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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回:江英巧施计

作品名称:山村往事      作者:冯耀廷      发布时间:2017-08-01 15:01:26      字数:5364

  李华把内心世界敞开,让蒋兄看个透,但蒋恬听了心里不舒服。李华的语言丝毫没有减退蒋恬丢官的烦恼。
  后来,李华不再劝解蒋恬。李华在蒋恬心里是位懦夫,懦夫就懦夫吧。反正在李华心里想,这份事儿别人做也许比自己做的更好。这样,倒给他腾出好多读写时间。
  李华肩上没有任何角色,这也是他走入社会第一次有这种轻松感觉。三十年里大大小小总是担着个头目,很早前,家里家外给他身心压力,让他承受极大载荷下度过青春。
  社会生活沉淀下的阅历,让李华其人显得老道。他今年已经四十多岁。看外表气质人还满精神,每天两点一线穿梭般地里家里这么忙着。
  自从卸任村长后,李华把亲家佟山江英的几垧地田里农活也揽到手里。每天照样起大早,贪大黑忙着。这下子热闹了,下地劳作时,以往身边只关茵一人。从今年初夏时候,李华下地身边又多了个江英陪着。
  好吗,有了这样因由,江英每天更是不离李华身边。佟山经常出车在外,有时不回家。佟家小商店自从有了汽车,也不经营小店那一点点蝇头小利。每天房门、大门都是铁将军把着,江英又像前些年那样,全天候的伴在关茵与李华身边。
  夏末的一天下午,佟山承包地有四亩晚田需要趟一犁,也赶上关茵忙着给李畅做套新衣,李华准备下地时候,江英招呼着说:“哎!华子哥,把拖车带上,我顺便割些猪菜回来。”江英坐在李华身旁,美滋滋坐的走进北山岗晚田地。
  中伏天的下午天气变化无常。刚才还是烈日当空,刹那间乌云滚滚。伴着雷电轰鸣,顿时大雨倾盆。田里的劳作人群发现天气变化之初,都纷纷驱车跑回家中。若大田野中只剩李华还在为佟山中耕四亩地。
  他抬头看看即将到来的暴风雨,心里说道:快了,还有两回地,弄完再走,估计雨来的不能这么快。他心里这么想着。
  江英从玉米地里走过来,李华喊着和她说:“老江,快往家跑!我这还有两回,弄完它,大雨马上要到了!”
  江英说些啥李华听不清楚。她没有走,而且把拖车,转动方向,支开箱板,做好防雨准备。之后趁雨没到之前,她又进地里去割猪菜。
  雨来的不太猛,风很大,再有些雷声弄的很恐怖。江英从地里出来,一身单衣湿的透透的,紧贴在身上,看样子很冷,有些颤抖,她蹲在拖车避风一侧。
  李华到了地头时还有一回地,但垄沟里已经有水不能再趟,也只好停了下来。身上衣早已湿的透透的,无奈中,也只好暂避一时。和江英靠坐在一起。这时江英贱声浪气的说:“华子哥,这是天意,能和你华子哥紧紧地靠在一块用体温取暖,我江英知足了。华子哥你知道吗?我等这一刻等了二十多年,二十多年是一场梦,天天在做这场梦。小时候,你是我心中偶像,大了,长成大人了,你娶了别人。但我不死心才做你媳妇朋友,今天这么近坐在一块真好,从来没有的感觉。”
