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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9回:晓兰挺直腰

作品名称:山村往事      作者:冯耀廷      发布时间:2017-07-31 10:30:17      字数:5620

  李县长一次视察信用社扶持的致富点型户,贺主任说谎露了馅。奚晓兰的实话实说,让贺主任在县长、乡党委书记面前无地自容。贺主任那一刻有杀了奚晓兰的心,怎奈,她身边有县长、书记在她身边。贺主任低头跑回了家,一头扎在床上,越想越窝囊。
  贺主任奈到日落西山时,越想越不是滋味儿。心里道:我贺某人不要说在家乡村的大石山,在正整个乡各村,有谁不高看我一眼?今天栽到奚晓兰这个臭娘们儿面前,真他吗咽不下这口气!不行,我非去他刘田家,和臭婆娘说道说道不可!
  贺主任气冲冲地推开刘田家房门,奚晓兰一看老贺脸色,便知道他是来找茬的。奚晓兰主动说:“怎么?想打架?还是想找个说法?说吧,到底想怎么招?”
  贺主任余气未消,又生新火。大声喊道:“奚晓兰!你出息了哇?敢和我顶着来,为什么把我的面子给巻做一败凃地?你就应个名是信用社扶持的典型户又能怎么啦?以后信用社还能亏着你们家吗?不知好歹的东西!”
  奚晓兰也不示弱,她怒不可遏的也喊了起来说:“姓贺的,你嘴巴干净点,别满嘴喷粪!你算什么东西?来我家指手划脚的大喊大叫?别说亏待不亏待!我们老刘家从来没指望你们扶持!赶快滚出去!我们不欢迎你!”
  贺主任刚要张嘴说什么。刘田走了过来,捂上他那张嘴,用力一夹,将他那瘦骨嶙峋之躯扔在大门以外说:“滚!以后别让我看到你!”刘田说完把大门在里面上了锁。
  贺主任是第一次遇到有这样不买他帐的人,他掌握全乡穷人贷款大权。这一大部分人把他惯的宠的随心所欲。今天多少也让他知道,信用社主任也并不是人人去争宠他的。
  奚晓兰心里知道,这就算把贺主任彻底得罪了。不过,她也从中得到一个真理,以后一定要自力更生去实现自己梦想。一定要把梦想变成事实。
  春天,是农民一年中付出最多季节,乡亲们已经没有任何顾虑了。想好一冬的计划,家家户户都在实施着,播撒着美好与希望,寄托着乞盼与收获。大石山村小屯沸腾了,东方天边将有一丝鱼肚白色,听吧!马嘶伴机隆而不是阵阵声,有一半人家的马牛驴都换成了拖拉机。再仔细听听还有歌声,伴奏是拖拉机的排气声,大一阵小一阵很不协调,但唱腔歌词和着油门大小,高低起伏韵律,还是很吸引人的。你听着这又是杨树开着拖拉机,刚刚离开家门,他这也是养成的习惯,形成条件反射,拖拉机一出院,一出地准从他嘴里流出一串唱词:
  春季里的五更天
  星月尚未把家还
  农家儿女已早起
  汗水擦亮清谷天
  东方一抹胭脂红
  石山大地有歌声
  莫非喜事从天降
  农家天天好心情
  李华此刻已在地里忙了一阵子,约摸着这个时候杨树也该离开了家。他为了欣赏杨树的杰作,把拖拉机熄了火。他每天都是这样在地头专心的等一会,听不到杨树的歌声,也觉得像缺了一点啥。虽然词并不怎么文雅,但有很多都说出农民的心里嗑,李华能听全的基本回到家都记在他的本子上。
  大石山村小屯子,一进入春天,热闹地要沸腾了。几年的功夫,一半农家种地用上了机器,扔掉锄头,用上除草剂。他们在悄悄地向农业现代化挺进。
  佟山和曲文良合伙买车搞运输已有两年多时间,头一年顺利也盈利。两家人心顺气和。第二年下半年,长途贩运有两次失误,赔了本,人的士气受到重创。此后生意每况愈下。
  一天晚上张芹约上江英推开李华家门;二位进屋和关茵习惯地说些家常,转入正题,是拆伙。按理说,合伙自愿,散伙也都是自愿,也没必要找上一位中间人。这二位,还是想到让老李在中间给说一说。
  江英转过身对李华说道:“华子哥,让你说着了,‘好聚好散,不留积怨’。但是前面那句话我们没做到事先说明,帐要记清。帮帮忙把家分开。”
