠的,你们愿意看到家里的锅有鼠屎,婴儿被咬伤,老人中毒吗?”
  雇工C:“婆婆嘴别啰嗦了,快走,我们要干活赚钱。”
  方驰眼含泪水,抱住一只奄奄一息的猎鹰,痛切而深重地说:“知道吗,杀鹰就是掏我的心!”
  “掏你的心?”几个雇工不解地哈哈大笑。
  方驰:“鹰群捕捉了许多毒鼠,为西域城做出了极大的贡献,难道你们熟视无睹吗?”
  雇工D无动于衷:“我们不管这些,只听雇主的吩咐。”
  方驰抹掉泪水:“我警告你们,这是罪孽,这会带来灾难性的后果!谁烧伤了一只鹰,就少活一年;谁宰了一只鹰,就折寿三年!”
  雇工B吼叫:“别在这里吓唬人了,快滚!”
  方驰凛然:“不许你们再动刀子,要宰就宰我好了!”
  雇工A冷笑:“雇主叫我们杀鹰,没有叫我们宰你呀?”
  方驰冲了过来,欲夺对方手中的尖刀。此人闪避一旁,雇工D扑了过来,欲将方驰推开。她大喝一声:“不许碰我头角上的玫瑰花,否则,你们鼻孔里要流脓,嘴里要吐血!”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手足无措。一会,几个人交头接耳地嘀咕一阵,凶气收敛,放下屠刀,把方驰推出门,他们也走了出来,锁住了铁门。
  
  20—10后门日
  方驰手提鎯头,沿着公园的后墙而行,四处张望,蹑手蹑脚来到后门,只见只能容纳一人的木屋里,看守抱着枪坐在板凳上,倦意欲睡。
  “咣当!咣当!”方驰以突袭的方式,趁机举起鎯头,猛砸后门上的铁锁。
  看守惊醒而出,大喝一声:“住手,干什么?”
  方驰气喘地说:“砸锁,把鹰放出来!”
  看守拉开枪拴,把子弹顶上膛:“你再砸锁,我就毙了你!”
  方驰毫无畏色:“你就是毙了我,也要砸锁,把鹰放出来!”
  看守猛推方驰一把,她踹对方一脚。于是,二人肢体发生了碰撞。
  看守语气极硬:“鹰群被囚禁,绝不能放出来!”
  方驰正言:“将苍鹰、大雕囚禁,是一种犯罪的行为,你明白吗?”
  看守:“我不管毬这些,本人只执行上司的命令。”
  方驰责骂:“你的上司这道命令,就是扼杀鹰群的生命,知道吗?如你还有一点良心,就把猎鹰放出来。”
  看守怯声:“命令就是戴在头上的紧箍咒,违抗是要掉脑袋的!”
  方驰:“脑袋落地,好呀,可以永垂不朽了!”
  看守:“我不想永恒,而要活着。”
  方驰:“要想活着,你就把鹰放出来。”
  看守语气缓和:“请你理解,一旦把鹰放出来,真的是要脑袋掉地的!”
  方驰踱步,暗忖一会说:“好啊,为了保住你的狗头,那就算了,就让我进去。”
  看守犯疑:“你进去干啥?”
  方驰语气安然:“我要蹲在天网里,守护鹰群呀!”
  看守颇为吃惊:“啥?大冷天的,蹲在天网里守护鹰群,有这个必要吗?”
  方驰语气凝重:“有百分之百的必要!猎鹰被囚禁,很孤独、很悲凉、很伤感。因此,需要主人陪伴,与它们聊天、唱歌、跳舞,以便缓解它们的痛苦。”
  看守:“嗬,这倒是新鲜事儿,难道鹰也有人一样的感受吗?”
  方驰:“那当然。鹰和人的感受是一样的,勇敢、傲强,没有丝毫贪欲,有极高的尊严,比人类的精神还高贵!”
  “既然你这么说,只能放你进去了。”看守颇为感动,边说边开锁。
  