  李华自己知道江英内心想的什么。只可惜,李华在早些年前感觉到老江给他发出不该有的信号。那时是二三十岁,血气方刚时代。他一次次克制着自己的冲动,但现在,没办法,老天爷这雨还越来越猛。走也走不了,躲又没地方躲,只好任她老江唠叨了。
  两人贴的紧紧的,江英紧紧的搂着李华,她还说:“华子哥,只有这样咱俩才会暖和些。又过一会儿,江英把衣服脱的光光的说:华子哥,今天让你看一下我的全部。假如喜欢的话,请你快点吧,我实在是受不了了。华子哥,圆上我的梦吧。”
  江英这一套下贱到极点行为,李华并没有发怒。他心态非常平和地说:“江英,你马上穿好衣服。为什么要这样?江英,你和别人怎么做我无权干涉,那是你的自由。你喜欢从这样生活行为中取得快乐,我李华什么也不会说的。但这些年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在我李华这里动这门心思,我明里暗里早已说过数次。江英,别再错打主意,收回你的下贱之心,我们还是好朋友,好亲家。”
  李华四周看看,能见度也就十公尺,没有另一处可躲,但他人已没有了青年人的激情,用不着去克制。那就顺其自然和她说说心里话吧。
  李华又一本正经地说道:“老江,这些年来你对我的友谊情份,老李心里明白,但你是关茵朋友。你老公是我的知心朋友。咱又是儿女亲家,你心里想什么我知道,但我做不到。
  亘古来有一句俗语:可穿朋友衣,不沾朋友妻。这种友谊能万古长青,况且咱现在又是儿女亲家,不可越雷池半步。听老李一句话,我们没有那种关系的友谊,才能延续到永远。你不要认为我看到你的玉体了。这是特殊情况下,没关系的,这不算啥羞耻,目地是御寒,把水拧干穿着也舒服。”
  江英一笑说:“我认输了,我们几人说笑时打过赌的,张春梅说过,华子哥是再好的女人他都不会动心的。张芹也这么说,我那表妹奚晓兰和关茵姐都在场,我说,我不信,赶明咱打赌,你们藏起来,我脱光衣服逗逗他,他不动心?除非他不是男人。不用赌了,华子哥,今天是我江英发贱上赶子送给你,到嘴边上都不吃。我是从心里服了,你别笑我,原来我想,今天是天赐良缘我能得到你,我又一次错了,这种心思我江英今生是封死了。”
  雨过去了,天晴了,大石山小屯离远就听见公鸡鸣叫,鸭子粗声粗气地喊着,雨后的空气纯度应该是优良。东方天际刚刚飘过的雨云,现出一道漂亮彩虹,七彩缤纷好看。家家院子里还向门外细细流流的淌着水。雨后斜阳照山川,还有彩虹现。男女老少都在院外、户外仰首看着。
  李华开着拖拉机,牵引着小拖车里装着猪菜和江英。一看就知道是刚从地里回来,身上衣裳还湿漉漉的。有人目光已经在车上搜索着,嗯?车上怎么没有关茵呢?只有李华和江晓莹两人?这孤男寡女俩人在荒郊野外避雨,能不会做点什么吧?
  这可是又一新闻话题,大石山小东街,上几天的下台村长,人们有些惋惜,不该撤换他。那人多正派。几天功夫,这位老李的桃色新闻又从小东街传到小腰街,小西街。
  三天不到黑,凭乡亲们的想象力,故事丰满多了。甚至有人说,亲眼看见了什么什么。这话传到李萍和刘田耳朵里,刘田晚饭时和奚晓兰说了精美传说,这位当晚就去找她大表姐核实此事。
  奚小兰进屋坐下,在屋里用眼睛扫一圈,表姐一个人,两孩子都不在。这位直入主题,说:“表姐,那天下雨天把老李大哥拿下了?这回如意了吧?看着挺正派的,会不会栽到你这里呀?