  于是二位把投进支出一一列出,车又折价,后来车归到佟山名下,给曲文良一部分钱,以后汽车与曲文良也就没了关系。
  张芹拿到卖车钱,还完了外债,等于两年白干。事后张芹终于明白了,老李说的原来意见是让曲文良给佟山家打工,哎!当时听了觉着心里别扭。现在想想,老李的主张在理。
  李县长一次昌盛之行,目地达到了,他要找的典型户真是够典型,只可惜有诸多不和谐插曲。也可惜贺主任,你撒谎干么?感情人家刘田一家根本就不认帐。
  人家说没看见你营业所人去过;又说没去贷款,门槛高又是指的什么?李县长心里存有一些疑问。最让他不解的是,这位李老师怎么怕王副书记?李老师的讲话,让王副书记插上一句,他说没了,接不上了?这里面都是些什么因素在作祟?这位农村农民家庭出身的县长,回到县府后也在思考农村的农民干部,在抓农业生产都用的啥手段,一位主管农村和金融的县长,也有解不开的题。
  李副县长在离开昌盛乡前找王副书记谈了一个晚上,最后也是让王副书记给李县长,弄的满头雾水!
  李县长说:“王学义同志,对大石山的老李,你的态度有点不对头,老李本人属于不爱多说闲话的人。你看你出口那几句,让我在场有些下不来台,希望你以后注意些为好。”
  王学义急忙插话道:“我不那么将他两句,他才不说话呢。没看出来他端架呢吗?跟谁端架?跟县长?还是跟乡党委书记?臭色!我是人民教师出身都没敢端架!一个臭农民有啥可端的?不让你拦着,我看在你县长面子上,啥也不说了。不然的话,你目中无人,目无领导!我还目中无你呢!”
  李县长说:“老王,你看一提起老李你就来劲了,以后咱再评论农民时候,前面严格禁止加臭字,做领导的不可出口伤人。农民也是人,我老爹现在还承包一垧地,也是农民,我是农民儿子,你骂农民我心里不舒服!”
  王学义又接过话说道:“县长,真对不起,你爹是农民我不知道,以后保证不说农民坏话,我王学义向毛主席保证。”
  李副县长深情地说:“老王,不单单是这一点,你的言行怎么老是扔不下那时观点?你的一句向毛主席保证,又让我想起你说奚晓兰的爷爷是富农分子,这和晓奚小兰有何关系?她爷爷的富农分子是奚晓兰让他做的吗?和她有瓜葛吗?我想起来了,就是你的这一句,才把李老师的讲话给中断的;他怕你给他扣帽子,他们那代人是从各种运动中滚爬出来的,他们最怕往政治上盘带,是这样。李老师中断发言,看来他真是怕你。”
  次日党委成员碰头会上,那祥问了一下王学义说:“王书记,李副县长对咱昌盛都做了哪些指示?有没有不满地方?”
  王副书记笑着说:“有,都是大石山班子问题,唠了一个晚上,也没离开大石山班子上的老蒋和老李。”
  那祥书记说道:“真要这样,还真得依照你以前说的,赶快把老蒋和老李调整下去,以后县领导少跑不了奚晓兰那里,李县长对这位女人很感兴趣。一旦再让这两位给弄的乱七八糟的,与蒋和李也没啥好处。”
  王学义高兴地说道:“那书记,这可是你说的,以前我一说你就护着,今天你终于想通了。”
  最后那祥拟了一个文字说明,撤消蒋恬大石山党支部书记职务和李华村主任职务的党委决议。由刘田任大石山村主任,李萍任党支部书记的决议。
  两个决议由刘乡长和王学义副书记亲自到大石山村,组织党员,群众代表一念,新老班子就算接替了。
  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期,农村村官职位更换就这么简单。又是这么快,县长昨天去刘田家走了一趟,乡党委书记那祥认为李县长对刘田女人奚晓兰有好感。经王学义一番苦心开导,那祥书记写了一纸通文。罢免了蒋支书、撸去了李村长。
  经王学义一念党委硏究意见,今儿早上刘田就是村长了,原来的副村长李萍,接任了大石山支部书记。这老蒋都干了二十多年了,一句话,把个李华也拐了下去。这是大石山百姓这几天饭后睡前的话题。这是大石山有史以来最快的村级班子变更,也是最不得人心的变更。
  殊不知,是老李把老蒋拐了下去。王副书记这几年没少给李华垫残言。但乡亲们不知道这些。他们无须知道这些内情,这要是何文在家,说不准他怎么高兴呢!