  21—11门旁日
  铁锁打开,看守进了小屋,方驰正要入内,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扭颈一望,只见龙浩快步而来。
  龙浩拉着方驰,来到旁边的树下:“方驰,你是要去天网守护吗?”
  方驰小声地说:“不去守护,肯定还有人会悄悄地把鹰宰杀。”
  龙浩点了点头:“只是……现在是寒冬腊月,天网无遮无拦,你怎能守护下去呢?”
  方驰拍打着衣襟:“反正我豁出来了,不管受苦受罪,哪怕是冻死,也要让鹰隼活着!”
  龙浩紧握她的手:“你的话令人感动,我决定陪伴着你,一同蹲天网!”
  方驰:“那咋行?你是在甜水中泡大的,属泡泡糖,咋能吃这个苦,受这个罪?”
  龙浩固执地说:“你行,我就行,本人永远和你一个样!”
  方驰:“我是在草原长大的,什么样的苦都吃过,什么样的罪也受过,冬天随畜群转场,还在冰窟窿里睡大觉呢!”
  龙浩竖起拇指:“所以,你是百炼成钢了。”
  方驰摩挲龙浩的面颊,柔声:“让你受苦受寒,我要心疼的。宝贝,听话,回去吧。”
  龙浩:“你受苦受寒,我也心疼呀,只有同步,两颗心就平衡了。”
  方驰:“不行,你必须回去!”
  龙浩:“我俩有过誓言,患难与共,生死相依呀!”
  方驰:“哎呀,你真是死心眼。再说,你公司还有事嘛。”
  龙浩:“我天黑才来,夜里陪着你。”
  
  
  
  20—12天网夜
  寒风劲吹,雪粒飘撒。
  方驰身穿老羊皮大衣,戴着狐皮帽,脚蹬毡筒;龙浩穿着貂皮大衣,头戴貂皮帽。地上铺着干草,三条羊毛毡,用棉被缠身,靠墙而坐,眉毛及眼睫毛,已凝结着小粒。方驰蜷缩着身体,偎在龙浩的胸前。
  有的鹰隼蹲在地上,有的踞伏在树杈上,有的钻入假山的小洞里,躲闪袭来的风寒。
  方驰扯落睫毛的冰粒:“我看你冻得够呛,还是回去吧。”
  龙浩搓一搓眼眉:“我一旦离开了你,就感觉不到你的存在,很心慌呀!”
  方驰笑:“啊,一个大总裁,日日夜夜蹲在冷兮兮的天网中,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西域城的男男女女,可就笑惨了!”
  龙浩叹息:“是吗?那我就一落千丈了。”
  方驰热吻:“不,是直冲云霄!”
  龙浩:“可直冲云霄的日子,何时才能了结呢?”
  方驰语气坚定:“不管是一年两年,十年八载,哪怕是一个世纪,对鹰群不解除囚禁,就永远守护在这里,决不妥协!”
  龙浩:“嗬,你对鹰雕情深似海呀!”
  方驰神情地说:“不能只顾使用猎鹰捕鼠,更不可奴役它,它的生命就是我的生命,要像爱护自己的眼睛一样,怜爱每一只鹰!”
  
  20—13天网暗夜
  看守用钥匙打开铁门,卞夕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展目一望,瞥见在飞扬的雪花中,他俩搂抱着靠墙而坐,凝然不动的形态,令她大吃一惊!
  龙浩见卞夕光临,闭眼没有搭理,反而把方驰抱得更紧。卞夕只好把他拉起来,拖到临近颓倒的墙角。
  卞夕怜惜地摩挲龙浩的脸:“看你现在黑黢黢的,颧骨凸鼓,额角还长了冻疮,完全变了模样!
  龙浩坦荡:“人不能只是一个模样嘛,变一变,也是与时俱进嘛。现在在我的生活中,只有方驰及鹰群!”
  卞夕:“夜里,你同方驰,蹲在这个冷兮兮、臭哄哄的天网里,这叫……”
  龙浩风快地接续:“这叫生死恋!”
  卞夕冷笑:“你这是在糟蹋自己,难道老鹰比你的生命还重要吗?”
  龙浩:“现在在我的生活中,只有方驰及鹰群的存在,甚至比我的生命更重要!”
  卞夕:“怎么解释?”
  龙浩:“鹰雕能捕捉老鼠,而我连个跳蚤也逮不住呀。”
  卞夕抓住他的衣袖:“别在这里受洋罪,跟我回去。”
  龙浩挣脱:“怎能回去呢,我、方驰和鹰群,是三者共存亡!”
  卞夕讪笑:“只有在战争中,才有共存亡这个字眼,从未听说过,人类与飞禽共存亡,岂不是天方夜谭么?”
  龙浩笑:“没有无所谓嘛,可以标新立异嘛!”
  