  江英收去往日微笑说道:“石头,他简直是石头。他李华不是男人,这些年我苦苦的想他,在他身上白动心思。你说的那年你和他的事我到那天以前我不信,就凭表妹的魅力送给他,他不要,说给谁都不信。我,咳,别说了,我让他帮我拧衣服,他乖乖地做完,像没看见我光着身子蹲在他前面,反倒教育我。你说表妹,世上有这种男人吗?这两天我开始生他气了,我也不想和他李家来往了!我觉得和他再交往没劲。”
  刘田和奚晓兰养兔发笔小财。夫妻俩无比感激李华。曾多次请李华去家里吃饭,但他从来没去吃过一次请。奚晓兰曾邀他去给刘田做指导,他也不去。奚晓兰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后来听表姐江英说,怕别人传闲话,此时奚晓兰心里才明白,原来病根在这。
  好事儿不出门,坏话传千里。一个星期内把李华与江英在北山避雨的故事,一传十,十传百。凡传桃色带花边新闻者,多多少少都加上点色彩。庄稼院的女人凑到一块时,这些天也就这么一个话题。贺主任的女人李香琳也参加这伙人行列中。
  江英的老情人贺主任的耳朵里塞的满满地。虽然贺主任的女人多如林,但和江英可不像奚小兰之间那么纯净。贺主任现在和江英,十天八日地还要私下约会,并实施一下乡间性伙伴全过程。贺主任就爱那一口,江英更喜欢老贺手中的权。也是哈,买汽车贷款,一次核销到呆帐、坏账中,江英有啥理由不顺从他?
  当贺主任听到传说中趣闻时候,这一天下班回到家告诉老婆李香琳说:“孩她妈,我去杨树家找李支书和刘田核实一下贷款发放备查簿。有可能晚点回家,吃晚饭不必等我。”
  贺主任在老婆面前表现极乖顺,他不愿家里发生争斗。但他老婆知道他的为人,也四十多岁人了,居家过日子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过着。任他怎胡来,开工资时必须全额上缴,这一点李香琳十足又十足的。
  佟仁在职校结业后一直在家待着,老爹佟山是县里一个熟人没有。未来的岳父李华县里倒是认识不少有用头头脑脑的,可他那老古板的性格,万事不求人的秉性,妈妈在家也是常唠叨,还真指不上。
  佟仁每天也找李欣说起过多次,不想在农村种这两垧地。想在县城找份体面事做。但李欣知道她老爹帮不上忙,也从来没往他老人家身上寄托过希望。最终李欣和佟仁说:“这种事有人能办,准能办妥。让你妈和贺主任一说,他贺主任还不借两条腿给你跑?你没看贺主任哪次去你家,都在想法子讨好你妈吗?给他个立功机会。”
  让李欣把佟仁说的也很不好意思的说:“你看你,总把我妈往那方面想,其实她就爱说爱笑,联合人儿,啥坏心眼儿都没有。”
  李欣说:“那是老一辈,她啥样咱干涉不着。咱也没有教育她老人家的权利。只不过是,我想利用一下她们一代人的人际关系。都快五十岁了,还能往哪想他们?晚上都在家时说说,他贺主任一定会卖力的。办不成咱也不搭啥,顶多是出点路费,饭钱。”
  佟仁把李欣的想法很婉转地和妈妈说了一下,并没有露出是李欣的主意。江英一听儿子求她找贺主任给走人情找工作,心里也想过这是个好主意。但自从佟仁和佟彤长大懂事那天起,江英几乎是和贺主任来往减半。但来往还是有的,情字割舍还真很难。平时也总得照顾一些儿女的脸面。今天,儿子主动说出来了,江英心里主意已经定下来。
  江英心里急、暗自在心里叨叨:往日里怕他来,他偏偏赶在家有外人时来,弄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今天盼他来,想用用他的关系,等了一天也不来,真急死人了。
  江英自己正在灯下琢磨着:老贺能给儿子事办成啥样?儿子一天天也不招家,不到睡觉时不回来。回来就关心他自己的前程,爹妈心想啥他能知道多少?我也指望你能出息,也好把老爹老妈接出这地垄沟。
  正想的出神时,贺主任推门进得屋来,用眼一扫四周没人,牢牢实实地把江英亲个够,又趁没人在家,像畜牲一样急着办完那种事。穿好衣服后,又在江英那张美人脸上啃了几口才放手。然后呲牙一笑说:“今天咋这么乖顺,一点也不反抗,听说老李让你拿下了?还是又有啥打算?”
