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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位置:首页>长篇频道>悬疑武幻>华央月流歌>第四十章 轻之(一)

第四十章 轻之(一)

作品名称:华央月流歌      作者:小小村落      发布时间:2017-08-06 17:08:02      字数:4676

  离开北冥,千幽便已告辞。华央一行继续上路,也不知道行了多久便看到了一座古刹,这座古刹似乎年代悠久,已然失修,里面也没有什么人了,只有两个仆人在古刹外打扫。华央等人行至此地已是浑身疲惫,便想向那两个仆人求宿一晚。
  原来此地乃是大玥国的禁地,因为这儿囚禁着轻之国的君王翾裔。大玥国与轻之国世代交战,大玥国一直想把轻之国纳做自己的疆土,可是大玥几次攻打轻之都屡屡战败,原因便是因为轻之国的这位君王翾裔。传闻中的翾裔有着奇美的面容,他的美貌能令百花羞涩,令看见过他的人失魂,不仅如此他更精通音律,弹得一手好琴,他的歌声优美,乃是当世无人能及的,就连过往的雀鸟听到他的歌声也会为之而停留。就是这样一位俊美不凡的君王,每次打仗的时候都要戴上狰狞的兽头面具,只有这样才能在战场上震慑他的敌人,于是很多人都没有见过君王翾裔的真正面容,都只是在疯传他长得如何美丽而令人失魂,歌声有多么动听而令人心醉。由于轻之国有翾裔这样一位传奇的君王,大玥国才久攻不下。最后的一场战役之中翾裔面对与自己几次交战的长生突然落马战败,后来便被长生囚禁在了大玥国。大玥国的子民本以为长生会乘胜追击,帅兵继续攻打轻之国将轻之国收为自己的国土,可是长生却没有这么做。原来翾裔之所以战败,是因为他不愿意再看到两国子民长期陷入水深火热之中,他自愿成为俘虏留在大玥国,而条件就是长生十年不犯轻之国。骁勇善战的翾裔已成为阶下囚,大玥国若想在十年之后拿下轻之绝对是轻而易举之事,所以玥王长生答应了这个君子协议,而翾裔便留在了大玥国。
  对于这位充满传奇色彩的俘虏之君,华央还是很想见上一见的,不过由于此乃囚禁君王翾裔的禁地,仆人只准他们在古刹下的一处阁楼留宿,而不准他们进入古刹打扰翾裔。
  入夜之后大家各自早早就寝,华央却一直辗转难眠,她很好奇究竟翾裔是个什么样的人?而他的歌声又到底有多好听?就在此刻,耳边突然传来了阵阵古曲,一个男子清雅的嗓音唱着古老的悲歌,歌曲缠绵而温柔,低沉而深邃。华央飞身踩上松树枝头,轻轻跃上了传来歌声的悬崖之上,只见悬崖之上开着簇拥争艳的百花,而百花之内有一个石台,一个白衣男子则坐在石台上盘腿抚琴,那桌案上放着的是一把漆黑的檀木古琴,那唱歌的便是翾裔。从侧面看去,他乌发漆黑,用金色的小冠束缚着倾斜于脑后,额前飘过一缕长发,双手修长而优美,面容美丽无暇又不失君王的霸气。他轻轻低着头,正在弹奏着手里的古琴,古琴声优雅,他的歌声更是深情动人,看到他每每唱到动情之处就会侧过脸去,孤月照射之下,他轻蹙双眉,眉间便陷入一种难以形容的伤悲,凝视眼眸,眼角如雾,那月光下忧郁的眼眸便宛如断肠泉水一般。
  华央深深倒吸一口冷气,暗道:“世间上还有翾裔这样的美男子!他的面容如此迷人,歌声如此动听!只怕每个看过翾裔容颜,听过翾裔歌声的人都会深深的爱上他。难怪玥王长生会对这个俘虏不忍杀之,这样完美的人存在世上确实是件令人羡慕而嫉妒的事情。”
  年轻俊美的的翾裔唱着动人的古调,此刻的他竟是如此忘我,仿佛已经沉寂在了音律的世界里,早已忘记他只是个落难的君王,他身上白色的衣袖随风而飘,轻柔而修长的手指灵巧的拨弄着琴弦,琴音似流水,从天上而来之。只见他前面的百花正在缓缓开放,月光之下露浓华重,开得是越发艳丽无比。
  一曲高歌之后,翾裔举头深沉的看着天上的孤月,似乎心有所想,他轻轻一叹,低头拂袖,替自己倒了一杯清酒独自酌下,那酒水从他抬起的秀美脖子里灌入,只见他喉头轻颤,溢出嘴角的酒水便随着他的脖子轻轻划落。此刻的华央早已被翾裔的美貌与歌声所迷惑,情不自禁的走来作揖行礼道:“大王的歌声真是美妙动人,华央还从未听过这世间上有哪个男子的歌声能如大王这般动人!”
