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阳光总在风雨后
作品名称:萍归何处 作者:许我凤冠霞帔 发布时间:2017-08-04 10:32:20 字数:5940
熊逸轩是在上午回到C市的,他先回了一趟他的那个家,下午才过来秋萍这边的。
晚上,熊逸轩带上秋萍母女俩赴许桐之盛情相邀的一个晚餐。
一间包厢内,服务员启开一瓶五粮液,分别给熊逸轩和许桐之的杯子斟满了酒,把一道刚出屉的清蒸鲈鱼摆上大圆桌,便退出包厢带上房门。
许桐之举起酒杯:
“来来来,为我们的逸轩老弟接风洗尘干一杯!”
语毕,两个男人豪爽地干掉杯中酒。
秋萍和嘉韵举起装有饮料的玻璃杯也意思意思地和他们碰了一下。
熊逸轩给许桐之的酒杯再度倒满:
“老哥,上回帮忙找人那事还没好好谢谢你嘞,这顿饭本该我请的。”
“诶,老弟,你说这些可就见外了啊,你我哥俩还讲那些客套干啥,谁请还不都一样嘛!”
“那,我就借花献佛,敬老哥哥一杯酒。”
俩人一连满饮三杯之后,许桐之拿起筷子,转动一下圆桌的转盘,向秋萍母女热情地招呼:
“来,尝尝这个鱼,这可是这家店的招牌菜之一,他们这里的食材呀都是最新鲜的。”
熊逸轩首先给嘉韵夹了一块,随后才夹起一筷子放进自己嘴里:
“嗯,是不错,鲜美爽滑!”
秋萍也吃进一筷子,赞叹道:
“口感细滑,鲜嫩可口。”
许桐之微笑:
“说起这个鱼呀,我倒是想起来了,这个周末有几个朋友约了我去棠木水库钓鱼嘞,逸轩,要不你也同去?”
“这周我恐怕不行,我得参加一个婚宴,我小舅的儿子三婚。”
“耶!有新娘子呀,我要去,我要去,我要去看新娘子!”正低头默默吃菜的嘉韵听到熊逸轩这句话后异常兴奋,冷不丁地爆出这么一句。
几个大人们面面相觑,不知该怎样往下接话头了。因为他们都知道,一般这样的婚礼,熊逸轩名义上的前妻,实际上的现妻和他们的女儿都要出场的,那样的公众场合连秋萍都不能露面的,更何况嘉韵呢?
“呃,嘉韵呐,这次你不能去,因为,因为......”秋萍寻思着该找一个什么样的借口。
“为什么呀,妈妈?”
“因为来去的路程很远呐,你不是要在家里好好复习,准备迎接期末考试吗!”秋萍长吁一口气,终于费力地编造出一条蹩脚的理由。
“对呀,嘉韵,等下次叔叔再带你去啊,你得全力以赴这个学期的期终考试,如果考得特别理想的话,叔叔可有奖励的哟。”熊逸轩出声附和,并且在桌布下重重地握了一下秋萍的手,附在她耳边说了一句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话“给我点时间,我一定和你牵手走在阳光下!”
坐在对面的许桐之也向秋萍投来一个安慰的眼神。
秋萍咬着下唇,乌云散去会有晴空吗?阳光会在风雨后吗?
嘉韵翘着小嘴,非常失望地“哦”了一声。
秋萍为女儿圆场:
“小孩子就这样,特别喜欢看个什么结婚啦、做寿啦那些热闹喜庆的场面。记得我小时候就这样,一看见别人家迎亲的队伍,追跑好远都要去看看漂亮的新娘子哩。”
“是啊,妈妈,你什么时候和熊叔叔结婚呢?你当新娘子一定是最最漂亮的新娘!”
这个嘉韵!这都什么思维这是,明明给她解围,她倒好,反过来,放了自己妈妈一支冷箭。秋萍既懊丧又羞愧,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秋萍难为情地略低下头,对女儿的童言无忌不知该如何接腔。
“很快!很快!”熊逸轩适时地接过话头,应了下去,笃定的目光先是看向嘉韵,最后落在秋萍身上定格。
“呵呵呵!逸轩老弟、秋萍吖,我先预祝你们恩爱永远!幸福美满!到时我给你们做这证婚人怎么样?”
“那敢情好啊,求之不得!求之不得!”熊逸轩灿声大笑,并向秋萍投去一抹柔情的目光。
一团羞涩的红晕爬上秋萍的面颊,一时心生憧憬,不免心旌摇曳起来,难道,自己这个见不得光的小三真会迎来七色彩虹吗?
心无城府的嘉韵也在一旁快乐地鼓起小手掌:
“好耶,好耶,妈妈做新娘,我和昊晨哥哥就当你的婚童啰!”
