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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集

作品名称:牛角开花      作者:许特生      发布时间:2017-08-23 09:49:08      字数:9730

  19—1鼠洞夜
  鼠王、鼠婆、鼠A爬在洞口,在总结经验教训。小灰鼠靠着鼠婆,在一粒粒地吃着大米。
  鼠A遗憾地说:“听得十分清楚,是达吾提、龙浩及方驰一同去边城,但方驰躲过了这一劫。”
  鼠婆:“一定是方驰有要事,临时改变了主意。多少次都没整垮她,似乎她头上笼罩着一团吉光。”
  鼠王怅叹:“这次采取如此绝妙,又环环相扣的手段,都没有把鹰笛折断和损坏,真是太黯淡了。”
  鼠婆:“这个女人不怒而威,遇到危难死不低头,强势而狡黠,非常难以对付。”
  鼠A:“龙家的男女,软硬兼施,计谋用尽,采取各种各样的手段,也没有拿到鹰笛,可见这个女人的厉害。”
  鼠王强调:“三天之后,便是我们进入西域城十周年纪念日,要隆重集合,举行盛大的游行示威,展示我们的神威。因此,必须防止鹰群的攻击。”
  小灰鼠停止咀嚼,睁大了眼眸。
  鼠A:“要制止鹰群参战,我们就必须拿到鹰笛!”
  鼠王点头:“说得对,要想方设法拿到鹰笛。”
  
  19—2房间夜
  牛彩正在灯下看画册,忽然,小灰鼠从洞内钻出,跳到桌子上,笑眉笑眼地说:“小姐姐,你好!”
  牛彩亲切地说:“哦,小妹妹,又有啥新的情报?”
  小灰鼠严肃地说:“我听老大说,三日之后,是老鼠节,也是进入西域城十周年纪念日,要隆重集会,举行盛大的游行。”
  牛彩洒笑:“哇,你们鼠类的脑袋还真灵光,竟然模仿人类的庆典方式。”
  小灰鼠:“为保证上述活动顺利地进行,它们还必须拿到鹰笛。”
  牛彩奖给它一小包牛肉干:“这次情报非常重要,谢谢你!”
  小灰鼠举起前爪致意,抓起牛肉干溜走了。
  
  19—3室内夜
  方驰与龙浩正在灯下阅报。牛彩快步而入。
  牛彩未坐:“浩哥、方姐,小灰鼠送来一条重要的消息!”
  龙浩:“哦,什么消息?”
  牛彩:“鼠王及鼠婆商量好了,他们为建都十周年兴师动众,三日之内要举行声势浩大的游行示威!”
  龙浩急然而起:“这些该死的老鼠,简直无法无天,猖狂至极!”
  方驰大笑:“哈哈,老鼠也集会游行,还真有点意思,一定很精彩呢!”
  牛彩补充道:“为保证活动的顺利进行,防止鹰群出动攻击,还要拿到鹰笛。”
  方驰:“那就看它们的本事了。”
  牛彩着急地说:“千千万万的老鼠出洞,全城要遭殃的,咋办呢?”

  19—4走廊日
  龙浩出门来到走廊,拿出手机按号:“喂,张副市长,打搅了。”
  张副市长:“龙浩,有什么事吗?”
  龙浩:“刚才得到确切情报,老鼠为庆祝建都十周年,要举行隆重的集会游行。”
  张副市长惊怪:“什么?老鼠集会游行,这倒是个新鲜事物!”
  龙浩:“它们胆大无忌,十分猖獗。”
  张副市长:“哼,鼠群竟然向人类挑衅示威,那就打退它们的进攻,并彻底消灭它们!”
  龙浩:“老鼠众多,而且个头小,生性机敏,行动快捷,一举歼灭,难以实现,因此我们应采取巧妙而行之有效的手段,明天上午,我来你的办公室,商量实施的方案。”
  张副市长:“好,我等你。”
  