  翾裔转过身来,他的眼中涵着一抹伤愁,却又很快被清风吹散。他嘴角呷着轻轻一似笑容,问道:“我听闻下人说有苍国公子在此留宿,想必你就是那位苍国而来的公子?”
  华央点头道:“正是在下,在下乃是苍国华央。”
  翾裔轻轻收了收衣袖,白色的衣袖便宛若流水般滑落,他伸出左手,举起酒壶倒了一杯酒,随手便递给华央道:“华央公子请坐!若不嫌弃可否与孤饮上一杯否?”
  华央连忙点头谢过,双手举杯饮下,不由叹道:“这酒水好是清冽!”
  翾裔指了指山崖下的溪涧道:“酿酒的水乃是从山下的溪涧里打来的,溪涧的流水清冽甘甜,酿制出来的酒也别具风味!在轻之国的时候孤也时常自己酿酒喝!”
  华央叹道:“没想到这美酒乃是大王亲手所酿,华央真是好福气,今日不仅能够听到大王的歌声,见到大王的容颜,还能饮过大王酿的美酒!真是三生有幸!”
  “哈哈哈!哈哈哈!”翾裔仰头一笑,随手一划,拨落轻音一阵,宛若流水滑落。他笑道:“孤只不过是个俘虏,华央公子不必客气!如不嫌弃到可多饮几杯,好酒乃是不伤人的!”
  “大王说的是!”华央笑笑,又接过一杯饮下。
  此刻的翾裔为人随和,没有了宫闱内的那种君王威严,不过仍让人有着不能跨越的敬畏,他的豁达和开朗,似乎让人无法与被囚的国君联系到一起,他在这儿似乎正过着自己想要的生活,高山流水,弹琴酿酒,自由而潇洒。他慵懒的眉目里似乎有着一段不能言说的故事,而身为君王的翾裔又有着什么与众不同的故事呢?
  翾裔起身看着身旁的百花和苍穹上的孤月,叹道:“孤被囚禁在此已经三年多了,每日独自对着高山流水唱歌,有的时候一个人久了也想找个人倾诉,今日刚好就碰到了华央公子你!”
  华央深知一个人的孤独,便道:“大王身处宫闱的时候虽然身边有人簇拥,不过又有几人能与大王交心的呢?如今虽然是空山孤月,鸟语花香,但他们是真正能够读懂大王风姿的,所以说大王的内心深处并不是孤独,只不过有时候会感觉到些许寂寞罢了!每个人一生都会有些许寂寞,大王如是,平民百姓如是,华央亦是如是。华央虽然一生自由,但却不能以真实身份面人,只有四处流浪,借由别人的故事来感怀渡日,呵呵!才觉这世间方有情趣可言!”
  翾裔突然转身,双眉轻蹙,仿佛这些话世界上是从未有人与他说过的,倘若他今日不是阶下囚,还是轻之那个高高在上无人敢直视的君王,他是永远也听不到此刻的这番言语的,这样的肺腑之言是父母不会告知的,是朋友不会言说的,更是臣民所不敢箴言的,华央之所以敢说,是因为此刻她把翾裔当成了交心的朋友,他们是陌生的两个人,将来又将别离,正因为如此她能与之直视,把真心诉说。
  翾裔缓缓点头,叹道:“华央公子这番话从未有人与孤说过,呵呵!孤很喜欢和你聊天,你走南闯北这么久可遇见过不少故事?孤……今夜想听一听!听听别人的故事,借由别人的热闹来为孤的寂寞取暖!”
  华央笑笑,叹道:“大王若是今夜想听,华央便与大王说。来大玥之前,华央一直以为大玥是个争强好胜的国家,在这样的国家里一定充满了无数的暴力和杀戮,没有美妙的故事可言,可是华央却亲身感受到了关于大玥的浪漫,在这儿不仅有千年前月流歌的凄美爱情,还有北冥人鱼的传说,不知道大王可有兴趣听一听?”
  翾裔点头道:“关于人鱼的传说世间早有流传,可是这个世界上能真正见过人鱼的人却很少……华央公子,孤,很想听一听这个故事。”
  华央轻轻打开折扇,摇了摇,叹道:“这也是发生在前不久的事情……”
  当华央将人鱼的故事讲完之后,翾裔不由为之深深一叹,他道:“这没想到这个世间上还有这么凄美的爱情故事,看来发生在大玥的美丽爱情也不止月流歌一个!”
  华央点头道:“正是如此!人们为了寻找月流歌凄美浪漫的爱情故事而来到大玥,然而却在大玥邂逅了属于自己的爱情,我想世界上仍旧有许多这样的故事发生着。我初听大王的歌声,歌声凄美温柔,似乎心有诉说,莫非……莫非大王的心中也有一段美丽的故事?”