  江英理了一下被揉搓乱了的头发,拽了几下衣襟。到镜前照了一下,他很不高兴地对贺主任说:“你想男人都像你这样吗?三句话没说完,急着、不分青红皂白的。谁像你看见长头发就迈不动步,以后别提他李华,他不是男人。不是男人的人,我不感兴趣!”
  贺主任很得意地说:“这就对了,人生苦短,及时行乐,他老李是不懂人生价值的人,用我的评论,他是根木头,俗点说,他没人味。”
  江英截断贺主任胡侃说道:“嗯!你们的差距太大了,你是不加检点,他是检点过头。均衡一下那该多好,还是那句老话,对他我已经不感兴趣了。说话也掐着边线,一个擦边笑话也不会说,和这样人在一起,得憋死!”
  贺主任激动地说:“亲爱的,只要你以后不和他李华来往,一心和我好,我会满足你的一切。我豁出来了,以前你总贴在老李身上。咋样?他啥也给不了你,以后你看我的表现!”
  江英话入主题说道:“既然你贺主任这么痴心,你这朋友我交定了。不过,那种事咱别做了,李香琳可不是省油的灯。再说你的儿女,贺霏霏要是知道咱俩的事,她敢把我劈了你信不信?”
  贺主任一听江英说起他的家人,他立刻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蔫了吧叽的不再言语。刚才的激情,一下子一扫而尽。这是江英的一种手段,当贺主任情到巅峰时,她准把这个茬抖落出来,免得皮肉受挫。
  接着江英妩媚一笑说:“你看,一提李香琳你就蔫成这样。不用怕,咱和别人一样这么来往,只做好朋友,香琳是通情达理之辈。你不必担心,记住别过头,谁也不会为难你。今天你来的正好,不然我想去你家求你。佟仁不想在农村种地,打算去县城找份体面的事儿做。他爹佟山你也知道,他上面一个熟人也没有。我几天来就想去求你,也不知道你能不能有说上话的有用领导?”
  贺主任若无其事地说:“我当多大块事呢,就这点事,好吧!明天我先去打探一下。后天或大后天你听信儿,可能你得去一趟县城,怎么说也是你的儿子,我连名誉爹都不是,尽不了主人的份。”
  江英笑着说:“只要你办成事儿,啥去一趟去两趟的,住几天都行。不过咱得巧妙些,又不能一起走,到县城再汇合。出了大石山村,咱才不用躲躲闪闪地。人生地不熟地方,我一切都由着你。”
  大石山村委会办公室里的刘田村长,在聚精会神的向支部书记李萍详细说着,村子里几天来发生的传闻多数是传谣。他把媳妇奚晓兰知道的详情一一的说给李萍。李萍觉得奚晓兰的消息可靠。她对李华的疑虑基本撤消了。
  两年多一起共事的李大哥,在她内心又升起崇敬之情。但她始终没弄明白,为什么李大哥在乡里公社里做了十来年,连个职称都没有?回村上做个村长,王书记三番五次往下捉弄他?整天笑哈哈的李大哥,他会得罪乡里三号人物?他的脑子里想些啥?杨树这么崇拜他,回到家听杨树说的,和乡亲们传的老李差距太大了!
  李萍自从担任支部书记以来,心里压力非常大。一个一千多口人小村,她一个女流之辈,也真是难为她了。刘田村长有时处事儿太出格,解决群众纠纷事儿一窍不通。工作水平处在三流小队长之下。平时衣冠不整地仪态,让李萍实在无法和他共事。
  李萍回到家里和杨树诉衷肠。杨树总是说:“乡里安排的肯定有他的道理,但不合常情,以往你和老蒋两人,还有个老李做主心骨。咱并不是说老李说的都正确,起码听他的主意步子不乱,做起事儿来有扑头。现在你问谁?问刘田?还不如回家问我。你和他搭班子能干到年底不错了,后几天收统筹款时,你该哭了!亲爱的,听我一句话,写份辞职报告,交到党委一把手上。千万别和王副书记说一切,那人缺心眼儿,比傻子强不多少。他在昌盛乡做领导,是昌盛人民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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