  19—5卧室黎明
  一缕晨光照亮了窗户,鸟儿离巢鸣叫。
  方驰揉了揉惺忪的双眼,穿衣起床,目光扫掠,却不见床头上的鹰笛,探身寻找无果。
  方驰走出卧室:“妈,你看到鹰笛了没有。”
  麦娘:“没有。”
  方驰:“睡觉之前,明明放在床头柜上,咋不见了?”
  麦娘:“再仔细地找一找。”
  方驰:“都找遍了,没有呀。”
  麦娘走进卧室,到房角及床底又看了一遍,仍未发现鹰笛。
  方驰拿出手机按号:“龙浩,你拿鹰笛了没有?”
  手机的声音:“没有,鹰笛一直在你手里呀。”
  方驰疑惑:“我清楚地记得,睡觉前放在床头柜上,早晨就没了,怪事。”
  手机的声音:“没有小偷进房,鹰笛能不翼而飞吗?”
  方驰:“是呀,真是莫名其妙,搞得我心烦意乱。”
  手机的声音:“明天是老鼠节,千千万万的老鼠要上街游行,没有鹰笛召唤鹰群,捕鼠就难以圆满完成任务,这是关系全市安危的大事,你务必尽快找到鹰笛,尽快!”
  方驰气恼地连连跺脚。一会,又瘫坐在床上,火急火燎地直哭,泪水不断地流出。
  
  19—6街口日
  街口已聚集一些男女,在等待鼠类的庆典。
  张副市长匆匆而来,急问:“方驰,鹰笛找到了没有?”
  方驰沮丧地摇头,一脸愧疚之色。
  少女C不满:“你竟然把鹰笛丢了,是干什么吃的?”
  少女B:“猎鹰一出现,老鼠就望风而逃,一旦它们不来,怎么办?”
  市民A:“没有鹰笛召唤来鹰群,捕鼠就要大打折扣,那咋整?”
  辛媛大声:“不能丢了就了事,方驰要受到严厉的惩罚!”
  卞晨挑唆:“鹰笛是龙氏家族的传家之宝,丢了那还得了,先把她抓起来,再审判!”
  方驰气恼:“那你就把我杀了!”
  龙浩指着卞晨的鼻梁:“你这个臭婆娘,少在这里挑起事端!”
  贵妇:“如我家的婴儿被老鼠咬了,就要找你算账!”
  少女A揶揄:“官邸是特殊材质建造的,犹如铜墙铁壁,固若金汤,老鼠钻不进去的。”
  龙才:“老父有遗训,鹰笛在谁的手里,谁就担任总裁,现在鹰笛丢失,一旦落在盗贼的手中,他掌控了红鹰集团,岂不天下大乱吗?”
  张副市长:“好啦,别再扯了。马还有失前蹄,人也有一时疏忽,别再指责方驰了,即使今天鹰群不飞来,西域城这么多的市民,难道还消灭不了老鼠吗?”
  
  19—7树下日
  正当双方各执一词、争辩不休、难以判断鹰笛丢失的真相之际,忽然,在吱吱呀呀的叫声中,一只老鼠跳到树杈上。男男女女都一致扭颈望去,均是吃惊及憎恨的表情。
  教授:“众目睽睽之下,老鼠跳到我们身旁的树杈上,太猖獗了,抓住它!”
  男青年:“小小的老鼠,竟敢恣肆妄为,一脚剁死它!”
  人们纷纷来到树下,正要进行围剿,牛彩急忙跑了过来,张臂阻拦,并对张副市长机密而悄声说:“你叫大家千万别动小灰鼠,它是我的卧底,福尔摩斯的祖师爷!”
  张副市长纵声大笑,也轻声地说:“哈哈,老鼠充当人类的卧底,属于新鲜事物,也预示鼠类的末日!”
  牛彩悄声:“你指示大家洗耳恭听,小灰鼠有话要说。”
  人们一脸怪异之色,不知所云。
  少女A鄙薄:“在人类面前,老鼠有啥说话的权资格?”
  张副市长:“既然它敢来到大众面前,应该给它说话的权利。”
  小灰鼠:“你们错怪方驰大姐了,她没有丢失鹰笛!”
  龙才喝斥:“你能证实不是她丢失的吗?一只小小的老鼠,竟胡说八道,快滚开!”
  小灰鼠反而趾高气扬地说:“尽管我体积小,却四肢发达,博览群书,深谙经典,通晓古今,满脑子智慧。因此,鼠王才聘请我为秘密使者。”
  锐芒:“嗬,它还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还真是一个隐藏在地下的怪才!”
  少女B:“别喋喋不休,直奔主题。”
  