  “哈哈哈!哈哈哈!”翾裔突然仰头一笑,不知笑的是开心还是悲痛?他只是把眼中的悲伤轻轻抹去,伸手拨动着琴弦道:“孤的心里住着一个人……不过孤不能告诉别人。”
  “大王也有倾慕之人?”华央问。
  他点头叹道:“是的!为了此人,孤可以不要天下,不做君王。孤,只想来到她的身边。”翾裔说完把目光看向了对面的悬崖之上,似乎对面的悬崖之上也站着这么一个人,在光影的隐隐绰绰之下若有若无。随后便与黑暗融为了一片。
  可是在翾裔眼里却看到了那个人,他深知对方会在哪儿看着自己。
  华央道:“大王的心里也有故事,虽然大王不愿意告诉华央,华央便不会再问,不过华央希望大王终有一日能够重获自由,与你心爱的人在一起。”
  翾裔轻笑,看着她道:“你是一个好的听众,孤,却不是一位好的诉说者。不过孤的诉说都已化作了琴音,若你明日不走,可再来听孤弹琴,或许到那个时候你能从孤的琴音里听到关于孤的故事。”
  华央点头。
  第二日一早,玥王长生突然驾临。虽然翾裔已是阶下囚,但长生还是会时不时的来古刹看看,一方面是对翾裔的一种监视,另一方面由于长生本人也是酷爱音律之人,对于翾裔的琴音也很是迷恋,所以总会时不时的来古刹听翾裔拂琴唱歌。两位国君,席地而坐,简单的喝一壶酒。听翾裔弹奏古调,长生便又匆匆而去,三年来如此这般往返已成了习惯。
  此次玥王命人设宴,邀请华央一行一同上古刹听翾裔弹琴。
  这一日,阳光明媚,翾裔依旧如常,他虽然不用对长生行君臣之礼,但他在长生面前亦已不是君王,仿佛只是一个忘我的乐师。他一袭白衣似雪,琴音优雅,他的面容俊美,早已令在场的众人瞠目结舌。香殿也已被翾裔的美貌所震撼,当翾裔高歌的时候,天空上的落叶飘飞,百花花瓣也随风而散,过往的鸟雀展翅飞落在他的身边,安静的听着他的歌声。琴音似如流年,而那歌声就宛若从流年上划过的点点伤痕,听得令人心碎。
  不知为何众人的眼中都情不自禁的落下了眼泪,就连身为君王的长生也忍不住流露出一丝温柔,似乎眼眶之中也有泪水在打转。然而翾裔的眼里却没有眼泪,他的悲伤是在心中的,歌声却是温柔地宛若花瓣跌落在水间,轻柔、至美、低沉、婉转。
  翾裔一曲唱罢,听得所有人都如痴如醉,仿佛余音犹在空山萦绕,久久未能散尽一般。
  良久之后,翾裔双手轻轻拂在琴弦之上,看着长生道:“大王,翾裔今日唱的歌不知大王可否喜欢?”
  长生急忙用衣袖擦拭了一下有些湿润的眼角,立马从音律的情景当中恢复了君王的尊严,道:“翾裔之歌确实动人,世间再无第二!孤之所以要把你囚禁在此而不杀之,便是可惜了这美妙的歌喉。孤,答应你十年内不犯轻之,而你也要答应孤留在古刹,倘若孤发现你私自逃回轻之,你与孤的协议便会失效。孤……一定会派兵攻打轻之!”
  翾裔点头一笑,道:“请大王放心,翾裔就在这儿,哪儿也不去!”
  翾裔说完,长生已经起身离开宴席,回到了古刹内设留的寝室休息。
  见长生离开,华央等人这才放松下来,真怕这两位君王会彼此厮杀起来,不过刚才长生临走前说的话令香殿很是愤慨,不仅冲长生的背影做了个鬼脸,还急忙提裙跑过去安慰翾裔,一副痴迷的看着翾裔那精致的脸庞,露出崇拜的目光道:“翾裔大王,你不要生气,长生大王之所以会那样说,那是因为他在嫉妒大王你的美貌!”
  “哈哈哈!哈哈哈!”翾裔不由又笑了笑,看着她道:“想必你就是华央公子口中所说的那个天真烂漫的香殿姑娘?”
  香殿急忙点头道:“嗯!我就是香殿,翾裔大王你真是厉害!竟然一眼就猜出来啦!”
  公子嘉看见平时花痴自己的香殿竟然如此迷恋翾裔,就宛若蜜蜂见到蜜糖一般,不由扇了扇扇子,不悦地歪嘴冷笑道:“哼哼!这群人里就你一个女的,倘若连这样都看不出来就真是眼瞎啦!”
  香殿白了公子嘉一眼,转头看着翾裔道:“翾裔大王,你千万不要理那个人,他是我表哥公子嘉,他这么说也是在嫉妒你!”
  翾裔笑了笑,起身摸了摸香殿的头道:“玥王每次来都会逗留几日才走的,你若想听我唱歌,明天欢迎你再来!带上你的表哥一起,呵呵!”
  香殿马上被翾裔俊美而温柔的笑意给迷住,一直痴痴的目送翾裔抱琴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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