  20—14天网夜
  寒风吹袭,雪花飘忽。
  方驰来到天网的正中,大声说道:“亲爱的伙伴们,你们快看呀,在冰天雪地的天网里,我头角上的玫瑰花,照样红艳艳,香喷喷呢!”
  黑鹰及大雕,抖落身上的雪花,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凝视这朵玫瑰花,欣喜地跳跃。
  方驰鼓励:“伙伴们,不要哀伤,不要绝望,要像牛角花一样,在极端困苦的环境里,心气不凋亡,生命也不衰落!”
  鹰王领悟,拍击翅膀,金雕也发出“笛令令”的叫声。
  方驰欣悦一笑,又跳起舞来,并唱起《空中猎手之歌》:
  在邈远苍茫的丝路上
  你们在蓝天翱翔
  飞越千年不化的雪峰
  俯瞰着浩瀚的大漠
  没有伤感、没有哀叹
  穿云迎雪是你们崇高的信仰
  闪闪发光飘升的羽翼
  是太空中一面辉煌的旗帜
  
  20—15天网夜
  铁锁打开,达吾提走了过来。此时,方驰与龙浩正在天网巡视,便说:“达吾提先生,你怎么来了?”
  达吾提感慨万千:“在寒冷冬天的夜里,你俩在天网里守护鹰群,令我异常地感动!因此,我也要与你俩为伴!”
  方驰:“感谢你的盛情厚意,有我俩就足够了。”
  达吾提:“上次在去边城的途中,桥塌车翻,又在暴风雪中,方小姐舍命救了我,现在你在困苦之中,难道不应该助你一臂之力吗?”
  龙浩:“达吾提经理,你放心,我俩能度过眼前的难关。”
  达吾提:“一只驼峰断了,另一只不会有力。用你们的话说,众人拾柴火焰高嘛。”
  方驰:“你是国内外两头跑,很忙呀。”
  达吾提深重地说:“鹰群的存亡,能否再次捕鼠,涉及到双方的利益及安危。而且,在丝绸之路,强调的是你、我、他,正好我们是三人,可以抱成一团了,哈哈!”
  
  20—16天网寒夜
  寒风呼啸,鹅毛大雪密布夜空。
  三人靠着冰冷的石墙,相互依偎避寒,困倦地微闭双眼。
  鹰王低低地飞来,落在方驰的肩背上,张开丰厚的巨翼,毛茸茸地覆盖三人的头顶,颤动的羽毛,轻抚他们的颈脖及面颊,为它们抵挡着袭来的风雪。
  
  20—17天网黎明
  黎明,三人张开被动住凝睫毛的双眼,扭颈一望,不禁大为诧异,发现鹰王的巨翅覆盖在三人的肩背上。它的全身已积满了一层厚雪,壮威地凝然不动,似乎已经冻僵了,宛如一个巍然的冰雕!
  撼动心魄!生命的奇崛!方驰感动的热泪盈盈,龙浩与达吾提也潸然泪下。方驰抹去它身上的冰屑雪粒,紧紧把它抱在怀里,裹着皮大衣,探摸它还有微弱的体温,便向天网的铁门跑去,龙浩与达吾提紧随。
  
  20—18园外黎明
  方驰抱起已无知觉的鹰王,与龙浩、达吾提向门口跑去,“咚咚咚”用拳头击打铁皮门。
  看守从小木屋走出,用钥匙启开门锁,方驰就一下冲了出来。此人见她怀抱鹰王,又把她推了进去,龙浩与达吾提把看守拉开。于是双方你推我搡,发生了肢体冲突。方驰总算挣脱离开,看守则把他俩锁在里面,便去追撵方驰。
  