  19—8东巷夜
  小灰鼠:“好,请听下回分解。那天半夜,鼠王出洞……”
  回忆画面:鼠王蹿出洞口,穿行东巷,小灰鼠跟随。鼠王钻进方宅小院,溜入方驰的卧室,见她正在酣睡,便悄然爬上床头柜,用嘴噙住鹰笛,一阵迅跑,穿过庭院,来到巷子,才渐渐镇定下来,并试吹鹰笛,却无一丝声音。正在困恼不解时,忽然传来一阵唿哨声,正在空中夜巡的鹰王,发现鼠王的行踪,便俯冲而下。鼠王惊悚,将鹰笛丢弃到小水沟里,便溜进了暗道。
  鹰王敛翅落地,摇摇晃晃地向下移动,终于叼起鹰笛飞走了。回忆画面结束。
  小灰鼠迷茫地摇了摇头,跳下树走了。
  龙才:“如果我们轻信老鼠之言,上帝都会笑破肚皮!”
  龙浩怒斥:“我相信这是事实,你又在诡辩,一个不要脸的东西!”
  龙才哼一哼鼻子:“让老鼠来辨别是非,大家岂不失去了尊严,丧失了语言的功能。人类可就倒退成小爬虫了!”
  达吾提拍着龙才肩膀:“龙先生,向天上吐痰,最终臭痰还落在自己身上,不信,往下瞧!”
  
  19—9大街
  当天边一抹晚霞消失,夜色渐渐弥漫开来。
  倾巢而出的鼠群,高举着牌子,汇成一股绵绵不绝的波涛,从四面八方滚滚而至,开始盛大的游行示威。
  男女老少站在街道两旁,手举三角小红旗,男人高呼:“欢迎,欢迎!”
  女人高呼:“欢迎庆典,热烈欢迎!”
  张副市长表示亲善之意:“今天是属于鼠类的节日,集会庆祝上街游行予以支持。这是它们的自由及神圣的权利,大家再鼓掌欢迎!欢迎!”
  鼠王高高地跳起:“感谢人类的宽容!”
  鼠婆也立即附和:“感谢人类的恩赐!”
  掌声四起,并举手表示致意。
  鼠群欢欣鼓舞,被胜利冲昏了头脑,忘神得意而失去了警觉,在危机四伏中,还高唱自编的赞歌。
  
  19—10街口日
  一会,老鼠封锁了交通要道,占领了交通警岗亭,把守看政府大门,咬断了电线,并在车顶及广告牌上,欢天喜地地劲歌狂舞。
  张副市长见时机已到,立刻挥扬手中的红旗,高声喇叭也随即响起:“市民们,老鼠有恃无恐,竟然上街骚乱,立即消灭这些恐怖分子”
  市民一呼百应,鼓掌变成棒打,用刀剑砍杀,用长矛刺腹。顿时,满街污血,有的被撕扯得皮开肉烂,有的被掏空肝肺裸露着。
  
  19—11街口日
  正当人翘首等待之时,远空出现一点鸡冠似的红影。转瞬间,鹰王拍击着浮云,在街道上空盘旋一圈,就缓缓地落在方驰的肩膀上,嘴里叼着鹰笛。
  市民跳跃、鼓掌欢呼。少女A兴奋地说:“鹰王,我们都是你的粉丝,一直在翘首盼望,你终于大驾光临了!”
  方驰举起鹰笛:“大家看,是不是这支鹰笛?”
  达吾提辨认:“就是这支鹰笛,还有我爷爷刻下的玫瑰花呢!”
  方驰迅急地登上楼梯,吹奏《空中猎手》之歌。笛声远播至驯养场,鹰群载着呼之欲出的冲动,在空中腾挪闪跃,金翅奇丽的炫目,很快飞到了城市上空。
  男男女女跳跃高呼:“鹰群飞来了!”
  “看呀,空中的猎手!”
  “这是大自然的圣灵!”
  “这是拯救人类的使者!”
  