  自从李桂贤离家出走时候,何文多多少少知道一些自己应该怎么做。但一干活浑身哪都疼痛,承包地撂荒了,人也走了。听说是去找老婆孩子去,也有人看见他在东山村给一家养羊户放羊。反正都是听说,像何文这类人,咱放心,饿不着他,要饭吃他也能活着,脸儿大着呢!
  这几天江英没少往关茵家这跑,是不是关心华子哥?没人去分析。华子哥无缘无故的被撤了下来,江英心里多少也有点不好受。
  她是想着法子去说说话,也好像是解决被撤职上火的事?她也不晓得自己做的对不对。所以这几天来说的也都是与村上无关话题。
  来到李华身边,又是笑嘻嘻的说道:“哎,华子哥别上火,哈哈哈,这回咱拉平了,都是平头百姓了,以后我天天来陪你说说话。”
  李华还在趴在桌上写些一些散文,没心思听这些不着边际的闲言碎语,但江英毕竟是客人,还是抬起头来道:“老江,我老李啥时候高出过你一头来的?多少年来就是平头百姓。天天你不嫌麻烦,你可以随便的来。啥时来都可以,待多长时间都可以。饿了有饭吃,渴了有水喝,困了有地方睡觉。就这个条件。你随意,你看可以吗?”老李和江英说话间,也没停下手里那支用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笔。
  江英表情很真实的说:“多少年来,我还第一次听到你说出这种话,这还像个亲家说的。不是我江英不拿自己当外人,等将来两个孩子组成家庭了,咱们也老了,还不得在一起生活,天天吃、玩、住,还不都在一起吗,那现在干么分的这么清呢?”
  这时关茵也来插话说道:“江英说的对,你俩早晚都得在一起,何必现在分这么清呢!今天你俩住一块吧。”
  李华这时收起笔和纸说道:“哎,关茵,你们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还是哪根神经搭错了?干嘛和我过不去呀?”
  关茵说:“看看,又不高兴了不是,年龄大了,都是说句笑话,谁也没当真,干吗非往心里去,不可能的事咱才拿来说说笑话。你还当真了,美死你,做梦去吧。”
  江英好奇地问道:“听说头一天县长去了小兰家,第二天就把她对象安排村长。把你顶下来了,看来我这表妹的魅力不减当年呢。”
  老李赶忙接过话来说:“老江,千万不可以这么讲话。人家李县长是贺主任领来的。贺主任说,刘田家养殖场是他树的典型户,李县长是奔典型户来的,人家李县长才三十多岁,走出大学校门不几年,咱可别给一个年轻有为的干部制造桃色新闻。”
  江英说:“这个贺主任还真够下三烂的,晓兰搞的养兔场与他一点都不沾边,没他一点的事,他怎好意思想出馊主意去要功呢?晓兰刚建场时在我这借两千,你那,杨树家。她就是没去老贺家。这种话怎好说出口呢?那后来小兰怎么说?顺着贺主任说了吗?”
  “顺啥顺,奚晓兰没给他台阶下,实事求是的说了全过程。弄的不亦乐乎,贺主任当场没面子,后来贺主任自己回了家,没随着县长去村办公室。咱不提这些与咱无关的事了好吗?最近小云和关志给你们来信吗?”