  20—19路上晨
  看守飞跑着追上方驰,从后面抓住她的衣摆。此女回身蹬了对方一脚,怒声:“你的狗眼瞎了,难道没看见鹰王快冻死了吗?”
  看守气喘着说:“我管它干毬,只负责看管。”
  方驰边走边说:“鹰王是我的双眼,也是我的生命,你明白吗?”
  看守张开双臂阻拦,面对方驰,边退边说:“我把鹰王放走,饭碗就砸了,难道你明白吗?”
  方驰继续前行:“鹰王是鹰群的统帅,如它遭遇不幸,猎鹰就散乱了,就失去了战斗力,明白吗?”
  看守:“刁市长说擒贼先擒王,他的目的就是要把鹰王整死,明白吗?”
  方驰一直保持前行的姿态:“鹰王是空中的猎手,整死它,便是罪过,明白吗?”
  看守仍然张开双臂,边后退边阻拦:“刁市长下了死命令,不许放走一只老鹰。否则,要蹲大牢,你不要为难我,本人还没娶媳妇呢,明白吗?”
  方驰:“鹰不灭鼠,一旦你被咬伤中毒,成了瘫痪,还娶屁个媳妇,明白吗?”
  看守一时哑言,却仍然保持张臂阻拦后退的姿态。
  方驰加快步伐:“不许靠近,碰落我头角上的花瓣,你一只耳朵就没了!”
  看守惊骇:“啊,有那么邪乎吗,只剩下一只耳朵了,那咋办?”
  方驰仍未放慢脚步:“牛角花有魔力,会给你补一个驴耳朵!”
  看守仍未停止后退式阻挡:“补一个驴耳朵,那不成了……”
  方驰接续:“那就成仙了,走好运喽!”
  看守惘然:“啥,走好运?”
  方驰:“对呀。你看,我头上不也长了一个牛角吗,你头上再长一个驴耳朵,咱连不是半斤对八两,配对了吗?”
  看守心窦大开,终于停步:“配对,哈哈,那太妙了,我的婚姻问题就圆满地解决了。牛角花姑娘,谢谢喽,给我带来等待很久的幸福……”

  20—20官邸日
  方驰抱着鹰王奔跑,行至幽静雅致的小街,在一幢豪华的官邸前,急促地敲门。
  似曾相识的影星,拉开了房门,见是抱着鹰王的方驰,正欲把房门关闭,“咚”地一声,她一脚把房门蹬开,跨入走廊。
  影星满脸怒气:“你要干什么?”
  方驰:“我知道,刁市长的别墅,是西域城最暖和的。因此,鹰王要来这里取暖!”
  贵妇走了过来,一幅莫名其妙的讶异:“什么,你抱着鹰王,是要来贵府取暖?!”
  方驰从容不迫:“对,百分之百的正确。”
  影星喝道:“你这是肆意骚扰!”
  方驰沉镇地回答:“不,是取暖。”
  贵妇:“啊,就是老鹰叼瞎了你爸一只眼睛,快把凶禽抢过来,折断它的翅膀!”
  方驰:“我头上的牛角花,与鹰王是心相连的,你动它一根羽毛,花瓣就便成了刀片,割断了你的驴脖子!”
  影星疑虑,战战兢兢,不敢下手。
  贵妇傲态十足:“你这野蛮的女人,难道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方驰:“知道,睡觉、屙屎、撒尿的地方!”
  贵妇恶狠狠地说:“那次鹰王啄死了我的花猫,一箭之仇未报,今日又来作恶,给我打!”
  影星挥棒击打。方驰抓住木棒一扔,它从空间飞过,击穿客厅一面大镜子,在“哗啦啦”的响声中,碎片落满一地。
  
  20—21大厅日
  双方争吵着来到大厅,凛凛对峙。
  影星气急败坏,拿起一个茶壶欲砸。方驰跨前一步,抓住她的手臂:“我是来救你们的,不要不知好歹。”
  贵妇笑歪了脖子:“哈哈,堂堂的市长,难道还要什么救世主吗?”
  方驰如数道来:“市长大人用假花、假草、假人美化城市,以鹰代警,吓病了外国总统之后,却将鹰群禁闭,鼠群便趁机出洞,已使不少居民中毒,怨声载道。一旦剥掉他这张伪装的画皮,岂不是罪大恶极吗?”
  贵妇颓唐地倒在沙上,双眼呆呆地发直;影星如中了魔,在一片哀叫声中,在室内乱奔狂癫。
  方驰言词婉转有致:“如鹰王断了气,刁市长就得扒掉一层皮;如鹰王暖和过来,他还能保住一条狗命。我抱着鹰王来取暖,不正是来拯救你们吗?”
  贵妇如梦初醒,便急步而来,“噗嗵”一声跪下,声泪俱下地哀求:“方小姐,千万别让鹰王冻死,一定要让它活过来!”
  影星的怒容化为微笑,并拿来一条毛毯,把鹰王紧紧裹住。
  