  19—12大街日
  市民有意将鼠群追打至宽阔的花猫大街,便于猎鹰捕捉。鹰隼紧盯着目标,他们每根羽毛都抖闪着神威,双眼射出锐利的闪光,斗篷大的双翼斜而下,如一支支金箭划出一道道耀目的亮线,三管齐下:一,发挥移动多功能技巧;二、封锁暗道洞口,切断它们的退路;三,集中优势兵力,攻击集结的鼠群。
  逸之立即拿出相机,拍照鹰王捕鼠的雄姿。
  四处是飞掠的投影,老鼠防不胜防,秩序井然的队伍哗然大乱。苍鹰用利爪穿背,用喙叼啄眼,抓住三只老鼠之后,又腾空而起,再张开利爪,待死鼠落地,又俯冲而下,再次捕鼠,用铁翅一夹,老鼠就成了肉饼,场面十分壮观。
  鼠王、鼠婆带领败鼠,遍体鳞伤,在地上打个滚,慌惶逃入洞内。
  
  19—13广场日
  初战告捷。万众欢呼,掌声雷动。孩童抛起帽子,少女扬起纱巾,小伙奋然跳跃,向空中猎手致意。
  鹰王带领伙伴飞梭往返,以绕成一圈的健美之姿,欣然接受市民的祝贺。
  市民也兴奋地奔跑,你冲我撞剪割断鼠尾,连教授、学者及艺术家,也不顾以往的矜持庄重,也加入割鼠尾的行列,把割下的鼠尾装进布袋,满载而归。
  市民A笑道:“一条鼠尾可买十个馍馍,八个鸡蛋,我今晚干掉了三十多只老鼠,既鼓满了腰包,又消灭了恐怖分子,美事儿!”
  
  19—14街角日
  捕鼠者渐渐散去,逸之与陈洲站在街角,饶有兴趣地仍在闲聊。这时,龙才急步而来。
  龙才劈头就问:“陈洲,你说鹰笛已经烧没了,怎么又出现在方驰的手里?”
  陈洲沉稳地回答:“至今我才明白,房屋刚着火时,肯定是这个老太婆,从立柜里把鹰笛拿出来了,造成我的误判。”
  龙才语塞,转身走了。
  逸之:“怎么回事?”
  陈洲轻描淡写:“一场误会,别提了。”
  逸之转移话题:“陈洲,你与方驰还在黏糊吗?”
  陈洲颇为失望:“唉,赚不到五大箱老鼠尾巴,买不到一套像样的住房,方驰还能同我黏糊吗?”
  逸之指着遍地已割去尾巴的死鼠:“你傻呀,遍地是宝,这不是发财最好的机会吗?”
  陈洲茫然,直勾勾地望着他。
  逸之含而不露:“就地取材,不花一分钱,无本万利呀!”
  陈洲豁悟:“哦,是以假代真?”
  逸之:“对嘛。多雇一些人,把死鼠拾回,剥皮剖腹,用盐水浸泡,就可食用一段时间。过一阵子,又会一次次地开展捕鼠活动。那么,你的货就源源不断,生意常年不衰喽!”
  陈洲兴奋地拥抱逸之:“古先生,你比诸葛亮还诸葛亮,太睿智了,脑袋一开花,就结满了智慧之果。”
  