熊逸轩和许桐之对嘉韵随声附和,连连称好。
就在几个人笑笑闹闹之际,服务员推开包厢门,送上来一道油焖大虾。
熊逸轩马上转动圆盘,把菜转到嘉韵的面前:
“来,嘉韵,你的最爱来咯。”
这时,许桐之的手机响了,他接听:
“喂?”
“......”
“招聘的事吖,是陈经理在负责,不过我建议用人方面啊什么学历、年龄这些因素不一定非要界定在条条框框里面,灵活一点,可以遵循唯贤是用、唯才是用的原则嘛。”
“......”
“好好好,那就这样。”
许桐之放下手机,端起酒杯又和熊逸轩走了一个。
“老许,你们公司在招人吗?”秋萍把剥好的一只虾塞进女儿嘴里,看向许桐之。
“嗯,之前办公室的那个文案因为私事辞职了,所以,需要重新再招一个。”
“你看我行吗?”秋萍问。
秋萍这话一出,许桐之和熊逸轩俩人的目光同时齐刷刷地看向她。
许桐之率先开口:
“秋萍,你胜任那份工作倒是绰绰有余,可是,逸轩老弟他舍得让你出去抛头露面?舍得让你去吃那份苦吗?”
“是啊秋萍,上次我们不是都已经谈好,你就在家安心照顾好嘉韵,顺便写写东西的吗。”熊逸轩探究的目光投向秋萍。
“可是我,我不想做寄生虫。”秋萍垂下眼皮。
熊逸轩直接拉过秋萍的手握在掌中:
“什么寄生虫不寄生虫的,秋萍,你看你,又多想了,又敏感了不是。”
“秋萍,你就听逸轩的吧,这年头,如果一个男人能把‘我养你’这三个字真正落到实处,证明这个男人是真心实意地待你的。你就发挥你的所长,琢磨着写本书出来,没准儿真能一鸣惊人哩。”许桐之如是说道,随即给嘉韵夹去一筷子油麦菜放进她碗里。
秋萍啜下几口饮料,放下杯子说:
“老许呀,现在连书店架子上一整排一整排的中外名著、名人名言等等这些书籍都鲜少有人去问津了,我一个没有作家头衔的无名小卒写出来的东西有人去看吗?更何况当下网络上充斥的各种电子书也是泛滥成灾、铺天盖地的,人家连免费的书都看不完,还会有几个人愿意花钱去看呢?再者说了,你说你有才,你有人家李易安、张爱玲的倾世之才吗?没有吧!当今社会,最不缺的就是人才,有写作才能的人多了去了,人家凭什么就能认可你的作品呢?”
对秋萍这一通既是感慨又是牢骚的话,两个男人还是比较认同的,频频点头。
“目前我们生活中应运而生的一些网络平台上虽然充斥着各种各样、五花八门的消遣、娱乐类的书籍,但却是一个传统文化、正统文化匮乏的时代,我觉得,过了这个文学浮躁期,会有人去真正欣赏真正的文学艺术的。”许桐之说完干掉了杯中酒。
熊逸轩对许桐之的观点颔首称是,并接着说道:
“诚然,现在纸质书、网络电子书确实满天飞,其中也不乏真正的精品文学,但大多却是流于俗套,落于窠臼的粗制滥造。如果能写出真正触动人的内心、直击社会百态、传播正能量、宣扬真善美的作品,我想终能引起喜爱文字之人的共鸣和欣赏的。”
在两个大男人侃侃而谈之际,秋萍分别给他们以及女儿和自己添了一碗米饭,面带微笑地说:
“我说两位,别光顾着忧国忧民,谈这些高大上的话题了,文学既是一门高雅的艺术,何尝不是一种奢侈的爱好呢,咱首先得填饱肚子才有力气谈文论学呀,是不是?”
对秋萍这俏皮的一语双关,熊逸轩和许桐之相似一笑。
酒过三巡的他们见彼此脸上都透着一层微醺的醉意,于是两个男人也不再贪杯,见好便收,双双推开面前的酒杯,端起秋萍给他们装满的米饭往嘴里扒拉去。
“虽说我已经计划要写一本书了,但也不能像押宝似地灌注全部精力和心血在上头吧,首先我得养活我自己吧,当然我是说抛开逸轩这根支柱不谈,或许有一天这根支柱突然就倒掉也说不定呢?到那时,我哭爹喊娘也没有用,就只有带着女儿去喝西北风了。所以,我还是想出去工作。”秋萍再次表明她的意愿。
熊逸轩从饭碗中抬起头来:
“秋萍,怎么会倒呢?你又患得患失了吧,你明明知道我对你的心可堪日月!”