  “小云还是二十天前来信说,她和关志在石家庄一家建筑材料厂打工呢。每月能剩四百元,很满意,过春节都不想回来了,在那租两间房,以夫妻身份生活着。这回好了,你也不用操心了。”
  关茵接过话说道:“他俩生我们气了,也倒是,这孩子一大,花钱地方多。这两年也真就没余钱搭赔关志了。”
  老李这时也承认自己一年多来不太管他们的事,他说:“二十多岁了,还依在别人身上生存,太不现实。早该独立生活了。我也一年年觉着力不从心。尤其是今年,对李欣、李畅俩管的都少了许多。别人,说心里话,也不再去想了。没能力扶持,想也白想,不如不想。”
  端午节前夕,大石山屯西侧的大草原上空,总有一些百灵鸟,鄂鹂等鸟类,在高空中鸣叫着,地上草丛中伴着生长一些紫色,黄色小花,点缀着美丽的大草原。有几对青年人在热恋中,走在如画般大自然里,沐浴初夏阳光,呼吸着沁人心肺芳香的空气,听着鸟儿为人类鸣唱,他们在这优美环境中,享受人类最好时光,生长在这块热土上农村的孩子们,能有如此般好心情。可与游苏杭,逛西湖般媲美。
  佟仁在长春技能中学就读马上也结业,一大早上约了李欣出去,也加入这些人流中。蒋家小清也被张立家春梅接去过端午节,李欣和佟仁一出门碰了喜子和小清,于是四人结伴,他们走出去很远,各自找个地方,说着悄悄话。
  农村在改革中,小青年们在民俗民风上也悄悄地向城里青年人的生活方式靠拢。但这些细节没被人们发现。虽然还都按着古老方式,履行着一种不成文的规矩。在不久的将来,会被一茬茬小青年们,慢慢地,无声无息的像扔垃圾一样,抛弃在历史这口大垃圾箱里!
  村上琐事没了,蒋恬起初不太适应这样无官一身轻的感觉。总是想不开,为什么干的好好的,被一纸拿下?还说是根据县领导意见,县领导就在大石山待不到半天,他能了解到啥呢?再者说,二十年如一日的,也没做啥违规事呀?老蒋这心里像堵块棉花似的难受。
  不行,得和李华商量商量,问问党委书记,错在哪里,也得给个明白。这一天蒋兄真就找李华来吐心声来,可是李华一个劲地笑,不说话。蒋兄又急了说道:“我说你还有点正事没了,和你说正事,看你笑涕咧的,成何体统?”
  李华收住笑道:“蒋兄啊蒋兄,您这是怎说的?问谁去?你去问王学义?他准告诉你,这是县领导意见,你还去问李县长吗?到县里那你这么说,李县长是你让党委把我村官免的吗?李县长准会答复你说,我不太清楚昌盛的事,你去问问党委或乡政府吧。大哥,村官好做吗?你愿意做,换届时我找些人再把你选上,你看怎样?”
  蒋恬让李华一通胡言乱语也弄糊涂了。他心里道:他咋就能这么轻松地放下呢?我这心里怎么还是堵着?
  我说华子:“你这一天天都想些啥呢?人家就这么一说,你连问问为什么都不问?”
  李华自从十几岁开始步入社会,对滚滚红尘间人事之争,看的眼花缭乱,运动巅峰时头破血流的争斗,最终两败俱伤,得利者甚少。多数结果利益,落在观战者手中,还有好名声。
  百姓中权利之争,大多如此。本来老李手里那点权就没怎么看中。你说,他对白来的那点权利,人家又要回去,他怎能不轻松?他问啥?问谁?有用吗?
  像李华这样人,他一生能把啥看中呢?让本屯一些人说,他连钱看的都不心胜,你想他对啥还能看重呢?其实在他内心世界也有看重的东西。李华对情字,义字,他还是满上心的。除了这两样,还有随心所欲的写字。别的,蒋兄,你还问他一天天都想啥?
  他有时想起蔡文姬,能辨琴。谢道韫,能吟咏,民间势力对李华没有多少诱惑力。尊敬的蒋兄,你的气到这再不消,那就算顽固不化了。
  他还记得,四十年前爷爷讲过俶载南亩肩上责任,以多产粮,产好粮为己任。交足税粮。李华对蒋恬发出肺腑之言:“亲爱的蒋兄,当你知道自己是农民,当你知道农民是做什么的?也就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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