  19—15街口傍晚
  在人流如织的街口,陈洲请来的几个汉族男女朋友,兴奋地敲击羊皮鼓,吹起唢呐,弹起热瓦普。一个个摇晃着身体,上下舞动着肩膀,诙谐有趣,先声夺人地制造热烈的氛围。行人驻足顾盼,涌来许多围观者。
  几个身着民族服装的汉族姑娘,戴着珠光闪闪的花帽,在款款地起舞。陈洲冒充维族人,唇角沾贴两撇胡须,身着绛紫色条纹外套,戴着一顶浅灰色鹰翅帽,大声吆喝:“阿尔泰草原的羊羔肉,又鲜、又嫩、又香,胜过肯德基,不好吃不要钱!”
  教授质疑:“现在不仅伪劣产品充斥市场,甚至连男人的老婆、女人的丈夫、婚外的情妇、热恋中的伴侣都是假的,这肉串是否也是假的?”
  陈洲信誓旦旦:“请放心,这是用祖传的手艺,与现代的技法相结合,烤出正宗世界级的羊羔肉!”
  少女B:“小伙子,什么叫世界级的?”
  陈洲把肉串递给她:“吃了我的肉串,孩子考试可得满分,秃头可长黑发,老太婆能怀孕!”
  哄笑。
  陈洲:“一条老鼠尾巴,可买五串烤肉,物美价廉。”
  顾客们纷纷从皮包里,拿出已消毒并晒干的老鼠尾巴,争先恐后地抢购:“我要十串!”
  “我要二十串!”
  “我要三十串!”
  顾客站着、蹲着、斜身、歪脖,千奇百怪的姿态,以快速节奏的咀嚼,发扬大刀阔斧的风格。
  
  19—16室内夜
  逸之把一张自己拍照的鹰王捕鼠的照片,用图钉钉在墙上,静静地凝视,长久地揣摩,一会,又坐在沙发上,翻阅《西域晨报》,一条新闻引起他的注目:经过昨天一场鏖战,老鼠对鹰王胆颤心寒,白天不敢在街巷露头,只在夜间出来觅食,居民应采取预防措施。
  逸之忽然心窦大开,他的画外音:“西域城民众,素以崇仰神圣著称,又是一个爱‘热’的民族,喜欢‘刮风’、‘追风’一旦摸准了脉息,吃透了民心,抓住这条敏感的社会神经,创建鹰王保险公司,岂不是名利双收吗?”
  逸之拿起手机按号:“喂,卞小姐,你立马来我的住宅,有要事商议。”
  
  
  
  19—17古宅黄昏
  在逸之的客厅,他正在与卞夕交谈。
  逸之自我夸耀:“卞夕,最近我有一个天才奇妙的构想。”
  卞夕奚落:“是吗?不就是一肚子馊主意吗?”
  逸之:“你就会潮弄人。这次嘛,要为鹰王画像!”
  卞夕费解:“干嘛,为鹰王画像?”
  逸之:“昨天鹰王带领它的伙伴,与游行的鼠群酣战一场,老鼠抛下满街的尸体,溃败而逃,而鹰王威名大振,老鼠更是闻风丧胆!”
  卞夕点头注视着,等待他的下文。
  逸之娓娓道来:“我算了一笔账,每户至少有三、四间房,在室内贴一张鹰王画像,加上夜行者为了防鼠,再在身上贴上一张,可以售出几百万张,至少可以赚到七八千万元。”
  卞夕惊叹:“啊,你不愧是个经营的天才,可谓一绝!”
  逸之拿出鹰王的照片,递给卞夕。她静目注视。
  卞夕:“按照照片临摹,不十分逼真,面对活体的描绘,更栩栩如生。”
  逸之:“好,明天我从方驰那里,把鹰王借来。”
  卞夕:“我见了鹰王,还真有点胆怯呢。”
  逸之:“放心,鹰王只是嫉恶如仇,对善者非常温顺。”
  卞夕微笑着,点头应允。
  逸之搂着卞夕的双肩,亲昵地说:“本来可以请位大师来绘画,但想到我俩暗合的关系,使你被埋没的天赋得以发挥,为搞专业铺平道路,才决定由你来画鹰王。”
  卞夕颇为感动:“哟,你总算在我身上花了心思。”
  逸之深入地引伸:“一,我一旦有了丰功伟绩,以后定能担任集团的副总,那么,你今办画展的经费,就包在我的身上;二,这笔巨额收入,也有你的一份;三,这幅画还可以远销世界各地,你便声名大噪,离大师只有一步之遥了,可谓名利双收呀!”
  卞夕欣然:“感谢你的眷顾,只是有点力不从心呀。”
  逸之:“你要耐心揣摩,反复修改草图,一定要描绘出鹰王威猛凶悍的形象,具有强大震慑力,使之成为一幅旷世的杰作!”
  