许桐之插话进来:
“逸轩呐,单就写书这个问题而言,我觉得秋萍说得在理,毕竟咱不是大作家不是,不能光指着这个吃饭呐,权当做一种业余爱好吧,说不定无心插柳反倒柳成荫,有心栽花花不开呢。至于上班这个事,你们慢慢商量再做决定,也不急于这一时。”
熊逸轩放下碗筷,用纸巾擦了擦嘴:
“好吧,就听老哥的,这个问题暂时搁置,反正现在临近春节了,等年后再说,你觉得呢,秋萍?”
秋萍站起身:
“那行,容后再议。既然大家伙儿都吃饱喝足了,那我们就撤吧,嘉韵还回家写作业哩。”
由于熊逸轩和许桐之都喝了些酒,所以,他们分别找了代驾。
一回到家里,嘉韵就忙着做功课去了。为了不影响孩子学习,两个人连电视也不敢开,索性一人拿了一本书,关到房间里面各自安安静静地看了起来。
看了没多会儿,熊逸轩有些坐不住了,兴许是棋瘾范了吧。他把头往秋萍这边凑,提议说:
“秋萍,下几盘棋怎样?”
秋萍白了他一眼:
“就我这臭棋艺,估计在你手底下过不了三招就会被你杀得片甲不留的。”
熊逸轩赔着笑脸:
“那夫君我先让夫人三子,可好!”
“我才入门的一个初学阶段的学生,跟你这个沙场老将对垒,技术层面根本不在一个平台上,没有可比性嘛。”秋萍在言语上依然不为所动,可一双慧黠的大眼睛却忽闪忽闪地眨了几下。
熊逸轩看在眼里,佯装不知她的弯弯绕,故作正经地说:
“那我再让你三子,这总可以了吧。”
秋萍暗自高兴,熊逸轩此意正中她下怀。
于是,两人摆好棋局,正式开战。
秋萍静观棋盘,暗自琢磨:逸轩让我六步棋,我该怎么利用这个优势才能赢他呢?
只见她首先跨出一匹“马”,犹豫片刻,收回。飞出“象”,感觉不对,又收回。
熊逸轩好整以暇地看着迟迟疑疑始终落不下子的秋萍,不由得催促道:
“我说夫人呐,你究竟要怎么个排兵布阵法呢?”
秋萍搔搔脑袋,猛然醒悟,熊逸轩这不是一语点醒梦中人吗:
“排兵,排兵,可不嘛,打仗就得先派出虾兵蟹将探探路子,是吧。”
于是,秋萍把居中的三个“兵”依次向前一步派出阵营,然后发出两门“炮”直逼楚河汉界,最后再牵出一匹“马”去。
轮到熊逸轩出招了,只见他不慌不忙地出了个“车”。
秋萍依葫芦画瓢,有样学样,也把自家的“车”开出两步。
熊逸轩奔“马”。
秋萍直接大手笔,用炮翻了他的“马”,却不曾料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熊逸轩当然直接用“车”灭了秋萍的“炮”。
三四个回合下来,秋萍的优势已经不复存在,反倒被熊逸轩后起而攻之,杀得秋萍节节败退。她勉强支撑兵力全线开扒,欲一鼓作气直捣对方老巢时,却不察,后方竟然失守,本想搬回残兵救驾老王,却是远水难解近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熊逸轩用一“车”、一“马”、一“炮”三员大将活捉自家老帅。
秋萍输得那叫一个惨呐!但她并未服气,接着和熊逸轩开了第二盘。
一路拼杀下来,自家的将士被熊逸轩杀得丢盔弃甲不说,竟还尸横遍野,最后的最后,孤零零的老王成了一枚可怜兮兮的光杆司令。
第三局,秋萍倒是总结了一些经验,改变了战略战术,遵循不强攻,保存实力的作战方针。可一路拼杀下来,面对熊逸轩的强烈攻势,她只能勉强应对,到最后,虽然剩下一些老弱残兵,可是,却护主不力,竟然很没面子地让两位帅将赤裸裸地坦诚相对了。当然,仍然以秋萍的落败结束战斗。
三连败的秋萍气鼓鼓地翘起了嘴巴,斜看着熊逸轩,朝他狂翻白眼。
秋萍这副小女儿的情态看得熊逸轩心潮起伏、心猿意马。他狡黠地眨了两下眼睛,心生一计:
“娘子,这样玩起来没有意思,不如来一点惩罚和奖赏,对你来说呢既是动力也是压力,怎么样?”
“噢?那不就是赌博的性质了吗?”秋萍偏了偏头:“像李清照和赵明诚赌书泼茶那般吗?”