  20—22厅堂深夜
  鼠王从墙角溜出,爬到幽暗的厅堂里,怯怯地东张西望,忽然发现画像苍黯,鹰王的羽翎失去亮泽,风骚千年的红艳的头冠褪色,锐眼凝固是一团死光,似乎暗含经受深重苦难的凄惨。
  鼠王喜出望外,一个跳跃,将画像撕了下来,并用利齿咬碎掷到地上,还翘起屁股屙下几粒鼠屎。
  一会,才带着报复后的快意,大摇大摆地钻进了地洞。
  
  20—23鼠洞日
  在一个宽大的洞穴中,聚集了千百只老鼠,正在召开大会。
  鼠王悔恨地说:“我们上当了,以往认为家家户户有猎鹰,致使我们不敢出洞。直至昨夜才发现,贴的都是鹰王画像,有意恐吓我们,是一种精神战术。”
  鼠婆愤慨:“要收拾这个画画的!”
  鼠王:“虽然我们吃了大亏,但也得到一个好消息。”
  鼠B警觉地问:“大王,是什么好消息?”
  鼠婆代替丈夫回答:“直到最近才得知,刁市长肩托鹰王,在欢送邻国总统去机场时,被鹰王惊吓而昏倒,市长大怒,把老鹰囚禁在公园的大铁丝网里。哈哈,我们的天敌完蛋啦,伙伴们,出头的日子到了!”
  鼠王:“自从政府张贴那张布告以来,全民围剿,鹰群攻击,使我们难以度日,现在复仇的时机来了,进攻!”
  
  20—24室内夜
  卞夕坐在窗前,正在画人流川息的街景,忽然传来一阵“吱呀呀”的响声。她扭颈一望,只见一群老鼠从洞口及角落里跳了出来,她吓得颓坐在沙发上。
  老鼠见她毫无抵御的意志,更是胆大无忌,有的跳到她的头顶,有的爬上她的脊背,有的坐到她的腿上。
  鼠王仇恶地说:“你为鹰王画像,印刷了不计其数,张贴在千家万户,进行欺骗、恐吓,使我们不敢出洞,数十天无食物可吃,饥饿难忍。”
  卞夕吓得面色惨白,全身抖瑟,结结巴巴地说:“我是受人的驱使,当然,也感到良心不安,请鼠王原谅。”
  鼠王命令:“要想得到原谅,就必须为我画像!”
  卞夕语无伦次:“好……不,我只画风景,不画禽兽。”
  鼠婆:“狡辩,鹰王不是你画的吗?”
  卞夕媚态可掬:“尊敬的鼠王,一旦本人为你画像,会招来一片讨伐之声,也有失一个画家的尊荣。”
  鼠A对着她的嘴唇:“你有屁个尊荣。如敢抗令,我立马把毒汁喷到你的嘴里,一眨眼,就死在这里!”
  卞夕嗫嚅:“好,我画……是画你凶狞的尊威,还是画你温柔的慈善?”
  鼠王信口回答:“威恩兼施。”
  鼠婆:“画完之后,印刷一千张,雇人在大街小巷张贴。”
  卞夕顺从地点头,拿起画笔,开始画了起来……
  