  19—18阳台日
  鹰王脚爪戴着扣环,踞伏在画室的阳台上,像个守护神傲然不动。
  卞夕欣喜地支起画架,婉和地说:“鹰王,你琥珀棕黄的锐眼,凛凛生威的红冠,箭镞般的羽毛,那太威猛漂亮了,我要为你的尊荣画一幅油画。”
  鹰王飞快地瞥卞夕一眼,把头扭到一边。
  卞夕怂恿:“鹰王,你飞翔的生活,一直只局限在西域城,一旦为你画一幅气势壮威的画像,印刷亿万张,便可远播全球,你的大名,就人人知晓了,这是多么地荣耀!”
  鹰王依然是一幅世故的冷漠,以及惯有的倨傲,扬头充耳不闻。
  卞夕温爱地抚摸它的羽翅:“空中猎手,将你的画像挂在墙上,你的功能就发挥到极致,老鼠就不敢出洞进房,你就为西域城建立了不朽的功勋!”
  鹰王听了这番言词,终于发出“笛令令”的叫声,表示欣然应允。
  卞夕欢欣一笑,用画笔沾满油彩,聚精会神地画了起来。
  
  19—19大街黄昏
  男男女女挤在报亭前,在争购《西域晨报》,热切关注一条赫然的广告:世界上所有的保险公司,只是在人畜伤亡及财产损失后,领取一定的保险金,无力从根本上消除灾难险祸,不以足取。本公司实行的是最理想、最完美的“活保险”。投保者只要购买鹰王画像,贴在室内的墙壁上,老鼠便不敢出洞,再无后顾之忧。
  社会学家展开报纸:“古先生,这条广告是否属实,没有忽悠人吧?”
  逸之信誓旦旦:“并非是杜撰的寓言,公司取信于民,绝对真实!现在老鼠听到鹰王的名字,都吓得浑身发抖!十天前鼠群集会游行,鹰王所展现的神威,是许多人所见,这不就是证明吗?”
  少女C:“鹰王确实雄姿勃勃,凶悍骁勇。”
  锐芒含意不明地“嗯”了一声,少女A好奇地大睁着眼睛。
  逸之继续发挥:“大自然有一股强大的力量,一旦神奇地注入社会生态系统,便会产生一股新的活力。鹰王是千百年来宇宙的造化,大自然之子,有一种潜在隐秘的威慑性!”
  话刚落音,一辆轿车在报亭旁边停下。被鹰王叼瞎一只眼,装着假眼,为遮丑戴着眼镜的刁市长,推开车门走了出来。锐芒把报纸递给他,亲善地笑着:“市长大人,你应该做个表率,带头参加活保险,先买一幅鹰王画像,牢牢地贴在你的宝座上!”
  “轰”的一声,笑浪冲天。
  
  19—20大街晨
  抢购风日炽。朝霞刚从天际吐露,鹰王保险公司的门前,顾客已络绎不绝,排队的长龙已从街口延展街尾,热浪扑扑,鼓噪声不断。
  逸之大声吆喝:“十条老鼠尾巴,买一张鹰王画像,优惠价格、优惠价格!”
  卞夕:“画的数量有限,购者从速!”
  购买者的声音响彻四方:“我买一张!”
  “我买两张!”
  “我买三张!”
  “我买四张!”
  市民满脸笑容交出一把把老鼠尾巴,得到一张张画像,满意地凝视鹰王的雄姿,高高兴兴地唱着歌回家。
  傍晚。逸之兴奋不已:“哈哈,仅仅一天,就卖了十八万张,那就再印两百万张。”
  卞夕赞颂:“对,加印。逸之呀,你不仅是雄才大略,还是一个游戏变幻的天才,把人们推向一个未知的世界!”
  逸之笑着摆手:“我只是了解民众之心,深谙经营之道,这来自本人读破了天书,偷吃了上帝的智慧之果而已,哈哈!”
  