“对对对,人家李大才女可是赌博的祖师爷嘞,我们可以效仿之。”熊逸轩话里藏话地说。
秋萍兴致满满:
“彩头是什么,你说说看。”
“就是你若输了呢,我亲你一下,你若赢了呢,你就亲我一下。”
秋萍蓦地睁圆了一双大眼睛,故作恶狠狠地瞪着熊逸轩。
熊逸轩虽然努力地憋住笑,可到底还是没忍住,“噗”地一下笑出了声。
下一秒,秋萍朝熊逸轩狂扔枕头,并且抡起小粉拳一边捶打熊逸轩,一边嚷嚷:
“打死你个坏蛋!打死你个坏蛋!一肚子的坏水!一肚子的花花肠子!”
于是,俩人笑闹着,扭打着,在床上翻滚成一团。
幸亏他们的房门紧闭着,不然还不得惊动嘉韵呐。
秋萍和熊逸轩没心没肺地瞎闹了一阵,最后以熊逸轩的不断告饶才作罢。
平息之后,他们重新摆开棋子,再次捉对厮杀。
两人一连杀了五六局,毫无意外地,秋萍屡战屡输。她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地诉苦:
“可怜我这命苦吖,我成孔子他们家的搬运工了。”
熊逸轩不明就里,一副求知欲特别强的表情:
“这话怎么讲呢?”
“嘻嘻嘻!孔夫子搬家净是书(输)哇!”
熊逸轩恍然大悟,哈哈大笑,随即,趁秋萍不备,在她脸上偷了一记香吻,居然还“厚颜无耻”地把责任推到秋萍头上:
“小丫头,看你还敢调皮作弄我不,该罚!”
秋萍气得直跺脚:
“好哇,又欺负我,看来我得出大招了,看我不赢死你才怪哩。”
秋萍放出这番豪言壮语后,却实赢了熊逸轩,不过,她这赢得还真不光彩。
要知她到底是用了什么歪门邪道,怎样不折手段赢了熊逸轩这个棋坛老将的,且看他们的对话就能知晓个中窍门。
熊逸轩问:
“你这‘象’怎么还过河了?”
秋萍答:
“小飞象呀,它是孙猴子徒弟来着,腾个云驾个雾嘛小儿科。”
问:“那这‘仕’怎么也登堂入室到我方阵营来了呢?”
答:“这有啥大惊小怪的,我安插的卧底呗,中国版的007呀。”
问:“你这‘马’哩?不是蹩着脚吗,怎么哪儿都敢去,还畅通无阻了呢?”
答:“对呀,赤兔马,关羽的坐骑,那家伙,所向披靡呀!”
问:“可这‘车’不是只能走直线吗,你为什么绕弯儿呢?”
答:“这你就落伍了吧,我这路虎越野嘞,城市乡村的路况都不在话下。”
问:“看你的‘兵’不但能前进能后退,还可一步千里,这总说不过去吧。”
答:“这算啥呀,人家特种兵,练就一身过硬的本事。”
问:那“你家老‘帅’怎么也招摇过市,到处抛头露面呢?”
答:“咳,这都不懂,这叫与时俱进,你没看新闻吗,现在哪国元首不出访,不会面磋商啊。”
对此奇葩招数和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熊逸轩不但彻底无语,而且干脆口吐白沫,直接气绝身亡了。
哈哈哈!当然,此乃玩笑!玩笑!
两个人疯够了,玩够了的时候,嘉韵也做完作业了。
夜深人静之时,熊逸轩第三次去浴室冲完冷水澡回来。
秋萍“咕咕咕”地直笑,还很不厚道地往他伤口上撒了把盐,奚落一番:
“怎么,那么冰的水还没浇灭你的那什么什么火的?要不趁这北风呼啸的大好夜色,出去跑跑操,咋样?”
熊逸轩恨得牙根痒痒:
“你个死妮子嘴损,若不是夫君我怜香惜玉,念在你做完手术身体尚在康复中的话,不然,不然我就......”
秋萍居然还不怕死地往枪口上撞,接过话头,故意挑事:
“不然怎样呢......”一句挑逗的反问之后还朝熊逸轩暗送了几个秋波。
这是熊逸轩今晚第N次强行按压住心猿意马的冲动:
“我知道你个小妖精故意整我嘞,来日方长,待日后我非把你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熊逸轩说完,从衣柜里面抱起一床被子,一副吃不着葡萄的哀怨表情:
“我看我还是去客厅睡吧,不然我非得吐血而亡不可。”
秋萍又一阵“咯咯咯”地娇笑,幸灾乐祸地看向熊逸轩。
熊逸轩故意视而不见,准备往客厅走去,临了,一个回身,扔下被子,抱着秋萍,在她脸上狠狠地亲了几口:
“这是刚刚下棋你输给我的。”
熊逸轩感觉他心头那把火再度快要燃烧起来的时候,他猛然放开秋萍抱起被子带上房门,走向客厅。
房间内的秋萍也不敢再去逗他了,蒙着被子笑过一阵之后甜甜地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