  
  20—25室内日
  卞夕正仰卧在沙发上,“咚咚咚”,传来一阵激烈的敲门声,她懒洋洋地起身开门,只见龙浩怒目圆睁,登时吓得倒退几步。
  龙浩疾言厉色:“卞夕,你与老鼠沆瀣一气,投其所好,竟然为鼠王画像,其行为太卑劣了!”
  卞夕低声辩解:“我是遭鼠群的围攻,不得以而为之。”
  龙浩提起皮箱,“砰”的一声扔到走廊上:“美蕉园不能容纳没有丝毫正义感的叛逆,立刻给我滚出去!”
  怒声震怒整个楼房,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龙才、卞晨、辛媛、田竹、龙浪快步而入。
  卞夕扑到姐姐的怀里,呜呜直哭:“鼠王对着我的嘴唇,要喷射毒液,我是被逼无奈的。”
  田竹指斥:“为鼠王画像,还雇人四处张贴,这种变节行为,太可耻了!”
  龙浪:“全城都在灭鼠,你却为鼠王画像,长敌人的威风,灭自己的志气,这样的变节行为,是要杀头的!”
  卞晨:“龙浪,你闭嘴,不要层层加码,上纲上线。”
  龙才:“不就是画在纸上的东西吗,又有什么作用呢,不必怒发冲冠嘛。”
  龙浩:“一张画像,可以使千千万万的人虔诚地崇拜,愚蠢而盲目地服从,招来多少灾难,历史上这样的例子还少吗?”
  龙才:“二弟,就原谅她这一次,下不为例嘛。”
  龙浩:“上次卞夕为鹰王画像,并在家家户户张贴,搞迷信崇拜,被鼠王识破之后,为了报复,又在蠢蠢欲动,因此,为了防止事端,还是叫卞夕离开龙家。”
  卞晨:“如你非叫卞夕离开,老太太会掴你的耳光!”
  龙浩:“田竹,你带领老王、老赵几个人,连夜行动,把沿街的画像撕掉,当然还要因势利导,留下几张画像。龙浪,你去公安局,请他们在画像上面贴上一行字:通缉令,抓捕潜逃的罪犯鼠王。”
  
  20—26大街夜
  夜色笼罩,街灯朦胧,行人络绎不绝,一幅安之若素的神态,因为男女的胸前及背后,都挂着鹰王画像。它美丽细密的羽纹,颇似一张八卦图,一幅镇邪降妖的符咒,一件色彩斑驳的防弹衣,更是一幅镂空的剪影。
  老鼠从各个不同的角落溜出,满街乱蹿,蹦跳而起,撕咬行人胸前及背后的画像。顿时,惊叫声一片,男人飞跑,女人倒地,小孩咬伤。
  “糟了,鹰王画像不显灵了!”
  “鹰王画像不管用啦,老鼠跑出来了!”
  “老鼠出洞,撕咬鹰王画像,快出来灭鼠!”
  “老鼠上街了,快出来捕捉!”
  随着一阵阵喊声,居民拿着工具,从房间奔出,沿街追剿老鼠。
  
  
  20—27美蕉园夜
  市民A带领捕鼠队,一个个手执长鞭,在追击几千只硕鼠,在一片呼喊声中,他们无处躲藏,便溜进了美蕉园。
  市民A带领捕鼠队,正要冲进美蕉园,却被卞晨、卞夕阻拦。
  卞晨双手叉腰:“美蕉园是禁区,不许进!”
  牛姑拄着手杖,从传达室走出:“卞太太,好多老鼠溜了进来,她们是来抓鼠的,让灭鼠队进来嘛。”
  卞夕喝斥:“多嘴!美蕉园是高贵者住的地方,不许随便进。”
  男青年尖锐地嘲笑:“哈哈,贵人座椅的底下,都是一窝窝老鼠,还尊贵个屁!”
  市民A揶揄:“哈哈,原来美蕉园,成了老鼠的保护伞了!”
  少女B:“卞太太,卞小姐,你们就不怕老鼠在这里,悄悄地溜进房间,咬伤了耳朵,咬断了鼻梁?”
  卞晨高傲地说:“我们是贵人之躯,老鼠敬畏三分,难道还会咬伤我们吗?因此,才毫无畏色。”
  市民A把手一挥:“毛驴子叫得再响,也别搭理,冲进去!”
  男男女女将对方搡到一边,一窝蜂地冲了进去,分散各处,追打寻找洞穴的老鼠。片刻,便用皮鞭抽死了数十只老鼠,并割下它们的尾巴。男青年抓起一只死鼠,往空中一甩,正好落入卞晨大张的嘴巴里,她惊叫一声倒地。
  少女A走了过来,讥笑道:“贵人之躯,连死老鼠也害怕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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