  
  19—21小道傍晚
  逸之与方驰沿着林荫小道漫步,颇有兴致地闲聊起来。
  方驰眼含狐疑:“古先生,一张贴在墙上鹰王的画像,真的能挡住老鼠出洞吗?”
  逸之信心十足地说:“绝对没问题。数日前,鼠群上街游行时,与鹰群进行一场大战之后,现在它们闻鹰丧胆,见鹰就逃!”
  方驰只是微微点头,并未吱声。
  逸之炫耀:“我叫卞夕画完鹰王之后,在传媒上大肆宣传,男女老少深信无疑,家家户户都买了,卧室、客厅、厨房,都贴有画像,还崇拜得跪地磕头,这次净赚八千万人民币,等于数十箱老鼠尾巴,又为龙家增添了丰厚的资产,你可以多分一杯羹了!”
  方驰笑道:“不过,龙家的资产越多,火药味就越浓!”
  逸之笑着纠正:“不是火药味,而是增添了对金钱满足的快感!”
  方驰漫不经心:“是吗?”
  逸之讨好地说:“这次我运筹帷幄,日夜操劳,为公司增光添色,我这个助手,还算称职吧?”
  方驰有意迎合:“称职,称职,兜销新产品别具一格,是个经营天才,以后可担任集团的总裁了!”
  逸之满脸红光,捧腹大笑。
  
  19—22住宅区夜
  逸之从大街拐进一个住宅区,自言自语:“我要看一看,民众是如何迎奉命运之神的?”他仰头一望,只见家家户户的墙壁粉刷一新,客厅红烛高照,神曲仙乐悠悠飘升,以奉若神明之庄严,顶礼膜拜之虔诚,端端正正,把鹰王画像贴在墙壁上。有的伏地屈首叩拜,有的盘膝而坐双目微闭,有的十指合一,静心颂祷,喃喃有声念念有词。
  逸之颇有感触地自语:“这些单纯善良的居民,虔诚地敬奉圣灵,在虚拟的形式上镀上一层金光,获得一缕徒有空名的聊慰,也是一种生存形态的毕现。”
  
  19—23室内夜
  经历上次恶战死中逃生的鼠王,至今还惊魂未定,谨慎地从角落里钻出来,探头探脑地以防不测。在昏暗的灯光里,猛然瞥见挂在墙上鹰王的画像,半张半合的翅带有动感,琥珀般的眼珠射出一道犀利的凶光,尖锐的喙充满穿透力,恍若正在静候着某个猎物。这活生生逼真的凶悍之态,吓得它皮毛颤动,慌迫地拖着尾巴进入洞穴。
  
  19—24寓所夜
  在逸之的寓所,他在与龙才交谈。
  逸之:“表弟,你怎么愁眉苦脸的?”
  龙才:“公司养了那么多的老鹰,每天要给养驯场送去不少的鸡和兔,花费太高,得不偿失。”
  逸之:“是呀,经商应该是有利可图,不能本末倒置吗,那你怎么办?”
  龙才苦恼地说:“我早就想把老鹰出售,可龙浩和方驰坚决反对。”
  逸之:“总不能让龙浩一意孤行吧?”
  龙才:“可鹰笛在龙浩手里,就是金口玉言,无可奈何。”
  逸之暗忖,在室内踱步,眼光落在茶几的报纸上,旋即顿开茅塞,拿起《西域晨报》递给他,并指着一行标题:邻国总统即将访问西域城。
  龙才直楞楞地盯视着报纸,不明其意。
  逸之笑:“这是可以利用的机会。”
  龙才不解:“二者不搭界,不沾边呀?”
  “那就让二者粘合在一起!”逸之挨着龙才的肩膀,眉飞色舞地耳语。
  龙才一蹦而起:“妙哉,表兄真是高瞻远瞩!”
  逸之:“我明天就去与刁市长商谈。”
  
  19—25室内日
  在市长办公室,逸之正欲与他在交谈。
  逸之:“刁市长,媒体披露,一位外国总统,近日要来西域城访问是吗?”
  戴着眼镜的刁市长点了点头:“为防止老鼠出洞侵扰,甚至吐放毒气,正在商量如何加强防范措施。”
  逸之:“尊敬的市长,还商量什么呀,鼠类最恐惧的是猎鹰,充分地利用它们,便可防御鼠群出洞,这是最为安全的措施嘛!”
  刁市长一拍脑门:“哦,我倒是把鹰群忘了,这是最佳的策略,只是政府没有驯养猎鹰呀?”
  逸之:“那很简单,方驰掌管着鹰群,可向她借用嘛。”
  刁市长奋然地站起,拍了拍逸之的肩膀,满意地哈哈大笑。
  
  19—26大街日
  丝路上邻国总统的防弹轿车,沿着通衢的大街行驶。前面开路的警车,发出刺耳的警笛声。左右是十几辆摩托组成的护卫车队,浩浩荡荡气派非凡。
  总统疑惑的目光,从大街上掠过:“刁市长,以往热热闹闹的大街,为何不见车辆及行人?”
  刁市长:“都聚集在街口,夹道欢迎元首。”
  总统:“唔。交叉路口,怎么没有红绿灯管制?”
  刁市长回答得均十分顺畅:“现在鼠类十分猖獗,防不胜防,为了保证你绝对的安全,封锁了所有的通道,致使一只老鼠也不敢出洞了。”
  车队缓缓行至街口,两旁站满了男男女女,高举花束和三角彩旗,“欢迎、热烈欢迎!”的声音洋溢着亲切和崇敬。
  总统又问:“刁先生,欢迎的市民,怎么毫无表情,僵直不动?”
  刁市长恰到好处地表白:“市民对总统肃然起敬,必须保持凝然不动的姿态,绝对不允许随意摆动的!”
  一会,刁市长为总统带上防毒面具:“老鼠吐放的毒气,仍未散尽,千万不可下车!”
  
  19—27路口日
  车队行至和平路口,龙浩、方驰、田竹、达吾提等人,站在公路当中,挥手挡车。须臾,车停。
  “总统先生,您好!”方驰礼节性地摘下口罩,“既然来西域市视察,总不能窝在车上看花,应该下车来看一看吧?”
  总统含糊其词地“唔”了一声,显得举棋不定,而刁市长却不断地用手势及眼神暗示不宜下车。
  龙浩冷热兼有地说:“总统阁下,你远道而来,应该看到你感兴趣的东西。否则,失之毫厘,谬之千里啊!”
  田竹也立即表示:“违背民意,有凌驾上帝之嫌啊!”
  
  19—28街旁日
  车队继续缓缓行驶,龙浩等人在后追逐,达吾提奋力跑到前面阻拦。
  总统再无法闪避,便不顾市长的劝阻,拿起手杖,戴着防毒面具,缓慢地把肥硕的躯体从车里挪出来。
  达吾提见总统戴着防毒面具,禁不住大笑:“总统先生,你怎么像只脆骨的鸽子,钻在金丝编织的鸟笼里?市民还以为你是个怪物,会笑断了肠子!”
  方驰巧嘴利舌:“总统先生,你再穿上防弹背心,带上钢盔,全副武装起来,便锦上添花了,咯咯!”
  在一阵哄笑声中,达吾提随手拨出一个经过乔装打扮的稻草人:“请总统观赏,这些欢迎你的市民,都是用稻草扎成的,披着漂亮的外衣,戴上时髦的帽子,活灵活现!而播放的‘欢迎、欢迎’的呼喊,是早已准备好的录音!”
  田竹随手拔一束鲜花,送到总统的鼻下:“这是用白纸剪成的花朵,染成各种颜色,并喷洒法国昂贵的香水,便成真的了!”
  龙浩顺手拔出一棵小树:“总统先生,街道两旁的树,全是用枯树插在泥土里,把塑料薄膜染成青黛色,当成叶片沾在树枝上,你能感到它有什么生命的气息吗?”
  方驰从草坪上扯下一把青草:“这是把细羊毛染成绿色后,再埋到泥土里,便是妙手制作的草坪!”
  总统双眼发直,呆若木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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